蓝紫烟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抱住了头。

少剑峰连忙上前一步,搂着她,回头对李树大叫道,“你非得要刺激她吗?”

“她看见的是任雪儿,早已经死了的任雪儿。”李树皱起眉头,“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灵魂?”

“你瞎说什么?”少剑峰不满地质问,“哪儿的鬼魂,你明明知道蓝紫烟胆小,那天晚上任雪儿是穿白色连衣裙出去的,然后就死在碧血湖里,她当然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蓝紫烟又尖叫一声,浑身簌簌地抖了起来,少剑峰觉得自己怀中搂的是一个发抖的纸人,怜爱之情大起,便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她:“紫烟,别怕,什么也没有,那只是幻觉,都过去了。”

蓝紫烟却猛烈地挣扎着,她边挣扎边尖叫着:“她们都死了,对不对?她们都死了!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少剑峰简直按不住她。

李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急忙走进来,李树和少剑峰把蓝紫烟按在床上,护士给她注射了镇静剂,蓝紫烟由尖叫转为低喊,挣扎也变得越来越无力,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两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一看便知道是便衣警察,其中一个对李树和少剑峰道:“蓝紫烟有我们保护,你们还是离开这儿吧。”

少剑峰和李树走出病房,穿过康复院小小的花园,向大门走去。花园里有一些病患者,有的独自坐在石凳上喃喃自语,自说自笑;有的在边唱边跳,手舞足蹈;有的神情木然地在游走,好像是梦游;有的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哭叫着,被护士拉着向病房走去。这是一个失常混乱了的世界,好像连花园里的花木都在不正常地颤抖着一样。

“李树,你非要刺激她吗?”少剑峰责问。

李树好像在想什么,他看着花园里的病患者,皱着眉,忽然对少剑峰道:“我觉得蓝紫烟不太像是真的疯了。”

“你在说什么?”少剑峰生气地叫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刚才进去的时候,你轻轻地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的身子动了一下,说明她有反应。我轮流说着603宿舍的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眼睛时暗时亮,不像是精神失常的人。”李树继续说。

“时暗时亮,不正是精神失常的表现吗?”少剑峰不满地说,“我看你疑神疑鬼的,精神已经开始失常了。”

“剑峰,我在想,那五个女生死的时候,都在现场发现面具,这些面具都是她们在玩笔仙的时候戴的面具。注意,她们是闭上眼睛随便摸一个面具戴上的,按照正常的情况,在受到了惊吓的时候摘下面具,只会记得自己戴的是什么面具,而不会去注意别人戴的面具,这凶手却知道每个人当时戴的是什么面具,那就是说,凶手当时也在场…”李树慢慢地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少剑峰疑惑地看着李树。

“换句话来说,”李树沉思着说,“凶手可能是她们当中的一个,这个人当时把她们戴的面具都一一记住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面具都拿走。”

“现在六个女孩只有蓝紫烟还活着,你是说…”少剑峰大声道,“不可能!蓝紫烟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我也没有说蓝紫烟去杀人,文姝死后,她一直在康复院里,可是并不等于说这事情就跟她没关系。”李树看着少剑峰。

“你在胡说!”少剑峰道,“任雪儿死了的时候,剩下的五个人一定把自己当时戴了什么面具都互相说了,她们五个人都知道别人戴什么面具…”

“可其他四人都死了。”李树说。

“所以你就怀疑蓝紫烟!”少剑峰使劲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也许当时还有第七个人在场。”

“她们说过,当时她们玩笔仙的时候,门关得紧紧的,窗帘也拉上了,除非这第七个人是隐形人。”李树拍拍自己的头,“或者这第七个人真是邪恶的笔仙!”

少剑峰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可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望着李树,整件事愈来愈扑朔迷离了。

“还有,”李树说,“当时每个人都讲一个死亡故事,可蓝紫烟讲的故事中,女主人公并没死,只是疯了。如果解释为蓝紫烟胆小,故意不说真正的死亡故事,可现在蓝紫烟真的疯了,我已经说过,这种巧合太离奇了。唯一的解释是,蓝紫烟并没有真的疯,她只不过是按故事里的情节假装疯了。”

少剑峰立即反驳道:“就算蓝紫烟不是真的疯了,也许是她真的觉得是笔仙在报复,以为疯了就是得到了故事的结局,笔仙就会罢手了。”

李树看着他,“现在你也开始相信她不是真的疯了,而是逃避。”

少剑峰想了一下,摇摇头,“这事情太神秘了,李树,你有信心查出真相吗?”

“只要我们顺着蓝紫烟这唯一的线索查下去。”李树说,“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周六我们再来看蓝紫烟。”

“我也这么想,无论如何,我觉得蓝紫烟也正在受到威胁。”少剑峰道。

H大充满了恐慌气氛,C栋女生宿舍的六楼已经成为了空楼,谁也不肯在六楼住了,连守楼人和保安都不敢上六楼巡逻了。关于六楼的诡异传说也像长了翅膀一般在校园扑扑地飞着,住在五楼的人不止一次地听到了六楼时时有脚步声走来走去,还听到叹息声和笑声,甚至有人听过到几个女孩一起念叨的声音:“笔仙,笔仙,快从深夜的彼岸渡过来,穿过黑暗之谷,越过亡灵之国!笔仙,笔仙,快从阴冷的地底升起来,穿过前世之因,越过今生之果!”然后是几声恐怖的尖叫,隔了一会儿,只有一个女孩念道:“笔仙,笔仙,回到黑暗中去,笔仙,笔仙,回到永恒中去。”

笔仙的疯狂报复在每个人的口中传着,袭击着每个人的神经,一个宿舍已经离奇地死了五个人,剩下的一个,一定也逃不了!

很快的,又一周过去了。

李树和少剑峰一放学,就并肩走出校门,拦了一辆车向康复院奔去,一路上,他们都不怎么说话。今天晚上,是不是能对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结?如果是邪恶的笔仙,那么蓝紫烟也许就会成为最后一个牺牲品;如果不是,蓝紫烟的真面目就要显现。不知道为什么,李树和少剑峰的心里都出现了“笔仙”这个词,他们越是深入调查,越是觉得自己快变成了一个鬼神论者了。

见鬼!

两个人的心里同时咒了一句。

可不是见鬼吗?!

蓝紫烟站在康复院的一棵树下,抬着头,凝视着天空,好像天空中有她需要的答案。

“紫烟。”少剑峰看着楚楚可怜的蓝紫烟,不由得升起满腹柔情和一丝内疚,她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他居然还跟着李树一起怀疑她。

蓝紫烟没有动,依然抬着头,向天空寻找她要的神秘答案。

李树在旁边的一张石凳上坐下来,观察着蓝紫烟的一举一动。

“紫烟,你感觉好些了吗?”少剑峰拉住了她的手。

蓝紫烟慢慢地回过头来,脸部的肌肉牵扯了一下,向少剑峰展开了一个呆滞的笑容,好像她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样笑一样。

她盯着少剑峰,那笑容好像刻在她的脸上,一直不变地挂着,那样子美丽极了,也诡异极了,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说:“全都逃不掉。”

少剑峰瞪视着她,她不再说“我看见她了”而变成了“全都逃不掉”了。

“全都逃不掉。”蓝紫烟又慢慢地说了一句,便转过头,又仰望起天空来。

一个年轻微胖的护士走过来,对蓝紫烟道:“蓝紫烟乖,吃饭了哦。”那口气,完全像在哄一个婴儿一样。

第二十八章 全都逃不掉

蓝紫烟回头看了看护士,垂下眼帘,无助地看了少剑峰一眼,乖乖地任由护士拉走了。

“现在你还认为她在装疯吗?”少剑峰转头对李树瞪了一眼。

李树摇摇头,又点点头,站了起来,道:“我们去看看康复院的伙食如何吧。”

他们来到康复院的餐厅,站在大大的玻璃窗外,向里面看去。就餐的病患者并不很多,一些情绪激动的病患者挥舞着勺子大声叫喊着,蹦跳着,把饭菜撒了一桌,一些人吃的时候一粒一粒地数着米饭,露出会心的微笑。

蓝紫烟坐在角落里,那个护士把盛着饭菜的塑料饭盒递给她,她就拿起塑料勺子,也不看是什么饭菜,机械地缓慢地舀起一勺,放到嘴巴里,她根本就没有嚼,直接就往肚子里吞,一勺吞下去。过了半晌,才又舀起第二勺,那个护士拍拍她的头,说了一句什么,就离开她走了出去,蓝紫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慢很慢每隔几分钟才舀上一勺放进嘴里,就这样一勺一勺地把饭菜往嘴里送,一口一口地吞下去。

“她怎么能这么吃,会伤了胃的!”少剑峰就要冲进餐厅里去。

李树拉住他,“如果她真的已经人事不知了,你说她也听不懂。”

少剑峰一想,只好沮丧地停下了步子。

这一餐饭吃得很慢,李树和少剑峰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简直要疯了,才看见那个护士又回到餐厅,把蓝紫烟带了出来。

回到蓝紫烟的病房中,那护士嘱咐了一下李树和少剑峰,便走出去了。

一时间病房很安静,蓝紫烟照例坐在窗前,定定地看着窗外,看着天色渐渐变黑,忽然她的眼睛睁大了,出现惊恐的表情,她指着窗外,一声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少剑峰几乎扑到窗前,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估计,她的意思是又看见那道该死的白影子了。”李树坐在床沿,没有动弹。

“为什么我看不到?”少剑峰还向外面张望着。

“因为那不过是蓝紫烟的幻觉,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李树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因为他看见了窗外已经黑下来的花园中有一道隐约的白影,没等他看清楚,白影子就不见了,好像是被那棵弯弯的树一下吸到里面了一般。

“见鬼了!”李树狠狠地低声骂道。

“你看到了什么?”少剑峰惊异地看着李树。

“这见鬼的康复院,连我都快变成精神病人了。”李树的脸色怪异。

“你是说,你也看到了?”少剑峰问。

“我什么也没看到。”李树站起来,走到蓝紫烟面前,忽然笑了一下,“蓝紫烟,你是学心理学的,你知道如何暗示别人对吧?”

“李树!”少剑峰有些忍无可忍。

夜渐渐深了。

李树和少剑峰互相看了看,似乎一切正常,他们不相信谁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了蓝紫烟。

夜风吹进来,少剑峰看着站在窗边,穿着单薄的蓝紫烟。夏末秋初,风吹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凉意,他探出身子,把窗子关上,正要回头搀蓝紫烟离开窗子,忽然听到外面“啪”的一声响,蓝紫烟惊叫一声。少剑峰猛然回头,只是一双青白颜色的枯瘦的手摊开,拍在窗子上,一动不一动的。

“谁!”李树抢上前去。

那双手猛然收了回去,窗子底下发出一声瘆人的怪笑声。

“谁在装神弄鬼?”李树“哗”地打开窗子。

一张牙齿参差不齐的脸刷地出现在他面前,那张脸绽着白痴般却诡异的笑容。

蓝紫烟又惊叫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少剑峰的胳膊。

“王原,你又乱跑了,快,跟我回去!”一个凶巴巴的女高音响起。

一个高大的中年护士出现,一把拉住窗前的人就走。

原来是一个到处乱跑的病患者!李树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冷汗都浸透了衬衫。

护士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对李树和少剑峰道:“两位,规定的探视时间快到了。”

李树对护士道:“护士,今晚我们可以待在这儿吗?今天蓝紫烟的情绪有些异常。”

护士面无表情,“不行,康复院有规定,你们放心,这儿有我们呢。”

“可是,我们怕会发生什么意外。”少剑峰插话。

“除非你们去请示院长。”护士道,“不过我想应该不行,没有这个先例,这里不是一般的医院。”她说着,把牛奶递给蓝紫烟,“蓝紫烟乖,把牛奶喝了。”

蓝紫烟一声不吭地接过来,仰脸就喝,可她的目光刚好向窗外望去,突然,她的眼睛一定,手一震,整杯牛奶全倒在了身上,淋淋漓漓的。

少剑峰和李树同时向窗外看去,只是一些朦胧的树影,在风中微微摇摆着,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那个护士皱了一下眉头,目光碰到少剑峰的目光,连忙放松眉头,道:“唉,得换衣服了。”她在衣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病号服,走到蓝紫烟身边,就要给她脱衣服。

少剑峰皱起眉头,这护士似乎要当着他们两个男生的面给蓝紫烟换衣服。难道在她们的眼里,患了这种病的人就不算人了吗?他向李树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要李树一起避开一下,可他却看到李树饶有兴趣地盯着蓝紫烟看。少剑峰走过去,猛地一拉他,道:“喂,紫烟要换衣服呢!”

李树好像才醒悟过来,“哦”了一声,眼睛却还盯着蓝紫烟的脸。

“对了,你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吧?闻闻这味道,啧啧,算了,先别换衣服了,我先给你洗个澡吧。”护士把干净衣服扔在床上,把蓝紫烟带到旁边那个小小的浴室里。

第二十九章 要在浴缸里溺毙

“我们去找一下院长吧。”少剑峰看着护士把蓝紫烟带进去,关上门,对李树道。

李树却摇摇头,“不行,得有一个人守在这里。”

“紫烟在洗澡呢,我们在这里多有不便,那浴室很小,护士要在外面给她穿衣服的,再说,有护士在这儿呢。”少剑峰向门外走去,“我们快一点,不然过一会儿就要被赶出去了。”

李树只好跟着他向院长室走去,他们去过院长室,所以熟门熟路地不一会儿就到了。门紧紧锁着,院长不在,少剑峰不甘心,又找到值班室,问值班医生。值班医生告诉他们,院长下午有事出去了,估计是直接回家了,院长一周只有三天在康复院,今天不是他在康复院的日子。

两人只好往回走。

“怎么办?”少剑峰问。

李树指指外面的花园。

“对,躲起来,等那护士走了,我们再进去。”少剑峰的眼睛一亮。

外面的花园因为晚上没有人出来,所以隔老远才有一盏灯,而且灯光都很朦胧,少剑峰没由来地觉得一阵阴凉,他们悄悄地借着花丛树影的掩护潜行着,很快潜到了蓝紫烟的窗户底下。

里面很安静,会不会是在换衣服呢,那护士也没有在啰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李树忍不住探出头,少剑峰在后面拉着他的衣服,悄声道:“李树,不许你偷看。”

“人呢?”李树不理他,“这么长时间了,她也应该洗好了,怎么不见人呢?”

少剑峰霍地站起来,向里面看去,那个小小的浴室门紧紧关着,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那个护士呢?

--“杜若讲的故事中女主人公是被头发勒死了,结果她被布带勒死。所以不一定有井,是水淹就行,河里、海里、湖里、游泳池里,甚至是浴缸里…”

少剑峰的脑中闪过自己前些天说过的话,心脏猛然一撞,几乎要跳出来一般。

“不好!”他大声叫起来,霍地站起来,握紧双拳,向前一捶,“砰--哗啦啦--”玻璃碎了。

那护士刚好拿着一套干净的病号服从门口进来,正对着窗子,蓦然听见窗子一声巨响,看见窗外站着两个人,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少剑峰愣了一下,双手往窗台一撑,人跳进来,李树随后跳进来,两人顾不上护士的错愕,直接跑向浴室,少剑峰走在前面,他连想都没有想,飞起一脚,踢向浴室门。

“砰”的一声伴着护士的大叫声:“你们--”,可没等她叫完,她的目光越过李树和少剑峰,落在浴室里,她把手中的衣服一扔,发出一声恐怖尖厉的惊叫声:“啊--”

浴缸里,蓝紫烟整个人沉在水中,只留下一大绺黑黑的头发搭在雪白的瓷沿上,好像一大丛水草似的。少剑峰大叫一声“紫烟!”,便冲上去把她抱起来。

蓝紫烟赤身裸体的,脸色惨白中透着暗青,双目紧闭,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不知道是死是活。少剑峰把她放在床上,那护士完全惊呆了,也不会过来帮一把,只是定定地站在门口,好像被钉住了一样。李树拿起床上的衣服盖在蓝紫烟的身上。

“快叫医生!”门外冲进来两个便衣,冲着护士大声喊道。

那护士才失魂落魄地“哦”了一声,向外走去,不过不用她去叫了,李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推着一辆车子匆匆忙忙地赶来了。李树一眼看见了护士后面跟着的人,他吃了一惊,那人居然是欧阳郴楚!他看着欧阳郴楚,大叫起来:“你!”

欧阳郴楚恶狠狠地盯了李树一眼,没有理他。

李医生快步上来,一探蓝紫烟的鼻息,便急叫那两个护士:“把她送到急救室!”

一阵忙乱,蓝紫烟被裹在被单里,抬上车子。护士把车子飞快地推了出去,欧阳郴楚也跟了上去。

留下李树和少剑峰呆立当场。

“欧阳郴楚怎么也来了?”少剑峰不解地问道。

李树摇摇头,“鬼才知道。”

“他为什么这么关心蓝紫烟?”少剑峰又问。

“鬼才知道啊。”李树心烦意乱,一个念头闪过脑际,难道这一切跟欧阳郴楚有关?

那两个便衣走上来,“路警官果然没说错,哪里有你们,哪里就不会有安宁,走吧。”

急救室里,蓝紫烟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脸色很苍白,呼吸已经平稳下来。

欧阳郴楚坐在床边,眉头深深锁着,他看着蓝紫烟,往事乱纷纷地纠成一团,一齐涌上来。

李医生走进来,欧阳郴楚朝他点点头,站了起来。

李医生对蓝紫烟进行了一下检查,道:“她已经没事了,只是还在昏睡。”说着,他把蓝紫烟的氧气罩摘了下来。

“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欧阳郴楚问。

“这很难说,也许过一会儿就醒,也许要过一两天,要看她的意志和身体情况,”李医生看看他,“你是她什么人?哥哥,还是男朋友?”

欧阳郴楚支吾了一下,含糊道:“我是她的同学,我们在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