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轻尘慌忙垂下头,“娘娘息怒,末将一切听娘娘吩咐。”
乖,这就对了。
“还有别的事儿吗?”
路连尘忙道:“没有了。”
路连尘不淡定,彦卿就淡定了。
“你没事儿了,我还有件事儿。”
来都来了,有些事就顺带着一起办了。
“请娘娘吩咐。”
彦卿字斟句酌却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办正事之前王爷一定得活着,而且得让他好好活着,否则搞出什么打草惊蛇落人把柄的事儿我可饶不了你。”
路连尘一怔,旋即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娘娘说的是。”说罢还补了一句以示理解透彻,“所以娘娘才会想到和王爷行夫妻之实,让王爷放松警惕吧。”
擦,这人的逻辑推理能力怎么都用在这地方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话说完了赶紧滚,回头让人发现了我可不保你。”
路连尘赶紧收了话茬,“是,娘娘。请娘娘先行,末将暗中护送娘娘回营。”
“不用。”虽然知道路连尘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但想着被这人一路盯着回去彦卿就格外不爽,“这儿离营地不远,我在这附近走走,一会儿再回去。”
“是。请娘娘千万小心,末将告退。”
看着路连尘迅速消失在夜色里,彦卿略无奈地吐出口气来。
沿着树林子里的小径慢悠悠走着,吹着冷风晒着月亮,脑子里一团糨糊。
记得当年数学不开窍的时候,老爸曾经用相声里的一个段子来形容彦卿的脑子,说她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不晃荡还好,一晃荡就糨糊了。
现在这种感觉又强势回归了,脑子里一半是对南宫信莫名其妙的牵挂,一半是对自己现在处境的担心,本来你是你我是我,一切都还好好的,现在被彻底均匀地搅和到了一块儿,一个是走还是留的决定都做不出来了。
难得能暂时忘了自己身处的时空环境,一个人清清静静地沉淀沉淀这一脑子糨糊,谁知道脑子里的糨糊还逛荡着,就有人来打破清静了。
还不只一个人。
彦卿还没把思绪彻底扯回当下,就已经被四个人的围住了。
快十五了,天儿晴,无污染,月亮亮得很,能清楚地看到这几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带着一样的表情。
在这个地方,衣服整齐划一到这个程度,也就只能是当兵的了。既然不是自家军队的衣服,那应该就是灼华**队的小兵了。
碰到几个敌军倒是没啥可怕的,让彦卿心里一阵发凉的是这几个男人的眼神。
一种猫看见鱼似的眼神。
不管在哪儿,军营里实际上最缺的永远都是女人。
被四个如饥似渴的男人遇上这副百年不遇的美艳皮囊,彦卿现在最强烈的愿望就是瞬间再穿越一回。
但穿越这东西本来就无组织无纪律,哪能想来就来。
所以彦卿还是壮着胆子故作镇定地张嘴说话了,“你们是什么人啊?”
四人刺耳地笑着。
“这小娘子既然是出来会情郎的,咱们不能让她扫兴啊!”
他们看见自己和路连尘谈话了。
“长得真水灵,春风楼里的头牌都没她好看吧。”
尼玛拿老娘跟□比…
“管她长什么样,爷大半年没开荤了,是女人就行了!”
还真是群饥不择食的。
“你们还有闲工夫废话!”
“等等!”彦卿一听这话赶忙插嘴,“你们要不想死的话最好别碰我。”
“怎么,你想说自己是王母娘娘还是观音菩萨啊?”
“都不是,”彦卿盯着这几个□的男人,强迫自己把声音放平静,“我就是个普通小女子,奈何不了几位爷。只是前些日子小女子不幸得了传染病,几位爷恐怕也看到了,刚才约会情郎他都不敢靠我太近,就是怕被染上病。小女子是活不几天了,但看着几位爷年纪轻轻气宇轩昂的,日后肯定前程似锦,要是被小女子就这么害死了,那得多冤枉啊!”
看着这四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同时晃了神,彦卿默默舒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舒到头,突然被其中一人抓住了胳膊。
“比起在战场上被人砍死,还不如在这里快活死!”
没来得及再说话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量猛地推倒在地上。
这算是不听南宫信话的后果,还是自己迟迟不肯离开这里的报应呢?
你来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丫头8号到13号(法国时间)去南法度假,文照码照更,评论回复如不及时请见谅啦~
继续求评求收啊~<>沉沉昏睡中,南宫信倏然被心脏剧烈的绞痛唤醒,一阵窒息的感觉之后,南宫信喘息着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心里像是被什么压着,有种说不出的烦闷焦躁。
“殿下,您醒了。”
声音是绮儿的。
“娘娘呢…”
绮儿一怔,这娘娘真神了,怎么就猜到王爷醒来第一件事一定是找她呢?
“回殿下,”绮儿按着彦卿吩咐,拿出彦卿留给她的那张纸条交到南宫信手上,“娘娘吩咐,殿下要问起她的去向,就把这纸条交给殿下。”
南宫信还没问纸条内容脸色就一变,“娘娘不在营里?”
“回殿下,娘娘出去有一会儿了,还没回来。”
要是只有一个人,彦卿还能再想想办法拖延一会儿,但现在是四个年轻力壮还不怕死的大男人把她围了个严严实实,她就是有再多花花肠子也不知道该怎么使了。
以前听过一句话,生活就像是强|奸,躲不开的话就享受吧。
原来觉得这句话洒脱帅气还内涵丰富,现在自己成了这个喻体,才发现这个比喻是有多扯淡。
彦卿也不知道这会儿该干什么,除了一通乱叫之外就是使尽力气乱踢乱打,但这个身子明显是缺乏运动,踢打出去的拳脚连自己都觉得软绵绵的,完全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要么做,要么死,和上次一样瞬间做出了决定,只是选项不同了。
彦卿想去拔头上那支曾不小心扎了她无数次的金簪,刚把手伸到头发上就被其中一人按住了。
“小娘子,反正你也活不久了,别这么想不开嘛!”
现在巴不得自己是真活不久了…
“你情郎嫌弃你,哥几个可是会好好待你的…”
“我…”
彦卿情急下想说自己是三皇子的王妃,但马上又想起来这些是敌国的士兵,不比在自己国都大街上,要是在这儿把这身份抖出来,不管他们信还是不信,事件性质肯定要变味。
让她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的根本原因到底还是那个人。
就一个强烈的念头,出什么事都不能再给那个人找任何额外的麻烦。
在她挣扎无效第二层衣服就要被扯开的时候,冷风里忽然传来一个清冷中带着疲惫的声音,“你们还要折腾多久?”
好像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还会无声无息冒出个人来,四个人见鬼似的瞬间僵住,连马上就要吃到嘴的美人也顾不上了,条件反射地拔出刀,齐刷刷地扭头。
鬼是没有,倒是有个苍白清瘦的男人站在月下。光线黯淡,看不清那张脸,这么看过去就好像是月光下升腾出的一团气质,飘渺如仙。
好一阵才有个缓过神来张嘴说话的,“你…你是什么人!”
他们不知道,彦卿可清楚得很。
这动静,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这团气质轻轻咳了两声,慢慢走了过来,“找你们的人。”
四个人都愣了愣,相互看了几眼,又紧紧盯着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找我们?找我们干嘛?”
南宫信已经走到离几个人不到三米的地方,彦卿本来还在担心他会不知死活地跟这四个人高马大还拿着管制性刀具的人呛声,没想到这人就往那一站,淡淡地说出句让彦卿立马想从地上爬起抽他一巴掌的话来。
“你们先把这里的事办完吧,我不习惯跟一心二用的人打交道。”
本来危急时刻见到这人出现心里还一阵热乎,这会儿是热乎到就快开锅了。
彦卿四仰八叉地往回一躺,冲那四个人吼起来,“都他妈傻愣着干嘛啊!刚才谁说要快活死的,脑袋都缩壳里去了啊!”
还就不信你能站在那里干等着!
被彦卿这么一吼,四个人更一脑门雾水了。
这女人刚才还踢打得挺欢的,这会儿怎么比他们还急了?
看看站在一边的那人,明显带着病色的脸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且好像看都不稀罕看他们一眼。
美色虽然诱人,但旁边杵着这么个时不时咳嗽两声的大男人,四个人就是**再强烈也被迫出戏了。
不先解决这个男人的问题,恐怕是没法享受这牡丹花下死的福利了。
“你…你说吧,找我们干什么?”
南宫信眉心一蹙,“你们忙完了?”
“有事快说!再磨叽大爷一刀砍了你!”
南宫信没立马回他这句话,不紧不慢地走到彦卿身边,把手伸向彦卿,“还赖在地上干什么,起来。”
彦卿这会儿是打心眼儿里不想搭他的茬,但这到底还是个要了命的关头,有事儿回家说的道理彦卿还是懂的。
从地上坐起身来刚把手放到南宫信伸出的手上,就听到最先回过神来的一个小兵问,“你认识她?”
彦卿的身子僵了一僵。
南宫信轻轻抓住了彦卿搭在他手上的手,“算是吧。”
“她不是有传染病吗,你怎么敢碰她?”
彦卿心里一咯噔,之前没串词,这人可别给她乱接话。
南宫信手上用了点儿力,彦卿顺着这力站起身来,刚站起来就被南宫信搂到了身边,“是啊…我这样子就是她害的,活不多久了…”说着就是一阵咳嗽。
这人是影帝啊…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说服力是杀伤性的,四个人脸色都变了一变。
听这女人咋呼到底和亲眼见到证据是两码事。
这男人一看就是带病的,而且显然还病的不轻,他说活不多久看起来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这人病得倒是挺好看的,但这要命的病要是轮到自己身上那就好看不到哪儿去了吧。
就是好看,也没人想病成这样子。
四个人下意思后退了几步,“你…你到底有什么事?”
“有事找你们将军。”
四个人又是一愣,重新打量起这人。
横看竖看也看不出这人跟打仗的能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信仍无表情,不热也不冷道,“现在说出来对你们身体不好,到了地方你们将军自然会让你们知道。”
四个人瞬间一致有种想把这人就地正法的冲动,但这人既然能把话说得这么托大,没准儿就跟自家将军真有点儿啥关系。
还没吃到荤腥,保命要紧。
不敢碰这疑似有病的俩人,四个人就两个在前两个在后保持距离地押解他们往敌军营地走。
挽着南宫信往前走,没走几步彦卿就忍不住小声问身边这人,“你收到我留下的纸条了?”
南宫信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