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她是吧?

眼前这位被她后妈称为人中龙凤的王姓英才正在跟她追忆往昔岁月,不过是在他问自己会不会喝酒时,答了一句自己酒量一般,他就开始一脸痛苦的说:“喝酒误事啊,酒量不好吃亏呀,想当初,我就是酒量不好,于是在一次被人灌醉后,一不小心就犯下了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我竟然和一个才认识的客户发生了关系。

那晚,我们都是烂醉如泥,之后醒来,我意识到我必须要对这个陌生女人负责,于是和我女朋友分了手,谁知道…这个女人根本是不纯洁的,她也不是什么处.女,还只是为了我的钱…而我意识到这一点,再想回去找回我的女朋友,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杜小姐,要不就不要喝酒,要不就锻炼出酒量来,让别人灌不醉你,现在你可以放心,我的酒量好的已经不会让任何人灌醉我了。”

杜晓听到这里,实在无法放纵这个太把自己当回事的渣男继续在这里大放厥词了。于是她推了推眼镜,单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以一种花痴的崇拜目光看着他,笑若春花,嗲嗲的说:“王先生你好天真哦。”

王姓英才一怔,估计是以为杜晓指的是他被那个女人“骗”的事,便轻轻咳了一声,说,“那时青春年少,是比较单纯。”又端起咖啡乔装优雅的喝着。

杜晓点点头,又眨眨眼:“嗯,你看,你都烂醉如‘泥’了,怎么还幻想那.话儿能出淤‘泥’而不软呢?”

一语既出,杜晓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噗”“噗”两声,眼前的王姓英才一口咖啡直接喷到了她胸前的白衬衣上,显出了她很突出的胸型与颜色不很突出的肉色内衣。

当然,王姓英才是没有本事连“噗”两声的,另一声来自杜晓背后,杜晓迟疑着转头,微微伸长脖子,视线刚绕过沙发的座椅靠背,就透过沾了些咖啡沫的眼镜看到坐在她背后的顾亦北,以及顾亦北对面,遭受了与她一般待遇的美女路人甲。

也许待遇也不尽然相同,因为美女路人甲穿的是低胸针织裹身裙,顾亦北那口咖啡直接就喷到了她雪白的胸膛,正流淌着拼命往那密不透风的乳.沟里钻。

杜晓为这胸器所震撼,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顾亦北说她没胸了,如果他日常所见皆是如此,自己还是当得起他一声“赞扬”的。

不过…

杜晓剜了一眼笑的面部抽筋、不可自抑的顾亦北,额头上直接爆出了青筋…

又是他又是他又是他…还是他!

杜晓从那时起,就觉得不是她后妈在玩她了,绝对是老天爷在玩她。

这个想法,在某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上午突然得知她亲娘的“喜讯”后,越发得到证实…

“老天爷,其实你是我后爸吧!冤家路窄加晴天霹雳,你虐死我得了!”

回忆至此,杜晓禁受不住的在床上翻滚辗转咆哮…最终沉沉睡去。

晴天霹雳或许准确,只可怜她那时,光知道她和顾亦北叫冤家路窄,却忘了还有另一个词,叫——孽缘。

3自投罗网战1、2

1

上帝是不是她后爸暂时还不知道,但段丛山成了她后爸这件事,杜晓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终于还是成了既定事实——段丛山和阳春的婚礼在万众瞩目和期待中,在这个周六举行了。

有人这样形容过由段丛山一手开拓经营的传媒王国。在国内,凡是与传媒有关的事,那就有段丛山的一只手,在国外,凡是与我国传媒有关的事,那就有段丛山的一只脚。

杜晓听了这话,曾经不屑的一嗤,一千只手就算了,还能当个千手观音,再加上一千只脚,那就只能是怪物。

还是个50多岁的老怪物。

杜晓嫌他老,可是在很多人眼里,段丛山还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甚至还能称得上英俊潇洒的钻石王老五。那身家,怕是连W省最赫赫有名的顾家也很难望其项背。经过杜晓推测,这大概也是顾亦北如此看不惯段家的原因之一。

这样一说,好像两家真的“缘分”匪浅——生意的重头本来都放在香港,然后是上海和北京。而在顾亦南将顾家在i市的生意做得风风火火,渐渐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段氏也将手伸了过来。幸好两家经营的主要方向完全不同,不然,杜晓都要怀疑是不是顾家先祖曾经挖过段家的祖坟,以至于段丛山这样不死不休的纠缠着顾家,整一个虐恋情深。

但段家的确来了,还用这样一场婚宴作为噱头,一来就抢走了长期霸占着i市目光的顾家的风头。

至少最近的八卦,就没有脱离过段丛山和阳春这一对新人。而作为八卦,它本身的八卦性,决定了更多的矛盾都集中在了新娘——二十多年前的影后阳春身上。

本来按理说,演艺圈女星配富豪也算恰当,可是阳春既然是二十多年前的影后,就表明她即使再美,也已经是徐娘半老。何况,这位影后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作为拖油瓶呢?

于是热闹开了,除了找寻婚礼为何在i市举办外,各大报纸杂志还对这位影后的身平事迹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深挖掘——

今年四十五岁的阳春在二十三年前获得金牛奖和金荷花奖双料影后之后便闪电嫁人,金盆洗手,息了影。一年后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再过了三年离了婚,从此销声匿迹。她当年嫁的男人杜远是个书商,经营着一家规模中等的图书出版和代理公司,模样一般,家底也不雄厚,当年阳春嫁的时候便有很多人怀疑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阳春的女儿,杂志上有一张很小的登记照,戴着眼镜,长的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遗传到阳春耀眼夺目的妖娆美貌…

根据以上信息,娱记们大胆推测,阳春恐怕早就已经是段丛山的秘密情人,而她正当红时,段丛山却早已使君有妇,并不肯和阳春在一起,阳春便赌气嫁给了样貌身家样样不如段丛山的杜远,为杜远生下一个同样平庸的女儿后再也无法忍受,于是决然离去…

所以,这番狗血剧情之下,阳春现在能和段丛山旧情复燃、破镜重圆,终于做了正室,那真的是福星高照,鸿运当头。

不过也有人这样猜,阳春的娘家是鼎鼎有名的阳家。阳家是个神秘而低调的家族,可在黑白双道却都吃的很开。而世人对阳家最肤浅的三点认识,一是有钱,二是有权,三是阳家子女的容貌。出了名的先前有阳春,现在便有国际影视歌三栖明星阳一一。与这样一个家族联姻,利益是显而易见的…

“胡说八道,绝对的胡说八道!”这么给力的评价自然还是出自杜晓之口。身为阳春的拖油瓶女儿,也算半个主角的她,即使现在身处一个衣香鬓影、华丽端庄的场所,却依旧没有改变一丝的言辞风格,“我妈她当初决定了进演艺圈就和阳家划清了关系,时隔25年,他段丛山娶了她还能从阳家获得好处?简直是扯淡!”

“别气别气,”路迟慌张的巡视四周,感受着来自各方的注视,然后安抚的拍了拍杜晓的背,像是在给一只怒中的猫顺毛,压低声音对她说,“我也觉得,根本就是阿姨自己的本事。阿姨那么能干,又依旧那么漂亮,我上次隔近了看阿姨,真的一粒斑都看不到,也没有皱纹,显得好年轻,跟你就像姐妹一样!”

杜晓听的直磨牙,“你觉得这话当着我说合适么?我跟我妈像姐妹?你不当着她表扬她年轻,反而在我面前暗指我显老是吧?”

路迟瑟缩了下,面露惊恐的连连摇头。

“而且,你说上一次隔近了看没有斑?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路迟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说漏嘴了!

万幸她余光收进了身后不远处的救世主,忙不迭的扭头落荒而逃,挽起刚从大厅外进来的男人,甜甜笑着唤了一声,“扒皮!你来了啊!”

杜晓恶寒,再眼见着顾亦南稍稍勾起唇角,压低声音问路迟饿不饿,一早上就过来累不累什么的,而路迟却傻笑着连连摇头…她更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可抿起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也顾不得要问路迟什么问题了。

但偏偏要有人破坏她这虽然有些别扭,对今天来说也实属难得的好心情——只见顾亦北从侍者那里端过一杯酒,微勾唇角走过来,视线上下打量杜晓一番后,再接过刚刚路迟的话题问:“像姐妹?”

像你妹!

杜晓一听他那欠扁的声音就想揍人,目光瞥向他,然后轻“呵”一声,似笑非笑的问:“怎么了?顾二少?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妈看起来反而比较像妹妹,而我比较像姐姐?”

顾亦北一听就笑了,眼角眉梢都微微弯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杜晓磨牙:“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狗嘴里决计吐不出象牙来!”

“嗯,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顾亦北悠悠然抿了口酒,又略微皱了眉,像是在回想,迟疑的问,“可刚刚那句话是从哪张嘴里吐出来的?”

“你!”杜晓又语塞了,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顾亦北见此,却又惠风和畅的轻声笑了出来,像才和她开了个小玩笑一样:“好了,别气,不跟你争了,其实你说对了,我刚刚一瞬间是那样想的。”

杜晓面部表情微微放松,也不管那句话本意是在说自己显老,就眯起眼睛哼哼道:“终于承认了?”

“是啊,”顾亦北上前两步,有些亲昵的揽过她肩,微笑着说,“晓晓你怎么那么了解我?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杜晓脸一下子黑了,片刻后,却轻轻一笑,抬眼和他对视,“是啊,我最了解你了…”视线一点点下移,凝在某处后,宛如叹息般很轻的吐出三个字,“小老二。”

说完便甩开顾亦北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挺直了背,婀娜的扬长而去。

一边的路迟目睹这一幕,霎时震惊了,戳了戳顾亦南,呆呆傻傻的问:“刚刚晓晓喊顾亦北什么?是在喊他排行么?比较亲昵的?”

顾亦南长长叹了声气,没有正面回答。

好歹跟着杜晓受了三年G片荼毒又接受了顾亦南近一年实战考验的路迟,很不单纯的脸红了。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对顾亦南说:“我去追晓晓了。”

顾亦南点点头,路迟绕开此时严重低气压的顾亦北,却克制不住的也往他某处瞧。最后还是管不住好奇心,又几步跑回来,再戳了戳顾亦南,指了指顾亦北的背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他小么?”

顾亦南差点没忍住笑,板着脸,用手将路迟调转了方向,示意她赶紧走。

路迟适可而止,捂脸偷笑着三跳两蹦的过去追杜晓了,隐约听见她欢快的问:“晓晓,婚礼后你会搬家么…”

然后是杜晓嚣张的回答:“为什么要搬?我才不搬呢…”

顾亦南轻轻咳了声,走到顾亦北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老二啊。”

顾亦北狠狠一闭眼,再没好气的睁开,瞪向顾亦南,意思很明显是——信不信我灭了你这个老大?

顾亦南假装没看懂,又淡淡的问:“杜晓试过?”

这更是戳中了顾亦北心底藏得最深的伤口——她明明没试过没试过没试过,凭什么说他小?细想就知道是指他的排行吧,她却偏偏看着那个地方说!

上一次自己就被她耍了,还以为她和段家老二真的有一腿,后来才找路迟反复确认过真的只是暗恋,还是那种话都没搭上几句的暗恋…死丫头老拿他的排行说笑,可排行老二是他的错么?是么是么?

想到这令人崩溃的一切,他气沉丹田,用很杜晓的方式回了句:“试过个毛毛!”

2

仪式没过多久就开始了。

杜晓虽然拉着路迟很早就跑来忙里忙外,帮着处理一些事情,却并没有时刻陪在她那女王般的亲娘身边。她给路迟的理由是:今天有太多的镜头对着久未在大众面前出现过的阳春女士,一向低调的自己,没有兴趣在镜头前凑这个热闹。

果然,今天的阳春,出尽了风头。

相信各大媒体都绝对会用风采不减当年来形容这位前影后,而段丛山对她的爱护和重视,从各个细节透出来,简直羡煞旁人。

而杜晓也觉得,一定是刚刚又将顾亦北气成了个大黑脸,才让她原本烦躁的心情,在目睹眼前的热闹幸福时,一点点平息淡定下来,甚至有勇气去面对一些很尴尬的场面,诸如此时——

“诶诶!段玉也!”很不识相的路迟,挽着杜晓的手,毫不客气的点破了正播放的视频上虽远渡重洋依旧不忘笑着送来祝福的帅气主人公。

如果是以往相似的情形,杜晓怎么也该面色翻红,气血上涌,躲躲闪闪,心跳加速,不断用视线余光故作正经的去偷窥,再在心底喊两声“好帅好帅”“他怎么那么帅”“他为什么一直都很帅”“他能不能不要那么帅”之类的。

可今时今日,杜晓只是安然站在原处,推了推眼镜,淡定的评论了一句:“嗯,我哥。”

路迟:“…”

仪式全部结束后是自由用餐时间,因为是西式自助,穿着华丽的所有宾客,或三三两两相邀着一起去取食,或端着酒杯暂时立于原处轻声交谈。

路迟跟杜晓一起去拿吃的,间隙环顾四周,叹了一声:“今天来的人好多,还都非富即贵的。咦,还有好多人都在偷偷看你呢,晓晓。”

“由得他们去吧。”她今天的打扮不出错,却也不出挑,淹没在人群里,就绝对是广大路人中的一只,那些人对她好奇也不为奇,毕竟她妈妈那么一国色天香的美女生出她这样平庸的女儿,也算是罪过。

“啊!晓晓,有帅哥帅哥!”路迟突然在人群中扫描到一名玉树临风的男人,眼睛眨了眨,又奇怪的说,“为什么觉得他和段玉有些像?”

“那是段淮,段家长子。”杜晓正在夹面前的一块煎鱼,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可惜身边挽了个美女了。”路迟长长的叹息一声。

杜晓听得一怔,顾亦南的低气压她都能感受到了,路迟还真是不怕死…微微弯了弯唇,火上浇油的道,“没事啊,挽着他的是我们公司的公关主任张婷,已经有老公和孩子了。”

“真是看不出来,”路迟摇了摇头,杜晓还以为她想说张婷保养的好,结果她却道,“那么一帅哥居然喜欢有夫之妇,口味真重。”

杜晓冲天翻了个白眼:“路迟同学,你要不要我提醒你,你也是有夫之妇,很合他口味啊?”

“我是在帮你考虑,你扯我干什么?”路迟小脸皱起,一边说,一边满是担忧的瞥了一眼另一边的顾亦南,见他眉目舒缓便又转过来对杜晓继续道,“既然段玉出国了,你考虑考虑他哥哥也不错啊!”

杜晓长长的松出口气,扶扶眼镜,叹道,“那也依旧是我哥。”

路迟扁了扁嘴:“哥哥又怎么了?又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私自认为,段淮比段玉还帅。”

杜晓看了一眼隔空插.入,将她看中的蟹斗抢走的那只手臂,微微一笑,随着手臂缩回的方向看向它的主人:“是啊,哥哥一般都比弟弟长的好看,你说我说的对么?顾二少?”

顾亦北手上的盘子孤零零躺着一只芝士蟹斗,听杜晓这样说,他无所谓的笑笑:“或许吧,还有妈妈一般也比女儿漂亮,你认为呢?”

杜晓瞪着他,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又看向他背后,微微眯起了眼,浑身都进入了一种更高度的戒备状态,就像是随时准备战斗一般。这让顾亦北有些微的不舒服。刚想回头看看,是谁有这等本事,让杜晓这样,就听得一个似珠似玉,却雍容高贵的女声从后传来:“这位小少爷真有眼光,请问是?”

顾亦北转身,稍扬唇角,先放下盘子,再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执起面前女人的手弯腰行了吻手礼后才说:“顾亦北,段夫人您好。”

杜晓看他那衣冠禽兽的样子,不免翻了个白眼:有眼光个毛毛…

“原来是顾家二少爷,早有闻名,你哥哥呢?”艳光四射的阳春,依偎在仍旧挺拔英俊的段丛山身边,真是俨然一对璧人。

顾亦南带着路迟上前,问候了阳春和段丛山后,阳春先是夸了顾亦南几句,随后很热情的摸了摸路迟的脸:“迟迟皮肤真是越看越好。”惹的路迟娇羞不已。

杜晓皱眉,她们俩究竟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心里忽然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然后就被阳春招呼着上前:“诶!那边那个。”

4自投罗网战3、4

3

杜晓没好气的走过去:“干嘛?”

阳春看着她连连摇头:“我早上不就跟你说了,让你把眼镜取了么?我看你这眼镜真碍眼。”

杜晓又扶了扶眼镜,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深度近视。取了后,您是不碍眼了,我看不到你,估计也觉得不碍眼,可是我就该丢人现眼了。你不忙着在镜头面前出风头准备再次出道了?跑来关心我的眼镜干什么?”

“谁说我要出道?”阳春皱眉,“我在欧洲的时尚生意正做的蒸蒸日上,会去凑这个破热闹?”

“那你声势浩大地举办这么一场婚礼真的只为了刺激我爸?幼不幼稚?”杜晓嗤了两声,不屑的乜她,“我爸现在可是娇妻稚子,日子过的美得很,谁受你的刺激?”

阳春眉毛一挑,脸上终于有了怒色,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竟似隐隐现出泪意:“你这个不孝女!你那个猪头老爸不受刺激那是因为他不求上进!而且你现在在我和你段叔叔面前,不先说句好听的话来恭喜我,还讽刺我,冲我吼,你还是个人么?”

“哦哦,对不起,我的错,”出乎预料的,杜晓居然态度奇好的立马认错。还放下左手端着的盘子,举着酒杯上前,和一直微笑看着她和她妈“表演”的段丛山轻轻碰了碰杯,再碰了碰依旧表情委屈的阳春手上的,退后一步,甜甜笑着举杯对他们示意:“妈,段叔叔,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我干杯,你们随意啊。”然后率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还差不多。”阳春嘀咕了一句,抿了口酒后转过头看身边的段丛山似是也打算干杯,便拉着他劝,“干嘛啊,她一个小孩子,你没必要的。”

段丛山对杜晓亮了亮杯底,笑容儒雅而亲切:“应该的,之前都没好好见过。晓晓,我听你妈说你会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话刚说到此,手却被身边的阳春轻轻一扯,他看向自己的妻子,见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便露出了有些无奈却又纵容的神情。抬眼对几个年轻人微微笑了笑,段丛山说,“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点事,先离开一下,你们聊。”

几个人笑着点头,而他刚一转身,杜晓就“刷”地变了脸色,又瞪向阳春:“我什么时候说要搬去和你们住了?”

阳春垂眸看自己才戴上枚夺目钻戒的纤纤手指:“唔,我觉得你该问明天有没有人帮你搬家才对。”

“你法.西斯!你独断专横!我为什么要搬回去和你们一起住?”杜晓郁闷的抓狂。

“不为什么,我高兴。”阳春笑着从自己手指上抬眼,温柔却又不容反抗的看向杜晓。

杜晓气的浑身战栗,一咬牙,阴森森逼近阳春,压低声音道:“你让我和你们住一起,就不怕我勾引你老公?毕竟我比你年轻多了。”

阳春一脸同情的看着她,然后伸出三根手指:“第一,虽然说是搬去和我们同住,但是我和你段叔叔平时不住在i市,你想勾引怕是也找不到机会;

第二,你也知道你比我就只有年轻这个优点?可惜你段叔叔如果喜欢年轻的,也不会娶我;

第三,你恐怕至少得赶上我一半的容貌,才有资格用‘勾引’这个词吧?唔,或许你把眼镜摘了,好好打理一下还是有资格的…”

杜晓直接暴走:“那我就和段淮日久生情!兄妹乱.伦!”

她眼睛里的小火苗一窜一窜的,灼的方圆数米怕都是躁动难安,可阳春却还是很悠闲的举着那三根春葱般的手指,摇了摇头,“第一,段淮也有别的住处,平日不怎么回别墅住,你怕是没机会和他日久生情;

第二,如果他一时不慎看上了你,我会非常开心,因为他还真的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女婿人选;

第三,你真心想乱.伦的不是他吧?好像有人曾经说过,做不了王语嫣就去做阮星竹…嗯,难怪说要勾引老段,原来真的想做段玉的继母啊?可惜…”阳春轻轻的拍了拍女儿尚算软糯嫩滑的脸蛋,“似乎没什么机会了。”

杜晓气的直哆嗦,目光却狠狠的射向了正在往顾亦南身后躲的路迟: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通敌卖国,背叛组织,将她一时的口误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阳春。

阳春见女儿没了战斗力,满意的笑了笑,将杜晓散落耳边的一缕碎发理了理,柔声说,“明早9点吧,我找人去帮你搬东西。”又对顾亦北他们点点头,“你们玩,我就不在这多呆了,照顾不周的话,请原谅。”说完,便摇曳生姿的端着杯子,去找段丛山了。

她一走,立在原地的杜晓保留战斗姿态数秒后,便突地松懈下来,若无其事的转身继续端着盘子去拿食物。

围观众人额头都不禁挂下滴冷汗。一直躲在顾亦南身后惟恐杜晓对己施加打骂的路迟,见她居然这个反应,甚是惶恐的吞了口口水,屁颠颠撵上去黏住她:“晓晓,我对不住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不理我。”

“怎么说的我很暴力一样?”杜晓皱眉。

咳,你什么时候不暴力过…路迟不敢直言,只是用脸在她肩膀撒娇般蹭了蹭。

杜晓放下夹子,轻叹一声,回过手拍了拍她的头:“我原谅你了。当然,不对你打骂有一半的原因是看在顾亦南的面子上,回去用你的身体好好感谢他。”

原本还不甚在意刚刚那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母女雷人对话的顾亦南,却因为这句话,险些呛死。

杜晓听到他咳嗽声,于是笑了出来,看着路迟说,“终于变脸了,刚刚看他一脸淡定,我还以为你男人是聋子,结果他是只对你的事情在意。所以,让你好好‘感谢’他不是也应当么?”

“你真坏。”路迟脸红的都要滴血了一般,一个劲的往杜晓肩上埋,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半晌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问:“晓晓,你为什么这么和你妈妈说话呢?刚刚看你气成那样,现在又不甚在意的样子,你不是不想搬家么?”

“唔,我是不想,可是也没有说宁死不从,而且你没听到么,一栋别墅拿给我一个人住呢,又不收我房租水电,有什么不好的?”杜晓笑着,又抿了抿唇,“至于说话方式,我们俩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也喜欢我这样跟她吵,我原本长得就不像她了,要是性格还不像她,还不得把她气死?我刚刚输给了她,她现在心里肯定不知有多美呢!”

路迟一脸疑惑的回头,在宴会厅中一眼便搜索到阳春。只见走到哪儿都绝对是焦点的她,在一群贵妇人中,正春风得意的笑的开怀…

见状,有些风中凌乱的路迟也就相信了杜晓的说法。虽感慨于母女相处模式的诡异,但又觉得好友虽然嘴硬,还是处处顾及她妈妈的。放在杜晓的身世上,她能做成这样,路迟只觉得开心,便继续跟着她去找东西吃。

顾亦南见两人笑闹着走远,竟不由松出口长气,路迟这个朋友,真是有点…太火爆了。回过头看自家弟弟,却发现他唇角抿的死紧,站在原地,似是有些走神,便不由咳了一声:“怎么了?”

顾亦北一下子找回意识,不自在的说了声:“没什么,”然后又笑着打哈哈,“本来想说她和她妈妈高下立见的,结果,遗传的力量太强大,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唉,我也饿了,拿东西吃。”

顾亦南看他走远,想起刚刚一瞬间他眼底浮浮沉沉的情绪,唇角微勾,突然想:该不会真的会被路迟说中,自己终将会有个脾气火爆的弟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