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把自己发现的事尽快禀报给上司、工部左侍郎大人,让他来处理此事。

温彩的倾城嫁妆,又有名贵花木相随,带着馨香的花瓣在前方开道,后头又有花木压尾,真真是一场倾城的花嫁。

途经城外,经过一片桃花林,桃花开得如霞似锦,花染衣馨,一阵风过,杏花瓣漫天飞舞,与前方宫娥飞撒的花瓣相映成景,如诗如画,却又极尽奢华。

这,原就是一场花嫁。

只属于她温彩的花嫁,但因为她精心的布置、设计,又与前世时完全不同。

前世,她没有这么多的嫁妆,不过只有一百多抬。

今生光是慕容恒预备的就二百抬,再加上她长达几月的凑备,竟有八百抬嫁妆。

她是足可以与公主相毗的女子,她今生要活得轰轰烈烈,活得张扬瞩目。

从南城门至西城门、北城门,最后又从东城门而入,穿过繁华的旺国街、兴国街,两侧是围观的民众,一回城,撒花的宫娥又开始抛撒花瓣,飘飘扬扬,好不热烈,那花瓣原就是畅园莲清池的人经过特殊处理,用香液浸泡晒制,一撒空中,就会飘散出最自然的馨香,醉人心脾。

“听说玉郡主的嫁妆,能饶着整个城墙转一圈呢。”

“我听说不止一圈,镇远候府那边的嫁妆还没出来完呢。”

“这么多的嫁妆,雍王殿下可真是发大财。”

“嫁妆里头可有名贵的名家字画。”

“最贵重的当皇上赏赐的夜明珠、玉如意。”

“我可听说陪嫁的名贵花木也不少,随便一盆至少也三千两银子。”

“那么多花木,这得多少钱啊?”

有百姓们开始疯狂地脑补着。

他们怎没这么好的运气,娶回一个美人不说,还带着倾城的嫁妆,八百抬啊,这吃几辈子都用不完了。

早就有京城百姓议论,说镇远候温青是家中的嫡长孙,祖辈、母亲留下的产业丰厚,如今瞧来此言不虚,一定是真的了。

光是嫁一个妹妹,就这等手笔,满朝文武,温青算是第一人了。

因入府的吉时未到,温彩的花轿继续在外荷花里兜转,而嫁妆陆陆续续抬入雍王府,尚未尽数进入王府大门,酉时吉时到,温彩的花轿自大门而入。

司仪高唱:“迎新娘下轿!”

慕容恒扬着弓箭,对着轿门一射。

喜娘大声喊着吉祥话。

慕容恒将弓箭递给下人,走近轿门踹了三脚。

大门前放了只烧着艾草的火盆,“新娘跨火盆,日子火火红红,万事大吉!”

雍王府的上房花堂上,宾客们分站两侧,一个个翘首以盼,正中坐着华衣锦袍的德嫔,她的身后站着笑微微的十公主庆阳,母女俩眉眼含笑,这一日已经让她们等得太久,终于看到慕容恒娶妻成亲了。

温彩顶着大红的盖头,听着周围人惊呼的夸赞声,这一件嫁衣是慕容恒令宫中针工局绣制,是她见过最奢华的嫁衣,漂亮的粉色珍珠,耀目的金丝银线,而上面的图案更是贵丽无双,这真正是一件堪与彩霞毗美的衣裳,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拜天地、拜婆母,夫妻对拜,她听令司令的高呼,看似机械地举动,却难抑心头的欢喜,从今后,她是慕容恒的妻子,与他要风雨同舟…

“送入新房!”

一根红绸

,中间系着绸花,一头系着他,一头牵着她,两侧是冬葵与双双,二人搀着温彩,跟着慕容恒自穿花长廊,出垂花小门,再入新房。

人群里,传出顾四爷的声音:“雍王殿下要快去快回,我们今儿不醉不归!”

慕容恒扭头笑着,笑颜如花。

十公主低声道:“母娘,四哥笑得真傻!”

德嫔却觉得那不傻笑,而是知足的笑、幸福的笑,她真切地希望自己的儿子一生都能像今日这么快乐。“顺娘是他最想娶的人,为了喜欢的人犯傻,那是值得的。”

十公主似懂非懂,在德嫔的眼里瞧见久违的满足。

雍王府管家招呼客人,而来帮衬的礼部官员招呼宾朋入酒席。

温彩坐在喜榻上,浑身都不舒服。

慕容恒问喜娘:“把称杆给我。”

喜娘愣了一下,“殿下,天还没黑呢。”

“她头上的凤钗、珠簪也够沉了,赶紧取称杆。”

刚入新房,就迫不及待的给温彩挑了盖头。

喜娘递过称杆,笑道:“称杆挑盖头,称心如意。”

温彩面敷薄粉,颊现桃红,目含秋波,漾出星辉,真真是一个妩媚十足的女子。内着素绫中单,外罩大红色霞锦嫁衣,荷叶状裙摆曳地,散落在喜榻前,她仿似鲜花中间的舞者,静默端坐,袖口、衣沿绣以天家贵眷才能享用的凤羽,描金重绘,美轮美奂。

他看她,她羞涩望了眼衣着大红新郎服的他。

四目相对,她快速别开视线,他低低笑了两声。

温彩眼波流转,来不及审视新房,目光又汇聚到慕容恒身上,“傻样,你笑什么?”

慕容恒不想出去了,提着衣袍在她身边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依旧傻笑着,“你穿上这嫁衣真好看,头饰也很好看…”

他有好几日没见到她,好几次有些忍不住想再去文镇远候府瞧他,却被下人告知:不可逾了规矩,这才强行按捺下来。

温彩道:“这头饰重得很,你帮我拆下来。”

她提着裙子坐在妆台前,他走到她的身后,“今日累坏了?”

“可不累么?四更天就起来,光是这衣服、头饰就忙活了两个时辰。出了门,又说未到入婆家门的吉时,迎亲的人又带着花娇在城里转了两圈,抬轿的轿夫也是两批人轮流换着,再不入府,怕是迎亲的轿夫和送亲的轿夫都要累得走不动了…”

这一日,还是在醒来后吃了一碗鹿茸汤、又用了大半莲子羹,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

慕容恒试着小心的将金钗、簪子、步摇一一拆下,刚折了一半,闻嗅着她身上散发的馨香,深深地吸了一口,俯身一把拥住了她,将下巴支在她的肩上,贪婪地、放纵地深吸着,“你终于做我娘子了!终于是我的了。”

“我一直都是你的。”温彩含着笑,“坐会儿就去前头陪客人吃几杯喜酒,莫让人瞧了笑话。”

慕容恒嘟囔着,抱了一阵,方才直起腰来。

将她头上的珠花等物拆了个干净,最后只余下她一头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长发。这样的发握在手里,细腻得如同上等的丝绸。

她如一朵盛开的花,散发着芬芳,而他是一只闻香而至的蝶,有了她,再不愿离去。

慕容恒低声道:“真不想离开,就留在这儿陪着你。今儿我都陪他们大半日了,总得让我陪陪你才是。”

通常都是用过喜宴后,新郎回到新房揭开盖头,可今儿慕容恒心疼温彩顶着一头的首饰,早早揭了盖头。见到美人如玉,再不想离开。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看着她也是欢喜的。

第248-249章 成亲

第248章成亲

他帮她放下绾好的发,长发如瀑,倾泄而来,直直地垂至腰身以下,这样的她更有一种女子的温婉如水,瞧得他情难自抑。

他坏坏一笑,将嘴附在她的耳畔:“我们先洞\房如何?”

温彩的脸顿时一阵发烫,“快去!且陪了客人。我可不要被人说闲话,我可还要做人呢。”面如染霞,眼里含着委屈与责备。

慕容恒着实不想离开,还没瞧够呢,又得去陪客人,“让下人们送些吃的来,你今儿一定饿了。”一落音方才忆起她是新娘子,是不能迈出房门的,这才道:“我去说。固”

温彩暖声道:“陪客敬酒是一回事,可别喝了大醉。他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答应我少喝些酒。”

慕容恒听她软软的说话,心也跟着柔软下来,“我听娘子的。”顿了一下,“下人送了吃的来,你先吃些垫垫肚子,莫要饿着了。漪”

温彩含笑点头。

慕容恒三步一回头,百般不忍离开,今日的温彩有着别样的风\华,令他痴陷其间。

温彩坐在八仙桌前,桌上覆着几张手剪的大红“囍”字,摆放着红枣、桂圆、花生、莲子,又有几样精致的凉菜,一只银酒壶,一对银酒盏。

从外室通往内室的珠帘后,有层层轻纱,重重帷幔,前两层皆是蓝色,最后一层为粉红色的轻纱。

内室很大,左边靠墙处摆有一人多高的紫檀雕螭龙、凤凰图案衣厨两组,衣厨前摆了一只半人高的矮几,旁边摆了矮杌,案上摆了一套茶具,又有一只汝瓷花瓶,瓶子里插着开得正好的桃杏,插得错落有致,韵味十足。

中央摆了张紫檀木大床,内罩绣富贵牡丹图案的绯色牙床,外覆大红色绣蝴蝶图案的纱帐,帐上挂着一对多光灿灿的帐钩,左为螭龙腾飞,右为金凤朝阳,绣工精美,当真是天家贵胄方可配用的。帐钩上饰有大红色的流苏,道不出的喜庆华丽。床上叠放着百子千孙被、富贵满堂锦衾,锦单上绣着百年好合图案,一对精致的绣枕静静地放置在床上一头,绣的是鸳鸯戏水图案。

右边,置有一道绣屏,绣的是百花美人图案,一名年轻手执喷水壶,正在浇花,似笑非笑,一手似要赶逐蜜蜂,整个画面充满生趣。

曾经何时,她入了他的画,也进驻他的心。

他将她绘于百花丛中,人比花更娇,花比人更少三分灵动。

屏风后面置了一只大浴桶,又有一只带盖的马桶。

在倚窗的地方安了一张暖榻,榻首依墙之处又置了一个不大的书架,架上摆着几本书,多是布阵、棋艺、兵法类的,看来这些都是他最爱的书。

暖榻上叠了一床锦衾,是紫色绣牡丹图案的。屏风与暖榻之间,有一道珠帘小门,她好奇地揭开珠帘,却见外面是一间比新房略小的屋子,里面置有小榻,摆有书案,依墙之势或凹进,或突出,根据所摆物件之势,或里面是一把箭,或是一支笛,亦或是一把琵琶、一只漂亮的花瓶…总能将掘造的小孔填得满满当当。

这里,就是她与他的家。

他们会在这里住很久。

只要有他,她不会孤独,也不会无聊,也许再过几年,还会有他们的孩子出生。

温彩想到这儿,心头就忆起了前世的两个儿子,长子后来随青莺悄然离京,次子却因为一场不大的伤风而丢了性命。今生,她一定会守护好他、更要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她不会再一味地要他放弃、退让,而是会认真的考量得失,权衡利弊。

温彩正想得入神,只听麻嬷嬷唤声“郡主”,捧着一钵羹汤进了内室,“这是殿下让下人们送来的,说你今儿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快用些莲子羹填填肚子。”

温彩道:“这里是什么样儿的?”

麻嬷嬷盛了一碗递给温彩,“莲子八宝粥,可香着呢。”她停了一会儿,看温彩吃下,才缓缓道:“这座小院名唤栖霞院,原是三进的。这里是主院,分内院、外院,出了外院又可见东院、西院,东院是殿下的书房和习武房。西院现在堆放着郡主的嫁妆,有冬葵、沙虫儿几个盯在那边。冬葵进来得早,已经把嫁妆都搁到西院屋子里了。外院东边住着护卫、西边住的是下人,小厨房设在外院西屋。”

“嬷嬷,回头你与双双、冬葵几个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麻嬷嬷道:“郡主,服侍了你,老奴就去西院用饭。府里安排得妥当,已派人往西院送了一桌酒席,反倒是郡主这儿,桌上的菜式要简单些。”

“累了一天,吃两碗羹汤就很好,哪还吃得下那些油腻的凉菜。”

麻嬷嬷看着温彩用饭,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自己做了陪房过来,又有干儿、干女一并到了雍王府,她这下半生也算有个着落。若是还在宫里,哪有现在这般自在。温彩性子好,少骂下人,更别人打罚了,这赏赐也有不少。

“嬷嬷,今天拜堂的时候看到德嫔娘娘了,明儿一早,我要下厨备早膳

tang么?需要早早过去给她奉茶。”

麻嬷嬷轻声笑道:“今儿雍王大婚,德嫔娘娘是特意出宫来瞧你们的。但晚上宫门下钥前,她和十公主都要回宫,这是规矩,便是她也不能违逆。”

“这么说,明早我和雍王还得入宫?”

“您得随雍王入宫谢恩,得给皇后娘娘、德嫔娘娘敬新人茶。”

这一点,倒与前世是一样的。

温彩又与麻嬷说了一阵话,连吃了两碗莲子羹,麻嬷嬷方才离了洞\房去了西院。温彩坐在床榻上,心里想的都是一桩又一桩的心事,将前世的细细地回味,又想了今生的不同。

*

是夜,无风。

夜空缀着宝石般的繁星,撒满天空,如诗如画。

夜很静,却突地传来一阵喧闹声,还时而夹杂着嘻笑声。

温彩侧耳聆听,只听双双欠身问道:“见过雍王殿下,需要与郡主通禀一声么。”

“不…不用!”慕容恒吐词不清,挥的挥衣袖,对后面的几人道:“回去!你们都回去…”

六皇子打趣道:“四皇兄,你真没事?要不要我把你送到新房去?”

慕容恒摇了摇手,“我…没醉!不让你送。”

二安子一路快奔扶住慕容恒,才晚一步,慕容恒就要摔倒,将他搀住才避免他醉倒在地。

见有人扶了慕容恒,其他几人笑着佯装离开,彼此看了眼对方,看到的都是想要听墙角的意味。

温彩走到珠帘后,与二安子一道将慕容恒扶进洞\房,她微微蹙眉,将慕容恒扶到床前,他身子一歪便扒着不动了。温彩提高嗓门:“双双,让小厨房熬碗养胃汤来!”

二安子见温彩已经拆了头饰,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嫁衣,头发自然地披在身上,道不出的清雅脱俗,真真有种飘逸风姿,双手抱拳退出洞\房。

温彩走到牙床前,看了眼软成烂泥般的慕容恒,“还说知道分寸呢,就喝成这样了?”她俯身给他脱了靴子。

慕容恒伸手一扯,温彩不妨,整个人跌压到他的身上,目光相遇,他的眼里蓄满了炽烈的火苗,而她的眼里则藏着不解与疑惑。

只片刻,她恍然大悟,低问:“你没醉!”

慕容恒用手指了指外头,温彩目光一移,隐约能看到几个黑影,瞧着那背影有几个还是熟悉的,可不就是六皇子、顾四公子几个人么,这是要听墙角?

温彩可知道这些人的恶趣味,听了之后,他们还会模仿学样儿,然后私里打趣一番。这一招,前世没有啊,因为那时偏巧来了癸信,慕容恒便和衣睡了。

这会子,慕容恒手臂一抬,搂住温彩的腰身:“什么也别说,就让我静静地抱一会儿。”

她扒在他的胸口,聆听他心跳的节拍,心绪繁复,他可曾知晓:她步步行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但凡出了一点儿的错处,都会让她心惊胆颤,寝食难安。

喜娘打起帘子,一进屋就看这样的二人,只作没瞧见,“二位新人该吃饺子了。”

慕容恒继续装醉,甚至学成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样子,温彩将他扶坐在暖榻上,接了饺子,喂他吃,慕容恒咬了一口,立时就吐了出来,“生的!”

喜娘道:“生的好,早生贵子!”

前世新婚夜,说饺子是“生的”的人是她,而今却换成了慕容恒。

喜娘却追问温彩:“雍王妃,生不生?”

温彩语塞,一张脸越发红得滴血。

喜娘又重复了一遍:“雍王妃,生不生?”

她这才答道:“生!生的。”

“好,早生贵子!”喜娘大叫一声,吓了温彩一跳。

温彩捧着碗,咬了一口,见是生的,包在嘴里未咽,将碗递给了喜娘。

喜娘道:“大吉大利,早生贵子!”

顿时,新房里只余下温彩与慕容恒。

他躺在暖榻,她立在一侧,身子有些僵硬。

目光相对,她从他的眼里瞧见了异样,连忙别开视线,“今晚你睡暖榻…”

他倏地起身,长身而立,火辣辣地望着她的脸,“你说什么?”好不容易做了夫妻,居然要他睡暖榻。

温彩支吾道:“要不…我睡暖榻…”她指着外头,“我不喜欢被人听墙角。”

毫无预兆地,他猛一弯腰,将她横抱怀中,大踏步往牙床移去,低语道:“谁都不睡暖榻,我们睡一起。”又道:“他们爱听,就让他们听去,不过我们先睡一觉,待到外头没人了,我们再行鱼\水\之欢。”

她双颊红霞漫天。

窗外头,几个人头频住呼吸,狠不得立马冲到洞\房去,早前还听到有人低声说话,这会子竟没动静了。

他们可是来听墙角的,结果什么也没听到。

分明听到慕容恒说饺耳是生的,可这会

子没声儿了。

听,细听、再用心地细听,还是没声音了。

温彩按捺不住,两人都只着了中衣,躺在榻上望着帐顶,她想说什么,慕容恒打了个手势,让她先别吱声。

温彩今儿起了大早,打了个哈欠,还真是累了呢,阖上双眸,不多会儿便睡沉了。

睡得正香,仿佛有种被猪扛大白菜的感觉,扛一下,再一下,就算是猪,那也是一头温柔之极的猪,在她的耳畔吹着热气,只挠得她痒痒的。

“顺娘,听墙角的走了,守在外头的都是我的护卫,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她睁开眼睛,莫名地慌张起来。

然,他是这样的温柔,像捧着最价值连城的玉器,将她小心翼翼地压在身下,宽大的衣袍四撒,她的脸,她的人,都像是最娇美的花,他坐在床沿,伸出手来,小心的触碰着她的脸颊,这样的细腻,这样的柔滑。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游离,轻抚她的眉,轻捧她的脸,拂过她的下颌,停落在她的脖颈,在她的衣襟前凝下,随着胸前的衣沿,移到腰间的锦带结合处。

他正待解开腰带时,她的手一抬,握住了他的大手,止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用近乎乞求的目光,“你轻点…”

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这样的凉,落在他的手掌心,让他觉得心疼。他俯下身子,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道:“顺娘,别怕,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慕容恒小心移开她的手,“顺娘,今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明早内务府的宫人会来取元帕,这元帕是要搁到内务府存档的,有了元帕他们才会承认你是我慕容恒的妻子…”

她嫁给了他,是他的妻,他有权力这么做。

她不再抗拒,而是闭阖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前世、今生的交融,在这一刻,让她无法再想更多。

慕容恒褪去衣袍,只余亵裤,爬上了牙床。

就在他脱衣的功夫,小安子进了新房,垂放下层层纱帐,也放下了牙床的床帐、床纱。

温彩闭着眼睛,面朝里侧躺着,心头越来越乱,越来越无法理清。

“顺娘…”他悠悠轻呼,用手握住她的肩。

目光再度相接,他的眸里蓄着跳动的火苗,她却是难掩的惊慌,他微微笑了一下,赛过世间所有的绝\色,她的心里、她的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前世唯他一人,今生也只他一人。

他深情地吻上她的额头,点点轻移,吻她的眉、她的眼,再慢慢地移到她的唇,含住她的唇,初是浅尝,再是深吻,

她淡去了冰冷,也褪去了惧意,所以的热情早已被他点燃。

唇瓣被火热的激情所侵袭,忘我的深吻带着强攻硬夺的霸道,其间又深含着溪流般的缠绵与温存,热情如火焰,越来越旺,越来越旺…

在慌乱中,她不由自己地抱紧了他的腰身,像一只饥渴的小狼寻找着乳汁,贪恋地吻上他的感觉,这样的温柔,如此的热情,令她无法回拒,两唇相碰,莫名地停留,神奇地纠缠。

她一点点释去了理智,甘愿沉沦,被他吻得很舒服,就像他的唇与舌,都有着奇异的魅力,可以让她忘其所有。

“顺娘,这会是世间最美的感觉,你要学会享受这种美。”他温柔的倾诉,明知此刻的她早已经辩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他还是想说。

她在心里暗骂:美,是他的认为。没有女子会在第一次认为舒服,那种痛就是用鞭子在抽打一般。

只是,她无法回拒。

他迫切地想与她融为一体,这样的痴,这样的烈,两个脑袋像是缠颈的白天鹅,无法分离,深深贴合。仿佛彼此身边的人,都是一个虚幻的身影,那急促的呼吸,熟悉的气息,在空气里消散,他才感觉到她的真实。

在黑暗的巨澜中迷失,她热切地回应他的吻,从微启的眸光里,在盈亮的烛光下,她忘却了所有的痛苦记忆。

他越来越热烈,似乎要点燃她,让她与自己一起疯狂。身体的本能,渴求着她的相拥、贴合,只有这样,身体里的灼烈方可减轻,他才能觉得更舒服一些。

慕容恒捧起她清丽的脸庞:一张脸酡红如霞,一双眼迷离魅人,一张唇娇红到了极致。

他用舌头舔食着唇,道:“这感觉会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