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虹每天研究孕妇书籍,知道手机电脑有辐射,渐渐的就不让她碰了,这简直能要了文晓晓的命,先别说她还要码字,博客围脖什么的也不能忽然就消失。
可肚子里的宝宝最大,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文晓晓只得郁闷地断网了。
文晓晓闲来无聊,又不爱出门,天生的宅女,这可愁怀了徐家母子,每天变着法儿地劝她出去走走,可文晓晓身子愈来愈笨重,怀孕造成的水肿、斑点更是让她不想见人,也就愈发不爱出去,徐硕急得没办法,只得厚着脸皮请聂唯平家的小土包子上门陪她。
那娜产假早就结束了,可聂家唯一的女性是个彪悍凶残的未婚外科医生,小姑子还被发配到基层卫生所锤炼去了,剩下两个大老爷们儿更是不会带小孩。
无奈,那娜只得无限期延长产假,暂时当起了全职妈妈。
聂唯平将老婆儿子送上门,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有事做省得那娜一天到晚抱怨没法儿工作,在家憋得难受。
聂唯平看着自家媳妇儿抱着孩子和挺着大肚子的准妈妈欢快地聊着养儿经,终于彻底放了心。
聂唯平眼角余光瞥见徐硕悄悄抹了把汗,第一次和死对头产生了某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文晓晓是个很慢热的人,也不太懂得和人交往,不过那娜为人单纯热情,和她在一起不会冷场…当然现在两人有了共同话题,每天围绕着孩子就能说个没完,自然友谊一日千里。
那娜没啥心眼,混熟了后就开始口没遮拦,将自己怀孕期间聂医生出的糗一件件倒豆子似的往外数落,逗得文晓晓哈哈大笑,转脸就当笑话说给了自家老公听。
徐硕听得津津有味,心里鄙夷聂唯平的大惊小怪,却忽然觉得他顺眼了不少。
唔…聂唯平那小子也没那么神气嘛,就算当了主任医师,还不一样妻奴孩奴一身奴性?
徐硕张嘴含住老婆喂给他的石榴子,眯着眼睛得意的笑。
聂唯平个英雄气短的蠢蛋,哪有自己男子气概十足?
徐硕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英武了很多、硬气了很多。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男子气概十足”的某人跟进产房给媳妇儿加油打气,被文晓晓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吓得脸色惨白,双腿软的站不起来,握着她的手,嘴巴里翻来覆去只有那句“老婆加油,老婆再坚持”…
文晓晓痛得死去活来,生完后整个人都虚脱了,徐硕心疼地吻着她湿漉漉的脸,即便产房内回荡着新生儿的嘹亮啼哭,这一刻,依然悔不当初。
是他自私…一意孤行地让她怀了孕,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阿硕…”文晓晓费力睁开眼,声音微弱,“你哭了?”
徐硕怔怔地摸了摸脸,温柔地笑了笑,低低叹道:“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文晓晓眼神如水,沉静包容,虚脱地笑了笑,声如蚊呐却坚定无比:“我愿意为你生…”
徐硕的心里忽然被什么涨满了,酸酸的疼起来。
一个女人,能给男人最大的爱,无非是她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徐家得了个千金,一家人高兴地合不拢嘴,围着白胖的宝宝热烈讨论着名字,整个家里一派喜气洋洋。
徐硕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提议道:“叫徐爱文,或者徐之文怎么样?又简单上口,又寓意丰富!”
说着还抛了个媚眼给文晓晓,笑得一脸暧昧。
文晓晓唾弃地看着他:“我死都不会让女儿叫这种名字!”
徐曼虹点点头:“宝宝长大会恨你们的!”
徐家现在是女人当权,徐硕的意见被彻底忽视,两个女人捣鼓了半天,翻烂了字典,才起了个十分小言的名字——徐嘉妍。
徐硕愁眉苦脸地蹲在女儿床边,碎碎念:“这名字不是你爹起的啊,是你妈和你奶奶想出来的…将来可千万别怨我!”
文晓晓听到不乐意了,一脚将他踹到一边,抱起闺女轻轻地哄:“妍妍乖,别听你那不着调的爸胡说!”
老婆孩子热炕头,徐硕拎着红鸡蛋满医院乱窜的时候,总算觉得圆满了!
徐嘉妍小朋友的满月酒十分隆重,场面绝对赛得过聂家的小子。
那娜抱着一岁多的儿子和文晓晓聊天,聂弘非小朋友瞪着乌溜溜的眼,伸着手咿咿呀呀叫,吹着口水泡泡喊“妹妹”。
文晓晓乐了,捏了把他的胖脸笑道:“哟,小乖乖说话这么溜了!”
那娜笑眯眯地抱着儿子凑近摇篮,骄傲地炫耀:“小乖现在会说不少字了呢!”
“真聪明!”文晓晓看着看着,忽然心里一动,开玩笑道,“你看小乖多喜欢妍妍,将来说不定咱们能做亲家!”
那娜眼神一亮,不由笑出了声:“那敢情好!哎,这是不是指腹为婚?”
“都生出来了,不算指腹!”文晓晓抱起女儿,想了想认真道,“是娃娃亲!”
徐硕在外面跟朋友们吹牛炫耀侃大山,完全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已经把他的掌上明珠卖给了自己最大的死对头…
徐嘉妍小姑娘打小就闹腾,不过特别好哄,只要塞点吃的进她嘴里,就立马停止哭号,甚至给她根手指,都能抱着吮得滋滋响。
徐硕喜忧参半地看着宝贝女儿凶狠无比地吃着奶,担心地问:“老婆,咱闺女不会是个吃货吧?”
文晓晓也愁,小家伙吮得她胸疼,吃啥都没个够,比她贪食症那会儿还可怕…文晓晓十分担心自己本来就不大的胸会被她吸干了下垂!
“没办法,母乳喂养宝宝抵抗力好…嘶!”
徐硕立马紧张兮兮地问:“怎么了?”
文晓晓苦逼着脸:“这熊孩子力气贼大,咬的我忒疼!”
徐硕的眼神立马变得羡慕嫉妒恨,酸溜溜地嘟囔:“臭丫头,抢你爹专属…”
文晓晓:“…”
文晓晓已经出了月子,晚上把女儿喂饱哄睡了,一回身,就看到徐硕风姿撩人地斜躺在床上,腰间松松搭着条浴巾,光溜溜地对着她卖弄风骚。
文晓晓瞬间满头黑线,简直…无力吐槽!
徐硕色.情至极地舔了舔嘴唇,勾勾手指哼道:“来,老公疼你~”
文晓晓顺手摸出一条尿不湿,猛地跳上床,啪叽一下糊到了徐硕那张欠扁的脸上。
徐硕挥舞着四肢挣扎出来,扒下尿不湿丢下床,一个猛扑压住晓晓,桀桀怪笑道:“乖,给老公尝尝奶水香不香,老公保证不让你疼…”
徐硕这一年来可憋得够呛!
刚尝到甜头的老处男,还没吃饱喝足,就开始了禁欲生活…前三个月徐曼虹严防死守,本以为过了危险期就可以解解馋,没想到自家亲娘实在关心太过,为了孩子硬是憋得他惨不忍睹!
现在总算可以畅快淋漓地想做就做,徐硕激动得欲.望勃发,简直恨不能将晓晓生吞入腹了!
文晓晓刚开始还拼命挣扎,奈何实在抵挡不住饿惨了的男人进攻,又担心动静太大会吵醒宝宝,没一会儿就半推半就地任徐硕扒光了自己的衣服。
徐硕眼珠子都绿了,一晚上不知疲倦地颠鸾倒凤,将晓晓白嫩的身子印满了青紫的痕迹,尤其饱满圆润的胸脯,更是亵玩得凄惨无比。
文晓晓最后是晕过去的,朦朦胧胧中记得已经天际泛白,快到了喂宝宝的时候。
这一觉睡得十分沉,自从她生完孩子,几乎就没睡得这么香过,醒来后听到外面有人走来走去,还伴随着模糊的低语。
文晓晓挣扎着坐起身,忍着全身酸痛下床,外面听到动静,立马轻轻推开门,徐硕抱着女儿走了进来。
“醒了?”
文晓晓皱眉看看时间:“妍妍吃的什么?”
徐硕轻轻晃着怀里的小宝宝:“我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叫你,就给她喂了点奶粉…放心,咱家姑娘不挑食!”
文晓晓深知小吃货的本性,点点头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徐硕尴尬地夹着腿,小内八跑向婴儿床,将闺女放好,二话不说冲进了卫生间。
文晓晓:“…”
卫生间响起酣畅淋漓的释放声,伴随着若隐若无的爽快叹息。
文晓晓敲了敲门:“阿硕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没事!”徐硕闷声闷气地道,“不用管我,厨房里有饭,你去吃吧!”
下午徐硕有个会诊,又不能不去,只得夹紧菊花苦逼地往医院赶去。
聂唯平急诊收了个跳楼病人,精神心理方面的评估需要徐硕来做。
徐硕很快搞定,将表格匆匆丢给聂唯平就冲进了厕所。
徐硕一脸菜色地出来,拉肚子拉得快虚脱了。
聂唯平眼神锐利地打量他发软的双腿,打趣道:“纵欲过度?”
徐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壮实着呢!我老婆知情识趣,你家小土包子拍马也赶不上…话说,母乳一点都不好喝,比奶粉腥多了!”
聂唯平挑了挑眉,没在意他迂回的炫耀,了然地笑起来:“你不知道成年人肠胃消化不了母乳吗?喝了会拉肚子!你还是趁早吃点药吧,不然真拉脱水就有得你受了。”
“还有这种说法?”徐硕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忽然莫名拉起了肚子,狐疑地看向聂唯平,“你怎么这么清楚?”
聂唯平面色一僵,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板着脸一本正经道:“工作时间,不要站在走廊聊天,影响不好!”
喝过老婆奶水又不是啥大不了的,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就犯了回二么…
徐硕不屑地哼了声:“虚伪!”
徐硕得到了教训,即便每次看到自己的专属被女儿霸占十分眼红,也不敢再跟她抢夺了…
好在徐嘉妍小吃货真的半点不挑食,给啥吃啥,断奶断得干脆又利落。
能吃,就好养活。
徐嘉妍慢慢长开了,珠圆玉润的,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十分可爱,肉呼呼的,谁见了都忍不住伸手掐上两把。
徐硕每每看到徐小姑娘满地撒欢,冲天辫一翘一翘,就总觉得看到了文晓晓小时候。
文晓晓死都不肯承认自己小时候有这么胖,不是她嫌弃女儿,实在是那满身滑腻腻的软肉,都快层层堆叠了,简直是米其林的活招牌!
后来,连溺爱孩子的徐曼虹都不放心了,小家伙这么大块头,再胖就不健康了。
没办法,不给吃就闹腾,哭号得一家人不得安宁,徐曼虹只能提前将小丫头送进幼儿园,并且勒令全体员工控制她的零食。
最开心的莫过于聂弘非小朋友,果然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嫁鸡随鸡,陪着自己一起在幼儿园“煎熬”。
聂弘非瞬间男子汉责任感爆棚,暗暗握抓,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老婆!
徐嘉妍撒泼打滚闹了几通脾气,依然得不到想要的零食,只得收了眼泪,开始另辟蹊径。
聂弘非首当其冲成了冤大头。
那段时间,幼儿园营养餐里的鸡腿,课间发的小蛋糕,饭后的水果,午睡后的巧克力…聂弘非那份通通进了徐嘉妍的肚子。
徐小姑娘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收下了聂弘非的“聘礼”,从很小的时候,就将自己贱卖给了聂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忙着工作的事,番外比较晚…
明天继续~
第53章 番外卓而不越
大学没有想象中的潇洒且充满了小言的浪漫气息,卓悦兴致勃勃地努力上了两个月课,天气一开始转凉,就立马学会了逃课。
每天上上网,睡睡觉,和姑娘们出去逛街吃东西,期末考的时候按照重点背一背,居然全部通过,甚至差一点点就拿了个三等奖学金。
以至于大一下半学年回来,卓悦对大学生活的美好憧憬已经稀里哗啦地碎成了渣。
植树节全院大动员,每个班级按人头分配树苗,卓悦逃不掉,只得扛着工具和大家一起去挖坑。
大学城在郊区,周围还没彻底开发,很是荒凉,学校举行的这次义务劳动得到了市里大力支持,特意划拉出几块地给学生们绿化。
卓悦是女生,男生们发扬绅士精神,看到她们挖坑不给力,就将浇水看管树苗的活交给了她们。
卓悦懒洋洋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脚边是一捆树苗,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百无聊赖中拿着指甲锉在小树苗上刻了个猪头。
“哎,那位同学!说你呢,你是哪个班的?不知道损坏植物是恶劣行为吗!”
卓悦其实只是很浅地划了个猪头的印子,压根不会影响树苗的茁壮生长,闻言就十分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
那男生跑上前,瞅了一眼她的杰作,笑了笑伸手道:“我叫谭盛通,同学你叫什么?”
“卓悦。”卓悦懒洋洋地答,看了眼他满是泥土的手,嫌弃地扭过了脸。
谭盛通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往她旁边一坐:“brilliant?”
会英语了不起啊,拽什么洋文!
卓悦心里冷笑,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小语种专业的?抱歉我听不出来,你刚刚说的是阿尔巴尼亚语?”
谭盛通:“…”
谭盛通那时候大三,已经混到了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在学校里人脉很广,加上人长得帅,家世还行,女孩子少有几个不认识他的。
现在遇到一个漂亮的小学妹,没有对他星星眼就算了,居然还对他不假辞色?
谭盛通觉得自己简直欠虐,居然对一个不给自己好脸的小学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卓悦没想到植树节没种一棵树,自己枝头居然还冒出了桃花。
谭盛通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卓悦的生活之中。
图书馆占位置,开水房打热水,宿舍楼下痴痴等待…
其实用的招数,也无非是大学男生们惯用的伎俩,卓悦觉得俗不可耐,自己却又俗不可耐地被攻陷了。
那时候谭盛通算得上大学女生梦想的恋爱对象,很能满足她们对爱情的幻想,卓悦也无法免俗,没多久就和他手拉手漫步在校园里了。
谭盛通是初恋,卓悦人生里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和他分享的。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
那些最美好最单纯的的年华,因为青春而染上了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别样朝气,而谭盛通,给了她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她的青春变得绚丽多彩。
卓悦大二的时候,谭盛通要去外地实习,分隔两地的小情侣没有因为距离而淡去,反而因为经过了考验,而变得更加稳定。
卓悦那时候就想,若是毕业了谭盛通还一如既往,她以后就嫁给他吧。
那时候太过天真,以为爱情高于一切,连现实中的毕业工作都没能拆开两人,这世上便再也没什么可以让他们分手的了。
可没想到…
原来他们的爱情这么脆弱,不过一次过敏,不过一个密集恐惧症,就彻底吓跑了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
谭盛通消失得实在彻底。
卓悦忽然觉得十分可笑,在他们租的小公寓里等了一个月,连一句解释都没等到,吃完了最后一包泡面,卓悦忽然就心死了。
文晓晓说的很对,这世上谁也靠不住,想活得潇洒,只能自力更生!
卓悦换了电话,换了工作,甚至换了城市,谭盛通不会来找她,她也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只是不想再让不好的记忆重现,只是想尽快投入新的生活。
卓悦听了太多“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话,渐渐对爱情丧失了全部信心,也许老一辈人是对的,他们相亲结婚,对彼此的了解是在婚后长年累月的柴米油盐中,可他们比现在的“因爱结合”更加稳定长久。
卓悦在幼儿园带班,因为她和小孩子很能玩得来,班里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她。
有一天放学,小朋友们都被陆陆续续接走了,只剩下一个小男孩还跟在她后面转悠,卓悦好奇地问:“小远,你有事要跟老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