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无奈的叹了口气,盯着梅若看了半晌方朝着她勾了勾手指。梅若忙凑到容昭的面前,附耳过去。
“这家伙发现了我的女儿身份。”容昭在梅若的耳边悄声说道。
“什么?!”梅若惊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直在一旁趴着睡觉的血点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梅若又看看周围,发现没什么险情,才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容昭看着她那傻样,无奈的笑了笑:“起来吧,看把你吓成什么鬼样子了。”
梅若的确吓得不轻,她家公子是女儿身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而且知道的这几个人都以血盟誓,绝不透漏一个字,否则人神共愤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睿王是怎么发现的?!”梅若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纳闷的问,“而且这几天奴婢也只是觉得公子跟他太过亲密,并没觉出其他的不妥,刚刚也不过是一时想起才多嘴问了一句,想不到居然…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究竟是谁透露出去的?!”
“这正是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容昭无奈的叹道,“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我的与众不同,只是所有的碎片都是一闪而过没有一根线串起来,直到你女扮男装去国子监看我,他一下子就想通了。”
“啊!是那次…怪不得…”梅若眯起眼睛来细细的想那天的事情,再结合睿王对自家公子这些日子的态度,方舒了一口气:“如此说来,睿王是打算替咱们保守这个秘密了?”
“是啊!”容昭悠悠的叹了口气。
“睿王真是个好人。”梅若真诚的说道。
“好人?”容昭轻声冷笑,“皇族之家有什么好人?不过是利益谋合罢了。”
“难道是因为公子答应了睿王什么条件?”梅若又问。
容昭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如果是明码标价的交易,反而会让人心安。怕就怕对方就是不肯开价,而我们还必须在这儿等。”
梅若又细想了想,转身靠在容昭的腿上,小声说道:“公子,其实睿王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应该是可以信赖的。”
“那又怎样?”容昭淡淡的反问。
“您总不能一个人孤独一辈子吧?其实睿王…”
“梅若。”容昭打断了梅若的话,轻声笑道:“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别傻了。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
“公子,奴婢说的是真心话。”梅若耐心的劝道。
“我知道你是真心话,比真金还真”容昭笑了笑,伸手捏了一把梅若的脸颊,“然而我更喜欢你——咱们睡吧。”
“公子又开奴婢的玩笑。”梅若无奈的起身,帮容昭换下身上的衣裳躺进被窝里,又把帐子给他放下来方端着灯烛去外间自行安置了。
屋子里暗了下来,容昭却丝毫没有睡意。梅若的话在他耳边盘旋,他胸口里那一颗埋藏了许久的心也开始萌动。
自从决定以男儿身份立足于世的那一刻起,容昭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独身。当时他也想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身为一代名将的‘儿子’总会有一天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然而他不怕,因为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那个捡来的便宜娘会想办法让自己过关的,否则她的天大谎言被戳穿,首先过不去的就是她自己。
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状况虽然是容昭从没想到的,但也让他着实开动了心思。
凭良心说赵沐这个人不错,容昭伸出手指头来数点他的好,大致可分为这么几点:
一是长得好,满上京城的这些权贵子弟们之中容昭觉得还就是赵沐这人最顺眼,当然其他几个也不错,像萧珣,谢宜,顾忱等人也是温文尔雅朗朗书生,然而容昭觉得那几个家伙身上没有赵沐的那点腹黑,太书生气了,不喜欢。还有卫承和徐坚两个家伙也不错,只是卫承太耿直而徐坚…徐坚长得不如赵沐好看。
二呢,是这家伙对自己好。若是论对自己好这一条来说萧珣不错,然而萧珣不知道自己是女的,说不定这家伙本身就是个喜欢分桃断袖的主儿,将来有一天发现自己骗了他,肯定得翻脸,所以还是少招惹的好。
三呢?容昭翻了个身,还真是想不出第三条来了,也不是他这个人要求低,实在是赵沐这家伙一好抵百好,一个知根知底加上一个对自己好,那就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了。
可是,就因为这个,自己就要跟他绑在一起吗?
容昭嗤笑一声,轻声叹了口气——别做梦了。
他是天之骄子,心心念念的是他的江山社稷,天下权谋,最想要的是皇位龙椅。
就这一个目标自己就已经被划在圈外了。更何况还有德妃,萧正时,顾家,谢家那些人,一个个儿的都把宝儿压在赵沐的身上,这些人哪个是好惹的?
算了,别做梦了。还是睡觉吧。
容昭伸手拉过被子蒙住脸,默默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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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家昭昭也动心了,肿么办?!
愁死为娘我了!
你们的票呢?!
第三回,王对上王
贤妃好好地一场寿宴竟被不显山不露水的赵淳给搅和了。
宰相公孙铨,肃王赵润以及平南王赵烈等人全都不高兴了——原本是计划让皇上趁着贤妃过寿的机会他们几个人先后上疏请皇上封赵润为太子的事情会定下来呢,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文曲星君像,不但搅合了他们的计划,还把书呆子赵淳给送上了简王之位。虽然只是个郡王,身份地位跟有战功曾经监国的肃王不能比,可这样一来朝中那些瞧不上肃王的书呆子们又开始活泛起来了,什么“太平盛世当以诗书治天下”的言论又开始复苏了。
天气转暖,肃王赵润极其暴躁,别人还好,就他那儿子赵俊这几天已经被骂了好几次了,还有一天晚上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赵俊被莫名其妙的训了一顿还不许吃晚饭,又在院子里站了半夜至三更天方睡下,五更天又被嬷嬷叫起来穿戴整齐随便吃了两口饭便往国子监去了。
此时天刚蒙蒙亮,赵俊坐在马车里去国子监,趁着路上的工夫还能打个盹儿。谁知道半路上马车被人拦住,一阵叫骂声把赵小世子从美梦中惊醒。
“什么人敢拦本公子的车架?!”赵俊气咻咻的掀开了车窗帘子,前面的叫骂声更加清晰的传进赵俊的耳朵里——
“你们这群王八蛋!害死了我爹还毁尸灭迹!反正老子也没个好了!老子跟你们拼了…”
“周岳亭?”赵俊皱眉喊了一嗓子,“你大早晨起来在这大街上发什么疯呢?赶紧滚开!别耽误小爷的正事儿。”
“赵俊你个小王八蛋!你外公,你老外公都是老王八蛋!有种把老子一块儿杀了!有种把我们周家灭门!栽赃陷害算你娘的什么本事…”
赵俊听周岳亭越骂越不像话,便皱眉吩咐旁边的护卫:“把这个人送到刑部大牢里去。”
“世子爷,刑部大牢不收他这样的,咱不如叫京兆府的人来把他弄走关几天,让他跟牢里的老鼠做几天伴儿就老实了。”
“行,就这么办!赶紧的,再晚了又要被太傅说了。”赵俊实在是不耐烦。
“是。”护卫答应着忙上前去,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但见一个身着蓝色素缎长衫的公子哥儿已经站在了周岳亭的身边,正跟他说着什么。
“容公子!求你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啊!那些人落井下石,一定会杀我灭口的!请你转告睿王,我知道是谁要害他!我知道是谁要害他…”
“住口!你这厮怕是得了失心疯了!”肃王府的护卫仓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指着周岳亭怒喝:“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污蔑肃王府,你是活腻歪了!”
“嗬!肃王府的人可真是威风啊!前儿本公子还听说皇上要立肃王为太子了,那你将来就是天子近臣了?敢在这集贤街上对本公子拔剑,你们家肃王会封你个什么大将军吗?”容昭转身,目光凉凉的看着那个护卫。
“你,你是…靖西候世子?”护卫有点吃不住,不是说这家伙在睿王府养病吗?怎么今天一大早的出现在这里?
“怎么,区区一个靖西候世子还有冒牌的?”容昭冷笑反问。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护卫知道前几日自家小主子在这位身上吃了亏,今日见着他心里也存了几分小心。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属下只是奉我家小世子之命,送这个无赖去京兆府尹问话,并无意冒犯容世子,还请见谅。”
“去京兆府尹问话?”容昭回头看了一眼周岳亭,蹙眉道:“可我明明听见他刚刚说知道是谁陷害睿王?皇室家族的事儿京兆府尹能管得了吗?”
“这个…上京城地面上的事儿都是先经过京兆府上报,若是大事儿京兆府尹自然会上报刑部或者大理寺都察院。”
“噢。”容昭缓缓地点了点头,又微笑着对周岳亭说:“他说要送你去京兆府尹,既然有人管你的事儿,本公子就不多事儿了,周公子你多多保重。”
“我不跟他走!我不去京兆府!我听说公孙铨那个老匹夫已经上了好几道折子请旨封肃王为太子了!现在满朝文武都看肃王府的脸色行事,我到了京兆府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这条命呢!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死在这大街上更痛快!谁要送我去京兆府,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集贤街!让天下贤士都看看肃王府是怎么逼死我的!”周岳亭认真撒起泼来,战斗力非凡,把赵俊身边的这个护卫给弄得不知所措。
容昭听了这话却笑着点头,并竖起大拇指赞道:“你若是真的在这集贤街碰死了,肯定能成为今年上京城一等一的大事儿!”
“嗯!我也这么想!”周岳亭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那被害死的爹估计也会因为此事而昭雪,还你周家一个清白。”容昭继续添油加醋。
“没错!反正小爷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冻死饿死也是个死!今儿所幸就死在这里也让这天下贤士都看看肃王府是怎么逼死我的!”周岳亭跟磕了药一样激情奋发。
赵俊的护卫立刻懵了,心想这容世子是什么人哪?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哪!
“怎么回事儿?闹什么闹呢?!”赵俊拨开围观的众人走进了人圈儿,看见容昭立刻来气了:“怎么又是你?”
“不好意思,刚巧路过碰到了。我们西北有一句话说,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本公子也不过是看个热闹而已,你们该干嘛干嘛,本公子保证只看不管。”容昭淡然冷笑。
“哼!”赵俊也不怎么想跟容昭正面冲突,毕竟这个人背后靠着睿王府,不怎么好惹。于是只转身呵斥自己的护卫:“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你是怎么当差的?!”
“是,属下无能。”护卫心想这周岳亭要是真在这里碰死了,十个自己这样的命都不够赔的!再怎么着,这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儿,唯一的一根苗了!这若是被自己给逼死了,皇上就算是给皇后一个面子也会找人顶罪的。
然而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嘴上却不能说。
可是赵俊这孩子的确还是个孩子,即便再少年老成也不过只有八岁,很多事情往更深一层里想他根本做不到,见护卫只认错不动手,便抬脚踹过去,骂道:“糊涂东西,拿爷的话当耳旁风么?还不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惫赖货给爷送到京兆府去!尽管杵在这里做什么?!”
“是。”护卫被主子斥责,不敢多说,只得上前去伸手要拉周岳亭走。
周岳亭立刻瞪大了眼睛喊道:“你不许碰我!你若是敢碰我,我就立刻死给你看!”
赵俊冷冷的瞥了周岳亭一眼,嗤笑道:“吓唬谁呢?就你这样的也敢说死?你倒是死一个给小爷看看啊?你若不敢死,就是没种!”
“赵俊你个王八羔子!你个小王八蛋!”周岳亭的确自幼娇生惯养没见过血,然而此时已经被逼得脑门上青筋直跳,指着赵俊张牙舞爪破口大骂,恨不得上前咬死这个锦衣华服的小屁孩!
周岳亭骂的难听,赵俊心里也是来气,加上这几天心里都不痛快,又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一时恼怒也有些口不择言:“你们周家全家都是窝囊废,没种的废物!只配给人家操屁股!”
“我跟你拼了——!”周岳亭睚眦欲裂,一头朝着赵俊扑了过来。
“世子爷小心!”护卫一看不好,忙上前两步抱起赵俊闪到一边。
然而在这电石火光之间,周岳亭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冲上来再也刹不出车,一头撞到了赵俊身后的青砖墙角上。
“咚!”的一声响伴着头骨碎裂的声音打断了看热闹的吵吵嚷嚷。
大街上围成圈儿的几十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屏住了呼吸,眼见着周岳亭的身体软软的沿着墙角倒下去,鲜红的血从他的额头慢慢的流淌出来,浸染了身下的青砖黄泥。
“啊——”赵俊吓得失声惊呼。
“世子爷别看!”护卫忙伸手捂住了赵俊的眼睛。
“死人啦!”有人喊了一嗓子。
容昭只觉得脊背上蹭的一下冒出一层冷汗,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
“公子。”梅若上前把容昭拉到人群之外,关切的问:“公子你没事吧?”
“真的死了!快走吧!”有人慌张的撤离。
“谁都不许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一身青色锦袍的徐坚上前几步从人群中走出,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朗声说道:“在下徐坚,是镇国将军之子,刚刚这里发生命案,在京兆府的人来之前,大家都是证人。谁都不许走,要留下来做个见证。”
“徐公子在这里?真是太好了!这里就麻烦徐公子了,我们家小爷吓坏了,属下要把他立刻送回王府去。”肃王府的护卫忙朝着徐坚赔笑道。
“吓坏了?不至于吧?刚刚我看小世子爷在逼死周岳亭的时候可是威风凛凛呢。”徐坚淡淡的说道。
“徐坚!你胡说,谁逼他了?分明是他自己要害我!”赵俊从护卫的身后站出来指着徐坚喝道。
徐坚冷笑着打量了赵俊两眼,对那护卫淡淡的笑道:“瞧瞧,这不生龙活虎吗?哪里有害怕的样子?你也太小看你们家世子爷了。”
“哎呦喂我的小爷!这里刚死了人不干净,您小小年纪身体弱,哪里扛得住?咱们还是赶紧的回家去吧。有什么事儿交给徐公子料理,反正咱肃王府又跑不了…”
“小世子,您怕吗?”徐坚自然知道那护卫是什么主意,于是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护卫的话。
“开什么玩笑?小爷我怕过什么?!”赵俊拍了拍小胸脯一把推开护卫:“闪一边儿去。爷是爷们儿,自然有爷们儿的担当。”
“好样的!”徐坚朝着赵俊竖起大拇指。
赵俊骄傲的挑了挑下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落进了圈儿里。
“徐公子果然是人才。”容昭轻声叹道。
梅若轻声笑道:“他可是皇上最宠信的镇国将军之子。”
“是啊,想不到今天他也会在这里,看来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了。”容昭说着,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已经是三月初一了,为何天还这么冷。
“容昭。”萧珣从人群的另一头寻了过来,走到容昭近前后方惊喜的笑道:“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这里出事儿了?”
“今儿初一,我这不是想着来国子监点个卯,省的老师总说我偷懒,却不想半路上遇到了这事儿。”容昭说着,朝那边几个官兵围着的地方努了努嘴。
“我还在另一条街上呢就听见说这里出了命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周岳亭周小公子碰死了。”容昭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没爹的孩子真是可怜啊!”
“啊?!”萧珣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碰死了?为什么?”
“说是肃王府害死了他爹,所以堵着赵俊小世子的车骂街,然后三言两语没说清楚就撞死在这集贤街的墙角,还说让天下贤士都看清楚肃王府是怎么逼死人命的…嗳!究竟怎么回事儿我也没听清楚,总之若是他们各让一步就好了。”容昭说着,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萧珣却冷笑道:“各让一步?哪儿有那么容易。”
“嗳,好冷啊!”容昭说着,瑟缩起肩膀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这上京城的天儿是有名的倒春寒,你病刚好了可别在这风口里站着了,走吧!”萧珣说着便拉着容昭要走。
“慢着。”徐坚却从一旁走过来喊了一声,“容公子请留步。”
“徐公子有何指教?”容昭住了脚步,微笑道。
徐坚客气的点了点头,说道:“刚刚赵俊小世子跟周岳亭周公子起冲突之前你也跟他说了几句话,而且你也目睹了周公子撞死的全过程,还请你留下来做个见证,等会儿京兆府的人来了,你跟我一起去京兆府走一趟做个笔供,如何?”
萧珣不等容昭说话便替他出头,不满的说道:“徐公子,这儿有这么多人呢,你为什么非盯着容昭不放?他大病初愈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徐坚微微皱眉,说道:“萧公子,你对容公子的关心我可以理解,但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人命关天你可懂得?还有,容公子身份尊贵,跟那些围观的百姓大有不同。他的话抵得上他们十句百句,所以在这种时候还是请你看一看大义。另外,我徐坚保证等这件事情完了把容公子完好无损的送回睿王府,可否?”
容昭不等萧珣再说什么立刻应道:“这事儿我应该去做个证,萧珣你先去国子监替我说一声。徐公子,我跟你一起去京兆府。”
“唉,你自己多保重啊!”萧珣无奈的应道。
“放心。”容昭微笑点头。
徐坚不怕把事情闹大,因为就在昨天,皇上还因为他的父亲徐攻一直没查明白周成贞之死的事情发了脾气,所以他想借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得再大一点,让上京城里的几大家族都看看,都想想,都好好地琢磨琢磨。
周家也算是名门望族,族中出了一个皇后,而且当今皇后依然母仪天下主持中宫尚未被废,一个太师血溅太极殿,一个太子少保死在了午门外。如果不去追究当今天子篡位之嫌的话,他们周家可谓文臣楷模满门忠烈。
而如今呢?说没就没了!
连周岳亭这个庶出旁支的子孙也在集贤街借口送了命,这一切是为什么?
京兆府的人来了,仵作检查了周岳亭的尸体然后带人把他抬走,徐坚则带着容昭和赵俊这个当事人一起奔了京兆府。京兆府尹梁易城一看来人,好么!没一个好惹的,当即那事情的经过问清楚了,让徐坚,容昭还有赵俊小世子一起签字画押,方便他把此事原原本本的直接上报进宫给皇上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干净。
徐坚家伙比他爹精明,原本他也不指望去去京兆府尹能把这桩案子给料理清楚,这事儿还得是皇上出手才干脆痛快,所以那供词写的清楚明白的程度让京兆府尹看了都心惊肉跳,这家伙把赵俊跟周岳亭对话的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容昭在签字画押的时候也在心里骂了徐坚一句:看着这货平日里闷声不响的原来还有这本是,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得防着他!
这边京兆府尹刚把三个人签字画押的供词拿到手中,门外的差役便匆匆进来回道:“大人,肃王殿下和睿王殿下都到了。”
“哎呦,赶紧的迎接啊!”梁易城赶紧的把供词叠吧叠吧塞袖子里,起身匆匆迎出去。
肃王一脸冰霜,睿王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个王爷的脸上都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别惹本王。
“下官参见肃王殿下,睿王殿下。有劳二位殿下驾临实在是下官该死,若有什么事情,殿下只需差人过来说一声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