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起云影的手,见掌心空空,他便皱起眉头,“咦?那根银针呢?”

云影抽回自己的手,手掌故意在他面前挥了挥,狡黠的笑,“抱歉,我的秘密,就算你是我的丈夫,也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慕晋霖作受伤状,又伸手捏了捏云影的脸,两人这才朝自己的车厢内相携走去。

“夫人,你怎么看刚才的事情?”

“我觉得有可能是林厉行的人,或者可能是你以前得罪过的其他人!”

“嗯,我觉得是林厉行反击的可能比较大,总之,我们要万分小心!”

早就分开到达车厢的陈孝之和李沁终于见慕晋霖二人安全到达,纷纷松了一口气。

“督军,云小姐,你们没事吧!”

“一场虚惊!”慕晋霖拍了拍李沁的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那就好,这群孙子,真是不要命了!”李沁愤怒的咒骂着,在川州一向相安无事,没想到最后离开时还来这一茬,真的够让李沁胆战心惊的。

慕晋霖凝着眉,脑袋里始终闪过几个画面,偶尔会望着云影,目光复杂。

“好了,没事了,不要担心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慕晋霖安抚完李沁和陈孝之后,当车厢内只剩下云影一人时,他望着她,这才缓缓试探着开口,“夫人,我隐约觉得川州还有一股很强的势力,是隐藏于暗处的!”

云影的心早就和他想到一块了,除了林厉行,还有一个九王爷早已对他虎视眈眈,只是她一时间还找不出九王爷要对他们下手的理由。

若是慕晋霖在川州会对他们造成危险,那他们现在离开,难道不是他们最庆幸的吗?

既然如此,何必来车站多此一举?

可容珠的突然失踪,这不得不让云影起疑。

如今被慕晋霖这样一问,云影更加不好详说了,站在复辟与共和的立场,她曾经的身份是和慕晋霖对立的,她不想让他知道。

“是吗?仲祺,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云影淡淡的笑,试探的问。

慕晋霖目光幽暗,缓缓道来,“我记得有一日,老师前来督军府,他为我分析了川州的局势,除了南方内阁的强硬势力外,还有一股隐藏于暗处的势力,对方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是他们很有可能是清王朝的余孽,我调查过,川州的九广总督沈坚信是清王朝不可多得的忠臣,可在两年前,他却莫名消失,甚至他下面的军队,也去向不明!”

云影脸色微微变得灰白,好在车厢内的灯光昏暗,慕晋霖看不出她的异样,她低头,细声安慰他,“仲祺,或许是你多想了,清王朝是不成气候的势力,如今各种新兴文化盛行,大家追求的都是民,主和自由,对个人如此,对国家的期望更是如此,我想,若想要再建立一个王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情在理的一番话,

说得慕晋霖紧绷的心还是稍微宽了宽,他伸手,将云影揽在怀里,望着车窗外一方狭小的星空,他由衷的感叹出声,“夫人,我人生得你足以,只望为夫在未来,能与你携手闯出更广阔的一片天地!”

云影倚在他怀里,温柔的笑,“会的,仲祺,这世界上,慕夫人只有一个,为你,我会竭尽全力!”

夜色越来越暗,唯有黑夜中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越发的坚定…

火车在行驶了三天三夜,终于在1920年11月12日这一天清晨到达辽宁。

迎接云影的,是一个银白的世界,远处的高山,近处的房屋,马路,都铺上了厚而结实的积雪,而阳光却是异常耀眼,这样的极地天气,惹得云影站在车厢里,迟迟不肯出来,她简直是呆住了。

好在在列车上买了几件厚实的大衣,云影被慕晋霖裹得完全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乌沉沉的眼睛转悠着,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起来,“仲祺,这么多雪,会不会很冷,你们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

“条件越是艰苦,培养出来的人才越厉害!”慕晋霖微笑着答,顺手捏了捏云影红通通的脸,两人的心情都无比雀跃。

李沁厉害,早就找好了车来迎接他们,慕晋霖将云影拉上车,在她耳边呵着热气,迫不及待的说,“现在我们什么事情都不坐,立即回去见父亲,准备我们的婚礼!”

云影脸上娇羞,使得原本冻得发红的脸颊此时更是如熟透的水蜜桃,可人得让慕晋霖心里的爱意越来越浓烈了。

这是第一次云影到了慕晋霖生长的家,厚重的大宅紧闭,积雪下的灰瓦,斑驳的城墙,远远看去,就像是俯瞰世人的老者,充满了历史的沉淀与厚重感。

而进去后,云影才看到老宅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大,但当慕晋霖听说这里,只有他年迈的父亲和母亲住时,忍不住让云影心里升起淡淡的寂寞感。

慕晋霖牵着云影的手,一路直奔父亲的卧室。

“父亲,我回来了…”

“父亲…”

推开一扇扇的门,都没有人回应,慕晋霖兴奋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最后,终于在后院见到府里的老佣人,原先就随同慕老夫人嫁进府里的林妈,林妈正在做针线活,当慕晋霖站在自己身边时,她简直吓了一大跳。

“林妈,是我,我回来了!”慕晋霖扳着她的双肩,英气逼人。

林妈先是哭,后面终于笑了,“仲祺啊,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是啊,林妈,最近可好,我父亲呢?他在哪,还有我母亲?”

听到慕晋霖的话,林妈欣喜的脸色立即就僵住了,她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敢看慕晋霖的眼睛。

慕晋霖只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心一紧,沉声问,“林妈,父亲在哪里?”

林妈突然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慕晋霖的手,显得有些无奈和沉重,“仲祺,你随我来吧!”

林妈带慕晋霖直接去了慕晋霖小时候住的厢房,那间别院,慕晋霖很多年前就不住了,可听林妈讲,上次慕晋霖离开东北后,慕老爷就执意要求搬到慕晋霖小时候住过的别院住,并且支走了家里大部分的佣人。

“仲祺,你父亲,母亲都在里面,你进去看看他们吧!”

林妈的语气有些怪异,就像是,像是…

慕晋霖简直不敢往话里深处想,他抓着云影的手,推开了房间的门。

首先看见的是一抹寥落的背影,一看就知道,那是他最慈爱的母亲,此时正靠在床踏处,好像是睡着了,而床上躺着的…

云影看到,眼眸顿时一阵紧缩,差点发出惊恐的声音来,慕晋霖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如被石化了一样。

他的老父亲,瘦骨如柴的躺在那里,眼眶深陷,整个人都像是,像是…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那么威严和高大,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慕晋霖有些站不住,他踉跄着退了一步,云影立即上前,将他扶住。

慕老夫人似乎被惊醒了,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缓缓回过头来,当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顿时泪如雨下。

“仲祺,我的孩儿,是你?是你回来了?”

慕晋霖上前,突然跪在自己目前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眼眶湿润,声音哽咽,“母亲,是我,孩儿回来了,你们在家受苦了!”

慕老夫人抱着自己儿子,突然失声痛哭…

原来,慕老爷已经去世了一个月,但是他去世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躺在自己儿子的床上,希望能再见儿子一眼。

“你父亲说你要在外面做大事情,不准让家里通知你,我只好每天在家里守着他,等着你有一日回来!”

慕老夫人痛哭着,慕晋霖埋首在床榻上,紧紧抓着自己老父亲早已失去体温的双手,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云影站在他身后,根本不敢靠他太近,她捂着嘴,嘤嘤哭泣着,眼泪更是哗啦啦落下。

闻声而来的秀清站在门口,见到慕晋霖的背影,她消瘦的脸颊更是充满了悲伤。

总算,将他们慕家唯一的男人给盼回来了!

一盏油灯,灯光闪烁,云影,秀清,慕老夫人,还有慕晋霖,大家都沉默而悲痛的坐在慕老爷的床前。

秀清最先开口,“仲祺,公公是突然离去的,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只是再最后一刻,让我们不要告诉你!”

慕晋霖视线模糊,鼻尖下有亮晶晶的水珠还挂在那里,他沉默的坐在那里,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兽,整个人的锐气顿时全无。

云影早就看到了搁在床头的大烟杆子,她悄悄拿过来,很认真的看了看,里面似乎还沾着一些烟灰,她伸出进入,蹭了一些在指腹上,然后嗅了嗅,顿时,眉头深锁。

我总是有种强烈冲动,会为你变得更加有用…

你还欠我一支舞

云影早就看到了搁在床头的大烟杆子,她悄悄拿过来,很认真的看了看,里面似乎还沾着一些烟灰,她伸出进入,蹭了一些在指腹上,然后嗅了嗅,顿时,眉头深锁。

“嫂嫂,这是不是公公一直抽的烟?”她轻轻开口,生怕惊扰到眼前特别温柔的女子。

秀清微愣,眼前气质不凡的女子和她一起称慕老爷为公公,那么,应该就是她的弟妹了。

秀清点了点头,“这是公公最离不开的大烟,最后走的那一刻,他都非要我们给他抽…”

云影眼眸暗了暗,将烟杆子递在慕晋霖面前,轻声提醒他,“仲祺,这里面是鸦片!”

慕晋霖猩红的眸子里蓄积着浓烈的疑惑,他目光投向秀清,沉声问,“大嫂,家里为何有这东西?”

秀清刚在听到云影说出鸦片两字时,心脏就一顿猛缩,她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仲祺,这是公公一直抽的大烟,自从你去了川州后,他就特别依赖这烟,怎想到,这…这就是鸦片啊!”

慕晋霖的怒火全部写在脸上,云影按住他的肩膀,凝神道,“公公的去世可能与这鸦片有关,仲祺,我们先冷静!”

夜里,慕晋霖固执的坐在床边,不肯离开,云影便劝慰他,“仲祺,你要保重身体,公公的后事还需要你来安排,如果你这样不吃不睡,恐怕会支撑不住啊!”

慕晋霖眼眸黯然,云影上前,轻轻将他抱进怀里,幽幽叹息道,“我知道你内心难受,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一个忍字,叫人多无奈,多沉痛!

“夫人!”慕晋霖掐着她的腰,很用力,那是隐忍得无法自制的痛,他声音哽咽,差点再次落泪,“我害怕,害怕我会支撑不住!”

“我的孩子,我的父亲,我竟然都来不及看他们最后一眼…”

苍凉的嗓音从胸腔里迸发出难言的苦楚,云影弯下身体,双手捧着他冰凉的脸颊,柔软的手指轻抚着他深锁的眉心,低声道,“仲祺,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越是苦难,越要坚持,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倒下,不能忘记公公临终前的意愿,他希望你成就大事业,我们的孩子,他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一定也会希望自己有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他的父亲,一定是个坚韧勇敢胸有家国的伟岸男人,这些,你都要去做,都要去实现!”

“化悲痛为力量,我相信你可以,以后慕家的事情就交给我,我在后方守护着你,守护着你的家!”

“夫人!”慕晋霖亲吻着云影的额头,热泪落下。

这一刻,他所坚持的信仰再也不是自己的抱负,而是她,是眼前的女人,他知,他不能负她,更不能负天下。

天亮时分,慕晋霖昏昏沉沉的云影怀里睡去,褪去所有疲惫,安心的睡得像个孩子。

早上慕晋霖醒来时,云影与秀清已经请来了佣人,开始张罗着慕老爷的后事。

慕晋霖站在门口,看着在慕家祠堂里忙碌的女人,她已经褪去一身华服,素面朝天的一身白衣裳,那是她已经在为他尽孝道。

他突然眼睛涩涩的有些痛,迎着初冬的第一抹阳光,他还是微微浮出一丝微笑。

“仲祺,你醒了?”云影见慕晋霖已经来到祠堂门口了,立即搁下手里的活。

云影发丝凌乱,脸颊红扑扑的,眼眸里那亮亮的光却是无比耀眼,慕晋霖宠溺的捋了捋额前的发,低声淡淡的责备道,“怎么都不叫醒我?”

“想让你多睡一下,这些琐碎的事情我和嫂嫂一起做就可以了!”

云影笑,眉眼略弯,庄重而大方,宛若退去铅华后的美,经岁月沉淀后的温暖,一点一滴,如暖流滑过慕晋霖的心田。

灵堂已经搭好,慕晋霖将慕老爷去世的消息后,便有人开始登门前来吊念,只是依旧很冷清,或许,慕老爷的去世,已标志着慕府在阜城的地位也逐渐变得不那么受重视。

丧事一直持续了七天,这七天,云影始终陪伴慕晋霖左右,同时也深深感受到了人情的凉薄。

北方内阁有人前来吊念,慕晋霖相陪,前来的人却是匆匆便离去,段祺斌亦是身体不适,只派了段府管家前来,慕晋霖虽然没有表露出多余的情绪,但云影还是细微的感觉到,他隐约的失落。

过了头七,灵堂刚拆去,段府却差人送来书信,原来是段祺斌设宴款待慕晋霖归来。

书房内,慕晋霖有些犹豫,云影却安慰他,“还是去吧,这是段祺斌主动示好,对你有利!”

慕晋霖点头,“我知道这些,只是对于这些应酬,我此时有些厌倦!”

云影俯下身子,亲吻着他的额头,温柔的安慰他,“没事的,逢场做戏嘛,真真假假,顺其自然!”

“嗯,夫人,你随我前去!”慕晋霖起身,云影便为他披上大衣。

“我就不去了,这几日有些累,想休息…”云影淡淡的笑,慕晋霖便没有再勉强。

云影将慕晋霖送到府外,外面飘着雪花,慕晋霖边上车边招手,示意云影回去,云影固执的快站成雪人了,一直等到慕晋霖的车消失不见,她

才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转身进了慕府。

刚朝里面还没迈几步,就见秀清正站在廊柱那里朝外张望着,云影微微淡笑,快步上前,“嫂嫂,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秀清收回目光,温柔的问,“弟妹,刚才仲祺可是去赴段府的约?”

“嗯,是的,怎么?”云影有些敏感,看出了秀清神色有异。

秀清皱了皱眉,突然拉住云影的手,脚步走得飞快,“弟妹,你随我来看一样东西!”

“嫂嫂,是什么?我们要去哪?”

最后,秀清将云影拉到慕府的低下室内,偌大的地下室内,堆满了打着木架子的箱子,秀清操,起搁在角落里的斧头,猛地朝箱子砸去。

“嫂嫂!”云影惊呼,将她拉住。

“弟妹,我没事,你看看,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秀清用力扳开砸断掉的木条,从箱子里掏出一包黑纸包着的东西。

云影听罢,快速拆开,眼睛一触到灰黑的烟草,她手掌猛地一抖,烟草顿时散出不少,她不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而是对于这么多这样的烟草被囤积在慕家,她心有余悸,甚至有些惊恐!

“嫂嫂,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云影问。

秀清摇头,她充满期待的望着云影,似乎在等待着云影告诉她答案,她不像在说谎。

云影快速将地下室的门关上,这才细声道,“嫂嫂,这是鸦片!”

秀清吓得脸色顿时都白了,她和云影快速将所有箱子都全部砸开,然后看到的是,满室的鸦片,充斥着她们的眼球。

“弟妹,这么多鸦片,好可怕!”秀清看着铺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吓得舌头都开始打结。

云影冷静下来,她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别害怕,我们等仲祺回来再想办法,将这里锁好,不能让任何人都知道,你懂吗?”

秀清连忙点头,出了地下室时,云影狐疑的望着她,秀清被她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她讪讪的笑,“弟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嫂嫂,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是谁搁这里的?”云影试探的问。

秀清眼神茫然,她似乎正在努力的回想着,“一年前,公公就经常拖这些箱子回家,后来,他老是喜欢呆在地下室里,再后来,仲祺走后,他就喜欢上了抽大烟,整个人精神也不好,那日听你说公公抽的是鸦片,我才想起这些东西!”

云影眼眸掠过一丝沉重,她喃喃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段府灯光通明,当慕晋霖被带进段府时,他人都有些晕眩,迎接他的,是一张张阿谀奉承的笑脸,还有美酒,佳人!

“慕督军,你好了不起,居然能将林厉行给扳倒!”长相妖媚的女子举着酒杯已经来到慕晋霖面前,媚眼如丝,慕晋霖避之不及,又被另外的女子堵在桌上,他心生苦恼,最后却惹来众人哄堂大笑。

慕晋霖更觉得尴尬,终于见到段祺斌出来,他便快速迎上去。

“仲祺啊,你终于来了!”段祺斌看上去精神不错,见到慕晋霖,立即热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公,好久不见!”慕晋霖不卑不亢的答。

只是,他身后,却出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慕晋霖笑容敛去,整个人都呆住了。

站在段祺斌身后的女子冲他妩媚的笑,段祺斌注意到慕晋霖吃惊的表情,立即将身体移开,哈哈大笑起来,“仲祺,这位是樱子小姐,你上次来我段府有和她见过面的!”

川岛樱子,是她,是那个和云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慕督军,好久不见!”川岛樱子伸出手掌,妩媚的笑。

慕晋霖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这个女人再像自己的女人,也不该如此张望着,他并没有伸出手,只是微微点头,目光很快就从川岛樱子身上收回。

川岛樱子精致的脸颊上有些微微的尴尬,尽管如此,她瞧着慕晋霖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炙热。

落座时,川岛樱子竟然被安排在慕晋霖的旁边,一桌的宾客,有慕晋霖曾经相识的,也有陌生的,想必大家都是为了段祺斌的面子而来,但段祺斌主要是为了宴请慕晋霖,以至于大家都对慕晋霖都有着生疏的热络,更多的却是别扭的客套与奉承。

这种场合,让慕晋霖极为不适。

尤其是身边的川岛樱子,她的目光大胆,动作更是大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