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你可以离开了!”
林厉行闻言,负手站起来,他冷冷的扫了来人一眼,阴沉的说,“告诉慕晋霖,让他好好等着我!”
说完,他脸上肌肉抽搐着,冷沉着脸快速迈出了督军府,外面阳光强烈,每走一步,林厉行的身后都留下了深深的暗影。
/>慕晋霖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淡淡浮出冷厉的笑弧,站在他旁边的陈孝之低声问,“仲祺,这林将军若是回去了,可能会要变天啊!”
慕晋霖摆了摆手,只是沉声问,“外面的军队是否已安置好了?”
陈孝之点头,“王信昨晚已经连夜赶回金州,将所有的军队都安置妥当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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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看见
突然,天空有团团乌云翻过,紧接着,一道闪电劈在督军府外枝叶茂盛的古树上,顿时,雷声乍起,阴沉沉的天幕在瞬间就像是被撕裂开来,倾盆大雨滚滚落下,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大变色,肃静的督军府很快就是灰蒙蒙的一片。
慕晋霖安静的站在窗户边,任由冷风拂过脸颊,表情坚固得如一尊雕塑。
阵雨过后,有飘零的叶子在风中飞舞着,在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它们孤独的散在潮湿的地面上,云影一手撑着杏色的油纸伞,一手提着裙摆,脸色焦急,她望了一眼迷蒙的天雾,猛地一脚踩在蓄满污水的水渍里。
正在她急促的朝甄家后院方向走去时,一抹高大的黑影很快追了上来。
“你要去哪里?”甄佑良低沉的嗓音扑来,云影很快就被他抓着手臂强行拉进怀里。
云影抬头,脸色隐隐有些不安,但她还是不想欺骗他,于是,她凝着眉幽幽的说,“我想去督军府看一下他!”
甄佑良眼眸沉了沉,俊美的五官上有隐隐的不满,他低声道,“还去,他都不愿意见你了,你还去?”
云影低头,眼眸里有难言的苦涩,一句话,被甄佑良又戳到了痛处,她默默的从甄佑良怀里挣脱出来,低头快步朝后门走去。
“云影!”甄佑良无奈的将她又拉了回来。
“你不要任性了,现在你不能去见他!”甄佑良耐着性子劝她。
“为什么?”云影疑惑的打量着甄佑良,看他目光有些闪烁,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甄佑良勾起唇角,欲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他固执的将云影揽了过来,低声道,“总之,你现在不能去找他,听我的,我不会害你!”
云影摇头,语气决绝,“对不起,我一定今天要去见他,他有危险!”
甄佑良一听这话,眉角紧蹙,目光如剑,在佣人来往的后院里,他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性子,沉声问,“他有危险,你就要去,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他得罪了你干爹不会有好果子吃,你这时候过去找他,只会将自己拉下水,你怎么就这么笨啦!”
云影垂下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我只想去看他一下,就这么简单,虽然他赶我走,但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哼…要说他有苦衷…鬼才相信!”甄佑良冷哧了一声,目光里全是不屑。
天阴沉着,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将站在雨里的甄佑良淋得湿透,油纸伞下的云影神情落寞,眼眸里尽是幽暗的光。
两人似乎都在僵持着,直到雨越下越大,狂风唬来,都快掀起了云影手中的油纸伞,她这才莞尔一笑,素净的脸颊上是柔柔的光,“佑良,你不懂他,我懂他,我相信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有预感,他有危险,所以我想去见他,因为,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和他最后一面!”
她抬起眼眸,目光很期艾,甄佑良伸出手,轻轻擦去从油纸伞滑落在她额头上的水珠,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最后一面?我知道这不会是你们的最后一面,我才大婚,你可否给我一点面子,如果家里人知道你不在府里,他们会对你起疑心的!”
云影听罢,并不觉得他说的没道理,这两个人的感情牵扯进了第三个人,背后还有整个大家族,原来,这层关系,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在甄家,她似乎更加不能随性而为。
云影黯然垂下眼眸,看着那敞开的后院门,明明只有几步远,此时却觉得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与自己隔着的,也就是千山万水。
于是,她点头,不想让他为难,第一次听了他的话。甄佑良如释重负的笑,他温柔的接过她手中的伞,又亲密的揽过云影的肩膀,边走边提醒她,“路上湿滑,以后还是少出来为好!”
云影不说话,目光迷蒙,内心却是沉沉的压抑之情。
雨幕中,两人经过长长的庭院,叮咚的泉水欢快的响起,被雨水洗刷过的庭院到处都散发着清新的泥土味,雨伞下,甄佑良高大的身影将云影护在臂弯里,自己已经被淋得湿透。
早在大婚的第一天,甄家上下的佣人就已经知道他们家少爷最在乎的是二太太,所以对云影,不论下人还是管家都对她特别的客气,生怕有所怠慢会得罪他们最不能去招惹的四少爷。
“小姐,你看,姑爷他…”被茂密的枝桠掩盖住的窗台处,隐隐传来细碎的女声。
沈月如正坐在窗户旁边聚精会神的看书,听到随嫁过来的丫鬟杜鹃的说话声,她抬了抬眉,问,“怎么了?”
看到雨幕中缓缓走过的一对璧人,沈月如淡漠的眼眸里是波澜不惊,她很自然的笑了起来,相比杜鹃的气愤,她平静许多。
“让我看这?这不是挺好吗?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姐,你怎么什么都不争,从你嫁进来后,姑爷就没进过门,他每天都呆在云小姐那里,这样下去,杜鹃我都看不下去了!”
“哈哈!”听到杜鹃的话,月如反倒像个男孩子一般爽朗的笑了起来,她搁下手中有些破旧的书,站起来,顺便伸展了下身体,这才说,“有什么好看不下
去的,我觉得这挺好的,省得他也来烦我,你是知道的,我最近很多事情要做,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别给我添乱,知道吗?”
杜鹃委屈的点头,只觉得小姐这么可怜,本来不想嫁到这里,却偏偏嫁进来,嫁进来后姑爷又是爱理不理的,这心里该是多么委屈啊,可小姐偏偏还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哎…杜鹃在心里深深叹息了一声,只好听从了沈月如的话,乖乖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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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灾(1)
夜深沉,一抹高挑的身影倚立在窗前,灰砖红墙,滴答的雨声顺着灰白色的瓦檐缓缓落下,溅起晶莹的水花,寂静的四周,似乎清晰可听时光流淌而过的声响,云影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日益显露出来的小腹上,这时光蚕食心神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有种压抑的沉闷感。
她不是愿意屈服的人,生来就是这种性子,她改不了。
眼看甄佑良出外赴宴归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云影有些焦躁不安的转过身,在门口踱着步子,眉头紧锁。
看到搁在窗台悬挂着的黑色披风,云影眼眸微沉,上前,扯下套在自己肩上,没有撑伞,她直接将披风的帽子盖在自己头上,拉开门,恰好碰到专门服侍她的丫鬟灵儿,灵儿看到云影这样一幅装扮,立即问,“云小姐,你…你是要外出吗?”
云影点头,目光落在她端在手上的甜点上,她倾斜着身体,指了指自己房间,淡淡的说,“放进去,我回来再喝,你哪里都不要去,在我房间里等我回来!”
“嗯,云小姐,那你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你!”
灵儿是甄佑良特意为云影选的丫鬟,为人乖巧懂事,安排在云影身边,甄佑良就是希望在甄府能让云影有个说话的人,对于心思复杂的云影来说,身边有这样一个贴身丫鬟,她也会轻松许多。
云影看着灵儿利落的样子,眼眸清澈如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突然有一瞬间的慌神,仿佛又看到了云菁站在自己面前,最近,总是会莫名其妙想起那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云影时常会在半夜醒过来,睁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素净而白皙的双手染满了鲜血,何时,她为自己的过去愧疚过,没有,不管如何做都没有。
可如今,她却总觉得有些魂灵在自己身边哀嚎,让她坚固的心开始慢慢动摇。
忘不了云菁那日孤独和充满恨意的眼神,那样绝望,一如小时候的她。
她知道,人一旦经历了那样刻骨的伤痛,定会重生,随后便变得无所不能,刀枪不入。
云菁,希望你能变成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就可以保护自己。
“云小姐…”站在云影身边的灵儿见云影茫然望着自己,她细细的叫了她一声。
云影双肩微颤,回过身来,她扯出一丝微笑,淡淡的问,“灵儿,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走了!”
“云小姐,你晚饭吃得少,这些糕点我帮你包好了,你出门后可以吃…”灵儿体贴的将包好的糕点递过去,云影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饿,你吃!”
“噢…云小姐…天黑路滑…那你一定要小心哦!”灵儿将云影送到门外,又关切的叮嘱着云影。
云影身体已经迈进了雨幕里,她回头,冲着灵儿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灵儿站在门口,疑惑的关上门,还忍不住嘀咕道,“为什么府里的人都说云小姐不好接近,其实她人还是挺好的喔!”
云影出了甄家后门后,步伐又快又急,淅沥沥的雨水滴在身上,很快就将肩头那奢华贵气的披风给淋得湿透,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匆忙而过的路人,他们都是面容焦躁,神色淡漠,云影混在夜色中,也如普通的女子,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关注。
当来到督军府外时,她全身已经湿透,寒冷的雨水侵润着身体,她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居然门口没有守卫,而且云影微微使力,就将大门给推开了,进门后,她顺着熟悉的路直接朝慕晋霖书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气氛都有些诡异,偌大的督军府内,竟然连一盏廊灯都没有,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书房外也没有灯光,云影站在门口,用力的推,却好像被上了锁,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仲祺…你在不在?”
她急躁的呼喊着,手掌间使的力度忍不住加大,可还是没有人回应她,耳边响起的只是滴答的雨声和自己沉闷的敲门声。
云影站在书房门口,静默的黑影站成了颓然的姿势,她收回双手,目光哀凉而失落。
站了许久,身上的雨水顺势而下,都流淌成一滩水渍,云影这才茫然的朝走廊尽头望去,她微微拧起眉,扶着墙壁快速朝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奔去。
里面是沉沉的黑,云影伸手试了试,门却没有锁,她心一阵莫名欢喜。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浓烈的烟草味有些刺鼻,但那股早已深入骨髓里的熟悉气息,混在那同样熟悉的冷然存在感里,她几乎是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她深信,她要找的男人就在这房间内。
房间屏风后面就是云影曾经用过的梳妆台,当她迈进房间后,她居然看到有闪烁的火光在跳动。
“仲祺…”她快速奔了过去,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东西,很快,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是有花瓶落地的响声,云影无法顾忌,踩着碎片就奔到了那跳动的火光处。
也许她跑得太快,那弱小的火光很快就被捻熄,周围又是沉重的黑。
云影定定的站在那里,泪眼模糊。
“
仲祺…”她哽咽的叫着,伸出手,凭自己的直觉摸索而去。
有些刺手的短碎发,饱满的额头,深陷的眼眶,坚,挺的鼻梁,还有那紧闭的双唇,她冰凉的手指顺着脸颊的轮廓温柔的轻抚着,是他,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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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灾(2)
有些刺手的短碎发,饱满的额头,深陷的眼眶,坚挺的鼻梁,还有那紧闭的双唇,她冰凉的手指顺着脸颊的轮廓温柔的轻抚着,是他,真的是他?
“仲祺…是我…”
黑暗中男人一动也不动,任由她冰凉的手指在他脸上摩挲着。
云影急了,捧着他的脸,想要看清他的样子,想要让他看清自己,可房间实在太黑,他们根本看不清彼此。
“仲祺,你说话,你说话呀…”
“你的腿伤好了没有,还痛不痛…”
云影双手摸索着落在他的腿上,想要去触碰那腿上的伤口,没想到身体刚蹲下来一点,她的手就被他粗粝的手掌给扣住。
“仲祺…”见他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云影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你不该来这里!”他开口,语气冷厉得像是北极的冰,瞬间就可以将人冻结。
云影怔了怔,清凉的泪哗啦啦落下,她哽咽的低头,趴在他的腿上,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黑暗中,慕晋霖的嘴角抽了抽,“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甄太太!”
听到慕晋霖毫无感情的说出“甄太太”三个字,云影趴在他腿上,只觉得鼻子里一阵酸痛袭来,脑袋也不受控制的嗡嗡作响,肩膀也机械性的开始抽痛着,她低下头,眼泪哗哗落下,强迫自己站起来,却发现一阵晕眩袭来,她整个身体都倒在他腿上。
似乎触碰到他的伤口,他暗自嘶叫了一声。
云影晃了晃脑袋,手掌撑着他坚实的胸膛想要起来,耳朵却听到他好像吞口水的声音,云影原本混沌和伤感的思绪顿时就清醒过来,她手中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疑。
索性,她整个人身体一软,再次重重跌进了他怀里。
黑蒙蒙一片,云影只觉得腰间好似突然被一股重力给托住,将她的身体稳当的托在他怀里,他害怕她摔倒?
“仲祺…”她低低的叫他。
那双手很快就缩了回去,她的额头缓缓抵向他,慕晋霖别过头去,黑暗中,云影的脸色因他如此冷漠的拒绝而变得滚烫。
“仲祺…”她强行扳过他的脸,不管看不看得见彼此,她要望着他,她也要他看着自己。
“仲祺,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相信我吗?”她问,语气轻轻柔柔的,委屈中还带着几分埋怨的味道。
慕晋霖紧抿薄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仲祺…离开这里…不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你会很危险的…”云影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只好整个人都附在身上,抱着他的头,在他耳边喃喃出声。
漆黑中,有阴郁的光芒从慕晋霖眼前化过,他翘起唇角,低声呵斥她,“放开我,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管!”
“不放,不放,我就不放!!”云影也火了,向来冷静自持的她此刻完全就变成了一个娇气的大小姐,抱着他的头,在他面前倔强的发着脾气。
慕晋霖唇角浮出笑意,他自嘲的问,“既然这么不想放手,为什么还会嫁给别的男人?”
云影没说话,只是将脸贴在他脸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她什么也不想说。
“是因为他更能保护你,还是你觉得我无能?”
慕晋霖又问,语气沉了很多,听得云影心里都开始发紧,要她如何诉说她的理由,她说不出口,在自尊心极强的他面前,她怎么能告诉他,她嫁去甄家只是因为甄家少爷更能保护她,她怎么能承认这个事实,而间接的否定他的能力。
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个乱世,蝼蚁尚且都偷生,何况是人。
只要能活下去,顶着那名分与身份又有何惧。
云影沉默,圈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缓缓松开,只是眼眶里凝着泪水在黑暗中委屈的望着他。
“不回答?那就是被我说对了?在你心里,你认为我保护不了你,你凡事都是为我着想,你认为这些都是我想要的吗?我以为你是聪慧的女子,原来你的聪慧只是用在自作聪明,你根本不懂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上的枪伤永远都不上你无声无息的消失来得痛,这些都是你乐于见到的,现在你终于看见了,看到我这么无能的样子,然后你顶着甄家少头衔来奉劝我,让我离开,因为这里,我已经无法生存下去?”
“宋云影,我说得到底对不对?”
他平静的述说着,平静得就像眼前站着的只是他的陌生人一般。
她无言回答,是被他戳中心思,还是她真的不太了解他?
过了许久,云影这才鼓起勇气开口,“仲祺,你误会了,我是害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才离开你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一次,你会发现事实的真相其实,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他问,带着几分不屑与冷漠。
“其实…其实是因为我爱你,我舍不得你,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云影一咬牙,压抑在心底深处的话脱口而出,当她为自己终于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时,等待她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甚至还有他
的不屑一顾,他说,“是吗?甄太太,我太荣幸了,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请你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出去!!”见她不为所动,似乎还在跟他较劲,慕晋霖手掌直接拧起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拉起来。
云影身体踉跄着,突然踩到湿漉漉的披风一脚,在慕晋霖用力将她甩开时,她身体一歪,双腿缠住,猛地跌在地上。
“走!!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云影爬起来,心里酸涩的只想痛哭,可她不会哭,多少年都不曾哭过的她什么时候会流过眼泪。
可认识这个男人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向来矜贵的眼泪却是没出息的流了不少,开心的泪,感动的泪,委屈的泪,痛楚的泪,她够了,再也不要哭了。
云影扶着椅子站起来,看着黑暗中那深深浅浅的轮廓,她眼眸里尽是无以言语的悲伤和痛苦,低头,她缓缓转身,朝外面走去。
身后的黑影下,一双宽厚的双手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猛地紧握成拳,当卧室的门被云影拉开,雨后充满凉意的风呼呼灌进慕晋霖的衣服内时,他的唇角嗫嚅着,隐忍着那内心强烈的波动与难以克制的碰撞,他终究是看着那抹消瘦的黑影在自己眼底一点一点的消失。
甄佑良坐在床边,不停的用冷毛巾冷敷着床上云影的额头,她浑身烧得都有些灼人,苍白的脸色也在此时是红彤彤一片,房间内丫鬟忙碌的进出着,空气中都可以嗅到紧张与担忧的味道。
云影干涸的双唇不断抖动着,偶尔发出一些模糊的字音,等待甄佑良俯身去倾听时,他才听到她在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要赶她走,不要…
甄佑良看着她的脸,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痛楚,他大口的喘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冷毛巾扔进旁边的冷水里,有些气急,看着她这样不疼爱自己,他真的很想将她好好骂一顿,然后撒手离开,什么都不要管。
但他最终还是不忍,看着浸泡在冷水里的毛巾,他又重新抓起来,拧得干干的,继续温柔的替她降着体温。
阿青在卧室门外站了好久,一直焦急的踱着步子,这是云小姐的房间,他又不敢没礼貌的闯进去,只好焦躁的在外等着甄佑良出来。
灵儿带着大夫穿过长长的走廊,看到阿青朝里面不停张望着,她立即上前,温柔的问,“阿青,你是不是要找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