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夫人》作者:雪落微扬
卷首—沉海
西海,浓雾蔽天,漆黑的乌云在天幕翻滚,很快,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一艘游轮静静的停靠在西海中央,雨滴溅在铮亮的甲板上,弹起偌大的水珠,叮咚作响。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和着呼啸而来的海风与翻腾的海浪,宛如一阵阵呜咽声,生生刮在人的心尖上。
一盏晕黄的小灯在船舱内若隐若现,穿着茶绿色军装的男子倚立在窗前,鹰隼的黑眸静静的凝视着墨黑的海平面,薄唇紧抿,神色肃穆。
船舱外,几名士兵将一名身材消瘦的女子拖至甲板上,女子挽在脑后的发髻已经松散,凌乱的发随着头顶倾斜而下的雨水遮挡住了她犀利的眼。
“督军,请!”
一把黑色长柄伞罩住了年轻督军魁梧的身段,他摘下头顶的军帽,薄唇勾起冰冷的弧度,让挺直站在他旁边举伞副将顿时心生寒意。
女子缓缓抬起眼帘,才一米的距离,他俯视她,一瞬不瞬,凌厉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她的心魂。她趴在冰冷的甲板上,迎着他的目光,冰冷而无情,绝美的脸颊上,更是写满了倔强与绝望。
“青席蓉,只要你说出那批军火的下落,今日可以绕你不死!”年轻督军俯身,虎口勾住她精致的下颚,冰冷的气息扑面而去,全是残忍的味道。
女子冷笑,漆黑的瞳仁内锋芒毕露,她讥讽的勾起双唇,冷艳的笑宛如雨幕里的雷电瞬闪而过。
年轻督军的手掌猛地一收,眼前那双漆黑的瞳仁陡然睁大,瞬间就布满了痛楚。
他掐着她的脖子,直接将她从甲板上拧了起来,低沉的嗓音比呼啸的海风还要阴冷,薄唇挤出一句话,天幕顿时一声响雷,砸得在场的士兵心一阵闷慌。
“叛国者!死!”
手掌松开,女子瘫倒在甲板上,苍白的手掌抵着甲板,她剧烈的咳出一口鲜血,浓稠的血液和着倾盆大雨顺着甲板的缝隙很快就流进了海里,扬起头,她摸着自己差点就要裂掉的脖子,倔强的唇角处还挂满了血丝,她凄厉一笑,眼眸里尽是悲凉一片。
“拖下去!”年轻督军冷冽的交代,嗓音毫无温度。
站在旁边的士兵却不敢上前,纷纷面面相觑。
凌厉的目光一个一个扫了过去,他沉声问,“怎么?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
“督军,那是夫人!”举伞的副将战战兢兢的提醒。
“这是军令,立即执行!”他愤怒大喝,原本挺立在女子周围的士兵立即上前,拽着她的两条胳膊朝甲板最边沿拖去。
女子眼眸里忽然变得平静,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她无望的闭上了双眼。
“扑通…”一声水响,溅起浪花无数,铺天盖地的黑暗从女子四周席卷而来,冰冷漆黑的海里,她的唇间缓缓浮出一丝笑纹…
“开船!”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喝,甲板上很快就有浑厚的嗓音响起,“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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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倩影
川州郊区的圣玛利亚修道院,一辆黑色的小奥斯丁缓缓停在马路一侧的树荫下。
铮亮的车门打开,着深灰色格纹呢子外套的冉宁生率先出来,明明是川州棉纱大亨的富家子,偏偏生得眉清目秀,带着与众多执绔子弟没有的书卷气。
坐在车里的好友钟楚箫点燃一支褐色的雪茄,眯着眼睛,看着那他那十足的呆子样,忍不住打趣道,“我说宁生,你这已经连着来修道院一个月了,你那一见钟情的修女姐姐到底在不在这里?”
“在,肯定在,我上个月就在这里遇见她的!”冉宁生到处张望着。
修道院的门紧闭,路边有两颗参天法国梧桐长得葱郁,和着这条破旧斑驳的大街,倒有了几分静谧的洋气。
钟楚箫仿佛听到笑话一般,啧啧直摇头,修长的腿搭在方向盘上,他眯着眼睛瞧着冉宁生的背影,心里冷哼一声,要不是家里想做点棉纱生意,他也犯不着每天陪这呆子来这种破地方。
夜幕降临,冷清的街道偶尔有奔跑的黄包车经过,冉宁生披着霞光站在树荫下,温文尔雅的气质频频引来好奇者的注目。
坐在车里的钟楚箫忍不住打起哈欠,手中怀表一拨,七点钟,他催促道,“宁生,该走了,你已经站了四个小时了!”
“再等等,再等等啊!”冉宁生低声道。bxzw.
又等了一个小时,天色骤暗,远处传来打更声,修道院的门依旧紧闭,冉宁生眼眸黯然,微微叹息了一声。
“真搞不懂你,凭你冉家的实力,你还找不到好的女人?”钟楚箫摇头。
冉宁生坐进车里,系着安全带,紧抿的唇里冷不防迸出一句,“她不一样!”
钟楚箫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一紧,挑着眉,上下打量着他,戏谑道,“你不是说就见了一面?才一面,她就不一样?”
“来,哥哥告诉你,其实啊!这女人关了灯都一样!”
冉宁生脸色微红,他紧握成拳,一双黑眸认真而严肃,“楚箫,她不像风月场所的女子靡靡妩媚,亦不像女校的女学生娇嗔做作。总之,她…”
话还没说完,沉闷的“咯吱…”声,冉宁生的瞳孔顿时放大,他嗫嚅着双唇,喃喃挤出几个音符,“她不一样…”
然后,慌乱下车,朝着敞开的修道院狂奔而去,钟楚箫急速回头,只见一袭黑色修女袍的女子正转身,身后的门缓缓合上,她低头离去,脚步有些匆忙。
冉宁生急切的奔了过去,显然,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将女子吓了一跳,她踉跄着退了两步,一抬眸,清澈的黑眸里充满了戒备。
“别怕…”冉宁生声线柔和,因为太激动,他还喘息着。
女子清秀整齐的眉微微拧起,上下打量了冉宁生一眼,收回目光,低头绕过他从侧边走去。
冉宁生追了上去,挡在她身前,害羞的笑,声音字正腔圆,“你好,我叫冉宁生,我上个月的今天在这里见过你,你可能不记得我,我当时穿的是也是这身衣服,你想想…”
黑色的修女袍下,她的身形高挑消瘦,白色浆洗得平直的细麻头巾遮挡着她的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胸前悬着黑色檀木念珠和银链十字架,在远处的钟楚箫看来,她与修道院的其他修女没有什么两样。
云影初现(1)
女子淡漠的看了冉宁生一眼,清澈眼眸里有厌恶之情瞬闪而过,一辆黄包车从修道院拐角处跑来,女子快步上前,车夫停下,她抬脚上车,留下满心期待的冉宁车愣在原地。
钟楚箫看着那呆子的痴傻样,狂按车喇叭。
“喂…还愣在那里干嘛?我们去追啊!”钟楚箫大叫。
冉宁生这才回过神来,急促的登上车,钟楚箫一踩油门,小奥斯丁顿时冲出老远,前面就是破旧的巷子,强烈挑衅的喇叭声惊得巷口出来觅食的家禽扑翅乱飞。
“楚箫,算了,不追了,下次我再来就是了!”看着黄包车奋力往前跑,冉宁生有些隐隐的担忧。bxzw.
“我就不相信,你冉宁生连个修女都摆平不了,那这传出去,脸都丢大了!”钟楚箫不屑的挑着眉峰。
巷口越来越深,两旁矮小的房屋墙壁给烟火熏出灰黑印痕,房屋上方的窗户处插满了竹杆子,上面挂着破旧的长袍和新式的开襟衫,屋顶和巷口处不时有烟雾出来,带着呛人的煤烟气,有盘腿坐在巷口处抽长杆烟的老人顶着黑糊糊的脸半眯着眼奇怪的看着这突然闯进巷子里的庞然大物。
而沿着巷口矮屋睡着的乞丐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吓得像老鼠一样到处乱窜。
身后的车辆越来越近,女子伸手探进黑袍的袖套内,摸出一把铜币,纤细的手臂左右一扬,清脆的声音刚着地,就有眼尖的乞丐不要命的扑了过去,紧接着,巷子里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给堵住了。bxzw.
钟楚箫一个急刹车,冉宁生差点撞在鼻子,他急切抓住方向盘,看着钟楚箫不甘心的表情,安慰道,”算了算了,追不上就不追了!”
夜色渐浓,黄包车将小奥斯丁狠狠的甩在身后,车上的女子清澈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艾尔丝教会女校,穿着白色阔袖深蓝色夹袄下搭黑色长裙,剪着齐耳短发的少女焦躁的站在学堂门口,冷风袭来,她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她身边穿着夹衣旗袍的少女忍不住嘀咕起来,“云菁,你姐姐什么时候会来?”
“平常都是七点就到了,今晚不知为什么还没到?”唤云菁的少女幽幽叹息。
不远处的树荫下忽然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穿旗袍的少女扯了扯云菁的袖口,低声道,“好恐怖,那里有个修女在看着我们…”
云菁一回头,面露喜色,快步奔了过去,旗袍少女紧跟上。
“姐姐,你来了…”
“她是你姐姐?”旗袍少女惊愕,话一出口,她就看到黑袍修女冷冽的目光直视过来,她吓得躲到了云菁身后。
“姐姐,这是阮同学…”云菁快言快语的介绍,还没说完,修女扫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的掉头就朝树荫深处走去。
“你姐姐好奇怪!”旗袍少女歪着头打量着修女的背影,刚才那一眼,凝得她还心有余悸。
云菁讪讪的笑了笑,“我姐姐是这样,不爱和陌生人说话,阮同学,我先走了,明天见!”
修女走得极快,云菁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穿过教会女校后面的巷子,就是英租界边界,一栋红砖白瓦的小洋楼悄然掩映在苍翠大树下,墙壁一面爬满藤萝青苔,镂空的雕花铁门紧锁,修女按了按门铃,眼眸的余光习惯性的扫向洋楼的两侧,一片寂静,她才缓缓收回目光。
门敞开,露出胖女人的脸,云菁甜甜的叫了一声,“姑妈,我们回来了!”
胖女人身材矮小,听到也不吱声,只是淡淡的说,“云影,你回来了!”
云影摘下白色头巾,一张绝色容颜冰清冷艳,发髻散开,青丝似流瀑倾下,耀得这洋楼内奢华的陈设顿时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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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初现(2)
云影摘下白色头巾,一张绝色容颜冰清冷艳,发髻散开,青丝似流瀑倾下,耀得这洋楼内奢华的陈设顿时昏暗无光。
她的美,有直射人心扉的冷寒之意,云菁站在她身后,习惯性惊艳的目光里亦有浅浅的怯意。
将头巾扔在胖女人手里,云影提着黑袍的衣摆上楼,云菁极快跟上,正欲换衣服,见云菁局促的站在门外,她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上学!”
云菁连忙点头,半歪着头怯怯的试探,“姐姐,我明天要考新曲子,是肖邦F小调第二练习曲,我想借你的琴房练习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可不可以,仿佛是气息里发出来的。bxzw.
云影利落的换衣服,墨绿色上衣黑色长裙,垂下的青丝熟练的挽在脑后,宽沿礼帽垂下迷蒙的黑色面网,遮住她精致容颜,见云菁还站在门口,云影这才开口,“你很怕我?”
“也不是怕,姐姐,只是我觉得你都没笑过,所以不敢跟你说话!”云菁搅着双手,眼睛明亮,十六岁的少女,水润的粉颊上荡漾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也充满了好奇。
云影勾了勾唇,抬眸直视她,“你觉得有事情值得笑?”
“噢…”云菁低着头,像是听到训斥的小孩,站着不动。
“还不去练琴?”云影言语间有些不耐烦。
云菁抬头,瞪大了双眼,眼里全是欣喜,“是,姐姐,我马上就去!”
“姐姐,你这么晚还要出去吗?我看了报纸,最近街上不安全,听说有很多暴乱分子在街上烧商铺,你要小心!”刚跑到琴房门口的云菁又折回来,扬着脸热情的叮嘱她。
云影看了她一眼,云菁脸上的笑容敛去,乖乖的进了琴房。
才下楼,胖女人就迎了上来,云影站在楼下玄关处的落地镜面前照了照,漫不经心的问,“姑妈,四少来了吗?”
“来了,都来一个小时了,一直在后院等着你!”胖女人低声道。
“哦,我知道了,你去睡觉吧,不要特意等我了!”云影刚说完,却撞上胖女人审视的目光,她讪讪的抿了抿嘴,扔下三个字,“随便你…”
洋楼后面是封闭室的花园,唯一的通道可以直接进入英国领事馆的侧门,后院无灯,青石小径有些湿滑,依稀可见雨后白色蔷薇花的花瓣落了一地,黑蒙蒙一片,云影下意识望了望周围。
忽然,高大黑影从身后窜出,她眼眸一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袖口内藏着的精致匕首。
匕首出鞘,寒光一闪,映了那抹黑影更加高大。
刀刃上的寒光划破黑暗,朝那黑影左心房狠狠刺去。
尖利刀锋只差半寸便刺进胸膛,纤细的手腕上骤然一痛,有力的手掌狠狠钳住她的手腕,一双黑眸落入云影眼帘,熟悉的男子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香逐渐萦绕在她四周。
“一招毙命?”他扣住她手腕一翻,匕首轻松落入他掌中。
映了夜幕残弱的月光,匕首寒芒在他掌心瞬闪立敛,云影别过头去,纤长浓睫投下两扇暗影,迷蒙面纱亦掩去了她的喜怒,只听她冷情低语,“当日你送我匕首防身,不就是如此处境才用么?”
“可我没说,这是用来刺我的!”他锐利的黑眸在夜色中更显雪亮,残月的光芒迷魅洒满他修欣双肩,黑色夜礼服在夜色中绽放出贵气与低调的光芒。
云影初现(3)
“可我没说,这是用来刺我的!”他锐利的黑眸在夜色中更显雪亮,残月的光芒迷魅洒满他修欣双肩,黑色夜礼服在夜色中绽放出贵气与低调的光芒。
云影轻抿唇线,敛了心神,“四少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朋友有批烟草在码头,想进来,领事馆这边…”甄佑良微眯着双眼,低头凝视她,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腰间,渐渐收紧。
“我有什么好处?”云影冷了脸,挑起精致的眉,黑色网纱下那双黑眸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甄佑良拥着她,强迫她的身体贴着他,俯身,暧昧的低语,“为我,你不愿意?”
“为四少的女人多了,我不稀罕!”云影冷若冰霜。
甄佑良似笑非笑,抓起她的手就朝自己心口挠去,简直爱煞了她这又冷又魅的性子,“你吃醋了?”
云影抽回手,“还没到吃醋的地步!四少花名在外,川州哪有人不知?”
甄佑良只当她是发小姐脾气,但凡这话,听在心里就是酥软,他搂紧她,沙哑的嗓音轻哄着她,“我的心肝,谁都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够了,你这汤还是留着灌给别的女人吧!”云影昂起头,露出面纱下白皙的颈项,修长如玉,轻柔的青丝从耳畔垂下一缕,甄佑良伸出手指把玩,丝滑触感,一下就撩到了他心底。
他低头,凑近她耳后闭目深嗅,缭绕女人香,混合着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愈发缠绵撩人。
“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他暗哑着嗓音低语,目光逐渐深邃。
云影唇角露出浅不可见的笑纹,很快就消失不见。
“那你说,这批烟草哪里来的?”她淡淡的问。
“日本!”甄佑良轻吐出两个字。
云影反应过来,眼眸一暗,“你替日本人做事?”
“嘘…难听!”甄佑良伸出冰凉的手指,堵住了她微启的唇,“我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利益无国界,你的,明白?”
云影讪讪的勾起唇,转过身去,迷离的月光如轻纱流泻,笼罩在四周,如梦如幻,甄佑良薄唇紧闭,半眯着眼眸,那抹背影看不真切。
“你要从日本进烟草进来,应该找日本领事馆!”
“这批烟草,我想曲线…”甄佑良眼眸里别有深意。
“不管什么线,你找我,我一小女子对你们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不懂!”她微侧着头凝着他,语气淡漠疏离。
甄佑良忽然笑,手掌落在她消瘦的香肩上,“就当我找个借口见你,成吗?”
“明天姐夫要回来,父亲大摆宴席,到时候你陪我出席?”
“你姐夫是?”
“陆省长!”
“噢?”云影了然的点头,斜了他一眼,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讥诮,“只是,以什么身份陪你出席?”
甄佑良错愕,很快便明白了云影目光中的戏谑之意,他手臂一拢,再次将她圈入怀中,笑容邪肆难以琢磨,“你想要什么身份?”
“女伴!”
“仅此而已!”
云影倔强,重重的推开他,掉头就走,甄佑良上前一步拽住她,将她逼在花园廊柱上,一团黑影笼罩下来,他摩挲着她的脸,目光一沉,语气里有隐隐的怒意,“云影,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云影初现(4)
云影说完,重重的推开他,掉头就走,甄佑良上前一步拽住她,将她逼在花园廊柱上,一团黑影笼罩下来,他摩挲着她的脸,目光一沉,语气里有隐隐的怒意,“云影,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噗…”云影吃吃的笑,“四少,你也有底线?”云影低头,用手指弹了弹他的手背,提醒着他,这样压了下来,她极为不自在。
难得见到她笑,尽管笑容里是轻讽,甄佑良还是有些微微的错愕。
他不得不放开手,昂起倨傲的下颚,锐利的黑眸敛去轻佻神色,他沉声道,“是我把你宠坏了,你越来越放肆了!”
云影挑起眉,吃惊的望着他,怒嗔,“四少的宠幸,当初可不是我强求的,是四少心甘情愿,是不是?”
甄佑良脸色骤然大变,原本是低斥的暧昧话,此刻活生生被她挑明了说,迎上她凛冽又无辜的目光,他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一时没有台阶下,他冷哼了一声,“牙尖嘴利,就这样了,明天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