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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暗涌(二) ...

车小婉知道想要搞清楚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本人确认。

于是,她打电话约了余兰出来。

她觉得自己有太多的话要和她说。

夏芝芯走进和车小婉约定的私人会所,她会联系她,让她意外。

她拉开了包厢门,车小婉已经到了,见了她,微微颔首笑得温暖:“阿兰,你来了。”

这声阿兰,无端令她觉得亲切,想到那个时候一起呆在舞蹈教室的日子。

于是,她也卸下包袱,回以她微笑。

直到她坐下,车小婉才抱歉的说:“对不起,这么久了才联系你,我承认我是故意避开,但我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没关系,我知道的,到了你们那样的程度,很多事都会身不由己吧。”

她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对了,这么多年没联系,你过得怎么样?”

“还不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按部就班的,前些日子差点就彻底完蛋了,但还好最后挽回了局面。”她面露羞赧的神情,“对了,角色的事情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和你作对,只是,也许对你来说女主角是天经地义的事,无论是哪个导演找到你,你都不会对此产生怀疑,可是,对我来说,这个机会是我盼了多少年做梦都在想着的事,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然后呢?你让端木云帮你跟阿栋说情?”

“没有,我自己去找导演说的,把我的难处告诉了他,他开始不同意,但是经不住我的死缠烂打,最后才答应下来不赶我走。”她故意将两人间的事说得滑稽又公事化。

她听完只是淡淡的笑了下:“是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她心里冷讽,昨天,昨天聊完了,他将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她又知道么…

但还是客气的冲她表现着友好的态度:“对了,我和阿栋的事你知道吗?”她知道自己这话问的多余,这天下,有谁不知道他们这对才子佳人。

果然,她点点头:“嗯,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关注你的消息,所以,你们的事,知道的还算清楚,只除了分开…”

“那会儿是媒体的误传,我们那个时候并没有分手,只是暂时转至地下发展,为了各自的事业。” 她立即说,仿佛怕她认定了他们已经是分手了的事实。

她有些惊异,他们一向都是那么令人欣羡,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抨击,仿佛天生就该是在一起的人物,大家就等着听他们两人的好消息了:“为什么要转成地下呢?”

“你知道阿栋的背景吗?”

“大概听说过一些。”她撒了谎,不想让车小婉多心。

“他的爷爷是迄今为止在国际上获得终身成就奖的第一位华人导演,算是国宝级的人物,后来又自己成立了影视制作集团。作为林家的掌权人和绝对权威,他对家人的言行要求非常严格,早就为每个人设计好了人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破他的规划。”她陷进回忆里,有些落寂且无奈的笑了下,“阿栋第一次带我回家见他的家人时,他爷爷当场就很直接的告诉我,想继续下去,要不就放弃自己的演艺事业,要不就放弃阿栋。”

“为什么?”夏芝芯瞪大眼眸。

她只是苦笑了下:“他说,因为阿栋还年轻,在人们眼中,他还不曾经受过时间的考验。而我的每一步发展都会让别人觉得是阿栋在暗中提携,这样会给圈内人甚至是公众留下缺乏专业操守的印象,随着负面影响的加深,将来参加任何规模的评选,评委也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所以,你们就转到地下发展了…”

“是我单方面决定的,和媒体说了分手的事,之后才告诉的他,他也没反对什么。就这样,我们开始瞒着所有人秘密的交往,我这么做,除了不想和他爷爷正面冲突,也是因为介意着他说的话,怕自己的事业会影响到阿栋的前途。”

原来,还有这样一层道理存在,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演员和导演间会有这种此消彼长的冲突…

“很现实吧?”车小婉喝了口水果茶,语带嘲谑的说着。

她悲哀的沉默着,的确现实。

车小婉又问道:“对了,我想问你,你之前在酒会上弹得那首歌是什么时候写的?”

冷不丁的提起来,夏芝芯一时反应不清,愣了会儿神,才答道:“还是上中学的时候。”

“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中学是在哪里念的?”

她也没多想,直接说出来:“是御锦中学艺术科。”

“御锦?那不是和阿栋一所学校?”她心里的缺口扩散的更大。

她才惊觉自己的疏忽,连忙装傻掩饰过去:“是吗?林导演也是御锦的学生吗?”露出羞愧的模样,“那个时候,我都不怎么在学校上课,常常都逃课到外面鬼混,所以不太清楚学校的事。”

她半调侃的道:“是吗?那你的琴还弹得那么好,还真是难得。”

“嗯,小时候学的。在亲戚家里。”

“你的亲戚对你还真是不错。”

“是啊。”

“其实我很羡慕你,端木云看上去对你很贴心,而且那个人似乎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是个随心所欲的男人。”

“嗯,但是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很困扰。”

“比如呢?”

“比如,我常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对我的好,从来都是当着媒体的面,私下里虽然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但总觉得他是同我保持着距离的。”

车小婉淡笑一下:“也许是你自己不肯打开心扉,不愿意去相信眼中看到的事,才会觉得看不清楚。好像我,以前也总是会觉得阿栋太爱他的电影,对我不够重视,我一直在用自己心中的标尺来度量他,对那些他给予我的温柔视而不见,总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做,其实我很明白,他原本就不是那种把情爱挂在嘴边的人,除了电影,我还没有发现什么事能让他喜上眉梢,可是,我就是一昧的想要向他索取关注。那段时间,我们都感到无法理解彼此,直到我发觉他离我越来越远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亲手将两个人的关系剥离的只剩那脆弱的情感,我明明爱的就是他的那份专注,为什么故意不去看呢?想得明白,我也就不再去逼迫他,也不再虐待自己,我想,以他的性格,如果不喜欢,一定一分钟都和这个人呆不下去吧…”

夏芝芯有些窘迫的点头应着,如果不喜欢,就一分钟都呆不下去啊,是啊,她其实早就体会到了,他每次见她都是一副恨不得她能马上消失的表情,只除了她对他尚有价值的时候,他的耐心向来缺乏的厉害,对那些他厌弃的人。刚才,车小婉说起爱着林国栋的专注时,那语气和眼中的满足和沉迷,让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倒影,对啊,他的专注的确是太美丽的风景,磁场一般,引人沉沦…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那些个难关都度过,也还是有过不去的坎…”她顿了顿,显得有些踌躇,但还是说了,“虽然和媒体说的时候我们并不是真的分手,可是,后来我去到美国发展时,的确是分了手的。”

她皱皱眉,不明白事情怎么回事。

她遂解释:“因为我忍受不了他不理解我的苦心,我是那么努力的想要和他在一起,甚至为了维系这段关系放弃了我的父母!”

“什么?”夏芝芯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所以我才不敢和你相认,我怕你会当众说出我父母的事,让媒体知道,就什么都完了。”她语气一时间有些激动,勉强压抑下来,才解释道,“后来这段小心翼翼维持的地下情还是被阿栋爷爷发现了,他私下里将我约出来,告诉我,他绝不可能让阿栋和平民家的女孩子交往,就算他死,这一条也绝不会动摇,他会将这件事写进遗嘱,一旦阿栋不服从,林家会同他彻底划开关系,从此之后,他便是林家的敌人。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没有当着阿栋的面,我不知道他对我的背景了解了多少,但我知道他这是在给我机会,让我去修正自己的家世,将来和媒体说起时能是个体面的富贵人家。真是心机深沉的老人,也还算替孙子着想,没有一下将我否决,他等着我自己去做选择,然后再进行最终审判。我迫于压力,只好做出最痛苦的决定,放弃了同父母的关系。同他们交代这件事时,简直困难的说不下去,但他们竟然很轻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而且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他们说,理解我的做法,只要我好,那些表面上的东西他们不会在意。”

夏芝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能理解她的做法,那么好的父母,如果是她,她会觉得太幸福,幸福的绝对舍不得松手。

车小婉没察觉到夏芝芯的心思,接着说:“我去美国的这些年,实际上是和我的养父母生活在一起。”

“养父母?”

“对,是对做纺织生意的华侨老夫妇,年轻时就来到美国发展,如今身价早已过亿美金。最初同他们相识是在一次慈善晚会上,那时候‘许愿星’正在全球上映,因为刚好是我的影迷,所以聊得很投缘,后来,更是常常邀我到家中做客。和父母的事情解决后,我找机会又去了美国,我知道他们一直膝下无子,于是骗了他们说我的父母早亡,问他们愿不愿意认我做女儿,他们很高兴的答应了。这才终是过了阿栋爷爷那一关。”

夏芝芯有些勉强的笑笑,一时间无言以对。

“后来阿栋大概是听他爷爷说起了这件事,他过来质问我,显得很生气,斥责我怎么能这么做,任凭我怎么向他解释告诉他我爸妈很疼我,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他也无法谅解我,甚至还认定我是贪图林家的地位才顺应了他爷爷的意。我只觉得很委屈,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相信我是因为不想他因为我的缘故而被影响才做出这种选择,我也为此饱受良心折磨、痛苦的夜不能寐,只是,我很确定,如果两个人就因为这样的事分开,我一定会更痛苦!他告诉我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林家,我觉得他是赌气才这么说,如果真的剩下他一个人,我怕他会承受不住。我们因为这件事闹得很僵,后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他的态度,于是一赌气就和他提出了分手,去了美国。我想他一定会想明白之后觉得后悔、理解了我的做法,想清了我的好然后将我找回去,他不过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又不肯认输才会一直抱持着那样的观念。

那会儿,我不过是为了放他一个人冷静一下,我根本没想要真的和他分开!但他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彻底断了联系。”她说到这里,仿佛又困进了往昔痛苦的回忆中,难过的将话音止住。

夏芝芯只能默默的叹息,小婉,看来并不是很了解林国栋的心思,不知道他想要脱离林家的信念有多强烈。不过也怪不得她不知情,毕竟是他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正因为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所以更加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对家人的态度吧。

好不容易稍稍平息,车小婉这才接着开口:“我起初还雄心勃勃的想要在美国大展一番拳脚,后来,便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整天只想着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为什么连通电话也没有。我整日昏昏沉沉,接着便生了场大病,前后折腾了一年多时间才痊愈。这个时候,我已经对他会来找我不抱什么希望了,长期的卧床养病让我和外界产生了断层,惧怕着去面对那镁光灯下冰冷、弱肉强食的世界。可我仍是无法忘记他,于是便开始练习钢琴打发时间,用这样的方式来倾注我的思念,因为总觉得阿栋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每次走在街上,听到钢琴的声音,都会有那么一刹那脚下的步子变慢,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但是跟了他这么久,他的习惯我看得太清。就这样过了很久时间,我终于渐渐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觉得可以重新再出发,回到那片舞台上,于是我主动打了电话给他,说出想要复合的愿望,他答应的很快,好像怕我反悔似的,还邀请我出演他的新戏,说他需要我。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动,我觉得也许只是我们彼此都太倔强了,放不下架子的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低头,但是,经历了这般分隔的我已经不想去争那些东西了,只要能回到原来的位置,让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夏芝芯掩藏在桌下的双手死命的扣紧,一边的指甲深深的内陷进另一边的掌心,她很痛,但是还嫌不够,不够分散全部的注意力,于是更加残忍的对待自己的皮肉,如果不这样,她会在自己的挚友面前维持不了友好的姿态流露痛苦,这样私密的内情小婉大概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吧?她是那么的信任她,一如当初一样,她怎么能那么卑劣的背弃她的信赖,她怎么能让她感到失望、觉得受伤?所以,即使是被迫听她述说他们之间复杂却深沉的牵绊,即使是被迫听她说他之于她或是她之于他都是彼此命定的选择,她也还是要带着微笑掩盖伤痛,诚心的奉上祝福。

“真好啊,”她听到自己这样说,她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一定懂的,你们一定要幸福。”

车小婉眼角带上泪光,含笑着不住点头,既是肯定她的话语,给她明确的答案,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然后,她想到那个计划:“你的那首歌我真的很喜欢,虽然只听了一次却难以忘记,你可不可以录盘CD给我,我很想将它收藏起来。”

“这个…当然没问题。”

她喜笑颜开:“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需要录音室,我可以帮你联系。”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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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暗涌(三) ...

‘红街’开始进入正式的拍摄进程中。

这部戏讲得是盲女在音乐界闯荡的事,当初试镜时林国栋有问过夏芝芯懂不懂音律,他当时没报多大希望,现在的艺人会乐器的太少了,大多都是舞蹈出身,所以当她说她会时,他心里还有些意外。

对于换角的事,剧组内的人员也都知趣的不多问什么,毕竟现在人人都知道了余兰身后的人,有什么样的结果也都不足为奇了。

今天,夏芝芯将录好的CD交给车小婉。

车小婉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下午,她来到了端木云的地盘——‘云铧’国际集团,在总裁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端木云的办公室。

端木云表露出意外的模样,笑着调侃:“车小姐没走错吧?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她有些拘谨的站定在他面前:“没走错,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要和端木总裁确认一下,顺便也有点东西想要交给您。”

他挑挑眉:“哦?那我到真有些好奇,”他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

她坐下后,有些显得窘迫的开口:“实不相瞒,我和余兰在一所艺术预备校共同学习过一段时间,曾有过不错的私交。前些天,我将她约出来叙旧,和她聊起来才得知她是和阿栋毕业于一所中学。我出于好奇,去那所学校打听情况,想要知道两人到底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过甚私交?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艺术科在他们入学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过一个叫余兰的女学生。您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他耸耸肩:“这样的事,你去问林国栋比较好吧?不是一所学校的吗?怎么样也会留有些印象。”

“我不想让阿栋知道我在查余兰的事。”

他哼笑:“让我知道就好吗?”

“至少,如果她真的有所欺瞒,我这么做,也算是好心的提醒您多加留意些不是吗?”

他收敛了笑意,认真的问她:“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会开始怀疑起两人的关系?不会就是因为是一所学校的学生吧?”

她于是从提包中拿出前些天余兰交给她的CD,放到端木云眼前:“这盘CD是余兰自己创作的歌曲,不知道她有没有为您弹唱过。”面庞有着明显的沉重,“这首歌,我总觉得对阿栋有不一般的意义。”

端木云眉宇间划过短暂的冷凝,之后睨视着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犹豫下,还是开口:“前些天,我去找阿栋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里喝得烂醉,我无意中在他家的纸篓里发现很多写废的纸张,上面的内容全是这首歌的歌词。”

他有着半晌的沉默,突然怪异的笑了起来:“谢谢车小姐好心的告诉我这些事。”

她只觉得背脊一阵窜凉,有些结巴的说:“我还建议您有时间的话看一下阿栋拍的那部‘许愿星’,也许,您就能明白我的担忧。”

他眼中又带上了那种惯常的笑意:“车小姐这次来,是想要缔结联盟么?”

“也可以这么说。”

“可是,我并不想和你并肩作战啊。”

她脸色一沉,情不自禁问着为什么。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啊。

他语带讥诮,目光轻蔑:“因为,如果惹怒我的话,我可能会大开杀戒,到时候可就不是惩罚余兰一个人那么简单,也许所有牵连到的人,都会成为牺牲品。而且,说不定我会为了所谓的男性自尊杀人灭口的。”

他藏匿在一片平和下的阴沉气息径直的波及过来,车小婉打了个激灵,僵笑着:“端木总裁不会那么意气用事的。”

他盯着她,目光讳莫难辨、似笑非笑,没人猜的透他在盘算些什么,半晌,放缓了语气:“好了,车小姐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吧?我马上还有个会,就不多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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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暗涌(四) ...

‘红街’片场。

林国栋又一次喊了‘Cut’,面露明显的不满,口气也显得急躁:“其他人先休息,余兰和我过来一下。”

她刚一关门,咆哮声立即袭来:“你当初说要改演戏风格的,我可没忘,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能这么随心所欲的演,你就不能情绪积极些吗?”

“我很积极啊。”

他烦躁的掳起额前的发:“快乐一点,快乐一点你不会吗?想想开心的事,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明快起来,懂不懂?”

想想开心的事,说得真容易啊。但是却不是她做不到他要求的原因。

“我觉得表现到那种程度就足够,有着那样身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立即拥有那么欢快的情绪,剧本中描写的转寰我觉得演起来太生硬了,简直像是木偶的表情一样。”

“又是这套说辞,我要和你说多少遍,这是在拍电影,不是拍纪录片,不用你将真实的人生搬上荧屏!你要做的,是忘记你自己,忘掉你先入为主的东西,想象你就是经历了那样悲痛的人生,一直一直在黑暗中前行,然后当曙光降临一刻,你兴奋的整个人都幻化成了阳光。”

她有些苦涩的笑下,本能的说出脑海中的感受:“曙光降临的一刻整个人的确是兴奋的,但是却又立即萌生出巨大的恐惧,恐惧着一切都根本不是真的。导演大人,忘不掉自己的人是您,是您在用您的经历想当然的去描画这样一个可怜人的人生,可是,人生根本就不是这么非黑即白,人的情感也有着自己的惯性,不是说快乐就能快乐的起来的,在黑暗中待得久了的人,猛地站在阳光下,你觉得他会喜悦吗?他只会本能的抗拒觉得难过吧?你总要给他些时间来适应不是?”

她将他当成个白痴的态度简直快气疯了她,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倔强的人:“所以才要让这些并不存在的东西实现啊,否则人们看电影的幸福感从哪里来,不就是现实中得不到的人生可以在电影里弥补吗?”

“但是要想打动人心还是要靠着真实的东西不是吗?要不然和那些成千上万的烂片有什么不一样?”

烂片,烂片,他气坏了,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你和我来。”

她惊愕的滞住脸孔,不懂他要做什么。

他将器材室的钥匙丢给剧务:“收工后,帮我把监视器放回去,叫岑越盯紧些现场。”他口中提到的丁岑越是这部戏的副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