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星劫 作者:荧之光
轻蝶舞沧海
旧人
安平监狱的附属医疗救助站。
她醒来,发觉自己又被救了,从解脱的边缘又被拉回地狱般的现实,映入眼帘的是噩梦一般的监狱长的脸,粗壮,宽阔,有如男人一般的横蛮脸孔。
她扯住她的发,在她的上方不耻的冷笑,冰冷的眼神凶狠的睇视下来:“不要再在我的面前玩这种寻死觅活的把戏,想死,也要看我这里准不准,下次,要还是这样将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扯动了手腕上的伤口。潮湿的感觉再次从手臂上蔓延开来,如同绝望的池沼般淹没了她。
神智,如迷雾般消散开来。
监狱长看到被单上迅速扩大的红迹,愣怔了下,随即惊惶的冲出门外大叫道:“快来人啊!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安平监狱。
她呆滞的坐在食堂,脑中徘徊的是怎么能顺利的离开这个世界,她试过许多次,每次都已失败告终,但是,她仍旧不放弃,死,大概是她现在人生里唯一执著的东西了。
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暖风般的淡淡话音。
她原本无神的眼眸突兀的漾起了一丝波动,接着眼眶控制不住的微微润泽,她仓皇的抬眼,望向声音的来源,她的眼睛有近视,刚进监狱时眼睛上戴着的眼镜早就在一开始的暴行中被击得粉碎,这些年,她一直都是在仿若梦境的视野中熬过一天天。此刻,她依旧如同往昔,看不清电视上的画面,但是她听得出他的声音,而且他说的内容与她的记忆是那样吻合,她几乎觉得是历历在目了,但是却又有种仿如隔世的绝望。
星娱总部大楼。
三楼录影棚。
影迷们焦急的挤在保镖林立的录影棚门口,费力的抬头踮起脚尖向门内张望着。
录影棚内。
主持人笑容可掬的望着对面静默而坐的男子——
春风拂面般的暖意,淡然的微笑,冷淡疏离的气质,简简单单的衣着造型却掩藏不住那宛如盛夏灼阳般的耀眼光芒。
“阿彻的初恋发生在什么时候?”
“17岁那年。”
“还是高中生吧?那时候。”
“嗯。”男子点点头。
“对方是什么人呢?OL、同学还是大学生?”
他用轻笑带过:
“这个就不方便说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臆测,怕会给对方的生活带来麻烦。”
主持人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换个问题好了,对方是个什么样个性的女孩?”
他用纤细白净的手指轻触着下巴,微微努嘴,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尽现。
经历片刻的考虑,他抬眼,一如既往的浅淡:
“是个很要强、很努力也很骄傲的人。”
主持人笑问:
“一定很漂亮吧?”
他的眼波微弱的流转,有些犹豫的开口:
“嗯,怎么说呢?是很漂亮,可是见到她的人都发现不了她的美丽。”
“你的意思就是说是心灵美了?”
他难得突兀的大笑,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哈哈,天机不可泄漏。”
主持人突然扭转方向:
“两个人没有走到底吗?”
他微愣,片刻,轻轻颔首:
“嗯。”脸上却没有一丝沉重。
“为什么会分开?”
“她不告而别了。”仍是平静无波的眼,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云淡风轻的男子,大概很适合用来形容他给人的感觉。
主持人听闻他的答案瞪大眼睛惊呼: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放弃这么优秀的男人,那个时候她大概不知道你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吧?”
“也许吧。”
“有没有想过去找她呢?”
他没有立即回答,眼眸微微的眯起,散发出氤氲的情结:“有过吧,但最终还是觉得一切都随缘更好。”
“看你的反应,显然那段感情在你的心里仍是留有分量的,不会是那种到了现在连对方的脸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的浅薄感情。是这样子的吧?”
“嗯。”他脸上浮现出的又是那种月色般轻浅的笑容。
“为什么会特别记得那段时间的感情?不会觉得是年少时的冲动吗?”
他微抿唇瓣:“嗯,大概是觉得那时候很单纯吧?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子的,不会考虑很多,也不会有太多的顾虑,爱情一旦和这个圈子有所交集,就很容易多了不少猜忌和顾虑,所以,也很难卸下心房和当初一样的恋爱了。”
“两个人到了什么程度?那是你的第一次吗?”主持人突然暧昧的问道。
“这个节目是什么时段的?不是午夜档的吧?”他打趣,娴熟的回避着问题。
“你这么说?是两个人已经发生过关系了吗?所以在不能在我们这样黄金时段有爷爷奶奶弟弟妹妹观看的节目中说出来吗?”
“你觉得是就是啦。”他淡然的低笑,迷人的晨霭眼眸噙着旁人猜不透的心思。
“你这是在默认喽?”
“别逼我好不好?”他温和的笑望主持人的眼,眼底藏匿着撒娇般的央求。
“开玩笑的。”身经百战、早已阅览过无数娱乐圈美男的主持人也禁不住被他的这样一股透着孩子气的娇憨的神情惹红了脸庞。不得不承认,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
主持人也不能免俗的在心底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此刻,坐在她对面的被称为上帝鬼斧神工之作的男子,真真正正是娱乐圈的一个奇迹,颠覆了一个个曾经由许多娱乐圈如雷贯耳的名字所创造出来的辉煌历史。眉如远岱、目比星辰,回头未笑,百女早已心动。温柔优雅,俊帅绝魅,无人匹敌的才华,令人望尘莫及的高高在上的尊贵影帝,简直是完美的无懈可击。
她亦禁不住慨叹自己是何其幸运,能够这么近距离的和这个有如神祗般的男人聊天,就好像相识已久的挚友一般,凌雪彻是多么稀少的会接受电视台的专访啊!
估计她都要被很多女人的嫉妒心和不甘的口水给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光光开新坑了~依旧纠结。。。也许是挑战记录的纠结。。。
角落
安平监狱。
凌雪彻——
她情不自禁的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这一刻,她突然放弃了对死亡的向往,她暗嘲且低叹自己的简单,原来只是忽然之间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个人心中有她,她便再也舍不得离去。
‘我不会再想用任何方法去结束自己无望的生命,因为,我听到了,知道了,你的心里还有我的一个角落,如果我死了,那个角落的颜色就会褪去,然后变成苍凉的灰色…为了保留住你心中原本就不多的色彩,我会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
‘啪’的一记巴掌,击碎了她的遐思。
她的耳畔嗡嗡作响,这个巴掌,凝聚了施暴人的全部掌力。
下一秒,她的唇角淌下了温热的血痕。
突然的惊吓,让她禁不住咳嗽起来。
长期的监狱磨难,让她患上了慢性哮喘。此刻,她感到自己的肺中的空气正在被一声声急促的咳嗽迅速的榨干,绝望的窒息感愈发强烈的禁锢住她。
可是,却完全没有人听到她难过的咳喘声,也没有人看到她憋得通红布满湿汗的脸庞。
所有的人都只是司空见惯的无视发生在眼前的暴力,连头也不抬,兀自继续吃着盘中的午餐。
最多的,只是一丝压抑在嘴边的隐秘笑意罢了。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时刻放在衣兜里的止咳药,却狼狈的整个人从椅子上栽倒在地上。
她痛苦的趴在地上,费力的将好不容易摸出的药片塞进嘴里。
她的发在药片入肚的一刻被用力的扯起,纤细的脖子因为这样的扯动而弯成了个不像话的角度,大大的眼睛被迫辛苦的将视线投向前方正在用餐的女囚犯们。
只有这个时候,她们才像刚刚发现她的遭遇般的抬起头来,却也只是冷漠的、幸灾乐祸的瞅着她,好一些的,只是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自顾自的吃着饭。
“你这个无耻的下贱□,就这么想要男人吗?看你盯着电视那副发骚的模样,真是恬不知耻、□、下作。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处境,想想清楚,在这里谁能罩着你。”监狱长因为嫉妒而生的怒吼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缩栗了下,她知道自己今晚又要被惩罚的体无完肤了。
对了,今天还来了月经,她会因此而逃过一劫吗?
一股湍急的温热血液渗出她的□,她的小腹痛得一阵紧缩。
她不敢奢望禽兽的仁慈。
监狱长的私人寝室内。
当按摩器接触到她那敏感的核心时,她情不自禁的颤动了下身子,当巨大的人工工具和着潮湿的□挤进她的身体时,她难过的拧眉。从前的她是敏感的、贪欢的,可是现在,却只敢到疼痛和排斥,她觉得自己的那里一定被弄坏了,脆弱不堪的嫩肉怎生禁得起那样密集的、屡次的猛烈的侵袭、进犯和狎亵。
她的思绪禁不住飘忽,本能的试图将注意力从此刻残忍的折磨当中转移出来…
随着身下器具的加速□,她的体内控制不住的一阵强势痉挛。
她虚软的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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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关注着他的动态,她一改从前的始终躲在阴暗的角落,现在,她每次吃饭都尽量抢最前面的座位坐。
那样,她才能将电视的画面看的清楚些。
他实在太红,关于他的报道在电视上出现的频率密集又频繁。
她看到他得奖。
看到他拍戏。
看到他出唱片。
看到他办演唱会。
…
看到他喧嚣直上的绯闻。
她的心胡乱的一紧。
她知道他身边的女人是谁,那是她的妹妹,她不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脸还是在她被送进安平监狱的那天,当时,她和那个将她送入地狱的男人站在一起。
她,还是如往昔般美丽。
这样的人,确实是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金童玉女,名至实归。
她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幸福的,她也很明白,作为亲人,她也该祝福他身边的她。
眼睛辣辣的,一阵酸涩的疼痛,她闭眼,然后告诉自己现在眼角流下的,不过是因为疼痛而刺激出的液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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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再次将自己投放在积满灰尘、永远被阳光遗忘的角落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鲜花、掌声都来吧~~~
现实
两年后。
星娱总部大楼。
夏忧站在宽敞的摄影棚里,脸上厚重布满污迹的镜片遮住了她清冷的目光。终于还是逃脱不了,曾经那么厌恶和唾弃的道路,如今自己也别无选择的走到了上头。因为,只有这里,可以不问过去,不要背景,只要你愿意,你需要一份可以挣到些生活费的工作,三教九流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萍水相逢的人们在这里因为工作而聚在一起,假装出一副熟稔的样子,生怕自己被人说在这个圈子里吃不开,却在离开之后连彼此的名字也想不起来。
演艺圈,本来就是个充斥着浮华和虚伪的地方。
可是,现在却成了她最安全的栖息地。
在她历经无数次收到被退还回的求职信时,她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于是,她成为了《娱乐大揭秘》这个最当红的娱乐节目的一名小小的剧务助理,说是剧务,其实就是打杂人员,被人呼来喝去的角色,端茶送水,签收送到现场来给主持人还有嘉宾的花卉和礼物,还有订盒饭、打扫现场,总之,就是做着一切在剧组有点地位的人不愿意做的下等工作。
曾经她是那么排斥这个几乎只靠相貌和手段往上爬的地方,没有真情,只有算计和争斗,无休无止的尔虞我诈。现在想想,其实,也许哪里不是这样呢?
她曾经也很同情母亲,现在的她却觉得母亲其实很幸运,至少不用浸身在这个污浊的地方,学着周围人一样带上虚伪的假面,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为保全自己出卖朋友,无所不用其极的争夺上位的机会,还有,各种各样让曾经的她所不齿的卑劣行径,就可以享受到那样富贵的生活。
所以,她此刻置身在这个曾经蔑视的地方,却只感到满足。至少这里,可以不问背景,不在意过去。不,只要是个小人物,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去。
哪怕你是个因为□嗑药贩毒而被囚禁在少管所两年的少年犯。
况且,她还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少年犯’这几个字,令她的心不由得收缩了下。这是个她直到现在都几乎没有勇气面对的名词,她承认自己的‘女囚’身份,却没法面对少管所中反反复复听到的‘少年犯’的称呼,因为少年时期的她,曾经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充满理想,她也有那么努力的为了未来拼搏的时候,也许,那也是她人生中最后的一抹荣耀了,而那个刺耳的‘犯’字会提醒她那些她曾经拥有的一切早就在法庭宣判的一刻灰飞湮灭。
从那一刻起,她人生全部的努力便成了该要怎样活下去。
不是生活,而是存活。
曾经她恨过,对命运的不公平。可是,现在,她早已麻木,连恨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比一生还长的六年,早已把她年少的心志全然的消磨殆尽,现在的她,内心大概已是个垂暮的老人,眼前能看到的、感受到的,也许只有夕阳的余韵了。
每当思绪流转到这里,她总会质疑自己现在脚下踩着的自由的地面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又是她的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她几乎以为自己永远也无法离开那个黑暗、湿冷又可怕的地方了。
六年了,她离开这个浮华的世界已经六年了,六年来,她几乎过着完全封闭的生活,既封闭了自己的眼,也封闭了自己的心,不问世事,她不怕人生脱离了正常的轨迹,她只怕自己挨不过思念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