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但是第二天酒醒后,是谁还故意挑衅他是个不中用的弱子鸡,两人又滚了一次的?
又是谁,说得比他这个大男人还潇洒,他不过是狗屎运做了她第一个男人,那片膜总有一天她也会让人给破了,是谁她不在乎。
“杨容容,你这样说是作贱你自己。一个女孩子,不该用身体为代价换取其它东西。”
“如果你只是想对我说教,那免了。以后,你不愿意提供信息也罢。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她从来没有要作贱自己身体的意思,妈咪从小到大对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她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爱惜自己。
所以,就算她离开杨家,一个人面临着再艰难的困境,她都挺了过来,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出卖自己身体来换取任何东西。
所以,就算当初她每天在餐厅打工累得半死,也从未有过去酒店夜总会那种复杂的环境陪酒换取更高报酬的想法。
所以,季哲的这一句,其实伤害到她了。
但是,无所谓,她不会在他面前展露的软弱。
她仰高头,骄傲地从他的身边走过,离开。
新加坡的雨,说来就来。
原本还晴空万里,下一秒竟然打雷闪电的下起大雨来。
没带雨具的杨容容没跑几步,全身就湿透了,反正不管她怎么跑都是被雨淋透了,何必再浪费力气?
于是,停下脚步,慢慢地往学生公寓楼走。
这样的大雨,还真不是玩浪漫的好时机,更何况她一个人淋成了落汤鸡,浪漫个屁。
新加坡一年四季基本处理恒温状态,但十一月的天,一场大雨下来,气温马上就变成了凉飕飕的秋天。
离学生公寓还远得很,早上没吃早餐,中午也没吃的她饿得没力气跑了,慢慢走吧。
杨容容一向很乐观,但此时,在雨中淋着,又冷又饿的她忽然生出几分忧伤与难过。
在天上的妈咪如果知道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心疼她吧?
不知是不是雨下大得太大了,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于是,只能停下来,仰高头,望着一片阴暗的天空。
雨点直接打到脸上的痛感其实很不舒服,杨容容闭上眼不动,雨水是不是太厉害了?就连她闭着眼也能钻进去,然后又流出来…
杨容容一向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她一个人依然可以照顾好自己,所以,妈咪,你在天堂里不必为我担心,更不要哭泣哦。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打在她脸上的雨点忽然停了下来,她张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色…
是谁这么好心给她撑伞?
原本高高仰起的头,低了下来,眼前出现的人,竟然是季哲。
他不是走了吗?还是留下来看她笑话的?
“我送你回去。”
她张了张被雨水淋得刷白的嘴唇,“不要你假好心。”
这个女人,绝对有气死人的本事!明明冻得全身都在发抖了,还在这里逞强,季哲真的生气了!握着伞柄的白皙手背上青筋爆出。
“杨容容,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爱惜,谁会心疼你?”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专门戳她痛处的。她就是没人心疼也不关他的事!他那么鸡婆干嘛?
“我就是要糟塌自己的身体,与你何干,季先生?”
与他何干?是啊,与他何干呢?
如果他有志气,有骨气,应该是转头就走,从此当作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他脚步移不开,看着她冷得发抖的模样,他心里的火气就越烧越大,最后,手里的伞被他丢开,双手把眼前那个让他气得要发疯的女人扯进怀里,低下头,不管不顾地,亲上她冰凉的嘴唇…
她想与他毫不相干,他偏要与她再扯上关系。
杨容容被这忽来的吻给完完全全吓住了…
她根本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男人敢在光天化日,不,应该是在大雨中强吻她…
她惊愕得忘记了自己正在被人非礼,忘记了,她可是习过跆拳道几年的人,忘记了,要推开他…
*
还是范仲南那架豪华的私人专机,这个世上,权势,财势果然是最好用的。
每次江心朵踏上飞机时,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进了机舱才发现机上除了空服员外,还有田妈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是那天去范家后来又载着范仲南到医院来接她回去的那个人,他怎么也在机上?
男人爽朗朝他们挥挥手笑着,田妈快速地走过来,“少爷,少奶奶,Sally小姐。”范仲南轻点一下头,牵着江心朵的手往里面另一个休息舱而去。
“田妈,你怎么在这里?”走在最后面的Sally看到从小带着她长大的田妈也在机上,原本有些紧张不安的她脸上终于露出安心的笑。
“少爷担心你第一次出远门不习惯,让我跟着。小姐,我们到这边坐下来。”田妈拉着Sally的手走了过去。
而走在他们前面的江心朵听着Sally的话,心里却冒着酸泡泡想着,范仲南对Sally这么贴心,Sally到底是他的谁?
进了最里面那间宽敞的休息舱,范仲南松开她的手指了指那张柔软的大床,“累不累?休息一下,等会机上会送午餐过来。”
看到他又要往外面走,江心朵忍不住叫住他:“你去哪里?”
不会又是放心Sally,所以要去看她吧?当然这样的话,她根本问不出口,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在意Sally在他心目的地位。
“我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处理完。”他淡淡的语气像是在交待。
“哦。知道了。”
工作狂一个,连坐个飞机都不能安稳休息一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江心朵现在能更深地体会到,处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必须扛起多少责任,面对多少工作。
自己父亲江汉生,除去风流花心,对子女家庭不够负责任外,其实花在工作上的时间也不少,要不然江氏建设也不会有今天的规模,虽然已经从最高峰跌落下来。
更不要提范仲南负责是比江氏大上数十倍的大财团。
她清楚自己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她不该胡思乱想的。
范仲南离开不久,机上的空服人员就送午餐进来,面对丰盛的菜肴,江心朵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蔬菜沙拉后,偿试喝了一口那看起来很不错的奶白鱼片汤,才喝了一小口,忽地,一股酸意冲上喉头,她快速地冲到厕所,大吐狂吐,再也吐不出什么来时,她虚弱地在趴在精致的洗水池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无比的自己。
平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了一丝不太明显的血丝,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忽然变得很没精神。
肯定是昨晚没睡好,早餐只是一杯牛奶后就赶着去考试太累了,尔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是人都会累的。
她又不是范仲南那种人,看起来永远精力十足。
算了,她还是到床上休息睡一会再说吧。
回到舒服的大床,她才和衣躺好,飞机也正好起飞,离开新加坡,往莫斯科而去。
直飞到那边也需要十几个小时,她还是先好好地睡一觉再说吧!
江心朵有些疲倦地闭上眼,很快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外面机舱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范仲南在另一个会议间处理工作。
宋瑾行坐在位置上看着那个自从上了飞机后就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女孩儿,那双清灵的水眸从未停止探索过。
看来他与熙然都极力让范仲南让她走出那个小小的世界是对的,瞧她的模样,兴奋得像只出笼的小鸟。
兴奋得连放在桌面上的午餐也不记得吃,兴奋得大概都忘记了,他们不久之前还见过一面。
“外面有那么好看吗?”宋瑾行离开座位,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低下身子配合她娇小的身子一起透过机舱望着外面的朵朵浮云。
“好看。”女孩回答得很单纯,“白得像雪一样。”
听着她单纯式的回答,宋瑾行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你见过雪吗?”
“电视上见过。”女孩儿回头,这才发现他离她离得太近了,她小小的鼻尖处都是陌生阳刚的男人气息,而他那张比Fran的阳刚多了一抹粗犷的脸离她好近好近,一股奇怪的燥热从她的背心进发,她只觉得浑身发烫。
“等我们到莫斯科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真正的雪。”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在他眼前晃动着,散着幽幽的发香,宋瑾行有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直起高大的身子,不再靠那么近,但看着她兴奋的小脸,他却舍不得离开她身边。
“Sharon昨晚跟我说过了。她说她会带我去堆很多雪人。你有堆过雪人吗?”女孩儿的问题多得像是问不完。
“没有。”他从来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但不忍心破坏她的好心情,“不过,应该很好玩。”
“到时你也可以一起来玩。”女孩儿甜甜地对他提出邀请。
“可以,不过,你现在要先去把午餐吃完,然后好好休息,到那边才有力气玩。”这番话说完,宋瑾行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吩咐女儿的老爸一样。
只是,这份‘父爱’迟了十几年。
“好。”小女孩儿乖乖地应声。
她那乖巧的模样,让宋瑾行心中那股疼惜的感觉更是强烈而陌生地涌来,他朝她伸出手,“来,我带你过去。”
她犹豫了下,递出小手,笑得慌乱、羞怯而甜美,“好。”
*
当范仲南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从工作间出来,看到宋瑾行陪着Sally那里聊天,小女孩还时不时露出甜美羞涩的笑容时,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
“聊什么?”
听到声音的两人同时停了一下来。
“Fran…”Sally的声音怯怯的,像是怕范仲南会责骂她一样。
“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你不必这样生气。”宋瑾行解释道。
小女孩封闭了十几年了,虽然有专人的教师给她上课,家里敢电视网络让她可以了解这个世界,但从书本及电视电脑上了解到的知识毕竟是死的。
她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所有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又新奇的。
从他跟她吃饭,聊天到现在不过短短一个小时里,他就可以知道,之前她那个小小的世界是多么狭小,她又是多么寂寞。
可是,现在,她沉寂的灵魂开始翩然舞起,多么地生动耀眼。
“田妈。”范仲南扬声道,田妈很快出来,“先带小姐去休息,我跟宋先生还有公事要谈。”
听到他们有事情要谈,Sally从座位乖乖地站起来,似乎有些不舍地望着宋瑾行。
“回去好好休息,才有体力玩雪。我跟Fran还有事。”他朝不舍的小女孩笑了笑。“真真听话。”
小女孩很快随田妈去休息了。
机舱里只剩下皱着眉头的范仲南及仍旧心情愉悦的宋瑾行。
“你刚才叫她什么?”确定她们已经离开后,范仲南才严肃地问道。
“真真。她告诉我的,这是她的中文名。”
“看来,她对你毫不设防。”
“我的样子像是坏人吗?”宋瑾行露爽郎而得意的笑,“哪个女人见到我会有设防?”她们巴不得剥光他,让他们毫无设防地滚在一起。
“宋瑾行,我警告你,我让她出来不是给男人糟蹋的,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她不是你在外面主动黏上来的女人。如果不能给我保证,接下来我有必要把她跟你隔离。”
听到范仲南这么说,宋瑾行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Fran,你在说什么?她才十几岁,根本还是个孩子。”
“就因为她才十几岁,所以,我才会提醒你。”范仲南语气凝重,“她现在就是一张白纸,任何出现在在她身边的人都有可能在那上面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十七岁的少女,再不经世事,但是越来越成熟的生理机能会让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不经意间就会悄然绽放。
情窦初开,只怕是经不起风雨的。
宋瑾行这样的男人,就像烈日,会灼伤一直活在温室里的她。
“仲南,什么事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很清楚。我保证绝不会伤害她。”
宋瑾行并不知道,他此时的保证,会在未来让他进退两难。
“我相信你的保证。”范仲南点头,才转身,空服人员匆匆进来报告,“范先生,范太太好像不是很舒服。”
听到江心朵不舒服,范仲南脸色一变,“马上叫随机医生到我的舱房里来。”
吩咐下去后,范仲南快步往后舱房而去。
“朵朵,怎么了?”范仲南走进豪华的舱房内,大床上看不到她的人,一转头发现浴室的门打开着,而她正趴在洗手池边,他快步地走了过去。
江心朵抬起因吐得七荤八素而苍白无神的脸,用手背无力地拭掉唇边的水珠,有气没力道:“你忙完了?”
“不舒服怎么不说?回床上躺着。”范仲南一手搂过她的肩膀,一手抚着她冰凉的小脸。
“可能是晕机。”可是她又不是第一次搭飞机了,前几次也没有这样啊。
“让医生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刚走到床边,空服人员带着随机医生也到了,把江心朵扶上床,拉过被单盖住下半身后,范仲南才让他们进来。
随机医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大概是特地为了机上的两名娇客而聘请的,给江心朵认真检查过后,身体各方面的体征都正常,简单询问一下也没什么不妥,最后,女医生收起听筒,看了一眼江心朵,又看了一眼范仲南才问道:“范太太,您是不是有宝宝了?”
江心朵听到医生这么问,这才想到自己迟迟未来的月事,本来打算是考完试再去医院检查的,没料到她会在飞机上被问出来。
而范仲南明显也被医生的这句话而震惊到了。
他与她在一起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预防措施,要孩子也是计划之中的,如果她也没有吃避孕丸的话,那就有可能是有孩子了。
这个可能的事实出现在这样的状况下,让对任何事都可以冷静的他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还不确定。”江心朵双手抚在自己扁平的肚皮上,“这个月的月事是迟了一个多礼拜。”
“您不用担心。现在您的身体状况没什么不正常,等下机后医院检查就知道了。因为不确定您是否怀孕,所以我不能给开药。您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再告诉我,好吗?”医生很耐心地安抚她。
“嗯。谢谢。”
“这是我应该的。”女医生站起来,对站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的范仲南道,“范先生,要不要我留在这里陪范太太?”
“不用了。我陪她。”范仲南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江心朵。
“好。那我先出去了。”女医生很快退下去。
范仲南在床边坐起来,抬脚上床,把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还很难受吗?”
他不知道她有可能已经怀孕,如果知道,肯定不会这样押着她就上飞机。但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也不清楚吗?月事迟了也没有去检查。
只是,看她现在难受成这样,他怎么去责骂她?他是不是应该考虑在下一个加油点的时候让飞机调转回新加坡?
江心朵无力地趴在他温暖的胸前,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刚才那股排山倒海似的难受似乎平息了好多,她轻摇头。
“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留意到搁在桌上的东西没动过几口,大概是没胃口,或许他应该把田妈叫进来,让她来照顾她比较好。
睡之前她就吐了一轮,可是,睡不安稳的她醒来又吐了一次,肚子空空的好难受。
“我想喝酸奶…”不知道是不是他抱着她的怀抱太温暖,还是他的态度太温柔了,整个人感觉都不好的江心朵却忽然变得很依赖他,在他怀中有些撒娇道。
“还要什么其它想吃的?我让厨房去做。”
豪华的私人专机昂贵不是没有理由的,上面齐全的配套设施完全满足金字塔人群的所有需求。
“不知道。就是想喝酸奶。”
“酸奶我马上让人送进来。我让田妈煮些开胃的菜。”范仲南放开她,小心地把她扶着平躺到柔软的大枕头上。
光是一杯酸奶怎么补充体力呢?看她一副娇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的模样,如果真是有了孩子,这身体只怕是支撑不了。
看着范仲南离开的身影,江心朵窝心地笑了,身体的不适也没有那么强烈,好像都被他的体贴抚平了。
她一直以为,他在外人面前不爱说话,性情必定也是寡情的,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似乎有些改观,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很温柔,体贴。
范仲南出去二十分钟后才端着托盘进来,端进来却不是她刚点的酸奶。
把托盘中的杯子放在床头,扶起江心朵后他才解释道:“医生说,空腹喝酸奶会导致反胃更严重,先喝一杯姜汤水,等会吃点东西后不再反胃再喝。”
“嗯。”江心朵很听话地把那杯温热的姜汤水喝完,感觉胃部舒服很多。
不一会后田妈就端着一碟碟精心制作的爽口小菜进来,还有一碗清淡的白粥。
“少奶奶,这些小菜很适合胃口不好的孕妇吃,您试试看,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您告诉田妈。”
看来她有可能怀有宝宝的消息,机上的人都有可能知道了,江心朵有些羞赧,“谢谢田妈。”
喝了杯热姜茶,再吃一些白粥及几口爽口清淡的小菜后,江心朵觉得好很多,但却又困得想睡了。
让空服人员把东西都拿出去后,范仲南把舱门给关上,回到衣柜边顺手打开柜门,拿出一件睡袍走到床边。
“要不要我帮你换?”要休息还是换件睡袍比较好一点。
“不要。”江心朵脸蛋发热地直接回绝,她还真没有当着他的面换过衣服,就算他们夫妻,她还是会害羞啊。“你出去。”
“要么在这里换,要么我帮你换。自己选一个。”看着她恢复少许精神,范仲南也放心不少。
换个衣服还要他出去,有没有搞错?
两个她都不要选!江心朵咬着唇儿望着他,眼神有些委屈也不甘心。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身体不适的份上,他一定会三两下子把她给剥光。
最终,在江心朵委屈的眼神下,他不得不屈服地转过身子,只是他最大的忍让。
自己老婆换衣服,他都需要回避,这算什么啊?
等江心朵换好衣服躲进被窝里后,他才僵硬地转回身子,看着她躺在床上乖巧又可爱的模样,他再大的火气都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