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吗要喜欢这种人啊?诶,兮兮啊,干脆不要他好了,风姐姐给你介绍更好的,又温柔又体贴,才不像他这样冷冰冰。”风凌波凑近了对兮兮说道,摆明了要挖独孤岸的墙角。
“阿岸很好的,我喜欢阿岸。”兮兮一脸认真地说道,她从来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世间女孩儿的矜持,她阿爹阿娘根本没教过。
风凌波一脸失望:“哎哟兮兮,你别这么死心眼啦。他有什么好的,你看他,那会儿对你吼来吼去的,这会儿又自己一个人在前面理都不理你,这样的人要着干吗啦?”要是她,早就一脚把他踹到天边。
“嗯,阿岸最好,我就要他当相公。”兮兮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简单的脑袋不太适合考虑这么复杂的事情,反正她只想跟阿岸在一起,至于为什么要他,要他做什么,这个她也不知道。也许像阿爹阿娘那样一直在一起,就是她想要的。
独孤岸听了兮兮毫无羞怯之意的一番告白,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仍是不发一语地策马向前,只是之前紧捏着缰绳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
“喂,我说你这人是不是铁石心肠啊?人家兮兮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点儿表示也没有?”真是只呆头鹅。起码也应该奔过来感激涕零一番吧。
前方挺直的背影依旧挺直,没有丝毫转折的动作,仿佛她刚刚的话只是一丝流动的风飘过。
“你这人……”风凌波被惹毛了,她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恨不能把他的后背瞪穿出一个洞来。
“风姐姐,你不要生气啦。阿岸好像还没有喜欢上我。”兮兮让二丫靠近风凌波的马,小小声地对她说道。
“不是吧?他敢不喜欢你?他有毛病。”风凌波也小小声地直接为他定了性。
“因为阿岸都没跟我说过啊,阿娘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他,他一直没有告诉我,应该是不喜欢我。”兮兮的声音里有一丝丝苦恼和失落,不过很快她又恢复过来:“不过我相信阿岸一定会喜欢上我的,阿娘说我人见人爱哦!”
“你这个丫头,说出这种话来,真是马不知脸长……”风凌波取笑道,不过她喜欢!
“马不知脸长是因为马的脸根本不长。”她阿爹曾经养过一只猴子,天天给它喂变种期间的“疯长草”,结果它吃了不长肉也不长个儿,只长脸……后来全身上下最鲜明的地方就是那张极像棒槌的长脸。马的脸跟它的脸比起来已经很算很英俊啦……
“兮兮啊,姐姐以比你多几年的江湖经验告诫你,虽然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但是,也有句话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所以,即使那条鱼是龙王三太子,你也要保持钓鱼者的矜持与高贵。知道吗?“绝不能让死冰块这么轻易就得到兮兮一颗纯纯的真心。
“姐姐,为什么要钓鱼……”兮兮完全糊涂了。风姐姐讲的话都好高深,她完全听不懂。
“……”风凌波彻底无语。这丫头,可真是呆啊。
赤松镇
三人行,必有奸情。特别是两女一男或是两男一女的情况下,不过兮兮这个还算不上奸情,最多叫一厢情愿。而风凌波对兮兮这样死心塌地的一厢情愿十分痛恨。
这两天,她使出浑身解数来破坏独孤岸在兮兮心目中的形象,无奈这丫头就是一根筋,无论她怎么说,就是认为全世界只有阿岸最好,啊,她要吐血了!
而且独孤岸这个人,对她冷淡也就罢了,毕竟她风凌波对他来说算陌生人,可是他对兮兮总是那副爱理不理的德性,算是怎么回事啊?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有哪里好,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一样,还不爱搭理人,切,依她看来,他就是一只高傲的孔雀,除了华而不实的皮相,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阿岸,风姐姐,下面有个小镇子哦。”兮兮兴奋的呼声打断了风凌波的腹诽。她扬首望去,果然在山脚下发现了一排排房子,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群,看来那镇子还比较繁华。
兮兮看着面前出现的石碑,上面刻了三个大字,可惜,她只认识两个。她回头冲风凌波快速地招了招手,风凌波凑过来:“干吗呢,兮兮?”
“第一个字不认识。”兮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学无术,很直白的向风凌波请教。
“这个字念赤,红色的意思。原来这里是赤松镇啊,难怪山上这么多红松树。”风凌波耐心地给兮兮解释了一番后,看着自顾自骑着马往前走的独孤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姓独孤的,你等一下兮兮会死啊?”
独孤岸淡淡地回眸瞟了一下兮兮,兮兮傻傻地冲他咧了咧嘴,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慢。”竟是嫌她们太过迟缓。
兮兮赶紧颠颠跑了过去。风凌波闷闷地在后面对着二丫抱怨:“二丫,你的主子太没有节操了……”得到二丫赞同的媚眼一枚。
赤松镇缘于依偎赤松山建民居而形成,而赤松山则是因满山遍野的红松得名,远远望去,整座山仿佛被红霞覆盖,煞是好看。三人站在山坡眺望山脚,竟体会到了仙人般的凌云滋味。
山脚下的民居就在不远处,兮兮摸了摸哀鸣半晌的肚子,一脸渴望地看着独孤岸。独孤岸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往山下走,看到风凌波又是一阵火气上升。
二丫上前去让兮兮坐到它身上,紧跟着独孤岸奔往山脚下。看小主人那副萎靡的样子,肯定是饿了没什么力气。
大毛“呱”了一声,也跟了上去,留下风凌波一个人在后面生闷气,直到空气中传来兮兮的呼唤:“风姐姐,快来啊。”她这才换上笑脸,兴高采烈地下山去了。
赤松镇的街道比寻常街道要宽上放多,两边的商铺多以赤松为名,例如赤松包子铺、赤松玉器行、赤松胭脂铺等等。三人各自牵着坐骑,在来往的人群中寻找一个可心的吃饭之地。
镇上的人们都很淡定,见到二丫这样的雪豹和大毛这样的怪鸟也仅是注目而已,并未惊慌失措,仍然自行其事,想必是靠山而居,见惯各种动物所致。大毛和二丫也便更加放松起来,时不时地冲路人挥挥翅膀扭扭脖子,引来几声轻笑。
风凌波经过一个小摊时,看到这摊上的胭脂色泽很是盈润夺目,不由驻足挑选了起来。兮兮赶紧拉了拉独孤岸的袖子,示意他等一下风凌波,得到冷眼一记,不过他还是驻足站到了一边。
“风姐姐,这是什么?”兮兮好奇地拿起一盒胭脂闻了闻,哇,好香。
“这是咱们女孩子用来装扮的胭脂呀,擦上了会很漂亮的。怎么,你没用过哦?”像兮兮这么大小的女孩儿应该正是到了爱装扮的年纪啊,不过一路上见兮兮总是一身素色衣裳,不是嫩黄就是嫩绿,要不就是粉蓝粉紫……头发也是简单地束成一扎或两扎,很少见她打扮。这孩子,难道不会打扮?
果然见兮兮摇了摇头:“我没有用过。”
“那风姐姐送你。”风凌波挑了几盒喜欢的颜色,然后大方地递给了兮兮。兮兮赶紧摆了摆手:“不用的风姐姐,我不会用这个。”
“没关系,风姐姐可以教你,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独孤岸那小子流口水。”风凌波不怀好意地教唆道。兮兮看了看几步远的独孤岸,抿了抿嘴,然后蹲下身子在二丫腹部掏了半天,结果只掏到一手毛。
“风姐姐,我没有钱了。”兮兮郁闷地发现自己身无分文了,唯一的巨款----那枚铜钱,早就给斐墨了,一路上吃独孤岸的喝独孤岸的,她都没想过钱这个问题,因为她早已把独孤岸当成自己的家人,但风凌波送的东西,她不能凭白接受,这叫无功不受禄,书上教了的。
“哎呀咱们姐妹谈什么钱不钱的,你跟姐姐这么见外,我可是要生气的。给你你就拿着。”风凌波一股脑儿地将数盒胭脂塞到兮兮怀里。
兮兮歪着头想了想,仿佛想到什么,冲一旁跳来跳去的大毛招招手:“大毛。”
大毛两下跳了过来,“呱”了一声表示收到指令。
兮兮把小布包从大毛的腋下掏了出来,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风凌波:“风姐姐,那我送你这个。”
“这是什么?”风凌波好奇地问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玉瓶,上面画着一朵花。
“这个叫兰香丸,吃了身上会香香的,很好闻。”兮兮拔出瓶塞,倒了一颗出来,只见是颗珠圆玉润的小丸子,蚕豆大小,淡绿色,散发着幽兰的香味,确是十分好闻。
“这个是用来的吃的?”风凌波半信半疑地接过瓶子。
兮兮点点头,随手将手中的丸子递到大毛嘴下,大毛长嘴一戳一仰脖子吞了下去,不出片刻,身上竟散发出十分迷人的幽香。大毛呱了两声,跳到二丫面前得意地扇了几下翅膀,惹来二丫低声的咆哮,大毛赶紧冲上云霄,准备去勾引几只小雀鸟回来让二丫看看它的魅力。
“哇,好神奇,这么好的东西,你真的送给我啊?”风凌波睁大眼睛,女人都是爱美的,谁不希望自己身上香喷喷的,何况这香味还这么与众不同,比那些庸脂俗粉不知强了多少倍。
“送你。”兮兮点点头,脸上一派认真。
“兮兮,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风凌波不愿自己占了便宜,送兮兮东西完全是出于喜爱,可不是为了要她的回赠。
“不贵重,阿爹的罐子里还有好多。”兮兮坚决地将风凌波递回来的瓶子又推了回去。
风凌波看着兮兮一脸的坚持,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瓶子,说道:“那好吧兮兮,谢谢你。”
兮兮头摇得像拨浪鼓:“你送我更多,我要谢多一些。”
风凌波扑哧笑出声来:“好啦,咱们俩都别谢了,显得多见外似的。”然后便付了钱给小贩,将所买物品装了起来,然后亲亲热热地挽着兮兮的手走到独孤岸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同为江湖人,风凌波敏感地察觉到了独孤岸的警惕,他直直盯着前方,好像发现了异常情况。
独孤岸将马僵绳塞到兮兮手里,留下一句话:“在这儿等着。”随后闪身而去,几下便不见踪影。
“阿岸!”兮兮抓着马僵绳要追上去,被风凌波拉住:“等一下兮兮,现在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冒然前去可能会给独孤孔雀造成麻烦,还是等等再说。”
兮兮看了看手中的僵绳,又看了看风凌波,点点头,便蹲下身子,两手托腮望着独孤岸离去的方向,乖乖在原地等了起来。
风凌波顿时感觉手又痒痒了起来,兮兮怎么能这么可爱嘛!
独孤岸隐在暗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猫在一户大院的西墙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引起他注意的是,这些人跟之前在聚云县看到的小摊贩一样,虽然是寻常男子的面容,但双手却异常嫩白,像是女子的纤纤素手一般。
这些人,与聚云县出现的那些人是不是同一伙儿?他们为什么又出现在赤松镇?他们到底是来自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些疑问在独孤岸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
吸血之虫
只见那两个人在墙角蹲了下来,好像在挖一个洞,随后还拿出刀子,割破手腕,滴了几滴血下去,又埋了什么东西进去,随后又等了一刻钟左右,才起身准备离开。
独孤岸从拐角处闪身到他们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倒二人,扒开他们的手臂一看,果然纹着流血蛟龙图案,可见与聚云县出现的是一伙儿人。走到他们刚刚待的地方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西墙被他们凿穿了一个小洞,小洞通往院内的另一边,放了一片巴掌大的绿叶,绿叶上躺了十几条像幼蚕一样的透明小虫,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此时,这些小虫正在吸食他们刚刚流下的血,并且迅速地长大,很快便变成与成蚕一般大小,开始向院内四处游离,之所以说是游离而不是蠕动,是因为它们的动作要比蚕虫的动作快上许多,几乎赶得上蜈蚣的爬行速度了,很快便消失在草丛中。
独孤岸的双眉拧在一起,这些虫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将二人放到旁边的大树上藏好后,一个纵身,他跃进了院内。
这是一个典型的后花园,种着寻常的花草树木,间或有些假山怪石,一条小径通往前院。隐隐约约传来练武的声音,独孤岸仔细寻找着小虫的踪迹,结果它们已不知所踪。于是他只好循着声音来到前院。
前院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道场,此刻,正有三十多个穿着统一白衫黑裤绑腿的壮年男子排成了四列,整齐划一地打着拳,嘴里还发出有节奏的“嘿”“嗬”之声。最前方一个灰衫中年人,正背着手走来走去地审查,应该是他们的教头。看样子这不是一家武馆,就是一家镖局。
专心练武的众人并未发现院子里进来了陌生人,仍然一心一意地练着拳法。独孤岸静静地隐藏在角落仔细观察,赫然发现那些虫子竟然已经爬到了众人脚下。
他还来不及动作,就见那些虫子迅速爬到了众人身上,钻进了众人的衣衫内,但他们却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一样,仍是一板一眼地行拳踢腿,独孤岸皱了皱眉,如果这些是毒虫,那么他们肯定会遭殃,如果不是毒虫,那些人将它们放进来,又是想做什么呢?
又等了片刻,却始终未见众人有被咬的迹象,而且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独孤岸正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变故就发生了。只见原本练武的人竟都慢慢停下了动作,变得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地排成一长列,随后便如同他在聚云山上看到的一样,呆滞而整齐地往后院方向走来。一行人经过他的藏身之处时,目光好像完全没有焦距,他甚至故意暴露自己的所在,竟也无一人将目光投向他。
难道这些虫子,就是他们变成此种模样的原因所在?那么,这个院子的某处,必定藏着极乐果。独孤岸点倒最后一个人,扒开他的衣裳看了看,果然见那小虫正附在其人胸口,虫身竟已变成了鲜红色,显然吸足了血。独孤岸折了根树枝拨了拨那小虫,竟然一下子脱落了下来,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死去。再看那人胸口,竟连一丝被咬的痕迹都没有。
这虫子咬了这些人,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么说,这些虫子咬人并不痛,甚至比蚊虫叮咬更为微弱,因此,即使虫子已经吸食了他们的血液,使他们中了剧毒,他们却没有任何感觉。独孤岸赶紧放下此人,上前将一行人全都点住了穴道,果然在每个人身上都发现了吸血之虫,并且,都已死去。独孤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装着兮兮一定要送给他的糖果,幸好没有把它丢掉。他将用各种颜色的纸包好的糖果倒了出来,本来准备丢掉,顿了顿,又塞回了怀中。
用树枝夹了几条小虫放进空盒中,他试着用内力帮其中一人逼毒,结果发现没有任何作用。那人仍是面色空蒙,目无焦距。独孤岸起身又到处翻找了一下,试图找出极乐果,却一无所获。难道,他们还没有中毒?可是他们的反应,确实又与聚云山上那些武林中人一模一样。
“呯呯”两声,是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的声音。独孤岸心里一动,身体忽然旋转,如一片微羽被轻风吹起,人已掠了过去。只见被点穴的两个人,已经被人杀死,一刃封喉,而且在短短片刻间,化为两摊污水,最终渗入土中,不留任何痕迹。
那人刚才肯定还在附近!独孤岸刚准备追上前去,却又想起院中被点倒的众人,唯恐是调虎离山,急忙回到院内,却发现那些壮年男子,已经七窍流血而死……
原来即使不吃极乐果,他们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兮兮,咱们换个地方等独孤孔雀吧?”风凌波见过去快半个时辰了,独孤岸还没有回来,兮兮一张小脸饿得更加木讷,便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继续等。
兮兮摇了摇头,说道:“换了地方阿岸会找不到我们的,我等他回来一起吃。”
风凌波翻了个大白眼,这孩子饿得声音都发抖了还非要硬撑,那个独孤孔雀也不知道干吗去了,到现在还不回,如果他天黑还不回来,难道就饿着肚子等到天黑吗?
看着兮兮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风凌波摇摇头,到不远处的赤松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走过来蹲到兮兮身边把包子递给她:“来,兮兮,先吃几个包子垫垫底,不然会饿坏的。”
兮兮看着包子,吞了吞口水,却仍是坚强地摇摇头:“风姐姐你吃吧,我等阿岸回来再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他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回呢。”风凌波真想扒开兮兮的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明明已经饿得不行了,还非要等那家伙回来,那独孤孔雀有什么好等嘛!
二丫拱拱兮兮的手臂,渴望地看着风凌波手里的包子,呜,它也饿了好久。兮兮眨眨眼睛,从风凌波手里接过了包子,风凌波正欣慰地咬了一口包子准备大快朵颐,却看到兮兮把包子递到二丫嘴边:“来,二丫,快吃吧!”
这个傻丫头!风凌波彻底无力了。
二丫往回拱了拱包子,示意兮兮吃,兮兮摇摇头说道:“二丫你先吃,我一会儿再吃。”二丫“啊唔”一声,竟也别过头去,表明兮兮不吃,它也不吃的决心。
兮兮为难地看着手里的包子。
“喂,独孤孔雀,你搞什么鬼啊,现在才回来,你知道不知道兮兮等你等得快饿晕了?!”风凌波看到独孤岸从不远处走过来,跳起来就狂吼。兮兮急忙站起身来,果然是阿岸,他回来了。
独孤岸无视风凌波气愤的怒吼,心情恶劣地瞪了兮兮一眼,这丫头饿了不会去找吃的吗?
“有包子,不会吃吗?”他没好气地瞟了眼兮兮手中的包子。
兮兮连忙把包子递了出去:“阿岸,吃包子。”
“兮兮,他这样对你,干吗要给他吃啊?饿死他算了!”风凌波气得哇哇乱叫。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独孤岸拿过兮兮手里一直紧握的僵绳,拒绝了她递过来的包子。
“你吃。”兮兮坚持着把包子伸到独孤岸面前。
独孤岸看着兮兮手里的包子,无语了半晌,最终还是接了过去,引来风凌波巨大无比的“哼”声。不料他却将包子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兮兮,说道:“吃吧。”他咬了一口包子,
快速地掩饰掉了语气里的一丝不自在。
兮兮见他吃了,咧了咧嘴,也咬了一口包子,边吃边点头,小脸上满是严肃地对风凌波说:“风姐姐,好好吃。”
风凌波免费送来一双硕大无比的白眼。
兮兮弯下身子,将另一个包子递给二丫:“二丫,吃吧。”二丫这才“啊唔”一口吞掉整个包子。风凌波见包子大有不敌二丫之势,又去买了两大包回来,其中一大包全喂了它。
“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独孤岸淡淡说了一声,然后便牵着马往前方的赤松客栈走去。兮兮连忙跟了上去。风凌波皱了皱眉,最终撇撇嘴走了过去。
镖局命案
到客栈要了两间房,独孤岸便拉着兮兮进了她的房间,惹来风凌波的大叫:“喂,独孤孔雀你想干吗?”回答她的是“啪”的关门声。
“萧姑娘,你认识这种虫子吗?”独孤岸将盒子打开,递给兮兮看。
兮兮一脸寡淡地瞅着他,不说话。
独孤岸无奈,只好开口:“兮兮,你认识这种虫子吗?”
兮兮这才愉悦地瞟了一眼点点头道:“认识。”
独孤岸紧皱的眉头渐松,问道:“这是什么虫?有毒吗?”
兮兮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刚刚不是说认识吗?”独孤岸的眉头再度合拢。
“嗯,因为在聚贤楼里它咬了我啊,不过被二丫一爪拍成肉糊糊吃掉了。”兮兮有些惋惜地说道。她本来想把它们弄成标本,到时候回去吓吓阿爹呢。
“你被它们咬过?”独孤岸惊道。
“嗯,这里起了好几个小红包包,不过后来就消了。”兮兮撩起袖子,指着细瘦的小手臂说道。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
“二丫吃了有什么反应?”
“嗯,它应该觉得比较好吃吧……”吃完了还舔了那只爪好几下。
独孤岸沉默了。为什么兮兮被咬却没有中毒?居然连雪豹都没有反应……难道不是同一种虫?
“你确实是这种虫吗?”
“嗯,跟这些一样,像蚕宝宝。”兮兮边说还边伸出两一根手指直接在盒子里面戳来戳去。
“不要摸,有毒。”独孤岸急忙从她手里拍掉了虫子。却又突然想起来她是怪医的女儿,也许怪医给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所以百毒不侵。
“哦。”兮兮慢吞吞地收回手指头,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闪耀着开心的光芒。阿岸今天好亲切哦!
独孤岸再度陷入沉思。由于他的大意,那两个人已经被灭口了,杀掉他们的神秘人物已无影无踪,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些虫的尸体。而他在回来之前,特意绕到那户大院正门去看了看,竟是一家镖局,名为赤松震远镖局。
震远镖局在武林中颇有名气,因为它不单单只有一家镖局,而是从西北到江南,几乎每个繁华的城镇都有其据点,帮众约有数万人,人称武林第一镖。总镖头姓徐名震远,年轻时是江湖上有名的霹雳手,为人守信重诺,不仅武艺出众,经商才能也别俱一格,二十年时间,他创立的震远镖局俨然成为武林上信誉最好,最为人所称道的镖局。赤松镇上就有一家分局,没想到竟然还遭了神秘组织的毒手。
那些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事情远远比想像得更严重。看来得尽快赶到殷洲与舅舅商议,不然,武林也许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阿岸。”兮兮叫了他一声。他瞬间从沉思中回神。他身边还带着这个丫头……
“阿岸,你不开心吗?”兮兮关切地问道。他的眉毛都打结了诶。不过阿岸好像都没什么开心的时候……
“你明天就待在客栈里,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独孤岸淡淡地对她说道。
“阿岸也一起吗?”兮兮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我有事情要做。”独孤岸过去打开门,将兮兮送到一直贴着门偷听的风凌波怀里:“照看好她。”
“阿岸你要去做什么?”兮兮回过头问道。
独孤岸垂眸,半晌后说道:“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回来。”说完,人便从窗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