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放心里发怒:你这站王八,薛成贾大风堂给你什么好处这样帮他们鼓吹!嘴里道:“真的,有钱钱……钱老前、前前、……前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这里的事情完了我回去一定和师傅讲,他要知道我遇上钱钱……钱老前、前……”

很多人捂上耳朵,钱无用听的好难受:“行了,你回去歇着吧!”

苏放慢慢走回去,心里急速盘算怎么办。以前那么有把握的话是哄木樨的,她自己可深深知道事态艰难,联络众位兄弟吗?这么大的声势下硬拼折损必大,那些兄弟和她亲如手足,死了谁她也舍不得。

现在最应该暂避锋芒,可她要是避开,矛头就直指孟飞,苏放又怎么能让孟飞的兄弟替她折损?

但是苏放生就女儿柔肠男儿胆,她想的只是艰难,却从来没想过一个怕字。世间万事皆可为,苏放想:背后的!你就等着看我怎么为吧!

第二十一章 尔愚我诈

这几天薛家连连出事,先是赫连三虎里的大虎起夜,空心的夜壶却变成实心的铁锤,这泡尿多数又溅回他身上。要命的是这铁锤是‘大力天王’蓝大力的独门兵器,早上他刚夸了这锤头几句,现在铁锤上用毛笔写着‘喜欢就别客气!好朋友上。’往人兵器上撒尿和往人头上撒尿差不多了,赫连三虎只是小角色,根本惹不起蓝大力。靠薛成贾百般调停才罢了。

接下来是青城山的白清明起床穿衣服时发现腰带不见了,挂腰带的地方挂着一个银枪。他认得这是‘银枪小霸王’郑德的家伙,平时围在他腰上的,白清明曾开玩笑的说过‘郑兄,你这枪杆明明是铁的怎么能围成个圈呢?要不是打不过你兄弟真想见识一下!’。现在枪就搭在他面前,枪杆上的机关全部打开拧断,让他看的清清楚楚铁杆是怎么弯的,连里面的暗器毒针都露出来,枪边衣服上写着‘还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就自己问郑德,年轻人这样好学很好!好朋友上。’郑德那神出鬼没的银枪就这样毁了,他和白清明有点交情的,现在就此绝交。

然后是‘三花剑’的剑分成三块摆在峨眉刘青红的屋里,因为三花剑对她说过‘我这三朵花该摘下来送给你。’。现在‘好朋友’说的是:‘仔细看过了,一朵花也没有!不过好歹也是人家心意,小女娃就收着吧!’。……

…………

有这样一个热心的好朋友在,现在大家都不敢随便说话了,薛成贾跟被人连打了几个嘴巴那样难受。

一群人聚在一起束手无策,钱无用突然道:“老夫看裘千斤的裤子很好看,借来我穿穿!”

裘千斤吓了一跳,:“钱、钱老前……辈……”

苏放笑起来:“裘大叔,你怎么和我一样结巴了。”

钱无用不理他,对窗外道:“是好朋友的就帮我借借。”大家这才明白他是向敌人挑战。看这个‘好朋友’有没有胆子对上钱无用了。

当天功夫硬的好手都集中在裘千斤的房子里。整一宿也没事。群雄藏桌子的、躲房梁的、钻床底的,没一个舒服姿势!这一夜下来腰酸腿疼,不由乱骂了些‘鼠辈!没胆’之类的话。陆续出来。

一出门有‘千里眼’之称的陶明就指着远处呆住了。他指的正是钱无用的住处。薛家的房子一处处依着地势盖的十分有情趣。钱无用自己选择住在山坡上,隐有高高在上的架势,让大家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

他的心思没有白费,现在就大家都看的很清楚,山坡上迎风挑着一个女人穿的大红色肥腿灯笼裤,象大旗一样飘扬。

离近一看,上面写着:‘老钱!不是我说你。你腿那么粗,老裘的裤子能穿吗?还是这条比较合适!

好朋友上。’

赫连二虎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还真是个好朋友,连尺码都知道……”钱无用脸色绿了,回身一掌拍在他胸口,二虎还带者笑的表情,脸皮慢慢紫涨,然后他整个人堆下来,不是向后倒,而是直着象个空口袋一样堆下来。钱无用这一掌把他全身骨骼打的碎成粉末。

大虎大惊:“钱王八,我和你拼了!”但是他说归说,却一步没动。众人回头看时,见他额头正中镶着一枚金钱,钱打入坚硬的颅骨却连他身子都没带动,大虎仍然是站着的。三虎手足发抖,半晌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连他哥哥们的尸体也不敢要。

赫连三虎人品不好,一向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人想为了他们得罪钱无用。但是只一言不和钱无用就下这样的狠手,实在让人齿冷,很多有点正义感的白道人士都把手按在剑柄上了,气氛十分紧张。薛成贾干笑两声:“这个、赫连三虎其实是苏放派来的奸细,我观察他们很久了,钱先生疾恶如仇,那个、出手重了一点……我们大伙以后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让一笑魔君的秘籍宝藏再次流毒江湖。据说他的宝藏有几百万两之多,要是让苏放把它找出来,二十年前是什么结果大家都还记得吧?”

青城派的长老‘铁伞秀才’张尊吾--就是在荷花池边轻轻躲开苏放一撞的人开口:“薛先生,我们一半是看您的面子来的,这么多人守在你这里等苏放现身也不是办法,要我是苏放也会暂避锋芒,为什么不直接攻上京城,苏家势力不大,一定不是对手!难道老子要倒霉了她还不出现吗?”

一人接口:“不行!无咎公子当年力抗一笑魔君,有恩与天下,对付苏放可以,对付苏无咎天理不容!”说话的是武当派的长老顾肯堂,他也是武林榜上高手,说话很有分量,张尊吾一时开不得口。

钱无用傲然道:“谁让他养女不教,放任女儿勾结匪类。”

张尊吾道:“顾前辈,据说苏放不是无咎公子现在的夫人所生,不过是个婊子养的,保不准还是个杂种。您和无咎公子交好,也不愿看他为了这样一个女儿身败名裂吧?”

苏放心中徒生恶念,她最听不得人骂她‘婊子养的杂种!’,此刻心中暗道:‘铁伞秀才,我让你不得好死!’。

顾肯堂道:“那也应该晓以大义,好好规劝。”

钱无用冷冷道:“晚了,我早已经让人去攻打苏家,现在应该有结果了!”

众人一起哗然,苏放惊怒交加:“这事我们大家怎么不知道?你和谁商量过了?”

钱无用道:“人多了容易走漏消息,钱某说话算话,找到藏宝图少不了你一份!老薛,我让你好好留意,这几天还没有消息回来吗?”

薛成贾神情有点尴尬:“钱先生,出了点小事……我正要跟您说。”

钱无用问:“什么事,但说无妨!”

薛成贾道:“那个、您派去探路的人没有到苏家,而是一入北七省的地界就消失不见,我派人找了很久也没有消息,可能被孟飞给……”钱无用眼睛瞪的溜圆,更象甲鱼了。

苏放暗叫‘漂亮!’顾肯堂大笑起来:“既然钱先生运筹帷幄,我们就乐得清闲,等着看你的结果了。”

钱无用目露凶光,薛成贾忙拦在他们中间:“各位,苏放还好办,孟飞却不好对付!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张尊吾问:“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孟飞不成?”

苏放笑着问他:“那我们大家一起去北边,张先生你先打头阵好不?”

张尊吾脸色变了变,他生性狡诈,不愿意第一个上,面子上却要过去,说:“除魔卫道是习武之人的责任,张某虽不才,却也不会退缩。”

顾肯堂道:“才!你柴的很了,别客气!”

众人哄笑,薛成贾道:“各位,孟飞不用怕,我义子明早就动身请帮手与孟飞抗衡。我们只要等些时候。自然就有办法。眼前的敌人如此神出鬼没,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咱们齐心合力办一件事可不能半途而废,让其他的豪杰看不起!”

苏放暗想:“这薛成贾天生是个能煽动的料,讲话句句动人,江湖上的人最怕给人看小了。”果然大家都动心了,听他安排而去。

 ※ ※ ※

当晚已是深夜,云飞扬的房间依然亮着灯火,还夹杂着一明一暗的火光--那是他在里面抽旱烟。

杨虹一进门就想出去,屋子里烟雾缭绕,都快看不清这个入云龙了,而且那烟味儿呛的厉害。但是这云大侠十分热情,拉住他一定进来坐坐,云飞扬桌子上笔墨摊开,正写东西。杨虹忍着烟味问他:“云兄有事吗?”

苏放道:“杨兄弟,你是不是要到南边去?”

杨虹奇怪的问:“云兄怎么知道?”

苏放道:“今天薛先生说请帮手和孟飞的势力抗衡,我猜你们道上的英雄一南一北,能和孟飞抗衡的应该是南边的杜风寄吧?”

杨虹道:“云兄!你真不简单,果然猜到,我干爹还让我好好注意那些人,看他说出来几个人能反应到,云兄你真是要得!”

苏放笑起来:“杨兄弟,你给哥哥我送个信行不?”

杨虹道:“什么信?”

苏放笑着拿起笔,在纸上写:

樨儿:

我狠忙,二丫头让我买的茉莉分你帮我买八。百的要三盒浅红的要两盒。万一没有浅红的就买两盒红的,你自己也藏一盒,大师兄给你钱去,青色衣服你穿好看。你说要去扬州城游山玩水,闲了就记着买,别有事一忙就忘了。还有,我不在家你可莫理四师弟,不然我要声气的!

杨虹看了想笑,这一篇字歪歪扭扭大大小小,还好多错字。

苏放道:“木樨说去扬州,你帮我送给她好吗?”

杨虹道:“木樨姑娘住在哪里,我怕很难找到!”

苏放又在纸上画了一个海龙的图案,道:“麻烦你把信随便放在哪个客栈,然后在墙角画我这个入云龙的标记,樨儿自己就找去了。”

杨虹高高兴兴的离开这个呛的他半死的地方,然后去扬州就很听话的把‘入云龙’的标记画在墙上,他不知道收到这封信的人可是另外的一条龙。

这封天书到孙陆手中意思就不一样了,苏放字迹歪歪扭扭大大小小,但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字都是往一个方向歪的,那就是:

二百万两藏去青城山,闲事莫理。四!

第二十二章 庭院深深

一个很年轻的家丁守在花丛旁,他长的虽然高大,但稚气未脱,脸上毛茸茸的。这几日府里连连出事,守卫加强了很多。他的身手不好,只象征性把守在这里。他自己呆了一会,就呜呜哭起来。

一个声音响起:“小兄弟,你哭什么?害怕吗?”年轻人擦擦眼泪,回头看到一个人隐在暗处。看不清相貌,只有一对眼睛亮晶晶的发着光。

那人又道:“你别害怕,那个人不会随便伤害无辜的。”他说:“我不是怕,我是看到一个坏人却杀不死他!”

那人轻笑:“坏人?抢你糖吃了?”

年轻人脸涨红了:“他、掐死我的姐姐!我躲在柴堆里看到的,可是老爷还把他当贵宾!”

那人问:“贵宾?那他一定是个好手了,哪一个贵宾?你姐姐又是什么人?说给我听听。”他眼睛闪烁着温和的光,让人觉得亲切。

年轻人看了他半晌,终于道:“他是路中原,我姐姐是小姐的外房丫头。她经常拿好吃的放在柴房留给我,那天我躲在柴堆里想吓她一跳,没想到姐姐刚进来。路中原也进来了……我姐姐挣扎几下,他就……”

那人静了一下:“路中原是川北绿林的领袖,名声可不坏啊。”

年轻人擦干眼泪。倔强的一抬头:“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给谁听也不信!老爷还为这个打了我一顿,让人把姐姐偷偷埋了,吩咐我不许声张。可迟早有一天我会给姐姐报仇的!”

那人温和的道:“我没有不相信你,你看到路中原身上有什么标记吗?”年轻人道:“他肚子上有铜钱大的紫色痕迹。”

那人道:“那好,姐姐帮你去看看。”

年轻人迟疑:“姐姐?……你是我姐姐吗?……”但四周寂寂无声,好象他说梦话一样。

………………在避过了一拨巡逻队伍之后,苏放又静候了一会,确定附近再没有什么人迹与可能的危机后,她靠近路中原的门口,在有栓地方轻轻拍了一掌,木栓在里面自己跳开。这是苦练过的技术,让钱无用来都未必有这么利索。

黑暗中苏放掀开帐子,又去掀路中原的衣服。床上的路中原双目突然张开,一溜寒光已暴射苏放面门,苏放反应极快,手指敲上他的哑穴然后凌空倒翻出去,路中原急着解穴,苏放如影随形,扯下帐子一片黑色幕布般罩过来!

路中原来不及解穴,手中长剑挥成滚雪似的一团。苏放空手和他对拆却毫不落下风,还逼的他身形穿掠腾挪。路中原冷汗直流,对手武功极高,而且认准了招招不离他的小腹要害。

他奋起全身功力注入剑中扑向苏放,长剑迅速幻成光弧,剑身割的空气嗤嗤作响,满室皆寒!路中原是川北绿林的领袖,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苏放半寸不退,却在与他接触的刹那,整个身形随着他所发出的强劲力道忽然飘起,有如顿时失去重量,也像被对方的劲力抬到空中,就在身子飘起的同时,一道乌光,直指路中原眉心!

路中原额头微痛,现出一个很小的血点,但乌光一触即回,并没有接着刺下去,便在此时,苏放终于手掌按上他的小腹。

路中原不理解这个刺客为什么如此执著一定要往他小腹招呼,他‘啊’的叫了一声。穴道被封是因为气息不流动,他刚才一番打斗,气血运行,哑穴就在此刻冲开了。刺客的手也没有拍下去,而是撕开他的衣服。他以为躲过一劫刚透了口气,突然小腹蓦感一凉,并不觉得怎么痛,只是全身力量骤然消失。

然后刺入他肚子的细丝飞扬起来,柔柔的把他送回床上。

血象线一样从他小腹喷出来,升到很高的地方再撒回身上,把他整个染成红色,小腹那个紫色印记格外夺目,大家听到叫声赶过来的时候,路中原正好断气!

苏放溜回自己房里换那件沾了血的衣服,一进门却有一个人正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不及闪避,打了个照面。他却是昆仑六国里的余国治。

余国治得意的指着她道:“云飞扬,原来你是个奸细!我就看你路数不对。”

苏放随手关上门,问:“你来我房里干什么?”余国治道:“我咽不下这口气,来也和你交个朋友。”

苏放突然注意到他手里有个吹迷香的筒子,窗户纸上还有一个窟窿。她眼睛眇向那里,道:“所以你就来吹点香气?”

余国治是忌惮云飞扬武功了得才用上这样的招数,他鼓着腮帮子吹了半天里面也没动静,进去一看原来那个云飞扬根本不在!三更半夜他能跑那里去呢?但也不能在这等人家回来,只好郁闷着出来,没想到时间捏拿的很好,竟让他碰上苏放这样一身夜行衣的样子。

他笑:“本来还想痛快杀了你,现在可没那么便宜了!”

苏放又问:“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你不怕薛成贾不答应吗?”

余国治笑道:“本来我可以推说是‘好朋友’干的,现在不必了,薛庄主还要给我记一件大功。因为我把你这个‘好朋友’找到了!是不是啊,‘云’好朋友!”

苏放道:“你一个人来的?”

余国治笑道:“是啊,云~好~朋~友!”

苏放也笑了:“你就一个人来到我屋子拆穿我的秘密还高兴成那样!脑子进水了吗?”她走前一步,眼睛里露出异样的神色。

余国治这下慌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苏放道:“这还用问吗?傻笑两声你还就笑傻了!”

余国治慌道:“可是、可是我不见了薛庄主不会放过你!”

苏放道:“我可以说是好朋友干的啊!”

余国治道:“我五个兄弟问起你……”

苏放道:“我被你迷香熏晕了什么也不知道啊!薛神医大概一眼就能看出这屋子是不是进了迷香。真没白当你好朋友,看你为朋友想的多周到!”

她的手随着话语轻柔的印在余国治胸口,余国治就带着极度恐惧的表情倒下了。

苏放的行动已见功效。这一死一失踪消息引起一阵骚动,群雄每个都是见过死人的,可这样影子不见的对手真正怕人,晚上几乎每个人都抱着兵刃睡觉。很多人终于发现小命比宝藏重要想走了,等青城山挖出宝物的消息传来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也该走了,剩下少数人就不成气候,完全威胁不到杜四爷,现在走正可以全身而退。

苏放连遇上路中原余国治两个意外行动也变的极小心起来,她不再动作。而是自愿编入薛成贾组织的巡查队四处走,她把握时机,开始仔细研究地形策划退路了。

这日万事俱备,她选了个交班最松懈的黄昏,收拾了东西小心的在花树中穿梭,就在马上要离开这个被她搅的天翻地覆的薛府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声:“苏放,原来你在这里!”

苏放背部绷紧,突然毫无征兆的退后,乌金丝已缠上那人的脖子,然后她回头一看,急忙把武器缩回来:“木樨,怎么是你?”

木樨已经捂着脖子蹲下去。苏放摇她:“你来干什么?”

木樨换过一口气,抓着她喘息道:“苏放,孟大哥出事了!”

——————

孟飞坐在苏家的客厅里眉头紧锁,苏放说去南边,可南边一点消息也没有传过来。门外传来声响,苏福急急冲进来:“孟公子,大姑娘来信了,你快看看!”

孟飞豁然起身,道:“信里说什么?你们老爷看了吗?”

苏福道:“我想着给老爷也没有用,还是给公子先看……公子你快拆开看看,我们大姑娘在哪?”

信是封的口,孟飞一把抢过撕开,一股白色的烟雾升起把他整个罩住,孟飞指者苏福:“你……”然后握着那页信纸倒在地上,苏福不放心,又在他很多穴道上补了几下。

然后他在屋里喊:“公子要出去啊?”然后他学孟飞的声音:“有你家姑娘的消息了,听说在江南,苏福,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声音竟然惟妙惟肖!然后是他自己的声音:“是,孟公子。我这就去备车。”一会工夫,马车已经带者孟飞离开苏家慢慢远去。

马车走了一出城就别开官道向林子里拐去。便在这时后面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有人大叫:“站住!”那匹马追上来拦在马车前面:“你这奸细,放下孟飞!”来人是木樨,她一定要跟着孟飞去苏家,孟飞答应苏放照顾她,也就带她回来了。

苏福停下车,陪笑着问:“木姑娘,你说什么呀?我陪孟公子干正经事。”

木樨道:“别装了,你的伎俩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本姑娘!我一听家人说你和孟飞出去办事就追上来了”

苏福道:“姑娘真是聪明!”

木樨道:“那当然,现在本姑娘在此,你还不快老实放下孟飞?”

苏福笑了:“你误会了,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姑娘你过来我小声告诉你,你过来一点我就仔细告诉你……”他声音变小,木樨探身过去听……

一只钢标突然飞向木樨的额头,刃口上蓝汪汪的显然淬了巨毒。木樨一声惊叫,想闪避已经来不及,没想到苏家这个家人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只手及时伸出来接住这个暗器,孟飞从车里坐了起来,另一只手扣住苏福脉门。木樨惊喜:“孟大哥,你醒了!”

苏福疼的冷汗直流:“笨蛋,他是没着道!孟飞,你没中十日醉的花毒我不奇怪,我独门点穴工夫点不倒你我也认了,可我在苏家十几年,你又不熟悉,怎么会怀疑我呢?”

孟飞道:“本来没怀疑你这个老臣子,但你小命太宝贵,我拆信的时候你都快躲门外去了,哪象着急知道信内容的样子?”

木樨大叫:“那你还让他拖出去,吓唬人玩吗?”

孟飞道:“我始终查不出头绪,正好他想带我去就搭个便车了。”

木樨道:“那我不是坏了你的事……你,怪不怪我?”

孟飞笑道:“这个可不敢,阿苏早跟我说你三小姐脾气大着呢。万一把我也拖水里怎么办?”

木樨红了脸低下头,孟飞心想:阿苏说她卤莽任性,果然不假,嘴上却道:“苏姑娘说你生性率直,可你是怎么猜到苏福不对呢?”

木樨道:“因为苏放在哪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说在江南那当然是骗人的。”

孟飞问:“啊,她在哪?”木樨道:“她在……”

孟飞突道:“等等,我们别忘了这还有一个人在听啊。”说着拿着蓝汪汪的钢镳在苏福眼前晃:“不如你先说点我想听的吧!说的好我就留着听你说话。要不你可就没用了……”

苏福脸色都被映蓝了,他嘶声道:“我不说,你杀了我吧!”孟飞道:“好!”手一送,利刃应声插在苏福肩头。苏福虽然喊着让孟飞杀了他,可没想到孟飞如此听话!他还没准备好死呢,大叫:“啊!孟飞,你好……狠毒!我……”似乎就觉得毒药发作了,肩头也不怎么疼,倒有点麻,眼前一阵阵发黑……

木樨笑起来:“这人自己在练习翻白眼呢!你到是看清楚刺你的是什么?”苏福睁眼一看,羞愧难当,那只是车上挂帘子的铜勾,而且只刺进肉里一点点。他明明看见寒光闪在眼前,连钢镳上的甜腥味都闻到了,怎么就换成铜勾,孟飞好快的手!

孟飞道:“我早说你命宝贵,怕死就说吧,对付苏放的人到底是谁?”

苏福诺诺:“我……我说……对付苏放的是……”突然孟飞手一颤,一个跟斗倒翻出去,手腕处血一滴滴渗出来。他面前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头整个套在一个红木妖魔面具里,几绺胡须从面具下露出来显示那是一个老者。他一落地右手划一个弧线罩向孟飞,孟飞脸色大变,很奇怪的斜着身子飞出。

木樨奇道:“你是谁?孟大哥干嘛那么奇怪的姿势?”

那老头道:“好个娃儿!一眼就看出我这沧海茫茫的唯一破绽。现在你又该怎么办?”他又是一着沧海茫茫挥出,可这次的目标是木樨。

木樨感到一阵怒涛一样的内力传来,就象整个大海都迎头压向她一样。孟飞一下撞开她,双手上推力挽狂澜,接下了这一招。

木樨被他撞的摔出很远,见孟飞双足猛的陷到地里一点,然后两人就僵住了。

她叫:“孟大哥,你……”

孟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放在哪?”

木樨道:“知道,她是在……”

孟飞突然一声断喝:“别说!你快走!”

身后传来一声痛呼,苏福捂着胸口软倒在地。

红木妖魔道:“你竟然还分神用狮子吼破了韩扶的灵鸟肖语!现在内伤不轻吧?”

木樨这才明白,她指者倒地的苏福:“是你学孟大哥讲话!”孟飞快气死了,这还用问?他沉声道:“快走……去找苏……”他接不下去了。

木樨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苏放帮忙。”她转身跳上马就跑。孟飞几乎昏倒,他是让木樨去找苏无咎!她去找苏放跟亲口说出苏放在哪里有什么两样?现在还多了一个带路的。但是这也怪不得木樨,她心目中有本事的人就是苏放和孟飞,根本没想起来那个武功虽然高强却没什么主意的苏无咎。

…………

木樨道:“就是这样了,苏放,你看现在怎么办?”

苏放问她:“你就这么一直跑来找我,没有人拦你吗?”

木樨道:“是啊!他们都去拦孟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