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朱氏再说什么,大嬷嬷就这一句。

说的多了,朱氏就算开始没听懂,现在也懂了,对方这是说她优秀无比的儿子不去睡书房,主动睡卧房!

朱氏气的脸色发青,简直胡言乱语,她儿子她还不了解,根本不是那种人,定是裳公主身边的贱婢使了卑劣的手段,才让史师着了道!实在可恶。

但,大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朱氏就是气的七窍生烟,也不能跃过皇后管她女儿的嬷嬷。

朱氏怒火更盛的把人轰走后,立即让贴身丫头去门外堵大少爷,务必让大少爷回来后第一时间来见她。

大嬷嬷非常抱歉地向公主认错,她好似弄巧成拙,阻碍了公主与婆婆的百年好合大计。

裳公主放下手里的书,神色肃穆的叹口气:“不怪嬷嬷,有些人不是我们退让就有结果。”

大嬷嬷也不觉得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道歉是习惯,已经住进来两个月,如果还看不透朱氏是什么人,她们也不配在宫里安然无恙地活这么久。

裳公主不怪奶嬷嬷,是她的态度让嬷嬷底气充足的,前一月她没看出婆母不喜欢她送的东西,但送了一个月后已经看出来,可,裳儿不认为朱氏只是想从她这里讨几个稀罕玩意赏玩,所以恕她不能答应朱氏的所为。

傍晚。

轩辕史师还没换洗便被叫进主院。

朱氏忍了一天的火,经过沉淀后,变为含沙射影的劝诫,落在令她骄傲的儿子身上:“你还年少,女人见的少,有些人的手段隐晦,你别被骗了,男子当以大业为重…”

轩辕史师面无表情,当晚却睡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去公主那里用膳,以为公主会问什么,直到早膳用完,公主如往常一样送他出门,嘱咐他路上小心,趁人下人不注意,在他脸颊上快速落下一吻。

轩辕史师笑了,刮刮她的小鼻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天,朱氏洋洋得意,以为儿子听进她的话,依然把儿子叫进主院,大谈宫里面为了争宠女人们学的龌龊手段:“你什么也不懂,最容易被这些手段骗了,切不可贪恋。”

轩辕史师听的心烦,裳公主不是那样的人,除了清晨送他离家时一些甜腻的小心意,晚上她恪尽礼仪,从不做这方面的暗示。

但为了不刺激朱氏,他今晚依然没去公主卧房,希望降低母亲突然对裳儿的防备,愿他的退让能使朱氏善待裳儿。

连续五天后,大嬷嬷发现驸马不对劲,正房那边更不对劲,朱氏这明显给公主小鞋穿了!

大嬷嬷嘴上不说,脸上的不悦挂了出来。

今早送走驸马,裳儿如往常一样趁处理账目前赶制给驸马的冬靴,见嬷嬷面色不善地盯着小丫头们收拾碗筷,头也不抬地道:“嬷嬷何必动怒,区区小事而已。”然后抬起头冲奶嬷嬷狡黠一笑,垂下头继续忙碌。

大嬷嬷微愕,继而恍然,然后笑的皱纹舒展,从心到外的舒服。

哼!公主才十五岁,懂什么独守空房的无奈,大嬷嬷越想越开心,也想到这些天公主睡的舒服,越发精神,便越想越痛快,朱氏敢玩这一招,就别怨公主不伺候驸马。

当连续半个月朱氏还在向大儿子灌输宫里女人阴险,对付男人的招数阴损时。

轩辕史师怒了,他没想到他的努力没换来母亲的谅解,母亲反而变本加厉:“娘!裳儿是孩儿的娘子,是您的儿媳妇!德、贤、容、度没有一样拿不出手,请母后以后三思,勿再言语中伤。”说完转身离开,当晚歇在裳公主那里。

轩辕史师又正当年华,面对半个月没碰的娇妻,热情过度,小妻子被折腾的欲哭哽咽,最后趴在驸马怀里睡着了。

夜帐内,轩辕史师抱着睡过去的裳儿,眉目微微皱起,如此懂事乖巧的人,母亲怎么会不喜欢她?

他查过了,裳儿对母亲很好,虽然不会像所有儿媳妇一样每天晨昏定省,但以皇家尊贵能做到裳儿这一步已经很好。

裳儿还是孩子,懂什么呢,母亲如果不满意,大可以有话直说,如此含沙射影、语带攻击,轩辕史师首次觉得平日严厉威严的母亲,这次有些咄咄逼人。

轩辕史师抱紧怀里的人,心里更多了份怜惜,这么小的孩子,笑的什么那么小心干净,母亲怎么忍心那样说她。

翌日。

朱氏听说儿子宿在公主那里,气得打碎了最爱的茶杯。心里对裳公主的怨恨又多了一层,竟然带坏她懂事又听话的儿子!实在可恶!

“夫人,三少爷来请安了。”

轩辕三少是轩辕夫人的贴心大少爷,嘴甜、人英俊,又会讨父母开心,朱氏对这三儿子溺爱的不得了,眼珠子般地疼着。

轩辕三少一身明亮的少年英气如风般对母亲依赖的孝顺着,又是添茶,又是为母亲梳头,虽然梳了个四不像,最后还是老姑姑们重新动手,朱氏心里也痛快。

朱氏看到贴心的老三,再想想竟然违背自己的大儿子,眼里不禁含了泪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娘还能害你们吗?”

“怎么了娘?”轩辕三少立即感同身受的缩娘身边,无声的安抚。

朱氏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还不是你大哥。”于是把裳公主狐媚,让大少日日留宿的怨恨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又觉得老三不懂:“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是不知道宫里女人的手段。”说着委屈的掉出了眼泪:“这才成婚多久,你大哥就已经不听娘的话了,以后日子长了,她还不把你哥捏在手里,翻过来折腾咱们。”

轩辕三少闻言,首次没有同仇敌忾的附和母亲,大哥半个月没有进公主的房谁都知道,只是母亲不满足而已。

朱氏见三儿没有说话,也没多想:“你呀,以后要娶一个家世清白,身份低下的,免得娘将来还要受你媳妇的气。”

轩辕三少更家不说话了,觉得母亲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大嫂对母亲向来恭敬,对他们更是亲切有加,前些日子送了他们每人一块亲手做的上等墨砚,讨好的意味如此明显,母亲是不是说错人了?

日子看似平静过去,九炎裳每月月末会进宫陪陪母后,其他日子都在轩辕府安静度日。

人人都知道轩辕家撞了大运,娶了位人人称赞的好公主。

轩辕史师对公主也甚是爱护,每天下衙后,绕几条街也为公主买些爱吃的回去。

封益越加沉默,没什么比自己在意的人过的很幸福,更让人想安静。燕京的治安越来越好,刑法在酷刑的擦边球下,使犯罪率直线降低。

轩辕史册很少回家,半年前更是去了战场,哭得朱氏憔悴不已,但半年后儿子加封金爵即将归来时,朱氏立即与有荣焉,笑容灿烂。

如果生活就这样下去,真是再好不过的一家子,惦记着媳妇嫁妆却也没做出什么错事的恶婆婆、文官途中前途无限的大儿子、武道一途创开局面的二儿子、孝顺的三儿子,渐渐长大的老四老五,和即将与皇家定亲的小女儿。

最重要的还有对朱氏言听计从的大司马相公,家里有人娶公主、有人嫁皇子,兄友弟恭、父慈母慈。让人羡慕之余,都找不到缝隙打倒的未来大世家。

可,事无绝对。

裳公主爆出有孕,全家沉寂在这场喜悦里时,有人气红了眼睛,不就是有了身孕,还没生呢,就宝贝得跟国宝似的了,宫里层次不穷的礼品送来也就罢了。

从不声张、办事低调的大儿子,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座罕见的白瓶玉观音,观音容貌栩栩如生,净瓶通透润泽,垂下的柳枝仿佛天生长在里面,散发着神圣的无限庄严。

让朱氏的眼睛险些掉进去出不来,她何曾收到过大儿子如此贵重的礼物,更别提,大儿子最近一段时间对裳公主言听计从,随身陪护,只要在家,恨不得连走路都替他娘子省了。

还未归家的老二送了一扇二十四屏风,其精致程度,大概也就机要处能比拟。

向来只讨父母欢心的三少爷,难得在收了大嫂无数礼物后,也出了血,送了一把古琴,据说追溯的历史,比轩辕史师辛苦给公主找来的更加久远,连权大学士也赞了一句好琴。

朱氏气的七窍生烟!还没生就这么宝贝,生下来了,以后轩辕府是不是要跟她孩子姓!

☆、014

更重要的是,裳公主表现得太好了,好得让朱氏觉得危机四伏!难道她堂堂轩辕家,几乎要坐拥大周朝一半权势的家族,要笼罩在公主光环之下!让她优秀的儿子一生只能伺候别人!

不行!绝对不行!

谁也不能掩盖轩辕家的实力,不能让轩辕家在一人之下,她的儿子才是轩辕家荣辱兴衰的保障!

迫使朱氏对裳公主动手的理由很多,比如儿子越来越苛责的眼神,随时防备她诋毁裳公主的目光,还有儿子不听劝天天宿在裳公主身边的举动。

最令她恼火的还是裳公主有孕后,把名下产业交给身边的嬷嬷打理的举动!几乎是新仇旧恨加在了一起,觉得九炎裳目中无人,以为她这个做婆婆惦记她那点嫁妆,事事防备!

一个人要是看另一个人不顺眼,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即便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举动,也能找出很多不合理的解释。

朱氏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越看九炎裳越不顺眼,怎么都觉得她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儿子,又不如侄女懂事有孝心,瞧瞧侄女为儿子消得人憔悴,她九炎裳却把她儿子弄的像奴才一样对她惟命是从。

以后孩子生下来!轩辕家是不是要跟着她姓!至于孙辈,朱氏不稀罕,她有的是儿子,以后有的是懂事听话的儿媳妇给她生孙子孙女。

不说别的,身边就有一位家世、品貌都不俗的侄女恨不得给儿子生个七个八个,更别提当年礼乐公主眼巴巴地想嫁给她儿子。

所以朱氏不在乎九炎裳肚子里怀的是不是长孙,因为轩辕家不稀罕。

朱氏对九炎裳越发温和,一口一声孙子、孙女的夸公主是轩辕家的大功臣,还让大司马备了厚礼酬谢皇上皇后肯把如此好的公主嫁入她们家。

背地里却开始动手动脚,开始的几次不顺利,九炎裳对自己的院落管理的很严实,并不是防备谁,只是九炎裳习惯家中有章法、各司其职的模式。

若是遇到懂事的婆婆,肯定会赞儿媳妇一声‘会过日子’,可惜遇到了朱氏。

朱氏几次失败后,不禁暗恨九炎裳鬼心思多,竟然防备她们!

朱氏想通这一点,下手越来越没有顾忌,心想:你不仁我不义,绝对不能让轩辕家成为裳公主和皇后掌控的势力。

任九炎裳身边的人再谨慎,以有心算无心,对方还是孩子亲奶奶谁能事无巨细。

一个晴朗的秋后,被太医宣布胎儿已稳,公主可以适当的活动晒晒太阳的日子,九炎裳在自家花园里摔了一脚,孩子没有保住,又因为失血过多,孩子已满三个月,以后恐怕无法再有孕。

朱氏心里痛快透了,尤其是看到总是笑的没心没肺,总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人,如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样子,她便痛快!痛快得浑身舒畅。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嫁入了她轩辕家就该卸了公主的威风,老老实实在她家装死献礼!

轩辕史师见九炎裳如此,忍下心里失去孩子的悲伤,鼓励公主走出抑郁。

九炎裳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明白,驸马的安慰再贴心,对活的太过明白的九炎裳来说,有些人一去不复返了。

成婚一年多来,她以为不敢奢求的幸福,有幸降临在她身上,原来不过水中日月,有些事她就不该奢求。

三天后,无声无息的九炎裳,终于抱着驸马哭了,哭声中讲起自己的小时候,说起自己从小到大谨言慎行,求的不过是与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温馨的家,原来是她奢求,是她对不起孩子,对不起驸马。

轩辕史师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从来不知道表面上笑容温暖,时刻惦记着自己、看似坚强有礼的她,过的如此小心翼翼,如此珍惜,而此刻却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她,让她陷入美梦破碎的悲伤里。

轩辕史师非常自责,心里对裳儿的喜欢、敬重之外又多了浓浓的怜惜,他抱着低声哭泣的九炎裳不断安抚:“我有那么兄弟,你要喜欢,以后我们养一个,我保证,你还是最幸福,最幸福的小公主。”

且是他心中唯一的公主,不管他们将来会不会有孩子,反正他们家也不需要他传宗接代。

一个月后,九炎裳脸色尽管苍白,已经出席轩辕二少爷归来的庆典,席间对轩辕史册敬来的茶笑抿了一下,却也掩盖不住她努力撑起的坚强。

轩辕史册垂头饮酒的瞬间,眉头心疼的皱了一下,但瞬间掩盖下去,向下面的长辈敬去。

朱氏坐在大司马身边,看着热闹的亲戚,朝中的大臣围着她的儿子和夫君谨小慎微的样子,和裳公主勉强打起的精神,心中越加高兴…

又是一个月初,九炎裳的精神状态已经好转,偶然看着空荡荡的身边伤怀,但脑子里还是清楚的知道,她痛不痛苦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又有谁能让她永远沉浸在悲伤里,对她不离不弃。

她没有受宠的母亲、没有视她如命的父皇,婆婆已经伸手向大嬷嬷想借几个门面过去用用,她怎么能不打起精神好好生活。

否则真等她哪天从悲伤里醒来,唯一可依靠的身家也没了。

九炎裳让自己活的依然认真,早已习惯了自己承受的她,必须更聪明更坚强的活着,母在儿不任性,就算不为别人,她也不能让母后担忧她。

九炎裳一直没怀疑过有人害她,加上她出去散步的那一天下了雨,滑了一跤只怪自己不配当母亲。

但有一日,独自伤怀的她摒弃了众人一个人在繁花盛开的院子里悲秋的时候,两个人的对话让她遍体生寒,手脚发白。

“娘,我为什么不能给三少爷做小。”小姑娘的哭声夹杂着隐隐的愤怒,声音压的很低:“您替夫人办过那件大事,夫人不可能驳你面子,是不是你没有替女儿说,没有给女儿争取!”

老婆婆的声音压的也很低,但九炎裳瞬间听出了是婆婆身边最得力的陪嫁姑姑。

“我怎么没有给你争取,给三少爷做小有什么前途,嫁出去做正经人家的娘子才是威风,虽然那人是个落魄秀才,但我看过了,人品和才学都是很好,你必须嫁过去!”老者的话很坚定,一看便是惯来掌权的人。

小姑娘不听话,语气更加愤怒:“我不要!我就喜欢三少爷,什么破秀才,我才不嫁,如果你不让我给三少爷做姨娘,我就把你们害裳公主流产的事捅到裳公主那里去!”

九炎裳整儿人一震!浑身冰凉。

“死丫头!你不想活了。”

“不想活的是你们,你们不但让公主小产还事后给她喂药让她身体受创,别以为我不知道,总之我要给三少爷做姨娘,其它的娘看着办吧!”说完小姑娘信心十足的甩袖走人。

直到傍晚,九炎裳才面色平静的回房洗涑。

还不等九炎裳对此事有任何反应,皇后被打入冷宫的事已尘埃落定,原因是当朝皇后害死了其庶妹落地而成的皇子。

九炎裳匆忙进宫求皇上网开一面。

但结果也无非是从杀人凶手,改为嫉妒成性、为人刻薄,所以被废。

九炎裳顿时觉得荒谬无比,尤其是在出机要处的路上遇上笑的得意的锦妃时,九炎裳便明白,母后在自己心里憋闷和锦妃的故意挑拨下,对幼儿出手。

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九炎裳不意外有这一天,对一个薄情重义的皇帝而言,他决不允许有人触碰他的底线,而他不待见的女人做了,那么等待她的只有冷宫。

依如父皇千百次把其她女人送进去一样。

九炎裳去冷宫看了看母后,再三嘱咐她冷静,险些被打出来后,磕了三个头,疲惫地回去了。

朱氏已‘感同身后’的等在她院子里,说要托人为皇后洗刷冤请,救皇后出来。

九炎裳当时真的眼睛一亮,如果朱氏肯用轩辕家的实力为母后出头,那件事…她…她可以对不起那个孩子不计较…

可惜,朱氏接下来便吞吞吐吐都说自己银钱上不方便,看看九炎裳能不能先出点供她联络人人。

九炎裳笑了,笑容里最后一点温度散去,嘱咐大嬷嬷给了朱氏一笔金子,送朱氏离开。

朱氏尝到了甜头,第三次向九炎裳索要银子时,九炎裳已经确定父皇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劝谏改变废后已成的决定,但是答应让皇后在宫里颐享天年。

而这一切与朱氏没有关系,是她求了封益,封益为她引荐了权丞相,权丞相和封老爷子联合瑞世子去找皇上求情,皇上才勉强对他随手仍在一边的一张纸决定忘记,而不是赶尽杀绝。

没了母后的地位要顾忌,九炎裳真的觉得她没有什么不可失去的了,现在,她就是她,无需可以隐忍,不用装作乖巧讨母后开心,不用怕做的不好,让母后蒙羞。

所以,朱氏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了…而她儿子的那点感情,对天生凉薄的九炎裳来说,实在不是放过朱氏的理由。

------题外话------

我准备休息到九月一⊙﹏⊙,别敲我,头很贵的!

九月一后大逆袭。

☆、015(一)

015

幽暗的私牢内,凄凉的叫声穿骨惊心,女人尖利的声响已破败凋零,整个人缩卷在潮湿阴冷的角落里浑身是血的瑟瑟发抖:“我都说了…都说了…”

烛光下,欣长的男子紧紧握着苍白的拳头,支撑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立,心里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竟然是母亲?竟然是母亲要害裳儿?为什么!那是他的子嗣?是她的孙子!?

“大…大人…”贴身小厮担心的看向向来不动声色的少爷,此刻颤抖的样子。

轩辕史师狼狈的转身,其它的已经不需要听了,想不到母亲对她竟有这么大的成见…

轩辕史师是听府里的下人密报说孩子的事另有隐情,才动了彻查的心,想不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轩辕史师走出密室,面色苍白的走出房间,目光伤怀的仰起,看向天上的月光,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太阳落山时,轩辕史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沉重的踏入公主的房门,见房间里放着三个大箱子,盖子已经打开,里面装着各种瓷器、首饰、绸缎。

轩辕史师瞬间看向消瘦却比前几日有精神些的娘子:“裳儿,你这是…”这些是她的陪嫁,她拿出来做什么!

九炎裳撑着脸上的疲惫对轩辕史师笑笑,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仿佛抓着仅有的依靠:“是给娘的,娘说有办法让我母后…”九炎裳声音里带了哭腔:“过的更好,我这个做女儿没本事救她,唯一能为她做的自当尽力…”

轩辕史师闻言,顿时一腔怒火直冲眼底:“是她说的!她说能帮你!让你把这些给她!”

九炎裳挣扎了一下被捏痛的手臂:“驸马,有什么不妥吗?这已经不是娘第一次帮我了,你激动什么?”

轩辕史师眼里的戾气更盛:“你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向你要东西了!”

九炎裳觉得胳膊更疼了,不赞同的厉声道:“驸马!你怎么说话呢!娘为我奔走自然会用到花销,求谁办事不得送出点东西,我怎么能让娘垫付。”

轩辕史师闻言瞬间放开九炎裳,眼睛冒火的转身就走。

九炎裳急忙叫了几声,见他如一阵风一样向主院而去,叹了口气,让人把箱子收了,送碗燕窝粥过来。

大嬷嬷见状,不解的看眼神色中已经不担心的公主;“公主,您不觉得驸马今天很反常?这么晚了,驸马这是去哪里?”

九炎裳的声音很淡,银勺搅动的碗里的粥食,神色平静、态度和缓:“去哪里也已经走了,我能拦得住他。”

大嬷嬷看了公主一眼,觉得公主这话说的怪怪的!

主院的主卧内屏退了所有下人,已经吵了起来。

轩辕上圆滚的身形,动一下便汗流浃背,不停的劝着架,还不明白这对母子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