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落冷漠的脸顿时松懈三分,给面子的饮了一杯。
众臣瞬间找到了化解皇上冷眼的契机,原来皇上喜欢听这些,这还不简单吗?
于是官场混迹久了,深殷其中门道的官员频频上前敬酒,一句比一句让皇上愿意听,连嘉奖贤妃娘娘,封贤妃娘娘为后的话都拍出来了。
九炎落心情顿时大好,打开了酒杯,谁来都给面子的饮一杯。
小李子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的,把酒换成了水,皇上品了一口脸色就黑了,悦儿的后位怎么能用白水打了折扣!
小李子吓的立即换回白酒,酒的浓度虽然不高,但官员多啊,每个人都夸一遍小皇子,恭维贤妃娘娘两句,皇上也喝了不少,小李子聪明让慧令去端药,觉得皇上还是先喝点治疗精神亢奋的药物比较稳妥!
没有女人的夜宴开的非常成功,因为皇上喝了不少,臣子们也敢敞开了比划,失态的固然有,但这举国欢庆,帝王凯旋的日子,那些小事都被忽略了。
散场的时候能喝的臣子都趴下了,不能喝的被缠着离开,新贵们被灌的最多,倒霉的当属章栖典。
仿佛所有人都预见到他光明的前程,酒推都推不掉只能喝,回家时已经精神恍惚,不知大门在哪了。
只有皇上,一直在皇位上坐着,脸不红心不跳,庆功宴散了,众臣千姿百态的离开后,九炎落依然在高位上坐着,晚风轻轻吹过,晃动了皇上的发梢,皇上也未曾动一下。
小李子见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悄悄看眼慧令。
慧令也觉得危险,悄声道:“要不咱们去请秦公公?”
小李子急忙点头,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从他跟了皇上,皇上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不知有没有事?其实他是担心,皇上会不会被酒刺激过度生出杀性。
小李子叫人去请秦公公后,试探性的对着皇上低声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贤妃娘娘和大大皇子还在朝露殿等着您呢?”
九炎落闻言突然站起来,说了两字:“回家。”语调如常,身姿不晃,仿佛刚才饮了三坛烈酒的不是他。
小李子见状惊喜万分,他虽然有提起贤妃讨好的嫌疑,但也没料到皇上喝了那么多竟然没事,太好了。
小李子、慧令如捡了便宜般,急忙引皇上上撵送皇上去朝露宫。
054
九炎落不动声色的下撵,不顾身边跪着的人,身姿笔直的向朝露殿走去。
然后径自走到逗宝宝的章栖悦身边,把孩子拨开,低着头向章栖悦胸前拱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章栖悦急忙把孩子交给乳娘,孩子还小,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好不容易趁孩子chi奶的空档栖悦抱一下,还引来了这个大孩子:“怎么了十三?”
九炎落闻言,乖巧地抬起迷离的大眼睛,然后伸开手臂,软软的道:“抱抱。”
刚掀帘子要进来的花嬷嬷险些栽个跟头。
奶娘抱皇子的手顿时有些不稳,好在加了几分小心没有酿成大错。
小李子、慧令惊了一下,急忙退下,心想莫非皇上醉了。
章栖悦急忙环视一圈,看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宫人,赶紧让她们出去。
九炎落不依不饶,小声音越来越蜜,如一个撒娇的大孩子:“抱抱,抱抱,悦儿不爱我了,不抱抱。”然后嘟起平时严厉的嘴角,不高兴的在章栖悦怀里蹭。
宫人们目不斜视的快速向外撤,不撤才是傻瓜,万一皇上醒了,知道自己如此娇滴过,一气之下把她们杀了灭口,岂不是得不偿失。
章栖悦也被闹懵了,推他又推不动,只好抱住他顺毛:“乖,不闹哦,抱抱。”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成这样了,可看他的样子除了身上有浓浓的酒味,面上什么也不显。
九炎落突然又仰起头,指指自己的脸颊,用冷峻的脸做着孩子气的表情,继续撒娇:“还要亲这里——”九炎落点着自己的脸,使劲戳。
章栖悦急忙拉下他的手:“好,亲,你别闹了,别动,我给你把龙袍解开。”
九炎落不合作的扭着,比个孩子还难缠,斩钉截铁的拍下章栖悦的手:“不要,悦儿还没有亲,亲一下才让悦儿脱。”
章栖悦急忙扫眼周围,一个宫人都没有,也懒得再羞涩,按住九炎落作怪的手,想先让他老实了:“好,亲你,你别动。”
章栖悦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看着九炎落顿时咧开嘴傻笑,便解着九炎落身上的扣子边跟着他笑:“傻子。”
九炎落含羞的轻轻抱住她,欢快的道:“悦姐姐真好,十三最喜欢悦姐姐了,悦姐姐不要理唐少爷,他最坏,经常欺负十三,还有权少爷也不好,他以为他出面很了不起,还想用一副不知道谁的字换柳绝后的错误,门都没有!”
然后九炎落猛然坐正大声喊了句:“门都没有!”然后开心的往章栖悦怀里钻。
章栖悦手忙脚乱的帮九炎落脱衣服,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跟一个明显不清醒的他说话也没指望他有任何逻辑性。
“说什么呢!”章栖悦边抱怨边为九炎落脱下最外层的护肩,给他脱了鞋子。
九炎落伸出指头,一本正经的数落,发丝垂下非常认真:“悦姐姐见了唐炙万静就会笑,见了十三都不笑的,还有权书函,悦姐姐看她比看十三更温柔,恩…”
九炎落想了想突然道:“十三最讨厌瑞枫叶。”
章栖悦的手微不可查的停了一下,她已经很久不让自己想他了,或许她是怕九炎落或许她生性凉薄,总想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听九炎落乍然提起他,栖悦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他含笑宠溺的样子,涵盖了她整个童年时期。
九炎落喝高了,没注意到足以让他火冒三丈的一幕,低着头,一点点数落着自己的委屈,尤其是唐炙和权书函、瑞枫叶勉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算跟他说话也是别有目的的想接近悦姐姐。
章栖悦帮九炎落脱了靴子,解下了外面的龙袍,终于听出了不对,突然含笑的看他一眼问:“十三,你多大了?”
章栖悦说着帮他整理下头发,让他只穿着里衣,盘坐在华美过度的大床上,龙腾凤飞的楠木靠背上刻着七彩凤凰,凤凰身用白玉雕成,靠上去冬暖夏凉。
九炎落义正言辞的可怜兮兮道:“八岁,笨!”然后又抬头,嘿嘿一笑:“悦姐姐不笨,悦姐姐最聪明了,十三只喜欢悦姐姐一个人。”
章栖悦拍拍身边努力摇尾巴的大狗狗,宠溺的笑:“好,十三最喜欢悦姐姐。”果然喝多了。
九炎落顺着栖悦拍他的手臂,悄悄地、斟酌的,向章栖悦靠近,然后侧着身靠在章栖悦怀里,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蜷缩进栖悦的保护之内,长发垂下与章栖悦胸前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九炎落见状呵呵的笑了:“咦?”
“怎么了?”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她也累了,抚着他背靠在床头休息。
九炎落咧嘴傻笑,指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指指栖悦的头发:“我的竟然跟你的一样好看,呵呵,我果然在做梦。”他的头发很难看,枯黄枯黄的,不该跟悦姐姐的放在一起,他该快速离开把自己的不好藏起来,可他舍不得走,就是想粘着她。
九炎落自我安慰的嘀咕,没事,反正是做梦。然后靠着章栖悦撒娇的蹭啊蹭。
章栖悦心神动荡片刻,宠溺的把他揽进,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诉说从前,一会抱怨下朱太傅布置的课业多,一会说聂弓凯严厉。
更多的是在细数别人的居心叵测,都把他当傻子一样想挖他的宝贝,但其实他藏得可好了,不给人挖。
章栖悦看着得意骄傲的小表情,问道:“饿了吗?”
九炎落闻言抚抚肚子,摇摇头,然后一副我饿,我想吃东西的看着章栖悦。
章栖悦看眼他渴求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发笑,叫来弄巧让她传膳。
可饭菜上来后,九炎落就是不出去,窝在章栖悦怀里不动,谁过来拉他就打谁,一副防卫过激的样子。
章栖悦无奈的摇摇头:“挑十道常吃的菜过来,让皇上在这里吃吧。”
弄巧急忙道:“娘娘,这不符合规…”矩。
“没事。”反正有了刚才,九炎落也没多少形象可言了,进来吃饭就进来吃饭。
章栖悦想到刚才九炎落含糖量很高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这家伙要是知道他喝多后做了什么一定羞愤想死,:“去挑吧,本宫陪皇上用膳。”
章栖悦有些饿了,可背后拖着总缠着她的醉鬼,章栖悦无奈的苦笑:“别闹了,朱太傅来了。”
九炎落闻言本能的在床上跪好,目光闪烁的四下寻找好似被什么惯性控制了一样,
章栖悦哭笑不得,他还真当自己*岁,见了朱太傅怕成这样,需知现在是朱太傅看了皇上像躲瘟疫一样。
章栖悦忍不住打打他脑袋:“想什么呢?”不过他喝多了智商怎么直线下降,即便是九炎落八岁时也比现在沉稳,瞧他现在话多的,都快要把发小数落完了。
饭菜很快上来,只是简单的粥和小菜,说是小菜也有五十道。端过来的不过十道。
章栖悦没有力气,必须吃东西补充能量。
九炎落也饿了,见弄巧为章栖悦铺了大锦帕在床上,还为栖悦盛了一碗燕窝粥,羡慕的舔舔嘴角,控诉的看向栖悦,傲慢的道:“我也要——”
弄巧闻言脆弱的小心肝,颤抖了一下,心想皇上以前就够粘人了,今天更加粘人,相比以前那点段数都不够看。
章栖悦安抚的看眼弄巧:“给皇上一碗绿豆粥。”
九炎落立即甩脾气不干:“不要,姐姐吃什么十三吃什么,姐姐不请十三吃,十三不给姐姐说秘密。”
章栖悦好笑的小口喝着粥,示意弄巧给他一碗,以九炎落现在的智商的确该补补脑子。
九炎落不接,出其不意的从栖悦碗里偷喝一口,美美的砸吧砸吧嘴道:“其实我给自己报仇,那个惹人厌的柳绝后,小爷让他掉荷池里便宜他了。”
章栖悦看眼他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样子,颔首,原来当年的悬案是他做的,难为柳小侯爷现在还要在他手下为官,不知有没有心里阴影:“你了不起,吃饭,吃了饭睡觉。”
九炎落闻言才接过弄巧手里的碗,笑容痴傻的看着栖悦,喝一小口看一下,样子好不羞涩。
弄巧干脆盯着娘娘,当皇上是空气,要不然她怕自己绷不住笑出来,高大威风的皇上像个孩子一样在这里撒娇要多不习惯有多不习惯,犹如阵阵冷风刮来恶寒不已。
章栖悦被看的如铜墙铁壁,时间久了她就是脸皮薄也练出来了,章栖悦喝自己的不接九炎落闪烁小眼睛里的欲言又止。
最后九炎落忍不住了,一口喝完燕窝粥,向章栖悦爬去,欢快的道:“亲亲。”
章栖悦闻言咳嗽了一下,咽下口里的粥,接过弄巧手里的手帕擦擦嘴:“好,但亲一下后十三要乖乖睡觉。”
“有悦姐姐陪着吗?”九炎落眨巴着眼睛看着朝思暮想又不敢有非分之想的人,只好多梦一会,多看一会。
“有。”
九炎落眼里顿时燃起璀璨的光,扑上去,欢乐的乱啃。
弄巧带着收拾餐桌的宫人快速退了出去。体贴的把珠帘放下,恭祝主子与皇上百年好合。
翌日,九炎落在章栖悦怀里醒来,不该记得的都不记得,与每个宿醉一晚的人相同,头疼欲裂,所幸回燕京后三天不早朝,否则他今天定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055(一)
“醒了…满身酒味,下去洗洗,一会别熏了皇儿。”章栖悦已梳洗整齐,穿着宽松的里衣,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眉目舒软,眼睛明亮,比床上翻个滚,睁不开眼睛的人好多了。
章栖悦揉揉他团在一起的头发:“好了,别赖床,小李子,扶皇上下去洗漱。”
九炎落不想动,嗅不出空气中的酒气,只余悦儿身上熟悉的气息。
章栖悦见他又想蹭过来,急忙制止:“还有一刻钟,皇儿该醒了,你想让他见到这样的父皇?”
九炎落抓住她伸来的手,不情愿的蹭了一下,冲她朦胧的一笑,起床:“好,为了他朕去洗漱。”
章栖悦看着他下床后立即清明的脸,甚至称得上严肃,想想刚刚手背上感觉微微的胡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稳步离开,章栖悦一时间分不清床上床下哪个他更清晰——
“娘娘…娘娘…”
章栖悦回神,把手交给婉婷,在婉婷的搀扶下下床活动。
弄巧快速整理床帏。
章栖悦一时想,自己现在的表情和刚才床上时有区别吗?没有吧?谁会成天把位置分的如此清,章栖悦想到这一点,微微叹口气,为九炎落如此辛苦的记得心疼:“吩咐厨房多加一道莲子汤。”
“是。”
…
琼玉殿内,万静今天特别安静,坐在铜镜前让依痕束发,自己选钗的动作屡次被脑中所想打断,皇上回来了?
万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躲避,她本来被禁足在室内,闷的生了两场病,悦姐姐才知道她被放在室内禁足,解了她的困境让她可以在整座琼玉殿活动。
悦姐姐临产前招她过去几次,悦姐姐建议她出宫,她每次都说她既然嫁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除非她死。
悦姐姐便再没有提过,万静深知她敢这样说是认准悦姐姐不会恼她,因为她没有说错,她也是名门闺女怎么能一女二夫,那与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老死宫里。
悦姐姐便再不曾在她面前提过出宫的事,小皇子很瘦,称不上好看,实难想象那样的孩子,能不能继承大统。
那一刻万静看到了心里一闪而过的轻快,想着她还有机会生下健康的皇子。
万静怕了,王嬷嬷说过的话好似突然在耳边重新响起,她真的要与悦姐姐为敌吗,先不说她比不上悦姐姐,皇上也不允许她越过姐姐去,悦姐姐有宠早晚也会生下健康的皇子,那时候她还有什么能与姐姐比的。
可,真的要出宫吗?从此她再不能是万静,再不能光明正大的爱慕他!再不是宫里的万贵人!?
不!万静看着镜子里的女子,两年了,她也在一点点的长大,她知道礼义廉耻,皇上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大不了她放弃…
万静想到这里眼泪唰的一声流下,仿佛有什么从心中的信仰抽离,她想爱的,可她有什么资格爱,皇上骂她的话何尝不是一根刺。
她万静有什么不好,竟让他如此厌恶!
“娘娘,娘娘这只簪是配正装的,娘娘是要…”
万静闻言看眼手里八宝鎏金孔雀,静了一会放下,罢了,不爱就不爱,她还有悦姐姐还有自己,还有悦姐姐的孩子,将来那孩子也能看在悦姐姐的面子上恩赏她。
至于皇上…万静啪的一声合上状枢,擦干眼里的泪,他不喜欢她,她也懒得再喜欢他!
万静倔强的什么都不戴了,有什么好戴的,这个宫里只要悦姐姐喜欢她,谁敢给她脸色看!就是皇上,也得掂掂斤两,看看还敢不敢给她派教养嬷嬷。
万静想到皇上碍于悦姐姐的压力,不敢对她下手,便有些苦涩,但她不能出宫,她身后一样有她的骄傲,她的父母她的亲人,只要她不出错,恭敬悦姐姐,她亦可以保护她们。
而不是让她们莫名其妙失了她,再见时隔一层收养,行事矮人几分,这样挺好…悦姐姐的好意只能心领…
依痕见贵人不再挑妆,悄悄松口气,皇上回宫了,她真怕娘娘钻入死胡同,那种心思又死灰复燃。
万静到是想,可她不傻,看得清那人的目光不在她身上:“花样可是挑好了,拿给我看看。”
依痕闻言更加为难,表情如苦瓜般道:“娘娘,您真不考虑一下,小皇子满月送绣品是不是…”
万静知道她的顾忌,可她又不会害皇儿?
依山看着她们直翻白眼,上前一步道:“贵人,琼玉殿自然没问题,贵人的心也日月可表,可,贵人万一被别人钻了空子…”
“宫里难道不安全吗?”
王嬷嬷走进来突然道:“那是娘娘能操心到的是吗?既然不能,娘娘怎么就能保证每个环节都是安全的,如果不安全,贤妃娘娘把贵人的礼物束之高阁,贵人是不是觉得冤屈,如果用了,贤妃娘娘就不怀疑有人拿贵人做筏子。”
王嬷嬷说完看着万静,她每天做一些出格的事,让万贵人看清现在的处境,看来效果不错,没有在皇上回来时,急切的跑到宫门想做异想天开的事。
万贵人看了眼王嬷嬷,低着头任性的甩身进屋,王嬷嬷太过分了,对她说话越来越敷衍!可她又不敢把她赶走,怕真做错了什么,悦姐姐也护不了她。
王嬷嬷挥挥手:“该忙什么忙什么去,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
章栖典宿醉了整晚,第二天起床后看着比自己还疲惫的妻子笑:“女儿呢?”
周思纤羞涩的一笑,立在床边扶欲起床的相公:“奶娘还没抱过来。”
章栖典闻言,看着她蹲下身给自己穿鞋的恭顺,突然伸手捞起她,把妻子压在床上,目光炽热的盯着她:“想我了吗?”
周思纤的脸颊瞬间能滴出血来,羞涩、惊吓,白日宣淫的惊恐让她慌张不已:“相公…相公别…相公你——”感到衣服离体,周思纤羞死的心都有。
但心里亦升起感动的甜蜜,她什么也不好,还没有给相公生下长子,但相公还如此待她,回来后第一个来看她,同样站在她身边千娇百媚的徐姨娘,他如同没看到,不单人前给足自己面子,晚上更没有去徐姨娘的院落。
说不感动不可能,周思纤察觉到相公的激动,顿时抛开脑子里的迂腐,无条件迎合身上的人,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贤妻规范,在她心里都不如栖典开心重要。
周思纤动容的抱住他,嘴里溢出最动听的媚色…
里面风光无限,可急坏了外面的小丫头,这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要过中了,夫人这是闹哪出竟然由着姑爷乱来,看吧看吧!徐姨娘都来请安了,还不被人笑死!
周思纤身边的大丫头红玉,急得团团转,她是夫人十岁时周夫人买来给小姐的,学识比小姐好、脑子比小姐转的快,也比小姐会来事了,夫人就是看中了她一点,悉心栽培她,让她以后跟着小姐嫁人,为小姐掌控姑爷,教导小姐怎么做大家族的正房夫人。
红玉看着刚进门来到正厅的徐姨娘,心里急得要死,夫人真是,教过她多少次了,每次都记不住,真是笨,难怪天天被几位小姐欺负还生了个女儿,没福气的傻子!
“徐姨娘安,夫人正在服侍老爷梳洗,请姨娘稍等。”脸色平静,礼节周到,丝毫看不出慌乱。
徐姨娘抬起水润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淡淡一笑,顿时如春shui破冰,好看异常。
红玉几乎看呆了,但立即回神,心里佩服徐家财力养出的美人同时,为自家夫人捏了一把汗,心里不禁埋怨夫人,为什么还不给她开脸,以她的学识,虽然比不上徐姨娘的美色,可一朵解语花她定当仁不让,这样也能抓住姑爷的心,夫人到好,只会浪费时间!
徐姨娘看眼夫人身边这位虽称不上漂亮,但气质脱俗的丫头,总觉得这丫头心术不正,管的又宽,可夫人偏偏重用她,果然是落魄户出来的,提醒了夫人好几次,夫人都听不懂:“那我等一等。”
不一会,章栖典神清气爽的出来,身后跟着娇羞但神色如常的周思纤。
徐姨娘见老爷出来,急忙起身见礼,慌乱的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杯子,微烫的茶水瞬间倾泻而下全浇在她胳膊上。
周思纤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焦急的扯开她手臂上的衣裙,防止衣服上的水渍贴上徐姨娘的皮肤,造成二次伤害:“红玉,快去请大夫,红石去拿冰拿药。”
茶水并不很烫,毕竟是给主子喝的,下面的人拿捏着温度,徐姨娘手臂上起了一层红晕,看着挺恐怖,其实造不成实质伤害,但会疼,又被突来的情况一吓。
徐姨娘立即含着泪看向站在原地,比一年前更令她心动的男子,娇弱可人的样子,不必刻意做作,本以令英雄折腰。
“没事吧?”章栖典见她看着自己,勉为其难的开口,在他看来,屁大点事,也值得哭哭啼啼的,那些断胳膊少腿的士兵是不是该哭死?一大清早就看到人哭,刚才清明的头又开始疼。
056
即便男女有别,他就从未见思纤因为什么红过眼睛,成婚之初为表孝心给母亲做饭,因为人笨,他又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手指削了那么大块,她也只是皱皱眉。
当然了,他绝不承认是他出现让她乱了分寸,才造成那么惨烈的后果,他觉得就是周思纤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