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栖悦初听此消息时震了一下,玄家?
一个月后,她的所想被证实,玄天机以铁面阴狠的手段席卷燕京城,严刑酷法、宽进严处,几乎是屁大点事,都能判个终身监禁、秋后处决。
一股阴风瞬间刮遍大周领土,玄天机以高调的手段、明面的手法,张狂的告诉天下人什么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你是王孙贵族、权贵门阀,被其逮住嫖、宿、买、卖,一概充军,绝不宽恕!
一道道弹劾玄天机的折子如满天大雪落在皇家书案上,褒奖的机乎没有,酷吏一次铁铁的扣在玄天机头上!
除了民间有不少中下阶层势力拥护他,大周权贵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短短一个月,燕京便有六十人落马!其中一半以上是死刑!平均玄天机一天要杀一个,折磨一个!
就没有一个被他抓紧大牢后放出来的。
怪异的是刑部大牢的看监着最近换的频繁,大多受了强烈刺激,看了过于血腥的画面,生生吓出病来。
众官员状告玄天机假公济私、手段阴损。
玄天机寻了权书函给他些反驳奏折,慷慨激昂、用词恳切,大概就是贪污横行、人性泯灭,焉能不严刑酷法、以正效尤!所有反驳他的人均居心叵测、图谋社稷!
瞬间气死一票老臣子!
玄天机的名讳在燕京城如日中天,他就像个大魔神,所到之处一片凋零,纵然有天大的怨气也得蛰着,因为此人阴邪无常、还有些精神不好,先斩后奏的事经常为之、嗜血的让人觉得不正常。
夏浪滚滚,半个月来被烧烤的大地,傍晚时分终于迎来一场特大降雨。
阴云雷电、黑暗无比,大雨倾泻而下瞬间在地上汇成河流,淌淌而过,街道上骤然没了人影,家家户户亮起了油灯。
如此大雨磅礴中,一定五彩的轿子悄无声息的向赵府行进,抬轿的人身轻如燕,轿子平稳如静,除了闪电划过那一顶夺目的轿身,周围死般寂静、无声无息。
119好久
坐落于贵圈中央的赵府大门被敲响,大雨磅礴中,彩色的轿子停下,一道雷电划过‘赵府’二字平白透出一股阴森之气!
常管家披着蓑衣跑来,几步路却已经被雨水浇的湿透,他快速打开小们,往外看一眼,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见鬼!”顿时骂了一声,便快速关上门要往回走。
就在门堪堪合上时,一只苍白如骨、白的慎人的手臂哐的伸来,挡住了门扉:“老…伯…”
“鬼…啊!鬼啊!——”常管家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在夜雨下,这截手臂白的醒目、瘦的惊人,仿佛染了一层白蜡的浮尸,发着森森幽光。
玄天机闻言,阴测测的发笑,一瞬间,仿佛周围百里在笑声中变成了坟场,他是唯一控场的恶鬼,他瘦的不像话,白的如同被白灰漂过。
雨倾狂而下,房梁处汇成一幕幕雨帘,气势磅礴、天地一色。
玄天机笑的更加阴沉,站在漆黑的雨夜中,出奇的醒目:“真是一座让人生畏的宅子。”玄天机迈开腿,一脚踩在常管家丢弃的利锁上也毫无察觉,直到拖行了几步才从脚板拔出,嘀咕一句:不是自己的果然不好用。
玄天机含笑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本该是客人让主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走来却如死神踏步、百鬼夜行。
一路上被他吓的光影随处可见!惊扰了后院用膳的赵玉言母女。
赵玉言胆子大,大喝一声常管家:“慌什么慌!真有鬼也不会找你报仇!”
赵玉言话落,突然见女儿已经放下碗筷出去了,吓的赶紧去追:“悦儿,你回来,小心外面真有鬼。”
玄天机已经站在了内院正房外,闪电划过,他阴测测的笑脸直面章栖悦。
赵玉言啊了一声。
章栖悦静了一息,瞬间恢复平静,今晚的玄天机十分醒目,大雨落下、夜色正浓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熠熠白光和目光里的阴狠。
他还是原来的相貌,只是周身气质凌厉气场强大。
赵玉言急忙户主女儿,雨水冲花了她的妆容也不自觉:“你…何方妖孽…”
章栖悦的手搭上母亲的肩膀,温和宽慰:“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名满燕京的玄侍卫,万一他以藐视官职罪,把娘抓进监牢里,到时候娘可有理说不清了。”说完看向静立在原地的玄天机,目光冷冽,神情无畏。
玄天机突然笑了,笑声沙哑,似鬼如泣:“不愧是章小姐,冷静一如往昔,不知章小姐可否赏脸我们借一步说话。”
章栖悦讽刺的看眼他背后。
玄天机率先开口,这次音量正常很多,但依旧沙哑,不是变声期的正常反应,反而像被什么利器把嗓子撕裂,再难修复:“章小姐不用担心,他们能进后院,证明他们都不是男人,下去吧,在外面等我。”
章栖悦眉目微骤,想问一句,你能进后院是不是也不是男人,但到底没逞口舌之快:“娘,带所有人下去吧,大家受了惊吓,让厨房炖些压惊烫,给大家压压惊。”
赵玉言闻言看看远处的人,又不放心女儿:“你…”
章栖悦握住母亲的手,微微一笑,笑容在夜幕下安静甜美:“娘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去年…”赵玉言恨不得砍死了玄天机。
“娘放心,您也说是去年了,女儿不计较,娘带大家先离开,相信我。”章栖悦紧握了一下母亲的手。
赵玉言看眼女儿坚定的神情,瞪了远处白如蜡身的少年,带着众人转身离开。
大雨依旧在持续,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冲刷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换了地装。
章栖悦执着伞,雨幕落下快速在伞周围形成一道道雨帐。
大雨落在玄天机穿着的斗笠上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只是一张脸露在空气中分外醒目。
四周变得静悄悄的,没了杂音只余雨声,哗哗的声响交织在两人之间,两人都静的可怕。
玄天机注视着章栖悦,一袭粉耦色的百褶长裙,亭亭玉立,耳唇上一枚荷叶耳钉熠熠发光,他看了好久,那一闪而逝的光泽圆润如玉,温暖若光,看着便让人心生向往。
她的皮肤一样粉嫩,比以前更加娇艳,她是初春的第一颗嫩芽,已经吐露自己的芬芳,即便这夜色也无法掩饰,她渐渐成型的美丽。
玄天机看着看着,突然舔了舔嘴角,发出阴测测的笑声:“章小姐不管何时何地都美的让人动容、闻着心醉。”
“玄公子也不逞多让,何时何地都光彩照人,今非昔比。”
玄天机看着章栖悦静了几秒,玩味的盯了她很据,才再次扯动唇角:“章小姐不请在下进去坐坐。”
“地方寒微,恐请不下您这尊活佛。”章栖悦目光依旧安静。
“这也是…”玄天机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眼安静、沉默,不怒无喜,仿佛要把他当落雨看了,掉地方完事,玄天机自认跟她有刻骨铭心的仇,就这样把他‘抛弃’了?章栖悦未免太让人好奇:“我们有仇吗!”
“刻骨铭心。”如果你不没事废后,九炎落那种人总是想不起来后宫里的大小显示,或许裳儿的日子能过的好一些。
“可你小时候用了我很多墨汁,我都没怪你。”无辜的语气、不解的疑惑,他实在不明白,如果只是那没成功且过去一年之久的意外,总不至于让章栖悦如此忌惮他才对。
“…”
“还有。”玄天机突然间兴奋的笑了,大雨压弯了斗笠也未察觉:“你爹已经向我爹提亲了!”嘿嘿,玄天机如要喝血的恶鬼,眼前就是最美味最得他心的血色:“你愿意吗,愿意吗…你一定愿意的是不是…”
章栖悦眉头皱的死紧,玄天机精神是不是坏了。
玄天机舔舔嘴角,自己疯癫完后依然贪婪的看着章栖悦,但见章栖悦无喜无怒,又无趣的收敛眼中的火热,方才稳定下心神道:“你劫你一次,你找他劫我一次,扯平了。”
章栖悦语气平静:“这种事能这样算吗?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主动我被动,你是事后报应,我是无辜受害者,能一样吗…”
玄天机看着章栖悦,久久的看着她美丽到静默的出奇的眼睛,突然道:“我似乎有些相信你活过一次。”
“哦?”
“你知道我跟轩辕佳说这些的时候,她情绪有多激动,好爽如她,被当男孩子教导的轩辕家大小姐都几乎崩溃的跟我死拼,并不把我受的罪与她的恨相抵。
你却不一样,我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看着你,你始终平静的可怕,仿佛根本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追求,来呀,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太子…”
章栖悦终于知道此人哪里不对劲了,如果自己重活过一次,可以看淡一切事情,那么玄天机靠什么称到现在,他显然不是只收到了那次所见中的一次待遇,如果她没看错,玄天机的右腿应该是假的。
什么支撑着他一步步爬上来,让九炎落都给了他一次机会。
玄天机仿佛猜出章栖悦再想什么,突然慎人的笑了:“你想错了,他没有放过我…如果他不追究我的过错,我现在就会拿着婚书娶了你,然后放回家好好折磨。”说着说着玄天机兴奋的吸吸口水,仿佛又嗅到了献血的味道。
“老实说话,你恶不恶心。”
“你也觉得我恶心,我也觉得我自己很恶心,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来美人,告诉我,你仿佛对太子殿下的性子异常的熟悉,就连我这幅样子出现在你面前你都没有惊慌。
你看其他人,哪个不是被我吓的半死,连我自己照镜子都不敢多看一眼,你却直视了这张脸这么久,一点也不像温柔可人的闺中千金小姐,倒像是,像是,嘿嘿。跟我一样面目丑漏、恶心狰狞的人…”
雨越下越大,冲击着油纸伞的面身,累了她的胳膊。
章栖悦转身,走廊里,放下了手里的纸伞,捏着酸痛的手臂,自嘲,安逸久了,这点承重也会觉得累。
玄天机突然跟进,一夕间趴在廊柱上与章栖悦仅一掌之隔,苍白如鬼的脸骤然在章栖悦面前放大。
章栖悦依然自顾自的的揉着胳膊。
玄天机顿觉无趣,原离她几步,同她一样坐在走廊的边缘上:“悦儿,这是我本来面目呢?是不是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好看了…嘿嘿。”又是阴森的笑:“反正我也没用过那破脸一天…”
玄天机又突然道:“你不喜欢太子殿下…”
章栖悦松了手,看向他:“你是来向我道歉的?如果我原谅你,你就能多活几天,如果我不高兴,你就得死是不是。”
玄天机闻言,本来漫不经心捉弄章栖悦的样子,顿时变得阴冷,瞬间充斥的寒意仿佛要把章栖悦冻僵,但转瞬又消失,变为阴测测的笑:“蕙质兰心,难怪让人念念不忘,瑞枫叶好福气,得到过你…”说完还上下打量着章栖悦,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不该停留的地方停留。
章栖悦顿时羞红了脸,不是被他看的,是被她话里的意思惊的。
120国恨
玄天机见状,陡然变色,竟然猜对了?
“关你什么事!你犯的错凭借三言两语就能抵消!你现在的下场多是你咎由自取。”章栖悦有些恼羞成怒,为他话里肆无忌惮的言语。
玄天机处于震惊中,没有回话,她真跟瑞枫叶有过关心?太子殿下怎么办?如果他傻得看不出太子殿下的意图才奇怪,可…一个跟其他男人有染的女人怎么进宫?
不是,是太子殿下怎么下咽?
玄天机动容、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脸颊微红的章栖悦,此刻她就像个小女孩,不复刚才的冷硬,好像被谈到了隐秘的事,露出了小小的爪牙,却不介意被人知道。
玄天机懵了,片刻后,顿时想仰天长啸,哈哈!太子殿下也有今天,也有一腔柔情错付的时候!
哈哈!章栖悦摆明不喜欢太子,这神态这韵味,分明是跟在瑞枫叶身后单纯一心的小姑娘,没想过飞黄腾达、没想过母仪天下,甚至因为心无杂念都没看见太子殿下隐于眼底的痴恋!
玄天机认识到这点顿觉心情畅快!一年来手的屈辱、打击近乎崩溃的情绪,瞬间被抚平,没有什么比知道最强大的敌人,被另一个人秒了是多么能泄私愤的事!
强大如果太子殿下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在章栖悦这里扼腕!
哈哈!自己犯在她手里好似变得也能理解了,道歉似乎也有些心甘情愿了,他甚至想叩拜过去,问问‘师父’你是怎么能放着闪闪发光的太子殿下不见,选了实在让他不怎么看好的瑞枫叶。
章栖悦被玄天机盯的浑身不自在:“看什么看!”
玄天机笑了,笑的十分正常、十分和善,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总有几狰狞,可已经比刚才好很多。
玄天机好奇的问:“你是不是嫁给过太子殿下,且腻歪了他的魅力…”要不然说不过去她为什么会弃了后位选择瑞枫叶,且一开始就选择了瑞枫叶。
玄天机有模有样的思索着,几乎不得不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女人不想为后什么的,都是乱说!
官职四品以上大员的嫡出女儿,只要年龄合适,都是先为皇家想,先争四品以上妃嫔之位,不行了才退而去其次另嫁!
至于躲选秀的女子,大多是那些进宫当宫女、或者谋不到好出身的女孩家才躲的飞快。
像章栖悦此种出身的女子躲,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傻子;第二,心有所属。
玄天机想到这一点,突然之间又想笑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太子殿下难以下咽的脸,想到他辛辛苦苦的人骗进宫,然后发现罗敷有夫,哈哈!会不会气的吐血。
玄天机痴迷、崇拜的望着雨夜中的章栖悦,她真的很漂亮,不单人美、气势绝佳,仿佛带着天生的贵气,比他们这些蝼蚁要傲气的多。
雷电闪过。
玄天机看到了她盈盈闪光的脸颊,嘴角回味着她美味的口感,多可口的女孩,竟然被瑞枫叶得手过,暴殄天物!
玄天机陡然握紧手掌,心里一阵恼意,得不到大家都得不到,凭什么他没有瑞枫叶有,这不公平,多么不公平,该大家一起没有,一起承载绝望。
玄天机又阴测测的笑了,他喜欢别人跟着他一起倒霉、一起绝望、一起觉得昏暗,哈哈!这样的美人就该去恶心太子殿下,然后大家一起得不到、一起仇恨,这样多公平,多刺激,多平衡。
玄天机眼里的怨怒一闪而逝,仿佛吃糖的孩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高兴的手舞足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章栖悦懒得搭理他:“如果你没事可以走了,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想必他对九炎落来说的价值,她也不认为自己的面子可以铲除了大周后世人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何况,他最近让燕京风气好转,与国的功劳在以后将大放异彩。
她若现在把他杀了,别说她能不能让九炎落那么做,在还之彼身后,也没非杀不可,毕竟活着更行尸走肉。
玄天机温柔的笑了,果然是女人啊,这么容易谅解别人,不枉他这双废了的腿、废了的脸,否则他怎么敢站在她面前,站在这里。
玄天机看着她,总觉的像看另一个自己,想上去摸摸、上去拧拧看看她是不是像自己一样生无可恋。
“你怎么还不走?”
玄天机骤然扯动嘴角。
章栖悦先一步道:“别笑。”又假又慎人。
玄天机愣了一下,想起他已经没有人人称羡的容颜,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怀念以前的脸,最不济应该让她见一次,哪怕她有片刻的闪身也好。
玄天机立即打消脑海里衍生的无聊想法,严肃的看向章栖悦,迫不及待的想看她平静的脸破功的样子:“为了报答您的不杀之恩,我告诉您个消息,瑞王爷受伤了,瑞世子八天前为父报仇亲自出征对战东南大叛徒,目前还没收到急报。”
章栖悦神情动容,顿时看向玄天机:“王爷伤的重不重!”王爷受伤了吗?
玄天机见状,心里莫名的得到极大满足,终于用心看自己了,玄天机阴邪的舔舔嘴角,他还以为,她眼里看不见这么丑陋的他:“不重,断了半截胳膊而已。”
章栖悦闻言红色顿时从脸上退去:“怎么可能…”瑞王爷没有受过伤才对?
但,她又不敢肯定,毕竟每年觐见她也只是见过忠王妃,瑞王爷难道真的受伤了,枫叶心里很难受吧。
章栖悦仿佛看到瑞枫叶在伤心,心里莫名的跟着一紧,虽然瑞枫叶从来不说,可看得出,瑞枫叶很敬重瑞王爷,瑞王爷出事,枫叶他…
玄天机看着她,见她神情真实、情绪外漏,心里又不高兴了,不悦的撇开头,看先大雨冲刷的庭廊,心想,动情不好,还是让我来帮助你怎样无情无欲、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
玄天机的脸比外面的雨更有杀伤力,雷电交织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道:“太子殿下听说后,已经决定要亲自出征,你放心,以你跟太子的交情,太子一定给您把忠王府父亲平安带回来!”
此时出征?!又比记忆中早!瑞枫叶的事她不担心,肯定有惊无险!只是顾念他的心情,瑞王爷的事…
章栖悦垂下头:“知道了,不送。”
玄天机愣住,一句关心太子的话都没有?虽然太子离开是为了下面的事洗脱嫌疑,又能主控战场,可这女人未免太凉薄了些。
他可是说了殿下会为她救瑞世子,她不该感激涕零?磕头谢恩?然后心思惴惴,幻想下太子对她是不是有别的意思,若不然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
女人不都是会这样?没成婚的时候总喜欢想写莫名其妙的后位梦?或者扩大莫须有的拥戴人群,可章栖悦为什么没有,她仿佛从没想过太子喜欢她这个可能,太匪夷所思。
不过,夜幕掩盖了他的笑脸,这样多好,大家一起沦丧!谁也别想如意!娶到收了不见得爱上,爱上的不见得能拥有。
这个世界永远如此美妙,为他受的伤害填补一两片乏善可陈的药膏!
…
丰润帝三十九年秋,太子亲自带兵出征,皇上千里送行,场面壮观,君威浩荡。
那一天太子俊朗,如山似岳。
一夕间太子的呼声响彻燕京城,关于他的俊美、关于他的英姿、关于他身后带着的一等功和第一军!瞬间压盖了那天穿着黄袍的帝王,盖过了军势。
凡是在场的人都记住了,站在大军之前,一身戎装,沉默不言的少年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君王,他还那么小,那么年少,却已经不畏生死为国而战。
红了众多少女的心,填了无数闺阁中的梦,凡是被待选能入宫的女子,均为将来也许能得这样的男子宠爱,心生无限涟漪。
权如儿的马车一直跟到了大军不见,才依依不舍的回头,她亲自祈祷的平安符已经挂在他的马鞍上,希望他此行平安、旗开得胜!
万静回来时也哭的眼睛通红,声嘶力竭,趴在章栖悦肩上不抽泣:“他怎么就去战场了,他还小,他会什么,那些人能不能好好保护他…”
章栖悦抚摸着万静的长发,心里柔软的安抚她,心里却觉得苦涩,这是世界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不久后他会让所有人看到,担心他是多么的可笑,他的威信、他的力量从不需要风花雪月的女子柔肠。
何况他什么不会,把毕生精力花费在学习上的他会越来越强。
还有盛都的那些目光短浅,太子一走就想扶持二殿下上位的人,真不知是九炎落太会示弱,还是那些官员太天真,二殿下都躲了,还有官员要为二殿下造势。哎,到底是看不透。
万静突然抬起头:“赵夫人给章大哥带了什么?我怎么听说赵夫人修书给皇上,想让你大哥回来?”
“我娘担心了而已。”
万静闻言重新趴回悦姐姐怀里,她也担心了…可是担心表现出来不好,毕竟她还没有参与选秀:“那个…我听说赵夫人再跟徐家谈妾室的事…”
章栖悦也正头疼这个,徐家嫡出大小姐发生这种事,提亲的人家再没让徐夫人满意过,徐夫人便上门想让女儿给大哥做二夫人。
母亲自然动心了,毕竟在母亲心里未来大嫂有些撑不起场面。
章栖悦从心里反对,大嫂值得大哥好好相待,哪能大嫂还没过门,已经选好了比大嫂优秀百倍的妾室,这不是让大嫂难堪…
可章栖悦人言轻微,无论她说什么,母亲和姥姥都不拿她当事,显然是铁了心要补偿她们优秀无比的儿子。
徐家嫡小姐为妾的事已经谈了七七八八,章栖悦从中起不到任何捣乱的作用,不单不能捣乱甚至不能出现偏向周家大小姐的事,否则就是长徐家小姐威风,灭大嫂威严,不是摆明了说大嫂不行要靠小姑撑场面。
能为周小姐撑面子的只有大哥,只有大哥在乎她将来才能立稳。
章栖悦现在正头疼这是,不知是不是枫叶养叼了她的心态,她总觉的大哥如果纳了徐家小姐不好,甚至不觉的他是自己哥就觉的可以谅解,她宁愿家里没有多少子嗣,也不希望自家哥开枝散叶。
这都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