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有人不嫌弃她见识浅薄不是吗——早点回来。

避暑胜地内。

章栖不能理解!他不敢说自己样样优秀,可定也不差,为什么太子的亲卫没有选中他,是不是怪他没有帮太子约他妹妹,可这不是混为一谈!

好吧,章栖典心里明白,不可能因为这样无趣的理由,那就是因为陈年往事?九炎落被封为太子,他如果不能让九炎落释然,他的一切就要止步!

在他发愤图强的时候,无疑是给了他冰冷的一棒!

他不介意没有媳妇,可他不能不为母亲和妹妹努力!

交替完职务,晚霞辐照着大地,在外觉得冷热事宜的温度,在避暑圣地则有些凉。

章栖典走出房门,径自向内殿走去,他要问个明白。

今非昔比的太子寝宫,重兵把守、仆从成群,亭台楼阁也比往常鲜亮不少,这座宅子是皇上最新腾出给太子使用的,现在却没有一点陈旧的感觉。

章栖典不得不尴尬,人生无常,九炎落,怎么想都是被他欺负了又欺负的人。

不一会,小李子亲自出来:“殿下请您稍等片刻。”然后离开。

章栖典再次见证了九炎落的忙碌,众臣的来去间也见到了穿插其中的几位亲卫,他心中无不震惊。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熟悉者,更没有一个权贵子弟,皆是沉默异常的走来又沉默异常的离开,给他一种飘忽冷冽的寒意,仿佛周围的一切色彩都入不得他们的眼,他们的视线里只追求他们握住的钱权!

章栖典打个冷战,恍惚间对自己不那么自信,在他认识的所有亲卫中,其实有一人进了亲卫,他们谁都没想到会是他。

那人平日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沟通,后来他听说,那人生活很艰难,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又得了重病,大哥娶了个悍嫂,早从家里分了出去,大姐给人当了妾,十两银子的卖身钱还不够给他母亲吃一天药。

妹妹本来有位穷书生小怜人,最后‘贪慕虚荣’的嫁了位老头子做填方,每月都能哄着老爷子给她很多生活费,可那家的孩子最近跟他妹打了起来。

总之他们家乱七八糟的事,对章栖典来说陌生的不可思议,他也不主动跟人接触,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当知道他竟然进了亲卫,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那人并不算武艺最好的一个!他竟然进去了?

章栖典沉闷的抬头,一道人影闯入他的视野!他顿时愣住!

竟然是那个人男人,他怎么——短短一个月,他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仿佛一柄开刃的剑,目光冷冽,浑身阴冷,与那些人一模一样,但在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然后收敛了暗气,对他笑了一下。

章栖典猛然打个激灵,突然间不想见九炎落,他明白了,九炎落要的亲卫不用本领多强,不用出身高贵,他要的人,要有对荣华富贵强烈的渴求和不顾一切代价的猎取之心!

那些人要能在战场上卸甲、火雷中前行,生死不重,荣华先行,为了军功一切皆可失!

小李子不知跟那人说了什么,那人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小李子又急忙跑到章栖典面前,躬身道:“殿下请少爷进去。”

章栖典微愣,潜意识的退了一步,他猛然觉得自己又办了件蠢事。

小李子依然弯着腰,他最近觉得以后都直不起来了:“少爷请。”

章栖典最终还是见了太子,面对一身蟒袍的故交,他没脸说出原来的话,问了几句模棱两可的问题离开。

他看的出,是他小气了,如果九炎落真要对付他,怎会一次次见他,他自认外面的人比他更有可见的价值。

九炎落莫名其妙的看眼小李子:“他怎么了,见我就为了恭喜我升任太子?!”语气无不讽刺。

小李子不敢多言,尤其对方是栖悦小姐的大哥:“可能是想殿下了…”

九炎落闻言顿时看向李陌,比刚才看无聊的章栖典还震惊。

李陌赶紧垂下头:“奴才…不是那个意思…章少爷觉得好久没见殿下,想来看看也…”

九炎落讽刺的打断他:“他是怕我记仇,来试探一二还差不多。”

小李子立即闭嘴,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九炎落重新拿起翻了一半的折章,看完后,随手仍在一边,浪费笔墨。

翌日。

丰润帝重审奏折,震怒的发现一半以上被九炎落批了‘无趣’‘很闲吗’‘破建议’。

丰润帝顿时有种凌乱的崩溃!这!这是未来帝王该用的口吻吗!宽厚懂不懂!翅膀还没硬就暴露自己的野心!庶子就是庶子!一得志就忘行:“给朕把太子叫来!”

不一会,九炎落出现在正德殿,神情依旧,面容无波:“儿臣参见皇——”

嘭——一推折子向九炎落砸去,九炎落动都没动一下,语气平静:“怎么了!”有错字?

丰润气火冒三丈,九炎落有望成为大周历史上任期最短的太子:“都给朕下去。”

秦公公立即带人遁走,走前友善的向太子殿下示警。

九炎落看见了,对其微微颔首,表情依旧。

丰润帝气的掀开兵部递上的折子,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要亡国不成,农兵结合有什么不好!我大周朝沿用至今!国力蒸蒸日上!

有利于社会生活安定、发展生产,巩固统一,即可减少国家军费开支,有可防止将帅拥兵自重,有利于朝廷集权,有能减少朝政支出!你是不是没读过书!没见识过国事!傻眼了!啊!”

这是非常强烈的指责,几乎在质疑九炎落的能力。

九炎落轻蔑的冷哼,孤傲如旧:“这就是你的理由,我大周国蒸蒸日上的国力?国库差那点支出,还是你穷的计较养兵的银两,兵就是兵、农就是农,你让天天锄地的人去战场,我还怕自己先死在前面!”

“你——你——”丰润帝‘你’了天半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是被证实的兵册。”

“所以你才守着一亩三分地,至今没有建树!我大周朝休养生息难道是为了多几方腐臭的粮食?敢答应我‘里通外国’,没想过万一对方野心膨胀,触角伸的太长你如何应付?

是兵就要终身制,生为战争而来,死为战争而亡,手不可无器,脚不能踏地!能飞渡大江、能越岭万里!除了练兵他们的最高信仰是保家卫国!怎么种地关他们何事皇上,一个强盛的名族,必须有自己的大军,马踏山河无往不利。”

“你得多好战才能想出如此惨无人道的养兵法!”

“我只是对上战场的军人负责!”

09天生

“最好的负责!是让他们老死在周国!”

“比如说…像那些无事生产皇妃,都是老死的?”九炎落嫌弃的看着丰润帝:“那得麻烦大周国万千男子换个性别!要不然,就是我换个性别。”

丰润帝闻言险些没气死:“那些女人怎么了!也生了你!养了你!你不要太极端!”

还不如地头的妇人,他们尚知道劳有所得,而后宫不过是一个帝王圈养宠物的场所!只进不出!

“你那是什么表情!有本事你一个别养!”

九炎落不想跟他谈无聊的问题。、想要一扫天下、纵横捭阖,就要抛弃中庸之道,需要的是锐利的更锐、钝的更钝,各司其职、永不言败,而不是什么都想抓,什么都抓不住。

“皇上如果只是想跟儿臣谈后宫,恕儿臣不能奉陪。”

“放肆!”丰润帝盯着九炎落,看着他散漫、无畏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一支无往不利的军队就相当于一匹宝马,没有男人不热衷。

可,凡是要有度,丰润一生不受战争之苦,亦不希望大周的未来卷入战火丛生:“你要答应朕,大胡国不能动。”动则大乱!

“它是你亲戚?”

丰润帝顿时瞪眼:“你非要跟朕这么说话!就算朕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现在也还清了!太子之位之后你还想要什么!不要以为朕永远会容忍你!”

九炎落闻言如被点燃的黑油,眼里迸发出狂暴的火焰,仿佛要吞噬周围的一切!

丰润帝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两步:“你!——想干什么!”

有什么对不起你?!太多了,比如,让我在遇到她时非温文尔雅的,让我站在她面前时是值得她正视的,让我有于瑞枫叶和她同等的相遇机会!

你给的起吗!

算了!跟一个位高权重的人说这些,更浪费时间。

何况过去的都过去,纠结那些也不会重来:“大胡国的事,恕孩儿另有打算。”

丰润不知为什么,见他眼里的火焰散去,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语气不禁也放尊重了两分:“大胡矫勇善战,物资丰盈,眦仇必报,其国土更是广袤,说不定会拖垮大周百年的基业。”

九炎落冷笑:“皇上还有脸说。请皇上恕罪,儿臣又说了实话。”

丰润闻言,瞪了九炎落一眼,已经懒得再生气,九炎落对他的怨念根深蒂固,他也不打算跟他费口舌,但为君之道,他必须教给下一任帝王:“大胡有大胡的立场。”

“没错,所以皇上、先皇、先先皇,就很聪明的和亲和亲再和亲,周围众国更是效仿,和亲给物还不算,还把中行的宦官也送过去,果然都是英明神武的帝王,唯恐大胡不满意,什么都敢送!”

“你什么意思?”

“恳请父皇好好想想中行里都是什么宦官,他们善于体察上意、学识渊博、传承严谨,说难听点就是善于谄媚,且文韬武略。

你把这人的人物们送去大胡,不是摆明了让他们尽展所学出卖自己讨好新主,博主一乐。

大胡现在最先进的两项技术都是我大周国传过去的,其他国家更是数不胜数,试问大胡怎么能不强盛!

皇上,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怎么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三十年!”

丰润帝一愣,顿时炸了!“信口雌黄!那些不过是阉人!是阉人!”这样恶毒的罪名,哪个皇帝背的起!“你给我滚!滚!”

滚就滚!九炎落恭敬的俯身而去,毫无安慰之意!

阉人?阉人又如何,跟他们打过交道才知道他们的可怕,敢于在雄狮旁酣睡的种族,岂是无知之辈!

丰润扶着桌子站定,心里惊涛骇浪,手掌隐隐发抖,他早就觉得不对劲,大胡的崛起才一百五十年,但速度太快,快的让大周心惊,让他也退避三舍,屡屡选择和亲。

自认没做过什么,就是为了给公主解闷,每年都从中行挑选众多宦官相随,难道真是他们卖主?!

丰润心思郁结,不小心挥落了九炎落批的折子,字迹坚硬用词冷冽、一针见血,难道真的是他老了吗?是他从未用战争的眼光看过他的皇位!

丰润帝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把每份九炎落批过的折子用心看了一遍,然后在心里回味,片刻后,不得不承认,九炎落看事情的眼光不像个十岁的孩子,老辣,还有丝丝阴毒的霸道!

却也在现今国策能运行的范围之内:“秦公公。”

“奴才在。”

“把太子上次呈交的‘兵论’找来。”

“是。”

这是一张仅有三页的折子,今天之前他都觉得这是一份好高骛远、显摆权势的小丑所为。

而现在他竟然觉得这是一份慎密的七大兵种窃国策,尤其是第七军团,单是看形容就觉得是一个庞然大物,破城、猛冲一往无前!

奇迹的事如果从第一兵团依次看到第七个,就不会觉得第七个难以视线,而是一种循序渐进的演化,水到渠成、毫不盲目!

可这件事,关乎国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就是祸事!但,这件事如九炎落所料,该是他丰润军政上改革的‘偏锋’,而不是九炎落的锋芒,否则会引起中庸派反弹。

丰润静思了好一会才道:“传玄一。”

玄一带着玄天机而入。

丰润帝辨识了半天才看出玄爱卿身边跟了个小尾巴,他就说玄一身边怎么多出来一块肉。

“把这份兵论给玄爱卿看。”

“是。”

玄老爷子随意的打开、郑重凝眉、最后不可思议的合上给了玄天机。

玄天机一看字迹,想到是一个他不喜的女人,但领会的是真正书写着的精神,他说过,青史就是不停的反复,老去的是人物,逝去的是故事,不变的是道理,你只要领会透了后者,天下之大,有何不可谋?

所以他跟了他,一起去谋这天下,随着七大兵种的展开,他仿佛看到了大周锐不可挡的锋芒和举世朝拜的气魄,不愧是他,心思缜密、谋划深远。

至于父亲和皇上说了什么他没兴趣听,这些老人们总是把事情想的复杂,仿佛不分析出三六九,显示不出暗谋的能力,这也是父亲聪明,看透了丰润帝的为人。

就如自己从来不再九炎落面前废话是一个道理,九炎落喜欢看到实效。

玄天机盯着这份不长的兵论,眼里迸发出灼热的光彩,让他收敛的气势几乎冲破伪装摊开在众人面前。

太子已经动手了,他身为一等‘亲卫’怎么能落后,户部暗权他一定要拿到。

玄天机想到轩辕佳的不合作,嘴角漾起一抹奸笑,要尽快找人强了她,然后娶回来,她喜欢唐炙不是吗?临个唐炙的皮最快一个月,骗个小姑娘已绰绰有余!免得夜长梦多!

阴风乍起,为权势而生的人,早已把良心泯灭。

葳蕤丛生,寺庙如烟,坐落在燕京最南端的国庵寺香火鼎盛,香雾弥漫,淡淡的薄烟笼罩整座寺庙,在耸天的树木中,幽静神圣。

忠王府的排场缓缓向国之第一庵驶来。

庄小蝶心神不宁的握着栖悦的手,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吃不下睡不好,总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说是不是枫叶发生了什么事?”

章栖悦被忠王妃神叨的也多了抹忧色:“王妃安心,世子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何况,监察史不是去接应了,估计过断时间世子爷就该回来了。”

庄小蝶拍拍胸口:“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可我就是不安心,还是上柱香求菩萨保佑。”

忠王府的车驾举国有数,六十二道盖顶,一百三十人大仗,侍从奴仆数不胜数,除了皇家的仪驾,忠王妃的出行阵势紧随其后。

今日,国庵寺已经清场,封锁山路、清扫院门,庵内所有德高望重的僧尼皆出,等待接驾,所谓的罪人们当人被看管起来不准乱跑,唯恐惊扰了贵人。

纪氏趁着小尼姑入厕,悄悄带着认识的朋友若然,到山腰处看堂堂忠王府仪仗。

六台车马不卸甲徒步,畅通无阻的踏上国俺寺正路,百米仪仗捧翕抬珑,拥簇着中间的轿撵,撵车外珠玉锦缎,华美庄严,六角边上的十二只小蟾蜍口里衔着硕大的夜明珠,在晴空白日下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光彩。

纪氏躲在茂盛的灌木中,苍老的脸颊闪过一丝怨毒,却恭敬的对身侧美丽异常的女子笑:“小然,里面坐着的就是忠王妃。”

她受够了这里的日子,她要出去!迫切的想解脱!讨好眼前的女子是她唯一的出路。

若然的目光好奇的望着远去的仪仗,进而痴迷的看着那些姑娘们穿的锦缎丝纱,她呆在这里七年了,除了灰色她没见过任何色彩。

但又立即收敛,化为淡淡一笑,艳丽无双,胭脂尽消:“天生的富贵人家…怎么看怎么让人羡慕呢…”

如果她也有,他断不会把她当一个棋子随意摆布吧,可惜,若然嘴角上扬,却静然无波。

098谁心

纪氏立即弯腰谄媚:“夫人,哪抵得上您高贵,您就是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否则天下华盖还不是都是您的。”

若然莞尔,并未接话,望着远去的仪仗,神情温和。

“我家大儿子说,十三皇子被封为太子了,您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纪氏的话里带着暗狠。

把她弄到这种地方又如何,她照样不是活了下来,还有了这天大的机缘,赵玉言能把她怎么样,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她要一一夺回来。

若然看眼纪氏,仿佛能把纪氏的想法看透了,但,那跟她有什么关系:“他的富贵与我何干。”说完转身离去。

纪氏立即追上,怎么会无关,这些天庵里的人对夫人的态度十分缓和,一天不挑水也没人对夫人下黑手,她看出来了,这是时机没到,若是时机到了,夫人定能一飞冲天。

到时候她岂不是:“夫人!夫人您慢点!小心地上的——”

“啊——”

纪氏吓得猛然捂住嘴,乌鸦嘴,竟然说中了,纪氏二话不说,急忙跑过去,脱下夫人的袜子,跪下来为夫人濡沫,边吸舔边讨好的笑道:

“夫人没事吧,我家老人说了,这样消毒,伤口不疼,呵呵,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若然看着纪氏,任她小题大做的跪在地上‘帮忙’,没有制止,有什么好清高的,有时候给予对方讨好的机会就是种施舍。

此刻的纪氏多么像以前的她,自尊踩在脚下奉承那个男人,得到的也不过是被推到另一个男人怀里!

那个被他午夜梦回唤言儿的女子,这辈子也值了吧,有一个男人这样为她谋划。

纪氏殷勤的抬起头,为夫人穿上棉袜:“夫人的玉足真香。”

若然宛然,一笑之下百花无色,若然突然很有兴趣的问:“你家主母真的像你说的尖酸刻薄、草菅人命?”

纪氏闻言扶起夫人,眼里蒙上一层恨意,更知道她的机会来了:“我不过比她多生了两个孩子,她就弄死了我腹中的胎儿,最近…我才听说…听说…”

纪氏突然掩面而哭,哭声悲凄不似作伪:“她竟然要把我女儿嫁给一个外室生的孩子,那个孩子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她——”

纪氏猛然认识到她似乎说错了话,急忙打住这个话题,突然跪下:“夫人,求你行行好,给我女儿一条生路,我不想她像我一样,嫁的不明不白还受了这么多苦。”

说着悄悄看了若夫人一眼,见她仿若在凝听,便大着胆子道:

“我女儿是章左相的千金,比我有本事,师承第一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尤其喜欢看书,我不懂的东西她都懂呢,我女儿夫人也见过的,您想想…”

若然想了想,好像有些印象,长得不错,不似普通人家的庶子,很有当家小姐的气质:“恩。”

纪氏迫切的爬到若夫人脚边,急忙道:“夫人,夫人,您收了她吧,给您为奴为婢伺候您一辈子,如果她有那样的荣幸,也不枉我这当娘的生她一场。”说着又掩面而哭。

若然何许人也,纪氏玩的计量都是她玩剩的,生死攸关之计,纪氏这样的演技,必死无疑,可在这无色单调的庵里,她也只有勉为其难的收着纪氏解解闷。

何况以后真有机会享受‘孝道’,助纪氏就等于助自己,现在也没得挑,这份‘好意’她就想收着,一个女孩而已能在落儿那里掀了天不成!也太不把落儿放眼里了。

若然眼角闪过一丝泪痕,恰到好处的怜悯着扶起纪氏:“真是可怜的孩子,可惜我处境也不好,否则…”

“不!不!夫人,你很好,很好,影儿能跟着您,是她的福气,夫人戎马一生,值得她学习的地方多了,夫人一定要收下她,我替影儿给您磕头了。”说着立即跪下,不顾地上的荆棘咚咚的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