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大司马急忙上前,奔着章臣盛疾步而去,表情苦涩不已:“章大人,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实在是一人家不认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女竟得罪了令千金,老夫愧对老弟!愧对老弟啊!”
章臣盛有点回不过神来,老弟?他跟尉迟大司马熟吗?
但能被尉迟大司马叫声老弟,章臣盛顿时觉得与有荣焉,原太子没用了又如何,看吧,他还是有人靠着,大司马都称他一声老弟。
章臣盛立即攀附道:“尉迟大人客气,还亲自来一趟,小孩子们打打闹闹有所磕绊是难免的。”
九炎落突然握紧水杯,很想把章臣盛踹下去试试水温!
权书函抬起眼皮看了章臣盛一眼,‘打打闹闹’?好轻描淡写的形容,现在可是初春,掉下去可不是儿戏!
瑞栗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尉迟大司马浑然未觉,一心为自己筹谋:“小女不懂事,是老夫管教无妨,走,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孩子,老夫当面向章小姐道歉。”
章臣盛赶紧拉住他:“哪有大司马做长辈的亲自出面道理,孩子们玩闹而已而已,都是小事,小事!”
九炎落相当无语,亲自出面怎么了,不要不是他亲自推的,单是尉迟教女不严就要追究责任,他自己的女儿没人要吗,非追着悦姐姐的男人不放!其心可诛!
忠王脸色非常不好看,频频向章臣盛使眼色,他知道,章臣盛说的不是客气的话,他是真的在讨好大司马!
忠王心情十分糟糕,尉迟姑娘缠着叶儿本就够烦了,出了这件事不一竿子把尉迟解语的气焰拍下去,悦儿落水岂不是白受了!做出这样的事,一句道歉都是轻的。
章臣盛浑然不知,拍着胸脯对尉迟大司马表忠心:“我女儿顽劣,定是她言语也有不当才让尉迟小姐乱了方寸。”
权书函闻言,看向章臣盛的目光一闪而逝,好极品的父亲,若是如儿别推下水,他爹不抽死对方才怪!
尉迟大司马心情无限的妙,心里的不安终于于放下,有章臣盛这句话就够了,他女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推章栖悦下水,肯定是章栖悦挑事在先,有个那样的母亲,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要他与章臣盛达成共识,现在把这件事抹平,亲自去向章栖悦道个歉,赵玉言又不出门能闹出什么,何况就算她想闹,章臣盛已经拍案,她一个女流之辈能跃过男人去!
到时候这件事不了了之,传不进皇上耳朵里,对他有什么影响
大司马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不,都是老夫管教无方,让章小姐受了委屈,老夫深表愧疚,这样!老夫那不成才的女儿交由尊夫人处置,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章臣盛哪敢,擦擦汗就差去抱大腿,他现在朝中无人,能巴结一个是一个,他现在无比庆幸女儿被推了一把,让他能结交尉迟大司马。
“尉迟小姐聪颖懂事,实乃闺秀——”章臣盛实在没脸说出‘典范’二字:“总之,大夫说小女没什么大碍,虚惊一场虚惊一场,以后两位姑娘多多相处,消除误会,说不定不打不相识,就成了朋友,呵呵。”
咳咳!瑞栗已经想拍死章臣盛了!此人这些年简直越来越没品!
尉迟眼里闪过抹完美的算计,的确该多交往,交往的多了才有感情,感情深了才能共事一夫,如果不是皇上想把儿子推给章栖悦,他都想让儿子去娶章栖悦好富贵一场,这左相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章大人果然宅心仁厚,老夫佩服佩服。”尉迟这一刻十分好奇章臣盛知道他娘子的老相好是皇上吗?应该是不知道吧?这种事谁敢乱说,知道的人不敢跟他提,难道说,皇上喜欢你娘子,赶紧把娘子送上。
不现实。
瑞栗先章臣盛一步开口,语气阴冷的道:“还是先过去看看孩子,一会两位大人再叙旧。”叙旧两字咬的死死的,瞪了章臣盛一眼!
章臣盛当没看见,堂堂忠王爷怎么理解他们苦苦奋斗者的悲哀:“王爷不用了,后院都是女眷,咱们过去终究不好,既然大夫说没事,小女身子底子一项不错,这件事就…”
向来稳重的管家急急而到:“王爷!赵夫人来了!人已经到了门口,王妃亲自去迎了。”娘呀!赵玉言出来了!他想想都背脊发寒!
瑞栗整个人都傻了!玉言来了!
尉迟大司马愣一下,恨不得让章臣盛赶紧说完刚才的话!她怎么来了!她不是从来不出门!这时候她怎么就从府里出来了!不怕别人议论她皇后没当成嫁了个穷酸书生!
尉迟大司马见章臣盛已经无用,顿时把章臣盛仍在一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应对傲慢的赵玉言,希望这几年的搓着生活已经把她磨成普通妇人!不再张牙舞爪!
九炎落把玩着手里的扳指,目光阴沉如冰,这回,悦儿不会白受委屈了吧。
门口一阵喧闹,只觉得很多女眷从后院出来,没有避讳前院的男客,涌向门口。
众官员皆愣,赵夫人!谁?怎么突然觉得气氛都变了!
很多人没回过味来赵夫人是谁?但敏感的人立即想到赵玉言!顷刻间,所有人都伸长了好奇的脖子,看章臣盛的目光顾念颇深,女儿受了委屈,当娘的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章臣盛刚才的‘豪言壮语’还有用吗?
章臣盛脸色铁青,听到夫人来了,最不满意的就是他,赵玉言这女人绝对不会为了他的仕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人群莫名骚动着!
赵玉言啊!曾经燕京耳负盛名的第一美人?无人不知!成婚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多少年没有出现的她,不知道现在如何?
年轻一辈的人对赵夫人没有印象,只知道章左相有位不喜欢出门的夫人,也不见章左相说什么,反而由着自家夫人胡闹,难道是身体有病,还是太丑不能见人!
瑞栗表情依然有些僵硬,阔别多年,听到她的名字恍惚有种过去如夕的错觉,五年前她来说亲,自己无幸相间,现在,他竟然有种挪不开脚步,近乡情怯之感。
瑞栗不禁暗笑自己少年情怀,多大的人了,还有少年的旖旎。
尉迟大司马负手而立,他就不信,如果他做足姿态,赵玉言还能当着这么多人蛮不讲理!
大门外,轿子停下。
众夫人顿时伸长了脖子。
一袭深紫绣花斜襟长裙出现,波光流转的紫色如天晴后的水波,瞬间吸引人的目光,那一袭紫色仿佛九天之瀑,漾漾然流泻而下,一张岁月不曾侵染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一片抽气声。
她梳着宝莲髻,简单的插了一根点翠的金步摇,淡紫色的披帛垂在地上,高贵美艳的容貌带着点点历色。
纵然是见了栖悦的美对其母早有高估也惊叹与赵玉言凝若雪冰的肌肤,岁月仿佛不曾光顾她般让众妇人心里扼腕。
快四十了,竟然还妖娆的起来!没被她无能的丈夫气的早生华发!
庄小蝶早就跑了出来,想上前,见赵姐姐脸色不对,心里瑟缩了一下,糟糕,栖悦可是在她的看护下受了委屈。
赵玉言直接踏步而入,对周围的目光熟视无睹:“我不想听你解释,把尉迟家的姑娘推下去踩两脚,这件事算完。”
众夫人顿时又响起一片抽气声,这!赵玉言脾气不减当年!不!比以前更胜!气场更足!
赵玉言怒不可支,绝代风华的脸上染了厉色,更加让人不敢逼视!
她不管什么理由,欺负她女儿就要付出代价,她也不是不讲理,她女儿受了什么委屈对方受一次后咱们再坐下来谈是非,该道歉道歉该赔礼赔礼!
庄小蝶急忙跟着,心里忍不住为姐姐叫好,对!把尉迟解语退下去看她还敢天天找事。
男宾们也迎了出来。
尉迟大司马正好与赵玉言走了对脸。
纵然是见惯美色的尉迟大司马也惊了一下,难怪皇上念念不忘,却又不忍拿她怎么样:“章夫人,老夫——”
赵玉言疾步而过看都没看他!
尉迟大司马的脸立即绿了,赵玉言!老夫的面子也不给!真以为皇上是你的护身符!发狠过后尉迟大司马急忙追上,谁让丰润帝真是她的护身符,他的老脸就得割下来赔不是。
瑞栗急忙从见到赵玉言的震惊中回神,赶紧跟上,赵玉言的烂脾气果然跟以前一样,大司马这次栽定了!
瑞栗此刻无比畅快,看尉迟这次能使出什么计量,想从章臣盛入手,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九炎落第一次见章夫人,目光扫了一下收回,心里不禁想悦儿到了这个年纪是不是也会更有味道,只是悦姐姐定不会跟她母亲一样,如此目中无人吧。
权书函到不惊讶赵玉言的长相,毕竟论美,章栖悦更胜一筹,只是惊叹章夫人的脾气,刚才大司马恭手跟她说话,她应该看都没有看一眼吧。
就算是不知道大司马是谁,可满院的男客还有瑞王爷她也没有停步,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赵玉言一晃而过,一抹紫色的背影孤高的留给所有男人。
除了能跟上的亲眷,其他人只能心痒痒的留在原地等消息。
“刚才就是赵夫人?”见识了赵玉言的角色,章姓的确配不上她。
“对,曾经的眼睛第一美人,现在依然不逞多让。”
“不过,脾气很糟吧?”
老一辈的人呵呵一笑,忌讳颇深,当然脾气不好,当年追打丰润帝,丰润也只有躲得份,她多少年不出来了,这一出来不管是大事小事,恐怕皇上都知道了,大司马这次踢到铁板了,想已章臣盛当突破口的计算要落空了。
…
章栖悦坐在床边,一袭长发垂落,大红色的里衣妥帖的包裹全身,她闲适的把玩着床幔下的流苏,耐心的等着母亲。
尉迟解语已经不闹了,心神被转角而来的赵玉言摄去主意,让她心惊的不是那个老女儿多漂亮,而是父亲追在她身后。
尉迟夫人见状也皱了眉,怎么回事,老爷怎么来了,似乎还在跟赵玉言道歉,左相府只是区区一品大员,能跟内阁说一不二的重臣相比?
赵玉言还是那句话,推下去就谈,不推不谈。
赵玉言扔下所有人进了房间,命令红烛关了门。
除了庄小蝶挤了进来,其他人都在门外,就连刚带着大夫赶来的瑞枫叶也被红烛拦了外面。
尉迟大司马看着紧闭门扉,脸顿时绿了,他手掌兵马、位高权重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上赶着道歉还被这样忽视,妇人之见!完全不懂收敛,难怪没有登临后位!
尉迟大司马气的鼻翼喷火。
瑞栗跟在后面命人疏散贵妇,不痛不痒的去安抚尉迟大司马:“大司马见谅,章夫人是爱女心切,没有藐视大人的意思。”
大司马心想,赵玉言就是在藐视朝廷命官、chiluoluo的藐视!可!他敢去告发吗!可恶的女人!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瑞栗一点也不同情尉迟,刚才他竟抱了那样踟蹰的想法,现在就别怪赵玉言翻脸无情。
章臣盛也跟了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切。
尉迟大司马神情一动,暗自瞪了章臣盛一眼,恼他教妻无方。
章臣盛心中一凛,想到妻子不给大司马面子,冲动想怒斥妻子,但想到赵国公府和他这两年的不如意,他什么都没说,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暗咒赵玉言挡他仕途。
忠王府外,一抹不起眼的身影从容走过,突然回头看了瑞王府一眼,静静等待,这步棋出乎意料的好,不枉他把赵玉言和大司马都通知到了,只等双方见面,坐收战果!
080过程
章栖悦总算为他做了件对的事,也不枉十三殿下护她一场!
玄天机慢慢走过,未激起任何波澜。
关上门,章栖悦未等母亲开口,严肃的抬起头:“娘先别问我,等来了消息我们再处理。”
庄小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赵玉言看了女儿片刻,见她面色如常、气色不错,紧绷的心终于放下,吓死她了,她以为有人趁机…还好不是,女儿表现的没事定是没事,她相信女儿有辨别自己的能力。
外面,瑞枫叶消失了片刻,表情如旧的回来。
婉婷推开门进来,恭敬的俯身:“他说,但凭小姐高兴,小姐的安排他心领了。”
章栖悦颔首,转头看向母亲淡淡的笑,笑容柔美稚嫩:“娘,您不是让尉迟小姐跳,都现在了怎么还听不见响,心里怪着急的,弄不好就心中郁结生大病了。”
庄小蝶心肝一颤。
赵玉言立即会意,女儿也不看了,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门庭雕琢的栏杆前,孤傲冷漠:“看来尉迟大司马是不想谈了。”
尉迟大司马见状一头冷汗,这赵玉言真敢闹,她还要不要名声!难道皇上为她出头她就不羞愧!“夫人,都是小女不好,小女不懂事,您看…”
赵玉言冷漠如初,直接打断他道:“大司马是不想谈了,你女儿杀人未遂,本夫人是去宗人府呢告呢还是去大理寺,大司马选一个,也别说本夫人没给你铺路的机会!。”
尉迟夫人闻言,顿时怒了:“赵玉言!你什么意思!什么杀人未遂,你女儿死了吗!我女儿怎么就成了杀人犯!”
大司马立即瞪过去:“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告诉她们来亲近章栖悦,最好让章栖悦认下女儿当妾的事,结果闹成这样!连一个傻了吧唧的章栖悦都搞不定!还有何用:“章夫人莫生气,有话好好说,解语当然有错,但——”
赵玉言懒得应付他,她还要去看女儿:“红烛,点炷香,燃完了尉迟小姐还没有跳下去,就去大理寺告状!”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不再理会尉迟大司马的声音。
尉迟夫人气的大哭:“赵玉言你个泼妇!你不得好死!活该你这辈子嫁给章臣盛那窝囊——”
尉迟大司马一巴掌甩了过去,力气之大瞬间把尉迟夫人打在地上。
尉迟解语见状急忙冲过去,抱住娘亲:“爹,你做什么打我娘,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跳的自己跳的!”
尉迟大司马眼睛瞪的像铜陵,鼻息深沉凝重:“既然如此,你也自己跳个给我看看!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看不清场合的东西!这时候不主动跳下去分忧还添乱!如果解语跳了,他立即为她谋划将来,这点亏都吃不得,简直枉费这些年在瑞枫叶身上下的功夫!
“爹…”
尉迟大司马一把抓起女儿,趁人不注意在她耳边道:“只要你跳,爹就有办法让章栖悦吃下这个亏,纳你进府。”哼!落下了病根,瑞王府自然要负责!
尉迟解语心神一动,看眼父亲。
“你这个不孝女!都怪你娘平时太宠你,才让你无法无天!章姑娘你也敢动!”
众夫人一阵惋惜,尉迟夫人没骂完的话更有杀伤力,怎么就没有说完!那可是众人心里最大的是非、流言,可惜因为涉及至高者不可说。
章臣盛气的脖子发红,嫁给他怎么了!赵玉言破败之身能嫁给自己是福气,如果自己谁会要她,还一副她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真正受委屈的是他!是他!
瑞栗面色不愉的看着尉迟大司马,刚才他分明看到大司马跟他女儿说了什么!会不会事情有变!
瑞栗突然看向儿子。
瑞枫叶跟婉婷说了什么,示意父亲稍安勿躁。
瑞栗松了一口气,儿子办事他放心。
章栖悦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走,母亲的颜面必须顾及,自身的处境她要自己谋划,既然她成了导火索,那么事件怎么发展她说了算!
赵玉言担心的看着女儿:“怎么了?不就是一件小事,你怎么忧心忡忡的,不要想太多,出了什么事有娘在。”
庄小蝶也赶紧表态:“对,对,婆婆也在,婆婆给你撑腰,定让尉迟解语好看!”
章栖悦欣慰的想哭,享受了母亲两世的关怀,她都做了什么,好死不死的又成了敌人的推手!
躲在闺房里当个女人都有人惦记,使个小性子,行些女子的小计量有人也要算计,还连累了母亲出门!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算计我娘就要承担后果,剩下的路她自己走,功劳他半点也别想抢走!
就算因为做的太过惹了枫叶讨厌,路也是她自己选的,她不怪别人!
章栖悦叫来婉婷,神态如旧:“如果尉迟解语真去跳,你就…”栖悦在她耳边说了很久。
婉婷惊讶的看向小姐,突然道:“瑞世子已经吩咐过了,跟小姐说的差不多。”
章栖悦微愕,随即释然,这些人哪个不是弄权的高手,即便在她面前表现的再温顺,也改变不了他们才是操控的中心。
“先按他说的做。”
“是,小姐。”说完出去了。
赵玉言、庄小蝶不解的看向床上章栖悦:“你们在说什么,不就是让她跳,她要跳就跳,不要跳就算了。”
章栖悦把玩着手边的流苏:“不是,他们在谋国。”
庄小蝶、赵玉言顿时惊讶的看着章栖悦。
章栖悦欲哭无泪,指指自己:“不小心成了中心。”
赵玉言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错觉,近乎癫狂的问:“我能做什么!让丰润那死猪好看吗!”赵玉言有种灼热的情绪突然燃烧,仿佛要亲自抽丰润两巴掌,才能甘心。
庄小蝶赶紧拉住赵姐姐让她冷静,悄悄在她耳边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记得那些过去做什么。”
赵玉言一肚子火,什么东西!让她平白受了这么多年,没担当的软货!她瞎了眼当时看中他!随便跟一头猪也比跟他强!
章栖悦看着两位妇人,见她们还有功夫生气,突然觉得她们超乎自己想象的淡然,心里仿佛闪过什么勾起了她的思绪,她们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稳坐那么些年,哪一个单纯的抓着爱情、相公不放。
只有她,被冲昏了头脑,最后连庇护裳儿不死的能力都没有。
章栖悦此刻突然很佩服母亲,至少她只是从后位上下来,住进了冷宫,没有毒酒没有白绫,在九炎落当朝的时候,母亲还能为她做到这些,已经倾尽全力!
而她,自始至终都是地道的白痴!
裳儿。
眼泪不自觉的划过脸颊,手掌死死的抓着锦被。
赵玉言立即冲过去,掰开女儿的手,紧张不已:“悦儿,悦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悦儿,娘在呢?悦儿!大夫!快请大夫!”
庄小蝶见状不敢耽搁,急忙转身去请。
外面顿时一阵骚动。
不好了!章小姐不好了!
章小姐发热了!
章小姐命不久矣!
消息越传越离谱,传到前院所剩不多的男客耳朵里时,已经是‘章小姐快死了’。
——啪嗒!——
九炎落手里的筷子落地,回过身后,什么也不顾的飞奔而去,如一阵风消失在众人眼前,身体颤抖的跪在章栖悦窗前,看着她苍白的脸,不顾众人在场挤开瑞枫叶,抓住她的手:“悦姐姐,悦姐姐,你醒醒,悦姐姐,我答应给你的还没有做到,你怎么能走,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