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落二话不说,拖着余韵就往外走,他虽然又瘦又小,但力气出奇的大,拎着她就往外拖:“你个贱人!主子不过让你出去你竟然在大殿上喧哗还气走了太傅!要不是你胡乱磕头太傅能被气走嘛!”

看吧,都是这小贱人的错!是她惊了太傅,跟栖悦姐姐没有关系!

九炎落突然觉得手里的人一轻,就看到瑞枫叶的人托起余韵,直接扔了出去!

瑞枫叶站在门口,目光清冷的扫眼大殿里所有人。

大殿立即噤声。

“以下犯上!杖责二十扔出皇宫!”

“是。”

初慧殿死静,九炎端士狠狠地瞪着冒出来的瑞枫叶,不甘心的蹂烂桌上的宣纸,替栖悦出头的该是他!

章栖悦不解的望着瑞枫叶,他…想做什么?这件事跟自己扯上关系就不是单纯说那么简单,从此他身上会真正贴上她的影子,仗势欺人、霸道蛮横、甚至可能拉低他智商?他图什么?

瑞枫叶冲栖悦微笑。

阳光洒在他身上,永远阳光帅气,清明无二,恍惚了栖悦的思绪,那是纯净的美丽,干净的仿佛没有杂质,纯碎的让人觉得温暖。

栖悦也笑了,温暖的笑。

瑞枫叶凝视着仿若百花竞放的面容,久久停驻,如母亲所说她真漂亮,让初懂男女之别的瑞枫叶脸红微喘…

章栖悦自此换了陪读,从余家小姐变成了十三贼人,跌瞎众人眼球。

朱太傅没胆子把事闹到御前,闹也没用,皇上会更不满他,所以顺着太子递过来的梯子,自动下台。

九炎落非常高兴,一整天都围着栖悦,栖悦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如果不是午休更衣时不方便用他,他几乎要拖着只能蹦的腿给栖悦更衣。

栖悦苦笑不得的从屏风后出来,让宫女提来饭食示意九炎落先吃。

宫里给每位大臣家的学子配备了午休室,每人一间,地方不大,中午没事的时候可以休息,吃饭小憩很方便。

九炎落惊讶的指指自己?

栖悦把饭菜摆好,筷子放下,见他那样子,尽量不让自己表现的像施舍:“你身体还没好,万一再病倒了谁给我端茶倒水,过来坐,吃饱了才有力气拉弓,我可不希望我的陪读事事垫底。”

九炎落看眼栖悦再看看桌上从未见过的整齐饭菜,儒慕之情溢于言表,他用缠满绷带的手擦擦快涌出的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快速扒饭!

栖悦松口气,她以为要浪费口舌,幸好。

九炎落的头几乎埋进碗里。

栖悦注意到他只夹距离他最近的一道菜,便起身,挽起衣袖替他布菜,不快不慢、不急不缓,恰巧在他吃完一口新菜就到了碗里,夹的都是他平时喜欢的菜色。

九炎落扒饭的速度更快,头深深埋在碗里不敢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瑞枫叶提着点心进来,带笑的脸在看见栖悦给九炎落夹菜时僵了一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瑞枫叶带着小厮提着点心进来:“欢不欢迎。”带笑的脸在看到栖悦给九炎落夹菜时僵了一下,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怪怪的!

029存否(未修)

九炎落急忙扒完最后一口饭,两颊涨的满满的,快速站起来,退到一旁给瑞枫叶问安。

瑞枫叶看眼九炎落找不到优点的存在,抛弃脑子里不合实际的想法,坚定自己想多了:“好小子你先吃上了。”于是提着甜点放在桌上,邀功道:“刚出锅的雪山糕,栖悦尝尝。”

九炎落挫败的看眼栖悦碗里未动的饭菜,觉得自己做的糟透了,他有什么脸数落余韵。

章栖悦微微蹙眉,枫叶热情太过,如果不是哄着自己玩,就是他与自己一样看中长辈说的婚事?这样的自知最好不过,省了很多麻烦事,至于瑞枫叶为什么同意这门婚事不在她考虑之列:“白糖如雪,糕片轻薄是御膳房百师傅的手艺,瑞世子费心了。”

“你喜欢?”瑞枫叶自觉入座,示意小厮盛碗饭,把菜摆上,他要在此用膳:“那你再尝尝这道糖醋鲤鱼,是我娘亲自让厨房炖了煲到现在带给你吃。”

章栖悦莞尔:“有劳伯母。”

“哪里的话,我娘天天在家念叨你,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她亲女儿,等哪天我们休息的时候我去你家接你,解解我娘的相思之苦,再尝尝这道素炒芹菜。”

章栖悦收下,心里虽不适应十岁的男孩献殷勤,但好意却心领了,有个好相与的婆婆总比两看相厌强,至于瑞枫叶,他积极过度也好、别有用心也罢,只要不是坏心思,不介意她不长眼时‘经营’的人品,她就该谢天谢地没让人家退婚母亲面上难堪。

九炎落伺候在一旁,瑞枫叶指哪道菜他赶紧夹给栖悦,小身板不停游走在桌子边缘,一蹦一跳不一会满头大汗。有时候瑞枫叶目光刚到还没说话,九炎落已经把栖悦喜欢的菜色和枫叶推荐的菜全夹到小碟子里。

瑞枫叶满意的夸赞:“看不出来小家伙这么能干。”

九炎落咧嘴傻笑,堪堪为刚才失礼找补回点用处。

章栖悦看他一眼继续用餐,有些事慢慢教吧。

傍晚放学。

章栖典沉默的与妹妹坐在回相府的马车上,太子找了他好几次问栖悦的事,可栖悦跟娘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觉得跟瑞枫叶订了婚就不该与太子再亲近,可太子对他们那么好为什么不能亲近太子!太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章栖典忍了一路,如坐针毡、浑身是刺,最后忿然对向栖悦:“你为什么不理太子,中午太子派人找了你很多次,你都说没空!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跟瑞世子定了亲,跟太子有什么关系,太子还是很关系你的,你哪次闯祸不是太子帮你担着!”

栖悦为大哥斟杯茶,欣慰他没问‘为什么让九炎落当她的伴读’:“哥,你说什么呢,我都定亲了,再跟太子一起就是红杏出墙。”

章栖典没尝试过如此‘凶猛’的质控,一时反应不过来:“可,可…”太子对你很好啊,你怎么能说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了。不过他又隐隐觉得妹妹也没错:“但你还理九炎落啊?”

栖悦欣慰的给他往茶里放些蜂蜜,纯茶孩子都不喜欢喝:“瑞世子不会在意我和九炎落一起,但一定会在意我跟太子过从甚密。大哥,我已经说亲了,就不能再像以前跟在太子殿下后面跑,大哥总不希望有人说妹妹不知检点吧。”

“谁敢说你!哥灭了他!”而后失望的耸拉下脑袋,好吧,妹妹有了瑞世子就不能跟太子殿下玩,可:“万一惹恼了太子…”

章栖悦叹口气,同样的年龄,大哥跟瑞枫叶差远了,就是跟九炎落比,恐怕若不是九炎落身份不行也能压过大哥,这可不是好事:“大哥,我记得娘想让你去外公家住两个月替母亲尽孝道,你什么时候去。”

啊?怎么扯到外公家?“我…”

章栖悦直接定言:“明天怎样?我陪你一起去,我想表姐和外婆了。”

章栖典彻底蔫了,他不喜欢去外公家,表哥表弟和舅舅总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很不自在,可看眼妹妹憧憬的目光,他咽下几乎冲口而出的不乐意去。

正院内,纪氏弱不胜衣的跪在赵玉言面前,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可怜,一身素白的衣衫,一往日的宽厚木讷,见着心怜,望着落泪。

让见惯朴素得体纪氏的红烛惊叹不已,既然如此漂亮,平时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无颜女?

有病吗?!没病就是有鬼!?还怕夫人害她不成,太可笑了。

果然无知的可怕!

纪氏小声抽噎着,她哭了一下午早已没了开始哭时的‘热情’,未施粉黛的脸上更加苍白,头发披散在肩上,楚楚动人,衬得苍白的肤色柔若无依,素静的的衣袖在拭泪的时候露出手腕上一枚赤红暖玉镯子,分外明显刺眼。

她哭着,话里话外都透着股无法言说的甜蜜:“求夫人放过妾身的三个孩子,妾身有错妾身愿一人承担,求夫人看在不是妾身私自从庄子上回来的情分上,不要为难三个孩子,妾身是不祥之人,本不该再回来伺候相爷,可相爷他非…”

说着哭的更加可怜,手腕上的红玉迟迟停留在试泪的脸上没有放下:“求夫人明鉴,这两天妾身求着老爷来看夫人和各房妹妹那里,老爷偏偏不依,还说妾身刚失了孩子要再给妾身一个,妾身怎么受得起,求夫人看在妾身服侍夫人一场的份上,让栖阳和栖木从祠堂里出来,妾身愿意在佛祖前替夫人念经。”

红玉镯子的手腕终于落下,却因为用力过度啪捧在明亮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纪氏闻言急忙抬起手宝贝的抱进怀里,似乎又觉得不合时宜,悄悄的垂下缩进袖子里。

一连串的动作下,想让人不注意她的红玉镯子都难。

红烛忍着笑才没把哭诉了一下午的纪氏轰出去,不就是栖木少爷与人在学堂打架,夫人罚孩子进祠堂,跟纪氏有什么关系,她非过来‘恶心’人,也不看看夫人缺不缺她‘显摆’的手镯和老爷的‘宠爱’。

不过纪氏也挺能忍的,忍到现在才敢说老爷是宠着她、向着她的,可惜…红烛知道夫人是不在意这些的,虽说夫人不见得是位好妻子但绝对是位好主母,纪氏还如此不开眼,真以为仰仗着相爷的宠爱,就没人动的了她。

纪氏边哭边说,无比伤心,可她已经哭了一下午,赵玉言却像聋子一样没说过一句话,竟然还绣了一副笼纱,看了一本诗集,简直!简直想气死她!

030国寺

“夫人,老爷他…求夫人别怪老爷…老爷也是心疼孩子才接妾身回来…妾身无意跟夫人抢什么…”说着哭的更加伤心,眼泪又开始啪啪往下掉:“这么多年妾身一直让着所有人,夫人不是没看见…”

赵玉言剪下最后一根线头,满意的看眼手里的小衣服,嫂嫂家年中添老三,现在备下不迟。

纪氏见赵玉言有了空隙,哭的更加大声,就差没说,老娘让了你这么多年,让你做了这么多年夫人,你别不知足,小心老娘让相爷休了你自己当夫人!

赵玉言让人把小衣收起来,终于看向哭了一下午的纪氏。

纪氏见状,整个人都亮了,颓丧的精神立即休整到最佳状态,如看到血的豺狼终于让她等到一雪前耻的今天,她要让赵玉言知道,赵玉言有多可笑,她才是章臣盛的原配!她才是章臣盛深爱的女人!她赵玉言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她今天就要让赵玉言崩溃,让赵玉言成为全燕京的笑柄!看谁以后还敢瞧不起她!赵玉言高傲的嘴脸就让她谁都没料到的她扒下来,到时候她就能代替赵玉言成为燕京最‘幸福’的女人!谁也不会再跟她抢章臣盛!那些小妾都该死!

“说完了。”赵玉言淡淡的整整袖笼。

纪氏一愣,她不生气!不质问自己!纪氏突然摸不透她服侍了多年的赵玉言,还是说赵玉言在死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小妾说是相公的真爱她没反应?

赵玉言见她发愣,基本可以肯定她确实在章臣盛眼里与众不同,三个孩子,果然不是没缘由生的,她纵然不介意章臣盛跟谁爱的死去活来,可纪氏仗着宠爱极有可能损害她儿女利益就不可姑息:“红烛。”

红烛兴奋的上前:“夫人。”

“送纪氏去国寺,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一个落发出嫁的破尘师太。”

“是,夫人!”

纪氏惊恐的睁大眼睛,国寺?她不去,她不要去!那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入寺不可还俗!她过的好好的,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还没让章臣盛重新娶她当妻子!“我——啊!唔唔——”

堵了嘴,红烛熟练的命人把她抬出去!不长眼的东西,想争宠你就争,又没碍着你,非把自己弄的这么特殊,好似别人都是傻子就你聪明的不行,既然如此‘聪明’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尼姑争地位去吧。

正院重新恢复安静,没有人非议纪氏的到来,也没人多谈她诡异的离去。

章栖悦回来时,红烛正陪着夫人看换季要用的摆设:“小姐可回来了,夫人给您换了全套的春纱,快去看看,若不满意夫人再给您换一套。”

“真的?”

赵玉言见状含笑的点点头,女儿是喜欢喽,太好了。她想亲近女儿,但天生不喜搂搂抱抱口吐‘心肝’,红烛说过她很多次,可她总觉的抱着女儿喊‘珍宝’有些刻意。

栖典立即跳出来:“我呢?红烛姑姑我呢?”

“少爷也有。”红烛烟嘴一笑,别样灿烂。

入睡前,栖悦隐隐听到正院大吵一架,让楚嚒嚒去探,说是栖阳和栖木跪祠堂发了热,无人请大夫耽误了病情,现在烧的凶险,而他们母亲被娘请去国寺,已经剃度,父亲去接人,国寺老尼根本不放,还说除非有懿旨。

章臣盛家里、寺庙两头受气,终于忍不住跟夫人吵了一架据说还摔了正房的东西。

栖悦急忙起身,窗外的鼓乐声还没有停:“我去看看。”

楚嚒嚒压她躺下:“小姐睡吧,夫人不想惊了小姐,刚才红烛派人来问,嚒嚒说您睡下了。”

栖悦盯着楚嚒嚒。

楚嚒嚒温和的笑着:“难道小姐不相信夫人。”相爷就是把相府烧了,夫人不过是搬个地方住的事。

章栖悦闻言静静的躺下,床帏落下,青绿色的帐子落在她眼中,晦涩了视线,没有人比她更相信娘,只要她和大哥好好的,她到死都会是相府主母,因为娘,很多事她都不用接触,只要某些人先受不住,娘不会再等到以后吃亏。

栖悦看着新换的帐子,嘴角含着笑,睡了。

冬雪皑皑,银装素裹整个冬天,秋雨暂歇,又是一场寒风凌冽,春来暑往,光阴不等待心底的期许。

丰润二十一年,冰封破寒万物复苏,深海的游鱼浮出水面稀奇的吐出一口春尖上的泡泡又隐没在江面。

今年恰逢五年一度选秀,宫里早已开始大修,清晨,有官身大太监们刚丢了手炉,穿着象征品级的棉衣,揣着手快速在各宫殿内奔走,查看漆色、验检材质,确保处处精致、无一缺漏。

清晨的宫殿之间有一单薄的身影快速奔走,手臂弯曲,臂上放着两只装满了清水的铁通,穿着单一,步伐稳健,好似深宫做惯此事的壮太监。

孙公公远远看到,停下查验的脚步,眼睛一眯说不出的赞赏:“好体魄,若是杂家这大冬天的非瘫床上不可。”孙公公年近四十,却面如白玉,声音轻细悦耳,一手夜留香服侍的主子舒舒服服,升得六品大太监,现在主管南宫修缮事宜。

“孙爷爷好眼色,十三这小子别的不敢说就是皮厚实。”说着掩住嘴,露出一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

跟在孙公公身后的太监们都垂下头,眼里忌讳莫名。

孙公公咳咳嗓子,双手搭在腹部,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掐着兰花指温柔的叫:“小十三,过来,过来,到孙爷爷这里来。”

九炎落闻言,咧开嘴一笑,飞奔过去,铁通利落垂地:“给孙爷爷请安,孙爷爷早。”

孙公公受用的掩嘴一笑,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细嫩的手指忍不住在他托起的手臂上摩擦一二,目光更加深沉:“十三还跟爷客气,快起快起,呦,瞧这小模样长的越来越讨喜了。”说着捏了少年水嫩的脸颊一把:“好好干,一会去孙爷爷那讨糖吃。”

031打猎

九炎落也不恼,任他揉捏笑容依旧:“多谢孙爷爷,孙爷爷最疼十三,十三感激不尽。”说着苦下小脸:“爷爷,十三还有几桶水没打完,晚了众位爷爷要怪罪,小的可否先走了。”

“你个小东西。”孙公公赶紧道:“快去,快去,省的那般老油怪罪你。”见十三抬桶飞走,又忍不住担心的跺跺脚:“慢点,你这孩子,小心,小心,活总干不完的,那么赶做什么。”

“爷爷别担心,孙儿习惯了。”说着飞走而去。

孙公公恋恋不舍的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摸过少年手臂的手忍不住在鼻尖嗅了嗅,满脸陶醉:“还是咱十三有男人味。”

周围的太监连声附合,却没人再敢说别的。

因为两年前,有好那一口的公公打十三的主意,听说半夜都把人拖到床上了,还施了药。

结果第二天,井里莫名多了两具尸骸,那惨状简直人畜共愤,两双手都剁碎了,支离破碎,肚皮被划开,里面的东西…

在场众人没人敢回忆。

何况那并不是看似阳光无害的少年第一次杀人,被他杀了也白杀,渐渐的那些别有用心的太监收敛了许多,有特殊爱好的也只感口头吃吃小豆腐,实质性的事没人敢做。

孙公公直到十三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眷恋的目光,娇嗔道:“冤家。”

九炎落一把推开南小院门,放下铁桶,挽起衣袖,奔到井边,舀起一瓢井水浇自己脸上,抖抖头,水花四溅:“我回来了。”

锦榕早已听到声音,她梳着童髻,穿着打补丁的衣衫,依然难掩十岁小女孩的丽色,长期生活在温饱边缘,让她又平添了一股我见尤怜的脆弱。

锦榕赶紧拿着毛巾奔出来:“殿下,受累了。”

小李子也早已准好吃食,他奔出来开心的看眼沙漏,兴奋道:“殿下!您今儿又了一刻钟。”

“是吗!”水花四溅中,九炎落目光炯炯的看眼门口已停的沙漏,一把水浇身上,接过毛巾往房间去了:“等我换了衣服出来吃饭。”

“是。”

小李子、锦榕含笑的跑去收拾东西。

南小院其实还是以前的南小院,荒凉、狭小。这里的总管太监依然是大爷,要小心伺候。

不同的是,现在院落整齐,门把也落了锁,没有十三的命令不会轻易开启,大太监平时也只敢先吃送来的饭,剩下的全给了十三他们主仆,不敢再向以前一样半个月不给他们吃食。

这些变化不是因为上面有人给院落的主人撑腰,更不是那些人良心发现不再找十三麻烦。

而是十三学会了反击,当他发现他杀人没人敢管时,他就摸索出了杀人的技巧,第一次时会害怕,但并不恐惧,谁让那太监藏了他的衣服不让他去学堂跟跟栖悦学骑马,死了也活该。

杀的多了,渐渐的就习惯了,死相就那么几种,不比他当年去慎刑司偷尸身吃时见到的多恐怖,反而觉得火热的人体在他手里渐渐失了挣扎让他诡异的兴奋。

多死一个就少个欺负他,想想都浑身是劲。可他不是傻了,他察觉出别人虽然还跟他说话但背地里说他阴险、说他手段残忍,起初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肚子太恶先吃新鲜的死人,杀死了一个跟残忍阴险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不吃饭?

虽然不理解,但九炎落发现饭桌上的饭菜够吃了,虽然不如栖悦姐吃的好,可好在能吃。

八岁,九炎落没兴趣知道别人怎么过的,生辰那些给时间添彩的事他没兴趣知道,吃饱穿暖就是大事。

想到今年已是栖悦姐姐最后一年来初慧殿,九炎落连平日最喜欢的吃饭也提不起兴趣,她们说她长大了,以后的三年要在家准备嫁妆,三年后嫁出去。嫁出去后再也不能随便进宫。好在他们说,他长大了也要出宫,他又可以跟栖悦姐在一起了。

为了出宫,他要努力长大、出去,陪栖悦姐在一起,不让人欺负她。

想到这里九炎落又有劲吃饭了,三碗饭吃进他肚子里还不见饱,怎么办呢?多吃才能长大,要不今晚去‘打猎’?

032性格温柔

郭公公出恭的功夫,瞥见十三‘深思’的眼神,险些没瘫在地上!

娘呀,他又要干嘛!?阿弥陀佛、诸方神佛赶紧把他收了!劈死他个妖孽,南院再死太监他要怎么过!各宫不敢找十三算账,全赖他身上,难道是他杀了那些人!

小时候挺软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越长越像畜生,眼里只有活人死人!盯着人看的时候两眼还放绿光,尤其是晚上,露着掩藏不住的凶残,跟坟地里的野狗一般!

郭公公赶紧溜回去,决定跟膳食房太监说说让他再加大饭量,反正想给十三饭吃的人多得是,尤其是以前欺负他欺负的狠的人!

小李子、锦榕收拾完东西,开心的送主子去学堂。

小李子挥着手使劲摇,看着主子越来越高的背影,决定去御花园挖点虫煮了给主子加餐。

马术是大周立命之本,开疆扩土、征战四方,一手出神入化的马术是奠定武斗的基础,更是初慧殿所有男孩为之疯狂的课程。

马术课程一开,彻底征服了半大的男孩们,装病不来,几乎绝迹。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一派高低不一的马威风凛凛的战成三排,一匹马后跟着一位饲养太监,看着颇有行军动武的架势,尤其是听了一堂浆糊般的之乎者也,再站在春日的暖阳下上一堂马术课,犹如郊游般舒心。

可这舒心只是对初慧殿的各府小姐们而言,男子们早已蓄势待发,一展男孩脱变男人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