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看到这个黑衣刺客,我立时就认了出来--这个黑衣刺客正是南华老仙的第三弟子,那一个名叫廖超的中年男子。
我看到廖超,也就立时想到,在廖超身旁苦苦支撑的那两名黑衣刺客,也一定就是廖超的同门,南华老仙的手下。
我心里一动:“莫非那南华老仙知道我在这里,特意派这三个人前来捉我回去?不过此时我已经是化身 建宁帝,这三个笨蛋自然是做梦也想不到。”当下,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殿门前被众人围住,苦苦支撑的廖超等人。
只见廖超三人又复斗了有半个小时,三人都已经是头发散乱,脸上 黑巾头上黑帽俱都在激斗之中掉了下来。
廖超看了看身旁包围的密不透风的御林军,长叹一口气,知道此时此刻,就算是绝顶高手来了,也难以逃脱这数百名御林军的包围。
廖超沮丧之际,手下便缓了一缓,立时被其中一名御林军手中的长枪刺中右手手臂,廖超手臂吃痛之下,口中发出哎呦一声,手中的长剑立时掉在地上。
其他两名同门见廖超手中长剑落下,齐声叫道:“三师叔。”一慌神间,二人手中所持的长剑也俱都 被击落在地。
廖超长叹一声,口中道:“罢了,罢了,某家一世英雄,今日竟然败于宵小之手。”心中再无斗志。双手垂下,任由一众御林军将长枪对准自己的前胸后背 。
廖超的两位同门师侄,也没有逃脱被长枪指住周身的厄运。
蹇硕见三人已然全无斗志,随即招呼书名侍卫上前,将三人绳捆索绑,带到嘉德殿下,距离我还有十余丈开外,这便站住。
我望着嘉德殿石阶下面的廖超三人,三人也瞪起眼睛,回望着 我。
三人似乎都在奇怪,这个痨病鬼一般的人,难道就是当今的大汉天子建宁帝?
廖超看了片刻,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随即向着我一口唾沫重重的啐了过去。
蹇硕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个向建宁帝显示自己忠心耿耿的机会,当下身子一闪,挡在我的身前,双眉竖起,口中厉声喝道:“逆贼,大胆,在皇帝面前还敢如此放肆。”
廖超昂着脑袋,大声道:“老子进到这皇宫里面,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可惜没杀了这个痨病鬼皇帝,没给我的大师兄报了仇,老子是死不瞑目。”说罢,一双眼睛更是狠狠的瞪着我。
那一双眼睛之中的仇恨似乎都如同烈火一般喷了出来。
蹇硕正要喝骂,我一摆手,蹇硕知道皇上这是有话要说,立时住口不说。
我坐在椅子之上,笑吟吟的开口道:“廖超,张角是病死的,又不是朕杀的,你找我报什么仇?”
我这一句话说出,廖超和他的两名同伴,蹇硕和一众御林军,带刀侍卫,那 十余名小黄门都是大吃一惊。
廖超和他的两名同门似乎都是想不到我这个痨病鬼皇帝怎么一张口就知道我他们是为了替大师兄张角报仇?而且竟然还知道三师兄的名字,这真是匪夷所思。
三人都是呆呆的看着我,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蹇硕和一众御林军,小黄门也都是大吃一惊,似乎也没有想到我这个建宁帝是怎么知道这三个人的来历的,而且还知道这三个人乃是那张角的同门师弟,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这个建宁帝竟然知道这三名黑衣刺客其中一名的名字?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张角的名字,我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原因嘛,上学的时候历史书上早就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呢。
张角,巨鹿人,手创太平道,门下信徒数十万。后起病造反。建黄巾军。每人头上都是带着一条黄巾。中平元年,张角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率领数十万教众揭竿而起。
朝中宫里俱都称呼张角为黄巾逆贼。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张角的黄巾军被剿灭之后,竟然还有余党流窜到了京城,竟而还闯入宫中,伺机行刺当今的大汉天子建宁帝。
我知道此刻蹇硕一定冷汗直流,心里也一定在想:“要不是这三个黄巾逆贼被御林军挡在这嘉德殿的外面,团团围住,这才失手被擒,那么倘或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他今天的罪过可就大了。要是被朝中那些大臣知道,更是要编排他,如何如何庸碌无能。
我后来才知道,这蹇硕自从当上西园八校尉的首领,便有朝中大臣时不时的阴阳怪气几句,说是什么一个小黄门统领天下禁军,自是将天下英雄俱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八校尉之中的中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以及那 典军校尉曹操,还有那右校尉淳于琼更是大大的不服蹇硕。
中军校尉袁绍每次见到蹇硕都是鼻孔翻天,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
那淳于琼更是看到蹇硕的时候,满脸不屑,蹇硕每次都是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一刀杀了那淳于琼。
那典军校尉曹操虽然没有表面表现出什么,但是言语之间跟蹇硕客客气气,全然没有将蹇硕当做西园八校尉之首的意思。
蹇硕对这西园八校尉的其余七人都是极为不满,只是没有找到借口,否则的话,这蹇硕早就命令手下禁军将这七人俱都当做黄巾逆贼拿下,斩首示众,一出心中的这一口恶气。
蹇硕知道自己对这西园八校尉的其余七人 大为不满,而那其余七人对自己也一定是不满已久。
蹇硕就是不知道这一股暗流何时会涌动成一股遏制不住的汹涌狂流,到那时,不是自己杀了袁绍曹操等人,就是袁绍曹操杀了自己。总而言之,总会有人死去,才能消除了这一场吝气。
廖超呆呆的看着我,满腹狐疑,消之不去。憋在心中极其难受,这廖超又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心里憋不住话,终于在和我对视片刻之后,这才呐呐道:“皇上你怎么知道我叫廖超?”这狗皇帝知道大师兄张角的名字并不为奇,只是仅仅凭着自己口中的一句大师兄便能猜到,自己口中所说的大师兄乃是号称天公将军的张角,这一件事可是匪夷所思之至。
我淡淡一笑道:“我不仅知道你叫廖超,知道你的大师兄名叫张角,更是知道你们的师父叫什么名字。你信不信?”
廖超三人都是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道 :“这个我们可万万不信,你这痨病鬼一样的皇帝,怎么会知道我师傅叫什么名字?”
只因为廖超等人知道,在南华门下,南华老仙的名字便是 一个禁忌。只有南华门中的弟子门人这才知道,其余外人一概不晓。
便连那大师兄张角拜师之际,师傅 南华老仙传授张角三卷太平要术的时候,也是严密叮嘱,切莫将自己的名字泄露出去,否则的话便会被逐出门墙,永不录用。
是以这世上都知道天公将军张角的威名 ,但是知道天公将军张角师傅的名号的,很少很少 。
张角对于他太平道门下的弟子,也是绝口不提南华老仙的名字。
记得昔年廖超等人曾经问过南华老仙,为何将自己的名字这么讳莫如深。
南华老仙淡淡道:“徒儿们,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世上出头的椽子先烂。更何况就算是你名满天下又能怎么样?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怀璧所说的璧,既是指世上难求的价值连城的宝物,有时候也是说那些虚名。所谓暴得大名而不祥,也是这个道理。师傅现在这个年纪,都已经行将就木,要这些虚名又有何用?”
我双目望着廖超,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慢慢道:我知道你们的师傅就是南华老仙。”
这一句话说出,廖超三人宛如五雷轰顶一般,都是满脸惊慌恐惧,望着我,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不,不可能。”
第一百三十章殒命
我看着三人,脸上笑容一收,冷冷道:“难道朕所说的不对吗?”
那廖超笃自不能置信,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冷笑道:“朕不应该知道吗?朕身为大汉天子,这大汉天下的事情又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我脸上冷笑,肚里却是暗暗发笑。廖超和他的两名同门对视一眼,都是脸色死灰。
三人似乎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当今的皇上,大汉天子竟然连自己的师傅是南华老仙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然则这么隐秘的事情,这当今皇上都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呢 ?
廖超过得片刻,这才慢慢道:“我不信,你一定是蒙的。”
我也不分辨,只是身子向后一靠,悠然道:“南华老仙门下的事情朕知道的太多了。嘿嘿,你们这一群宵小之徒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朕掌握的一清二楚。只有你们这些傻子还以为做事谨慎,丝毫没有泄露,要知道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罢,我的一双眼睛募地睁开,牢牢的盯在那三个人的脸上,看的廖超这三人都是浑身冒汗。
不光是廖超这三人身上冒汗,就连上军校尉蹇硕兼禁军统领蹇硕也是脊背冒汗。
张角的师傅是南华老仙这等事情,就连这负责统领西园八校尉的蹇硕也是有所不知。
蹇硕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似乎越想越是害怕。昔日这个被自己当做恩人的建宁帝,同时在自己眼中除了吃喝嫖赌之外,一无是处的建宁帝,此时此刻竟似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迷雾,一瞬间 让他捉摸不透。就连建宁帝此刻眼中的寒光,嘴角的一丝微笑都似乎另有含义。
廖超笃自不大相信,眼前这个建宁帝竟然知道自己南华门下的一举一动,忍不住问道:“痨病鬼皇帝,你还知道什么?”
一众御林军听得这廖超再次出言辱及皇帝,都是一声怒喝,齐声道:“逆贼大胆,敢辱及皇上,不要命了吗?”跟着十余名御林军手持 长枪,迈步奔到那廖超的身前,枪尖向下一齐指在廖超的前胸后背之上。
我向一众御林军摆了摆手,道:“宵小之徒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这一句话更是说的那廖超七窍生烟。廖超大声道:“你要是说得出来,我便心服口服。”那痨病鬼三个字,却是没有敢再宣之于口。
毕竟身前有十余杆长枪顶着自己的前胸后背,只要自己稍微一动,那十余杆长枪就有可能从自己身上洞穿而过。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廖超人再耿直愚鲁,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眯起眼睛,慢慢道:“好,朕就让你心服口服。“说着看着廖超的眼睛,慢慢道:”你是南华老仙的三弟子名叫廖超,你还有一位四师弟,名字叫做尤海天,你们来到这洛阳京城,便是为了南华派和丹鼎派定于八月十五的中秋大会,对不对?中秋大会之上你们南华派和丹鼎派会有一个仙器之争,对不对?你们南华派本来极有把握,但是因为丹鼎派请来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帮手,是以你们便少了三成胜算,这些对不对?”
这些话只听的那廖超和他的两名同门目瞪口呆。
我冷笑一声继续道:“朕还知道你们此前,曾经在洛阳城中大肆围捕,两个人,一男一女对不对?嘿嘿,别的你还想知道一些什么?想要知道的话,我统统告诉你。”
其时,我所知道的的南华派的事情,也就仅限于此。
再让我说,估计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我这一招就叫做虚张声势。
那廖超和两名同门都被这我所说的这一番话,惊得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出来。
我冷笑道:“无话可说了吧?”顿了一顿,我随即向蹇硕沉声道:“蹇校尉,这三名黄巾余党,就交给你处理了,朕累了,这就回去休息。”说罢,便即站起身来。
我对于南华老仙的门下本来就没有好感,此时再加上竟敢行刺自己,虽说是这廖超三人是前来行刺建宁帝的,但是此时我已经是冒牌的皇上,行刺建宁帝就等于行刺我,是以我对这三人自是没有一丝好感,没有好感,也就没有了与其开脱,救这三人三条性命的意愿。
当下,我转身就欲走了进去。
那廖超见我将自己交给什么蹇校尉处理,他虽然不认识那一位是蹇校尉,但是却知道落到那蹇校尉的手里,估计是九死一生了。不,没有一生,是一定以及肯定确定要将己方三人的这三条性命交到这些御林军的手里了。
廖超情知必死,心中也便豁了出去,口中一声大吼,那一条右臂抡了起来,一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转,这一转之下,随即将那顶在在前胸后背的十余杆长枪猛地带了出去。
一众御林军惊呼声中,那廖超已然纵身而起。
这一跃之下立时飞到那一众御林军的头顶之上,跟着脚尖在半空之中一点底下一名御林军的头顶,整个身躯再次借着这一弹之力,向石阶上方飞了过去。
廖超人在半空之中,已然抓住一根飞出的长枪的枪杆,身子力竭向下落去之际,廖超再次奋起力气,右手之中的长枪枪杆在石阶之上用力一戳。整个人再次弹了起来。
如此两番起落,廖超已然飞到那嘉德殿殿门之前,距离我已然只有三四丈的距离。跟着廖超口中大喝一声道:“痨病鬼皇帝,吃我一枪。”
那一枪挺身刺出,身子落下之际,廖超手中的那一根长枪已然向我刺来。
我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跟着身边便有两名小黄门急忙扑了过来。
那蹇硕也是大吃一惊,急忙飞身扑了过来,右手提起便向那廖超胸膛狠狠拍去。口中更是大声喝道:“逆贼,大胆。”
那廖超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那里肯错过?心中已然打定主意,拼着受那蹇硕一掌,也要将这一枪刺中这狗皇帝。
当下便即用胸膛硬挺,受了那蹇硕势如排山倒海般的一掌。与此同时,廖超手中的那一杆长枪已然脱手飞出,带着一股风声,向我胸膛笔直射了过去。
我此时已经是首当其冲,要是等到那两名小黄门冲上来挡在自己身前的话,估计我早就被那一把长枪刺死了。
好在我可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只知道玩乐的建宁帝。我身形一转,施展鬼步,斜刺里冲出数丈之外。那一杆长枪当啷一声落在石阶之上。
一众御林军和带刀侍卫还有那十余名小黄门,还有扑上来的廖超和他那两名同门师侄,都看的呆在那里。
蹇硕此刻正背对着林青,一掌拍在廖超的胸膛。只见廖超的身子被蹇硕这一掌击的飞了出去。半空之中,那廖超已然口喷鲜血,死于非命。
瞬息之后,便听得砰地一声,廖超的身子重重的落在石阶下面的地面之上,一双眼睛笃自死死睁着,双目之中满是惊恐之色,似乎至死也没有想明白这大汉天子为什么竟然能够将自己掷出去的那一杆长枪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刻躲了开去。
蹇硕打死那廖超之后,急忙转过身来,奔到我身前,颤声道:“皇上,那逆贼没有伤到你吧?”
我摇了摇头,淡定道:“凭那宵小之徒,也能伤到朕,真是笑话。”
此时此刻,扑到我身旁的那两名小黄门方阵和狄宁都是脸上露出战战兢兢的神色,颤声道:“皇上神威大展,将那逆贼的长枪躲过,这才让蹇大人杀了那逆贼,皇上洪福齐天,龙体安然无恙,真是天下黎民百姓的福气--”
我不待那小黄门方阵谀词潮涌说完,一抬头,对着蹇硕道:“蹇校尉这里就交给你了。”
蹇校尉急忙点头。
我一转身走了进去。十余名小黄门急忙跟了进去。
我一摆手道:“你们都在这殿门外面候着,不用跟来。”
那十余名小黄门都是面面相觑,口中齐声道:“谨遵皇上圣命。”都是一个个又复退回到嘉德殿的殿门之外,分两排站立左右。
我慢慢走回东屋,进屋之后,随即将那厚厚的门帘放了下来。
嘉德殿门口的蹇硕,此时才有余裕打量这殿门口地上的那一把长枪,低声向站在殿门一旁的那小黄门方阵问道:“适才我掌击那逆贼的时候,我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方阵脸露惊惧之色,低低道:“蹇大人,这一把长枪刺来之际,皇上硬生生躲了过去。”
蹇硕脸上立时变色,低声道:“你说什么?”
小黄门方阵低低道:“蹇大人,这一杆长枪刺来之际,皇上闪身躲了过去。就是这样--”说着方阵做了一个转身奔到一旁的动作,然后低声道:“皇上就这么一躲,就将这一杆长枪让了过去,这是我亲眼所见,那时候蹇大人你正收拾那逆贼,所以没看见。”说着,方阵脸上笃自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再次低低道:“蹇大人,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是不敢相信,皇上竟有如此神奇,这么了得,身形如鬼似魅一般,这是什么功夫?我这辈子估计也想不明白了。”说着向蹇硕苦笑了两下。
这小黄门方阵日间和蹇硕交往甚多,是以说话便没有那么多忌讳。
那狄宁就不一样。
狄宁乃是赵常侍赵忠的亲信,这是宫中人人皆知的事情,是以蹇硕和那狄宁便疏远一些。
有些话,蹇硕便不和狄宁询问,而是直接问询方阵。
蹇硕见小黄门方阵不似说谎,脸上的疑惑之意就更加浓了起来。--倘然真的如这方阵所说,这地上的这一杆长枪被建宁帝避了过去,那么蹇硕便可以相信,此刻自己眼前所看见的这一个建宁帝,和昔日那个缠绵病榻之上的终日病恹恹的建宁帝绝非相同一人。
或者说,这一个建宁帝只不过是一个有着和原来 的建宁帝一般模样的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猪油蒙心
蹇硕心里冒起了这个念头之后,便急忙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片刻之前,这建宁帝还躺在床榻之上,跟自己和张常侍殷殷叮嘱,要自己和张常侍一定要立陈留王为太子,适才的那一番言语此刻还言犹在耳,这建宁帝又怎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所装扮的呢?
倘然真的如此,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毕竟这嘉德殿被自己的手下,这些御林军和带刀侍卫包围的水泄不通。又有什么人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悄无声息的越过这数百名御林军的防卫,进到这嘉德殿之中,然后再进入东屋,替换成了建宁帝这个人?
即使如此的话,那么那被调换的建宁帝又在那里?
蹇硕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个办法--既然自己猜测狐疑,那么不如就到那嘉德殿建宁帝此刻所住的那一间东屋里面,一望便知。
蹇硕想到此处,随即便定下心神,抬头看了看剩下的那两名黑衣刺客,然后脸上露出冷酷的一丝笑容,向着那些包围在那两名黑衣刺客身旁的御林军右手向下一挥。
那些御林军立时会意,手中长枪募地向前猛地刺入。
那两名黑衣刺客顿时被那十余杆长枪洞穿而过,鲜血汩汩而出,流在地上,瞬息之间便汇聚成一面血泊。
那两名黑衣刺客连声音都未发出,便已经奔赴黄泉地府,和他们的那先行一步的同门师叔廖超会合去了。
蹇硕闻了闻嘉德殿石阶下面地上的血腥之气,随即皱了皱眉道:“将这里收拾一下。”一转身走进嘉德殿中。
这些小黄门却是没有一个敢拦阻于他,毕竟这个西园八校尉之首的蹇硕蹇校尉乃是当今大汉天子建宁帝身前红得发紫的人物。
那些御林军将廖超三人的尸首抬了下去,跟着便有人找来水桶,将这道路之上的血迹泼去,片刻之后这道路之上又是恢复的干干净净。
嘉德殿两旁依旧是艳阳高照,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只有那垂首侍立在这嘉德殿两旁的一众侍卫和小黄门,御林军们才清清楚楚记得适才发生过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血腥一幕。
蹇硕慢慢走进嘉德殿,只见东屋的门帘放下。屋里面没有半点动静。
蹇硕迟疑一下,还是慢慢走到那嘉德殿的东屋门前,口中低声道:“皇上--皇上--”
我此时正在屋中床榻之上正自闭目养神,思索该如何平平安安的走出这嘉德殿,而且还要不被这禁军校尉蹇硕和那一众小黄门,御林军带刀侍卫发现。思索良久,苦无良策,似乎只有再易容变成另外一个人才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去。
我心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只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还要再办好一件事情。”正自凝神思索之际,忽听嘉德殿大殿之中有人踩着极轻极轻的脚步走了进来。
那个人走到东屋门口,迟疑了一下,这才低声道:“皇上--皇上--”
听声音却是那上军校尉蹇硕的声音。
我有些不大想见他。毕竟和这个蹇硕接触的这一个小时之中,自己便已然察觉到这个蹇硕为人机警,行事谨慎果断,不似那个赵忠赵常侍那般疑神疑鬼,却办事能力一点也没有。
这个蹇硕蹇校尉和张让一样果敢聪明,似乎在聪明机敏之上尤胜于那张让几分。
我沉声道:“蹇校尉,朕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说罢。”
我本想着用这么一句话就把那蹇校尉打发走。没想到那蹇硕一听到我如此说话,竟是直接掀开门帘,便走了进来。
我心里暗暗升起一丝怒气,眉头一皱,慢慢坐了起来,向那蹇硕道:“蹇校尉,朕不是告诉你,朕今日有些疲惫了,要休息吗?”言语间已然有些微微的不悦之色。
蹇硕急忙躬身道:“回禀皇上,为臣有要事禀告。”
我哦了一声,沉默片刻,这才道:“你讲吧,蹇校尉,朕在这里听着呢。”我慢慢躺下,那蹇硕急忙走了过来,将那锦被盖到我的身上,口中更是殷勤道:“皇上您躺着好了,为臣就在这里给你禀报一下,皇上的龙体要紧,千万不要累到自己。”口中说着,蹇硕蹇校尉的一双眼睛就没有闲着。
先是看了看我有没有闭目,然后见到我闭目之后,这才口中一边说话,一边不住梭巡着屋内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蹇硕的目光在这屋内环顾一周之后,只见这屋内除了一张大床之外,便是一旁摆放着两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一盏香炉。香炉之中此刻正袅袅升起一丝檀香。
檀香香气浓郁,在这屋内弥散开来。
这东屋之内,唯一可以藏人的也就只能是床底了。
蹇硕这般目光四处梭巡,其实我早已经看在眼中。
原来我发现蹇硕行为有异,便已经暗暗留了一个心眼,故意躺在床上装睡,然后待那蹇硕看向自己之时,便急忙闭上双目,好诱骗蹇硕,让蹇硕以为自己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之处。待得蹇硕放下心来之后,四处踅摸之时,我便已经将一双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隙,从那眼睛的缝隙之中,悄悄观察着蹇硕的一举一动。
看到蹇硕四处踅摸这屋内是否有藏身之处的时候,我募地里心里一惊:“莫非适才自己显露的那一手鬼步的时候,这蹇硕便已经察觉自己并非是原来的建宁帝,而因此怀疑有人绑架了建宁帝,继而将建宁帝施展了一个掉包计,将真的建宁帝藏了起来?”
我心里暗暗冷笑,心道:“蹇硕啊蹇硕,虽然你如此聪明,但是你也决计想不到我早就已经将那真的建宁帝运出了这嘉德殿,藏到那云台殿那里,此时此刻这里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冒牌的大汉天子了。”
我心里打定主意,到底要看看这蹇硕蹇校尉能不能够够从这屋子里找出另外一个建宁帝来。
当下,我依旧闭目养神,只是一双耳朵不住倾听着这屋内蹇校尉的一举一动。
那蹇校尉却并未着急禀报,而是殷勤道:“皇上,你的鞋子还未脱呢,为臣替皇上把鞋子脱了,皇上睡得也舒服一些。”
口中说着话,蹇硕蹇校尉的一双手已经慢慢的将我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慢慢放到地上。借着这低头放鞋的时机,蹇校尉的身子募地一矮身,随即将脑袋往床下一望。只见那床底下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蹇校尉不禁大为失望,慢慢站起身,我慢慢开口道:“蹇校尉,朕还等着听你所那所谓的要事呢,怎么?现在又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