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否认她锦绣的身份,而不是让她反过来否认我。
“孟虎,我不认识她,把她扔出至尊赌坊。”我朝她笑得灿烂,然后一字一句地吩咐道。
锦绣有了一刹那的错愣,只是很块的,她又恢复了自然,却终是没有慌乱,而是笑着道:“姐姐,很有意思哦。”
“是吗?”我维持着锦凰驿馆的清傲,微微勾唇,冷然而语。
下一刻,我转而对身侧的孟虎道:“还愣着干嘛,没听见我的话吗?”
孟虎马上吩咐了几个人朝锦绣走去。
锦绣低估了我,而我同样地低估了锦绣。
就在她不慌不忙地往门外走去的时候,我就突然明白,锦绣并非这么简单。
或许,她并不是锦凰的妹妹。
“姐姐,你好狠心。”走到一半的进修突然转身,一脸无辜地望着我道。
那神情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让人看不真切。
恍惚之间,她似乎又变回了一开始那个单纯的少女,让人迷惑。
我收起了一刹那的恍惚,平淡无波地道:“我说了不认识你。”
说究之后,我便转身离开,把一切留驻在身后,再也不想去在意。
第149章地煞门主
夜迷醉,冷月无声。
我慵懒地倚在窗前,端一杯美酒,慢慢地品尝。
醇香的酒香在四周弥漫,微微的涩意在舌尖缠绕,如此夜色,如此美酒,本该邀一知己,对月当酌。只是…我等的却是…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细微的气息,而我即便不回首也知道来人是谁。
依旧是慵懒无限,举杯畅饮一杯美酒,我带着微醺的醉意淡淡地开口,“门主大人,我等候多时了。”笑声从身后传来,清越动人,“我似乎低估了你,月宫主。”
我转身,凝着眼前的男子,浅笑盈盈,“景门主,你若不是故意而为之,我又怎么能轻易看穿你?”
依旧是单纯无辜的笑,只是眼前的人早已褪下了一身女子装束,恢复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地煞门的门主,景纤尘。
地煞门,镜月宫,本就同属黑道之中,俱是正邪难分,随心所欲。我们之间,未曾相逢过,可是对于彼此却并不陌生。
我看穿他身份的同时,他亦看穿了我的身份。又或许早在我报出自己名字的那刻,他便已然明白一切。“月宫主谦虚了。即便不是昨日的那一幕,你也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吧。”
他接过了我手中的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美酒,缓缓品茗,“在下对月宫主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缭绫早已不是镜月宫的宫主,门主客套了。”端的是江湖上的那一套奉承,我也并不急着套出他的目的。
他若喜欢玩,我奉陪便是。
堂堂一个地煞门的门主,男扮女装成为锦凰的妹妹锦绣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当初的我是江湖上人人畏惧的妖女,一出手便有人遭受剧毒之苦,那么他便是江湖人人避而远之的魔头,他一出手,便可以玩弄别人于鼓掌之上。
如此男子,早已被传言描绘成了凶狠残暴之人,所以即便此刻景纤尘立在众人的面前,也没人知道他便是魔教的大魔头。
他不会轻易地要一个人的命,他只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的便是那份欲擒故纵的乐趣,他喜欢看一个人如何走投无路。
即便狂妄如我,也总是对他带着三份惧意,若非必要,我还真不想和他打交道。
“可惜了,真是可惜。”他依旧带着几分单纯的无辜,笑着凝着我,幽幽轻叹,“我当初可是很想和缭绫你联手称霸江湖。可是等我派人上门提亲的时候,你竟然失踪了。”
他的话语似假还真,一言一行之间俱是单纯,便好似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
明明彼此不过是个陌生人,他却偏偏可以把亲切演绎得理所当然。
“门主真会说笑。”表面上,我一副神闲气定,可是心底却早已警惕万分。
他上前几步,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勾起了我的一缕青丝,似笑非笑,“缭绫,我可不是说笑。今日我们有缘异地相逢,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他状似无心地把玩着我手中的发丝,一双眸子便那般专注地望着我,浅笑悠然。
“缭绫如今无权无势,自然是无法配上门主,门主的心意缭绫心领了。”我笑着,恰如当初那般漫不经心。
景纤尘话里的真假,我丝毫没有把握看清。
只是他这样的男子,绝不会让人轻易看透,他是真正的魔头,轻而易举地玩弄天下。
他突而凑近,嘴角始终噙着那抹无辜的笑,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缭绫是否考虑下?”单纯的眸,无辜的笑,没有丝毫的被绽,让人无从发现什么。
“景门主,玩笑便开到这里。有些东西,说过头了可不好。”我伸手不着痕迹地拨开了他的手。“即便是棋子,也有反噬的一天。”
我也并非任人玩弄之人,既然无法退让,那就迎面而上。
如果我此刻还是独霸一方的镜月宫宫主,如果我还是那个愿意为了夜倾城而牺牲一切的月缭绫,那么或许我和他之间真的可能联手。
可惜!我早已不是。
所以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再有什么牵连。
他依旧当他地煞门的门主,而我依旧做属于自己的缭绫。
“缭绫还是那般伤人。”他故作委屈地朝我耸了耸肩,“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所以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无赖之人。”
我没有回答,只在窗边的软榻之上坐了下来,端起酒壶斟满两杯酒之后才抬首笑道:“景门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喝一杯如何?”
他笑着颔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伸手端起酒杯,不饮却只是拿在手间把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如若不是知己.一个独饮和两人对饮又有何区别?
景纤尘从来都不是我的知己,我也无心和他把酒畅饮,于是也便随着自己的意,一杯杯地轻酌。
“缭绫。”对面的人突然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酒是锦凰收藏着的好酒,醇香醉人,愈饮愈畅然。
我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轻笑。“一开始,我可真是没有怀疑你,还以为你真的是锦凰的妹妹锦绣。”
“那为何又…”他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颇有兴致地望着我。
“知道吗?我以前玩的最多的便是装扮游戏,所以一个人扮演另一个人的破绽很容易看出来,你若真的是锦凰的妹妹,又怎么不知道锦凰最讨厌的事?”我如他那般笑得无辜,伸手指着景纤尘腰间的香囊道:“锦凰讨厌月夜兰的味道,而你身上的香气却偏偏是月夜兰。”
本来我也并不知道锦凰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所以即便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也没做什么联想。
只是那一日,孟虎无意之间的提起,找才明白锦凰她讨厌月夜兰的味道。
孟虎只不过是好奇地问我,从几时开始不讨厌月夜兰了?
短短的一句话,我就明白了一切。
他定是闻到了景纤尘身上的香味,而我又没多说什么,才好奇地问出口的。
我只记得我当时漠然地道:“有时候即便真的讨厌也不能摆在脸上。”
孟虎自然不会多问什么,可是我却从中看透了锦绣的身份。
一旦有了疑心,便会事事注意,那么要看出一个人是男还是女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当时我虽然环疑了他的身份,却也不知道他便是景纤尘。
“原来,我真的不了解她。”景纤尘似有若无的微微一叹,似有万般纠结。
只是抬眸望去之时,他依然是那个他,没有一丝的异样。
他打量着我,还是那份随和的意,“就凭月夜兰的香味,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自然是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我曾和地煞门的银月有过一面之缘,而门主那一日在玩耍之时,可用了银月的银月掌?”
银月掌,我曾看过夏月霄使过,自然也不会认错。
“哈哈,看来缭绫对地煞门很是了解。这一次我输了。”景纤尘大方地道。
可是这真的是他无意的吗?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对于景纤尘这个人,自然不能用看常人的眼光来看他。
他最喜欢的就是设下一个圈套,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在里面挣扎。
“景门主如果要认输,那缭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我很好奇门主和锦凰之间的关系。”我端起酒杯,朝他敬了一下才笑着仰首饮尽。
锦凰的离开,景纤尘的出现,君孟然的话,我可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
景纤尘又是否就是锦凰覆了天下也无法负的人?
我并不是一个很好奇的人,可是景纤尘刚才分明就在捉弄我,他定是想看我惊慌失惜的表情,那么我也不过是回以小小的反击罢了。
“缭绫吃味了吗?”他分明是怔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又马上恢复了自然。
我慵懒地靠在窗台上,悠然而笑.“景门主,你虽是英雄年少,可并非我喜欢的类型,门主若不嫌弃,我们可以是朋友,门主若无心,那可否不要再开缭绫的玩笑。”
“江湖传言,镜月宫的宫主月缭绫很喜一些美男。看来我还入不了缭绫的眼。”他暧昧地凝着我,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
相当初,我的确扬言要戏遍四公子,可这一切亦不过是为了让月缭绫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名声大振。
景纤尘如此而言,却不知讽刺多几分,还是调笑多几分?
“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我可还在等着门主的答案,你和锦凰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他不想面对,我却偏要他面对。
他景纤尘不是好惹的人,可我缭绫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如果对付别人,我必定不会如此开门见山,可是景纤尘不是别人。他是最擅于玩弄心计的人,所以与其和他在暗里较量,还不如把一切摆到台面上。
“如果我说锦凰恨我,你是否会觉得开心一点?”依旧那淡淡的话语,似乎道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话。
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眸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
或许,这并不是假话。
沉默了良久,我才幽幽地开口道:“你说你不了解锦凰,看来你的确不了解她。”
“恨吗?”眸光停驻在他的身上,我一字一句地道:“她就算覆了天下,也始终无法负了你。”
我并不确定他和锦凰之间是否真的发生过什么。可是当君孟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却奇迹般地觉得心酸。似乎单单从一句话之中,就能感受到锦凰的无奈。
所以当我用一种极淡极淡的声音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满意地看到了景纤尘那略微有些难看的脸色。
他,和锦凰果真还是发生了什么。
我可以确定锦凰的离开和他真的有关系,是在逃避还是…
“你如此大肆地在赌场里面闹事,是为了引锦凰出来吗?”我没有等他回话。而是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此刻锦凰是否就掩在暗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到头来,我亦不过是她的一块挡箭牌。
有些事很难说清到底是谁欠了谁。
“是吗?”我咄咄逼人,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是又如何?”那一刹那之间,我们之间似乎开始剑拔弩张,有一股异样的紧张在四周弥漫了开来。
景纤尘终不是如表面上那般得无害,他是地煞门的门主,江湖上的魔头,他若真的要出手,那么我想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当我坐在这里等他的时候,就已经牵扯到了里面,所以已然不容后退。
“如果你无法给她什么,那么就不要再来招惹她。”我以锦凰保护人的姿态,高高地俯视着景纤尘。
只是我并非为了锦凰,而是为了自己。
有些人,骄傲如景纤尘,他若败了,也只会愿赌服输。
我不想把命牵扯到里面,那么只有胜过他,哪一方面胜了都行。
景纤尘的脸上终究出现了几分愣然,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望向了我。
这一刻,或许一切都是真的。
一个人在情不自禁之间流露出的感情是连自己都无法把握的,便如此刻的景纤尘。
而我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女人的心很脆弱!一旦碎了,或许再也无法完整了。”我悠悠地望向了窗外,用一种近乎飘渺的声音说着。
演戏的话,我并不会比景纤尘差。
他想让我走入他营造的氖围之中,可是此刻陷入的却是他自己。
只不过他对锦凰或许真的有什么吧,不然他不会连自己都暴露了。
“所以你想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我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淡淡地道:“你真的选择好了吗?”
他来找锦凰是为了什么?
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人痴狂,所以他的选择绝不是锦凰。
“缭绫,真的,我低估了你。”他突然恢复了清明,笑得格外的迷人,“只是,有些时候,明知道会失去一些东西,我们也无能为力。”
就在我品味着他的那句话的时候,他却已然离开,只余下一句戏谑随风飘敢。
“缭绫,若我们早一点相遇,你或许真的会是我景纤尘的妻子。”
景纤尘,若我们早一点相遇,那么此刻你可能早已身中剧毒,我望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淡淡地勾唇。
那时候的我,把夜倾城看得太重。
而那时候的他,手中有太多对夜倾城有用的东西。
所以!我们若早一点相遇,我会不折手段地打败他,然后把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而此刻相遇,对我们彼此都是一种幸运。
真的,此刻刚好…
第150章红楼忘雨
笑,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却又难以捉摸。
眼前的人依旧一脸的无辜,凝着我的眸底又始终漾着一缕无害。
一见到我,他便甜甜地唤道:“锦凰。”
那似真还假的语调,分明带着几抹让人察觉不到的轻讽。
景纤尘是只狐狸,甚至比狐狸更加狡诈几分。
“幼稚。”我斜斜地睨了他一眼,骄傲地轻哼。
自从那一天之后,他似乎玩上了瘾,每天都会来至尊赌坊走上一遭,而最重要的是他逢赌必赢,从至尊赌坊收刮了很多银两。
而我既然答应了锦凰,便不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