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却忽地敛了笑,凑到她跟前,不满地责问:“你昨晚做贼去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杜蘅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脸,吱唔道:“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萧绝弯眉笑眼,语气极其挑/逗地问:“是不是净想着我了?”
“谁,谁想你了……”杜蘅被戳中心事,否认得很没有底气。
虽不是他想的那种,但想了他一晚上是事实。
萧绝眼睛一亮,倾身过去,痞痞地问:“真的想了?想我啥了?”
说着话,人就做势往她身上扑:“哪,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也不用光想着了,想怎么处置都行,保证不反抗……”
杜蘅大急,推了他一把:“大白天的……”话出立刻知道不妥,懊恼地垂下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萧绝“噗哧”一笑,把她拖到怀里,锁在身下,支着肘望着她,眼睛亮得象天上的星星:“大白天不行,晚上就可以了,是不是,嗯?”
“走开啦!”杜蘅又羞又怒,瞠圆了眼睛骂。
萧绝俯下身去,一把堵住她的嘴,模模糊糊地道:“不走,这时走的是傻子……”
他傻过一回,同样的错绝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呀,有,有人……”杜蘅心跳得飞快,双手握拳试图挡住他下压的身体,怎么敌得过他的力气?
只好改去捶他的背,他只当是挠痒痒,自然完全不加理会。
所幸他还记得她背上有伤,不敢真的压实了,也没真胆大包天到选这个时候办了她,翻过身把她搂在怀里,恣意地亲吻着,似乎想把分离的这半个月的份,一次补足。
又似乎是想把上次的场子找回来,吻得霸道凶横,侵略性十足。
二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令她微微的张开嘴,舌尖凶狠地探进去,找到她拼命闪躲的小舌,勾缠,顶开,再探进去,追逐,反复地缠绕……
“唔……”杜蘅很快便被吻得眼色朦胧,脑子变成一团浆糊,身子更是软成了一滩水。
终于,萧七爷总算吻够了本,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让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一个极其宠溺的姿势,这才低声道:“阿蘅,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杜蘅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心动魄里,没有抽离出来,显得有些恍惚:“说什么?”
还不老实?
萧绝低头,惩罚性地咬住她小巧的耳垂:“真没有?”
杜蘅身子一颤,却也终于发现这个姿势太不妥当,开始挣扎:“别闹了~”
萧绝暗暗咬牙,决定不跟她兜圈子,一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边装着漫不经心地发问:“昨天在皇宫,南宫宸跟你说什么了?”
他当然不会信“她摔倒,他扶她一把”的鬼话。
不然,不会特地派了陈泰和陈然两个把住路口,支开所有通往那个方向的人。
“南宫宸”三个字一入耳,杜蘅笑容一凝,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
果然!
他的预感没有错,如果无言那番胡说八道的话有一分真实存在的可能,她前世的那个奸/夫,有九成是南宫宸!
大家都是男人,昨天他看着阿蘅时,眼里展现出来的赤果果的占有欲,他又怎会分辩不出来?
南宫宸虽然很会掩饰,却掩盖不了那份男人天性上的排外性,敌对性。
其实这种感觉,他也有,所以更加熟悉。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看着南宫宸就很不爽,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那时不明白,以为单纯讨厌他的作派。现在却知道,是男人骨子里那份面对情敌时天生的敌意在做祟。
所以,他们两人相看两相厌,彼此看对方不顺眼。
萧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还是一惯的吊儿郎当:“怎么?你们谈话的内容是秘密,不能让我知道?”
“不是~”杜蘅极快地否认,态度坚决地离开他的怀抱,站起来走到桌边,装着倒茶。
萧绝慢条斯理地跟过去:“那我可乱猜了啊!南宫宸跟你聊些什么?大过年的,肯定不会是神狐鬼怪之类的吧?嗯,难道是前世今生?”
杜蘅心中咚地一跳,手一松,茶壶落了下去。
萧绝早有准备,一把将茶壶抄在手里,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啦,是不是水太烫,烫到手了?”
杜蘅面白如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象看着鬼一样,手更是哆嗦得不象话。
萧绝见了她这副样子,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笑道:“吓倒了?怪我怪我,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胆这么小。”
杜蘅惊魂未定,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
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
昨天南宫宸才警告过她,今天他就来试探!
她就知道南宫宸那人从来就不说废话!他一定是找萧绝私下谈过了。
问题是,南宫宸究竟知道多少?是胡乱猜测,还是残存了一点前世的记忆,亦或是全部记得,却故意这么残忍地戏弄她?
萧绝呢,他又知道了多少?
“阿蘅!”萧绝立刻后悔了,上去拉她的手,试图缓和气氛。
不管她到底想隐瞒什么,既然这个话题是禁忌,令她如此恐惧,那他就不问好了。
了不起自己慢慢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何苦逼她?
杜蘅条件反射地退了一大步,避开他的碰触。
不能乱,不能乱,杜蘅,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了,千万不能乱!
紫苏在门外禀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萧绝环着她的肩,小声道:“阿蘅,有客人来了。”
又提高声音道:“请她到花厅坐……”
话没说完,就听得杜荇在外面对着紫苏笑道:“我又不是外人,去什么花厅呀,屋子里暧和多了。”
说着话,竟然径自撩开帘子闯了进来。
似是没想到萧绝会在,发出一声低促地轻嚷:“啊呀~”一手还撩着帘子就停了下来。
她站的位置十分巧妙,脸侧对着门,光晕从身后照过来,打在她的侧脸,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看上去越发的丽色无双。
看一眼被萧绝环在怀里的杜蘅,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妒色,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红云,眼波流转,嗔道:“原来世子爷也在呢?”萧绝却连眼角都没瞄她一眼,只低了头拉着杜蘅的手:“我瞧瞧,烫到哪了?”
“大小姐!”紫苏追进来,气得脸色发白:“做客便该有做客的规矩,哪有不等通报直接往主人屋里闯的理?”
杜荇冷冷瞥她一眼,把帘子放下来:“二妹都没发话,你算哪根葱?”
萧绝虚扶着杜蘅的腰,把她拉到炕上坐了,这才不急不慢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来是杜姨娘啊?一向没见着小侯爷了,他身体可还好?”
杜荇面色一白,脸上随即阵青阵白,眼里也凝结了水雾,从腰间抽出一条丝帕轻轻地拭着眼角,摆出副受了娇柔委屈,楚楚可怜的情态。
不着一字,已然尽得风流。
杜蘅这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冲杜荇点了点头:“来了?坐。”
萧绝毫不避嫌,大刺刺在她边上坐下,望着杜荇,笑得意味深长。
他可不是夏风那种温室里娇养出来的贵公子,逮着个机会就想怜香惜玉,展现所谓的修养和风度。
临安城里字号最响,招牌最亮的青楼,可都是他开的。
就她这点手段伎俩,根本还不够看。
他只是觉得奇怪,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以为凭着自个那点姿色,就可以老少通吃,走遍天下?
勾/引小爷呢?
更新时间:2014-1-6 23:34:41 本章字数:5589
杜荇给萧绝这么大刺刺地盯着,再这么勾着嘴痞痞的一笑,顿时心头无数头小鹿扑扑乱撞。睍莼璩晓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笑起来这么帅气的一个男人,当年自个怎么就瞎了眼,愣是没看见呢?
再一看杜蘅,樱唇红得发亮,鬓发微微散乱,左耳垂上还有个鲜明的齿痕……
她不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经历过两个男人,又怎会看不出她这是刚被人狠狠怜爱过的样子?
欲/望这个东西,你如果从来不接触,当然可以当它不存在,彻底无视旄。
可一旦接触到了,又领略到了其中美妙的滋味,想要放下或是戒掉,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的第一个男人林月仙还是个中高手,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一头栽进去,脱不了身。
她自负美貌,又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纪,偏偏夏风却不解风情,那廖廖几次的可怜的情事,自然满足不了她峤。
心灵和身体正经历着双重饥渴的她,冷不丁看到萧绝这种邪气外露,男人味十足的笑容,哪里还抵挡得住?
尤其是想到杜蘅耳上那明显的齿痕,又是鄙夷又忍不住妒忌。
大白天的,就敢把丫环遣了……白日宣yin!
啧,当真是热情大胆,劲霸勇猛之极!
跟他一比,夏风的斯文儒雅,克制守礼,立刻就变成了没长大的小男孩,根本就不够看!
还有哇,当着杜蘅的面,他这么无所顾忌地盯着她瞧,是不是,是不是也对她有几分意思呢?
原本是装出来的七分怯,三分羞,这时倒变成了七分羞意三分喜了。
萧绝黑眸半眯,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你们聊,我先回去。”
这贱货,竟然敢对着他发浪?这么喜欢浪,小爷要是不让你浪个够,萧字倒过来写!
杜蘅巴不得他离开,如释重负地点头:“嗯。”
萧绝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嗯,改天再来看你。”
杜荇立刻怦然心动,直觉那个眼神是扫向她的,那句话也是对她说的。
“啊?”杜蘅脸一垮。
不要了吧,来得太勤快,她很有压力诶。
她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令萧绝不禁一阵唏嘘,伸手捏捏她的颊:“乖,要听话。”
自家男人正被别人觊觎,居然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杜荇盯着视她如无物,只顾亲昵调笑的两个人,妒忌得眼睛都红了。
心底那点忌恨幽怨的小火苗,越燃越旺了。
贱人什么也没做,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全都被她占了?财富,地位,名誉……随便从小厮里找个男人,居然也能摇身一变,成为世子爷!
自己这么努力,就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
杜蘅知道他说的听话是指要她“听夜影的话,乖乖喝药”的意思。
自从搬回杨柳院之后,她对于背上的伤也就不甚在意了,自然也没好好喝药。
夜影倒是挺尽责,每天来一趟给她换药。
良药苦口,身为大夫这句话她不知对多少人说过,以前也从不觉得药苦难喝。
奇怪的是,被他照顾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变成没有人在边上看着,就有点不想喝,总嫌那药苦得难以下咽……
这时本能地就皱起了眉头:“你让她不用来了,剩下的我自个能搞定。”
萧绝把脸一沉:“你搞定的意思,是不是就是直接把药给停了?”
杜蘅心虚地垂下头:“不会的。”
萧绝看她一眼,冷冷道:“我会交待初七好好看着你喝药。”
“啊?不,不不用了!”杜蘅大惊失色,猛地抬起头:“我保证好好喝,千万千万不要跟她讲!”
让初七来执行那还得了?她肯定会认真到一碗药放多少水都给你拿尺子去量,一滴药没喝干净都逼得你舔光的程度!
萧绝看她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忍不住莞尔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嗯,你最好说话算话,不要逼我用初七。”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杜蘅几乎是毕恭毕敬地把他送走。
转过身,却撞上杜荇嫌恶中带点研判的目光,不怀好疑地上下瞄一瞄她的小腹:“你病了?”
看来,这贱人是想母凭子贵,坐稳穆王府世子妃之位。偏偏萧绝不肯给她机会,事毕立刻赐药。
还以为她真的多受宠,原来也不过如此,呵呵,报应!
杜蘅敛去笑容:“杜荇,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用跟我来这套姐妹情深的小把戏。说吧,到这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萧绝走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杜荇自然不想再浪费时间跟她纠缠下去。
站起来,昂首阔步地往外走:“若不是父亲逼着,你以为我愿意来?”
杜蘅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她来得仓促,走得也这么爽快。
就象一阵风,轻轻一刮,没留下任何痕迹。
“快,”杜荇走得极快,出了院门便提着裙摆,几乎是小跑了起来,尖声吩咐:“套车!”
大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跟着奔跑:“小姐在二门等着,我去叫车。”
大冷的天,杜荇却跑得额头上见了汗。
等她气喘吁吁地追到二门,却见萧绝好整以暇地站在垂花门外,听到脚步声,漫不经心地回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又露出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
杜荇深吸口气,稳定了气息,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碎发,迈着生平最优雅的步姿款款向他走了过去:“世子爷,你怎么在这站着?门口风大。”
萧绝懒洋洋地瞄她一眼:“小爷在等马。”
杜荇抿了嘴轻笑:“大冬天也不坐轿,世子爷果然有男儿本色。”
萧绝呵呵地笑,忽地低了头看她:“想勾/引小爷呢?”
“呃?”杜荇一愣,猛地变成化石,热气从脚底漫涌到头上,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他,他刚刚明明看起来对她有意思,怎么说出话来,竟是这样羞辱人?
“爷只问这一遍,想还是不想?”萧绝忽然把脸一沉,冷冷淡淡地斜着她,嘴角依旧是挂着那一抹招牌的漫不经心的浅笑。
明明谈论的是最龌龊的事,眼神和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和严肃。此刻,潜藏在他体内的阴暗的气质一下暴发,偏偏却是那样的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令人想起浪拓江湖的浪子,黑夜中捕食猎物的猎豹。
血腥,美丽,危险,激情!
杜荇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
内心却在天人交战。
她当然也想痛快地答应他,可是,他问得这么直接,这么赤果,好象她就是那些青楼里倚门卖/笑的女子,廉价而低贱,这让她怎么答?
可她更明白,如果她想咸鱼翻身,飞上枝头,这就是一次机会,而且很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魅影牵了马过来:“爷~”
萧绝看也不看她一眼,利落地翻身上马,身姿挺拔笔直地端坐在马背上,小腿轻轻这么一磕,那匹四肢修长,通体火红的马儿就迈着优雅的小碎步,答答地往前走。
答答答,答答答,一下下都好象踏在她心尖上。
“等一下!”杜荇忽地把心一横。
她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失败了,大不了也就是被杜蘅那贱人再奚落一回——她嫁给夏风之后,被人吐的唾沫星子还少吗?到现在也没能把她怎样!
可若是赢了呢?等着她的可是泼天的富贵,一生的荣华!以及把杜蘅踩在脚底,恣意凌辱的资本!
杜荇提着裙摆,带着豁出一切的勇气,小碎步地追上来,仰着头美丽的眸子里燃着狂野的火花,定定地看着他:“想!我想!”
萧绝勾唇,露了个绝对是邪恶噬血的微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上元节,酉时,青莲居。”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轻夹马腹,绝尘而去。
魅影惊讶地挑眉,瞥了眼身旁这个一身红衣红裙,艳丽如花的女人。
青莲居是城中最大的客栈,其富丽堂皇堪比王公侯府。当然,其阴暗堕落,腐朽龌龊也不会输给那些王公侯府。
他,错过什么了吗?
摇摇头,骑马跟上主子。
杜荇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定定地站在门边,就这么目送着他消失在视线之外。
胸腔里,心脏怦怦地狂跳着,快得几乎要破体而出。
而她的眼睛,那双美丽如星火的眸子,正怒放璀璨的光芒!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他果然是对她有意的,要不然不会约她去青莲居,还挑在上元节这天。
这一天,有许多不甘寂寞的深闺梦里人,会带着自己的情人,来到青莲居,春风一度……
这些,是她嫁到平昌侯府之后从那些仆妇们闲磕牙时才听说的——原来侯门深院里,繁花似锦下掩藏的肮脏事一点也不比外面少!
心花怒放!
这一把她赌对了,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富贵荣华果然是要靠努力和勇气,自己去争取的!虽然过程艰辛了一点,屈辱了一点,但只要结局是好的,是她想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杜荇了。
只要萧绝肯要她,她绝对有本身,让他再也无法放手!
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拥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连杜蘅那种干瘪青涩的小丫头都能接受,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她的魅力!
任他再如何高贵,高傲的男人,最终还不是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大蓟急匆匆地赶了马车来,就看到她以这种傲娇的姿态,脸上漾着梦幻似的微笑,飘上了马车……
大齐惯例,每年的灯市都会从正月十二开始,至正月十七,前后五天,全城灯火通明,舞狮耍龙,猜谜赏灯,年轻的男女们还有一项重要的节目,放河灯。
各式小摊小贩都涌了出来,沿街摆卖各式琳琅满目的商品。
沿着流波河那一段路,沿路都是各种美味的小吃,当然更少了各种馅料的美味汤圆啦!
上元节这天尤为热闹。
真正称得上是天街璀璨,火树银花。
萧绝还没掌灯就跑了过来,也不管杜蘅愿不愿意,直接把她从杨柳院里劫持出来,塞进马车拉到了大街上。
初七看到这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早就兴奋得哇哇叫,一路狼吞虎咽下来,吃到肚子差点爆掉,嘴里还一个劲地嚷。
“师兄,这个看起来好好看,我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