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宫述饶有兴致地问:“何以见得?”

“她要杀的,是初七。”杜蘅微微垂下眼,唇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初七不吃兔肉,这才逃过一劫。”

南宫宸面容沉寂,双手环胸,幽黑的眼睛,闪着暧昧不明的微光。

南宫庭悖然大怒,额上青筋隐隐暴起:“好大的狗胆!敢打初七的主意,简直是活腻了!”

凶神恶煞的模样,全忘了几个时辰之前,他还叫嚣着要初七的狗命……

夏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不解。

他不过出去了一个时辰,赵王的态度怎么忽然间就变了呢?

他错过了什么吗?

南宫述似笑非笑:“敢在本王的地盘闹事,让本王抓到,非将他剥皮抽筋,让她知道死字究竟是怎么写!”

“追凶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大伙都散了吧。”南宫宸起身,望了夏风一眼:“小侯爷若有体己话,可以多留片刻。”

夏风本想多留一会,被他一说,反而不好意思了,只得跟了出去:“赵王殿下,怎么突然维护起初七来了呢?”

“知道啥叫护犊子吗?”南宫宸斜他一眼。

他本来以为,皇家无情,却不想,大哥偶尔也可以做一回性情中人。

“呃?”夏风一愣,待回过味来,不禁呆若木鸡:“老天!这,太不可思议了!”“你不觉得今晚的巧合,太多了吗?”南宫宸冷笑。

一切看似天衣无缝,然而细一推敲,却处处透着诡异。

他生于深宫,从小到大,看惯了各种鬼域伎俩,早已不相信巧合。

虽然那人手法的确高明,堪称无懈可击。

然,就是这份过份的缜密,反而令人心疑,让他闻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发现?”夏风追问。

“不管阴谋阳谋,横竖与我无关。”南宫宸微微一笑:“有皇兄和六叔在,我等着看好戏就是,犯不着替他们操心。”

夏风急了:“事关阿蘅生死,殿下可以隔岸观火,我却绝不能袖手旁观。”

“哼!”南宫宸轻哼一声:“你的阿蘅狡诈如狐,哪有这么容易给人算计了去?”

仗着有初七,连他都敢打,她眼里还会有谁?

若有人不知死活,硬要跟她争个高下,最后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什么话?”夏风不高兴了:“阿蘅温柔内敛,凡事隐忍退让,宁可自己吃亏,也要息事宁人,哪是奸滑狡诈之人?”

南宫宸懒得跟他辩:“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夏雪一心等着杜蘅出丑,不停派人去打探,偏偏西院被恭亲王下令封得严严实实,非经传唤,任何人不得出入,竟是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眼瞅着,恭亲王,赵王,燕王一个个都进了西院,却是一个也不出来,连半点响动都没有,她不禁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到解禁,等不及夏风回帐篷,跑到南宫宸的大帐来等。

这时见两人并肩回来,迫不及等地迎上去,劈头就问:“怎么样,赵王殿下怎么说?他有没有承认跟二小姐私相授受,眉目传情?”

夏风气懵了,厉声喝道:“闭嘴!这话岂是可胡乱说的?”

“定情信物都有了,还不算证据确凿?”夏雪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急怒之下,脱口反驳。

“你怎么知道那块玉是赵王殿下的?”南宫宸眉目清冷,如笼薄冰。

秋狩二三事(二二)

更新时间:2013-9-28 19:49:04 本章字数:3347

“我……”夏雪呼吸一窒,无词以对。

“雪儿?”夏风眼里升起一丝疑惑。

“好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南宫宸目光阴鸷,语气森冷:“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本王当成棋子,随意拨弄!”

这是整件事,最令他生气的地方!

只怪,那枚皇后的五彩凤玦让他一时失了理智,一个不慎,竟险些被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利用榛!

然而,扪心自问,真的是五彩凤玦吗?难道,不是因为事涉阿蘅,才会先乱了心绪?

他心生烦燥,目光变得更加深沉,阴鸷。

“我,”夏雪心中慌乱,咬着唇,美眸中泪光闪闪,益发显得楚楚可怜:“不懂王爷说什么?宜”

“说什么,你心知肚明。”南宫宸厌恶益增,往前踏了一步:“你明明知道玉是赵王的,苦于无法证明。于是挑唆着小侯爷找赵王对质,再借赵王之手除掉杜蘅,是也不是?”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逼得人喘不过气。

夏雪的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被迫得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没有!”

这一退,倒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理由:“你们拿着玉,直接去了赵王殿下的大帐。连恭亲王都惊动了,还封了西院。若玉不是赵王殿下的,还能是谁的?”

“你……胡闹!”夏风气得不轻:“不是让你老实地呆在帐中么,谁让你四处打探!”

南宫宸仅以犀利冰冷的目光,便已将她逼上了绝路。

夏雪委屈得不行,泪水滚滚而下,直着喉咙嚷:“我是替三哥不值!她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羞辱三哥!”

“本王不管孰是孰非,更不管你们之间斗得如何死去活来!”南宫宸盯着她,唇边的一抹笑容极冷:“胆敢算计本王,拉本王下水者,绝不轻饶!”

“我……”夏雪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本想否认到定,无奈樱唇颤了几颤,竟没有勇气。猛地一跺足,扭身掩着脸疾奔而出。

只余几声呜咽,在大帐中淡淡地回响。

夏风不知所措:“殿下的意思,一切都是雪儿设计的?不会的!雪儿虽然刁蛮了些,却不是个心机险恶的孩子!她……”

她心仪燕王,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尚且来不及,又怎会自毁前程去算计他?

这个理由,却是万万不能当着南宫宸的面说的!

“相信我,”南宫宸搭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女人是这个世上最复杂,最深奥也是最狠毒的生物!永远不要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更不要妄想充当正义使者,搅进女人的争斗中!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2”

夏风不以为然:“世事无绝对,不能以偏概全。”

殿下长于深宫,看多了女人间的尔虞我诈,本能地对女人生出排斥之心,这一点他可能理解。

但不是所有女人都心机深沉,喜欢钻营算计。

至少,阿蘅就不是。

南宫宸笑了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平昌侯夏正庭一生有大半时间驻守在边疆,内宅完全由侯夫人许氏把持,她一人独大,在侯府中呼风唤雨,无人敢逆她之意。连她身边嬷嬷的气势,都压过七品官家夫人一筹。

夏风一生太过顺遂,便以为人生果然如他看到的一样歌舞升平,一团和气。

殊不知他的安稳,是许氏手上染了多少鲜血才换来。

非得亲身经过些风雨,才真正明白世道的艰难,女人的残酷。

夏风怔了一怔,心里生出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心脏,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他半信半疑:“这样做,对雪儿有什么好处?”

若阿蘅真的跟赵王有染,传扬出去,阿蘅的一生固然毁了,同样的也会令他颜面无存,平昌侯府威风扫地。

南宫宸忍不住笑了:“你果然天真!女人做事,哪里需要理由?!”

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许只是想出胸中一口恶气,也许,纯粹看某人不顺眼。

夏风恼了:“你纵然瞧不上雪儿,也别把她跟那些疯妇比!”

“喂,”南宫宸啼笑皆非:“我是为你好,在教你如何正确认识女人,以免情路坎坷!”

“你那全是歪理!”夏风悻悻道。

“好好好,”南宫宸哈哈大笑:“我不误人子弟,你跟我滚回去睡觉!”

夏风一路走一路琢磨,越琢磨心里越不安。

他不是傻子,整件事由一连串的巧合组成,虽然件件都有合理解释,表面看来并无不妥,可往深里想,的确耐人寻味。

不止夏雪可疑,连杜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无辜。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妹妹,打断骨头连着筋;一个是他的未婚妻,未来数十年相依相偎的枕边人。

倘若她们之间生了罅隙,必需乘早化解,否则误会越来越多,积怨益深到最后结了死仇,斗得死去活来,让他情何以堪?

心念电转间,脚步一顿,已经自动转往夏雪的帐篷。

四周一片漆黑,他轻唤两声,得不到回应,掀了帘子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他暗道一声糟糕!拔腿就往西院跑。

杜荇和杜荭整晚困在帐中,只见隔壁不时有人进进出出,预料中的雷霆之怒却始终不曾出现。

有心想出门察探,无奈帐外有恭亲王的亲兵把守,无隙可钻。

想着既是连恭亲王都惊动了,杜蘅必定难逃一死,不料竟是雷声大,雨点小,安然无恙。

正诧异难安之际,夏雪已经怒冲冲地闯入帐中。

大蓟正要吹熄烛火,猛见帘影一摇,眼前已站了个人,哧得大叫一声:“四小姐!”

杜荭本已入睡,听得大蓟这一声嚷,唬得坐了起来,顾不得披外裳,急匆匆迎上去:“这么晚了,四小姐怎会……!”

夏雪杏眼圆瞠,抬手就是两掌,狠狠扇了过去:“贱人!”

听“啪啪”地两声脆响,杜荭脸上已挨了***辣的两掌,鼻子下一股热流涌动,抬手一抹,竟摸了一手粘乎乎的液体。

愣愣地看着掌中鲜血,懵了。“啊!”大蓟瞧到血,尖叫着掩住了嘴。

“你,你怎么乱打人呢?”杜荇这时才反应过来,气得浑身都在抖。

夏雪盛气凌人,眼中怒火熊熊,随手抄起几上茶杯对着她掷了过去:“敢拿我当幌子,把我当枪使,这就是下场!”

杜荇仓惶避让,杯子擦着她的颊飞过,刮出一条血痕。

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的,几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当下怒火蹭地一下蹿起来,猛冲过去将她一把撞翻,骑在身上左右开弓,啪啪几个巴掌扇了下去:“侯府小姐了不起啊?我跟你拼了!”

夏雪万万料不到她竟然敢还手,等得回过神来,脸上已挨了几巴掌。

她从娘胎里出来,还不曾吃过这样的亏。

“敢打我,找死!”侯府靠军功兴家,府里男丁个个习武强身,夏雪虽不曾习练武艺,却习了弓马,身手较杜荇自然灵活十倍。

她一抬手捉了杜荇的手臂,蹬腿踹到了杜荇的腰眼。

杜荇惨叫一声,伸手揪住她的头发,两个人就变成麻花,扭在了一起。

从床毡上滚到地毡上,撞翻了矮几,撞倒了茶壶,咣当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琉璃,大蓟,霍香几个惊呆了,竟忘了上去将两人拉开。

杜荭年纪小,有心将二人分开,却拉扯不开,混乱中反而挨了夏雪两脚,还给杜荇误打了一掌。

疼得呲牙咧嘴,气得嗷嗷直叫:“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夏风还以为夏雪去找杜蘅的晦气,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却见杜荇所住的帐幕上鬼影幢幢,哭闹声一片。

走进去一瞧,倒吸一口冷气。

夏雪簪也掉了,鬓也散了,衣衫湿了,鼻也青了,脸也肿了,披头散发在骑在杜荇身上;

杜荇就更精彩了,连外衣也没穿,她只着一件亵衣亵裤,前襟歪斜,露出大红的肚兜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一只雪乳上印着几个清晰的紫斑……

“住手!”他又惊又怒,大吼一声。

平地一声惊雷,激烈缠斗的二人齐齐扭头,瞬间石化!

秋狩二三事(二三)

更新时间:2013-9-28 22:54:53 本章字数:3325

“不象话,太不象话!”夏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眼中乖巧可爱,活泼天真的妹妹,平日里端庄娴雅,高贵大方,背转身,竟然都成了市井泼妇!

夏雪爬起来,拉着他的手哭诉:“三哥,她们合起伙来欺侮我!”

杜荇面红耳赤,慌乱抱着双膝蹲在地上,羞得无脸见人。2

大蓟这时才回过神,拿了件衣服裹住她,扶着她到暗处,一边整理衣裳,一边低声饮泣榛。

“姐夫,”杜荭仰着头,故意让自己的脸暴露在烛光下:“四小姐怕也是受了奸人挑唆,这才一时冲动,你别生她的气。”

夏风见她满脸的鲜血,惊得手脚都在颤,用力摔开夏雪的手:“你干的好事!”

掏出手帕,细细替她拭去脸上血渍,满心都是歉疚:“对不起,我替雪儿道歉。姨”

“三哥~”夏雪顿觉冤枉,不依地娇嚷:“别看她年纪小,最会装的就是她,就属她最阴险!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挑起的!要不是她,我也不会……”

“小姐~”琉璃忙轻拉她的衣袖。

夏雪掩了脸嘤嘤哭泣:“三哥,你不疼雪儿~”

“你还有脸哭!”夏风气不打一处来:“荭姐才多大,把她打成这样,我如何向伯父交待!”

“姐夫言重了~”杜荭乖巧地道:“四小姐定是有所误会,我怎会生她的气?再说,这事大姐也有错,不能全怪四小姐。”

“听听,”夏风又是欣慰,又是难过:“荭姐都比你识大体!”

杜荇穿戴整齐,怯生生地过来:“小侯爷~”

夏风俊容微沉,冷声训道:“雪儿任性就算了,你比她大了五岁,怎么也不知道让着她些?不说从中劝解,竟然跟她一起胡闹!实在是让我失望!”

杜荇辩道:“四小姐不由分说,进来就把三儿打得一脸的血。我,我实在……”

杜荭忙在身后拉了她一把。

杜荇只得把满腹的委屈咽下去,垂了头,道:“妾身错了。”

见她脸上的擦伤还未好,又添了新痕,再想着她被夏雪骑在身上的狼狈模样,夏风倒也不忍苛责,叹了口气:“谁来告诉我,你们几个到底为什么事打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都落到夏雪身上。

杜荇是真的不知道,杜荭虽然猜到一点,却不会蠢到自暴其短,乐得看好戏。

“雪儿,”夏风表情严肃:“你说,为什么打人?”

夏雪又岂是省油的灯?

杜家两姐妹拖她下水,这会却把责任全往她身上推,想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她岂会让她们称心如意?

自己做得再错,三哥还能不认亲妹妹不成?

倒是杜荇,还没过门,只要三哥对她生了厌弃,保不齐这桩婚事就此告吹,反倒干净!

打定了主意,于是把矛头直指杜荇:“她算计我!她跟二小姐不睦,又奈何不了她,就骗我说看到赵王殿下和二小姐有染,还偷了玉来做证据!知道我跟三哥感情好,利用我来破坏三哥跟二小姐的婚事!还没嫁进门,就想着谋夺正室之位,卑鄙!”

这一招祸水东引,的确高明!

不说自己错在何处,只强调杜蘅与赵王有染,自己是出于兄妹之情,才挺身而出维护兄长名誉。

如果不是事实,那也是杜荇污蔑,她是受蒙骗挑唆,要怪也只能怪杜荇。

因为她居心叵测,觊觎正室之位!

如果是事实,那就正好借机除掉杜蘅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不管赵王与杜蘅是否有染,她都立于不败之地!

古语有云,吃一堑长一智,果然很有道理!

吃了几次亏之后,夏雪的战斗力飚升,杜蘅立在门外,简直想替她鼓掌喝彩!

“血口喷人!”杜荇惊怒交加,俏脸惨白一片,扑通跪倒在地上:“不错,我的确与蘅姐不睦,却没失心疯!莫说眼下还是妾身未明的尴尬处境,就算嫁过去了,我的命是小侯爷救的,明知小侯爷与蘅姐情深爱笃,怎会自不量力想要取而代之?退一万步说,就算小侯爷与蘅姐婚事不成,以小侯爷的身份,必有无数名门闺秀可选,正室之位哪里轮得到我?”

哟,这位也不能小瞧啊!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圈可点!

所以说,纸上谈兵没有用,必需不断从实战中积累经验,方可克敌制胜啊!

夏雪岂容她有喘息之机?

“冤枉?”立刻反唇相讥:“若不是你,赵王的玉怎会在我手中?若不是你说二小姐跟赵王鬼混了一夜,我又怎会一怒之下告到三哥面前!”

“你,你们!”夏风气得声音都在抖:“简直胡说八道!”

杜荭一看场面已经失控了,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一咬牙,道:“姐夫,荭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风没好气地道:“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话不好讲?”

“唉!”杜荭叹了口气,满眼都是羞愧:“家丑不可外扬,身为杜家的女儿,二姐做出这等丑事,本应该替她遮掩才是。可是姐夫对二姐掏心掏肺,将她捧在掌心疼爱。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道理。二姐却不满足,为了荣华富贵,做出这等辱没先人,背叛姐夫的无耻之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瞧见了,又怎忍心为一己之私,任由姐夫蒙在鼓中,沦为世人的笑柄!”

夏风不是石头,杜蘅一直对他拒之千里,表现得十分冷淡,又岂会不知?

只不过,一直认定是以前对她太过疏忽,令她生了怨恨而已。

总想着,成亲后以十倍百倍的真情,化去她心中坚冰。

然,不论如何努力,始终走不进她的心。

他亦是天子骄子,是名门闺秀趋之若鹜的对象,从未试过如此挫折,难免胡思乱想。

阿蘅丝毫不为所动,会不会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她心有所属?

今夜已见过赵王,误会澄清,自然不会再疑她与赵王有染。

但听她言之凿凿,不由生出疑惑:“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难道,阿蘅真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暗通款曲?否则,一查就能戳穿的谎言,何必拿出来骗人?

一声轻笑,杜蘅走了进来:“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三儿究竟看到什么了,摆出正义凛然的嘴脸,大义灭亲?”

“阿蘅~”夏风转过头,见了她,不禁面上一热:“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杜蘅含笑看他:“我若是睡了,错过如此好戏,岂非太可惜?”

转头望向杜荭:“接着说,我等着听故事呢。”

“你不要再装无辜了!”杜荭冷声讥讽:“我全都看到了!任你巧舌如簧,也抹不掉事实!”

“无妨,”杜蘅莞尔而笑:“既然你坚持是事实,就当它是事实好了。我很想知道,我究竟怎么厚颜无耻到辱及先人的地步?”

夏风见她浑不将杜荭的指控当一回事,甚至将之当成一场笑话,又开始不确定了。

她太镇定,太坦荡,太轻松,实在不象个做了苟且之事,被人抓住的样子!

莫非,真是杜荭凭空捏造,往她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