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一算,一个月赚二千,一年赚个小二万,确实大有可能。

如果,能死死地巴住石南,通过他的关系介绍些大客商,一年赚个三万也不难。

这么一想,夫妻俩个顿时欣喜若狂,走路脚下都带了风。

加之顾氏百日已过,虽不能请戏班进园子大肆热闹,家人聚在一起喝几杯小酒已是无妨了。

当天晚上,许氏便在怜星院里备下酒水,请了老太太,杜家二兄弟,几位少爷小姐,就连几位姨娘也都坐了席。两房人,把怜星院挤得满满当当。

杜家好久不曾出现过如此热闹的场景,老太太最盼的就是阖家团圆,儿孙满堂,见了这场景,自是喜得合不拢嘴,连病痛都轻了许多。

杜家能有今日,无庸置疑,许氏居功至伟。

老太太破例吃了几盏酒,把许氏好好夸奖了一番,又鼓励杜谦努力钻研医太,以求出人头地;杜诚好好经营,为杜家的锦衣玉食提供保障;要求几位少爷努力读书,小姐们勤习女红……

说着说着,不知怎地话锋一转,绕到了锦绣,锦屏两人身上。

如今大房没有正室,几位姨娘也相继去世,杜谦身边没有个正经的女人,乘热打铁,把锦绣和锦屏两个抬了姨娘。

她两个做了杜谦的通房,抬姨娘是早晚的事,大家都有心理准备。

只是没料到老太太会这么着急,顾氏的百日刚过,立马就抬了。本以为,还应该再等等。看来,老太太是等不及了。

倒也是,杜松瞎了双眼,基本成了废人一个。杜谦若不是乘着年轻,赶紧娶妻生子,大房岂不是后继无人?

许氏想到这,面上便有些不太好看,忍不住偷眼向杜蘅看去。

顾氏是她的生母,百日刚过,杜谦立刻就娶姨娘,而且一次娶俩,心里最过不得应该是她。

杜蘅却是神情自若,看不出半丝不妥。

杜荭阴冷一笑:从装傻充楞,到牙尖嘴利,再到如今的喜怒不形于色,二姐的道行更深了!

杜谦脸一红,略有些不自在:“娘,这事不急,缓缓再说。”

“怎么不急?”老太太眼一瞪:“你都三十七,近不惑之年的人了,再不抓紧,难道等到五十再生儿子?”

若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她还想张罗着给杜谦续弦呢。

顾氏走了,儿子又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总不能一辈子空着正室的位置吧?

既是早晚要娶,倒是宜早不宜晚了,拖下去恐又生出波澜!

杜松面色惨白,手是银筷叮地一声落到桌上。

虽只轻轻一响,却似是石破天惊。

萱草弯腰,拾起银筷;茜草手脚麻利地替杜松换过一双新的。

一时间偌大的花园里,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脸上。

“松儿,”老太太这时也发觉话说得有点急,没顾忌到这个长孙的脸面,顿了顿道:“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不想面对也得面对。不是祖母不疼你……”

杜松猛地站起来,生硬地打断她:“你们慢用,我这个瞎子就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先告退了。”

说罢,推开椅子就走,才一抬步就撞到桌脚,幸得萱草手快扶了他一把,才不至跌倒。

“滚!”杜松越发暴怒,一脚将她踹倒,独自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萱草又痛又羞,捂着肚子想追又不敢追,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

柳氏回了清州,丹参和玄参被发卖出府,萱草和茜草二人便被拨到了松院服侍杜松。

原以为总算有了指望,哪里晓得竟是这个下场!

杜松眼盲功名利禄全都成了泡影,满腹诗书全无用处,一改平日的严格自律不近女色,每日里足不出户,只与婢子厮混。

老太太怕他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再加上也着实没有心力去管他,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左不过几个婢女,杜府还养得起!

杜松早已不是那个风度翩翩,玉树芝兰的锦绣少年。

如今的他,性子乖戾暴躁,说话残忍尖刻,折磨起人来更是花样百出。

她,她真的受不了了……

“大哥喝醉了,我去扶他。”杜仲连忙推开椅子追了上去。

杜松眼盲,滴酒不曾沾唇,醉酒不过是托词。

老太太一时下不来台,瞪着他半晌没有说话,欲待责骂,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心痛如刀割,哪里张得开口?

说到底,这毕竟是她捧在掌心呵疼了十七年的金孙啊!

一时满园清寂,无人做声。

杜荭笑靥如花,端起酒杯:“恭喜爹爹,恭喜二位姨娘。”她既开了头,杜芙,杜蓉,杜诚,许氏……都端了杯向他道贺。

园子里重又热闹起来,方才那点不快和尴尬,象水面掀起的一个小浪花,转瞬不见踪影。

一席酒总算是宾主尽欢,直吃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第二日便是初一,杜蘅照例带了紫苏,白前去静安寺。

拜祭完顾氏,给宝宝烧完纸钱后,本欲去见慧静,不巧他却出了门,只觉大为扫兴。

初七想吃飘香楼的肘子,杜蘅也想看看新盘的店面,顺便去查查帐,索性就带了她们几个去飘香楼打牙祭。

吃饱喝足了,又去另外几间铺子里转了转。这么走了一大圈回到杨柳院时,天已擦了黑。

好在如今外院管事,巡夜的都是她的人,许氏拘管不到,老太太更是鞭长莫及,就算彻夜不归,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自由得很。

她进了门,洗了澡换了家常的衫子,因白天走了太多的路,脚有些疼,便脱了鞋歪在炕上,紫苏坐在脚踏上给她捏着。

白芨掀了帘子进来:“小姐,大蓟姐姐来了。”

“没瞧见小姐累成啥样了吗?干嘛放她进来!”白前绷着个脸,没好气地道:“跟她说,小姐睡了~”

白芨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去回了她。”

“不用,”杜蘅笑了笑:“唤她进来吧。”

大蓟一进门,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二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吧!”

杜蘅唬了一跳,忙坐直了身体:“出什么事了?”

大蓟看着杜蘅只是流泪,也不说话,也不起来。

白前越发看不得,冷着脸斥道:“你做什么,有事说事!给人瞧见,还以为我们小姐怎么着你了!”

大蓟哪里肯起,伏在地上,以头叩地,叩得地板呯呯响:“二小姐,若不答应奴婢,奴婢就不起来了!”

“呸!”白前怒火填膺,冲上去拖她:“还赖上了!怎么着,小姐上辈子欠了你啊?想死只管去,别在这触我们小姐的霉头!”

“白前~”杜蘅轻声喝止:“你们都出去。”

“小姐,你别心软!准是大小姐又闯了什么祸,收拾不了了,拖你当垫背的呢!甭理她!”白前瞪大了眼。

大蓟羞愧的垂了头。

白前还真猜对了,大小姐的确闯下了弥天大祸。

若不是没有法子,她也没脸求到二小姐面前来。

白蔹一指戳上她的额:“大蓟姐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先噼里啪呼数落上了!小姐在这里,轮得到你做主么,糊涂!”

白前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一双大眼睛象要吃人似地瞪着大蓟。

“走吧~”白蔹无奈地摇头,将她强行拽了出去。

杜蘅微微一笑:“坐。”

“奴婢不敢~”

杜蘅也不勉强,端了茶,揭开杯盖,轻轻地拨着茶水上的浮沫,轻啜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看她一眼:“说吧,什么事?”

大蓟跪在地上,往炕沿膝行了几步,挨到她身边,压低了嗓子道:“今天晚上,大小姐要私奔。”

杜蘅猛地抬起头,手中的杯盖“叮”地一声,撞到杯沿:“你说什么?”

大蓟低了头,嘤嘤哭泣。

杜蘅放下茶杯,低喝道:“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还不赶紧给我把事说清楚了!”

“前些日子,大小姐认识了一位公子,两人一见倾心,情投意合……”大蓟抽泣着,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和公子倒是有情有义,一听大小姐身怀有孕,立刻便一口应承要回去请人上门提亲……”

“糊涂!”杜蘅蹙起了眉尖:“就算和府真的上门提亲,两家议妥婚事,从下定到迎娶,最快也得四五个月!大姐怀着五六个月的身孕,如何瞒得过人?”

大蓟垂着眼,嗫嚅道:“顾不得那么多,想着反正是冬天,多穿几件衣服,也能遮掩得过去。”

“好,”杜蘅冷笑:“就算过门时给你遮掩过去了,可孩子总要生吧?过门三四个月,便生了孩子,该怎么解释?和府杜家,两家的脸面且先不说,大姐要如何自处?到时流言满天飞,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大蓟张大了嘴巴,瞪着杜蘅,半天,苦笑:“那,也总还有法子可想。总比私奔要强。”

“和三公子既然答应了迎娶大姐,为何还要私奔?”杜蘅捺着性子,问。

“和府根本不同意,说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大小姐又是个庶的,做姨娘都不够资格!”大蓟说着,眼泪流下来:“和三公子当天就被软禁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与大小姐相约,今夜私逃……”

杜蘅冷笑。

杜荇倒是会挑日子,知道今天初一,杜谦入宫侍值,整晚都不在家。

既是她自己找死,不推她一把,岂不是白瞎了十几年的姐妹情谊?

私奔变裸奔(下)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33 本章字数:4471

大蓟含着泪,轻声央求:“求二小姐看在姐妹情份上,拉大小姐一把。奴婢愿甘脑涂地,报答二小姐。”

杜荇若真私奔了,这一辈子就全毁了。

同样的,杜府的名声也完了,杜府剩下的几个女儿的名声也蒙上了污点,永远低人一等,以后想要许人都难。

老太太找不到大小姐,盛怒之下,必然会将她和小蓟拉出去打死。

就象,柳氏犯了错,玄参和丹参被卖;陈姨娘惨死,青蒿只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最后却失了踪…棼…

她还年轻,不想步这几人的后尘!

只能拼着一死,来求二小姐。不敢指望她念着姐妹情份,只盼着她能从姐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拉大小姐一把。

“大姐现在在哪?”杜蘅定了定神,问诡。

大蓟神情尴尬,讷讷地道:“已,已经出了府了。”要不然,她也不敢来见杜蘅。

“走了多久?”杜蘅眉尖一挑。

大蓟忙道:“没多久,最多半柱香~”顿了顿,小声补了一句:“和公子的马车在门外等她,这会子应该没走多远。”

若是以前柳氏在的时候,大小姐别说私奔,怕是才出二门,就会给人拦下。

想到这,不禁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杜蘅。

可现在,外院和巡夜的都换成了二小姐的人,外面瞧着挺严,里面其实是一盘散沙。

许氏又忙着盘店面,根本没心思管大房的几位小姐。

大小姐没了管束,天天往外面跑,这才惹下弥天大祸。

转念一想,怪二小姐似乎也没道理!

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哪里管过庶务?冷不丁掌着这么大的家,数百人靠她一人调度,有疏漏和错误之处也在所难免。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怨许氏,若不是她贪小便宜,闹着节省开支,杜府怎会变成这样?

“知道她要去哪吗?”杜蘅曲指,轻轻敲着桌面。

私奔可不在她的计划中。

究竟是石南临时改话本,还是那戏子与杜荇日久生情,真心想跟她过一辈子,这才拐了她私奔?

不管怎样,她不会让杜荇如愿。

否则,她的计划岂不是都废了?

“只听说要去投靠和公子的亲戚,具体上哪,奴婢不知道。”大蓟绞紧了十指:“不过,大小姐把所有的头面首饰,私己银子,甚至连金器都踩扁了,通通打包带走了。”

看样子,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跟着和三,短期内不打算回来了。

杜蘅不动声色,淡淡道:“祖母年纪大了,受不起惊吓,先瞒着。二婶对临安不熟,手下也没几个人,索性就别惊动她了。省得动静闹大了,声张出去,反而不美。”

“我听二小姐的!”大蓟心生感激,拼命点头。2

事关女儿家的闺誉,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许氏毕竟是二房的,让她知道了,以后小姐在二房的两位小姐面前就要矮一头了。

“下去吧~”杜蘅看她一眼:“把眼睛擦干净,千万别露出痕迹给人瞧出来就不好了。”

“我明白~”大蓟千恩万谢,抹干眼泪出了门。

她这里前脚一出门,紫苏立刻便掀了帘子进门,见杜蘅低了头在趿鞋,忙赶上去扶着她的臂:“有事只管支使我们就是,做什么又下来走动?”

“套车,”杜蘅吩咐:“我要出门。”

“这么晚了,还出去!”紫苏吃了一惊:“大蓟究竟说什么了?”

“大姐要私奔。”杜蘅简洁道,眼中闪着冰冷的火焰:“我可不能让她如愿。”

“咝~”紫苏倒吸一口凉气:“她疯了?”

“狗急跳墙而已。”杜蘅淡淡道:“没了柳氏在背后撑腰,加上许氏又掌了中馈,便生出了紧迫感和危机感。她倒是天真,以为只要把生米煮成熟饭,就能如愿嫁进逍遥王府!”

“自古娶为妻,奔为妾。”紫苏叹一口气:“大小姐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以为只凭美貌就可以所向无敌,真是可悲!”

“我得去问问石南,到底怎么回事,顺便查一下两人今晚在何处落脚?”

“这种小事,打发白前跑一趟就行了。”紫苏说着,把杜蘅按回炕上:“怕走漏了风声的话,就写封信给初七带过去,小姐安心在家等消息。”

杜蘅的脚确实疼,大半夜的也不想去见石南,总得避点嫌不是?

打发白前去是不行的,倒不是不信任她。那丫头好奇心强,又爱刨根问底,年纪又小了些,这么大的事,不敢托付给她。

初七虽然单纯,但她武功高强,天底下能从她手里抢走信的,估计也没几个。

想了想,道:“也好。”

把初七唤进来:“师兄那里,你认得路吧?”

“认得。”

紫苏便磨了墨,杜蘅写了封短信,交到初七手里:“把它交给你师兄,记住,只能给师兄,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嗯!”

“乖,”杜蘅笑道:“回头我给你吃糖炒栗子。”

“真的?”初七眼睛里闪出光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杜蘅笑了。

“好!”初七拿了信,嗖地一下就跃上屋顶,眨眼不见了人影。

白前掀了帘子进来,嘴里咕哝:“初七姑娘不晓得又发什么疯,大半夜的不睡觉,满屋脊地上蹿下跳~”

紫苏抿了嘴一笑:“你当心点,小心她把你扔树上去。”

白前忙求饶:“好姐姐,可不敢告我的状!”

“去,”紫苏哧地一笑:“跟何嫂说一声,叫她炒几斤糖炒栗子。就说,小姐想吃。”

白前笑道:“准是为初七姑娘准备的吧?小姐哪会吃这玩意。”

“就你鬼灵精!”紫苏骂道:“还不快去!”

糖炒栗子送进来,白前刚抓到手里,还没来得及吃,眼前一花,初七已经进了门。

白前手一抖,栗子便掉了下去。

初七眼明手快,将栗子接住,想也不想直接扔进嘴里,烫得一个劲地直跳:“烫死了!烫死了!”一边嚷着疼,偏还舍不得吐出来。

“你个馋嘴猫,该!”白前辛苦剥了栗子,结果被她抢走,很是气恼。

“哈哈哈~”一屋人都笑了起来。紫苏忙问:“事办得怎么样?”

“给你~”初七摸出一封信,塞到杜蘅手里,抱起糖炒栗子蹲到一旁埋头苦吃了起来。

杜蘅看完了信,嗔道:“多事!”

紫苏瞧她的神色,猜到这事多半是石南捣的鬼,遂悄声问:“石少爷怎么说?”

杜蘅把信伸到烛火上,看着它慢慢被火舌吞灭,笑:“等着看好戏。”

紫苏好奇得要命,杜蘅只是不肯说,微笑着去睡了。

天不亮便起了床,洗漱毕,换过衣裳,早饭也没吃,急匆匆便往瑞草堂跑。

老太太还没起身,只是老年人觉轻,听得外面有响动,便叫了人进来问:“什么事?”

“二小姐来了。”环儿打起帘子,杜蘅直接进到了寝房,噗通跪在地上:“蘅儿擅做主张,特来领祖母责罚。”

老太太唬了一跳:“大清早的,这是做啥?”

杜蘅先给老太太磕了个头,这才红着眼眶抬了头,却不说话,拿眼睛看着环儿。

环儿也是机灵的,忙寻了个借口:“我去看热水得了没有。”挑了帘子出去了。

房里只剩祖孙二人,老太太强自镇定:“你先起来,慢慢再说。”

杜蘅便把杜荇如何结识和三,两人情投意和,杜荇珠胎暗结,和府如何反对,最后两人迫于无奈携款私奔一事,择其概要,简单地说了一遍。

老太太如听天书一般,直愣愣地瞪着杜蘅:“这是哪的话?荇丫头性子虽急躁了些,却是个知耻懂礼之人!万不会做出此等辱及先人,祸延家人之事!你莫要含血喷人!”

杜蘅垂着眸:“我原也不信,若不是大蓟昨晚偷偷来告诉我,谁能想得到?可大姐如今已不在府里,卷了所有的头面,私己银子跟和三公子跑了!这是事实,由不得我不信!”

老太太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到在炕上。

“祖母!”杜蘅赶紧抱住她,摸出金针扎了她的人中。

“哎~”老太太幽幽地叹了一声,缓过气来。

“发生这样大的事,偏偏父亲又不在家!不得已,我只好擅做主张,连夜派了人去找。好在今早送了信来,说是人如今在城郊的客栈里。”杜蘅低声道:“咱们得快点,抢在她跟和三动身之前,把她找回来。”

“大蓟在哪,传她来见我!”老太太拍着炕桌发怒:“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侍候的!好好一个小姐,给她教唆得成了荡&妇,淫&娃!”

“祖母,”杜蘅轻声道:“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赶紧把大姐弄回来,等闹得满城风雨就晚了!大姐不会听我的劝,只好请祖母亲自走一趟。”

她犹豫一下,道:“二婶那边,我琢磨着,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私奔又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太太脸上显出风毅之色:“这事,你办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