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盈盈妙目望向风间留香:“留香,没想到你连这个也能钓上来了,恭喜,恭喜。”
风间留香仰头喝了一杯酒:“好说,好说。”
巫九紫却听得一头雾水,钓个娃娃鱼而已,这也要恭喜?
恭喜他的钓鱼技术提高了?
肖慕弦似乎观察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迷惑,微微一笑:“阿紫姑娘怕是还不知道吧,这金银娃娃鱼是一道稀缺补品,它有一个特性,非斗仙所下的钩不吞,也只有斗仙阶别的人才能钓到它。”
巫九紫心中一动,这么说这位风间大祭司已经修炼到斗仙阶别了?!
不可能吧?
九华门不是说他尚未修炼到斗皇阶别吗?他平时藏拙了?
风间留香淡淡地道:“也未必只有斗仙的鱼钩它才吞的,那只是传说而已。”
肖慕弦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可人儿,知道风间留香如此说,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斗仙身份,连他的小徒弟也是要瞒着的。
看来他对他的这个小徒弟也瞒着了许多东西……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喜悦,眼眸微微一闪,笑了:“不错,留香你说的对,是我大惊小怪了,自罚一杯。”
第274章 很神仙,很眷侣
巫九紫看着他俩言语上的互动,似乎有某种默契是别人无法知晓的……
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些不是滋味,像是被排斥在某个圈外。
只听肖慕弦嫣然道:“这金银娃娃鱼可是人间极品,不知道慕弦能不能分一杯羹?”
风间留香手中酒杯一顿,看了巫九紫一眼。
巫九紫看了看旁边的小锅,小锅内还有半碗鱼羹,他答应作为奖赏全给她的……
风间留香道:“有何不可?来者是客,有好东西自然也要给客人分享的。阿紫,把锅中剩下的全给肖宫主罢。”
巫九紫垂眸:“师父答应这个是作为徒儿的奖赏。”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分出去。
风间留香眉尖一挑:“以后师父再给你其他奖赏,乖,听话。”
巫九紫:“……”
看来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有失去的可能——
她容色淡淡的:“好!”果然把剩下的那些鱼羹都给了肖慕弦。
肖慕弦抿着嘴唇轻轻一尝,微笑:“果然美味!”又瞧了巫九紫一眼:“阿紫姑娘的手艺也不错。”
“过奖。”巫九紫淡淡吐出两个字,再看自己眼前的这碗鱼羹,忽然没了食欲。
她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再不动眼前这碗鱼羹,手中的筷子只挑了一块红烧鱼肉吃。
风间留香和肖慕弦已经转了话题,开始谈论一些医学知识,巫九紫对此一窍不通,听得枯燥无比,恨不得打上几个哈欠。
不过,她也听出这位肖慕弦医术极为高明,而风间留香也明显是此道行家,二人谈论甚欢,几乎没有别人插嘴的余地——
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越来越重,巫九紫终于站了起来:“师父,肖宫主,我告退一下。”
风间留香正和肖慕弦谈论一株药草的功能,闻言也没放在心上,看也没看她,摆了摆手:“去吧。”
巫九紫微微向肖慕弦点了点头,踏着水面离开。
风中传来几句二人的对话:“留香,你这个小徒弟倒是挺个性的。”
“呃,她一向有个性,为什么这么说?”
“她和你说话也总是你呀我的,你们师徒相处的模式倒也新鲜……”
“你知道我一向不在意这个。我风间留香授徒何必一定要遵循什么师徒规则?”
“这倒是,留香你做事一向我行我素,洒脱随意,我是十分佩服的。”
“……”
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听不到了。
巫九紫唇角微微勾了一勾,她和他相处的模式确实很特别,特别到让她以为他在时时刻刻调戏她……
原来这只不过是他为了标榜和其他人不同而已。
再回头看看小船上那两个人,一是光风霁月的大祭司,一是什么宫的宫主,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容貌看上去都很神仙,很眷侣……
第275章 琴瑟和谐的那一天……
或许这位肖慕弦才是他命定的女主,而她也不过是他生命中的小配角而已。
幸好她不是他的师妹,只要她再注意些,或许能改变炮灰的命运,安全撤出他们的雷区之外。
巫九紫下了船倒不困了,便去旁边的树林内转了一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在树林内却偶遇了那位宫主的八位侍女,那八位侍女正在林中一片空地内烧烤吃东西顺便八卦。
巫九紫倒听了一句半句的。
从她们嘴里巫九紫才知道这位肖慕弦宫主的真正身份。
含香宫是这个大陆最有名的医林门派,宫内弟子个个医术精湛,随便拎出一个就能在各个国家宫中做御医,颇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是各个门派,各个宫廷争相聘请的对象。
而含香宫的宫主医术更是天下无双,可以起死人,活白骨,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到她手上没有治不了的。
就算人死了,她也能轻而易举给救活……
含香宫在这块大陆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是任何门派争相巴结绝不敢得罪的神圣门派。就连魔道中人也不会去找含香宫的麻烦……
这位肖慕弦看上去虽然极年轻,其实已经八十多岁了,一是因为她驻颜有术,二也是她修到了斗尊阶别,可以保持容貌不衰。
八十多岁如果在普通的人间,那是皱纹堆垒的老太太,
但在斗界,一旦修炼到斗尊阶别,寿命可以延长到千年,八十多岁还是正当年少。
这位肖慕弦医术惊人,再加上她绝世无双的容貌,这些年来向她求亲青年才俊多如过江之鲫,但她都瞧不在眼里。
平时看上去和颜悦色,却是极为清高,目无下尘的。
却独独对风间祭司另眼相待,十分不同。常常来找风间留香喝酒聊天……
是唯一和风间留香走得近的女子,是他为数不多的红颜知己……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肖慕弦对风间留香有意思,而风间留香对待肖慕弦也礼遇有加,走得颇近。
有很多人猜测这二人以后必成佳偶,
现在——只是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但早晚也会有琴瑟和谐的那一天……
巫九紫听完了她们的八卦,屈指算了一算,肖慕弦和风间留香认识已有八年,看来这爱情长跑也挺久的了,或许也快要修成正果了……
她心中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早知道故事的结局,所以一直很冷静,很理智,无论风间留香怎么调戏她,她也能岿然不动。没傻乎乎地掉进去……
她又去别处转了一转,约莫又过去将近两个时辰,她才慢慢走回来。
湖水轻漾,小船仍在,而船上的两个人却不知所踪。
难道他们在船上没说够,又携手去哪里约会去了?
第276章 不许乱走,为师回来会查你功课
巫九紫在船上转了一圈,在桌上看到了风间留香留下的传音纸鹤。
她用秘术在纸鹤上一点,纸鹤开始点头说话:“阿紫,为师有事外出,你先回飘渺峰,放你两天假,不许乱走,为师回来会查你功课。”正是风间留香一贯的口气。
巫九紫叹气,将那纸鹤随手一抖,纸鹤便化为飞灰飘飘而落。
看来他真的和那位肖慕弦卿卿我我去了,原先他常常无故离开飘渺峰,想必也是去会这位宫主吧?
巫九紫又转头看了看,桌上还摆着那碗她只喝了几口的鱼羹,居然还在冒着热气,想必是风间留香临走时用术法热过了。
巫九紫笑了一笑,凑近那碗鱼羹闻了一闻,第一次发现这东西其实还是有些腥气的。
她也再没胃口吃他,信手倒进糊里,便宜了湖水中的其他鱼类,以至有因此成精的……
……………………
她御剑回了飘渺峰,远远看到院门口站着两个少年。
一位长身玉立,穿着一身浅绿长衫,看身形似亭亭玉树,但一张温文清秀的脸上有几道疤痕,破坏了他的美感。这位正是墨家堡的少堡主墨涵遇。
另一位则穿一身浅白衣袍,眉目俊朗,一双眸子如晶玉黑瞳,微微流转间摄人心魄。虽然年少,举止之间有一种雍容华贵的王者气度。
巫九紫眼前一亮,这个人她自然也是认识的。
君子骞!三年不见,他再不是当年那青涩的孩子,而成长为一名翩翩美少年,眉目之间依稀又有一种王者的强势与霸气。
墨涵遇站在他旁边,便如宝石旁的土块,暗淡无光。
他终于舍得出山了?他送给她的玉如意还放在她的箱子里等着物归原主……
看他穿一身浅白,莫非他修炼的比自己还要快,已经是斗圣阶别了?
君子骞也在望着她,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微微闪光:“九紫,回来了?”
声音略略有些低沉,磁性,有了成年男子声音的质感。
巫九紫笑眯眯打量他两眼,伸掌在他肩上一拍:“君子骞,你终于舍得出山了!三年不见,你长高不少呐。”
又打量他身上衣袍两眼:“你这闭关貌似功效挺强的,修成斗圣了啊。”
君子骞黑眸幽深似湖水,凝注在巫九紫身上,淡淡挑眉:“我听说你修成斗宗六阶了,怎么倒穿了一身鲜绿?”
巫九紫笑了一笑:“方便做任务啦,我还没来得及换。好了,老朋友相见,怎么也得喝几杯庆祝庆祝,我们去山下的庆丰楼罢?”
“九紫,你不能再去庆丰楼了,伯母病故,已传回信来,你得回去奔丧。”一直被忽视了个彻底的墨涵遇忽然开口。
第277章 她能哭出来么
巫九紫一愣!顿了一顿才想起他口中的伯母是谁,应该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
不由叹了一口气,她既然占了这个壳子,母亲病故,她自然应该回去奔丧以全孝道。
“好,我这就回去!”巫九紫答应。
墨涵遇舒了一口气:“我和你一同回去,对了,风间师兄呢?这件事需要向他报备一声。”
“不必,师父有事外出,暂时不会回来,我给他留信便好。”
“既然如此,我们动身罢。伯母已去世一日,得等你回去见最后一面才能入殓。”墨涵遇催促。
巫九紫原本不想与墨涵遇一道走,但她却从来没去过墨家堡,根本不认识路……
淡淡地点了点头:“好!”
“我也去。”君子骞忽然静静开口。
啊?巫九紫诧异,他一个堂堂太子爷和墨家又不沾亲带故的,去那里凑什么热闹?
墨涵遇也道:“子骞,您去那里与礼数不合,墨家堡担当不起……”
君子骞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是为九紫去的。和墨家堡无关,也不必墨家堡承情。”
一句话堵得墨涵遇再说不出来,苦笑道:“那——随您吧。”
巫九紫心中有些感动,这君子骞虽然高傲了些,却真够朋友!
……………………
巫九紫原本以为那一对父母住在墨家堡的义庄,她会见识一下黄土泥屋,篱笆小院的乡村风情。
却没想到他们早已搬离了义庄,而是住在离墨家堡不远的城镇上。
青砖大院,庭院深深,颇有些地主老财家的气势。
似乎见到了巫九紫眼眸中的疑惑,墨涵遇开口:“九紫,伯父毕竟和我父亲是堂兄弟,血脉相连,心里一直是挂念他的。当初罚他去义庄也是逼不得已,要挡一挡墨家堡其他人的眼睛。我们拜入九华门不久,我父亲便做主在这里为你家修了这个宅院,让伯父伯母颐养天年……”
巫九紫微微点了点头。
心中却有些冷笑,
据她所知,墨九紫的父母是早早被赶出去的,当时墨九紫还没出生,一家人饥寒交迫了十几年,那位堡主原先也不是没看在眼里,怎么不去发扬亲情精神,慷慨资助一下?
现在为他们修屋盖院应该是因为自己拜入风间留香门下的关系,她一人得道,便鸡犬升天了……
门口停了一些马车,来往出入的人物不少,看来这两年墨氏夫妇过得颇为安稳富足。
巫九紫望着下面的大门有些怵,这次死的可是她所谓的母亲,她却毫不认识,就算进去她能哭出来么?
“怎么了?”君子骞挨近她的身边,颇为关切地望(着她:“节哀顺变……”
巫九紫揉揉眉心,关键是她没有哀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