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挑眉:“太后?”这么说,太后是知道了吗?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裴妃打开懿旨,宣读了太后的旨意。读完之后,她脸上带着笑,冷冷道:“你都听清楚了?那就准备好上路吧!”
侍剑和宝珠两人一起上前把沈婠拖下床来,沈婠站在地上,嘲讽似的问:“你们想怎么让我死呢?毒药还是白绫?”
庆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笑道:“见血封侯的牵机毒药,你姐姐就是死于这药下,现在,你也一样。”
沈婠的脸色变了,眼神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蓝色小瓷瓶,果然,果然…姐姐就是被这两个女人逼死的!
“不要啊…”春儿哭了起来,上前想阻止这一切,可是翠缕抢先一步将她一巴掌打倒在地。
“春儿!”沈婠厉声喝道,随即用眼神示意她到门边去,接着换了一副悲伤的语气,缓缓道,“先是皇上被太后请走,接着便是这两位拿着太后懿旨过来想要毒死我,看来我今日是逃不过了。春儿,多谢你这些天来照顾我,以后,怕是不用了…”
“小姐…”春儿又要上前,沈婠却瞪着她,她便只好顿住不动。
沈婠忽而冲她笑笑,道:“你手上的伤口好了没有?孙太医可给你药搽?”
春儿怔住,裴妃喝道:“别啰嗦了!侍剑,宝珠,你们制住她,秋雯,把毒药给她灌下去!”
卷二 罪臣之女2 第一百零一章 子殇·鬼门关前(三)
第一百零一章 子殇·鬼门关前(三)
秋雯从庆妃手中接过瓷瓶,一步步逼向沈婠,沈婠最后冲春儿使了个眼色,当那瓶子凑近自己唇边时,她猛然开始奋力抵抗。侍剑和宝珠没法控制住她,翠缕也上前帮忙。三人一起制住她,沈婠终于抵挡不住她们三人的力量,瓷瓶靠近了她的唇,她看到春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有人用手狠狠掐着她的脸颊,她的嘴被迫张开,瓷瓶里冰冷的散发着清香的褐色药汁流进她的咽喉…
姐姐,姐姐…你当时,是不是也被这样的折磨!也被这样的控制,在这样的强迫下走向了死亡呢?
药汁清香而甜蜜,一点也不像毒药,到像是蜂蜜一样…果然,良药苦口,那么如此甜蜜的就是毒药了吧!
沈婠闭上眼,三人放手,她瘫坐在地上。
药性蔓延的很快,她感到腹中一阵疼痛,仿佛整个肠子都纠结到了一起!但是她狠狠攥住拳头,牙齿也深深陷入下唇…疼痛能让人清醒,她不可以死去,至少现在不可以,她有很多事没有做,很多愿望没有实现,还有惜朝,她…不可以,不可以成为第二个沈媛!
庆妃见她不肯倒下,一脚踹在她胸口,冷冷道:“倒下去吧!像你的姐姐一样,当初,我们也是这样看着你的姐姐死在我们面前!现在,也轮到你了!”
沈婠口中吐出一口褐色的血,侧身倒在毡毯上,口中的咸腥味阵阵上涌,不时有毒血吐出。而她腹中的疼痛渐渐加剧,不仅如此,似乎小腹部位也有阵痛袭来,一股热流从她下身流出。
宝珠忽然尖叫一声,庆妃和裴妃也变了脸色,她们齐齐盯着沈婠的下身,从那里流出来但是鲜红色的血。
“怎么会…那是…”裴妃怔住。
沈婠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她看到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不要…
越来越痛,越来越巨大的痛楚使沈婠的意识渐渐消散,牙齿咬出血痕,也无法阻止她晕死过去,她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生命,一个鲜活的生命。
也许…还有她自己的生命!
沈婠仿佛做了一个漫长而沉痛的梦,梦里好像有一双手在紧紧拽着自己,想要让自己沉下去,沉下去…当梦境渐渐消失,她的意识清醒,却依旧不能动弹,不能睁眼,更不能说话。
只感觉到身边有人不停的来回走动,有人给自己喂药,药汁是苦的,她机械的咽了下去,接着便听到有人长叹:“喝的下去药就行…”然后便是一碗又一碗的药汁被自己咽下。
喝完这些药,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又开始模糊,然后便是昏睡。
而每当自己清醒的时候,依旧不能动弹,而只是继续吃药。
如此反复,沈婠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昏睡,过了好久,她才能睁开眼睛,身子也稍微能动一下了。
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春儿,春儿看到自己醒来,竟然喜极而泣了,她惊喜的叫了一声,周围的宫女也过来瞧她,然后就有人飞奔出去告诉惜尘这个消息。
大概是睡的太久,沈婠觉得浑身酸痛,春儿和另外一个宫女将她扶起来,靠在一个软枕上。春儿问:“小姐要不要喝水?”
她这么一说,沈婠也觉得很渴,便点了点头,春儿舒了一口气,边过去倒水边说:“看来小姐是没事了,孙太医说,只要小姐醒来觉得渴,想喝水,体内的毒素就排尽了。”
沈婠接过杯子,一口气全喝光了,竟还不解渴,春儿忙又倒了一杯给她,她一连喝了三杯,才觉得不那么渴了。
“春儿,”沈婠的声音有些嘶哑,她轻轻的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被她们灌下毒药之后就没有知觉了。”
春儿面容悲愤,用非常难过的语气说:“那日我明白小姐给我的提示,就到太医院寻孙太医,孙太医立马就随奴婢赶来了,可是…那两个可恶的女人,竟然不让孙太医给小姐诊治,我当时急坏了,只好到寿安宫找皇上,在门外被拦下来,幸好遇到了石公公,不然的话…”说到这儿,春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沈婠握住春儿的手,春儿勉强克制住情绪,继续道:“我和皇上赶来的时候,孙太医头破血流的在为小姐施针…”
“头破血流?”沈婠愣住。
春儿点头:“孙太医为了救小姐,不惜用头去撞桌子角,那两个…两位娘娘才没有硬拦。”
沈婠明白,这毒药是孙太医制的,当初这毒药毒死了姐姐,他肯定不会再让自己步姐姐的后尘!所以,他那里肯定会有解药!自己在被制住的情况下让春儿去找他,绝对是找对了!否则的话,就算请来惜尘,自己恐怕也早已毒发了!
不由自主的,沈婠双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鼓足勇气问道:“我在昏死过去之前,看到我流了好多血…是从下面流出来的,春儿,你告诉我实话,我是不是…”
春儿再也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道:“小姐,小姐…对不起,您千万别太难过了…皇上不让奴婢们说。可是…都是春儿太没用,没有保住您的孩子…”
沈婠如遭雷轰,惊骇的一动也不动。
孩子,真的有个孩子存在!不,那只是曾经存在,如今,他不在了…
隔着被子的手紧紧握成拳,孩子,她还没有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存在,竟然这么快就失去他了!
珠帘声“哗啦”的响起,仿佛是有人走的太匆忙,还没有等到宫人打起帘子就直直的冲了进来。转过屏风,大步而来的惜尘站在沈婠面前。
众人纷纷跪拜,沈婠怔怔的望着他,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把拥入怀中。他紧紧抱住自己,拥得她快喘不过去来,而他一丝也没有放松,只是紧紧的抱着,口中不停的喃喃低语:“婠婠,对不起,朕对不起你…”
卷二 罪臣之女2 第一百零二章 传闻·惜朝·殁(一)
第一百零二章 传闻·惜朝·殁(一)
即便是杀了她全家,他也没说过对不起。
眼泪猝然滑落,很快流淌了满脸,在他的低语声中,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让泪水汹涌的流下。
他发现她的异样,低头看到她默默流泪的样子,心里的痛更甚。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语言,只能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那三个字。
他们仿佛是一对少年夫妻,在为他们共同的第一个孩子没能留住而心痛。
落泪太多,沈婠喘着气哽咽:“孩子…”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心里的痛忽然扩大了许多。原本只是想着,孩子没了。现在真的说出来,只觉得再也无法挽回。于是他从刚开始的默默流泪瞬间变成了嚎啕大哭。
不管她之前多么讨厌楚惜尘,多么憎恨他,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她的亲人所剩无几了,为什么又要夺走她又一个至亲!而且是和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惜尘的声音也沙哑了起来:“孩子还会有的,婠婠,我向你保证,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她不想听他的保证,她只想有人把孩子还给她!
随着一声悲鸣,她哭着晕了过去。
这一次的昏睡并没有持续太久,沈婠很快醒来,而醒来,只意味着巨大的痛苦。
惜尘亲自把扶起来喂她喝药,上次他这么喂她还是元宵节那次,她嫌弃他笨,让别人来。而这一次,她连嫌弃的话都不想说了。
一边慢慢的喂她喝药,惜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话,他原本就很少说话,现在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像拉家常似的,真是难为他了。
他说快过年了,那些臣子们又开始忙着给自己送礼,还有互相送礼,他很奇怪他们哪儿来那么多钱送这么贵重的礼的,改天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平王在巴蜀又问他讨京城的三百个美女过去,他有时想平王的身体会不会垮掉!
他还说贞茵动不动就来找他抱怨,他都快被这个妹妹烦透了。顿了顿,他又笑着说:“你不知道前一阵子西国又挑衅起来,被你二哥狠狠打了,全歼了敌军,很给朕扬眉吐气,你哥哥…朕应该谢谢你,向朕推举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才。”
沈婠终于有所触动,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喝下最后一口药,皱着眉说:“好苦。”
惜尘忙把蜜饯塞进她嘴里,她吃了几颗,忽然问道:“惜朝那边有战况回来吗?”
惜尘一愣,立即说道:“惜朝他很好,不过战事恐怕没法很快结束,今年怕是不能回来过年了。”
沈婠缓缓点了点头,道:“他没事就好…我已经失去了太多…”
惜尘默默看着她,她冲自己扯了扯嘴角,惜尘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不管怎样,咱们先过完这个年,过了年,婠婠就十六岁了。”
沈婠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又将养了好几日,沈婠的身体慢慢恢复,已能下床走动。而这段日子里,她也慢慢获悉了一些事情。
比如是庆妃和裴妃到太后那里说了些什么,致使太后想要出掉她。事发之后,惜尘震怒,要狠狠处罚裴妃和庆妃,但是被太后拦住,太后说旨意是她下的,要罚的话连她一块儿罚。惜尘当然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处罚自己的母亲,但是那一日他去寿安宫和太后说了什么,当时没有旁人在场,外人并不知道,只是听到里面有摔杯子的声音。后来,惜尘面无表情的走了,而太后似乎哭了很久。
也就前几天,太后派人送来一些滋补的药材,沈婠看也没看就让春儿自己处置了。
现在送这些来又有何用?送再多的补品,也补不会孩子的命了!
沈婠知道,太后在惜尘的压力下向自己示好,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不要追究这件事,只要她不追究,惜尘自然会顺着她的。
毕竟,想逼死她的是太后,杀死她孩子的元凶也是太后!
沈婠微微的冷笑,除了裴妃和庆妃,现在,她的仇人,又多了一个太后吗?
她可以利用惜尘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愧疚向太后发起挑战!可是,这样的后果不会尽如人意,如果惜尘因为夹在中间为难而对自己产生厌恶,那就太得不偿失了!而且,他是太后的亲生儿子,绝不会帮自己手刃仇人的!
可是现在,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呢?难道让她的孩子白白死去吗?
“小姐,今天外面的天气真的恨不错,阳光很好,而且没有一点风。小姐要是在屋里闷了,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春儿看沈婠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笑着说。
自从春儿告诉沈婠,裴妃和庆妃没有收到处罚之后,沈婠就一直这样。春儿怕她会胡思乱想,总是说些有趣的事。今天说了一些,沈婠没有丝毫反应,春儿便有了这样的提议。
沈婠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春儿身上,问道:“可以出去吗?”
春儿忙点头道:“皇上说了,小姐现在身子恢复的不错,若是觉得闷,可以出去走走,但只在上阳宫内走动便是,不要出上阳宫就好。”
沈婠没有言语,春儿急道:“上阳宫地方也很大呢!皇上这会儿在两仪阁和三宰议事,不能陪小姐说话,小姐就出去走动走动吧1”
沈婠见她焦急的样子,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勉强笑了笑道:“好,咱们出去走走,我原先的屋子也不知有没有人看着。”
春儿笑道:“燕儿在呢,每天都打扫干净了的,小姐想去看看吗?奴婢这就给小姐更衣。”
她给沈婠换上一件厚实的素锦棉衣,又披上大红羽纱面的猩猩毡,围了白狐毛的围巾,头上戴了四根手指那么宽的抹额,戴到时候还叹道:“小姐的额发生的这样高,就是个大富大贵的相貌。”
沈婠扯了扯唇角,刚准备出去,春儿又往自己手里塞了个描金嵌玉的精致暖手炉。她浑身上下都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就算出了门也不冷,如今手里又多个东西,哭笑不得的说道:“就你事多,哪里就冷死了我?”
卷二 罪臣之女2 第一百零三章 传闻·惜朝·殁(二)
第一百零三章 传闻·惜朝·殁(二)
春儿一本正经的说道:“虽说外面没风,太阳也大,可毕竟是腊月里,小姐身上还没出月子,若是坐下了病根…”
沈婠脸上一暗,春儿忙闭了嘴,沈婠冲她笑了笑道:“你一个姑娘家,知道的也挺多。”
春儿面上一红,道:“也是听的多了。”
沈婠便由她扶着,慢慢踱了出去。
外面果然天气晴好,在屋子里闷了这许多天,道外面来一晒,连吸进来的气都觉得新鲜。
沈婠缓缓做了几个吐纳,果然觉得身体了清爽了许多。她也不愿意到别处走动,若是被人瞧见到是别扭。何况她现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若走到一半就累了,反而不便。因此,她也就在院子里略微走动几步,晒晒太阳,瞧几眼松柏。
也就站了一会儿,她便觉得腰疼,春儿忙问可是要坐。她点了点头,春儿便道:“我这就让人搬张椅子来,再回去拿个坐垫,小姐在这儿等着,可千万别走开啊。”
沈婠笑了笑道:“这四处都站着宫人呢,我还能在她们眼皮子地下走到哪儿去?怎么我瞧你最近啰嗦的紧,快去快回吧!”
春儿笑着去了,又叫了两个小太监跟着回去抬椅子。
沈婠便由另两个宫女扶了,站着等她。
还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院门口有争执的声音,沈婠想着是不是春儿和什么人吵起来了,就走过去看看,谁知那不是春儿,却是老十!
老十似乎想进来,却被拦住了,人家都是宫女,他不好动粗,刚准备发火,就见沈婠站在这里,再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女流之辈,推开拦着他的人就闯了进来。
老十的脸色很不好,满脸通红,青筋爆出,好像刚和谁吵了一架。他皱着眉冲到沈婠身边,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不说,只拿一双铜铃大眼瞪着她。
沈婠心里发毛,问道:“老十,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老十冷冷一笑,道:“你现在还想让我说吗?你不是不想见我吗?躲在这儿让人拦着!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呢!”
沈婠的脸色变了变,道:“我并不知道你要见我,而且,这些人也不是我能使唤的,她们拦着你,许是皇上的意思。”
老十大叫道:“我当然知道是皇上的意思!他把你禁在这儿,以为真能瞒得了我吗?他想立你为妃是不是?沈婠!你太忘恩负义了!”
沈婠气得脸色发白,问道:“老十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老十也气得不轻,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和皇上整日整夜的在一起,不管十二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流血流汗,你们却在这儿逍遥快活!”
沈婠身形猛地一顿,牙齿打战的问:“惜朝…是不是惜朝出事了?”
老十冷笑道:“怎么?你还会问问他的情况吗?你还知道关心他吗?”
沈婠迫切的问道:“惜朝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老十你快告诉我啊!惜朝到底怎么了?”
老十眼中含着泪,愤愤看着她,可就是不说话。
沈婠心知不妙,只怕惜朝有个三长两短,心里已做了最坏的打算,颤抖着问他:“老十,你告诉我,惜朝是不是受伤了?是缺了胳膊还是断了腿,你告诉我啊!”
老十眼中的泪滚落下来,伴随着他大吼一声,怒道:“十二弟他…他死了…他死了!”
我不信,惜朝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呢?
沈婠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似乎有浓密的雾挡着她,什么也看不到。两耳轰鸣,什么也听不到!脚下虚浮,浑身顿时无力,扶着她的两个宫女齐齐叫了起来,而她什么也听不到,只向一边歪去。
“小姐!”春儿赶了过来,慌忙指挥两个太监把椅子搬来让沈婠靠着,一边解开她的斗篷给她顺气。
老十惊讶的望着她,忙问:“阿婠怎么了?”
春儿气急败坏,也顾不上他是亲王,抬高声音就问:“王爷跟小姐说什么了?小姐如今大病初愈,哪还受得了什么刺激!”
“大病初愈?阿婠得了什么病?”
见他并不知情,春儿没好气的说道:“小姐中毒小产,这才好了,王爷怎么又气她呢!”
“小产?”老十大惊,“那孩子…是…是十二弟的吗?”
“那孩子是朕的!”惜尘大踏步走来,腰上的璎珞穗子来回摆动着,他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十先是惊,后又是怒,他本就不会说话,此时更是说不出什么来,只是那眼神,分明是痛恨着的。
惜尘冷冷注视着他,问道:“怎么?朕和哪个女人生孩子,还要问过十弟?”
老十怒道:“可阿婠是十二弟的女人!你别以为你是皇上,就能抢了兄弟的女人!”
“混账!”惜尘亦大怒。
老十却什么也不怕,握紧双拳咬牙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觊觎阿婠这么久,又恼怒阿婠心里有十二弟却没你,所以你故意不让我跟着十二攻打苗寨,就是想趁机害死十二!”
“放肆!”惜尘怒极,爆喝一声,“楚惜武,你若再在此胡言乱语,休怪朕不讲兄弟情义!”
“兄弟情义?”老十冷哼道,“你若真讲什么兄弟情义,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十二送死!”
“你…”惜尘气得无话可说。
就在此时,春儿惊叫起来:“小姐!小姐怎么又吐血了?”
惜尘转身去看沈婠,沈婠脸色灰白,唇边已吐出一口鲜血。顾不上和老十理论,此时他的心里莫名慌乱起来,忙抱起她就走,一面又让人找孙太医。
沈婠昏迷时,口中仍念着惜朝的名字。
孙太医施针将她救醒,退下去开药方。
她茫然的望着头顶,惜尘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