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好一阵子,整个殿里都陷入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秦翩翩一脸发懵,她完全不懂明贵妃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他娘的知道的明白她是在说争宠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翩翩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呢,让全后宫的女人都仇视她。
还有皇上在明贵妃的眼中,竟然不是妖艳贱货,而是清纯又不做作的天真少年?
究竟是抢男人,还是养儿子啊?
不,她觉得应该是抢宠物吧,毕竟狗子都是天真单纯的,谁有肉骨头跟着谁,但是狗链子在谁手上,就跟着谁走,这点没毛病。
“你是不是被那玩意儿抹的出问题了?还雨露均沾呢,哪怕出现千千万万个你,只要有机会独宠,谁都不可能让出来的。况且你明显是被人骗了,那脂粉里面混着的是让人成瘾的罂粟,最先遭殃的必定是用它的人,而不是皇上,这些也控制不了皇上。”秦翩翩沉默了片刻,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上前拧下明贵妃的脑袋,瞧瞧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明贵妃愣了一下,立刻尖声叫道:“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想要我出卖她对不对?你懂什么,我们是好姐妹!”
秦翩翩眯了眯眼,觉得明贵妃真的不正常了,大概已经被这脂粉侵占大脑了。
“行吧,随你,那你先死吧,以后就算皇上真的恢复了雨露均沾,那也与你没关系了。他总不会去宠幸一个死人吧?”秦翩翩挥挥手,转身想走。
“等一等!”明贵妃喊住了她,踌躇了片刻,还是说出了秦翩翩想要的那个名字。
“过几天皇上对你的惩处就会出来,你好好享受一下贵妃的待遇吧,没几天了。”秦翩翩挥挥手,转身就走,身后的明贵妃反应过来,又哭又喊地破口大骂起来。
***
秦翩翩从明芍殿回来之后,坐在窗边想了想,心里就有了定论。
“去把苏婉仪请来吧,就说我有话问她。”她伸手敲了敲桌面,低声吩咐道。
小宫女立刻退下去请人了,倒是柳荫有些疑虑,不解地问道:“主子,您没抓住苏婉仪的把柄呢,这会子直接把她请过来,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啊?让她有了防备,就很难抓了。”
秦翩翩摆了摆手,低声道:“苏婉仪的胆子不大,要不然这事儿她也不会多此一举,栽赃到明贵妃身上了。”
苏婉仪很快就来了,她的脸上抹着偏红的胭脂,让她看起来妆感厚重,像是自带少女的红晕一般。
秦翩翩一眼看穿了,她这是为了掩盖她紧张的神情,做出的这样装扮。
“见过桃妃娘娘。”她行了一礼。
秦翩翩轻笑着将她搀扶起来,一伸手就发现苏婉仪的手指冰冷,整个人的状态也十分僵硬。
“快起吧,找你过来就是想问你几句话。”
“什么话,您尽管说,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柳荫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热茶,秦翩翩冲她举了举茶盏,看着她轻抿了一口,才道:“明贵妃说是那带有罂粟的脂粉,是你给她的,还说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忽悠她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噗——”秦翩翩还没说完,苏婉仪就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一旁的宫女立刻拿锦帕替她擦拭着,苏婉仪呛到了,轻咳了两声立刻道:“她胡说八道,这事儿与我有何干系?明贵妃分明是血口喷人,她就是害怕受到太过严重的惩罚,才会把罪责往旁人身上推,正好嫔妾又会做胭脂水粉,这宫里的人都知道。您一向英明神武,可不能被她骗了。”
苏婉仪急声地解释着,实际上她的手心里沁满了冷汗,但是为了不露馅,还是一直重申强调,并且一直用真诚的眼光看着秦翩翩,显然是希望她相信自己。
秦翩翩冲她柔柔一笑,不反驳也不保证,低声道:“那再说吧,皇上说了明贵妃暂时不处置,等细细盘问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放过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没说几句话,苏婉仪就一头雾水地被送了出来,她明明还想表几句衷心,但是秦翩翩却并不想听。
她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开始发抖了,整个人都打着哆嗦,甚至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寝宫,她立刻让贴身宫女去搬救兵。
她要撑不住了,必须得让贵妃出面了。
“贵妃娘娘,您一定要救救我们主子啊。桃妃娘娘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小宫女跪在殿内,不停地磕头。
上首的女子端坐在案前,正拿着毛笔在抄写佛经,她写得很慢,每写一行都要仔细端详,还低声吟诵,十分的虔诚。
过了片刻,她才轻声开口:“行了,不必跪我。你们主子自作主张把明贵妃那个蠢货牵扯进来,她不倒霉谁倒霉?明贵妃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苏婉仪还想用她挡灾,简直可笑。”
小宫女面色苍白,想起苏婉仪的叮嘱,又接着磕头,一直苦求:“我们主子她知道错了,请您一定要出手。她对您还有用处,她说明贵妃如今到处攀咬,难保不会咬到您的头上来。不过暂时皇上还不会发落明贵妃,您权柄大,找个宫人把明贵妃处理了,这样桃妃娘娘既拿不到证据,又落个坏名声。谋害贵妃可是不小的罪责,够她喝一壶的!”
小宫女尽职尽责地把苏婉仪的话带到,上首的女子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
“你们主子刚被桃妃召见过,还怀疑到她头上了,那边明贵妃就死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小宫女立刻摇头:“不是的,我们主子不会认的,反正翡翠没有被抓住,桃妃娘娘没有证据也无从下手,这事儿最多不了了之,但是明贵妃一定不能活。”
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那双抄写佛经的柔荑忽然停下了,将毛笔放在了砚台上,轻声道:“罢了,这事儿终因我而起,就依她所言,帮她一次吧。”
“奴婢代婉仪谢过贵妃娘娘!”小宫女得了她的肯定,兴冲冲地跑回去禀报好消息了。
殿内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唯有地砖上磕出的几丝血迹残留。
“娘娘,您真要助苏婉仪?”一旁的宫女不解,低声问道。
女子勾了勾唇角,眸光却泛着森冷,漫不经心地道:“自然是要助的,她都提醒本宫权柄很大了,若是不用一番,岂不是浪费了?”
得了小宫女回复的苏婉仪,顿时放下心来,秦翩翩再受宠,手里也没有后宫的权柄,自然是斗不过贵妃的。
她一高兴就又坐到了铜镜前,开始梳妆打扮。
白皙细腻的脂粉抹上全脸,红红的胭脂擦了两颊,又将朱唇点红,铜镜里的美人巧笑倩兮,怎么看怎么美。
她真是希望容颜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不老,哪怕要用以后都不得皇上的宠爱来换取,她也心甘情愿。
她嘴里哼着小曲儿,只是还没有得意太久,忽然觉得嗓子发痒。
第97章 瘫痪在床
“咳咳——”苏婉仪不以为意,轻咳了两声,还想着是自己太激动咯痰了。
但是她的嗓子越发的难受起来,咳嗽也一声比一声厉害。
再到后来,不仅是嗓子有异样,连一张脸都开始不舒服。
痒彻心扉的感觉,她就对着镜子,一眼看到满脸通红,甚至开始发肿,好像起了无数的疙瘩异样。
“啊,我的脸怎么回事儿?”她尖叫道,但是声音却变得粗哑难听。
“婉仪,您怎么了?”一旁站着的宫女惊慌失措地走上前来,想要去碰碰她的脸。
哪知道她的手还没碰到,就被苏婉仪一把挥开了。
“好痒。”她伸手开始抓自己的脸,并且十分用力。
长长的指甲直接将柔嫩的脸划开了,几道血痕开始往下流,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反而因为这样抓过不再感到痒,而发出舒坦的叹息声。
“主子,您别抓了。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请太医!”宫女被她这个架势,吓得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
她扬高了声音尖叫道,立刻伸手想要去拉开苏婉仪抓脸的手,但是苏婉仪却像是疯了一样,嘴里边喊着痒边依然用力抓挠。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力气都大得很,总之这小宫女根本拉不开她,眼睁睁地看着苏婉仪的脸,被抓得一片狼藉,直接毁容了。
忽然苏婉仪又停手了,似乎不痒了,她立刻扯着嘴角开始笑。
“真好,终于不痒了。”
不过她的话音刚落,脸上那种被抓破的疼痛感立刻侵袭而来,她又开始哭着。
“快叫太医,我的脸好疼啊,太医!是不是有人要害我?”苏婉仪尖声惊叫着。
她自己正处于疼痛中或许还没发现,倒是一旁的小宫女听的一清二楚,苏婉仪的声音越变越沙哑,已经从原来娇娇柔柔的小女人,变成了粗嘎无比的男人一般,甚至都快听不清了。
“奴婢去叫太医。”小宫女等了片刻,也不见周围有人来,更没有瞧见太医的身影,偌大的殿内竟然只有她们主仆二人。
那些守着宫殿的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刚跑了没两步,还没出殿门,就瞧见一个人穿着披风,戴着兜帽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嬷嬷。
那人把兜帽放下来,露出一张极其娇美的娃娃脸,看到小宫女冲过来,她冲着她盈盈一笑。
“准备去哪里啊?”
小宫女一下子跪倒在地,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道:“贵妃娘娘,您快救救我们家主子吧,她忽然满脸发痒,都已经抓出血来了,现在又开始喊疼起来。”
“好,本宫自然会救她,你先出去吧,本宫有几句话跟她说。”女子点了点头。
小宫女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女子周身充斥着贵气,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态度却是毋庸置疑的,最后她也只是行了一礼退下了。
苏婉仪都是替贵妃娘娘办事儿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况且贵妃娘娘权柄这么大,肯定能找来好的太医替婉仪诊治的。
“娴姐姐,救我,我的脸好难受啊,我的嗓子也好疼啊,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苏婉仪一抬头就瞧见了她,立刻哭喊着恳求她,只不过这嗓音异常的难听,像是半夜里吹冷风,窗户纸上被戳破了洞,一直有呜呜的风声传来。
娴贵妃一身黑色的长披风,将她从头到脚都裹住了。
她站在那里,娴雅大方,那张娃娃脸上,一直带着和善的笑容。
“乖孩子,马上就不痛了,再等等,本宫就去找太医为你诊治。”她轻声地安抚着。
苏婉仪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只觉得浑身都难受,打着颤地问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你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为止啊。”娴贵妃蹲下身来,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锦帕,轻轻地按在了苏婉仪流血的脸颊上。
原本还浑浑噩噩的苏婉仪,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然一惊,整个人都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一样。
“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脸,我的声音——”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娴贵妃,眼神里充满了仇恨的神情,边说边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剧烈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苏婉仪怒视着眼前这张巧笑倩兮的脸,再一想自己如今肯定已经被毁容了,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伸手就想去用力挠她一把。
哪知道这手刚抬起头,还没碰到娴贵妃,就已经被一把抓住了。
“这宫里会做胭脂水粉的又不止你一个,秦翩翩如今活得好好的,太医那边也不过是她用的一个障眼法而已,显然你这个不中用的失败了。但是别人可比你能干多了,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就证明她成功了,而且还很圆满。”娴贵妃站起身来,将手里沾血的帕子直接丢在一边,又从衣袖里拽出来一条,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是饼贵人那个贱货!”苏婉仪一下子就想到了。
这后宫里的妃嫔中,之前还真的只有她一人擅长调制胭脂水粉,但是饼贵人进宫之后,就显然多了一人。
娴贵妃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妹妹倒是聪明,一猜一个准。要不是你急赤白脸地把明贵妃拖下水,这事儿也没那么容易就查到你的头上来。可你偏偏自作主张,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就直接去找明贵妃了,她那个蠢货完全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秦翩翩肯定从她的嘴里问到了你的名字,你这么胆小不中用,下一个就得轮到本宫的名字了。”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眸光里带着十足的阴寒,看向趴在地上的苏婉仪,也充满了怒其不争的状态。
显然她是气苏婉仪坏掉了她所有的计划,要知道后宫的争斗里,向来都是一步错步步错,紧接着满盘皆输。
“与其要你这么一个不听话的蠢货,不如去找一个听话的。更何况你仗着在后宫时日久,早已不听本宫的话了,但是饼贵人可还算是初来乍到,她有没底气自然要找靠山,她可比你听话多了,又比你能干。瞧瞧你今儿抹的这胭脂水粉,可都是她亲自为你调制的,效果真是好得很呢!”
娴贵妃轻声笑开了,她手里拿着锦帕捂住嘴,却依然没能抑制住她欢快的笑声。
“你,你好狠的心啊,竟然在我用的脂粉里也下毒,我替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现在你踢开不用了,就要赶尽杀绝,你不怕日后会遭报应吗?”苏婉仪伸手指着她恨声地道。
娴贵妃没有搭理她,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悠悠然地等着她毒发。
苏婉仪趴在地上,她感到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逝了,疼痛感快要把她逼疯了,她呼哧地喘着粗气。
“求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要活着。贵妃娘娘,您不要搞错了敌人,您应该去杀秦翩翩,去杀明贵妃啊。你现在杀了我,跟我之前考虑不周,拿明贵妃当挡箭牌有什么区别?她也会知道在我之后,还有一个人…”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发声极其困难,甚至每说几个字,都要停下来喘上几口气,似乎已然闷得不行了。
“我可不像你,她不会抓住我任何马脚。你整个宫殿的人都被我支走了,方才最后离开的小宫女,估摸着已经先你一步去阎王殿报道了。至于你今日用的胭脂水粉,我自然都会妥善处理,她知道你背后有一个人又怎样,却猜不到是谁啊?毕竟掌握后宫权柄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你说她会猜是我还是舒贵妃呢?”
娴贵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是一口都没喝,只是慢悠悠地放在手指间把玩着,似乎只为了看那茶叶在茶水里浮浮沉沉一般。
苏婉仪面色惨白,眼前这位娴贵妃有一张娃娃脸,但是与她这副天真娇俏的模样,完全不同的是她的心机与手段。
只要她不想露出马脚来,那么就有办法隐藏自己。
“你没有那个高度,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拿捏在手里。至于明贵妃,她死不死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把她牵扯入局的。也多亏了你提醒我,叫我擅于使用贵妃的权势,你让我杀明贵妃灭口的时候,明明那么干脆,怎么落到你自己头上来了,就吓成这副德性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毕竟你替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儿,至少得给你一条活路不是?”
娴贵妃坐在椅子上,目光兴味地投在她的身上。
苏婉仪整个人抖个不停,她脸上全是眼泪,面色涨得通红,显然是疼的不行了,大张着嘴巴却是一声都喊不出来。
她发现自己失声了。
而且浑身绵软无力,明明很疼却动弹不了。
她觉得自己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长夜漫漫,娴贵妃戴起兜帽,慢慢地走出了苏婉仪的寝宫。
除了那一块沾了血的白帕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好像她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一开始消失的宫人们再次出现了,当第一个看见躺在地上的苏婉仪时,尖叫声在内殿里响起。
***
赏桃阁内,秦翩翩正趴在萧尧的怀里,两人相拥而眠,呼吸平缓,显然睡得很好。
苏婉仪遭受到的一切,已经传到了这边,守夜的望兰和张成商量了一下,二人决定还是进去通传一声。
“皇上,娘娘,奴才有事禀报。”张成进去了,低声说了一句。
萧尧先醒了过来,眉头皱了皱,沉声道:“说。”
“启禀皇上,苏婉仪出事儿了。浑身不能动弹,满脸是血,除了能喘口气之外,已经完全是个废人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张成言简意赅地道。
萧尧一听这话,眉头就紧紧地皱在一起。
倒不是说他有多在乎苏婉仪,而是这状态太过血腥残忍,只怕是宫里混进了什么刺客。
“伺候的宫人呢,可有伤亡?”他立刻询问道。
“只死了一个贴身伺候的,正好是今晚值夜的宫女,其余都活着,但是他们也都一问三不知。两位贵妃不敢随意处置,等着您来定夺。”张成轻声回道。
秦翩翩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听到张成这汇报的状况,只觉得手心里沁出了一层冷汗,她白天不过是第一次找苏婉仪谈话,还没问出个所以然,苏婉仪晚上就成这副德性了。
苏婉仪背后那人,心狠手辣到这个程度,是秦翩翩万万没想到的。
不仅毁了苏婉仪的容,还让她不好开口,不能指认任何人,就这么像个死物一样存在这个世界上,偏偏苏婉仪还能呼吸,她还活着。
只不过这种活着还不如即刻死掉。
萧尧周身冒着黑气,秦翩翩对这件事情的处置和以后打算,之前都跟皇上通过气。
如今苏婉仪变成这副德性,显然萧尧也能猜到那人的用意,顿时心底就涌起了无数的怒火,后宫里竟然都斗成这个程度了?
“朕定夺?这整个后宫都是她们俩管的,现在出现这种事儿,她们能逃脱罪责吗?苏婉仪变成这样,身边竟然没一个伺候的人,说出去谁信?”萧尧冷声说了几句,显然已经处于发火的边缘了。
“让她们俩把苏婉仪安顿好了,互相监督,如果再出岔子,她们俩就不要来见朕了。”萧尧皱着眉头细想了片刻,最终下了决断。
张成领命而去,床上的两个人已然都睡不着了。
彼此对视了一眼,秦翩翩忍不住一阵挫败:“我今日与苏婉仪谈过之后,应该让红衣偷偷监视她的,而不是找普通宫人混进去。”
萧尧摇了摇头:“这事儿谁都没想到,利用她的人下手可真够阴毒的,没想到朕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
他的语气森寒,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被角,满脸都是烦躁的神色。
第98章 执掌后宫
舒贵妃和娴贵妃收到皇上的指令,立刻亲自吩咐宫人将苏婉仪安顿好,太医也被请来诊过脉了。
如今苏婉仪满脸的血污已经擦干净了,身上的衣裳也换掉了,那块带血的帕子就放在一旁的托盘里,谁都没动,等着呈给皇上。
“张公公,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安排妥当了,太医诊治过,这苏婉仪是中毒了。虽不至于要她的性命,但是以后也就只能如此度过余生了。本宫和娴贵妃各自留下两个宫人在守着。”舒贵妃轻声细语地开口。
她一直都是这种娇柔的性格,哪怕面对张成这种奴才,她说话的时候也是细声细气的,好像春天的微风一般,让人充满了一阵惬意。
“两位贵妃主子办事儿,皇上自然是放心的。只不过因为出了这事儿,皇上心里不舒坦,一个从四品婉仪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变成了这样,此事定有蹊跷。”张成立刻冲她们行了一礼,面上含笑,怎么看怎么客气。
听到张成这么说,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娴贵妃立刻道:“还请张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了。”
“两位贵妃主子既然都安排妥当了,那奴才这里有皇上的口谕。娴贵妃与舒贵妃在管理后宫之上,出现重大漏洞,让朕甚为不满,交出后宫诸事。”张成说完之后,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状态。
倒是两位贵妃彻底愣住了,转而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娴贵妃看着他脸上这亲和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恍然之间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张显能经常挂在脸上的表情嘛,这两人不愧是师徒俩。
“这事儿原本就是我们姐妹俩做错了,理应受到惩处。只是多问一句,张公公是否知道这后宫的权柄将交到谁的手中?”娴贵妃有些不死心,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
就见张成还是那副表情,嘴角咧开的弧度都不曾变动过,低声道:“奴才不知,皇上还没下旨。估摸着明日就有答案了,劳烦您二位耐心等一等。”
他冲着她们俩行了一礼,亲自上手端起托盘,转身离开。
两位贵妃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娴贵妃扭头看向舒贵妃,低声道:“舒妹妹觉得皇上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