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霍连这事必须得漂亮的解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放在以前,他和林百川早就将这人给解决了,哪轮得到霍连无耻的威胁他们。可现在不一样,霍连竟然精准的掐住了他和林百川的七寸,陶然。
霍连缺钱吗?
不缺。
他几乎控制了欧美地下走私市场的四分之三,好多国家和团体都是从他那里购买军/火。
霍连缺女人吗?
更不缺。
他应该不会喜欢上陶然,若真的喜欢,就会占为己有,也不会千山万水的带她回来。
那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最难对付的敌人,便是没有*的敌人。
突然,林百川的手掌用力按着方向盘上的喇叭,清脆又烦人的鸣笛声响彻黑夜。他接过慕时丰的话,“我也请辞。”
慕时丰依旧闭着眼,“呵,你就这么离不开我?我到哪里你都要跟着。不干就不干吧,我有钱,不介意多养你一个。”
“滚!”
慕时丰笑了几声,“我要是真的滚了,你大概就要哭了。”
林百川打开空调,打开的是冷风。
慕时丰突然睁眼,凝眉看着林百川,“你疯了?”
林百川冷哼了声,调成暖风。
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对付霍连?我的脑子现在转不动了。”
慕时丰奚落道:“林boss,你这真是埋汰我,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慕时丰,你特么的真...”贱。
慕时丰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语气,“霍连现在是油盐不进,估摸着他想要的东西我们不会同意给,所以他采取迂回战。先晾着他,让他找我们。”
林百川也正有此意,可他担心的是:“陶然之前吃的药如果真有问题,我们会很被动,会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慕时丰沉默,没有接话,岔到别的话题,玩笑的口吻:“跟头儿请辞后,你估计也闲的难受,你公司有那么多得力助手替你忙着,也不用你操多少心。我正好又在城郊买了蔬菜种植基地,要不以后跟着我种田去?”
“没那闲功夫!”
慕时丰眉峰略挑:“听你的口气,还有更好的发财项目?说来听听,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林百川噎了他一句:“我要去学医,神外科,给陶然治病!”
“呵!林百川,你说上辈子我和你会不会都是皇上的妃子,还是那种相互扶持一路走上巅峰的姐妹花?而陶然就是当初那个不仁不义的花心皇帝,我们暗中把她给害死了,她感觉很冤,这辈子就做了个女人,找我们算上辈子的帐。而我们因为心虚,就一直被她给吃的死死的。”
林百川一脸无语,“慕时丰,霍连说的没错,你脑子八成是坏了!”
慕时丰还是笑,半年了,都没有今晚这样放松过。
很累,累的眯上眼就能睡着。
林百川驱车离开酒店,汽车疾驰,一路上路灯暗黄的光照在昏暗的车厢,晦涩不明。
冷不丁的,慕时丰说了句,“晚点我送陶然去找你和佑佑。”
林百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一紧,因为嗓子干燥,声音也分外低沉,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诧异,“她知道我和佑佑?”
慕时丰无精打采,上下眼皮直打架,一点力气都没有,慢吞吞说着。
“恩。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我就跟她扯了个谎,说佑佑是她跟你生的儿子。其实原本我只想告诉她,她只生了慕小橙,佑佑是你领养的,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又觉得对你和佑佑不公平。对了,跟你家里人都提前打声招呼,别到时候揭穿了就不好。”
林百川深邃的眼底泛着波澜,心里更是波涛汹涌。
他一字一句的消化这些内容,即便看着前方的路,可眼前是模糊的,好在这条路上的车不多。
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吐出俩字,“谢了。”
第一次他发自内心的真诚致谢。
慕时丰已是哈欠连篇,对他的致谢没应声。
林百川顿了几秒,接着说:“不用打招呼,就连我爸妈都以为那孩子是陶然生的,除了你、季扬还有陶然的家人,外人都不知道佑佑是我领养的。”
当初和陶然离婚后,他瞒了家人,也去了国外,家里人隐约感觉到他和陶然的特殊身份,就没管他。
一年后他把孩子带回来,告诉父母,这是他和陶然的孩子,还说陶然因为任务在身,回不来。
可能真是缘分,佑佑跟他和陶然倒是有几分相似,父母便什么都信了。
其实他本意不是欺骗父母,可他知道除了陶然他不会再婚,没法给父母一个孙子孙女,只能这么不孝了。
慕时丰听他这么说也是不免一番惊讶,平日里他们经常见面,男人之间也不会聊这些家长里短的,以为林百川和家里人早就说了实情。
林百川侧脸问他:“慕小橙呢?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世?”
“跟你差不多的情况,我父母也以为孩子是陶然生的,我和慕时璟联合起来骗过他们,再加上这几年,慕小橙待在沈凌和蒋慕承家的时间比较多,他们就更深信不疑。”
之后他们都没再接话,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
慕时丰侧脸看了看窗外的建筑,到别墅那边还要有段距离,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喉咙有些发干,他伸手对林百川道:“给我瓶水。”
大爷似的做派,林百川心情还算不错,就没跟他计较,拉开置物箱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慕时丰还是眯着眼,拧开瓶盖,头微微仰起,一瓶水全部灌进了胃里。然后又把空瓶递到林百川跟前,理所当然的吩咐:“帮我把瓶子给扔了。”
他举得太高,挡住了林百川看路的视线,林百川粗鲁的把他的手挥开,极不耐烦的语气:“慕时丰,你有完没完?”
慕时丰笑:“没完。”
说着把瓶子丢到林百川怀里。
瓶子顺着林百川的腿,滑落到了脚边。林百川不想跟个疯子一般见识,无奈摇摇头,专心开车。
等红灯时,林百川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表明自己的态度。
语气沉稳坚定,坦荡的很:“慕时丰,我不会因为感激你,就放弃跟你争。”
慕时丰呵了一声。
他没指望林百川能好心放弃陶然。因为林百川跟他一样,这些年对陶然的爱已经执着到了骨子里。
陶然之于他们就是命。
有谁能轻易舍弃自己的命?
如果陶然现在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抢过来。
管他什么道德底线呢。
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陶然。
所以他特别理解林百川。
他无法预知这场复杂的三角恋会持续到何年何月,大概他们死去的那天。也不好说,说不定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们还会继续撕扯。
他慵懒的缓缓开口,“林百川,我没指望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能多有良心。”稍稍停顿,又提醒他:“陶然现在不记得你了,对你也没有丝毫的感情,你说你哪儿来的自信跟我争?”
林百川的声音淡淡的,却又很笃定:“我会让她记起我。”
☆、第四十六章
别墅里。
今晚蒋慕承心情好,难得他没了原则,默许他们糟践客厅,一共开了两桌牌局。
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嬉闹声,偶尔夹杂着两句粗话,满屋烟雾缭绕,一派乌烟瘴气。
可就是这样,陶然还能熟睡。她靠在沈凌的肩头,头微微扬着,看着就特不舒服的睡姿,她竟睡的很香。
睡着睡着,她的头就顺着沈凌的胳膊往下滑。
沈凌专注看牌,可有感应似的,在她一头栽到麻将桌的边缘前,他右手手掌精准的扶住陶然的额头。
算不上很温柔的动作,沈凌又把她的头按到他肩膀上,这么熟稔的动作像是练习了千百遍。
陶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继续安睡。
蒋慕承可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凌,他眉心紧蹙,眼底有丝不悦上升,“你把然然抱到房间里睡。”
沈凌继续摸牌,“不用,她这样才睡的安稳,把她放床上,她一沾枕头就会醒。”
她小时候那会儿,他不放心她跟保姆在家,所以不管到哪里都带着她,他打牌时她就靠在他身上睡觉。
七八岁时她趴在他怀里睡,等长高了些,他抱着她妨碍洗牌,就让她靠着他肩膀睡,所以不管周围环境有多吵,靠在他肩膀上,她都能酣然入睡。
坐在另一边的陈胖子也顺嘴带了句,“四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小魔女从小就练就了靠着肩膀睡觉的本事,她都习惯了。”
蒋慕承一直板着脸,扔了张牌出去,“沈凌,你就是这么带她的?”
沈凌笑说:“教育要不拘于一格,你看那些一板一眼早睡早起的乖孩子,有几个比我们然宝优秀!”
蒋慕承冷哼声,懒得跟他多说。
沈凌把指间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看着蒋慕承,“这周五是中远集团的年终酒会,我要带然然出席,让她做我的舞伴。”
蒋慕承抬眸,“有慕时丰还轮得到你带?”
沈凌摸了张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牌面,也没看,直接扣在桌面上。
他说:“不管陶然是有记忆,还是失忆,她都不会跟慕时丰一起高调出现在自己前夫公司的年终酒会上,这点底线她还是有的。”
蒋慕承直接把面前的牌推倒打乱,沈凌那张叩着的牌虽没翻起,但以他对沈凌的了解,那是胡牌的一个动作,已经无需将牌翻起。
陈胖子还有另一个人也开始洗牌。
沈凌笑,笑的嘚瑟,“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只是手指有点抽筋,把牌暂放一下,没有胡牌。”
卧槽,陈胖子忍不住爆粗口。
蒋慕承也一时没了打牌的心思,点上一支烟,“既然知道陶然不会跟慕时丰一起出席去打林百川的脸,你又何必搅和这滩浑水?”
沈凌有点口渴,示意陈胖子给他递瓶水。
“我就是见不得报纸上瞎写陶然死去的报到,看到陶然已经离世这几个字我就不爽,我带她出席,就是告诉媒体,她活着,活的很好。”
陈胖子把瓶盖拧开后递给他,“三哥,把之前关于小魔女的所有报道直接撤下,再发个声明说她活着,也就是陆聿辰一句话的事,何必再大费周章的带她出去,她一时没有了记忆,见到之前的熟人万一要是认不出,指不定还会带来更多的新闻。”
说完后就感觉几道凛冽的视线扎向了他,陈胖子一时感到莫名其妙,他刚才也没说错什么呀。
陆聿辰控股的传媒集团,可是在传媒界占据了半壁江山,处理个这样的小新闻还需费什么事?
蒋慕承和沈凌还是没说话,陈胖子忽的拍拍自己的脑门,“我真该死,怎么忘记陆聿辰是小魔女的前前任。你们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然后低头掰着手指细数那些年,陶然招惹过的男人,发现五个指头还不够数的,于是又伸出另一只手帮忙。
就听沈凌说:“张伯,把厨房的菜刀拿来。”
陈胖子一个激灵,赶紧把那双胖手收到麻将桌底下,讪笑着:“三哥三哥,误会,我刚才在数还有几天才到中远集团的年终酒会。”
沈凌幽幽道:“今天是周二,周五就是,你说还要几天?你这是手残废,一只手只有两根手指?”
陈胖子干咳了两声,“刚才水喝多了,去放个水。”起身开溜。
沈凌喝了几口水,看向蒋慕承,“苏韵周五也回不来,你是一人还是找个女伴?”
蒋慕承想了下,陶然的出现势必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死去的人又复活,还是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再者她当初那么高调,男人一个又一个,也不知暗中得罪了多少千金名媛,如今她没有记忆,怕是应付不过来。
说道:“我跟你一起陪然然过去,还能照应着点。”
沈凌明白他这么做的初衷,可就是想调侃他:“你不会是看到我只带着然宝,没有带你,你心里不平衡,就想着法子缠着我吧?”
蒋慕承微凉的眸光定在沈凌的脸上,忽的竟然笑了声,“沈凌,你知不知道,你很美,美死了,都美上天了!”
沈凌被他噎的竟无言以对,随之脸色彻底黑下来。
此时,别墅外。
林百川停好车将慕时丰放下后,没做片刻停留,调头开走。
慕时丰看着汽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才转身走向别墅。
陶然还在睡,叫不醒的样子。
慕时丰将她打了个横抱抱在怀里,蒋慕承安排了车送他们,慕时丰出门前又回头对着沈凌道:“三哥,明天下午到我家把慕小橙接到你那里。”
沈凌凝眉:“我带孩子,那你干嘛?”
慕时丰笑说:“我要和陶然过二人世界。”
沈凌:“...”胸前憋着一口气上不来,揉了揉心口,“慕时丰,你特么的把我当保姆了不成?你媳妇我从小就带着,现在还要全职带你闺女,我很闲是不是?”
慕时丰配合的点点头,“谁让你有奶娃的经验。”说完转身款步离开。
留下沈凌在那里骂他。
汽车里,陶然迷迷糊糊的想睁眼,又感觉使不上劲,遂又继续眯眼睡着。
闻到熟悉的气息,她的脸在慕时丰胸口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睡姿,双手也不由的抱紧他的腰。
借着窗外昏暗的灯光,慕时丰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低头吻上去,一点点撬开她的牙关,缠着她的舌头。
陶然的舌头被他搅动的有些发疼,她唔的一声睁开眼,慕时丰不给她退缩的机会,撑着她的后脑勺用力推向自己。
碍于前面还有司机,慕时丰适时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
陶然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吻太过激烈缠绵,太深的想念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和宣泄,只能这么交缠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慕时丰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低沉着嗓音,“晚饭吃没吃饱?”
陶然点头,“还吃撑了。”
慕时丰温润的鼻息来到她的而后,以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吃撑了也没事,晚上回去陪你做睡前运动。”
陶然自然听懂了慕时丰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不由得耳根发烫。
因为没了记忆,对于男女间的□□也停留在和慕时丰十五岁平安夜的那晚,而那晚他们并没有真正在一起,所以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睡前运动,她既期待又忐忑。
她微微仰头,扣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也没说话,继续安静的趴在他怀里。
慕时丰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再睡一会儿,到家我喊你。”
刚才睡了蛮久的,她现在也没什么困意了,吊在他脖子上的手又紧了紧,还是没吱声。
慕时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想见佑佑是吗?”
陶然闷闷的‘嗯’了一声,自从知道她还有两个孩子,她就恨不得立刻飞到他们身边。那两个孩子与她血脉相连,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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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时丰轻声道:“一会儿就先送你过去。”
陶然还是不敢抬头,低声问他,“我去见佑佑,就会避免不了的见到林百川,你会不高兴吗?”
慕时丰又把她往怀里箍紧一些,安抚她略有紧张的情绪:“这句话你下午不是已经问过?不会生气。”
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陶然,如果我没接受你的过去,就不会再跟你在一起,跟你又生了个女儿,以后就别提这些毫无意义又庸人自扰的话题。”
陶然点点头。
差不多二十分钟这样子,汽车开进林百川所在的小区,陶然对这里是陌生的,下车后又左右看看。
慕时丰牵着她的手将她送至楼底,“1803室。电梯密码是你生日,你的指纹以前就录在里面了,可以直接上去。”
陶然抓着他的手始终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