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格布禄!

我瞳孔骤缩,不用他开口,已从他赤裸裸的目光中读出他所有的心思。

“布喜娅玛拉格格!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悔婚2

屏退开屋内所有的下人,布扬古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葛戴犹豫不决,紧张兮兮的回望我,我朝她笑笑,朗声说:“葛戴,去瞧瞧八阿哥醒了没,嘱咐他一定要把药喝了……”

葛戴双眼一红,眼泪涌上眼眶,我怕她漏出马脚,随即推了她一把,将她赶出门外,顺手将门重重的关上。

“东哥……”没等我回身,背后贴耳传来一声柔情呼唤,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猛地回过身,孟格布禄的脸离我仅余一寸距离,我头皮猝然发紧,他双手撑住门框,将我圈固在他双臂之间,啧啧的笑:“我的第一美女……”他低下头想要吻我,我看着他厚厚的嘴唇如同一座山般压下,顿感恶心反胃。

“咯!”我逸出一声笑,低下头从包围圈中哧溜钻了出去,喘吁吁的跑到桌子后面。

孟格布禄吻了个空,阴鸷的回过头来,见我满脸堆笑,登时又将怒气压下,笑道:“调皮的小东西……看我怎么惩罚你!”他大步朝我追来,我脚下发软,知道这种小游戏可一不可二,再逃下去他铁定要翻脸。于是索性站着不动,让他一把抱住,当他的唇再次压下时,我抬手挡住了他,双眼媚笑:“贝勒爷好不知羞,也不怕人笑话。”

“哪个笑话了?这里除了你我,还有旁人么?”他搂紧我,勒得我连气都快透不出了,才说,“东哥,我想死你了!我可想死你了……你这小妖精!怪不得歹商为了你轻易便将小命给丢掉了,东哥,你真是个迷死人的妖精!”他咬着牙喘粗气,脸上情欲暗涌,看得我心惊肉跳。

“歹……商?”这个名字好熟,可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不起在哪听过。

“歹商啊!你还记得他吗?”孟格布禄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真想一口狠狠的咬他一口,好不容易强压下心底的恶心,他已淫笑着将我压倒在桌面上,“歹商那小子,的确有眼光……若不是当年和你阿玛联手搞死他,想必如今不止你最终会落在他的手上,就连哈达也是……”

眨眨眼,我想起来了,歹商,哈达部贝勒,早在我九岁那一年就被布斋和那林布禄的一招“美人计”给害死了。原来……这里面还关孟格布禄的事情,虽然详细的内幕我不清楚,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多半是为了夺位。

我正愁找不到话题乱扯,便笑嘻嘻的说:“歹商可比爷你温柔多了……”

孟格布禄目光凝紧,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冷道:“难道你那时候就已经……呵、呵呵……这么说来努尔哈赤不过和我一样。歹商那王八羔子,可真是占了大便宜啊。”

“这有什么的……难道你还介意这个?”

他目光放柔,轻声说:“咱们女真人会介意这个?你未免也太小瞧我孟格布禄了!你放心,我照样会对你很好,比他还好……”

我原以为他会发狂,最起码会把对我的“性”趣减少到最低,可谁曾想他竟会说不介意?shit!女真男人对性观念的大度宽容居然比现代人还强悍!他难道一点处女情结都没有吗?

眼看这招又以无效告终,我却失策的被他摁倒在了桌面上,他充满情欲的双眼就停在我的上方不过五厘米,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体味,照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我怕不定什么时候我就真要吐了。

“我……我可是努尔哈赤的女人啊。”我软弱无力的开口,将脸偏向一边,他的嘴唇开始沿着我的颈线一路往下。

“哼……”他却只是轻蔑的冷哼一声,毫没放在心上。

我心中警铃大作,可没等我再开口,只听“刺啦”一声,胸前的衣襟竟被他的狼爪撕裂——我终于再难维持虚假的笑容,面色大变。

这家伙,绝对比努尔哈赤更像一头饥饿的豺狼!

“爷!等等……爷!”我慌乱的用手挡开他的脸,喘气,“这个……今儿个不方便,我……那个……”

他眼睛都红了,闷闷看着我,吐气:“我不介意!”继续埋头侵掠。

妈的,死猪头!你不介意!我很介意行不行?

挣扎了几次都摆脱不了他,我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爷!”

趴在我身上的身体终于一顿,停了下来,可接下来我却看到一双要吃人一般的狠戾眼眸。我心一慌,知道要糟,忙眉开眼笑的拿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娇嗔:“瞧你急得那样……”见他迟疑不定的模样,我把心一横,终于下定决心下最后一帖猛药。我双手一搭,勾上他的脖子,主动将红唇送上。

嘴唇触碰的一刹那,我闭着眼睛不停的在心里默想,就当自己是在猪圈里亲一头发情的公猪好了!

悔婚3

他先是僵硬,而后热情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不可收拾,舌尖橇开我的牙齿,湿滑的长舌卷了进来,我喉咙口一阵发痒,胃里绞痛到几乎抽筋。

“唔!”他猛然推开我,一脸惊惧,手指抠进自己的嘴里,“你……你刚才喂我吃了什么东西?”

我拢着凌乱的碎发,用手背抹着唇,咯咯的笑:“好吃吗?味道不错吧?”

“是什么?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他暴怒,冲上来用手掐住我的脖子,但终于却没敢用力,只是将我晃了两晃。

“听说过大明国有种秘药么?专门用来惩治那些不听话的宫女太监的……吃下第一颗作为引子,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便要再服上一颗,否则就会浑身像被蚂蚁咬一般麻痒难当,时间拖得久了,最后会肠穿肚烂而死!”我开始瞎编,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武侠小说里面写烂的情节,不知道对这个死猪头会不会管用。横竖我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死活就这么一招了。

孟格布禄似乎有些不信,将舌头长长的伸出来,连吐了两口口水。

我忙问:“你是不是觉得嘴里又苦又辣?身上也有些发痒?”

心理战!胜败在此一举!

他果然开始有些动摇,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慌:“你哪里弄来的东西?”

“两年前明朝使臣到费阿拉,带了两名御赐下嫁的郡主给努尔哈赤。我和那两位郡主亲如姐妹,这药自然就是她们给我的……”

“可是阿芙蓉?”

我猛然想起阿芙蓉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鸦片,不记得曾在哪本史料书上看到过,上面叙述说明朝末年,阿芙蓉乃是暹罗国的贡品,因为稀有,价比黄金,是京城有钱人才吸食的奢侈品。

我哈哈一笑,掩唇不语,真是才打瞌睡就立马给送个枕头来。我给他吃的不过是我香囊里的一小片香片,有毒没毒我是不清楚,兴许吃过后肠子会拉得细一点,不过这味道倒真是又涩又辣,难吃得要死。

他看我的目光恨恨的,我想如果可能,他一定会扑上来咬死我。

“果然是阿芙蓉!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努尔哈赤派你来对付我的?”他终于恼羞成怒,“他待你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能让你如此死心踏地的跟着他?你难道不知道终有一天他会联合了乌拉一起来对付叶赫?”

“努尔哈赤是个天才!”这句话我倒是一点也没说错,清太祖自然是个天才!况且,我这点小伎俩若是同样用在努尔哈赤身上,肯定被他一眼就识破了。也只有孟格布禄这样的笨猪才会轻易上当!

猪就是猪!不管走到哪里,都还是一头无用的笨猪!不难想像,他当初若非用阴险卑鄙的下流手段,必定争不过歹商!

“不过……”我语音一转,当务之急还是不能把话说得太绝,万一惹恼了他,他一巴掌拍下来来个玉石俱焚,岂非完蛋?“我并非是站在努尔哈赤那边的人!你别忘了,努尔哈赤与我有不共戴天的杀父深仇!”

“那你……”

“很简单,你若想得到我,必先明媒正娶,否则我宁死不愿与你苟合!”

他逐渐恢复冷静,听我如此一说,倒收起小觑之心,露出几分敬意:“这个简单,我早已向布扬古提亲,他亦应允,即刻我便带你启程回哈达,你我共结连理,从此双宿双栖……”

我听着如此恶心的话汗毛直竖,忙截口说:“先别忙,既然我哥已应允亲事,我亦没理由反对。只不过,我当初发的毒誓天神可鉴,不敢轻易违背——你若想我嫁你,需得提了努尔哈赤的人头来!”

孟格布禄似乎万万料不到我竟是如此刚性有气节的女子,呆呆的看了我老半天,我被他盯得虚汗直冒,只得故作嘲讽的说:“怎么,怕了?”

“哼,努尔哈赤又有何惧?”他捏住我的下巴,牢牢的瞪住我,“你是我的,你终将是我的……”

“我期待那天的到来!”我凉凉的说,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想杀努尔哈赤?怕是凭他孟格布禄还不够格!

“那个阿芙蓉……”

“这你大可放心,我必会初一、十五定期奉上,以保你不受麻痒之苦,至于解药,等你我成亲那日,我定然会双手奉上,绝不反悔!”鬼才知道阿芙蓉到底有没有解药可解,按现代的那些个吸毒成瘾者的角度来说,根本无解——不过,反正我下的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阿芙蓉啦,所以管它真假,能唬人就行。

孟格布禄果然孤陋寡闻,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放开我,佞笑着点点头。

一桩政治婚姻买卖契约正式在我手中敲定——我宁可是我自己卖了我自己,也好过让布扬古卖了我!

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门口的葛戴正跪坐在门口,泪流满面,见我衣衫不整的出来,先是一愣,而后竟哇地放声恸哭,扑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傻丫头,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我轻声安慰她,远远的看见廊房尽头的拱门下站了一个人影,正是布扬古。

我冲他扬起下巴,不冷不热的一笑,他目光歉然一瞥,身影匆匆闪入拱门之后。

“格格!你受委屈了……八阿哥若是知道……”

“嘘——”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她哽咽着脖子伸得老长。“我问你,八阿哥的事可安置妥了?”

她含泪点点头。

我放开她,她在我耳边小声说:“已经按照格格的吩咐,把爷扮成小厮的模样,混出城去了,不消三四天,日夜兼程便可赶回费阿拉。”

我满意的点点头,只要皇太极能平安逃离叶赫,就好比卸下了我一个后顾之忧,接下来我倒要看看,努尔哈赤知道我被孟格布禄绑去做新娘后,他会作何反应。

是真心爱我,还是只是虚情假意,就看他这次会怎么做了。

救赎1

哈达部先人本居呼兰河,后迁至哈达河,在首领王台贝勒的管治下,日益强盛。

在辽东管辖之内,除了现如今的努尔哈赤外,当时的王台是最早一个接受明朝龙虎将军封号的人,由此可见,王台统治时期的哈达部在整个女真人中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可这样的优越感只持续到到明万历十年,那年王台亡故,立其子扈尔罕袭位,孰料扈尔罕竟在不久后暴亡。从此哈达内部分裂成三股力量:一为扈尔罕之子歹商继承哈达贝勒;二乃王台五子孟格布禄袭职龙虎将军;最后是王台另一子康古鲁。

这三股力量大打内战,万历十九年,歹商看中了东哥,下聘求婚,布斋和那林布禄要求他亲自迎娶,结果在途中遭到叶赫伏击被杀身亡。

这是我进入到东哥身体前一年发生的事,实在想像不出当时才九岁的小东哥,竟然已有如此强大的魅力,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女真第一美女”的美名确非平白无故得来。

车辇抵达哈达河时,气温渐渐暖和起来,春风拂在人脸上已是了无寒意,我十分享受这难得的天气,整个人也终于像度过冬眠期一样清醒了。

因为毒誓再加上毒药,我连带威逼利诱的让孟格布禄每日里只敢看着我大吞口水,却不敢发狠吃了我。

我暗自好笑,如此孬样怕死的男人,如何能跟努尔哈赤匹敌?

然而我这种得意偷笑的日子并没有过得很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暖宜人春日流逝,转眼迎来闷热的夏季,我却始终没有盼来我预想中的结果。

建州方面毫无动静,甚至没有一兵一卒进入哈达境内探查。

我的心随着日渐炎热的天气逐渐冰冷。

是我太过高估了努尔哈赤,还是我太过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眼看着孟格布禄的不耐情绪一日甚于一日,就连迟钝如葛戴那样的小丫头也在某天深夜害怕的告诉我,她觉得孟格布禄像头饿狼,就快忍耐不住饥饿冒险猎食了。

我焦急,我苦闷,我更恨……但是那又有什么用?换不来我要的一切,等孟格布禄的耐性撑到极点,谎言终将不攻自破,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当真归顺了他,认命的乖乖做他的福晋?

不要!一想到孟格布禄狰狞的脸孔,我连一丝丝勉强将就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葛戴也急,每日神神道道的嘴里不停的在念着什么。我想随着时间越往后推移,我们主仆二人最终都将逼出精神分裂。

终于有一天,葛戴绝望的冲我喊:“格格!贝勒爷不会来了……贝勒爷永远不会来了!”

“不,他会来!”我执拗的说,不知道是在骗她,还是在骗自己。

“难道您忘了吗?贝勒爷的阿敏侧福晋,可是孟格布禄的亲侄女!”

我一愣,居然还有这种事?

是了,我怎么忘了,阿敏姓的是哈达那拉氏,她原是扈尔罕的女儿,算下来可不就是孟格布禄的亲侄女?

虽然阿敏嫁到建州后并不受宠,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努尔哈赤现在到底是如何想法?哈达与建州有着姻亲的一层政治关系在,努尔哈赤会为了我不惜打破这种平衡,发兵哈达吗?

会吗?会吗?

我心揪结,思绪百转千折。

“格格!”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我终于还是被迫要认真分析一下局势了。

这无关于爱情,无关于美貌……努尔哈赤,这位历史上的清太祖,我呆在他身边太久了,久到已经麻痹了自己的眼睛,竟忘了他除了是个喜好美色的男人外,更是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这样的一个男人,岂会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儿女私情而乱来?

我手足冰冷,一股森冷的寒气窜上心头,在八月的高温下,冷汗竟涔涔浸湿了我的衣衫。

我真想狠狠给自己一耳光,痛骂自己的愚昧蠢笨——以努尔哈赤的为人,怎么可能没有更早一步就察觉到叶赫的易变之心?早在去年底布扬古邀我回家探亲,努尔哈赤便该早已明了……

可他还是应允了……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离开费阿拉,回去叶赫?他明知道我回去后布扬古要对我做什么,为什么没有阻止,反而还是放我走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掩面瘫倒在地上。

我不了解这个世界,更不了解这样的努尔哈赤,在他们尔虞我诈的诡谲风云里,我不过是枚可悲的棋子——这真的无关于爱情,无关于美貌啊!

救赎2

九月的一天,我的噩梦终于惊醒。

当孟格布禄疯狂的冲进我的房间,将试图上前阻挡他的葛戴一巴掌打到嘴角流血时,我知道我的末日终于来临了。

担忧与恐惧焦灼了这许多的日日夜夜,真到了这一刻,我反倒镇定下来。

“贝勒爷有事吗?”

“跟我走!”他怒吼着拖我,攥得我手腕就快脱皮。

“格格——”葛戴尖叫,扑过来一把抱住孟格布禄的右腿,“格格——”

“滚开,贱婢!”孟格布禄一脚踹中她心窝,葛戴闷哼一声,人滑出一米远,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葛戴!”我惊叫,看她的样子像是已失去知觉,只不过小小的身子却在不停的抽搐。

我想跑过去察看她的伤势,可是失去理智的孟格布禄已经将我扛到了肩上,在我的尖叫和踢打中往门外跑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天旋地转过后,我发觉自己被扔进了一辆黑咕隆咚的马车内,孟格布禄死死的掐着我的胳膊,充血的眼睛可怕的瞪着我。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他咬牙,“臭婊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吧?”

马车颠簸的狂奔起来,我被抛上抛下,颠得头晕眼花。

他却仍是不肯放过我,抓着我的衣襟,恶狠狠的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

他突然发疯般扑向我,双手拼命撕扯我的衣服。

我尖叫,跟他肉搏战,虽然明知打不过他,却仍是不甘如此受辱。

“臭婊子!”他劈手给了我一巴掌,我耳朵里嗡地声,在那霎间耳朵失聪,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觉得有双手在我胸前乱摸乱揉……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重力陡轻,迷迷糊糊中有双手把我抱了起来。

我还是听不到声音,只是感觉有团温暖的气息包裹住我,脸颊上滚烫肿痛的感觉猛然消失,一种冰凉的触感滑过,沁入肌肤。我一颤,眼睛慢慢睁开,模糊的视线渐渐对上一双柔软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深如海水,蕴含了难言的怜惜、自责、哀伤……

“咳!”我咳了声,嗓子暗哑,但总算还能说话。

我应该激动的,因为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被淡淡的心痛包围着,让我有点恨他。

“东哥……”代善单膝跪在马车上,将我轻轻的搂住,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感觉他是在抱一个稚嫩的婴儿。

“咳……”我推开他,有些疲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他在,无论如何已能使我提起的心稳稳的落下。我低头检查了下衣物,除了有些凌乱褶皱外,穿得还算齐整,看样子在我昏厥过去的时候,孟格布禄那头猪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东哥……”

“闭嘴!”我哑着声没好气的打断他。

他及时出现救了我,我应该心存感激,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我心底一直隐藏着一种淡淡的恨意,我恨他,恨他这两年对我的不闻不问,恨他为了自保而彻底撇清我们的关系……恨他!就是恨他!

代善无言的望着我,眼底缓缓流淌着悲哀的气息,他伸出手来想抚摸我脸上的伤痛,却被我一把抓过,狠狠的在他手指上咬了下去。

他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开手,纹丝不动的继续让我咬,直到我的舌尖尝到了一丝甜腥味。

我猝然松口,望着他左手食指上的一排带着血迹的牙印,失声惊呼,迷惘疯狂的神智猛然被震醒。

“代善……你、你……”不是我傻,就是他傻,亦或是我们两个碰在一块就会变成了一对大傻瓜。

他竟然没有一句怨言,反而轻轻的冲我一笑,温柔的说:“还记得吗?那年你发高烧,醒来后谁都不认识,也是这般惶惶不安,失魂落魄的神情,最后竟还发狠咬了自己的手指……我当时就只一个念头,宁可你咬的是我的……”

我张嘴结舌,心里酸酸的,眼里也是酸酸的,似乎有什么强烈难抑的情感要从我心脏里喷薄而出。

他叹息一声,将我紧紧拥进怀里:“对不起……”

一滴泪,顺着我的眼角缓缓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