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绮吓得全身哆索着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可是她爬得不如箭支快,后背已经感觉到凉意,箭矢破空带来的风。
128章心之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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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绮吓得哭出声来:“救——”她求救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反痛叫起来;后背传来的痛楚让她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而她自己的鲜血很快浸透了她的衣衫,在她意识模糊前她看到她的血。
她痛叫的时间并不长,因为那些箭矢是乱飞而来,刺入她的后背很多,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人形刺猬:在叫了几声后她便人事不省了,相比翠绢而言她少受许多的活罪。
唐伟诚并没有看金绮一眼,害红锦吃了那么多苦的人死有余莘;他的脚尖在地上一点,借力纵身又向唐家及恪亲王的人扑了过去,现在他所在意的并不是如何报仇而是救出红锦。
唐家的人原本不是很出力,他们也墟被迫出手的;在恪亲王的人杀掉了他们几个人后,他们便不敢不拼命了。只是他们的身手实在不怎么样,不多时便被杀掉了一半儿。
恪亲王的人原本只是让唐家的人做肉盾而已,并没有指望他们伤敌,对他们的生死毫不关心;有了唐家的这些人,他们的飞箭与扑过来的人还真是伤了唐伟诚四五个人。
唐伟诚和恪亲王、唐府的人都聚集到了红锦等人不远处,有一心要捉红锦的,也有一心要救红锦,两下打起来当真拼出了真火。
在飞箭的掩护下,恪亲王的人数又多,他们终于冲到了红锦伞盾外,当下就喝叫红锦快出来;只要捉到了红锦,就应该是扼住了唐伟诚的咽喉。
红锦淡淡的道:“要我出去?好啊。”话音刚落,那些铁伞忽然转动起来,本来不算长根本不能形成威胁的伞尖忽然变长,直直的刺入几人的胸口。
而唐伟诚此时也赶到了,他把恪亲王的人都杀掉后,对身后的伞盾小声道:“你们想法子离开这里,太危险。李四,保护凤大姑娘,你也要小心。”
红锦等人也知道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唐家的人与恪亲王的人都引了出来,现在她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略略辩别了一番方向,她和李四带着众人向不远处的月亮门移去。
她们移动的并不快,因为不想引起恪亲王或是唐府之人的注意。
唐府的人并没注意到红锦等人动作,不过恪亲王留在原地以弓弩相帮同伴的那些人却发现了,立时便有飞箭射过来;只不过所有的箭矢都被伞盾挡在了外面,根本伤不到红锦等人,也不能阻止她们的脚步。
恪亲王的人最大的任务就是活捉红锦,当然不能让她逃走,在箭矢无功后立即又分出人来,挥刀扑过来要阻止红锦等人的离开。
唐伟诚的人拦住了大数分的人,而三四个冲到伞盾前的人不是死在伞尖下,就是死在李四手中;红锦等人快要走到容连城身边了——他早在飞箭之前就避到了一旁,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恪亲王的人都收起了弓弩杀过来,不能活捉红锦回去的话,他们便不只是自己死那么简单了;他们拼命的冲杀,还真是让唐伟诚等人有些手忙脚乱。
红锦等人在发现不会再有箭矢后,他们便收起了伞盾,因为铁制的东西实在是沉重啊;看一眼不远相斗的人,红锦咬牙:“走。”香月也只是流着泪看一眼,便跟着红锦向前方急走:走了才会让唐伟诚等人无后顾之忧。
李四断后,鸣音在侧,鸣月在先,他们走得飞快,虽然有几个人冲过来,却都死在了李四的剑下;眼看就能走出这里,转过弯去就不会有人看到她们,也就方便他们寻藏身之处了。
“快,”香月道:“我知道应该去哪里躲藏.那里不但隐蔽而且易守验难攻。”香月开口催促道;其实每个人都走得不慢了,她这样说话也只是心急而已。
香月话音刚落,鸣音忽然痛叫一声把唐大夫人扔到了地上,她的胳膊上血淋淋的被咬掉了一块肉:没有人注意到唐大夫人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唐大夫人身上的箭矢并没有取出来,她跌在地上就会二次受创,可是就算如此她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跌落,却对着红锦连连用办的弹指甲,不断有淡淡的带色的烟雾被她弹了出来。
同时她得意且阴狠的笑道:“想走,你们可问过我了吗?”她自知是活不成了,而临死之前最想完成的事情当然是替她的儿子报仇;她在伞盾里已经醒过来了,可是硬是忍着巨痛一声没有吭,也没有动。
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一次成功,她再也不能为儿子报仇了;她忍到现在,终于被她找到了最好的机会。
唐伟诚及他带来的高手都距红锦很远了,而李四、鸣音、鸣月三个会功夫的人又分散开来:她此时
##,不管是谁都救不了红锦——因为距离。所以她很得意,非常的得意。
她是必死无疑,可是凤红锦也要死,凤红锦死了唐伟诚绝对活不下去:她的大仇得报了,儿子九泉下自然可以瞑目。
李四正和一个洛亲王的人相斗,听到鸣音的痛叫剑抬变厉伤到敌人的同时转头看一眼,当即抛下那受伤的人不顾,飞扑向红铁锦:他的公子可是把凤大姑娘交给他了,他绝不能让凤大姑娘出事儿。
可是唐大夫人距红锦那么近,他想要阻止根不可能;他丢下的那人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也不去饮毫无防备的李四,同样扑向红锦大叫:“你好大的胆子,敢对凤大姑娘下杀手!”听他话中的恨意,就算是把唐大夫人碎尸万段也不足泄愤。
鸣音也反应过来扑过去,鸣月也反身扑过来,可是都不及了;那烟雾距红锦太近太近,她吸入了一点点身子软软的,在众人的眼中、惊呼中缓缓的倒下去。
唐大夫人也跌在地上,箭矢再一次伤到她,痛得她大叫起来;但是同时她伸手自身上拔出了一枚箭矢,高高的举起:箭矢所对正是倒下来的红锦!
李四的眼都红了:“不——!”可是他伸手却根本摸不到红锦的一
片衣角,更不要说救她了;鸣音是距红锦最近的,可是她的身前有一个唐大夫人把她和红锦隔开,而且她惊呼、跳起跃过唐大夫人时,却不小心也吸入那些五颜六色的雾气,当下身子也软软的向地上倒去。
鸣音大叫着扑过来了,快一点百快一点,可是也快不过红锦倒下的速度。
香月已经闭上自己的双眼,而其它丫头们又大叫的、也有和香月一样合上眼晴的:她们几乎已经看到了红锦血溅当场的情景——怎么忍心看?她们救不了红锦,只能合上自己的眼睛不想看到红锦命丧箭下的那一刻。
“锦儿!”
容连城就在红锦不远处,没有人理会他、他也就一直立在那里;在看到唐大夫人咬人时他便咬牙扑了过来,他用尽全力的扑过来;看到那些烟雾时他咬牙,因为他还是慢了一步,更加用力的奔过来,此时他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会武多好。
一步、又一步,终于他赶到了!他赶到了红锦的身边,伸出了他的双手抱住了红锦的身子。
可是他的冲力再加上红锦体重,身子根本稳不住抱着红锦的身体就要跌倒在地上;他看着怀中的红锦笑了笑,抬起了他的一只脚:因为他感觉到后腰上的凉意,那是铁器的凉意。
他仰面向后倒下去,把全身的力气用在手上把抱在怀中的红锦向另外一侧移去,他跌倒在地上,那只锋利的等矢贴着红锦的身体,自她的衣裙中穿过来:带着容连城的鲜血。
容连城抱着红锦的手猛然紧了紧便松开了,他伤到要害已经没有力气推开红锦,所以摊开他的手以示红锦的清白:他没有忘掉红锦已经不是他的妻了,虽然现在他很想很想抱抱她,哪怕是再抱一下也好。
不过已经想通了所有一切的他不会那么做了,他懂了什么是爱,是付出不是索取;而且他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红锦能开心、能幸福,又怎么能坏她的名声呢?
他脸上的没有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甚至唇边还含着温柔的笑意,不管如何他总算为红锦做了一点事情,就算是付出了生命又如何,只要红锦能活着就好;因为,他欠红锦。
就算是救了红锦他也没有还清所欠红锦的,不过不要紧他下一辈子再还:生生世世就算再和红锦无夫妻之缘,只要能让他看到红锦,知道红锦生活的很好、很幸福就足矣。
唐大夫人没有想到自己忍着巨大的痛苦,才等到的一个好机会,会被容连城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破坏掉,她怒吼着用另外一只手再拔出箭矢来:“你们一起去死!”狠狠对着红锦、及红锦身下的容连城插下去。
李四的长剑一撩就把唐大夫人的箭矢给磕飞,接着挽手一剑就狠狠的刺在了唐大夫人的眼睛上,又是一剑又刺入她的另外一只眼睛;可是他却没有就此收势,接下来连着几剑都刺在唐大夫人的身上,最后四剑
才害断了唐大夫人的手筋与脚筋。
因为他恨极了唐大夫人,如果不是因为挂念红锦的情形,他不会如此简单就放过唐大夫人。
鸣月扑到红锦身边抱起她来:“姑娘,姑娘!”然后又看向红锦身下的容连城:“容大公子,容大公子。”
129章了无牵挂(295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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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连城看到鸣月抱起红锦来,感觉到红锦的身体离开,###上来的滋味让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儿:他知道为了红锦好不能让红锦一直躺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私心还是想能和红锦多亲近一会儿,只是想和红锦多呆一会儿。
听到香月叫他,他刚一张开嘴就吐出鲜血,连着咳出几口血才能开口说话:“我、没有事儿,先顾你们姑娘;她怎么样了,没有事儿吧?那些烟雾看着不像好东西,要快些想法子。”,他担心的是红锦的性命。
“那应该是毒吧。”李四答了容连城后出剑挡住了恪亲王的人的刀:“你不能杀她。”接着连着三剑再次重创那人:“我们还要问她解药在哪里。”
恪亲王的人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这就是解药!”说完扔到了鸣月的身边。
鸣月没有拣起那药瓶来,而是看向李四。
李四也不敢相信他,而且他手中的剑也一直没有停,在那人扔药瓶对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他虽然及时收力却也再一次重创了那人。
那人惨笑着倒在地上:“那解药、是真的,要快一点,不然等到红线走到心口就无救了。”说完连吐几口鲜血晕了过去。
红锦脸色倒是如常,可是却怎么也唤不醒;鸣月半信半疑以身子做遮挡挽起红锦手腕来,果然看到了一条红线,它还在向上爬.虽然极为缓慢但的的确确它是在向上爬去。
“他说得好像是真的。”鸣月看看一旁倒在地上的鸣音:“我们、我们要不要用那个解药。”
李四回头看看和敌人拼命的唐伟诚,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鸣月。
在他冲向红锦想救人的同时,他听到自家主子的怒吼,可是那些恪亲王的人却硬是缠住了他。
唐伟诚现在心如刀绞,剑剑都是拼命的打法,招招都要和敌人同归于尽,不理会敌人的招式,出剑便是杀招绝不变招;如此倒把恪亲王的人逼得手忙脚乱,反而被他一连伤到不少人。
他是势如狂狮,因为红锦的生死不明;当然他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可是他依然不管不顾的拼着命,只为了尽快赶到红锦身边:“滚开,给我滚开,挡我路者——,死!”他步步都是踏着血走过来,不是敌人的血就是他自己的血。
李四转回头来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也不能开口相询分唐伟诚的心神:怎么办,那解药用还是不用呢?
容连城又咳出几口血来:“用吧,将死之人信得过。”他再看一
眼不远处站着的几个恪亲王的人:“而且我想他们不想凤大姑娘死,也不想凤大姑娘被伤到。”不然那几个人早趁此时杀过来了,而不是站在那里只是阻住了他们的退路。
李四扫一眼不远处的几个人咬咬牙道:“用、用吧。”鸣月还是担心:“万一,我是说万一这药不是解药怎么办?到时姑娘有个好歹,我们、我们怎么向二公子交待?”她看到那红线已经爬到小臂一半儿了,急得掉下泪水来:“可是不吃、不吃…”“不吃姑娘就死定了。”李四沉声道:“用吧,有什么事情我、我担着就是。”如果凤大姑娘死了,他就以自己的性命相偿。
鸣月抬头看看李四再看看红锦终于伸手把小瓶拣起来,抖着手打开小瓶:“可是要怎么用呢?”
容连城看向不远处的几个人:“问他们吧。”他又咳出了几口血,现在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看一眼晕迷不醒的红锦,他又咳出一口血来,就算是死也要看到锦儿醒过来,在此之前就算是老天也不能带走他。
李四扬声一冉,那几个人立时有人开口:“用女人小指甲挑起那么多的量喂中毒之人服下就可以,要用酒送服。”李四看了看左右:“谁有酒?”没有人身边带着酒。
恪亲王的人道:“我们知道哪里有酒,你们悄等。”他们不能让凤红锦出事情,不然全家都会被王爷整治的求死不能。
李四看着离开那人背影喃喃的道:“容公子你说对了,这些人也怕凤大姑娘有性命之忧。”
容连城笑了笑,用袖子擦掉嘴边的血迹:“活着的凤大姑娘才对恪亲王有用,而且他还想自凤大姑娘身上得到其它的秘法,所以对凤大姑娘要恩威并用的同时绝不会伤她一根头发,我想恪亲王还妄想要收红锦为己用吧。”
李四点头:“看来大姑娘所中的毒有救;不过唐大夫人手中的毒也应该是恪亲王给的,既然他不想要大姑娘的性命,又为什么要给她这么恶毒的东西?”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看一眼远处的唐##:“难不成她原本想要毒害的人是我们家公子?”
容连城不再挣扎抬起头来,安静的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因为他想能活得久一点儿;听到李四的话只是轻轻的点头,没有再开口:锦儿,锦儿,你要活下去啊。
唐伟诚想要走到红锦身边来是无人能阻止的,虽然他每走一步都不容易,可是依然一步步的接近红锦中;他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挥起落下都会带起鲜血,围着他的人渐渐的在变少:他的脚踏在敌人的身上,走得异常平稳。
跟着唐伟诚来的那些人下手很准但羊不是太狠,人都被他们放在地上,但是绝大多数倒在他们刀剑下的人并没有死,只是一身武功都被废掉了。
眼看不是唐伟诚等人的对手,恪亲王的人中有人大叫:“凤大姑娘就要死了,你再杀我们的弟兄,就休想救凤大姑娘。”是为了扰乱唐伟诚的心智。
唐伟城却充耳不闻,只是举剑杀过去。
李四又担心红锦又揪心唐伟诚,一颗头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心神难以定下来;直到取酒的人回来他才过去接酒,不再注意唐伟诚那边的情形。
酒有了,鸣月给红锦灌下了药去后,紧张的抱着她,生怕解药是假的。
好在不多时,在众人的注视下红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先看到是的鸣月:“大家都没有受伤吧,可都已经脱险了?”鸣月轻轻摇头:“大姑娘,是容公子救下了你。”
红锦的头还有些沉,听到后微微摇了摇头:“容公子,哪个容公子?”然后她转头看到了躺在地上,胸前露出一截箭矢的容连城;她几乎是立时自鸣月的怀中挣扎站了起来:“你、救了我。”
容连城看着红锦:“幸好来得及。”这是他最幸庆的一仵事情,也因此相信老天并没有放弃他;说完他轻轻的对红锦道:“对不起。”这一声道歉如果不是他将不久于人世,他是真得没有脸说出来。
红锦缓缓的跪倒在他的身边,只一眼她便看出容连城已经无救,泪水就那么不受控制的出现在眼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恨过他,怨过他,也爱过他;不管如何,她真得不想看到容连城因自己而死在面前:有一种痛楚慢慢的侵占着她的身体,让她痛到只有泪而哭不出声来。
容连城抬了抬手又放了回去,他想给红锦把脸上的泪水拭去,可是想起他不再是红锦的丈夫所以又把手收回:“不要哭,因为、我不配。”他合了合眼睛:“一直以来我都不曾为你做过什么,今天也算是偿我一次心愿。”
红锦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的脸上,拼命的摇头:“不,连城,就算我们不能做夫妻,我也不曾想过你死,更不想你为了我而死。”
她在泪眼中看到了容连城疯狂的样子,他大叫着:谁都能指责我,可是你凤红锦不能,因为我爱你;不管我做错多少事情,都是因为我爱你!
霎间心如刀绞。
容连城早已经油尽灯枯,如果不是为了等红锦醒来,他早已经永远的合上眼睛;在对红锦说了“对不起”后,他眼前看到的人与景越来越模糊,他知道他的时间到了。
“锦儿,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错了,也知道错在了哪里,可是伤害你至深的我无脸再去求你原谅我,只求来生我们还能再相遇;到时我定会多做少说,因为我这一辈子对你说得太多而做得太少、太…”话还没有说完,他张口吐出血来,弄了他胸前脸上都是。
红锦听得心碎一地,她掏出手帕来轻轻的为容连城拭血:“连城,我不怪你,我真得不怪你;夫妻二人生活,错不会是一个人的,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你不怪我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容连城没有再开口,因为他已经说不出来话来,只把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红锦,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唤着:锦儿,锦儿。他的手动动、再动动,因为他不想看到红锦流泪,他不配且红锦这一辈因他而流的泪水太多了。
红锦握住他的手:“连城,连城!”在她小手中的那只大手,曾经轻轻的牵起过她的手,那时候是那样的温暖,可是现在却冰凉冰凉的。
“照顾好、自…”容连城的口中不断涌出血来,这几个字是模糊不清的伴着血吐出来;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嘴边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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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痛叫一声“连城”,身子一晃险些晕倒过去;可是眼前却什么也看不到了,完全是漆默的一片。她宁可自己恨容连城一辈子,怨容连城一辈子,也不想看到他就这样永远的离开的人世。
她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了,可是脑中却浮现了月下她和他的漫步、轻语、玩笑;两个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那么那么长,他的目光是那么那么的温柔;还有,他曾对她说过: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生一世,锦儿,你相信我。
红锦的泪水哗哗而流,心中却在狂喊着:“你说会好好的照顾我一
生一世,可是你却一再的失言,而这一次你直接狠心的走了,这就是你所说的一生一世吗?不,连诚,哪怕你让我恨你一生一世也好啊,那至少也是一生一世。”
她的泪水落在容连城的脸上,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她却固执的用手帕擦拭着他的脸,因为容连城是个很注意仪容的人,他最讨厌的就是脸上被弄脏了。
“连城,你再应我一句好不好?”红锦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有那么多做恶的人都没有死,为什么老天却收走容连城呢。
鸣月给鸣音喂完了药回身看红锦如此,扶住她的身体:“大姑娘,你不要这样;容公子,他走得很安详。”她的声音也忍不住有些哽咽了。
容连城和红锦的事情她听说过,看着容连城救下红锦,看着他在红锦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她真得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这个男人了;也许,夫妻间的事情也只能夫妻才能明白,容连城始终在意的就不是她们这些外人的想法、看法,他想要的就是红锦口中的那一句“我原谅你”
吧。
红锦不理会鸣月的相劝,哭泣着、轻唤着,为容连城擦拭着脸:他为她付出他能付出的一切,只为了向她证实他真得爱她。他做错过,可是他有一句话却没有骗过她,也没有骗过任何人,那就是他爱红锦。
那些她和容连城一起生活的过往,在红锦的脑海中转马灯似不停出现,他们有过的温情、他们有过争吵、他们有过的冷漠、他们有过的仇恨——每一样都如一把利刃深深的刺穿了红锦的心。
容连城以他的死,解开了红锦的心结:他只爱过一个女子,就是月下曾认真承诺过的人凤红锦。
红锦哭得不能自已,从来在任何状况前都能冷静自持,先处置事情再放任自已情绪的她,在强敌环伺中放声大哭,纵情大哭,为了容连城,也为了她和容连城的过往。
容连城已经死了,用他的性命换她活下来。
哭得晕过去的红锦,在晕倒前忽然想起了容夫人和唐氏对她说过的话:明天,一切小心在意——难道母亲早已经知道连城今天会死,所以才会提醒自己吗?而且因此她们还被上天所罚,但是她却没有阻止住容连城的离去!
她对不起容夫人啊。
就是在昏迷中,红锦也一直在喃喃的道:“母亲,对不起,对不起。”她有负容夫人所托,被愧疚缠着的她在香月的轻唤下又醒转过来。
“姐姐,不要伤心了;我想容公子定是知道了什么,翠绢在他府上当丫头,有些事情瞒不过他去也正常;或者是他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跟到唐家来,为的就是想看看在姐姐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不能救下姐姐吧?我注意到,他虽然躲避那些飞箭,却也没有走远,他选的地方很巧妙。”香月安慰红锦。
“容公子,走得没有牵挂,姐姐不要再如此,不然九泉下的容公子不会瞑目的。”说着话轻轻的拍拍红锦背:“伤心就哭出来,心里有什么话也说出来,不要这样忍着只是流泪,姐姐定会在日后大病一场。”
红锦摇头再摇头,她不知道怎么说:她和容连城的事情和谁也说不清楚的,只有她和容连城明白;恩怨情仇四个字,容连城和她相识到现在居然占全了,想想就让她痛得几欲晕倒。
此时变成血人的唐伟诚已经距红锦不远了,李四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盯着一直立在那里没有动过的几个人。
恪亲王的人已经不多了,余下的也就有二十人左右,唐家的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
唐伟诚看到红锦伤心的样子,沉声低吼:“挡路者,死。”握紧长剑冲向前面拦路之人。
拦住唐伟诚的这次是个高手,身手要比他杀掉的那个开口之人还要高,他无奈的看着双眼通红的唐伟诚:“唐公子,不是我们想拦你,也不是我们不怕死,只是、只是我们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哪一个都拖家带口,得罪之处唐公子原谅一二吧。”
唐伟诚没有说话,但是他显然听进去##为他再出剑时不再是杀招只求伤敌、重创敌人:他###心切红锦,也不会杀出一条血路来的。
恪亲王的人也没有什么斗志了,看得出来唐伟诚等人有心放他们一
条生路,重伤失去武功可能以后生活会艰苦些,可是却能和家人团聚且安全无忧,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儿。
所以接下来唐伟诚几乎是出剑就会挑倒一人,很快就行到了李四的身边;看看只有四五个人他对李四道:“交给你们了。”他便闪身奔去看红锦。
红锦此时依然很激动,还在坚持为容连城擦脸上的血迹,嘴里喃喃的说道:“母亲,是我对不起你。”她还有什么脸再去给容夫人扫墓?
香月只能在一旁陪着红锦落泪,不论她说什么红锦也听不进去。
“凤大姑娘,”唐伟诚听完鸣月简单的叙说后缓缓的蹲下来:“容兄果然就是容兄,他不愧是我们的朋友、知已、兄弟。”
红锦转过头来看向唐伟诚,看到血人一样的他心头一颤神智才清醒一些,想起了他们一行人的处境来:“唐兄,你受伤了?”容连城已经走了,她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离开。
唐伟诚轻轻的摇头:“这是敌人的血,吓到你了吧?”他起身把外袍解下来远远扔出去,里面他穿着轻甲,只不过轻甲上也有不少的血,他想解甲时却被阻止了。
“不可,唐兄。我也不怕。”
红锦扶着香月的手站了起来:“现在我们的敌人还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埋伏,不到解甲的时候。”她上前仔细看过唐伟诚的轻甲:“唐兄,你还是受伤了。”
唐伟诚道:“轻伤,不要紧。大姑娘,你要节哀。”
红锦看向他忽然道:“我想以未亡人的身份送他最后一程。”这话带着几分问询的意思。
唐伟诚点头:“我想容兄定会高兴的。”他不是小鸡肚肠的人。
几句话的功夫恪亲王的人已经全倒在了地上,张三先奔了过来:“大姑娘,你没有事儿就好就好。”他看看容连城,郑重的对着他行了一礼:“容兄,我张三敬你是条汉子。”
红锦泪水又流了下来,还了张三一礼。
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偌大的院子里只风声而已。
一场恶战,唐伟诚这边也不是没有伤亡的,不说其它人就是张三李四两个身上都有几道伤口;刚刚还生龙活虎和人拼命的他们,现在都感觉到疲累不堪或依或靠的静立。
唐伟诚看到红锦恢复过来放下心来:“大姑娘,保重身体。”今天的事情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顺,不过有惊无险,最终他们还是把唐家和恪亲王留在唐府的人都杀掉了;至于花明轩那里他们并不担心,因为十八里坡等着恪亲王等人是朝廷的军队。
红锦其实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受,虽然她说是以未亡人的身份送容连城,但是容连城如果活着,她和他可能吗?她自己不知道答案。
看着容连城如同熟睡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她流着泪水转开头:连城,谢谢你。她叫过鸣香来:“你的身体中毒不太好早些回府吧,正好回去让人去给容二公子送个信儿,就说、就说容大公子已经西去,请他到我们府上共商容大公子的身后事。”
连城,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虽然明知道没有什么用,但…;她轻轻把手帕盖在了容连城的脸上:你放心,以后连璧就是我的亲弟弟。
“连城,我们回家了。”红锦强抑悲痛说完,起身道:“把容公子抬到我的马车上。”
唐伟诚那边正和人话别,伴在他身旁的人是王五;而和唐伟诚一起来的人把手中的东西交给王五:“已经用过一次了,不过因为唐公子对我们有恩,所以再给你们留下一次。”
王五伸手接过,躬身谢过那些人口称师叔;此时的红锦没有注意到这边,不然她就会发现王五手中接过来的,正是她借出的、原本王五给她的那柄小小的刀子。
“冷师弟还没有来,我们也不等他了,唐公子,小五儿;”为首一人又对李四等人点头:“小四、小三你们都好好的保重;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他日有缘再见。”
唐伟诚躬身相送,那十几人答完礼都纵身上房,不多时便不见了身影;他收回目光走到红锦身边:“我和大姑娘一起陪容兄回去。”唐大夫人等暂时他是没有心思理会了。
红锦轻轻点头,抬头时忽然大惊的倒吸一口凉气:“你——!”
131章执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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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一句惊讶之极的话出口.唐伟诚也顺着红锦的目光看过去,在远处立着一个黑衣女人,不过却是熟人:蛇首。那个应该在唐府跟在唐大夫人身边,可是今天并不踪影的黑蛇,居然在此时现身了。
虽然唐伟诚请来的帮手已经走了,不过就凭唐伟诚一人也足可应对蛇首,何况还有张三等人。就算如此也不得不说,蛇首现身的还真太是时候了。
唐伟诚看着黑蛇没有开口,她既然已经现身自然会把目的说出来,而且她到现在也不曾看一眼唐大夫人,应该不是为了唐大夫人而来:这一点也非常的奇怪;要知道蛇首可是唐大夫人心腹中的心腹,而蛇首也的确为唐大夫人出生入死的卖命,此时看到她的主子重伤卧地却丝毫不理会很反常。
红锦惊呼出一声后便也安静下来,看着蛇首款款行过来:蛇首完全的悠闲,在满地都是伤者、死者的地方,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蛇首行到红锦等人不远处,在唐伟诚霎间变冷的目光下住足,轻轻的抚抚安角:“大姑娘看到我怎么如此惊讶,不过一夜不见而已大姑娘便不识得我了?”她对红锦说完话对着唐伟诚微微屈腿:“二公子,有礼了。”
唐伟诚点点头算是还礼:“你有什么事儿?”他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蛇首闻言笑了,偏头看看地上的唐家和恪亲王的人再回过头来:“我是特意过来谢谢二公子。”她的心情看上去极好,说完还当真对唐伟诚蹲下行礼。
唐伟诚的眉头微皱:“有话直说就好。”他当然不相信蛇首的话,反而自她的话中听出几分讥讽来,手也握住了长剑准备随时动手;因为现在的蛇首让他平空生出危险的感觉来,绝不是平日里的她带给他的那种感觉。
蛇首起身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裙:“我多年不曾回故土,就算是在梦中也不敢想的;”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微收,再开口时笑意更浓:“因为二公子之故我将能回故土,怎么能不谢谢二公子呢。”
唐伟诚没有听懂,红锦也没有听懂,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其中的意思却让他们很难解:唐大夫人虽然极为看重她,也不可能不让她十几年不回家乡的。
蛇首轻轻的转身再次看向满地的伤者和死者:“不是二公子和瑞亲王的主意,我还真不知道要再拖几年才能回去;这本就是大恩,何况二公子还为我除去了唐家和恪亲王的人,如此大恩不拜上一拜我还真是于心不安。”
红锦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心道:应该不会吧?她悄悄扫向四周,平平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她的心还是提得高高的。
唐伟诚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你是什么人?把话说清楚。”他也生出不妙的感觉来。
蛇首看看唐伟诚:“你说呢?”她又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凤大姑娘没有受伤很好,我就知道二公子不管如何都会护大姑娘周全的.果然如此;说起来也要谢谢二公子才是。”目光流转看向红锦,她又道:“二公子今天对我有这么大的恩情,实在是不想和二公子动刀剑.不如就让大姑娘跟我走如何?”
她居然也在打红锦的主意,可是她一个唐家养的杀手就算能得红锦相助,她凭什么能保得住性命享受所赚到的银子?那位得到火柴秘方的员外就是前车之鉴。
唐伟诚笑了:“你是嫌自己的命长了?银子虽然好,不过也要有命花才成。”
蛇首盯着红锦:“二公子不必多言,让大姑娘跟我走,对谁都好;我可以发誓,绝不会伤大姑娘一根汗毛,定会当成最高贵的国宾相待。”
国宾?红锦和唐伟诚的眼睛都微微一缩,两个人忍不住同声喝问:“你倒底是谁?”蛇首绝不可能只是唐家所养的一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