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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她进酒馆的时候没有看招牌,如今她仔细分辨才看清那块十分老旧的招牌上的字:谢家酒馆。

原来老板姓谢啊,阿酒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敲了敲门,很快门便被打开了,阿林脸上透着一股怨气:“你还真来,我还真没见过比你脸皮厚的人呢!”

阿林昨夜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宿,闹了整整一晚的心,如今一早又见到了让他闹心的人,哪里会有好脸色。

阿酒被阿林这样一损,却并未怎样难过,脸皮厚在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昨天是阿林哥成心让着我呢,阿酒在这里谢谢阿林哥,等我领了工钱请阿林哥吃酒。”

阿林平时虽然脸子急,可是现下阿酒并没有做什么让他发火的事情,出言损他,他也并不生气,就像用力出拳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觉得很是无趣,转身嘟囔道:“我想喝多少酒就有多少,还用得着你请!”

阿林把门拉开,让阿酒进了门,然后便开始整理柜台。阿酒也不自讨没趣地打扰阿林,只是手脚利落地收拾起来,不多时就把桌椅都擦了一遍。阿林看他动作着实利落,可是本来心中便存了偏见,于是怎么看也是不顺眼的。

阿酒打扫完,刚想问阿林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便听得一个男人十分豪放的声音:

“呦!这就是新来的伙计吧,叫啥?”

阿酒循声望去,便看见一个有着巨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男人蓄着胡子,满面红光,手中还提着一条肉。这人正是酒馆里唯一的厨师,牛安。

阿酒虽然不认识这人,却能感觉出他的热情,赶紧答道:“阿酒,叫我阿酒就好!”

牛安拍了拍阿酒的肩膀,声如洪钟:“叫俺牛叔就行,阿林他是个小心眼的,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来告诉俺,看俺不用菜刀拍死他。”

阿酒觉得受宠若惊,恨不得行个五体投地大礼来感谢牛叔。

“你们一个个都让猪油蒙了心吧,喜新厌旧,来了新人,就开始嫌弃我这个旧人了!”阿林忿忿地瞪了牛叔一眼,阴阳怪气道。

牛叔平时就经常和阿林吵嘴,才不把阿林的抱怨当回事,提着新买的肉进了厨房。

上午一直没有什么客人,阿酒不停地擦拭着桌椅,她害怕老板反悔雇用自己了,所以心中很是忐忑,可是一上午都没有看到谢春深人出现。

阿林自然看得出他的不安,可是偏偏坏心眼地什么都不说,还时不时长吁短叹,让阿酒更加不安。

“阿林哥,咱们老板是姓谢吧?”过了好一会儿,阿酒终于是忍不住了,于是想从阿林这里探探口风。

阿林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哪里能让他如愿:“是姓谢,谢家酒馆的老板不姓谢姓什么?”

“咳咳,那老板白天来酒馆吗?”

阿林嘴一撇:“他白天晚上都在酒馆。”

“啊!那老板现在在哪呢?”

阿林刚想说话,余光却看见谢春深从楼上走了下来,于是冲着楼梯方向努了努嘴。

阿酒抬头一看,从楼上往下走的人不正是谢春深吗?

谢春深打着哈欠,额前的头发依旧挡住了一只眼睛,衣服也是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一样。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老板早!”阿酒声音很是响亮,差点把还没睡醒的谢春深吓趴下。

“马屁精!”阿林哼了一声,对阿酒的鄙夷又增加了几分。

谢春深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拍了拍胸口:“阿酒不用这样,我这人胆子小,要是每天被你这么一吓估计很快就要驾鹤西归了。”

阿林一听乐了,阿酒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谢春深转身进了厨房,打水洗了把脸,然后又吃了些牛叔刚做好的饼子。

“我说小谢啊,你就不能早点起来吃饭,一天两顿饭倒是省粮食了。”牛叔一边和面一边道。

谢春深擦擦嘴:“我这酒馆本来就亏,我这不是为了省点粮食吗。”

“快别扯那些没有用的,你就是懒!”牛叔无奈地摇了摇头:“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些觉。”

谢春深皮糙肉厚,一点也不觉得臊得慌,吃饱喝足就离开了厨房。

酒馆里还是一个客人都没有,阿酒都要把那几张破桌子擦得发光了,而阿林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看着。

谢春深盯着阿酒看了一会儿,对阿林道:“阿林你找几身小了的衣服给阿酒,他穿的太少了,我怕他冻死。”

“冻死就冻死呗,和我有什么关系!”阿林头一扭,才不理谢春深。

“你要扣死啊!”谢春深狠狠地拍了阿林的后脑勺一下,把阿林打得头昏眼花,心中更加怨恨阿酒。

“我自己都穷得尿血,哪里有衣服给他!”

谢春深笑了一下,让阿酒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这个月的工钱不想要了吗?”

阿林被谢春深气得说不出话,只得对阿酒恨恨道:“跟我上来!”

谢春深满意地点点头,趴在柜台上打了个哈欠。

阿酒跟着阿林到了楼上,正在打量,却听阿林怒道:“还不跟上来!”

阿酒小跑两步跟上阿林,走到西边临街的屋子门口才停下,他跟着阿林进了屋,有些局促地站着。

阿林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翻箱倒柜,最后终于在箱子底下找出了两套他穿不上的棉服。

“喏,你穿完记得还给我。”

阿酒诚惶诚恐地伸出双手接住:“谢谢阿林哥!”

“穿完记得还给我!”阿林恶狠狠地把阿酒推了出去,自己也出了门。

阿酒看见有一间屋子的门被木板钉死了,有什么原因会让人非要钉死一间屋子的门?他想问问阿林这间屋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可惜阿林已经先下楼去了。

中午酒馆里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客人,都是熟客,阿酒殷勤地端菜送水,头上都冒出了汗来。阿林看着却是很不爽利,只觉得阿酒这个人太勤快了,反而显得自己懒了,心中更加的讨厌阿酒这个人,看他哪里都不顺眼。

“阿林你也忒小气了些,不就是几件旧衣服,你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谢春深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吓了阿林一跳,可是转头看谢春深的时候,却见谢春深闭着眼睛,依旧懒散地趴在桌子上。

“呦!老板,我阿林小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明明知道我小气还拿刀割我的肉,还怪我瞪他?”阿林自然不能说嫌弃阿酒太勤快显得自己太懒,那岂不是又有话柄落到了谢春深手里?

谢春深没再接话,过了一会儿便有匀称的呼吸声传出来,阿林睥他一眼,嘟囔道:“就知道睡,早晚要睡死。”

“阿林给我来半斤黄酒!”

阿林循声望去,便看见腰上别着杀猪刀的刘老七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阿林瞬时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脑门,脸色不知怎地便开始发青。

“老板!刘老七来啦!老板快起来!刘老七来了!”阿林使劲儿摇了摇谢春深的肩膀,然后一下子钻到了柜台底下。

谢春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清窗户旁边的人时眼睛立时便瞪圆了,然后便和阿林一样钻到了柜台底下。

“阿林给我来半斤黄酒!人哪去了!”刘老七一低头工夫便不见了阿林,连原来趴在柜台上打盹的谢春深也不见了,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恰好这时阿酒从旁边路过,于是立刻伸手拉住了阿酒,指了指柜台道:“小哥给我打半斤黄酒来!”

阿酒刚才还在柜台后看见了两人,谁知现在两人都不见了,手又被刘老七抓着,于是只能应了声,转身再去找人,刚到柜台便看见趴在柜台下的两个人。

“老板,阿林哥你们蹲在柜台下面干什么,客人要买酒呢!”

“嘘!嘘!”阿林赶忙把阿酒拉进柜台底下,脸上神色十分严肃:“阿酒,那个要买酒的客人,你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酒喝,要不然你会哭的,我和老板也会哭的。”

阿酒不知阿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得转头去看谢春深,只见谢春深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睁得老大,还一味地点头。这不禁让阿酒更加的奇怪这要酒的客人究竟是谁,为何不能给他酒喝。

“半斤黄酒!给我来半斤黄酒,怎么都没人了!来个喘气的人!”

听见刘老七的喊声,阿酒下意识便想要应声,谁知谢春深和阿林同时捂住了阿酒的嘴。

“老板怎么办,不给刘老七酒喝他是不会走的,可是给他酒喝…”阿林犹疑地看着谢春深,小声问道。

谢春深眉头紧锁,和阿林对视许久,忽然看向阿酒:“阿酒你的力气很大是不是?”

阿酒不知道谢春深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谢春深得到了阿酒的回应,便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自是淡定从容地站了起来:“喊什么喊,不就是半斤黄酒么,马上就来。”

阿林一个劲儿地在柜台下面摇谢春深的腿,奈何谢春深压根就不理,只是用脚踢了踢他,示意他去打酒。

待阿林离开去打酒后,谢春深蹲□凑近阿酒的耳朵,小声道:“你去楼上仓库找根粗点的绳子拿下来,别让刘老七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任务完成~

黄酒(下)

阿酒不知道谢春深要绳子干什么,但是看阿林和他都那样紧张,于是十分小心地上楼,在杂乱的仓库里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出了一条绳子,这才悄悄下了楼。

阿林已经给刘老七送完了酒,此时正躲在柜台后面偷偷瞅刘老七,见到阿酒从楼上下来,破天荒地上前拉住了阿酒的手拽到柜台后,道:“一会儿你看见刘老七不对劲儿就往上扑,把他扑倒我再上,知道不?”

阿酒有些不明所以,犹疑道:“那…怎么才算是不对劲儿?”

阿林扭头瞅了瞅刘老七,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双手狠狠地握住了阿酒的双肩,郑重道:“就是他开始用刀砍桌子,用刀砍门,用刀砍人的时候。”

阿酒一听阿林这话,心中一个寒战,心中纳罕这刘老七莫不是喝了酒就要发酒疯?发酒疯就要砍人?他要砍人自己就要往上冲按倒他?怎么按倒?

阿酒心中想的全都表现在了脸上,谢春深看着阿酒阴晴不定的脸,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同时又觉得让阿酒先扑上去不太牢靠,毕竟阿酒以前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万一一个拿不准,再伤到了自己反而不好办了。想到这一层,谢春深拍了拍阿林的肩膀,满满的重视和信任在极不经意之中透了出来:“阿林,我觉得阿酒他不行,人没你灵活,还是你先上去按倒刘老七好一些!”

阿林睥了谢春深一眼,鄙夷气愤之情溢于言表:“怎么,现在知道我的好了,现在不说我小气了,一遇到这种往刀尖上撞的事情你就让我上,一遇到好事你却让阿酒这个不灵活的上,你怎么就这么偏心!”

谢春深仿佛没有听见阿林的抱怨一般,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盯着刘老七去了。

阿林气得嘴都歪了,可是心中也知道谢春深说的对,所以只得愤愤地盯着刘老七,只等刘老七耍酒疯他就一个鹞子翻身把他扑倒在地。

阿酒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时心都要跳出来一般,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刘老七每喝一口酒,阿酒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胃像被火烧一般,甚是折磨。

半个时辰后,刘老七终于将那半斤的黄酒都喝光了,只见他两颊发红,眼神渐渐朦胧,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抬头恰好看到正盯着自己阿酒,也不知怎么立时眼睛便瞪圆了,怒吼道:“吴老二你看老子干什么,不就是你的猪头比老子的猪头大,你的猪肉比老子的猪肉肥吗!你不就是比老子卖得多一点吗,你还敢瞪老子,看老子不砍了你!”

刘老七说完便踉跄中透着威猛地向柜台这边冲过来,那架势真像是要和人拼命一般。

阿酒吓得腿都软了,她哪里敢瞪刘老七,这刘老七是在借酒耍疯呢。

谢春深和阿林早有准备,所以见了刘老七这样也只稍微惊吓了一下便冷静下来。

“阿林快去把他腰上别着的刀夺下来!”谢春深推了阿林一把,自己也撸了袖子要扑将上去。

“得嘞,擎好吧你!”阿林毕竟以前干过许多次这样的事情,颇有些胸有胸有成竹,佯装无事地绕到了刘老七的背后,然后眼疾手快地把别在他腰间的杀猪刀拔了出来。

阿林心中很是得意,正对谢春深挤眉弄眼,手腕却被刘老七死死地抓住了。

“你想干啥!?”刘老七气冲冲地对阿林喊,头发都气得要立了起来:“你想要偷老子的刀,看老子不打折你腿!”

刘老七壮硕的身体晃了两晃,伸出小树一样粗壮的手臂就要朝阿林打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阿林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手猛地跳到了刘老七身上,双腿紧紧夹住了刘老七的腰,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死死抱住了刘老七的脖子。

刘老七虽然喝醉了,可是力气依旧大得惊人,使劲儿地把阿林从自己身上往下拽,眼看阿林就要被拽下来了,谢春深见情况不好,赶紧把杀猪刀从阿林手中接过,扔到了墙角。

这可是激怒了刘老七,他整个人的眼睛都红了,口中嚷嚷道:“那可是老子的命,那是老子的命啊!啊啊啊啊!”

然后也不去管挂在身上的阿酒,像一只发疯的黑熊一般朝谢春深冲了过来,瞬时三人便扭打成一团,怎一个乱字了得!

阿酒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手脚都仿佛冻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呆子!还不过来帮忙!”

阿酒被阿林这一声“呆子”给吓醒了,手脚也能动了,立刻冲上前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按住了刘老七一条胳膊,谢春深趁机伸腿绊倒了刘老七,这下三人总算是占了上风。

可是那刘老七并不停止挣扎,三人也丝毫不敢放轻松。老牛出来时见到的便是阿林骑在刘老七身上,阿酒死死压住刘老七的胳膊,谢春深坐在刘老七另一条胳膊上。

“呦,老板你们这是唱的哪出?”老牛手里拿着一棵大白菜,憨厚中透露出一丝丝的不憨厚来。他见三人都没有说话,就绕到了刘老七面前瞅了瞅,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刘老七又来啦,我说刚才外面怎么像是在打架似的。”

阿林没有好脸色,哼了一声道:“牛叔你也忒不地道了,刚才人命关天的时候,你都不来帮忙,现在好不容易把这个酒鬼制住了,你却看热闹来了,人人都说牛叔你憨厚,可我这瞅着咋觉得牛叔你是咱们酒馆里面最不憨厚的人呢?”

“唉,阿林你可不能含血喷人,我老牛可是咱们这安平县里最最憨厚的人,你这样诋毁我,小心老牛我用刀割你的舌头。”老牛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刀在阿林面前晃了晃,吓得阿林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舌头。

老牛见没啥好戏可看了,便回了厨房,口中还嘟囔着阿林小气之类的话。

阿酒偏了偏头,看见谢春深竟然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于是只得小声问阿林道:“阿林哥,这刘老七到底是谁啊,每天都来这喝酒吗?”

“每天?他一个月来一次我们都要被折磨死了,要是一天来一次,这酒馆早就关门了!”阿林抱怨完,见阿酒脸上的神色还带有先前的惊慌,他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竟然被勾了起来,却是转开脸,用后脑勺对着阿酒:“刘老七是西市杀猪的屠夫,喝完酒就耍酒疯,这条街上的酒馆都不想卖他酒喝,可是若是不卖给他,他就要在酒馆里大闹一场,所以大家见了他都头疼。”

阿林说完转头看了阿酒一眼,见他正好奇地看自己,于是不自在地吼道:“看什么看!”

“没看什么,没看什么!”阿酒忽然觉得阿林应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这个酒馆里当伙计真的很不错。

不多时刘老七便鼾声如雷,阿林和阿酒悄悄站起身,见谢春深头枕着刘老七的肚子睡得正香,阿酒想唤醒他,却被阿林拦住。

“不用管。”

阿酒摸了摸鼻子,心想阿林对自己的态度刚刚好一些,于是便也没有去叫谢春深,只同阿林将乱糟糟的大堂收拾了一番。

牛叔也做好了饭,三人匆匆吃过午饭,谢春深还是没有醒。

直到下午,谢春深才睡醒,到厨房吃光了牛叔留在锅里的饭菜,便又趴到柜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瞬间阿酒仿佛看见了他被头发盖住的左眼,那只眼睛好像也被阳光照成了橘黄色…

刘老七醒来的时候觉得十分愧疚,阿林和谢春深都无视了他的道歉,因为他们知道刘老七此时的愧疚只是为了下一次还有酒喝而已。

阿酒到家的时候并不是太晚,她煮了些红薯粥,依旧只有酱菜,但是今天仿佛比昨天要好一些,而明天一定会比今天要好一些,他们三个人就会这样一点一点好起来,拥有自己的房子,阿酌也可以去书塾读书,刘芸的身体会好起来,会的。

刘芸喝着红薯粥,忽然在碗里发现了一个鸡蛋。因为她的病,因为阿酒挣的工钱并不多,所以他们已经喝了很长时间的粥,开始时半夜他们都会饿醒,这个鸡蛋大概是这些日子中他们见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刘芸轻咳了一声,抬头瞥了阿酒一眼:“哪里来的?”

“酒馆中午吃的鸡蛋,我留了一个,你吃了吧。”

阿酌听到有鸡蛋忍不住朝刘芸碗里看了一眼,但是很快便又低头喝着自己碗里的红薯粥。

“你第一天去干活就往家里拿东西,你东家能高兴么?”刘芸的筷子稳稳地夹住那只鸡蛋,仿佛在没有弄清楚那鸡蛋的来历之前她是不会动的。

阿酒怕刘芸多想,忙道:“这鸡蛋是每个人一个,我没有吃,拿了回来,没有关系的。”

她见刘芸神色缓和了些,便又道:“酒馆的伙食很好,我吃得很饱,现在都不饿呢,二娘你快吃了吧,你还病着要吃些好东西才好得快些。”

刘芸眼神雪亮地瞪了她一眼,把那颗鸡蛋夹到了阿酌的碗里,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我的病都已经好了,还是给阿酌吃,这些日子最苦的还是阿酌,这么小就要受这样的苦实在是可怜,阿酌吃了鸡蛋要长个大高个。”

谁知阿酌也是个倔孩子,硬是要把鸡蛋给刘芸,两个人因为一个鸡蛋而推让了很久,最终鸡蛋清给刘芸吃,鸡蛋黄给阿酌吃。

阿酒,你看,你有世界上最最懂事的弟弟,还有一个严厉而爱护你的娘,所以阿酒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所以阿酒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不了回复不了orz

我恨江受!!!!!!!!!!!!!!!!!

腊八酒(上)

阿酒早上到酒馆的时候,阿林正在收拾,她便急忙撸了袖子上前帮忙,阿林不跟她说话,但是也没有横眉冷对的,总算让阿酒放下心来。

不多时牛叔拎着个布袋子进了酒馆,说明天是腊八,他买了些豆和米准备今晚泡上,明天做腊八粥,这时阿酒才知道明天便是腊八了。

牛叔进厨房忙活了一阵,忽然掀开帘子喊道:“阿林你去仓库把夏天我晒的杏脯和莲子找出来!”

“好嘞,我记得仓库里还有梨干来着。呆子你把这里打扫干净,偷懒小心我揍你。”说罢便窜上了楼,接着便从仓库里传出“乒里乓啷”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阿林又抱着几个袋子下了楼,兴冲冲喊道:“牛叔牛叔!我还找到了去年咱们上山捡的核桃了,晒干的核桃仁有小半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