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在流霞宫先是藏了所谓私通的证据,为了避免嫌疑,主动被罚到了鸣泉宫。被罚到鸣泉宫的目的还有监视我和太子妃,顺便截断我与外间的联系,好让你还有你爹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淳于翌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字一句地说,“你早就发现了小蛮,向炎贵妃举报了之后,顺便带出了李良娣一事,就显得顺理成章。你爹则对李府下手,想要借机把李家连根拔起,好扶植那个早已经是你们的人的主簿当祭酒。但是你好像忘了,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搞这种小动作,上次群芳宴,你的人不小心把工部尚书的爱女推入湖中,导致她险些丧命。笪琛早就怀疑你们徐家,最近更是找到了一些证据。”
徐又菱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前几日你从永川回来,频频来我宫中,就是为了…”
淳于翌没有否认。徐又菱只觉得手心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第一次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敬畏之心。她错了,她爹也错了。他们错看了这个人,错看了当今太子的能力。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群臣会突然联名上书?因为亓明瑞,笪琛和老师的私交甚好,笪琛用笪孉一事,与你爹达成了协议。”
徐又菱的手又是一抖。她看见跪在殿上的杏儿正凄楚而又同情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的下场也会是这样。她低着头,脑中迅速地盘算着,可是乱糟糟的,只有一片空白。
“我之所以没有把杏儿直接带到炎贵妃那儿去,就是给你留了一条后路。我不想揭发此事,这样会累及你和你们家的名声,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宁儿放出来。”
徐又菱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任何争辩和抵抗,“臣妾答应。”
淳于翌站起来,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番话,“徐又菱,我希望你能安分守己,不要再在东宫兴风作浪。下次,如果换了别人查到真相,未必会如我一样手下留情。皇宫里,朝堂之上,甚至是我父皇,都不能对你们徐家放心。为了守护你的家族,请你好自为之。”
淳于翌等人走了之后,徐又菱瘫倒在椅子上。巧莲开门进来,担心地奔到她身旁,“小姐,您没事吧?”
“我有些明白了。”
巧莲不解,“小姐明白什么?”
“皇上为什么要选那样一个女人当太子妃。”徐又菱苦涩地笑了一下,环视空旷的大殿,“我给自己造了一个最大的牢笼,进去了,就再也不能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晚上果然很猛。
所以你们要是稍稍给力点,我也会相对给力的嘛。
下一章有爆点,霸王,快冒出来快冒出来!!
第三十五本经
第二日,杏儿去炎贵妃那儿自首,被逐出了皇宫,李绣宁也终于洗脱了冤屈,被放了出来。
李绣宁走出牢房,抬手遮挡耀眼的日光。牢中不过几日,世间仿佛沧海桑田。
珊瑚迎过去,哽咽地说,“娘娘,太好了。”
李绣宁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傻丫头,这不是没事了么?哭什么?”
“奴婢是替娘娘高兴。听说昨天那个小蛮姑娘也已经被放了,只不过早早地就送出宫去了。”珊瑚左右看了看,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东西,“这是奴婢早晨在窗台发现的。”
李绣宁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叠得很小的纸条,她摊开来,神色一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珊瑚凑过去一看,那纸条上写着四个字,“莫失莫忘。”
“娘娘,好漂亮的字呢。”
李绣宁把纸条卷起来,放进怀中,露出一个笑容,“我们去向太子道谢吧。我相信如果没有太子出面,徐又菱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珊瑚一听,急忙拉住李绣宁,“娘娘,最好不要。”
“嗯?为何?”
珊瑚轻声说,“奴婢也是听顺喜公公说的。太子和太子妃好像正在闹不愉快,太子好几天没去读书殿了呢。”
李绣宁好奇道,“怎么他们去了一趟永川,关系反而不如出宫前了?珊瑚,细细说与我听。”
“奴才也是听承乾宫的人说的。说那天太子妃本来是好心,端了茶点和茶,去找太子殿下。可是殿下非但不见,还传令以后只要是太子妃,便一律不见。太子妃当场就发了怒,说再也不去承乾宫了。唉,娘娘,奴婢真是替他们担心啊。流霞宫的那位,说不定就盼着这样的情形呢。”
李绣宁停下脚步,“好端端的,太子怎么会不见荀香呢?”
珊瑚凑到李绣宁耳边,轻轻地说了一番,李绣宁笑道,“原来是未来皇上的醋坛子打翻了。这个男人真是有些小气。”
“娘娘,您说太子妃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太子在气这件事情啊?”
“与其在这里乱猜测,不如一会儿去读书殿看看。走,先回宫沐浴更衣。”
珊瑚看着自家娘娘精神奕奕,丝毫没有半点刚从牢中放出来的样子,顿时放心了不少,但想起近来宫中盛传的各种不好的谣言,隐隐地又有些担忧。这天底下的人,人人觊觎着公
主,公主就只有一个,要怎么分那?珊瑚想,娘娘刚从牢中出来,有些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好了。
“珊瑚,你怎么停下了?”李绣宁回头问了一声。
“奴婢马上就来!”
*
荀香不听绿珠的劝告,接连两天都没有去读书殿。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太子可以说不去就不去,她却不行。
好在宫里近来不会再有什么大型宴会,就算有,她装哑巴不就行了?
她不仅不去读书殿,还每日在花园里头,和瑶华宫的一群宫女玩物丧志地踢毽子。毽子一不小心就窜了老高,飞到宫墙的那头去了。
一个宫女自告奋勇去捡毽子,可是捡了半柱香也没见回来。绿珠不放心,又叫了一个宫女去,也没回来。事有蹊跷,荀香决定自己去看看。
宫墙的那头不过是皇宫里的一条长巷。荀香上次翻墙,就在这儿撞见了月山旭。
此刻长巷里头站着几个身材高壮的男人,大部分光头,只一个在头顶留了拳头大的一撮头发。他正抓着泫然欲泣的两个小宫女,嘴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不知道哪里的话。
荀香暗叫一声不好,正想拉着绿珠偷偷溜掉,却听到极小声的呼救,“太子妃,救命啊。”
男人察觉到背后有人,敏锐地转过身,待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不由猖狂得笑了起来。
荀香被他一笑,更是怒火中烧,“野人,你快把我的宫女放了!”
男人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嘴里蹦出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说什么狗屁的西凉话!老娘听不懂,快讲大佑的语言!”
男人抬起下巴,高傲地说,“你说这是你的宫女?那我更要抢了。”
“你!”荀香就差脱下鞋子来,狠狠地砸两下那高高抬起的下巴了。
“小姐,您是不是认识这个人啊?”绿珠低声问。
荀香压低声音说,“这是西凉王的三儿子。他的身手可好了,估计我们宫里也就只有月山旭能对付他。”
绿珠大惊失色,“三皇子李绥?这可是个能够跟大梁的皇太子相提并论的人物。”
荀香嗤之以鼻,“拉倒吧,也就是功夫好点。大字不识半个,比我还差。”
绿珠噗嗤一声笑出来,对面的李绥说,“二蛮子,你身边的这个丫头长得真标致,我要了!”
“滚蛋!野人,你以为这是在西凉吗?你最好给我老实呆着,否则有的是人对付你。”
李绥好像听了一个大笑话,“我送来的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骑。刚才我去什么殿比武,没有一个人能碰我一根毫毛。看来堂堂大佑,号称中原的霸主,也没什么人才能拿得出手。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这三个人我要定了。”
李绥伸出手,直向绿珠而来。荀香挡在绿珠身前,却被李绥狠狠地一把推开。就要跟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荀香抬头一看,是有几日未见的淳于翌,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欢喜。
淳于翌没有理荀香,只是对身边的月山旭说,“旭,去救一下绿珠。”
月山旭和李绥是宿敌。多年前在鹰城,李绥就是败给了月山旭,才没有拿到中原之冠的称号。这些年,他苦心练武,就是想等下一次会盟的时候,把这个称号从月山旭身上抢回来。没想到,如今较量的机会提前来了。
荀香偷偷看了淳于翌一眼,见他的眼睛直盯着月山旭和李绥,就知道他还在生气。可是莫名其妙地,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太子,我们聊聊。”
“我很忙。”
“很忙为什么还在这里看别人比武。”
“这就走。”
“喂,等一下!”荀香拉住淳于翌的袖子,厚着脸皮问,“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下令,只要是我,就一律不见?”
淳于翌用力扯了扯袖子,没有扯动,正想推开荀香,猛地瞧见李绥和月山旭的掌风劈向这里,连忙上前抱住荀香,急急转了两圈,躲过了攻击。等到安全,他迅速地放开荀香,把两人的距离拉得远了一点。就像是一段看得到尽头,却不容易走到的路。
“把你的宫女带回瑶华宫中去,别再惹是生非。”
“我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荀香走上前,直视淳于翌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温柔如水。在永川的温泉行宫,他们明明打了三个月的赌,为什么他好像一下子变得离她远了?
淳于翌摇了摇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做事,不过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而已。但是,我累了,我不想拼命走一条路,那个人却不在尽头等我。”
荀香眨了眨眼睛,有些没有听明白。事实上,就凭她肚子里可怜的那点墨水,这句话的难度,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水平了。
淳于翌潇洒一笑,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样的话,说给宁儿听,或许尚可找到一个知音。对着眼前的人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她至今都没有意识到,这场冷战开始的导火索,究竟是太迟钝,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他?
“旭,不要恋战,我在宫门口等你。”淳于翌朝酣战中的二人喊了一声,形色匆匆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月山旭也不想再跟李绥纠缠,“我今日有事,要打,改日再来过。”
李绥却不肯放行,“月山旭,今日难得碰到,要不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分出输赢。要么就乖乖地跪在老子面前,叫老子三声爷爷!”
“休想!“
“那就继续打!”
“李绥,你惊吓公主一事,我国皇帝仁慈,不与你计较。你要知道,公主已经答应了萧天蕴的求亲,你还不知难而退!”
“萧天蕴算哪个葱?等我把公主带回西凉,他只能白白来大佑跑一趟!”
月山旭和李绥僵持不下,眼见淳于翌走远,只能冲着李绥身后假装惊讶地叫了一声,“公主殿下!”
李绥果然中计,怔然地转过身去,被月山旭一掌震开,然后逃之夭夭。
李绥的手下围过来,用西凉话关切地询问,李绥摆了摆手,以示无恙。他见荀香等几人也早已经不见踪影,不由得怒火中烧。自从一年多以前,暗暗跟大梁联手打大佑开始,父皇越来越相信那个叫萧天蕴的小子,甚至还把他视为上宾。萧天蕴要娶公主,不过是想要大佑这块肥肉,他可不能让那个扫把星得逞。
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这么多,等今天醒了再写一章,十二点以前更新。
话说我把微博放在文案上的目的就是上面会有不更新或者更新的提醒嘛。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粗心啊。。。
第三十六本经
荀香被绿珠拉着猛跑,直到跑进东宫里头,才停下来。
绿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好那帮人没有再追过来。
“小姐,那,那个李绥,怎么是这样的?”
荀香一边喘气一边说,“西凉王的儿子里面,这个已经算是最像样的了!总之我们最好不要惹他,不是什么好人。”
绿珠点了点头,抬头看到李绣宁正往这边走过来,不由得一喜,“小姐,你快看!”
荀香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见一婷婷女子,正站在花丛间,朝她盈盈微笑。荀香忽然间就想到了兰花,老爹很喜欢兰花,说它是花中的真君子,什么什么不屈,什么什么不能移。
“绣宁!你回来啦!”荀香跑过去,拉着李绣宁上下左右看了看,“还好还好,跟我离开皇宫的时候一样漂亮,就是瘦了一点。我攒了很多很多好听的故事,想要说给你听。”
李绣宁拍了拍她的手背,“好,有时间我慢慢听你说。但是现在,我有一个故事要说给你听。有时间吗?”
荀香用力地点点头。
李绣宁拉着荀香在花园之中坐下,珊瑚和绿珠都远远地站着,旁人更是不能近前。李绣宁倒不急着说故事,反而问了荀香一个问题,“荀香,你以前可曾真心地喜欢过什么人?不是倾慕,不是儿戏。”
荀香脱口而出,“表哥。”脑海里面,却浮现出淳于翌一张满是嫌弃的脸。
“你对萧大人的感情,真的是喜欢吗?”李绣宁的芊芊素手,提起茶壶,为荀香倒了一杯茶,“我与太子也算是青梅竹马,彼此了解。他的喜怒哀乐,有时也会牵动我的心,但那与喜欢是不同的。真正的喜欢,是可以为对方生,可以为对方死。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要保护对方。”
荀香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刚刚月山旭和李绥对打的时候,淳于翌抱着她闪到一旁的画面,脸颊不由得有些微微地发红。
“殿下其实很可怜。”李绣宁饮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他的母后当年并不受宠。和你们一样,皇后和皇上的姻缘,是因为一纸圣旨绑在了一起。而皇后那时已经有了心爱之人。皇上和皇后的关系一直很僵,连带着也不喜欢殿下这个儿子。这也是为什么,公主能够承欢御前,而殿下一直都跟皇上不亲近的原因。”
荀香其实知道。她只见过皇上两次,一次是在大婚那天。寻常人家的儿子娶妻,作为父亲,一般都会说几句亲切祝福的话,这是大佑的风俗。可是皇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远远地,高高在上地坐着,冷冷地看着他们。那一天,她就发现淳于翌落寞的眼光。第二次,是前几天跪在皇帝的寝宫面前。明明亲生儿子跪了一夜,还险些摔倒,皇帝却无动于衷,好像这是什么不相关的人一样。而过了几天,她听说公主在花园中被李绥吓到,皇帝立刻赶去了娥皇宫。
荀香一直想不明白,皇帝的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为什么那么偏心?
“皇后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殿下都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阁楼里面,不与任何人说话。后来那个阁楼不知为何起了火,殿下被当时还是普通禁军士兵的罗永忠拼死救了出来,但大病了一场。可皇上一次都没去看过。大佑皇太子的身份表面上非常风光,可殿下有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李绣宁说完,握住荀香的手,诚恳地说,“若你有心爱之人,殿下一定会放你走。因为他不想再看到皇后当年的悲剧重演。但同样的,他渴望得到爱,又不敢拼命争取,因为他怕他得不到。他早早地失了母爱,又从未得到过父爱,他就只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我作为殿下的朋友,请求你不要伤害他。”
“我…”荀香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没有体会过那种孤独的感觉,老爹虽然对她严厉,但是她只要受伤或是生病,老爹一定会守在床头,直到她好起来。亲娘虽然死得很早,早的她都已经记不起样子。但现在的娘极为疼爱她,她从未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娘。所以太子的感受,她无法体会。但只要想想老爹不理她,娘不在了,估计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圣旨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但改变的命运不代表就不能得到幸福。”李绣宁的眼睛,剔透得像是水晶,“荀香,为什么不尽力试试?你和我不一样,我爱子陌,你对萧大人的,却只是兄妹之情。而且萧大人他给不了你全心全意,殿下却可以。你对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荀香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安地别过头去。没有吗?他吻她的时候,抱她的时候,心跳都快得像野马一样。她从前跟表哥并肩坐在一起,虽然很舒服心安,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那只是一种习惯。
李绣宁看见荀香的表情,知道已经有了些眉目,索性再下猛药,“我听说,你那日在花园中见萧大人,恰好被殿下看见
了。”
“什么?那天他明明出宫办事了呀。”
李绣宁轻轻摇了摇头。荀香暗暗叫一声不好,努力回想那天跟表哥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转身就往外走,“绣宁,我去一趟承乾宫,改日再去流霞宫看你。”
李绣宁微怔,随即微笑着说,“好。敬候佳音。”
*
淳于翌与月山旭分别,回宫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顺喜在宫门前走来走去,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小顺子,你在这里做什么?”淳于翌叫了一声。
“殿下,您可回来了!”顺喜手指着东宫的方向,火烧火燎地说,“太子妃等了您一天了,说非要见到您。奴才怎么劝都劝不走,现在还坐在宫门前等呢。”
淳于翌听了,眉头微皱,急急地往前走,忽然又停住脚步,调转了方向。
“走侧门。”
“殿下?”
淳于翌的目光暗了一下,“我们走侧门,让他们不用通报了。”
顺喜跟着淳于翌往东宫走,一路上没有内侍宫女跟随,亦没有向东宫内的任何人通报。顺喜不断地担心会有意外或者不测,直到拐向去往承乾宫的小路,才彻底轻松下来。
暮光犹如一块覆盖于天地间的橙色细纱。空中的飞鸟,湖中的游鱼,好像都是过客。淳于翌伫足,望了一眼承乾宫正门的方向,但只是一下,便按照原定的计划,走向了侧门。
顺喜在淳于翌后面伸了伸手,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淳于翌在心中暗暗自嘲,明明是放不下,却又不敢再主动近前。就像儿时曾经祈求过父皇来听他背诵诗文,从白天一直等到黑夜,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于是,他跑到母后跟前哭闹,母后除了抱着他叹气垂泪,什么都做不了。
有的时候,他真的讨厌生在帝王家。他讨厌那些明明应该属于他,却统统要不来的爱。
冷不防地,从草丛里面窜出一个人来,大咧咧地挡在他的面前。他猛地停住,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荀香。
“我就在知道你为了躲着我,肯定不会乖乖地走正门。”荀香双手叉腰,一副当场抓住贼的模样。
顺喜见状,又惊喜又慌乱。惊喜的是没想到太子妃平日里憨直,
关键时候,居然能猜透太子的想法。慌乱的是,如今这条路小路上就太子,太子妃和他三人而已,他这实在是…情何以堪。
淳于翌看了荀香一眼,淡淡地问,“找我何事?”
“我们去承乾宫谈。”
“没有这个必要。”
荀香上前,一把抓住淳于翌的衣襟,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要么,你现在就休了我,要么,就跟我好好谈谈,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