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再一次强调。
“他就是这样碰你的。”
“…”
司徒兰昂着头,浑身僵硬,呆呆的迎上他的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还带场景再现的吗?沈寻这霸气的举动骤然刷新了她对他的全部印象…
以为他只是模仿一下动作,没想到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半天都不松手,司徒兰不由得在心中为自己的下巴默默的点了个蜡烛,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已经连续被两个人捏了。
下巴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
司徒兰深吸一口气,道:“松开。”
“答应我再不让别人碰了,我就松开。”沈寻今天似乎是吃了秤砣,要跟她讲价到底,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谁让别人碰了?”司徒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传到旁人的耳朵里去,我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哪怕出于一个理亏的状态,司徒兰的余威也尚在,沈寻不敢跟她硬争,只有些犹豫的收回了手,嘴里还在嘟嘟囔囔道:“不要别人碰。”
“不要别人碰,不要别人碰,不要别人碰。”
“好好好,停停停。”司徒兰被他的碎碎念搞得有些无语,连忙出声打断,“我再不让别人近身就是了。”
刚一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道:“可我终究是个姑娘家,力气哪有男人大?被人欺负的时候又没别的法子,你也不可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呀。”
话刚落音,沈寻愣愣的看了她许久,像是听不太明白一样。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对不起…”
司徒兰一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给自己道歉?
“怎么就对不起我了…”
“兰兰对不起…”沈寻咬着下唇,似乎很是内疚,慢慢将头转了过去,声音越来越小,愧疚万分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受欺负了,我以为…我以为…”好像有些说不出口,低下头便不再继续这句话了。
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又小声接口。
“兰兰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司徒兰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情绪,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像是有阵暖风缓缓吹过,挠的人心中有些发痒。
一开始明明是自己理亏心虚,他倒开始反省起自己来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好的转折,无论他的想法多么幼稚多么单纯,心总归是好的。
“跟你没关系的…”司徒兰笑了笑,柔声道,“兰兰以后不会再跟他见面了,不用担心了。”
沈寻低下头望着她,目光温热而诚挚,静静看了半晌,他忽然伸出小拇指放在她的面前,让她发誓。
“只给我碰…”
“…”司徒兰有些无语,僵硬的咳了两声,终究还是伸出自己的手跟他勾在了一起,扭捏道,“好…只给你碰。”
似乎是很满意她的配合程度,沈寻心情很好的补充了一句,“你别忘了,我也只给你碰的。”
谁稀罕了…
司徒兰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心中却一甜。
默了半晌,想起了之前给他绣的那个荷包,司徒兰连忙从衣襟里头掏了出来,递到了他手上,语气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这个是给你绣的,好好收着便是,不必时时戴着。”
沈寻接过去一看,是个长方形的云锦荷包,正反两面都绣着一簇兰花丛,细小的花瓣上还带着些渐变色,一看就知道花了很多心思。虽说纹样有些有些女气,可那底布却是银灰色的游龙暗纹,说是相得益彰也再不为过。这样一来,即使是男子佩戴,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司徒兰表面上看起来不拘小节,却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姑娘,绣工不在话下,也能在细节上下功夫,从这个荷包上就能看出一二来。她这个人虽说出身一般,倒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姑娘。
沈寻低头看了很久,然后将那荷包挂在了腰上,模样虔诚而又专注。
“喜欢。”
“我让你收着就行了,不用戴着的,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司徒兰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送男子东西,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见他现在一副要戴一辈子的架势,又怕别人说闲话,只好再三劝阻道,“你收在自己寝宫里别弄丢了就好…”
沈寻没有理睬她,挂着荷包很是神气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嘴里重复着两个字,“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这个荷包有什么好的,在他心里,只要是兰兰送的东西,哪怕是臭狗屎他也喜欢…
司徒兰白了他一眼,心中又高兴又别扭,低着头没说话。
突然就有些羡慕他了,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用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用去操心下一顿饭要吃些什么,活得那么按部就班。自己虽然是个正常的人,却要照顾别人的感受,还要防暗算防阴谋防小人,这样的日子,有时候真的觉得挺累的。
仔细想想,其实傻子的世界真的挺单纯的,喜欢什么东西就直接说喜欢,不喜欢什么东西就直接说讨厌,没有平常人那般弯弯绕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得比正常人可要轻松多了。
说他不幸,其实他却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已经到了夜间,宫阙万层之间点满了长灯,却终究只能照亮眼前那一小块地方,苍黑的夜空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却更显深沉与辽阔。
夜风有些凉,司徒兰抿了抿唇,望向他的目光无奈而又温柔。
“喜欢就好…”
皇后生辰
虽说当今皇帝不喜奢靡,但皇后的生辰毕竟是宫中的一项大事,既然下令让六宫同庆,那也自然是要办出一个样子来。况且这几年国泰民安,国库充足,宫宴的规格比往常还要大些。
司徒兰本就聪慧,底子也不错,学首新曲子自然也不在话下,但毕竟是在几天之内速成的,没有那么精罢了。
其实她挺奇怪的,太子妃竟然说让她来伴奏自己跳舞,可是直到皇后生辰这一天,她都没有来找自己提前演练一次,不知道是成竹在胸,还是有别的想法。司徒兰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却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的权势没有别人大,被给个下马威也在意料之中,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宴席在一场宫廷歌舞中拉开了序幕,那些都是经过专人训练的乐师与舞娘,十几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开着粉扇缓缓起舞,像是花园里灵动的蝴蝶,为这场寿宴开了个好兆头。
皇帝和皇后自然是位居高处的,宫中妃子和命妇都有她们各自的座位,这看起来死板而沉寂的皇宫里,等级次序倒是分的很清楚。
司徒兰坐在沈寻的左边,太子妃在他的右边,举止端庄,一点也挑不出错来,俨然一副未来国母的风范。自己虽说打扮得体,这般对比之下却是怎么看怎么尴尬。
大周一向以右为尊,这样的座位排序倒是很合理,但司徒兰总觉得心中哽着一根刺,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沈寻你这个臭小子,左拥右抱挺享受的呀?
太子显然不知道自己被某人诅咒了千遍万遍,还在殷殷勤勤的给她夹菜,“兰兰,这个好吃。”
这个时候,司徒兰则会假惺惺的笑着说:“太子妃娘娘还没有吃呢,您给她夹吧。”然后面无表情的看表演。
沈寻每次都碰到软钉子,次数一多,便委屈的瘪着嘴不说话了。
天地良心,他眼里只看见兰兰一个人,压根不知道右边还坐着人…
歌舞过去了便是杂耍,那些是从民间重金聘请的杂耍艺人,个个身怀绝技。这次又是在当今天子面前表演,自然更是卖力,看的人惊叫连连,纷纷叫好。
看着看着,司徒兰不由得又想起出宫的那次经历,幸好有惊无险,只是伤着了手臂。
不对…
好像还因为那件破事嫁人了。
想到这里,司徒兰有些无语凝噎。
如果她一开始不进宫,就不会遇上陶优姑姑,如果她没有遇上陶优姑姑,她就不会来这东宫送什么破糕点,如果不送那个糕点就不会同情这个傻了吧唧的太子,如果不同情太子就不会自请过来做贴身宫女,如果不做贴身宫女就不会陪他出宫看杂耍还受了伤,如果不受这个伤她就不会嫁给他做!太!子!良!娣!
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司徒兰有些黯然的抬头看了看,便发现了陶优姑姑的身影,似乎也是得了脸,混的颇好,能在皇后身边贴身服侍着。不过因为离的比较远,她还没有看见自己。司徒兰不由得有些感概,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主子,以前的故人仍旧是原先的差事,什么时候发达了一定要提拔一下,不然就成了无情无义之人了。
她这边神游天际,一低头发现自己碗里又满了…
罪魁祸首沈寻连忙将头偏了过去,表示不是他夹的。
司徒兰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感动,虽说没什么胃口,却也不好拂了他这片心,只象征性的吃了两口,道:“嗯,好吃。”
听了这话,沈寻两眼放光,好像那句“好吃”表扬的是他本人一样。
于是起手又给她夹了两筷子,动作又轻又柔,那副体贴入微的样子,让周围的人看了都有些惊讶。
太子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以往若是有什么需要出场的宫宴,一般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地吃东西,而且也吃的很少。除非皇帝和皇后专门问话,也不会主动说些什么,没什么太大的存在感,若不是坐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很少会有人想起宫中还有这么一个傻太子。
一向得宠的云昭仪坐在较为靠上的位置,目光却一直看着这边,若是仔细看看,甚至还带了些欣慰的意思。
寻儿长大了,知道疼人了,小事上也能看出很多东西。若是慢慢懂事起来,说不定以后还是个明君呢。
太子一直黏着司徒兰,倒把本是正室的霍清秋晾在了一边,可当事人却好像没什么太大情绪,和太子靠的也不是很近,只默默看着表演不说话。
皇后是这场宴席的主角,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从开始到现在,脸上的笑容都没停过。她是一国之母,平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却也无趣的很,难得有这么一场为她而设的宴席,也就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精彩的表演进行到一半,总算到了太子妃该出场的时候。
霍清秋轻咳了两声便下了座位,然后面带笑意道:“母后寿辰,儿臣与良娣妹妹特地献上歌舞一曲,愿母后福寿安康、寿与天齐。”
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似乎是看见了儿孙满堂的未来,皇后笑的很是开心,“难为你们有心了。”
“这些都是儿臣的本分。”霍清秋腼腆一笑,冲着一旁道:“备琴。”
迅速有宫女抬出一把的古琴,司徒兰有些忐忑,却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祝寿的话太子妃已经说过了,由不得自己再说一次,只能按部就班的当一个配角,保证自己不出错就是了。她伸手轻轻拨了一下弦,音色均匀,沉厚却又不失亮透,不像是凡品。
那厢太子妃又开口了,却隐隐有几分诡异的得色,“儿臣给父皇与母后献上一舞《玉良折》,良娣妹妹为了练这首曲子,可费了好几天的功夫呢。”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这《玉良折》正是本朝名曲之一,讲的是一个善心少女羽化成仙的故事,此时在这里也恰好应景。
司徒兰心中却顿时一个咯噔。
《玉良折》???那是什么玩意儿?
太子妃那天找自己过去的时候,不是明明白白的说着《玉上折》吗?自己熬了好几个晚上练的曲子,难道练错了?
司徒兰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了看她,是刚刚不小心说错了一个字,还是故意整她的?
皇后和皇帝一直在等着她们的表演,司徒兰却突然没动作了,双手搁在琴弦上,目光有些呆滞。
怎么办?
她突然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局,走也不是,破也不是。有种无论如何只有死路一条的窒息感。就像是在下一局棋,走到了末路,无论落哪一个子都是输。
按照原计划弹《玉上折》,如果是个阴谋怎么办?弹她说的《玉良折》?可她压根没听过呀!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好奇她这怪异的举动,大殿之中没有旁人说话,只有太子妃面带笑意的问了一句:“良娣妹妹,你为何不弹了呀?”
司徒兰抿着唇看了过去,却死死咬着牙齿,弾弾弹,我弹你大爷…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小妹妹,不想跟你计较,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面对各种各样的怪异眼神,司徒兰的心开始狂跳,有种控制不住的愤怒与烦躁,最终她慢慢看向了右上角。
看见沈寻一个人坐在那里,眼里全是自己,他的眼神温柔而安定,甚至还带着些鼓励,他并不知道自己处于一种四面楚歌的境地,还以为自己是怯场。
司徒兰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算弹错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吧。
她微微闭了闭眼,然后开始弹奏自己练了七天的《玉上折》,指尖有些颤抖,有一种明知是火场却不得不往下跳的感觉。
果然,霍清秋没有跟着她的曲子起舞,只一脸讶异的站在原地,不知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没想到她弹错了。
司徒兰抖着手弹琴,却因为被压抑了许久,倒比她弹的平时要好的多,琴声高雅而平和,很是有些玉润清风之感。
大殿中的人都有些奇怪为什么霍清秋不跳舞了,只有皇后的脸色突然一变,直直看向了场中抚琴的司徒兰。皇帝也是一愣,似乎是唤起了他的什么记忆,颇有些惊愕的样子。
霍清秋并没有出声阻止她,只等她一曲奏完,才幽幽道:“良娣妹妹这是怎么了,想要独自表现自己可以有别的方式,何必当众拆台?说好的《玉良折》,为何私自换了曲子,把我一人晾在这里?”
司徒兰刚想要出声解释,皇后却出声打断了,似乎颇有些恼怒,脸色隐隐带着些铁青,“本宫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一场为皇后生辰而设的宴席,主人却这样提前离场,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就是贺寿的过程中出了点小错吗?皇后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难道是良娣弹的那个曲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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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反应实在太过明显,司徒兰顿时瘫了下去,额间都冒了些冷汗,心中一直念着两个字,完了完了完了。
她果然还是赌错了一把,在这诡谲的深宫里,没有什么阴谋是不可能的,何况是跟自己有过节的太子妃。
她现在还并不知道这曲子有什么问题,单看皇后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忌。在皇后寿辰上当众拆台,往大了说可是死罪,可皇后似乎是出于某种顾忌,并没有想将事情闹大的意思,只一个人愤愤然拂袖离去,虽说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但肯定也在帝后心中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忐忑不安之余,更是好奇那曲子到底有什么不对劲,按理说这是前朝怀宋的名曲,能弹出来的人少之又少,怎么就惹得皇后这么不高兴呢?
皇后虽然走了,皇帝却还留在原地,可看她的眼神明显带了几分不快,似乎还有几分无奈。
“罢了罢了,这寿星都离场了,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朕也有些困乏,各自吃完各自散场吧。”
皇帝说完,也起身离去,随身服侍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出,一个接一个跟在他身后。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发懵,都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场中的两个女子。
一个是新进宫炙手可热的太子妃霍清秋,一个是刚刚遭了皇后白眼的良娣司徒兰,高下立判。该巴结谁该冷落谁,众人心中都有了一番计较。
这良娣是头一次在六宫面前露面,却一出场就失了势,不知道是该叹她命苦,还是该叹一声太子妃真有手段,不愧是未来的国母,整治手下的人倒是有一套。
司徒兰自己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要指望以后能有好日子过了,这后宫中人趋炎附势、踩低爬高的事情见得太多了,只能怪自己大意,没防住。可即使防住了又能怎么样呢,她不过一个低份位的良娣,真敢和正室硬抗吗?对方要她死、要她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大殿中安静的能够听见众人呼吸的声音,司徒兰依旧坐在琴凳上,目光甚至有些呆滞,似乎还没有从这场混乱中缓过神来。
这把古琴的主人正是出身名门望族的方婕妤,自幼通晓音律,琴棋书画样样精修,当初也是淀城有名的才女之一。可当今皇帝似乎不太喜欢这种类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所以她至今也不是很受宠,进宫十几年了,也还是个婕妤的位子。上有皇后挡道,后有新宠炸桥,方婕妤想在这后宫中立住脚,自然也要学会看人的脸色办事。
这太子妃虽说是她的晚辈,可实权却比她要大的多,此时不乘机表现一把,更待何时?
太子妃肯定是不喜欢这个良娣的,否则也不可能让她当众出丑,自己顺水推舟一把,说不定能和太子妃攀上什么关系呢?至于那个傻太子,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中,都知道是个傻子了,连字都认不全,能影响个什么大局?几十年了也没看见他管过什么事,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管闲事吧?
想到这里,方婕妤给自己的心腹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然后在她耳边小声的嘱咐了一句。
太子本来一直安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转过头一看,父皇和母后都离了席,又朝下看了看,兰兰一个人坐在古琴面前,似乎有些神游天际。
他有些茫然,捏着手中的筷子看了她很久,似乎很好奇她这是怎么了。
司徒兰正不知所措的坐在原地,面前的琴突然被人搬走了,与其说是搬,倒不如说是抢,明明是几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宫女,却偏生使出一股蛮力。那飞快的速度,像是生怕她玷污了这张古琴一般。
司徒兰吓了一跳,刚准备起身,身子却突然一空。她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双手向空中胡乱抓了抓,终究是什么也抓不到,随即“砰”地一响坐在了地上。
屁股顿时摔开了花,虽然说不上多疼,却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好大一个丑。她有些惊讶的坐在地上,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大殿中有些人离了席,有些人还留在原地看热闹,似乎都很好奇这良娣该如何收场,此时见到这种场景,有些人还露出幸灾乐祸的姿态,似乎料定了她气数已尽,翻不了天,少数几个人还偷着笑。这后宫的日子太过乏味,难得有场好戏可以看,自然不想错过。
太子妃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皇帝和皇后都不在旁边,她也没什么心情去做戏了,只低着头斜斜睇着她,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司徒兰眼睛有些泛红,突然愤怒的回过头,看见是刚刚搬琴的宫女抽出了自己的凳子,动作不慌不忙,却带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求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求良娣恕罪啊…”
不是故意的?说出去连傻子都不信吧?她本来好端端坐在凳子上,是个长眼睛的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这后宫之中,势利眼的踩低爬高真是表现的淋漓尽致,所有人的心中似乎只剩下了权力,没有什么感情,司徒兰闭了闭眼睛,忽然觉得很累很累,为什么要卷进这种肮脏的地方,逼着自己不得不去争夺、去求一个生存之地。
她咬了咬牙齿,双手有些狼狈的撑在地上,刚准备默默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身子悬空而起。有些惊讶,只好下意识攀上对方的脖子,却瞬间落进了一个温热而坚实的怀抱里。
定睛一看,竟是沈寻将她打横抱起,双手紧紧箍在她的身上,一丝一毫也没有松懈。
司徒兰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下一刻却忽然低下了头,有些不敢去面对他的眼睛。
对啊,她怎么忘了呢,她还有个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