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昨天没睡好觉今天睡得格外香、明天被孩子踢了后天突然想吃酸辣粉了…事无巨细,她都爱跟他讲一讲。
他当然也爱听啊!她怀着他的孩子,跟他说说这些,才让他觉得这是个家的感觉。如太子妃那般万事都恨不得变成“挺好的”才好,就让他觉得跟官员禀话没什么两样,怎么想怎么别扭。
她也变得比以前更小气更黏人了一点儿。在得知有孕后不久的时候,她绷着张小脸拽着他问过:“我有着孕,你觉得…寂寞不?”
“啊?”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扯扯嘴角,又说:“你要是现在去找别人,我可不高兴!我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得好好待我!”
这种话她先前是不会说的。她虽然从不像太子妃那么的“大度”,但对这种话她显然有顾虑。如今,大概多多少少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胆子大了一些。
可他当时还偏偏就吃了这套,而且还吃得特别开心!
他搂着她说:“这是哪来的飞醋?你怀着孩子,我当然谁也不见,你放心吧。”
他这样承诺完,楚怡又不好意思了,埋在他怀里闷了半天,哑哑地抬头问他:“我…就是小心眼,你会讨厌我不?”
“不会。”他信口答道,虽然也算认真,但多少是有哄她的意思。
而她很恳切地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别嫌弃我。我跟你说,爱都是自私的!我想贤惠大度,但我就是做不来,我也没办法罢了!”
他不由自主地轻吸了口气,心情也被她待得郑重了起来。
然后他说:“我知道。”他在她额上亲了亲,“你就开开心心的,有什么说什么,别学贤惠大度那一套。”
“嗯!”楚怡点点头。他的话让她安了心,也给了她偶尔心血来潮戏精附体的机会。
比如他若忙得晚了些,到绿意阁时她已经躺下准备睡了,就会爬起来泪汪汪地给他上台词:“妾身有着身孕,夫君上哪儿风流去了!是不是那怡红院的姑娘比妾身美!”
——可惜演技太差,每回都是她先笑场。从有孕至今试了大概二十多回吧,竟然没有一回成功,沈晰为此没少笑话她,还敲她的额头说:“你能不能顺顺当当说完一次?你回回都笑,我备好的词都说不出来!”
“咦?”楚怡被他说好奇了,“你备了什么词?”
他淡看着她不肯说,她只好清清嗓子认真酝酿,好歹克制住呼之欲出的笑声,把那句台词认真地说完了一回。
话音刚落,他修长的手指就挑起了她的下巴:“说什么呢,哪儿的姑娘能比我家天仙下凡的娘子美?”
——哎呀!
楚怡一头扎进了他怀里,羞得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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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加更啦,明天争取加~
#双十一一熬夜到现在都没把作息调回来,真是老了#
第 53 章
又过了几日, 沈晰的生辰到了。
太子的逢十生辰, 宫里原该大办,但皇帝病着, 只好一切从简。
沈晰按照与太傅商议的, 提前三天着人往园子里递了话, 打算生辰当日去园子里问安。但在生辰前几天, 御前的首领太监杨福却亲自赶到了东宫,跟太子说不必往园子跑了, 料理好宫里的事情就得,皇上不差这一个礼。
除此之外, 杨福还送来了皇上给太子的贺礼,大大小小七八样, 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其中有一柄宝剑, 沈晰看到时好生愣了一下。
君子剑不离身,一干皇子都是早早就有了各自的佩剑的, 但这柄剑他仍是印象深刻。这是他七八岁初学舞剑时在乾清宫里看到的,剑身由番邦进贡的精铁铸就, 寒光四溢吹发即断。沈晰第一次偷偷把它□□时, 颇有一种看到神兵降世的感觉,他讶异得惊叹出声, 然后就被父皇发现了。
父皇把剑收回去,蹲身问他:“好看吧?喜欢吧?”
他点头说喜欢,父皇却成心笑着说不能给他。
小孩子嘛,喜欢的东西得不到, 总归有点不高兴。父皇的手指便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跟他说:“等你长大了、能担得起家国重担了,父皇就把它给你。”
此后一晃十几年,宫里又不缺好东西,这件事沈晰早已淡忘。但眼下宝剑到了面前,昔日的记忆自又狂风骤雨般涌回了心头。他端着剑看了会儿,眼眶不知不觉地有点酸,向杨福道:“孤还是得去趟园子。”
“哎…”杨福无奈而笑,锁着眉继续劝他,“殿下与皇上父子之间还客气什么?皇上的意思是让您明日在东宫好好贺生辰,何况过几日还有端元皇后的祭礼呢!那是您的生母,您好好为她操持完祭礼再去园子也不迟。”
沈晰沉然,思量了片刻,却还是道:“我现下赶过去,明日同父皇说说话,下午再赶回来。不耽误晚上贺生辰,更不耽误母后祭礼。”
他这话说得口吻坚定,杨福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由着他。
沈晰当即便出了门,一路策马疾驰,终于在天不亮时到了京郊的燕云园。
这晚恰是瑞嫔所出的四皇子在侍疾,但其实皇帝夜里也没什么事,夜晚侍疾的皇子大多时候都在侧殿歇着。
听闻太子驾到,四皇子赶忙起身迎了出去,沈晰看见他颔了颔首:“四弟。”
“殿下。”四皇子一揖,将他请进殿中。屏退了宫人,又说,“二哥可是来了,大哥和三哥这两日…”他顿了下声,“可真不消停。”
这个“不消停”很是好猜,无非就是在园子里指摘他这个当太子的不孝。沈晰面无表情,只问:“父皇怎么说?”
“父皇训斥了大哥,说您是太子,政务繁忙,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知分担还偏爱挑错。”四皇子说着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点,“但三哥就不一样了,三哥精明一些。他自己不曾说过什么,却挑唆着十四弟十五弟他们去父皇跟前问二哥为何不来。”
沈晰无声轻笑,遂与四皇子一道进了侧殿歇息。待了约莫一个时辰,外面忽而有了宫人们入殿的声响,兄弟两个知道是父皇醒了,便一同往寝殿去。
皇帝刚从床上坐起来,乍然见了沈晰,略微一愣,旋即笑道:“你怎么来了?”说罢又锁眉去瞧杨福,“这点事都办不妥了?”
杨福忙要跪地谢罪,沈晰边是一揖边先开了口:“是儿臣非要过来,不怪杨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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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楚怡在早上起床之后,歪在桌前没精打采地写了篇日记,主要内容是说自己笨,中心思想是骂自己傻。
事情是这样的,她从大概一个多月前就很有仪式感地给沈晰准备起了生日礼物。沈晰身为太子什么也不缺,她就想给他弄点有意义的东西,于是决定亲手给他绣个荷包。
手艺活这个东西,就算在古代也不是人人都精通。尤其是绣图案,会不会绣和能不能设计出漂亮的图是两码事。所以宫里的女子想做绣活儿大多会找绣房要绣样,要来之后搭好绣线照着绣就行,和淘宝卖的那种傻瓜套餐也差不到哪儿去。
楚怡就是因为这个才敢做绣活儿的,想着淘宝都能出大众教程的东西那难度肯定有限啊!
然而事实证明,她对自己真的是没点儿逼数。当中走错线、绣错针以及线不小心打结(…)的失误发生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无可避免地要消耗些时间才能解决。
如此足足过了大半个月,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在上中学时是买过那种比较复杂的十字绣套装的,最后也无疾而终。
十字绣的针法多简单啊…中国的刺绣复杂多了!
最终,在前天,她深感这玩意儿肯定是做不完了。想着到时候拿不出礼物不好,随便补个东西敷衍也不像样子,只好拿着半成品去跟沈晰解释。
她哭丧着脸说:“我真没想到这么难…青玉说这个绣样不太复杂,做个七八天就能做出来。我想着一个月怎么也够了,谁知道…”
沈晰接过她绣的东西瞧了瞧,然后栽倒在床上笑得半天都没起来。
他还没见过那个后宅女眷被绣活逼到只能来他面前承认交不了差的呢!
笑够之后他爬起身,边把这半成品搁到一旁边揽过她哄:“不绣了,谁让它这么难,咱不绣了!你的心意我知道,这礼我就当收过了。”
“…”楚怡脸上余丧未了,他又一刮她鼻子:“不许绣了啊,有着孕做这些伤眼睛。”
“哦…”她嗫嚅着应下,默默把那个丢人的半成品收进了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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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东宫里的小宴在宜春殿开了席。
彼时太子还没赶回来,差侍卫先一步到宜春殿传了话,说让她们入席先用,不必等他。
话虽这么说,但真不等也是不合适的,众人顶多也就是吃口凉菜、喝口汤意思意思,继续边说话边等。
太子妃和云诗都是带着孩子过来的,此时各自逗起了孩子。云诗端着碗膳房专门给孩子备的糊糊喂欢宜,欢宜吃得高兴,太子妃就让人又去端了两碗过来,给沈济与安和公主吃。
余下的几个人没事做,家长里短的闲谈结束,目光就又落到了正得宠的人身上。
黄宝林估计是被楚怡呛得次数多了,这回虽然几度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把话说出来。倒是罗宝林打量着楚怡身边几个两手空空的宫人开了腔。
罗氏笑得那叫一个艳丽:“楚良娣到底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殿下生辰我们谁不是早早地就开始备礼,唯独良娣,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前任宠妃徐良娣神色间多有落寞:“宝林这话说的。楚妹妹日日都能见到殿下,贺礼自是私下里给殿下更好了。”
楚怡吃着块豌豆黄笑了声:“各位姐姐甭拿我说笑。我也当真是早早地就开始备贺礼了,想绣点东西给殿下。无奈实在手笨,紧赶慢赶也没赶出来,这才不得不空着手过来。”
她觉得她接的这个茬很给面子了。
但无奈,有的人就是越给面子越不要脸。
——罗氏用帕子掩着唇,轻笑不止:“瞧瞧瞧瞧,到底还是得宠才这般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怕辜负殿下。”
话音落处,满屋子都见楚良娣黛眉一跳。
于是她上一句话给的面子,就是她给的最后的面子了。
楚怡淡看着罗氏,悠哉哉地放下了筷子:“可不就是呗。”
“…”罗氏嗓子里一噎,楚怡怡然自得地抿起了茶:“我有恃无恐,是我的胆子;殿下觉得辜不辜负,是殿下的感受。送礼的事说得再大都不过是送礼之人与收礼之人之间的事罢了——敢问罗宝林您算哪根葱,这么上赶着跑来卷饼?”
“噗——”旁边的云诗猝不及防地喷笑,所幸扭头快才没喷了自家女儿一脸。
罗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求助地看向黄氏,黄氏无奈地回看,眼底都写着:我都挨了多少回怼了,哪儿还敢帮你啊?
屋里便僵持起来,亏得沈晰在这时到了,不然不知这僵持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众人在那声“太子驾到”传进来时齐刷刷地行礼下拜,礼罢的同时方才的不快已烟消云散,个个都恢复了笑靥如花。
沈晰在主位上落了座,众人便挨个献了贺礼。第一份贺礼刚上来他就想起了楚怡无疾而终的那个荷包,不动声色地扫了楚怡一眼,觉得这时候唯独她没有多半还是有点尴尬的。
是以在云诗的贺礼奉上去后,太子风轻云淡地主动给了楚良娣台阶下。他吩咐张济才说:“挨个记档吧。楚氏的昨日私下给我了,你回头也一并记上。”
众人:“…”
楚怡:“…”
在座几位的目光顷刻间都十分复杂地落到了楚怡面上,连她们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一脸精彩地往那边看。几乎每个人心里都诧异又别扭。
楚氏刚才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带贺礼的话应该是真的,因为说得太诚恳了。那么眼下,就是太子在说谎。
——太子殿下怎么就护她护到这份儿上了呢!
楚怡则目光空洞地看向了太子,心里悲愤地疯狂咆哮:你瞎加什么台词!穿帮了啊盆友!
“?”沈晰察觉到了这满屋子划来扫去的目光,也感受到了楚怡古怪的情绪。
于是他刚喝了口汤就不由自主地滞了一下,不解地看向楚怡:“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信心十足觉得今天一定能加更了的我,万万没想到,午睡起来看到码字软件突然给我跳了个自动升级
并且还把原本已经写完的这一章弄丢了
花了一个小时都没把它找回来,只好凭着记忆重写一遍
气死我了,明天一定加更,明天我早起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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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楚怡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晰的目光又四处梭巡了一圈,所过之处, 妃嫔、宫人皆纷纷低头。
最后还是太子妃开口打了个圆场:“…殿下从燕云园赶回来, 也饿了吧。”她边说边递眼色示意太子身边侍膳的宦官给他夹菜,侍膳的宦官也机灵, 立即夹了一块合太子口味的香酥鸭给他。
沈晰自能感觉到太子妃这是在打圆场, 于是虽仍心存疑虑也没有再问什么,心领神会地把那片鸭肉吃了。
之后的氛围十分和谐,除却席间在有人开口叫“楚良娣”时太子总一记眼风扫过去给人紧弦以外, 这宴席看起来很是阖家幸福。
待得临近散席时,有孕的楚良娣打着哈欠说近来困得早,先告了退。过了约莫一刻, 太子便也走了。
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在这样的宴席上,太子明说今晚去谁那里是不太合适的, 这样一前一后走能让大家都舒服些。
但再“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规矩。等到太子的身影远去、太子妃也回了寝殿,行礼恭送的女眷们站起身, 屋里的味道便又酸了起来。
开席前挨了楚怡怼的罗宝林磨着牙啧嘴:“啧啧啧啧,瞧瞧, 这才叫盛宠。”
说完她又瞥云诗:“云良娣的纤云苑, 太子可是许久不去了吧。”
要搁以前,这话云诗准定只能听着。但现下她位份比罗氏高了,底气便也足了些许,听言只淡淡地给乳母手里抱着的欢宜理了理衣衫, 淡淡道:“罗姐姐这是为我操心呢?”
罗氏反应倒还算快,旋即想到云诗素日不爱见人的事,立刻改口:“我这是为咱小翁主操心。楚良娣那边拴着太子不放,妹妹你自己不在意,也不为孩子的日后打算打算?”
云诗仍是没看她:“我见识少,孩子日后如何我摸不清楚,我只知道当下在殿下眼里都是一样的,太子妃那边安和公主有的东西,殿下概没有亏了我们欢宜。”
说到这儿,她终于抬头看了罗氏一眼:“宝林又上赶着卷什么饼呢?”
罗氏:“…”
连和罗氏交好的黄氏都没憋住不厚道地笑了声,“您算哪根葱上赶着卷饼”这话,眼看着是要在东宫玩成典故了。
罗氏双颊通红,紧抿着薄唇憋了会儿没憋出词来,只好闷闷地向云诗和徐氏两位良娣行礼告退。黄氏跟着罗氏一道离开,云诗邀廖氏去房里小坐,徐氏也独自回了自己的住处去。
宜春殿的寝殿里,太子妃一边坐在床边陪两个孩子一边听宫人禀殿里的动静,听罢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没什么嫉妒得过了火的就好。她们嫉妒我管不了,但楚氏当下有着身孕,不能让她们打错了算盘。”
说话间安和公主扯起了哈欠,伸着小手要母亲抱。但太子妃怀里抱着沈济,便递了个眼色示意乳母来抱女儿。
“先带柔凌去睡吧。”她说。
柔凌是舒贵妃给安和公主起的小名,赵瑾月其实不太喜欢,觉得女孩子的名字中带着个凌字不像样。但舒贵妃到底是长辈,她不喜欢也不能说,只能这样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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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阁里,二人进了屋,沈晰终于可以把那句憋了一晚上的话问了——呈贺礼那会儿是怎么回事?怎么人人的神情都那般奇怪?
楚怡神情复又悲愤起来,双手搂住他,额头一下下轻磕着他的胸口,无比愤慨地把事情说清楚了。
然后她声讨道:“你突然加什么词!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沈晰想哭又想笑,边是觉得自己今晚毫不知情地丢了个大人,边又觉得这事吧…还莫名有趣。
接着他反过来声讨她:“我哪知道你会这么实在?这种事怎么会有傻子如此实诚地全招了?”
“…哼!”楚怡抬眼瞪他,“我这不是想看起来谦和一点吗!”
他倒好,补了那一句,反倒一下子衬托出她有多被宠着了!
沈晰抱住她讪笑:“怪我怪我。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咱俩先串个供。”
“还以后!”楚怡美眸圆瞪,一记粉拳捶在他胸口上,“明年我肯定能给你备份像样的贺礼好吗?”
“哈哈哈哈哈!”沈晰笑出声来,“是是是,肯定能,这么傻的事你肯定不会做第二次。”
楚怡:“…”
她被他调侃得觉得丢人,脸埋在他胸口半天都不肯挪开。
他于是索性将她打横一抱,抱到隔壁的小间让青玉白玉服侍她沐浴更衣去了。
当天晚上,他们没羞没臊了一下。
太医是在楚怡身孕五个月时告诉沈晰当下可以行房了的,两个人最初都不肯,觉得还是孩子要紧,自己的“痛快”不差这几个月。
不过太医后来又说当下适当行房对楚怡好,他们便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提议。自然,此时再胎像再怎么稳固行房也不宜过猛,沈晰都是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搂着她来。这种时候,楚怡虽然连他的脸都看不到,但从他谨慎又温存的举动里还是觉得怪幸福的。
这种细致入微的呵护感,让她觉得比先前的酣畅淋漓更使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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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月,疾风骤雨在京里卷了个遍,天气一下子彻底凉了下来。
朝中的许多大事小事也很巧合地在此时彻底了了,比如时疫案的几个主谋都定了罪,该凌迟的凌迟、该问斩的问斩,朝廷在城外设了个祭坛将他们的首级供上去,以慰无辜受害的百姓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