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心中沉吟,这是有报仇的志向?可右相仍在,把持朝政,一手遮天,这仇并不好报。
阿九又道,“珍娘曾在文夫人处见过几次妈妈绣的事物,她印象深刻,所以一看到平芬的手艺就立刻知道是妈妈所授,这才向平芬表明的身份。”
罗妈妈微微叹气,“不错,不是妈妈自夸,我的这份手艺得自当年的锦仙阁玉娘的传授,玉娘的针法与寻常绣娘截然不同,很是好认。当年王妃与文将军情如兄妹,与文夫人也十分要好,文夫人女红并不出色,没少求我做过东西。我还给那文昊做过好几身衣裳呢。平芬尽得我的衣钵,珍娘既然见过我从前所绣,又知道郡主嫁入镇南将军府的消息,猜到平芬的身份并不是难事。”
“想不到珍娘竟然与我们有这样的渊源。”
罗妈妈点头,“说起来不止如此,文将军还在的时候,每次奉召回京,都会与王爷一聚,那年文夫人带上小公子来王府,小公子方四岁,你才刚过一岁,他见你可爱,非吵着要抱你,闹得大家都哭笑不得,到底还是让他抱了一抱方才罢休。文将军还向王爷讨你做媳妇,王爷也大有此意,两个人还当场交换了信物。可惜后来,文将军出了事,文夫人和小公子也遭了不测。。。”
阿九大囧,这说着说着怎么又冒出了一个未婚夫。。。
正文 十七章 蓝禾
自从生辰过后,赵明大管家比从前厚道了许多,时不时地送些时令水果,新鲜小玩意过来,阿九发现,连厨房的饭食也变精致了许多,这番变化让罗妈妈惊疑不定,猜不透对方的意图。
阿九倒并不担心,若真有什么不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何况阿九偶尔在院中与赵明巧遇,总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善意,不似作假。
明大管家又派人送来一只精巧的纸鸢,罗妈妈连连唉叹,“这明大管家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九一把拿过纸鸢,笑着说,“妈妈多虑了,管他安地什么心,这么漂亮的纸鸢不放起来真可惜,正好今日有风,咱们出去试试。”
罗妈妈无奈地跟着阿九找了个大草坪,刚把纸鸢放起来,就栽了下来。来回几次,甚觉无趣,便恨恨地把纸鸢一扔。
“纸鸢不是这样放的呢。”却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阿九忙转头,便看到树后转出个十三四岁的美貌少女。她穿着苗家的衣服,全身亮闪闪的,赤着脚,裸着手臂,笑嘻嘻地望着阿九。
那少女见阿九疑惑地看着她,便道,“我叫蓝禾,是蛊族酋长的小女儿,我是来做客的。”
蛊苗?阿九的眼睛亮亮的,罗妈妈的眉头却紧了一些。
“阿九,我叫阿九。”
蓝禾笑着说,“阿九,我们一起玩,我来教你怎么放纸鸢。”
两人说罢就开始动手起来,也不理人,倒把罗妈妈给晾在了一旁。
蓝禾显然是放纸鸢的行家里手,三两下的就把纸鸢放了起来,只听她不断嚷着,“手要放在这里。”“松一些,不要太紧。”过不多时又叫道,“拉紧些,也不要太松。”“跑起来,跑起来!”
听着她的指示,果然这纸鸢飞得高高的,阿九眯着眼睛看着蓝禾,蓝禾也正好瞅着她,两人感到十分默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啪”一声,蓝禾大叫,“不好,线断了。”阿九也急起来,两人顺着纸鸢掉落的方向寻去。
却见前面出现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个手中正拿着一个断了线的纸鸢,后面跟着的那个也是苗人打扮。
阿九暗道不好,蓝禾却已经笑着迎了上去,“赵恪,是你捡着了,给我吧!”
赵恪忙把纸鸢给她,看到她身后时,脸上楞了一下,迟疑地叫,“是阿九?”待看到后面慢慢追来的罗妈妈,方才确认,于是脸上绽开了大朵笑容,“果然是阿九呢!”
阿九很迷茫,赵恪,名字有些熟,难道是护国公的小儿子?
罗妈妈见到赵恪有些吃惊,“三公子怎么在这?”
赵恪给罗妈妈作了一揖,“许久不见罗妈妈了!恪是带好友来南疆寻药的。”说着便想罗妈妈介绍了身旁的那位,竟是蓝禾的兄长蓝木。
赵恪看着好似完全不认得他的阿九,向罗妈妈问道,“阿九妹妹怎么看起来好像不认识我了?”
罗妈妈咬一咬唇,“郡主半年前伤了头,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赵恪闻言大惊,“怎么会?”随即他便有些明白,二哥不愿娶阿九,这天高皇帝远的,定不把阿九当回事,阿九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竟然还伤了头。。。赵恪望向阿九,眼里充满怜惜。
护国公和庆王关系很好,两府也往来频繁,所以阿九自小就和赵恪一起玩耍,虽然阿九并不聪明,赵恪却十分疼爱阿九,护国公并没有女儿,所以赵恪着实把阿九当做了亲妹。
赵律给家里寄信说郡主身子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在外头庄上养病,他便以为是真的,不然他早就来找阿九了。
蓝禾看到赵恪这样定定地望着阿九,隐隐有些醋意,她推了赵恪一把,“原来你认识阿九。”
赵恪看到蓝禾有些恼了,急急地说,“阿九和我一起长大,是我最疼爱的妹子,我当然认识她了。”
蓝禾看到赵恪着急解释,又说阿九只是妹子,便散了醋意,高兴起来,她拉着阿九的手,“既然你是赵恪的妹子,那就是我的妹子,以后你就叫我姐姐了!”
阿九乖乖地点头。蓝禾姑娘性子爽朗,为人真诚,自己还是很喜欢她的。更何况她又是蛊族酋长的女儿,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也多个机会嘛。
蓝禾又指着蓝木道,“这是我二哥,你也可跟着我唤二哥,他神通广大,若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他定帮你出气。”蓝禾虽然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却是温柔地紧。
很会下蛊,长得也不错,还是个疼妹妹的哥哥,阿九赶紧乖乖地喊二哥,蓝木笑着应了。
赵恪却有些惊讶,“阿九她似乎好了很多。”
罗妈妈眼中寒芒一闪,“是啊,郡主她福大命大,喝了毒汤后竟然抵了胎毒,虽然有些不灵活,但傻病却好了呢。”
赵恪不傻,又是伤头又是毒汤,他当然知道是谁的手笔,暗骂那女人太狠竟然这样折磨阿九,又恨二哥竟不顾全家性命纵容那个女人行凶。他双手紧握,怒意满胸,竟有立刻去找他二哥算账之态。
罗妈妈见状忙说,“当时前方战事吃紧,将军一直都在营中,后来得知此事后,已经作过惩处了。”
蓝禾虽然大大咧咧却十分通透,立刻明白过来原来阿九便是传闻中嫁给将军的那位傻郡主,听得罗妈妈所说,又联想到素日所听到林林总总的风言风语,便立刻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阿九大概是好不容易才过上这样平静的生活,她一定不希望再起波澜,更何况,有些事,悄悄地做才有意思。
她见赵恪仍未想明白,便说道,“傻赵恪,最近边境不太平呢,你哥哥忙得很,何必为了这些过去了的事去烦他。”说完了还向赵恪挤眉弄眼。
最近赵恪常和蓝禾呆在一块,又因为心系蓝禾,所以很明白蓝禾的心意,一看她模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蓝禾说得不错,要教训那个女人有千百种方法,何必要去惊动二哥呢。
正文 十八章 干爹
赵恪问,“阿九妹妹,这两年你都和谁一起玩?平芳姐姐有没有想出新的游戏?”
阿九撅了撅嘴,“平芳她们都不见了,我就只和妈妈玩。”
赵恪心中五味杂陈,涌起无比的怜惜,一个金枝玉叶的郡主,竟然被人欺凌到如此地步,第一次他对他的二哥产生了鄙视之情。他轻柔地摸了摸阿九的头发,转头望向罗妈妈,“我和蓝禾蓝木带着阿九一起玩,到时候我亲自把她送回去。”
罗妈妈答应了,阿九才十四,正是爱玩爱笑的好年纪,可是却成日与自己拘在一起,赵恪是个信得过的,那蓝禾姑娘爽朗大方,若能和她成为朋友,常常来往,对阿九也是件好事。
她拉过阿九,为她整了整衣衫,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三公子和你从小一起玩到大,是个信得过的。”
蓝禾拉着阿九的手,边走边说,“不知怎的,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会喜欢你呢。”
阿九脆脆地说,“我也很喜欢你呢。”
蓝禾哈哈一笑,“那我们就是好朋友咯?”
阿九点点头,“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赵恪看到两个人高高兴兴的样子,忍不住凑了过去,“那我是不是也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蓝禾捶了他一拳,“谁让你偷听我们女孩子说悄悄话的!”
赵恪铜皮铁骨,蓝禾也没有用力,倒像是挠痒痒似地,赵恪颇享受的样子。阿九忍不住做了个刮鼻子的手势,“哥哥羞羞!”赵恪大窘。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所在。
阿九觉得很是眼熟,一眼瞥到了那棵大树,方才惊觉竟然到了翠锦阁,脚步不禁有些犹豫。
赵恪看她走得慢了,以为她累了,便道,“阿九不急,我们马上就到了。恪哥哥的一个朋友苏润哥哥住这里,今日蓝禾姐姐的父亲蓝酋长来为他解毒,这时候想必好了,我们一块去看望他一下,苏润哥哥长得很漂亮,阿九一定会喜欢他的。”
阿九闻言一滞,他中毒了?阿九有些为难,理智说,阿九不能去,去了被认出来就不好了,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翠锦阁里,苏润还没有醒来。
蓝酋长正在和严叔讨论着什么,明大管家正候在一旁,看到阿九进来,他显得有些惊讶,阿九却还以甜甜一笑。
赵恪忙上前给蓝酋长行了礼,“蓝伯伯,苏润他怎么样?”
蓝酋长道,“你放心,他情况不错,刚放了点血,现在睡了过去。”
蓝禾也凑上来,“阿爹,那他的毒能解吗?”
蓝酋长笑道,“本来是不容易,但是你阿爹和严叔一起研究了几日,想出了一个法子,若是这法子可行,那毒就一定能解了。”
“阿爹你是说?”蓝木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错,若我没有想错,大概能猜到当年是谁那么狠心苏润下的手,那人的使毒风格我也大致了解一二,所以我放了他几分血,拿回去一一试过,便知道哪份才是解药了。”
阿九双眸微闪。
蓝禾笑着搂住了她阿爹的脖子,“我就知道阿爹最厉害了,阿爹出马,苏润肯定有救!”
蓝酋长十分享受爱女的撒娇和赞美,乐得呵呵直笑。
蓝禾忙拉过阿九,“阿爹你看,这是阿九,我的好朋友!我刚和她结拜了姐妹,二哥也认了她做小妹,要不,您也认个干女儿?”
明大管家讶然,郡主认了蓝酋长做干爹,将军那,怕有不妥。
蓝酋长夫人与大儿都已经故去,身边只留下一对子女,常叹孩子少不够热闹,眼前的小姑娘乖巧可爱,清秀俏丽,他心中已经欢喜了五分,又听蓝禾在他耳边轻声说,“有您作干爹,就没人敢再伤她的头,给她喂毒药吃啦。”便又怜惜了三分,再看到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期盼地望着自己,不由地连连点头,笑道,“傻丫头,你问过人家可愿意认个蛊王做干爹?”
这便是愿意了。明大管家心情复杂。
蓝禾高兴地拉了拉阿九的袖子,阿九清脆地叫了声,“干爹。”
蓝木和赵恪没想到蓝酋长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也为阿九感到高兴。
苏润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欢腾的场面,害的他一度以为身上的毒全解了。
赵恪看到他醒来,忙把他扶了起来,“润,你感觉怎么样?”
苏润虚弱地一笑,“还不错,这是。。。”
蓝禾上前叽叽喳喳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还拉了阿九介绍给苏润认识。
苏润的目光望向阿九,兴味非常,“哦?这位就是恪常提起的阿九妹妹吗?”
赵恪点头,“恪,我把阿九当做亲生妹妹一样看待,你也不能因为她年纪小不懂事就欺负她哦!”
苏润嘴角翘起,“你放心,我不会欺负她。”欺负两字咬得有些重。
阿九本来还想能躲就躲,却不料苏润句句都在影射她,她不禁想,怕他做什,即便他说些什么,自己不认不就是了?无凭无据的,他还能把自己怎么样?想通后阿九嘻嘻一笑,大大方方地在苏润面前装可爱。倒让苏润有些愕然。
蓝酋长让蓝木留下观察苏润的情况,蓝禾吵着也要住几天,她理由充分,要和新认的妹妹好好培养感情,蓝酋长想到年轻人在一块玩得比较开心,便同意了。他送给阿九一个木匣子作为见面礼,还嘱咐蓝禾回来时一定要带上阿九。蓝禾和阿九甜甜地答应了。
蓝酋长和严叔便向明大管家告辞,临走前,蓝酋长特特地向明大管家表示,希望他能多多照顾他的干女儿阿九。明大管家只好无奈地点头。
在翠锦阁用过晚饭后,赵恪和蓝木蓝禾一块送了阿九回小院。
罗妈妈听到阿九认了蓝酋长作干爹,也很高兴,她在和杜妈妈的闲聊中知道,蓝酋长是当世蛊王,在南疆很受尊敬,连镇南将军也必须要给他几分面子。有了蓝酋长的庇护,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正文 十九章 夜话
南疆大营,镇南将军的营帐里,灯火通明。
赵律坐在铺了虎皮的帅位上,眉头微蹙。旁边立了两个魁梧的汉子,正是赵光和赵亮。
“你说蛮人退了?”
赵光禀告,“不错,前日有小股蛮人来犯,被我们全歼,昨日他们就已经撤了三十里。想必他们已经退兵了。”
赵律摇头,“怕是没那么简单。”
赵光道,“将军的意思是。。。他们假意退兵?”
蛮族世代居于南疆以外的诸个沙岛,那里虽然海产丰富,但山林阻绝、河海限隔,疆域不宽,又无甚矿产,连可开垦的土地也不多。初时,蛮族人口稀少,这些物产倒也足够养活他们,然后经年历月,蛮族繁衍生息,人口渐多,这么小的岛屿,已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了。蛮族若要继续生存,便只能向外扩张。
他们地处偏僻,与外界显少接触,生活十分落后,武器装备原始,与战备精良的南疆大军不能相比。然而蛮人身强力壮,人高马大,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擅长入海伏击,精于闪避。
蛮人通常选在入夜潜水而来,他们天生异能,能在水中呼吸,常在水中潜伏数个时辰,然后等待时机,躲过海防,潜到岸上。只需要经过一小段沙滩,便是茂密的丛林,一入林中,他们就各自隐匿,先派出小股兵士扰乱南疆军的视线,然后再派出大部队正面攻击营房。虽然屡战屡败,但也搞得南疆军十分疲惫,屡有伤亡。
按照正常步序,正是该大举进军的时候了,然而蛮族却意外地退了兵,这让与蛮族对峙多年的赵律觉得颇不寻常。
沉思片刻,赵律下令,“传令下去,严守营帐,海哨那边,时刻注意水面动静,一有动静,立刻回报。”
赵光赵亮领命而出,帐内只剩下赵律一个人,面对着边疆海防图正发呆。
忽然,身后响起帐门掀开的声音,他回头看,却是赵明,“你怎么来了?府中出了什么大事?”
赵明给赵律行了礼,“何夫人身体不适,命我来请将军回去。”
赵律脸色一沉,“得了病便去请大夫,现在军情紧急,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明大管家很无奈,他当然知道军情紧急,将军是必然请不回去的,但是何夫人大小也是大公子的亲娘,催了三番四次的,他不来请将军也不好。
赵律看赵明一脸为难,心中也了解他的无奈,于是叹了一声,“她得了什么病?”
“初时吐泻,减食、口腥、额热、面红,然后胸腹搅痛,肿胀如瓮。”
赵律眉头紧皱,这是中了蛊毒。
赵明解释道,“严叔和蓝酋长曾来府内为苏公子诊病,蓝二公子和蓝大小姐也跟着来了,三爷和他二位在园里遇着了郡主,蓝大小姐十分喜爱郡主,便认了她为义妹。”说着他抬头看了看赵律更黑沉的脸色,又加上了一句,“蓝酋长已经认了郡主做义女,还给了信物。”
出乎意料地,赵律竟没有发脾气,他沉默良久,“回去叫三弟不要做得太过。”
赵明应道,“是。”
赵明想了想,又禀告,“近几日,蓝二公子和蓝大小姐都住在府内,三爷每日都拉着郡主与他们玩耍。”
赵律疲倦地一摆手,“知道了,好好伺候着,你退下吧。”
这边赵律正烦地焦头烂额,那边阿九和蓝禾玩得不亦乐乎。
这两日,绝对是阿九和蓝禾感情的急速升温期,她们年龄相近,彼此欢喜,又都是第一次有真诚以待的小伙伴,所以玩得极是高兴,使得蓝禾第二天就决定搬进小院,与阿九同吃同睡。感情好地让赵恪和苏润都暗暗嫉妒不已。
夜已经很深了,阿九和蓝禾只着小衣躺在床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不知道说到什么,阿九噘着嘴巴又装可爱,蓝禾毫不客气地刮了她的鼻子,“还装?”
阿九扁了扁嘴,作出一番委屈状,“没装,哪里装了?”
蓝禾哼了一声,“要是你是傻子,世上就没几个聪明的了。”
阿九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没办法才装的么?再说,我装得再好,不也被你看穿了?”
蓝禾得意地一笑,“那是,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肯定不傻。”忽然话锋一转,“你还没跟赵恪他二哥见过面吧?”
阿九点头,“从前的事我记不得了,我的痴病好了以后是没有见过的。”
“你的这点小把戏只能骗骗那些丫鬟婆子,真遇上眼神厉害的,比如我,一点用都没有。要让赵恪他二哥见着了,你装得再起劲也能一眼被洞穿。”蓝禾鄙视地看了阿九一眼,又用手肘碰了下阿九,“话说,你真的不考虑让赵恪他二哥见识见识你的聪明劲?”
阿九瘪嘴,“为啥?”
蓝禾眯了眯眼睛,“他不就是因为你是傻郡主才不稀罕你吗?这会你又聪明又美丽地站在他面前,他还能不看上你?”
阿九猛摇头,“我要他看上我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他。你以为我那么累地装傻为了啥,就是为了要杜绝这微小的可能性。”
蓝禾不解道,“你就这么看不上赵恪他二哥?我见过他,长得英武非凡,一表人才的,又是个大将军,据说曾是大乾未婚少女最想嫁的男人呢。”
阿九不屑道,“再帅有什么用,妻儿都有了。”
“那个是小妾,你才是妻!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阿九摇头,“如果不是天子赐婚,人家可是恩恩爱爱的一对,说起来,还是我坏了人家的姻缘。那何月容虽然可恶,也着实可怜。赵律冷待于我,在我看来却是对何月容的深情,何况他们还有个孩子,他们才是开开心心的一家人呢。”
蓝禾有些不忍,“你成全了他们,难道自己却要孤独终身?”
阿九连翻几个白眼,怎么可能呢?自己是那么圣母的人吗?“好了你别乱想啦,我保证我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赵恪的二哥这样对你,你和谁一起幸福啊?”
阿九实在受不了了,“拜托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再一口一个赵恪他二哥,人家有名字的。你就这么喜欢念叨赵恪这两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