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骏马飞奔时风声太大,西门墨翟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是谁,可是他似乎有种感觉,那将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就是她奉为天神般的男人的名字。

陷入昏厥的幽暖烟之后一直紧紧的抓住了西门墨翟的手,似乎如同落水的婴孩找到了最后的浮木,“我来就行了。”

看着无法脱身的西门墨翟,柳晨昊快速的走回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随后再次回到床边,让西门墨翟托起昏厥的幽暖烟,哄着她喝下一杯水。

“在海上遇到风浪,冲到了岸边,原本准备明天再回来,半夜幽幽又发烧了。”将杯子递还给了柳晨昊,西门墨翟一面解释,一面动作轻柔的扶着幽暖烟躺下,只是被子下,幽暖烟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西门墨翟的手,而他的拇指也下意识的抚摸着她光洁的手背。

转身,柳晨昊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疑惑的看着床边神情异常温柔的西门墨翟,他们相识二十多年,第一次,他看见墨翟的目光是那样的真切而温柔,褪去了往日眼中的伪装,只余下丝丝真切的目光,宛如十多年前,一切都没有发生时,那个清朗而尊贵的少年。

“主子,大夫来了。”门口,铁大自动改变了称呼,在得到应许后,推开门,随后又隐匿在了暗处守卫着四周的安全。

“需要立刻退烧。”把上床上女病人的脉搏,老大夫摸着胡须缓声的开口,“身体太虚,气血薄弱,烧退之下,需要好好的滋补。”

老大夫随后走向桌边开了方子,余光不经意的扫过西门墨翟和幽暖烟握在一起的手,这才道:“随我去抓药,一日三遍,三天后就可以痊愈了。”

半个时辰后,得到消息的欧阳野快马加鞭的从海岸边狂奔回到了客栈,“幽幽!”急切的喊声下,欧阳野快速的冲入了屋子。

“幽幽。”当目光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之后,一天的惊恐终于舒缓下来,“幽幽,醒醒,是我。”

高烧还不曾退下,脸依旧烧的通红,干裂的嘴唇似乎蠕动着要发出声音,最终却只化为一声难受的呻*吟,欧阳野看着陷入昏睡的幽暖烟,一张脸心疼的纠结,敛了敛情绪对着床边的西门墨翟道:“王爷,幽幽我照顾就行了。”

“墨翟,我们先出去。”柳辰昊点了点头,提醒的看向一旁的西门墨翟,毕竟幽幽选择的人是欧阳,由他照顾也是无可厚非。

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凝着眉梢面容痛苦的幽暖烟,西门墨翟压抑下一瞬间的情感,朗然的站起身来,狐狸般邪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也好,这丫头就交给欧阳了。”

昏睡里,忽然掌心里的手被抽离,幽暖烟本能的一怔,随即动作迅速的抓住西门墨翟的大手,无意识的低喃,“不要走!”

为什么每一次公子都要抛下她,她记得有时候,每一次生病公子都是守在她的床边,甚至会同床共眠,轻柔的搂着她的身体哄着她入睡,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公子要离开了,她不放手,不放手。

看着幽暖烟忽然紧紧的抓住西门墨翟的手不松开,屋子里几个男人都一怔,欧阳野紧绷的脸色更是难堪的扭曲,可坐在床边,轻哄着幽暖烟的语调却异常的温柔。

大掌疼惜的抚摸着幽暖烟烧的滚烫的脸庞,欧阳野放柔语调,轻声的低喃,”幽幽,醒醒,你抓着王爷的手,让他无法去休息了,幽幽。”

066章 狂怒之恨

听着欧阳野的话,西门墨翟染笑的薄唇掀了掀,最终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深邃的目光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人。

从她高烧生病开始,她似乎就特别的眷恋他,可是西门墨翟清楚的明白,她的依恋不过是移情作用,幽幽心里有人,而且爱的极其深沉,如果不是生病,她绝对不会如此。

在欧阳野的喊声下,幽暖烟终于睁开眼,疑惑得看了一眼四周,最终顺着欧阳野的提醒看向自己紧紧抓住的白皙手掌,原来不是公子!

嘲讽一笑,幽暖烟快速的闭上眼,也在同时松开紧握住的西门墨翟的手,而欧阳野略带粗糙的大手随即握了过来,固执而坚定的握住幽暖烟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直都紧绷的脸色在这一刻柔软下来,痴恋的守护着床上病着的幽暖烟。

“走吧,让幽幽休息。”拍了拍西门墨翟的肩膀,柳晨昊看了一眼再次闭眼的幽暖烟,随后同西门墨翟一同走向了漆黑的屋子外。

暗沉的夜,四周一片宁静,只有回廊下灯笼散发着昏暗的光芒,柳晨昊目光清和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西门墨翟,隐约的感觉到一股担忧,而这样的情绪下让他不由的皱起眉头,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庞也因此蒙上淡淡的不安。

“昊,你这样子看我,就好像我得了不治之症离死不远了。”邪邪的勾勒起嘴角,西门墨翟投给柳晨昊一个调侃的眼神,一身白色的衣裳在夜风下旋舞,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乱了方寸。

“她不适合你,更何况幽幽选择的是欧阳。”没有西门墨翟的轻松,柳晨昊低声的开口,和煦的目光看向暗黑的天幕,面容隐藏下深沉,“你也累了休息吧。”

朗声一笑,西门墨翟搭上柳晨昊的肩膀,一起走向了卧房,悄然的回过目光看向依旧亮着灯火的房间,嘴角笑容加深,却笑的愈加的迷离而虚幻,夜色太深,连笑容也看不真切。

身体依旧如同火灼了一般,紧紧的皱着眉头,幽暖烟只感觉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忽冷忽热的难受让她低声的呻*吟,却怎么也消融不了心头的一把大火。

”幽幽,没事的,一会喝了药就好了。“坐在床沿,看着幽暖烟不停扭动着身体,欧阳野只能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焦急下恨不能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清脆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灯火映着门外的身影,“公子,药已经煎好了。”

“端进来。”视线依旧如漆般停留在床上的人身上,欧阳野沉声的开口,门应声开了,客栈的小二的捧着热腾腾的药走向床边。

“放在柜子上。”依旧是冷沉的嗓音,可是当视线转向了床上的幽暖烟时却转为温柔,“幽幽,醒醒,喝药了。”

阵阵药味弥漫开来,小二目光诡谲的扫了一眼床铺上的人,不动声色的将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随后向着外面走了去。

药味覆盖下,欧阳野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味,片刻之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刚刚呼喊幽暖烟的身影此刻却趴倒在床上。

门再次推了开来,一身白色的身影走向了屋子,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欧阳野,随后将他的身体移到了床尾,目光柔和而心疼的看着床上的人。

公子?听着耳边的喊声,幽暖烟自黑暗里睁开眼,朦胧的看着坐在床边的身影,自嘲的笑了起来,她真的病重了,竟看见公子坐在床边。

“看见我就这样的表情。”看见幽暖烟嘴角那明显的嘲讽笑容,白烨眼神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黯淡,端起一旁的药碗,依旧冰冷冷的语调却听不出多少的感情,“喝药,幽幽。”

真的是公子?幽暖烟身子一怔,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昏黄烛火下的熟悉脸庞,那眉,那眼,那熟悉到心痛的淡泊脸庞。

“公子,你怎么来了?”挣扎着起身,可惜太虚弱之下,刚撑起的身体却再次无力的倒回了床上,可是却在瞬间,一双手臂迅速的抱住她孱弱的身体,让幽暖烟坐起身来,只是不是依靠在床头,而是让她靠上了自己的肩膀。

半拥着幽暖烟,白烨淡泊如水的脸上有着微微的波动,她怪他无情无心,可是幽幽永远不会知道,若他多了一份情,这一生他怕是永远再也放不开她。

无情那,逼着自己对她无情,伤了她的情,痛的却是她的心,每一次,看着她被欧阳野拥在怀里,看着她承袭着他的亲吻,那一刻,心痛如刀绞,恨不能抛弃这一切,随她回到丁香谷,可是他不能,血海深仇,那么多的性命,他从一开始就背负着那么多人的死亡,他不能那。

“公子,你怎么了?”第一次看着白烨脸上除了淡泊之外,有了第二种表情,似矛盾,似痛苦,似无奈,似决绝,似乎这一刻,千万种的情绪都奔腾而来。

“药已经凉了,可以喝了。”又恢复了平日的神色,白烨轻声的开口,扶着幽暖烟喝着药,清朗的嗓音不带感情的响了起来,“幽幽可曾恨我?”

“公子的箭很准,让他们都没有怀疑过幽幽。”心痛的抽了起来,幽暖烟面色平静的开口,一口饮尽了碗里的药,随后又挣扎的倒回了床上,面对白烨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沉默片刻后,幽暖烟忽然开口,眼神死寂而悲痛,喃喃的开口,“可是公子你想过没有,如果那一箭偏了,幽幽和公子就天人永隔了。”

她的命是公子给的,可是他怎么能这样狠心的对她射着毒箭,如果万一,如果欧阳野或者柳陈昊没有救她,如果西门墨翟不曾跳下海,公子是不是就这样一箭要了她的命。

“傻丫头,我又怎么会要你的命。”原来她对他的误解竟然拿这样深,白烨脸庞剧烈的痛了起来,清澈的目光专注的凝望着幽暖烟此刻刻意撑起的坚强,心头一痛,原本清冷无情的目光却泄露了此刻的心痛和疼惜,他的幽幽,曾经那样对他依靠的幽幽,竟以为他会要了她的命。

“是吗?”语调轻柔的如同随时会被风吹散,幽暖烟嘲讽的勾勒起干裂的嘴角,闭上眼,不去看白烨的任何一个表情,她早已经将一切都许给公子,生死于她早已经无所谓了。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开来,薄唇嚅动了一下,可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白烨握紧拳头,沉痛的视线看向床铺上苍白的面容。

安静里,忽然传来一声无力的轻叹,坐起的身体忽然倾倒下来,轻吻上幽暖烟沾着药味的红唇,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也贴着幽暖烟的唇角响起,“幽幽,不管如何,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记得我一定在原地等着你。”

公子,心头颤动,幽暖烟快速的睁开眼,却只见白烨的身影如同清风一般自眼前掠过,迅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抬手轻触上双唇,幽暖烟嘴角不由的露出释怀的轻柔笑容,这是公子第一次对她许下承诺:不管日后发生什么,记得我一定在原地等着你。

流光溢彩的光亮染上了沉静的双眸里,幽暖烟再次闭上眼,有公子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这一生她不会再因为公子的利用而耿耿于怀。

常年来都是压抑窒息的心扉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轻松,幽暖烟柔软下苍白的脸庞,是时候该放开了,没有怨恨,没有期待,她与公子,幽暖烟知道是永远不可能的,可是此刻的她,却多了份动容,至少公子曾经真心的对待过她。

渐渐药性涌了上来,嘴角带着浅笑,幽暖烟在高烧之下缓缓的闭上眼,这一夜,她必定会做个好梦。

夜色越来越暗沉,忽然,窗口映射出一抹黑色的身影,确定床上的人已经睡下后,,随即快速的推开门,跃进屋子的瞬间点住了幽暖烟的昏睡穴。

“堡主,堡主。”来人低声的唤着被药迷晕的欧阳野,随后快速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对着欧阳野的鼻子前晃了晃。

“出去说!”从昏迷里睁开眼,阴冷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狂怒,欧阳野冰冷的嗓音没有一点的感情,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幽暖烟,视线剧烈的痛了起来,随后衣袖一甩,和身旁的手下快速的走向了屋子外。

067章 同睡马车

暗沉的夜在脸颊上勾勒出一抹深沉的黑暗,那一双眼此刻更是阴鹜的吓人,冷厉里是愤怒,是心痛,是被背叛的仇恨。

“来人功夫极好,如果不是属下事先服了药,放缓了呼吸,根本无法近身窃听。”单膝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黑影对着欧阳野异常恭敬的开口。

“查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背景,他和幽幽说了什么?”隐忍着怒火和心痛的脸狰狞的绷紧,睚眦具裂之下,欧阳野额间青筋暴突而起,一双手此刻早已经握成了铁拳,他对她掏心掏肺的爱护,可她回给他的却是背叛,却是伤害!

“禀堡主,之前的杀手却是白衣人派来的,幽暖烟也知晓,她的被俘是事先设计好的,只怕他们的目的要狙杀堡主,幕后之人,恐怕是宫里的。”黑影沉声的回禀,将偷听到一切一字不漏的都告诉给了欧阳野,他轻功极好,呼吸弱,而且可以看得懂唇语,所以窃听这样的事情最擅长。

幽幽,你于心何忍!听完手下的转述,尤其是听到最后那白衣人竟然吻上幽暖烟时,欧阳野再也压抑不住狂怒,一双铁拳砰的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剧痛在关节处蔓延开来,却根本无法和心头的痛相比较。

她对他的应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一日,他虽然吻了她,可是第二日,看见她那红肿的带着破皮的伤口,欧阳野就知道那不是他吻的。

他如此的珍惜她,用自己的命珍惜着她,又怎么舍得如此粗鲁的吻伤她的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背叛他的人会是她,为什么要他命的人会是她!

“堡主,接下来如何行事?”听着那拳头砸上墙壁的闷沉声,一旁的手下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在片刻之后开口,请示着欧阳野接下来的行动。

“沿途加派人手,借机将那些杀手一一除掉一些,一切按照计划行动。”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声音,欧阳野寒声开口,阴郁的脸色在夜色下显得更加的晦涩阴寒。

再次从昏睡里醒过来,却已经是日上三竿,明亮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屋子,而床边,趴睡着因为照顾她彻夜不眠的欧阳野。

轻声的下了床,公子的药都是极好的,除了疲惫,身体倒已经恢复了八成,内力也调息了不少,想起昨夜公子的话,幽暖烟不由的悄然一笑,随后拿起一旁的薄被披上欧阳野的身上。

可是当视线扫过他露在衣袖外的手时,幽暖烟错愕一怔,那手背上一片红肿,关节处殷红的干涸着鲜血,心疼的皱起眉头,幽暖烟走向一旁的桌子,轻轻用锦帕湿着水,这才再次来到床边。

欧阳,无声的凝望着眼前这个对她全心全意的男子,幽暖烟蹲下身,轻轻的握住欧阳野的手,用锦帕轻柔的擦拭着他手背处的血迹。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突然的,欧阳野睁开眼,反手握住幽暖烟的手,抬起的冷峻脸庞上有着浓浓的心疼,“病还没有好,快回床上躺着。”

“我没事了,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幽暖烟责备的看向欧阳野,依旧动作轻柔的捧起他的手,每一次看见他,幽暖烟总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甚至差一点让你死在海里。”看着地垂着头的幽暖烟,欧阳野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犹豫,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可以感知的自责和愧疚。

“那也不能用手去打墙那。”嗔怒的抬起目光,幽暖烟责备的瞪了一眼错愕的欧阳野,轻柔浅笑,“真的以为你的手是石头做的,不会痛么?”

第一次,看见她如此轻松的一面,嗔怒的面容软化了脸庞之上的清冷,语调酥软,说是责备,更像是撒娇,可是一想到昨夜手下的话,欧阳野震惊的脸迅速的转为阴沉,她怕只是想博取他的信任罢了。

“怎么还皱着眉?”看着欧阳野沉重的脸色,幽暖烟无力的叹息一声,一手忽然的抬起,落在欧阳野英挺的眉宇间,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峰。

这个男子对她太痴情,如同她对公子一般,可是如今,她知道公子就算利用,却不曾想过要杀她,已经足够了,放开了心胸,幽暖烟知道自己必定可以回给欧阳野同样的感情。

没有开口,欧阳野怕自己一开口会忍不住的责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矛盾之下,欧阳野忽然将幽暖烟揽进了怀抱里,沉默的抱紧这个让他心痛的女子,为什么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以后我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她一伤,痛的却是他,幽暖烟轻声的开口,静静的依靠在欧阳野的怀抱里,用她的感情去回应他对她的真情,用她的一生去完成公子要完成的事情,此生再没有任何的遗憾。

为了要他的命,如今连这样违心的话也说的出口了,欧阳野没有因为幽暖烟的话而动容,一双眼愈加的阴冷,死寂里有着冷酷的犀利和一抹无力的疼痛。

因为幽暖烟的失踪已经推迟了一天路程,所以再大夫检查之后,担保不会出任何问题,一行人立刻启程,向着祁阳山飞快的赶去,毕竟皇家的祈福是绝对不可以迟到的。

马车里,幽暖烟睁着眼,无力的看着对着她笑的轻佻而邪魅的西门墨翟,“王爷,你不累吗?”照顾她的那一夜,他是一夜无眠,而听晨浩说为了沿途的安全,他又忙碌部署了一夜。

天亮后就随着一行赶路,虽然铁大尽职的重新买了一辆马车,让西门墨翟坐马车休息,可是从一开始他上了马车就这样不眨眼的盯着自己。

“看着幽幽又如何会累。”清朗的嗓音里带着轻佻的暧昧,西门墨翟勾起桃花眼,可是刚说完话却因为缺乏睡眠而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隐忍着笑,幽暖烟快速的别开头,尽力不去看西门墨翟那一瞬间的尴尬,心境舒缓下,整个人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低沉一笑,西门墨翟隐约的感觉着她对自己似乎有些的改观,目光一挑,整个人忽然轻佻的靠上幽暖烟的肩膀,原本是邪肆狷狂之人,可此刻却撒娇如劣童,“幽幽,要笑就笑吧,累的很,让我靠着你睡一下。”

“王爷!”肩膀上突然多了个脑袋,幽暖烟笑容随即收敛下来,可是刚伸过手要推开西门墨翟,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眼睑之下一圈疲惫的灰黑色,伸出的手就这样莫名的僵直,然后收了回来。

而一旁,西门墨翟无声的勾起一抹笑,汲取着她身上的淡淡气息,随后竟真的陷入了甜美的梦境里。

第二卷 离殇

068章 揭露真相

马车飞驰的跑在官道上,突然一个颠簸,原本依靠在幽暖烟肩膀上的西门墨翟整个人向着前面猛的跌了去。

“小心!”眼明手快,幽暖烟快速的伸过手抱住西门墨翟的身体,可是却因为力气不够之下,两个人同时跌了出去。

“幽幽原来如此关心本王。”笑的邪魅而得意,在幽暖烟也跌出去的瞬间,西门墨翟却已经快速的睁开眼,一手迅速的抓住了车窗,长臂一个翻转将幽暖烟纤瘦的身体给圈在了怀抱,脸颊凑近了幽暖烟雪白的脖子边,笑的格外不羁。

“王爷,你醒了很久了,这样委屈王爷装睡,真的是幽幽的过错!”这个狡猾的狐狸分明早已经醒了,却依旧依靠在她的肩膀上,幽暖烟咬牙切齿的开口,动弹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可是却被西门墨翟抱的紧紧的。

“幽幽,你该不会想咬本王吧?”温润的气息喷吞在幽暖烟的颈项处,西门墨翟依旧不曾松开手,惺忪的眼眸里夹杂着轻笑,这样抱着她的感觉很满足,似乎孤寂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满足的感觉。

“你!”气急败坏的一愣,被说中了心事,幽暖烟在理智还没有失去之前大力的推开西门墨翟的身体,却浑然没有想起,无论是面对公子,还是欧阳野,她从没有面对西门墨翟时的轻松,刻意伪装的清冷和淡漠从在他轻佻的挑衅之下褪去。

“这样的幽幽才像豆蔻女子。”明显的感觉到幽暖烟那隐忍的怒火,西门墨翟了然的挑挑眉头,修长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的抚摸上幽暖烟因为生气而皱起的脸颊上,笑的邪恶而轻松,狭长的桃花眼里更是泛起魅惑的光彩,“幽幽可想过日后跟随本王?”

“王爷你府邸的美妾可厉害的很。”不由想起西门墨翟府中的那两个看似美丽娇柔,心思却异常狠毒的妾室,幽暖烟嘲讽的扬起嘴角,随后诡谲一笑,“而且近来幽幽多了个嗜好,独爱养蛇。”

“本王怕了你。”说起蛇,西门墨翟笑容一僵,对着幽暖烟无奈的摆摆手,这一生,他可以面对千军万马而面容不改,可是一条蛇却成了西门墨翟的软肋。

“王爷,你又为什么会怕蛇?”幽暖烟忽然一脸好奇的开口,从一开始,她就很怀疑,以西门墨翟这样的人,心机城府极深,奸诈如狐狸,竟然那样的怕蛇。

不曾想幽暖烟竟然问,西门墨翟神色一怔,手下意识的抚摸上胸口,那里,在最接近心脏的地方有一道永远无法消除的疤痕,随着时间的流逝,深深的刻进了骨血之中。

第一次看见西门墨翟露出如此沉重的脸色,俊美邪肆的脸收敛了贯有的懒散和轻佻,面容悲痛而凝重,目光悠远的看向马车窗外,似乎在一瞬间,要看见时间的尽头。

“王爷,幽幽失言了。”她是否提起了他心中的伤心事,幽暖烟语调轻柔的开口,他像极了公子,心思太重,是不是因为背负了太多过往。

“年少时曾掉入了山崖下的蛇洞,就染上了这样的毛病。”西门墨翟忽然出声,俊美如斯的脸上染上痛苦之色,尊贵而修长的手指忽然握成了拳头,似乎压抑着因为回忆起往事而染上胸口的仇恨。

怕不会如此简单!他胸前的那一剑刺的极其凶狠,幽暖烟静静的看着西门墨翟攥紧的拳头,不由的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感伤,手竟也无意识的伸了过去,覆盖上西门墨翟的手背,“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心头一颤,西门墨翟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小手,忽然扬起笑,淡化了刚刚的冷厉之色,闭目靠上了马车之上,“是啊,过去很多年了。”可是有些仇恨是无法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忘却,那些人,他一个不会放过!

三日之后,在日夜兼程的赶路下,终于在祈福开始的前一天到达了祁阳山,一路之上没有多余的停顿,倒也再没有出任何的岔子。

皇家的别院,代替太后和皇上为天下苍生祈福自然是庄严而神圣,斋戒沐浴三日,聆听大师的禅经,与五天之后的吉时吉日才开始开始祈福活动。

皇家的别院,代替太后和皇上为天下苍生祈福自然是庄严而神圣,斋戒沐浴三日,聆听大师的禅经,与五天之后的吉时吉日才开始开始祈福活动。

高烧来的快,去的同样快,皇家的别院在秋末的时候同样有着别样的景致,幽暖烟静静的依靠在窗口,看着落叶飘零,这样安静祥和的皇家别院,可是她却感觉似乎一切都不太平静。

“叶零秋色浓,美人斜依窗,云鬓拢轻愁,谁解伊人伤?”清朗的调侃声响起,西门墨翟嘴角染笑,目光里带着一丝轻佻的探寻看向站在窗口的幽暖烟。

或许经过了海边的那一次,幽暖烟对西门墨翟的抵触少了许多,可是对上他俊美邪肆的脸庞,依旧没有好言,“王爷,你不忙么?”

连欧阳都忙着祈福的事情,毕竟这一年一度的祈福代表着是太后和皇上,所以无论是规模,还是安全都需要安排妥当,而且除了柳夫人之外,明日傍晚,龙韵婷郡主也将陪伴朝中其他几位一品夫人到达,这都是朝中重臣的亲眷,任何一个人出了差错,都是担待不起的。

“你不知道在燕云王朝我就是一个闲散王爷。”挑唇一笑,却是邪魅不已的蛊惑,西门墨翟迈步走向窗边,忽然一伸手,在幽暖烟要躲避开的同时快速的探上了她的脸颊。

“王爷,你自重?!”语调微冷,幽暖烟清冷着嗓音开口,一手快速的拨开西门墨翟修长而温暖的手,即使到现在,她依旧记得他掌心的温暖,似乎可以熨慰冰冷的心扉。

“本王只是想看看幽幽是否还发烧。”笑着摇头,西门墨翟俊美如斯的脸上勾着魅惑的浅笑,目光温柔的可以漾出水花来,反握住幽暖烟拨开他胳膊的手,眸光狷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王爷,你果真很闲。”大力的抽了抽手,可惜却被他握的很紧,幽暖烟翻了个白眼,她实在不懂西门墨翟到底想怎么样?

“难得幽幽竟然还有如此的表情。”忍俊不禁着,对上幽暖烟那挫败的模样,西门墨翟放声一笑,她似乎慢慢的开始褪去清冷的面具了。

“能娱乐王爷是幽幽的荣幸。”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幽暖烟趁着西门墨翟放声大笑的同时,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顺便将被握住的手在衣袖上擦了擦。

眸光微暗,可笑容却愈加璀璨,西门墨翟将视线从幽暖烟的擦拭动作上移开,邪恶一笑,“幽幽,今夜子时,别院的侧门,不见不散。”

“做什么?”在西门墨翟转身离开时,幽暖烟快速的开口询问,戒备的眯起双眼,这只狡猾的狐狸王爷又想玩什么花招?

“傻丫头,自然是好事,难道幽幽不想知道上一次是什么人将你掳走,之后又对欧阳和你赶尽杀绝的吗?”潇洒的转身离开,西门墨翟湖蓝色的长衫随风舞动着,只留给幽暖烟飒爽英姿的背影。

该死的狐狸男!收回目光,幽暖烟不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院子,眼神里多了份凝重,第一次,欧阳野竟没有霸道的争取离她的院子最近的地方居住。

069章 故人重逢

暗沉的夜渐渐的沉了下来,一天,柳敏敏跟着柳夫人检查祈福所需要的一切,也没有时间来刁难幽暖烟。

可是让她不放心的却是随行保护柳夫人的欧阳野,或许是从听到西门墨翟和铁大的对话之后,知道欧阳野对那些杀手都灭了口,幽暖烟就隐约的感觉着诡异。

入夜,天色渐渐的暗沉下来,烛火昏黄的摇曳着光芒,房间里,幽暖烟不安的来回踱步着,清冷的脸上有着一丝挫败,都是西门墨翟这只狡猾的狐狸,如果不是他刻意的扰乱她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一天都不安心。

“欧阳。”突然门口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幽暖烟顺着窗口看了过去,随后快速的迎了出来,如果只牵扯到欧阳,她会相信他,可是因为牵扯到了公子,幽暖烟无法这样放任着自己不去怀疑猜测,她不能让公子有一丝的危险。

“这么晚还没有睡。”欧阳野俊冷的脸上染上温柔的笑容,轻柔的握住幽暖烟的手,沉声道:“这几天事情太多,等祈福一结束之后,我离开带你从祁阳山离开,北上去第一堡。”

目光上移,幽暖烟看向夜色之下,俊朗面容的欧阳野,他没有公子的淡泊雅致,没有西门墨翟的俊美不羁,也没有柳晨昊的儒雅温和,他是狂野而霸道的,冷峻刚硬的脸上五官深刻,带着一贯的犀利和冷酷,可是每一次面对她时,却因此而温柔。

“好,等祈福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幽暖烟轻柔一笑,对着欧阳野坚定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公子在谋划什么不知道欧阳野除了第一堡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身份,可是幽暖烟告诉自己,这一次,她会为了自己争取一回。

“表哥,娘有事问你。”站在院子门口,柳敏敏嫉妒的看了一眼幽暖烟,冷声的开口,一张脸因为嫉妒和仇视而扭曲。

“我过去一趟,你先睡吧。”目光眷恋的看向幽暖烟,欧阳野深邃的目光里滑过一丝深沉,随后转身向着院子口走了过去。

三更天的梆子声远远的响了起来,幽暖烟倏地站起身来,熄灭了蜡烛,一身黑色的衣裳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下。

侧门,西门墨翟斜斜的依靠在墙边,看着快步从黑暗里走出来的身影,薄唇之上瞬间勾起浅笑,她终究还是来了。

“王爷。”目光将西门墨翟扫了一遍,幽暖烟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子却有着天人之资,即使一身黑色的劲装,却衬着他愈加的洒落不羁。

黑裳黑发,剑眉入鬓,眼如墨玉,无一不散发着高人一等的气势,而嘴角含笑,姿态洒落而张狂,这个男人有着致命的危险,却又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狂傲。

“叫我墨,我可不想一出门就被人认出了身份。”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泛着男子特有的磁性,西门墨翟狂放一笑,随后一手勾起幽暖烟的纤腰,“别动,这样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