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顿时炸毛了,猛地向后一退,跌坐在淤泥上,也顾不得起来就拼命想要远离。

可是水神娘娘的头发就缠在她手上,她退,水神娘娘也就被拽着紧跟而来,像是一个漂浮在水里的风筝,仿佛没有自主的行动,只是被桑宁拽着前进。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桑宁用力把手上的头发往下扯,可是那些头发看起来只是松松的缠绕着,却越扯越乱,反而越来越多的缠在手上,甚至连手腕也渐渐被缠住。

并不是她的错觉,此时水神娘娘们真的在慢慢下沉,压低,收拢,她们在缓缓聚集过来向她靠近……

水神娘娘的数量是庞大的,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年轻女孩被投了湖,有的是祭献给了水神,有的却只是为了镇压跟她们同命相连的水神娘娘。

她们一代又一代的沉在这湖里,分散漂浮时还能够忍受,此时密密麻麻的聚集过来就足以逼得人发疯。

可是这安静无声而又缓慢的聚集让桑宁连惊叫也不敢,好像她们现在只是在沉睡中无意识的靠近,只要一发出声音就会被惊动,立刻纷纷扑过来。

桑宁顶着这样的压力,不知道自己的神经会在什么时候崩断——或者她现在的这个身体连神经也没有,根本就不会崩。她连干脆晕过去的可能也许都没有。

就在她被缓缓飘近的水神娘娘逼得快要抓狂的时候,她却突然从渐渐要把她围住的水神娘娘们的间隙里看到了华玉盏的身影。

他从远处无声的靠近了因为靠近桑宁而被水神娘娘让出的空地,迎上桑宁的目光丝毫没有来救她的打算,反而深处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另一只手对她挥挥手让她走远些。

桑宁领会到这是要拿她当诱饵引开水神娘娘,她怵归怵,可是为了蚌珠也就拼了。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手脚并用地往后挪,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快了怕她们不跟上来,慢了又怕被她们追上。

这简直就是一场精神刑罚。

唯一的安慰就是从水神娘娘躯体的间隙里看到华玉盏在那片地域里绕了半圈似乎就已经发现了老蚌的位置。

他的动作悄无声息,灵活却又平缓流畅,简直就像是融在水流之中,不会引起水流里任何的震荡。

他已经扒开了淤泥,露出几公分之下竖着插在淤泥里的蚌壳一角。

但看起来老蚌的壳子闭得很紧,桑宁不知道他能不能撬开,但就算是真能撬开,那么大的动静也不可能不引起水神娘娘的注意。

此时水神娘娘围绕着她,似乎真如华玉盏所说的,她们并没有伤害她,好像只是被她吸引过来。这些惨死的女人对年轻的女孩子并没有明显的恶意和敌意。

随后华玉盏对她打了个手势,指了一下上方,就脚下一蹬向湖升去。

这是可以收工了?

可是桑宁看看自己眼前密密麻麻围着的水神娘娘欲哭无泪,谁能告诉她她要怎么上去?

长长的被黑烟弥漫包裹的路走到了尽头,隐约间已经能够看到前方透出了渔村的风景。

杨丰旭徐舰高学夫三人心里都是一阵激动,忍不住快步走过去,甚至等不及老人缓慢脚步的带领,直接越过他,冲出黑雾。

黑雾之外,就是一千年前的世界!

他们激动地冲出去,然而迎面的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不止让人作呕,甚至有些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三个人刚看清眼前的场面就顿时僵在原地——

村子还是那个村子,虽然经历千年,但因为后来空间形成了夹缝村子得以被保留下来,这里的地貌地形也并没有太多改变,依稀还能够看出相似的影子。

但此时还没有形成夹缝的村子破败不堪,村子里到处都是死人,有的卷了草席,有的就只是堆放在路边。

累累的尸体在烈日下发出浓烈的气味,整个村子活生生就是一个地狱。

三个人被眼前的画面冲击,下意识都想要后退,但老人和柯正亮也已经走出黑雾,身后黑雾的入口消失了。

徐舰转过头来就嚷,“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人慢慢上前,把烟袋拿在手里,声音里透着沧桑——“这是刚发生过水患。听说这个村子最初的那位水神爷脾气很坏,一不顺心就会引湖河大涨淹了村子。每一次都要死很多人。”

最初的水神——他们想到老人之前讲过的,那么这就应该是那个要求祭献童男童女和年轻女孩的水神了?

杨丰旭因为这句“最初的水神爷”而隐约想明白了:“水神是更替的?”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湖里怎么可能有两个水神。又不是水神娘娘——她们说到底根本不是什么水神娘娘,只不过是一些被害死在湖里的水鬼聚集在一起罢了。

“这么虽然说也没错,但也谈不上什么更替不更替的。只不过像这样的湖也许某天被哪路水神看上了,在这里盘踞下来改变了这里的水土灵气,成了个适合某些东西栖息的地方。日后就算它不在这里了,变成个无主的湖,也会被其他东西再住进来。”

这些话却让人觉得越听越奇怪了,杨丰旭捂着鼻子忍不住问:“老人家,那水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听起来怎么好像……”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说:“怎么好像跟‘神’不怎么沾边呢?”

老人突然笑了一声,语气里似乎有些苍凉又有些无奈,“神?有谁见过神吗?别说你们人类,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东西,也从来都不知道神长的什么样子。‘水神’这种称呼,是住在这里的人类百姓的。因为他们惧怕湖里的东西,却又得在这里生存不敢得罪它们,所以不管它们到底是妖还是精怪,全都尊称水神。”

这样的事实好像有些意外,又好像没那么意外。

水神娘娘不也是如此吗,村民心里很清楚她们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不也还是一样喊着水神娘娘。

徐舰也捂着鼻子嘟囔了一声:“心情真特么复杂,到这鬼地方来真让人三观都碎没了!”

杨丰旭和高学夫淡淡瞥一眼他——原来你还有三观可以碎呢。

老人没理会他们这些小动作,还在继续说着——“不过也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当得上水神,要盘踞一方,可不是一些兴不起风浪的杂鱼小虾能做得到的。除了最初的这个水神之外,也只有你们之前所见到的那个方士能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水神了,并且脾气也要好得多,有他在的时候水神娘娘们也被压着没能成气候,算是让这里的人们过了不少年安稳日子。”

听老人的话语里对那个假方士竟然还有那么点赞许的意味,徐舰却只觉得是他教给村民祭祀的方法一定不是好人,于是不屑地嘁了一声随口说:“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样子,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杨丰旭用眼神阻止他说下去,他闲着没事跟个“水神”较什么劲?这么不敬鬼神的,迟早要吃亏。

他赶紧找了个问题转移老人的注意力,不想让他觉得他们对这里太不敬,“那那位自称方士的水神又是什么?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了?”

“那谁知道……那些真正的大神大仙都不会轻易暴露真身,他更是低调,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只因为他是这里的水神而叫他水泽君。他在这里栖息了很多年,到底多少年我也不记得了,只是某一天他突然就走了,时隔多年才以方士的身份又回来了那么一回。许是想回来看看他在湖里养的蚌珠吧。”

“蚌珠?那是什么?”

老人瞥了徐舰一眼,他看起来挺感兴趣,因为听起来似乎挺值钱的样子。

“你们是人类,那东西对你们没有用,也拿不到,告诉你们也无妨。通常百年的老蚌如果成了精,又在灵气旺盛的地方腹中结出来的珠子就会有灵性。孕育的时间越久,珠子也越灵。

不过百年的老蚌本身就少见,若没个天时地利自己都成不了精,何况还去孕育灵珠。

这面湖是因为水神的存在才会灵气充沛,也就爱出精怪。所以那老蚌也等于是借着水神的灵气在培养珠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水神有意为之,或者只是不想干的,但通常我们都会把这样的情况默认成水神养的珠子,本地一些受过水神恩泽的老精怪是不会去动那颗珠子的。这才让那颗珠子被孕育了这么久……

可是事情坏也就坏在这里,湖里没了水神坐镇,却有水神留下的灵珠。这却让水神娘娘们借着灵气成了气候啊……”

老人许是触动了回忆,一气说了许多,微微的叹着气。

他带着四个人边走边说出了村子,似乎正在往湖边走去。路边的尸体并没有减少,路上他们也遇到几个来认领尸体的村民,果然都一身古人打扮,只是他们却再也兴奋不起来。

谁能想到不可思议的穿越了千年,见到的却是一副水患过后的凄惨景象?

被大水泡过又在烈日下暴晒的尸体气味让人无法适应,每一次开口说话都觉得那股味道直从鼻口往里钻,所以他们捂着鼻口尽量不想说话,却又忍不住不问。

“老人家,现在这个水神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既然后来水泽君当了水神,他是死了?还是走了?”

看过这里凄惨的景象他当然希望这个水神死了,而不是跑去别的地方再祸害别处的人。

老人的回答倒也不负期望——“它死了,被外来的大仙给杀了。而且我们运气好,刚好可以见证它的死期——杀它的那个大仙,现在刚好就在村子里呢。”

老人说着,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前方正迎面走近的一个年轻女子——

徐舰一看到那个女孩就眼前一亮,她穿着一身鹅黄的古装,俏鼻子俏眼儿的模样活生生一个古典小美人,不论容貌气质还是穿着打扮都跟这个刚刚被大水肆虐的小渔村有些格格不入。

她显然也刚来这里不久,不然不会衣着这么干净整洁,正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尸体往村里去。

老人站住了脚步盯着她,他们也就跟着停住脚看着她。

女孩被他们盯得有点莫名和不自在,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衣着对她来说太古怪,赶忙一低头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

她都走了过去徐舰还在盯着她的背影看,杨丰旭却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她看得见我们!”

第16课时

这一路走过来,偶尔遇上的村民也都视他们为无物,分明应该是看不到的。

但是这个千年前的女孩能看见他们,而且她也是从外面来的——

“老人家,她就是你说那个大仙??”

这是个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的结论,不只是刚刚那个古代女孩看起来俏生生的一副连鸡都不会抓的样子——如果是什么大仙,说不定她想是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外貌根本就不可靠。

现在谁都知道老人那一声大仙不过是个弱小精怪对比自己强大妖怪的尊称。

可是刚才那古代女孩被他们盯着就一低头慌忙避开不想生事的样子,那可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样的大仙太有悖“期望”了吧?她能杀得动那么凶悍的水神??

所以老人的答案也并没有超出意外——“她不是,她是跟着大仙一起来的。”

徐舰立刻指着鹅黄衣裙女孩离开的方向,“那我们快跟上她一起去看看大仙啊!我们自己去湖边,那个没好心眼的水神如果也看得见我们那不是很危险!我们跟着大仙才安全!”

难得徐舰也有个明智的建议,老人没有反对,或许也担心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他无法掌控的情况。毕竟这是个连他也不曾亲身经历的时代。

他们沿着鹅黄衣裙女孩离去的方向奔过去,好在村路并不复杂,没多久就看见她的身影。

杨丰旭和徐舰都忍不住再次找到了激动的感觉——马上就要见到杀掉水神的大仙了!那种祸害一方的水神,快点去杀了吧!

村子此时正在水患后的凄凉气氛中,大多数人都在四处寻找认领失踪家人的尸首,已经找到或是不需要去找的人就在水后残破的村子里修整着屋子,整理一点能用的资材和寻找食物。

女孩径自走向破败中刚刚被整理好的一间屋子,在大多数村民都还没有整理出一个栖身之地的时候她却似乎已经有了住处。

老人简单的说着:“大仙给了村子不少银子,让村人以后可以重修村子,并且答应解决水患,所以村民招待他在这里住下来。”

他们都忍不住想象着这个大仙会是什么样子,看到女孩已经推开院门走进院子,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人悠哉地笑着从里面迎出来,三个人顿时就愣在那里——

华老师!

从里面迎出来的人竟然是华老师!?

虽然他此时留着长发穿一身霜白的绫罗锦缎,颜色素净,布料却高调华丽,全身都透着一股子遮也遮不去的妖媚——

气质虽然有着微妙的出入,但那张脸,那不经意之间悠哉的笑容,分分明明就是华玉盏!

他出来迎着那女孩,肩上还扛了一个白嫩白嫩的胖娃娃,见了那女孩一骨碌就从他肩上下来往女孩怀里钻。

三个人都看傻了眼,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老头带他们来的不是一千年以前吗?一千年以前怎么可能会有华老师!

就算刚刚从屋里出来的是个怪物他们此时也许也不会这么惊讶!

半晌之后高学夫先回过神,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因为他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无法理解,就暂时不发表意见,只是去听去看去收集储存眼前发生的各种现象然后再找机会慢慢分析。

这一路走过来他也是有很多惊讶的,但这些惊讶却又在这一刻都被摒弃了。

“老人家,你果然是用了某种手段让我们看到了类似幻觉或者投影一类的东西吧?这一路走过来我几乎都要找不到可以反驳你所说那些话的证据了。但华老师出现在这里是一个悖论,千年前是没有华老师这个人的,所以这不是什么穿越时空,只是一个高端的把戏对吗?”

在杨丰旭和徐舰还在惊讶着“华老师怎么会出现在千年以前”的时候,他已经从“华老师不可能出现在千年以前”而直接推断出他们没有穿越时空了。

徐舰也忙指着那个院子问:“老头你快说啊!华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默默看一眼院子,“我说过,千年前的事发生在我存在之前,我也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亲眼见到过。杀了水神的人在本地的老精怪中是一个奇闻,但他毕竟是外来的,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我也更不会知道他的长相。我跟你们一样,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个人。”

老人不再多说,又开始默默抽他的烟袋。

杨丰旭觉得老人似乎还应该知道更多的,但他似乎不打算再说,他的脑子也完全被华玉盏的出现搅乱了,想问什么又理不清头绪。

老人抽了会儿烟,又幽幽叹息着说:“我说过了,这段过去我没有亲眼见过,这只是从别人身上的过去里截出来的一个段子,我说过的……”

他重复的这句话一时让人有点意义不明,但此时完全回过神来的徐舰关注的重点却立刻发生了偏移——

“卧槽那个胖孩子是谁的?不会是华玉盏和那个小妹子的吧?她那么一脸清纯的已经当妈了??”

这关注重点偏移得实在让人无语,虽然他们也很好奇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华老师,难道他都已经有孩子了?但徐舰的重点好像更多是在那个女孩子身上。

杨丰旭想了想,“在这里猜也没有用,我们过去!”

他们迟早都要露面的,想要一路尾随看眼前这个跟华老师一模一样的人去讨伐水神,不被发现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打定了主意他们就向院子走过去,杨丰旭走在第一个,就在他走到院门外几步远的时候,本来正在跟女孩说话的那个跟华老师一模一样的人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向他们投过来,眼神里的戒备让杨丰旭立刻就停住了脚。

察觉到他的异样女孩也转头看过来,看到他们时微微怔了怔,随即收起了愕然的神色问:“你们……是跟我过来的吗?有什么事?”

“我们……”杨丰旭脑子快速转了转,立刻找了个借口,“请问你们是要去讨伐水神的人吗?”

女孩点点头,单单纯纯的样子立刻就不再设防,好奇的看了看他们的“奇装异服”说:“我们是要去讨伐水神——你们不是村子的人吧?你们是哪里来的?”

她那副单纯又好奇的模样让人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并不陌生似的,让杨丰旭面对她的时候都不自觉地把心放下来,不等他回答徐舰已经笑眯眯地趴到残缺的篱笆上,抢着对女孩说:“我们也是来讨伐水神的,带我们一个呗?”

杨丰旭立刻把他拽到身后——不要看到妹子就泡啊!

不等女孩回答什么,她身后跟华老师一样长相的人已经上前两步,神色微微古怪地盯着她——“月见,你在跟谁说话?”

那个胖娃娃此时也被他夹在胳膊里,眼神也跟他一样的古怪,像是看着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叫月见的女孩子愕然地指了指杨丰旭他们——“跟他们说话呀,你看不见?”

跟华老师一样长相的人细长的眉微微一皱一挑,虽然最初是他先发现这里来了什么“东西”,但他似乎的确没有看见。

杨丰旭趁机赶忙问那个叫月见的女孩,“请问那位是——?”

女孩指一下那人又指一下胖娃娃和自己,笑得一脸单纯,“他是玉盏,那是娃娃,我是月见。”

玉盏。

他们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个名字——

尼玛,这回想安慰自己说这个人是华老师的祖先是不是也不行了?华国人可没有从自己祖先里找个名字就安给自己用的传统。

天似乎渐渐黑了,即使是在可见度比较低的水下,桑宁也能够感觉到水底的光线在不断变暗。

她是又一次被华老师丢下了吗?

华玉盏早已经上了岸,她却一直被水神娘娘们包围着,她们不动,也不走开,就这么静静围着她仿佛在观察着感应着,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伸手去把她们扒拉开的勇气。

像水神娘娘这种沉尸是没有所谓智商的,她们有的不过只是本能——憎恨的本能,复仇的本能,寻找同伴的本能。

她们大概根本就不会理解得了眼前的桑宁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在水里的女孩,那是不是就算是同伴……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桑宁被她们围着手足无措的时候,水底突然开始一阵暗流涌动,那阵巨大的暗流很快就变得像水底的龙卷风一样,水神娘娘们一个接一个的被那暗流带走。

桑宁想要抓住水底的石头之类,可是那块石头也很快被从淤泥里□□,她顿时就被卷入那阵水龙卷,嗷嗷的从水底盘旋而上——

水面一阵咕嘟咕嘟的气泡之后桑宁猛地被推出水面,跟众多被冲上来漂浮在水面的水神娘娘一起。

她炸了毛似的扒开漂浮在周围的水神娘娘们,拼命往岸边游,岸边华玉盏笑眯眯地伸来一只手把她拉上岸,那眼神仿佛在说——瞧,这不就上来了?

桑宁有时候真的很想问华玉盏,她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才故意这么整她的。

第17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