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回头看凤景南一眼,“你别在我一边儿看了,你在这儿,我一点儿写信的心情都没了。”
凤景南瞟一眼桌上的信纸,叹道,“你这没心情都写这么长了,要是有心情,行宫的纸够不够你使还是回事儿呢。我看,你也不必写信了,干脆写成话本小说,名子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打虎传奇》。”
明湛恬不知耻的说,“好是好,只是我哪里有那个空哦。干脆到街上雇两个落地秀才,我大概意思跟他们讲了,让他们代我执笔。”
“你快些,早点儿睡觉。”凤景南催促。
“知道了。”
明湛不大乐意的收尾,咬了咬笔杆头,明湛道,“这最后,还是要赋诗一首才好呢。”
“不错不错。”凤景南倒赞同,“你也跟着几位大人念了不少时日的书了,写一首给我瞧瞧。”
“打不打死老虎倒在其次,关键是得表现出我的镇定、我的勇敢、我的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来。”明湛看凤景南面孔扭曲着,问道,“父王,你有没有好诗?”
凤景南没理会明湛。
明湛挥笔写道,“父王一直在催我,只好草草结尾,其间多少未尽之情不能抒于纸上与皇伯父分享,甚憾。最后,不才赋诗一首,以志今朝。‘面对着死亡我放心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这就是我,一个打虎英雄的自白;高唱凯歌把老虎打倒。’”
“这也叫诗?”凤景南觉得自己明天早饭完全不用吃了。
“自然是诗,这叫白话诗。”明湛捏起最后一页信,细细的吹干。
“行了,你去洗澡吧,水都备好了。”凤景南打发明湛去沐浴。
明湛知道凤景南要看自己的信,在凤景南面前,完全没有私人空间可言,虽有些不乐意,还是道,“你看完了给我装信封里,我要差人送出去的。”
待明湛走后,凤景南添了一句,“看明湛一封信,臣弟省饭三顿,不知皇兄同否?”
这封厚厚的信历经千山万水送到凤景乾的手里。
凤景乾哈哈一笑,弟弟的心里承受力还是太差了啊。遂给明湛这段经历取了个名子,就叫《伏虎记》,后来还编排成神话戏曲,颇受欢迎。
129、失眠
卫王妃并不清楚明湛遇到了险况,她听人回禀明湛猎了一头猛虎,只笑了笑,矜持的点了点头:明湛头一遭参加秋狩,自然是要有所斩获的。
倒是青鸾公主道,“世子殿下瞧着文弱,不想竟如此勇武。”
魏妃恭维卫王妃道,“世子真是文武双全。”这话说的颇有几分言不由衷,只是形势逼人强,饶是魏妃也不得不为将来考虑了。
杨妃笑,“世子的出众众所瞩目,要我说,其他几位公子也都是允文允武的。”
侍女送了茶来,明雅连忙先捧了一盏送到卫王妃手里。
卫王妃含笑接过,浅呷一口,笑,“自然。咱们家孩子总不会差的。”
杨妃赞许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明菲一脸向往,拉住明雅的手问卫王妃,“母亲,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跑一圈。”
“你们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明雅并不善骑射,总要找个稳妥的人在一旁看着才好。”卫王妃道,“过一时,等你们四哥回来后吧。”
明湛哪怕受了惊吓,也得陪着青鸾公主。
青鸾公主并不是愣头青,她在镇南王府住了些时日,对女子的地位有了几分了解,故此,在上午,青鸾公主倒是拒绝了明湛的邀请,反而与卫王妃等人在一处说话。
明湛不仅要带着青鸾公主,还有明菲明雅,明雅胆子小,弓都拉不开,不过是骑在马上凑热闹罢了,倒是明菲对明湛的态度有些诡异。
“四哥,记不记和有一首诗,叫‘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明菲意味深长的看向明湛,等待明湛的回答。
明湛笑了笑,“三妹一向文采好。”
“这又不是我做出来的。”明菲自嘲,索性直接问,“你去过北京吗?上海呢?苏杭二州?美国?韩国?日本?”
明湛未开口,明雅先惊了,赞叹道,“三姐姐,你在说什么哪?我怎么一个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明湛接了一句。
下晌午,卫王妃听说内务司林中良挨了责罚,眉毛皱了皱,当下午狩猎结束时,吩咐内侍将明湛请了来,问他道,“可是惊吓着了?”
明湛是绝不会承认的,反而吹牛道,“母亲,您不知道那只老虎,体型比牛还要高,眼睛比我拳头还大,吼上一声,众人腿都要发软,呼一口气,能扬起三尺风尘…”
卫王妃笑的直哆嗦,摆一摆手道,“你在我这儿说说就行了,可别出去说。”拉过明湛道,“这种场合是难免的,不过刀刀剑剑的,自己还是要多留心。”
“我知道。”明湛道,“母亲,明淇什么时候回来?”
卫王妃叹道,“顺利的话,大概要等到过年了。”
当天晚上,明湛吃上了烤虎肉。
宴会早早就结束了,不过众所周知,宴会不是能填饱肚子的地方,所以明湛需要加餐,凤景南也跟着用了几筷子。
吃罢饭,明湛要回去,凤景南道,“今天你随我歇了吧,有些公文要批。”
明湛闷闷不乐,倒也没直接回绝,打着呵欠说,“我今天受了惊吓,有些累了。”
“刚吃完饭,消消食。”凤景南补充一句,“没有几页。”
凤景南完全轻描淡写的形容让明湛忙到了半夜一更天,自从发现明湛这个廉价的壮劳力后,凤景南也乐得让明湛分忧,明湛其实有些不错的习惯,譬如,他从不会直接拿主意,有什么事喜欢跟凤景南讨论,“我发现杨将军的行文很有意思,前半段之乎者也,中间一篇白话,后面歌功颂德。”
“嗯,杨映辉四书五经都念不全的。前后肯定是由身边儿的文书代笔的,中间是他自己写的。”凤景南道,“这也不足为奇,他多少年都这样。”
明湛笑了笑,“杨将军的反应很快,这回就有捷报了。”
凤景南不以为然,“既然是捷报,你就说几句好听的鼓励一下他。”
“嗯,不过新城那边的贸易市场要建好了。”明湛笑了笑,“我在单独在新城派一支驻军,保证新城的安全,如果想要有长久的贸易,和平是基础。”
凤景南忍不住吐槽几句,“虽然我是没亲眼去新城看一眼,只是你拢共花了八万两银子,想来市场规模有限。那你打算派多少人驻扎新城。”
“起码三千人吧。”明湛道,“你也知道,现在贸易的规模不大。不过,藏人可以免签进入新城,如果进行贸易的话必须要有身份签证,这样的话,新城就相当于一个门户,那里的驻兵必需严密。毕竟我们都不希望藏人通过新城,随随便便的进入云南。”
“你在折子上问一问杨路,叫他推荐几个人。”
“不如请杨将军回一趟昆明。”明湛墨迹落下,淡淡地开口,“我想见一见他。”
凤景南想了想,“那等过年的时候…”“太晚了,驻军要从杨将军的麾下分出来的,反正现在青鸾公主在昆明,就请杨将军近快回来一趟吧。”
“杨路刚有捷报,按他的习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这些天定忙着缫匪的事。”
“无妨,我公文先发下去。要我说,他离开一段时间也好。云藏边境的事,我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明湛笑,“那里并没有太富裕的地方,这些匪盗为的也是求财。以前藏边贸易禁止,他们弄一些云南的物产走私到西藏,获利不菲。藏边贸易的口风刚出去,茶马交易尚且比往年薄了三成,何况他们?”
凤景南道,“看来你已经心里有数。”
“一点点,怎么着也不如父王您的。”明湛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像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多威风哪,您这保密工作做的,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啧啧…”
凤景南丝毫不受明湛这话的影响,一脸正气道,“身为镇南王府的世子,阴阳怪气,你学的规矩呢?”
明湛又一记冷哼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在明湛跟前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是没用的,这小子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凤景南又不愿同明湛离心,只得道,“你先把盐政这一摊子事弄清楚,再跟我说别的事!”
明湛不服气的瞪眼,凤景南给他一巴掌,“得陇望蜀!快点批,一点点事都处理不好,你还有脸要这儿要那!有点脸皮的人都张不开这个嘴!”
“你当我没脸皮好了!”明湛回嘴道。
凤景南去掐明湛的嘴,明湛大叫一声,回手用毛笔在凤景南脸上划了两道,还贱兮兮的笑,“唉哟唉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哦。”
凤景南觉得,要忍着不揍明湛真的是件很难的事。
明湛洗完澡,一路抱怨道,“您真是的,大家玩笑几句,你就这样不识逗,看,我屁股都给踹肿了。”洗澡时他特意摸了摸。
凤景南给他烦的头发晕,撵人道,“回你院里歇着吧。”
“我倒想回,阮氏在呢,等我抱着她亲亲的时候,被她看到屁股上两个大脚印,丢脸都丢脸死了。”明湛间或翻个白眼,踢开鞋先到床里侧,掀开被子躺下,“你以为我喜欢跟你挤一张床?”
“外间还有张床呢,虽说小些,反正你个子矮,也睡得开。”
“我才不去呢,那是给丫头们睡的。”
明湛躺在床上,大半夜的都睡不着,侧身看着凤景南道,“真是奇了,以往这时候我都睡了,今天一点儿都不困。”
“你刚批公文的时候不是哈欠连天么?”
“我那是装的。”明湛毫不以为耻道,“原本是来度假的,谁乐意晚上加班来着?”
“快睡吧。”凤景南说一句。
明湛单手撑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瞧凤景南的睡颜,赞叹道,“你长的真不赖。”
凤景南不理会,明湛越发来势,伸出手指摸摸凤景南的鼻子,赞美道,“鼻梁又高又挺…”再去摸人家眉眼,“我觉得你眼睛没我的好看,人家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心灵绝对比你好哪。”
“闭嘴。”
“跟我说会儿话嘛!”明湛一手捂住凤景南的鼻子,一手捏住凤景南的嘴。凤景南就是个死人也得气活了,怒道,“你是又皮痒了是不是?”
明湛可怜巴巴地,“我真不困。”
凤景南手痒的难受,不过,他得克制自己,虽然这个东西很讨嫌,不过还是有些用处的,总不能揍死,凤景南使劝劲儿忍着想揍死明湛的欲望,冷声道,“闭着眼睛,不要说话,半个时辰就睡着了。”
明湛安静了一会儿,凤景南两魂三魄已经近了梦乡,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人在自己脸上喷气,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实在难受,有种类似于梦魇,凤景南随手一挥,啪的一声脆响,就听“唉哟”一声狼嚎,明湛捂着半张脸,已经坐起来,怒吼,“你干嘛打人!”
凤景南给他那大嗓门吓了一跳,睁眼一瞧,皱眉道,“没注意,睡吧,深更半夜的,大呼小叫什么。”翻身又睡了。
明湛满腔怨念,他怎么会失眠呢,他怎么可能失眠呢?
一直辗转反侧到三更天,明湛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过,他做了个梦。
身体有些热,明湛习惯性的往身边儿摸,抱住身边的人蹭了蹭,腿卡了进去,呢喃哄道,“思思,思思…”一只手揉搓两把。凤景南头一遭给人吃豆腐,他给明湛摸出了浑身鸡皮疙瘩,直接捏住明湛的手,狠狠一巴掌落到明湛屁股上,明湛被活活打醒,凤景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吃了明湛,磨着牙问,“你发什么神经呢?”
明湛半睡半醒,“唔?哦。”嘀咕,“我说怎么这么硬呢。”爬起来,越过凤景南,下床尿尿,顺便解决了下生理问题。
待明湛回来,凤景南死活要轰明湛去外间睡。
明湛不以为然道,“都是男人,我那是认错人了,要不,你找着给我摸我都不乐意摸呢?你要觉得吃亏,我给你摸回来。”
“废话少说,出去。”
“你不让我睡,明天我就嚷嚷出去,”明湛道,“反正我不怕丢人,你怕不?”
明湛最终还是争取到了一席之地,生理上得以解放,这一觉明湛睡得格外塌实,倒是凤景南,半宿失眠。
130、被坑
青鸾公主对于明湛的感观不错,她的到来在很大程度上稳固了藏云之间的友谊。
当然,青鸾公主离开昆明时,也是明湛送了一程。
青鸾公主道,“麻烦世子殿下了,希望有再见之日。”
明湛笑道,“我虽在昆明,殷切之心,一如公主。”
生于王室的人会有一种天性中的政治感,譬如青鸾公主,虽然是个女人,她也明白这趟是来做什么的。再譬如明湛,就算他不乐意联姻,甚至打过把公主介绍给凤景南的主意,不过被范维敏锐的制止了。
范维道,“殿下,王爷是无论不如不会娶西藏公主的。只一样,辈份不对。”
有人会说,联姻还讲究辈份?就是明湛也想说一声“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啊。”,这话自然不能叫凤景南听到,不然以凤景南爱面子的程度,能扒了明湛的皮。
明湛也只是肚子里念叨一句罢了,范维接着说,“青鸾公主是藏汗的女儿,王爷若娶了她,哪怕是侧妃,生生就矮了藏汗一辈。到了殿下这里,就矮了藏汗两辈,更不用说子子孙孙了。如果殿下一竟推托此事,小臣怕会落到其他几位公子头上。毕竟,现在,云藏之间需要一场联姻。”
“我知道了。”明湛嘟囔道,他就算不大乐意,也不能把机会让给别人。
于是,明湛又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这桩联姻。
他倒不是讨厌青鸾公主或是什么,只是他真没兴趣娶一屋子的女人,然后让这一屋子的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独守空闺,虽然有人会觉得大丈夫当如是,不过明湛觉得实在太不人道了。
可惜的是,“人道”在“利益”面前,明显份量不足,被所有人都无意识的忽略掉了。
送走了公主,便迎来了云南的秋举。
云贵二省的人口自然不能与帝都相比,他们的科考也相对简单许多。
这件事,凤景南并未让明湛参与。不过明湛说了,他得从里头选人,尽管凤景南怀疑明湛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培养自己人了,不过鉴于明湛说这话时,那叫一个正气凛然,凤景南真没好意思质问,只得勉强同意了。
不过,也提醒了明湛一句,“这只是秋试,明年还有春试,多数举子是愿意在家备考的,你别强人所难。”
明湛小眉毛挑了挑,“我是那种人么?”无奈的作西子捧心状,委委屈屈的假抽了两下,道,“您对我的误解简直太伤我的心了。”
凤景南寒了一下,面对明湛的抽风,他自己倒是能忍一忍,时间久了,抵抗力增强。只是他开始为自己的臣子们担心,平日里看惯了这小子一脸道貌岸然的德行,以后可怎么适应的了呢。
凤景南嘴上说的好听,待秋试结束,却告知明湛它所招收的举子们,进入新的盐政系统,官职不能高于从七品。也就是说,明湛可以招打杂的人员,不过他招的人不能参与到高层建筑中来,新人没有话语权。
明湛咬牙切齿对着凤景南冷笑三声,凤景南道,“你别不服气,你去帝都打听打听,就是进士考出来,状元授官不过从六品,一般的进士想要去做个县令都得托关系找门子。这不过是些小小举人,你是不是还想让他们到勤政殿来指手划脚!”
“我可没这个意思。”明湛立码换成一脸无辜,“我还没说话呢,一直都是您自说自话啊!我说啥了吗?你别冤枉我啊。是啊,一个小举人,能做多大官儿呢。父王您真是老成持国,以后,我就和跟着您多学习啊。您说一,我绝不说二,行了吧?行了吧?别生气哈,多伤感情呐。”
天哪天哪,他怎么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啊!凤景南看惯了被他骂被他讽,然后郁闷的想撞强的场景。乍一见明湛这样二皮脸的,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头,直想吐血。
明湛笑嘻嘻的,转屁股就要走人,凤景南唤住他,骂道,“做什么去,公文都批好了吗?”
“尿尿。”明湛头也不回的说一句,直接尿遁。难道他看凤景南那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老脸有瘾么?
虽然凤景南防他有若防贼,盐政上,凤景南搞清了明湛将要实行的措施,便将明湛一脚踢开,自己派人干活。
明湛完全是出了力气、下了老本儿,却没赚到利润。
这次轮到明湛吐血,向来都是他坑别人,不想,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竟然叫凤景南给坑了。那种打击,让明湛在冬天来临之际,竟小病了一场。
其实平日里明湛挺有提防之心,只是他这人有个毛病,这毛病一般人还发觉不了,凤景南也是观察了许久,才找出了明湛这样一个可以勉强称之为弱点的特点。
明湛好为人师,爱说话。
特别是当别人表现出无知又极有求知欲时,再捧上几句,明湛就昏了头,哇啦哇啦把自己对盐政上的预期跟凤景南交了底。他也不是没察觉,一方面是说到兴头上,凤景南一直狡猾的引导他;另一方面,他跟凤景南关系挺好的,凤景南都问了,要不说,就怕凤景南多心。
明湛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朝疏忽,就被人抄了老底,踢出局外,全无翻盘之力,多日心血化为乌有,明湛难受的直想上吊。
这病,一时三刻的也就难以痊愈。
“好些没?”凤景南特意过来瞧明湛,坐在床边问的亲切。
明湛见到凤景南就来火,哪里有好?在病中,忍耐力也大不如前,一手扶着额头间敷着的湿毛巾,叹道,“天天被人钝刀子割肉,好了割的更狠,我还是病着吧。”说着就由半靠着枕头的姿势改为直挺挺躺床上了。
凤景南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太地道,好脾气道,“你又没发热,弄什么凉巾子呢。”伸手拽了半天,明湛不松手,凤景南只得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别多心,这不是正好你身子不舒坦么?日后镇南王府还不都是你的。”
说好话也不用纳税,再说,镇南王府本来就是他的!明湛冷笑两声,被子蒙头上,翻个身不理会凤景南。
看来不给些好处,明湛是要一直病着了,凤景南凑近,低声道,“新城的事全权由你做主,如何?”
明湛睫毛一颤,依旧不肯吭气。倒不是对这个条件不满意,只是人得有排场,如果凤景南一提,他就满心欢喜的接受,岂不显不出他的身价来么?白白叫人看低。
故此,明湛仍拿捏着不肯点头。
凤景南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明湛有些急了,生怕凤景南再将这话收回去。岂不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那你就病着吧,我先走了。”凤景南欲起身。
明湛揉着太阳穴哼哼了几声,继续着哼哼调,“那个,我觉得,头不是很晕了。”
凤景南八百个看不上明湛这副嘴脸,明知故问道,“那,这病,是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