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光是水平射出,一众武学高手能腾空避过,可惜,低级的怪兽没有这个速度也没有这么快反应力,于是,不可避免的,一只只全被金针光穿体而过,射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孔,骇人之极。

金针光雨如同暴雨梨花针一般,来势迅猛,杀伤力强,但很短暂,三四个呼吸间,就恢复了平静,众人也正好飘落在地,满地的怪兽尸体横躺着,鲜血从各个小孔中流出,流得满地都是,为这死寂的山间更添了一股悲壮。

“秦子姚,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的爱骑横尸当场,一众武尊高手爆怒了,萧镇锋大手一伸,将呆愣住的秦子姚提起来,眦目欲裂地大吼,其他武尊高手也睁着欲杀人的红眼紧盯着他。

要知道,抓怪兽对武宗以上的高手都不是难事,但要驯服一只怪兽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只有到达武尊这个高度,才有可能做得到,而且还只能驯服低级的而已。

一旦被驯服了,这些怪兽就不单单只是当座骑而已了,它们同时也是主人最忠诚最有默契的战斗伙伴,起码能将战斗力提升一个台阶。

平时他们可都是爱护得紧,轻易不放它们出来,这次是因为轩辕陵墓之行危险重重,才将它们放出来,谁知还没找到陵墓,爱骑就壮烈地牺牲了,怎能不让他们悲愤不已呢!

秦子姚也蒙,死里逃生的余惊未消,又被一个武尊高手不顾形象地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面子里子全没了,但这时候,他哪还有心思去想什么面子的事,十数个武尊高手的威压一同压过来,他这武学天才也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与弱势,很肯定,只凭这份威压,就能将他给撕得粉碎。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没有弄错,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各位前辈请先勿动怒,文英以为轩辕陵墓乃上古遗留下来,传言上古通神,此地阵法也不知是上古哪位仙人设下,子姚兄也是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此事,怪不得他。”汪文英跨步上前,相劝道。

“不怪他,那怪谁,哼,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冷哼一声,萧镇锋依旧爆怒着,但还是放开了秦子姚,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俊雅的面容一红,秦子姚一得自由顾不得喘气便冲着众人深深作了揖,神情悲切道:“是子姚的不是,是子姚太过自信了。”

见他如此诚恳,又想想汪文英说得不错,众人虽神情依旧愤怒,面色却缓了许多。

双手环胸,君邪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银马和两匹红马,黑瞳异光掠过,这才急切切地走到众人的面前,没有带着铁色面具的半边脸露出深深的愧疚:“哎呀,都怪我不好,知已难逢,一时忘乎所已,忘了提醒子姚兄,阵眼的强弱因时辰而变,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安全破阵,现在时间还未到。”

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众人愤怒而不信任的目光全部射向君邪,却在她愧疚懊悔的面容中被击得粉碎,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嘛,遇到一个合眼缘的朋友,忘了也是无可厚非的,真的要怪,还是要怪秦子姚,不懂就不要抢着做。

在一双双要撕碎他的目光下,秦子姚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笑容,心头那股邪火却燃烧地更旺,不禁气恨起他父亲,竟然还对他藏着一手。

又过了半个时辰,如血残阳完全落幕,灰蒙蒙的夜色降临,苍凉的夜风吹散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君邪一点头,秦子姚再次走上前去,对着五丈外的虚空再次做着之前的动作,这一次,他浑身绷紧,其他人早已释放护体真气,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五丈外的虚空再次金光大盛,并时不时的发出呜呜的怪啸之声,让一旁观看的众人,紧张万分。

崛起云城 第五十七章 又穿?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五丈外的虚空再次金光大盛,并时不时的发出呜呜的怪啸之声,让一旁观看的众人,紧张万分。

这次没有金针光射出,遍布整座南山的金光陡然汇聚在那虚空之中,呜呜的怪啸中极清越的声音炸起,金光芒冲天四溅,在空中几个巡回,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天地灵气疯狂地朝着这个漩涡聚集,映亮了这一片天空。

与此同时,距离南山不过五里地的平地上,冯祥凝望着天际金光璀璨的漩涡,满脸激动地完全失了态:“轩辕陵墓,果真是轩辕陵墓,哈哈…”

转过头,疯狂大吼:“来人,传令洪将军,派军队重重围住南山,另精武卫全部召回。”

站在旁边的汪桐毫不理会兴奋地疯了的冯祥,眼神贪婪无比地直视着天际的奇观,双拳紧紧地握着才能抑制住体内疯狂的燥动。

另一旁树林中,青枫真人嘴角带血地斜靠在树干上,目光震惊而复杂地遥望着天际,喃喃自言:“轩辕现世,轩辕现世…”

在青枫真人十步外,站着四个面色苍白地毫无血色,持着奇特兵器的男子,周身皆泛着诡异的黑气,惊喜地看着金光大盛的天空,对视一眼,忽而周身喷涌出浓郁的黑雾将自己给包裹住,一眨眼,在青枫真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四个人竟然在黑雾中消失不见了。

山头上,南宫劲善傲然的面上突然起了异色,面色有些凝重:“这群人竟然破开禁制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急急问道:“南山是谁家产业?”

心头狂跳,南宫志洛尽量压制住沸腾的热血,快速地答道:“原是云城首富秦家的产业,后来秦子浩把它输给了君无名。”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早先与君无名一同来的那个白衣男子就是秦子浩,另,秦家大公子秦子姚也偷偷进了山。”

“秦家?守墓家族!只有守墓家族才能破开禁制,秦家就是轩辕守墓家族?”南宫劲善差点爆跳起来,面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地变幻着,比调色盘还要精彩,双目一瞪,冲着南宫志洛大吼:“快,立即派人将秦家的人给抓来,该死的,这下事情大了,可现在禁制已破,根本来不及阻止了,看来得赶紧向家主汇报。”

他的淡定是认准了这群人最多只能找到入口,而破不开禁制,想不到守墓家族竟然自毁使命,亲自破开禁制!轩辕陵墓重现人间,一个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引发一场天地浩劫!

不等南宫志洛反应过来,南宫劲善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于铃铛的东西往空中抛上去,同进盘腿坐下,双手在胸前扣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半空中的铃铛‘叮’地一声长响,火红光芒一闪,继而消失不见。

南宫志洛见状立即反应过来,足下一点,人已在几丈之外了。

金光云涌,举世皆惊。

南山中,金光最中心。

所有人瞪大双眼,如在梦中般地看着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这一方天地充盈着不可思议的灵气牵动着他们的体内的真气,不停地冲击着他们的经脉,振奋着他们的神经,一个个贪婪无比地引导体内的真气去吸取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精纯灵气。

“阵眼已经打开了,快进去。”微沉着脸,君邪大喝一声,身子已化为一道闪电射向五丈开外的金光,胡逵、汪文英几乎与她同时而动,莫权和杨随带着秦子浩紧随其后。

其他正在疯狂地吸取天地灵气的众人听得这一声大喝才猛然惊醒过来,抬头看过去,只见前方那五丈外的金光竟硬生生地裂开一条丈许宽的长形通道,通道内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金光不停地朝着中间浮动,似是在一点一点地关闭通道。

几时他们竟成了目光短浅之辈了,若非君无名提醒,他们差点就为了灵气而错过了轩辕陵墓了。

众人不再犹豫,赶紧运转体内真气,身子急掠而去,只留下一道道残影,一百多人不过是在眨眼间已全闪进了通道。

天际的金光漩涡一个高速急转便霍然朝着整个南山散开,消失无踪,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天际恢复了黑不隆冬的夜幕。

黑乎乎的通道也在同时金光大涨,浮动的金光快速地聚拢成只剩一个小黑点,恍忽间似有几道诡异的气雾先后蹿入那小黑点。

就在同时,金光一暗,笼罩在夜幕下的南山恢复了原状,似是那诡异的一幕不曾出现过一般。

唯有不远处横阵满地的怪兽尸体证明了此地发生过不寻常的事,而就在金光消失的瞬间,这满地的兽尸中,一匹银马竟惊悚动了动,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朝着旁边两匹红火哼了哼,刚刚还毫无生机的红火立即翻身站起来。

三马并立看着众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晦暗莫明的光芒,绝对地让人毛骨悚然。

通道不长,君邪一进入通道便感到一阵天玄地转,眼前一花,人就出现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她,也在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而将小嘴张得足以塞下一颗鸡蛋,整个身体完全处于僵硬状态,双眼更是直愣愣地瞪着。

入眼一片荒凉与空旷,冷硬而枯寂,大地呈黄褐色,像戈壁一样干涸地龟裂,地势起伏平缓,覆盖着砾石,奇形怪状的扭曲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干瘪树干。

整片天地间光线暗淡,一片昏沉,像是死气沉沉的黄昏缭绕着淡淡的黑雾,幽远而死寂,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四周无限地安静,是静,静到没有任何地声音,连风声都没有。

这里就像是一幅画,一幅逼真的古画,充满着历史的沧桑感,似是在向她诉说一段古老的故事,带给她以无尽的宁静与苍古。

恍然间,似是感受到朦胧时光的流转,岁月的轮回。

不会吧!难道她又穿越了?

被脑中这突然劈下来的奇思妙想给劈中,君邪‘吧’地一声闭上了红唇,顿觉天雷滚滚。

开什么宇宙玩笑!穿越又不是穿衣服,到哪都能穿的!

然而,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心中涌起的怪异感觉,与她刚来到异世的时候非常相似。

扫视四周,那种轮回远古岁月的奇异感觉更加地真实而明显。

崛起云城 第五十八章 荒地

“主人,血,怕!”这时,站在君邪肩膀上的菜鸟看到眼前的景象,浑身大震,滴溜溜的小眼露出恐惧到极点的神色,扑哧一下就扎入君邪的怀中,像只驼鸟一般埋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似乎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感到怀里剧烈的振动,君邪从天雷滚滚中回过神来,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菜鸟的反应大感奇怪,幽深的黑瞳中透着深思,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刚要安抚怀中脆弱地如秋风落叶的菜鸟,右边肩膀突而一痛,转过头,却见小白以怪异的姿势站在她肩膀上,金瞳里透着深暗的光芒,双爪紧紧地扎在她肩上,丫的都扎进肉里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菜鸟和小白都太反常了,此地必有妖异。

君邪黑瞳微闭,中级精神波以10千赫的频率向四周探测出去,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的生命体。

收回精神波,君邪眉宇透着股凝重,眼前的环境很真实,精神波虽探测不到生命体,但可以肯定,这里是真实的环境,而不是什么幻阵之类的阵法,这一点,她很有自信,她独一无二的精神波可是无孔不入,任何虚幻都骗不了她。

可是为何菜鸟会喊‘血’呢!最起码这方圆百里内她并没有探到有任何异常,连一点液体类的东西都探不到,整片天地如同重回洪荒时代,还没有任何生命体的出现,不,是所有的生命体都在同一时间死绝了!

奇了!怪了!且不论是不是真那么雷人地又穿到了远古时代,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已不是在云城所属的岚郡地界内。

“啊…”头顶一声怪叫响起,在这安静的天地间被无限地扩大,君邪反应极快,思绪还未转回,身体已敏捷往旁边移开一步。

‘砰…’眼前人影闪动,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君邪看到某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子摔趴在地上,整个脸都埋到土里,莫权和杨随半跪着,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的手臂,身后胡逵和汪文英稳稳落地,第一时间的反应跟她一样,成了雕塑了。

“呸呸呸…”一脸沙土的秦子浩郁闷地将嘴里的沙土吐出来,还没来得及抱怨几句,就感到手臂被捏碎般的剧痛传来,痛得他哇哇地大叫起来。

总算是为这死寂的地方添上些人气,莫权和杨随回过神来,赶紧放开捏着他手臂的手,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他们的如今的手力,差一点,秦子浩的小胳膊就要被他们给捏碎了。

谁知道他们这突然的一放,秦子浩反应不过来,刚直起的身子又‘砰’地一下趴到地上,那张漂亮的脸再次栽在地中。

这个秦子浩还能不能再喜剧一点!在场的几下憋着笑,内心的凝重与震惊驱散了不少。

“呸呸…你们两个小混蛋,我…”又吐了几口沙土,秦子浩气得满脸通红,狼狈非常地爬起来,一手叉脸,一手指着莫权和杨随,就要开口大骂,却突然嘎然而止,僵硬地转动着脖子,漂亮的大眼睛里映着一片荒芜的天地。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浑身汗毛直悚,秦子浩这个守墓族人问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想扁他的话。

他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这地方,还真是邪门啊!

此时,头顶空中一阵气流波动,一片‘三色云’突兀出现,慢慢地降落,竟是无数个释放着护体真气的身影。

当一百多人同时安全落地后,不无意外地集体全成了雕塑了,纵是见多识广的武尊也不禁毛骨悚然,一个个大大问号与猜测在脑中不停地转悠。

“这是什么鬼地方?”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看向君邪和秦子浩,艰难地问出声,他们虽没见过鬼神,但也是信奉着的,这一瞬间便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是一个不像是南炎国地界内的地方,这不得不让他们开始天马行空地幻想起来。

秦子浩躲在君邪的身后摇摇头,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君邪的身上,毕竟她是领头人嘛,而且从打开阵眼那件事来看,这里应该就她对陵墓的情况知道得最多了,虽然不知道那个知情的秦老爷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而是告诉给一个‘外人’。

谁知君邪也对他们摇摇头,且面露不安之色,映着铁面具显得有种异样的脆弱。

无尽的可能,未知的命运,人总是对未知的事充满着恐惧与担忧!

一时间,不安的情绪在众人之间弥漫起来。

“大家也不要先自乱阵脚,文英兄说得好,轩辕陵墓既然能从上古存留到今时今日,自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眨眼间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然能顺利找到陵墓,安全离开这里。”待得不安的情绪积累到快要爆了的时候,秦子姚突而一个跨步站在大家面前大声道,面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子姚兄弟说得不错,何况有各位武尊前辈在此,众是龙潭虎穴,我等又岂会惧之。”接下秦子姚的话,石钦昂首而立,还真有几分大派掌门人的气势。

活了几十年,他们这些老家伙有什么没见过的,没道理让人家两个晚辈给比下去啊!何况十几个武尊高手加一百多个武宗高手,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他们。

如此一想,无论是不是真的镇定下来,起码所有人都快速地褪去不安的神色,对秦子姚和石钦表示出极大的赞赏,除了那些武尊对秦子姚还是不假颜色外,其他人都对两个热络起来。

接着,众人便开始讨论起接下来的路程,且表现出一副以两人为马首上瞻的样子,似于忘了被挤到一边的君邪才是他们的领头人。

看着被挤在一边的君邪,石钦幸灾乐祸地冷笑在心中,眼光一移,落在一旁优雅的秦子姚的身上,瞥了瞥他的怀中,确切地说是他怀中的地形图。

没有人注意到被挤到一边的君邪不安的眼神之下是一派残酷与无情。

确定了接下来的路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这片毫无生命迹象的荒芜之地上,最前面是琼华派、铁拳会、平鲸帮等五个帮派的武尊高手,后面是君邪、秦子浩和汪文英、秦子姚,紧跟着的是莫权、杨随和胡逵和灵木老人,接着便是石钦等一众武宗高手,最后面又是几个武尊高手,每个人均全神戒备,以便能以最佳状态迎接那未知的危险。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他们依旧没有走出这片荒芜之地,四周一直都是静悄悄的,除了脚步声和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整个天地皆是一片死寂,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便连那花草树木也死绝了,甚至感觉不到一点风的痕迹,幸好还不会空乏到连空气也没有。

令他们再难以抑制地打从心里发毛的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天空还是那片萦绕着黑雾的残阳西下的橘黄天空,好似在这里,时间已经静止了。

又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水声,前面有水声…”走在最前头的铁拳会铁勇外放出的灵识敏锐地捕捉到声音,侧着耳朵倾听一会,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铁勇的喊叫顿时让这一群人一阵纷乱,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所有人均将灵识往那边放出去,同时也伸长耳朵倾听,果然,那极其细弱的‘叮咚叮咚’声远远传来。

众人这下可大喜了:“有水声就表示我们已经走出这片鬼地方了。”

那点水声或许不能代表什么,但却点燃了众人越发绝望的心,不少人发出欢呼声便要朝着那方向冲去。

前途虽未知,但众人的心已然飞跃而去了。或许,这就是人的天性,不管是站在武道巅峰,挑战武学极限的高手,还是普通人,均是对孤寂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所以人终是无法脱离世间万物而独立存在的。

“无名贤弟,有什么不对吗?”同样面露喜色的汪文英注意到身旁的君邪露出的半边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透着凝重严肃,不禁疑惑问道。

崛起云城 第五十九章 冲突

“无名贤弟,有什么不对吗?”同样面露喜色的汪文英注意到身旁的君邪露出的半边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透着凝重严肃,不禁疑惑问道。

不对,大大的不对!君邪如黑曜石般的眼珠滴溜一转,没有直接回答汪文英的话,反而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挡在往前冲的众人面前。

走在最前面的铁勇急急地停下脚步,眉头快速一皱,不解地问道:“君公子,这是为何?”

一眼扫视过一张张不解的脸,君邪淡淡地开口道:“此处很是古怪,若我所料不差,前方并没有水流,大家要小心点。”她可是很好的领导人哦,会对大家负责滴!

铁勇面色一沉,这时已经走上来的石钦冷笑道:“你的意思是铁老和我们都听错了?”

这家伙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她的碴啊!

君邪冰冷地瞥了他一眼,点头道:“是。”虽然她也有听到水声,但她放出去的精神波并没有探测到什么水流。

“哼,君公子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修为深厚的人还能一同幻听了不成。”这回开口的倒不是石钦,而是北山派的陆耿,一个粗犷豪迈的老者。

“是。”面对一个武尊高手的无形的势压,君邪面不改色,依旧点头,玉身傲立挡在所有人面前,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来,那淡淡的一个字,更是有泰山压顶之重。

可惜,被气到的众人硬是忽略了她此时隐而不发的无形气势。

“好你个君无名,毛都还没长齐就敢在这大放厥词,你以为说几句煽情的话,让我们服了你,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我们的主人不成。”陆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面上燃起的怒火足以让一个武宗高手手脚发颤。

好几个武尊高手面色也变得很难看,尤其是第一个发现水声的铁勇,这简直就是赤(和谐)裸裸地在质疑他们的能力。

以他们在武道上所站的高度,只要跺一跺脚,别说是在南炎修武界,就是整个天玄大陆的修武界都得抖三抖,多少后辈将他们的话奉为圣旨,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们的话已经成为一种权威。

而他们也早已习惯了一言九鼎,何况这回还是十数个武尊合起来都要一百多只鼎了,压都能压死人了。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敢当头当面地质疑他们这一百多只鼎,而这个人还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虽然这个小子暂时是他们的领头人,也是他们打从心底里佩服欣赏的后辈。

但后辈就是后辈,他们可以欣赏她,可以佩服她,可以听从她的计划,甚至可以暂时被她领导,却不可以被她这样骑在头上随意践踏,随意质疑,否则,他们武尊的威势何在,颜面何在。

不得不说,人一旦站在高位久了,无论是一个原先有怎样的温和心性的人,都必然会养出一种唯我独尊,面子大于天的性子来。

就像那些帝皇,尤其是开国之君,揭竿而起之时说得比唱地好听,从善如流,礼贤下士,被人打了耳光还会伸出另半边脸给人打,然而一旦在那龙椅上坐久了…哼哼,朕是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反驳,杀!朕是天底下最有智慧的人,不管做什么的事那都就是对的,谁敢在耳边讥讥歪歪,杀!朕是天下之主,谁敢对朕不敬,说朕的坏话,写反动诗,杀!诛九族!

武尊,修武界的尊主,地位号召力不亚于一国皇帝。

“陆老莫生气,无名贤弟并没有这个意思,何不先听听贤弟怎么说呢?”不知何时站在君邪身边的汪文英笑容可掬道,手摇折扇,端的是风度翩翩,态度诚恳。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要是脸红脖子粗什么的,他们倒是可以直接一掌拍过去,可是对方神态恭敬,笑容和善,他们这些个老家伙倒还真不好做什么,免得失了身分。

汪文英话音刚落,长相平凡,丢到人堆里很容易被人淹埋掉的琼华派掌门抖着那撇山羊胡子,闷着声接道“还能怎么说,君公子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她没有听到什么水声,所以是我们都听错了。”

“真好笑,就算咱们修为不够,一百多人全听错了,难道诸位武尊前辈也会听错不成,她一个小小的武士倒是比武尊还要厉害?”另一个不知是什么派的掌门嘲弄一笑。

“君公子,你修为弱,听不到五里外的声音很正常,可这里都是修为深厚的武道高手,只要放开灵识,别说五里,就是六里外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绝不可能会有集体听错之说。”一身书生打扮的月机楼第一高手‘玉面书生’中肯地开口。

“君公子总是能带给大家惊吓,以区区武士修为都能夺得魁主,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人所不能,所以咱还是听听她的话为好。”又一个不知是哪一派的武宗高手抚着参差不齐的胡子开口,明着是支持君邪,可话里的讽刺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是啊,咱还是听君大盟主的话吧!人家可是武盟魁主,我们这些‘手下败将’,怎好没大没小呢?”开口是的是赢了一轮,本有望夺魁,却因君邪被直接定为魁主而莫明其妙落败的某大派的掌门人。

也不知是因为此地太过诡异,他们急于离开此地,而君邪的一句话却灭了他们的失望,所有一个接一个地出声‘讨伐’,以此来坚信前途的光明呢!还是自武盟大会的‘落败’后的不满积到现在来爆发呢!亦或是看到一众武尊发怒,有意拍马附和…

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便像是起了多骨诺牌效应一般,或直言质问,或明赞暗讽,或阴阳怪气…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当然,也有些人是真的很中肯地为君邪说话,不过人少声弱,且忌于几个脸色一直都不好看的武尊高手,也不敢太中肯了,奇怪的是还一些倒是很铁杆顶着压力支持君邪。

不过这些人并不包括莫权、杨随和秦子浩,三人倒是涨红脸着,气愤地想驳这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只是当他们想开口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于是三人不约而同地惊诧着脸,乖乖地闭上嘴。

胡逵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那脸色同样的不好看,当然,他不是为了君邪那句‘不敬’的话,而是在为她担心。

现在还没见到陵墓,这些人就已经开始想趁机反了她了,进山前所立的威,还有打开阵眼时收买的一点人心,均抵不过她一句话就把高高在上的武尊都给得罪了。

若是此时有心人趁此机会取代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刚出这里时,石钦的表现已经表明了他想取代他,而且已有不少人支持他了,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该死的,她不是一直都很沉稳的吗,虽然偶尔还是会表现地稚嫩了点,但这一回怎么这么鲁莽啊!地形图在秦子姚的手里,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也是如其他人一样一无所知,本来还有这些武尊高手的欣赏可倚仗一下,现在好了,没有什么可让大家忌惮的,且又给了他们这样绝好的一个时机,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不趁机发难才怪呢!

胡逵在心里不禁焦急地起来,跨前两步,便想开口为她说几句,不是他自夸,论起在修武界的地位,这些武尊还得敬他这个剑神几分呢!

未等胡逵开口,面对众人围攻,一直不发一言的君邪终于漠然地开口:“反正,你们就是不信我就对了,是吧!”

废话!一个个鄙视的白眼砸下来,也不知是已经不屑于与她说话呢,还是终于顾起那张老脸,不好意思这样‘欺负’一个小孩。

“君公子,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你说的话未免太荒唐了。”站在石钦身边的天山派的某名长老臭着一张老脸道,很显然,他还在忌恨君邪杀了松明道人的事,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硬逼着自己说这么一句话。

“岂止荒唐,也不知是不是在安什么坏心眼!”另一名天山长老冷哼一声接着道,而奇怪的是石钦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落井下石。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有什么后果,你们就自负吧!”依旧是说云淡风清,君邪慵散地摊了摊手,便侧过身,一副‘我已经尽到领头人的责职了,是你们不信,出了事可别怨我’的样子,完全没了刚刚的凝重,而多一份无所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装得再成熟,还是小孩子一个,这不,耍小孩子脾气了吧!露陷了吧!

君邪的无所谓在他们看来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无理取闹,被大人责骂,然后别扭耍脾气。

“各位前辈,我们快启程吧,再耽误下去恐防节外生枝。”这时,一直沉默的石钦同秦子姚一起走上来,以掌门之尊朝着几位武尊拱了拱手道,眼角目光却是别有深意地瞥了懒散站着的君邪一眼。

在场的既是武学天才就不会是笨蛋,石钦这一句话这个眼神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无形中,君邪这个领头人已经被撤下来了。

“嗯,走。”铁勇等人点了点头,也不再看君邪一眼,便越过她,一施展轻功,直朝前方快速移去,其他人有的立即紧随其后,有的犹豫半响,最终还是跟了过去,还有一些坚定地站着,似是要以行动来支持君邪一般。

萧镇峰、灵木老人、灵云老人、怜星仙子等几人微蹙着眉头深深地看了君邪一眼,这才深叹一口气,转身,身子一掠,也跟着远去。

“咦,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走吧,再耽误下去恐怕还真会节外生枝呢!”撇了撇嘴,君邪斜睨着面前这二十几个铁杆粉丝,出奇地淡定从容。

“君公子,你不是说前方有危险吗?”一名身着怪异短袖衣服的老者疑惑地问道,话中的意思是对君邪的话深信不疑。

摇了摇头,君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我修为不够吧!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走吧!”说着,便率先跨步朝着走去,其他人见状互视了一眼也立即跟了过去。

论修为,这里除了秦子浩不是修武者外,就属君邪的修为最‘弱’,接着便是莫权二人,于是很顺理成章地,四人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汪文杰和胡逵见状便放慢速度,在前方停下来等他们。

看着前面一个个消失的黑点,一缕邪光从君邪的精眸中射出,翻身落地,改着慢悠悠地走着,莫权和杨随带着秦子浩也停了下来。

“无名,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没有外人,秦子浩也无需再演戏,美丽的凤眼里掠过几缕智慧的光芒。

别人不了解她,他还不了解吗?这家伙根本就是只成精的狐狸!像这样明知吃力不讨好还要去做的事,根本就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而且,刚刚他气愤不过时,那诡异地在他们耳边响起的让他们稍安勿燥的分明就是她的声音,再说,他虽没有内劲修为,但这双眼睛可毒得很,他敢说,这里,指不定还找不到一个轻功能比得上她的人呢!

悠然自若地在龟裂的地上走着,君邪嘴角噙起一抹邪笑,抚了抚怀中已经不再恐惧的菜鸟,别有深意道:“未知才是最危险的,不管是前路还是敌人,当一切都明朗时,你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什么意思?秦子浩发现自己自认聪明的脑袋在她的面前只比傻瓜好一点。

“咕咕咕…”一直出奇安静的菜鸟突这时而叫了几声,然后从君邪的怀中挣开,倏地蹿飞出去,盘旋在几人的头上几圈后便朝着远方一座起伏的山头飞去。

秦子浩三人莫明其妙地互视了一眼,正疑惑间,却见君邪望着菜鸟消失的方向,脸色变了一下,慵散依旧的声音带着严肃:“子浩,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最好不要离开小权他们的身边。”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出于对她的信任,秦子浩几乎不用思考便郑重地点头。

往前踏出一步,君邪想了想便将肩膀上的小白抱下来,轻抚着它软绒绒的兔毛,道:“小白,小权他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莫权和杨随的实力太弱了,别说接下来未知的危险,就是那群心怀鬼胎的老家伙,随便哪一个,都不是他们两人能应付得了,还有秦子浩这个拖后腿的,而她到时怕是分不开心神去顾着他们。

小白人性化地眨了眨眼,表示遵命,灿如阳光的金眸不可察觉地一荡,闪烁着几缕冷冽的光芒,一直喜欢懒懒散散地趴在君邪怀中的它自进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起,就一直睁着双金眸,似是随时处于戒备状态。

将三个大男人的性命安全交给一只白嫩嫩的小白兔!这绝对是他们三人此生听到的最雷人的雷语。

然而,这三人不仅没有被雷到,反而睁着狂热的眼睛紧紧锁住身前那纤细的人儿,苍茫荒芜之地上,一袭黑衣紧身劲装包裹下那纤细的身躯充满着骇人的力量,因微低下头的动作而使得随意束起的青丝无风翻飞,铁色的面具在残阳的照射下,渲染着出淡淡的光晕,折射在那肤如凝脂的精致小脸上,神秘中透着致命的性感。

他们从来都知道,她是无情的人!对世人无情,对自己亦无情,她的无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了,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对于她身边的人,她无情道却有情。

她从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真面目,不让人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不让人知道她的心思,即使是他们,知道的也不比别人多多少,或许真正能得她信任的只有她身边的小白和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