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亲自去。”男子冷声回答,玉靴踏上青石玉阶,如鹰隼般的双眸喷出野豹一样的怒火。

雪儿见王要进去,忙领着边上的宫女一齐跪下,躬身道:“奴婢给王请安。”

男子无视,径直朝正殿走去。

雪儿见状,立即跟上前,扑通一声脆在大殿后,大声疾呼:“王,您不能进去,小姐正在沐浴。小姐吩咐过,她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别人在。”

“闭嘴!孤王算是别人?”他是璃月的丈夫,丈夫连看妻子沐浴的权利都没有?

刚才都还在御花园,现在就跑到寝殿沐浴,早不沐晚不沐,偏偏这个时候,恐怕里面内有玄机!

边上的晴秀,晴姑姑等人也疑惑的看向雪儿,刚才雪儿借故把她们支出去找王后,后面又把她们叫回来,好生奇怪。

晴姑姑眼睛冷冷瞪着地上,上次被王罚掌嘴,这次她不能出头。

思及此,她拐了拐身侧的妹妹晴秀,朝她冷冷使了个眼色。

晴秀看了姐姐的模样,立即小心翼翼的跪到地上,轻声道:“王,奴婢有事禀告。”

沁惊羽冷冷扫了她一眼,眉眼微睨,沉声道:“说。”

“以前王后沐浴时,雪儿、无心都在。刚才雪儿说王后不喜欢有人在,前后有些矛盾。”晴秀战战兢兢说完,双臂微微抖了抖。

晴秀一说完,雪儿立即冷冷瞪了她一眼,晴姑姑则得意的睨向雪儿,一脸的肆意张狂。

沁惊羽将目光睨向微微发颤的雪儿,冷冷走到她面前,散发出银光的宝剑冷冷抵到她下颚处,一言不发。

雪儿更是吓得差点站不稳,身子晃动得更加厉害。

下巴下面就是削铁如泥的剑尖,剑尖还带着干枯的血迹,说明刚才才杀过人。

想到这里,雪儿吓得冷汗涔涔,颤抖的道:“王…雪儿没有撒谎,小姐的意思是…不喜欢不熟悉的丫头伺侯,晴秀曲解了奴婢的意思。”

“带孤王进去!”沁惊羽冰冷说完,攸地收回宝剑,地下的雪儿则吓得大汗淋漓,身子差点软到地上。

雪儿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沁惊羽则持剑走在后边,他犀利的目光四处瞟了瞟,最终在璃月寝殿门口停了下来。

雪儿轻轻撩开左旁的珠帘,故意放大声音道:“小姐,王来看你了。”

说时迟那时快,沁惊羽已经一剑挑开右边的珠帘,宝剑削铁如泥,珠帘被齐齐斩断,圆润的珠子洒了一地,玉珠落地,发出清脆的铛铛声。

一踏进寝殿,男子便愕然的愣在原地。

寝殿里雾气环绕,只着一袭白纱的女子正惊异的站在浴桶边上。

身上的白纱若隐若现,将她完美曼妙的身形勾勒出来。

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在胸前,将她整片雪白的胸遮住,一双笔直纤长的美腿洁白如玉,透着浓浓的性感和妩媚。

“王后在沐浴?”沁惊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轻讽,眼晴却看向那高大的浴桶处。

“是。”璃月沉稳不迫的轻应一声,随即将星眸看向沁惊羽,眼底蕴藏着淡淡的期待与仰慕,“难道…夫君也想来?”

如果她显得十分慌乱、又拒绝他的模样,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过来检查。

不如另换一种方法。

“好啊!孤王正好想洗澡。”沁惊羽轻哼一声,说完就扬起宝剑朝浴桶处走去。

看到沁惊羽上前的模样,璃月心底攸地一紧,迅速窜到他面前,细嫩的双手一把抱住沁惊羽的腰。

霎时,白衣飘飘,衣裾轻舞飞扬,腰间翻飞离。

璃月微微扬头,踮起脚尖与沁惊羽对视,接着,双唇也随之覆上他的朱唇。

被这么一吻,沁惊羽攸地瞪大眼睛,一阵痉挛自心口溢出,外加浓浓的悸动。

她的唇,好香、好软、好甜,有些像淡淡的蜜桃糕点,记忆中像在哪里尝过一般,这种味道很熟悉。

他一直瞪着眼睛,瞳孔里是女子紧闭的眼,眼上乌黑的睫毛浓蜜且纤长,上面似带着淡淡的泪珠。

她身上还淡淡有股玉露花香的味道,很是好闻,刹那间差点迷乱他的心智。

刚才进来时还闻到一股鲜血的气味,怎么忽然变成了浓浓的玉露花香。

看着呆愣在自己面前的俊削男子,璃月正要慢慢移开湿润的双唇。突然,男子单手用力搂住她细嫩的腰,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手上的宝剑也微地滑落,发出铛的一声闷响。

在璃月还没离开他的唇之前,他晶润的舌已经顺势撬开璃月的贝齿,霸道且带着浓浓占有欲的吸取她红若樱桃的小嘴,璃月心里攸地一紧,这一瞬间,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刹那间凝结一般,令人心生悸动。

心里小鹿乱撞,璃月想推开沁惊羽,可是他力气太大,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困住,她只得任由他汲取嘴里的芳香。

璃月惊愕的睁开双眸,她甚至能看见男子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他的唇温暖而炽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加重禁锢她后腰的力道,两人唇舌交织,心口渐渐发热发烫,脸上早已泛起红晕,耳边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他似乎在不断的索取,不断的用力。

突然,男子一个用力,将璃月打横抱起,稳稳朝大床边走去。

璃月心里惊呼一声,正要推开他,男子硕大结实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把她压了个严实。

而他炽热的唇,仍旧霸道的吻上璃月。

璃月冷冷握住手中银针,心里怒气更甚,该死的,她不该引诱他,不然,他也不会准备霸王硬上弓了。

攸地,她眼里闪过一抹冷光,手中银针哗的欲出手,正在这时,男子突然移开禁锢着她纤腰的手,慢慢将唇瓣从她唇上移开。

见他将唇移开,璃月才将小手篡成个结实的拳头,拳头里包着那闪闪发光的银针。

一离开璃月的唇,两人都激烈的喘着粗气,璃月涨着红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轻恼的瞪着他。

而沁惊羽,原本冰冷的双眸突然变得清澈如水,甚至满眼无辜的样子。

他唇瓣殷红如珠,上面隐隐还留有璃月唇上的清香,一双美目轻眨了下,一言不发的盯着嘴唇已经微微红肿的璃月。

璃月轻轻捂着自己的唇,心里十分恼怒,眼眸透着淡淡的幽光,呼吸微促,目光似针般瞪着沁惊羽。

看着璃月微微恼怒的目光,男子突然握紧拳头,紧咬下唇,将差点迷失的心智攸地拉了回来。

星儿…

他刚才竟然为面前这个女人失了心智…

他目光深沉陡转,冷然看向似在怪他的璃月,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虽然是她吻他在先,可是后面一切由他主导,他强吻了她,还将她压到床上。

虽然没做什么,心底却攸地闪过一抹自责。

是不是她的眼眸太像星儿,所以一瞬间他把她当成了星儿?

“刚才孤王一时情不自禁,所以…”很困难的,沁惊羽殷红的朱唇溢出这句话,声音轻而淡,却有着浓浓的疏离。

这个男人,是在跟她道歉吗?

璃月心底是浓浓的惊异,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说。

在她心中,他是霸道的、沉稳的、不可一世的,没想到,他也知道刚才侵犯了她。

原以为他会反唇讥讽,嘲弄自己一番,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放心,我不在意。”璃月清冷出声,虽然刚才心里荡起阵阵涟漪,可不代表她会因为一个吻爱上面前的男人。

前世吃过爱情的苦,她早就发誓,今生,再也不尝爱情这杯毒酒。

一个吻而已,她输得起。

紧紧捏了捏拳头,璃月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紧紧咬着下唇,冷然看向沁惊羽,“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做交易?男子心里攸地一紧,刚才那句她不在意,他的心已经轻轻刺痛一下。

现在,她说她要和他做交易。

难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交易或者合作?

冷眸一转,他心里狠狠瞪了一下自己。他爱的星儿,怎么总被眼前的女子牵绊。

“你凭什么认为孤王会和你做交易?”男子淡淡出声,目光深邃的盯着面前紧咬下唇的女子。

璃月轻抬下颚,目光镇定,神情泰然自若,轻启朱唇:“目前你地位尚未稳固,正处于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状态。一有昊云风麟压制、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夺你的权、抢你的财;二有太后一党觊觎着你的王位,太后和景亲王一党势力庞大,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三有北齐、西凉、后周虎视眈眈。你是天下第一首富,四国都想蚕食沁阳、吞并沁阳、控制沁阳,利用你的财富发展自己的军力,使自己崛起。我需要的并不多,只是一片安宁与自由,可是,似乎总有人不让我好过。只要你给我和太后一样的权力,我可以帮你扳倒她,巩固你在沁阳的地位。将来,你要打天下,我依然可以与你合作。”

璃月分析得头头是道,样子深着冷静,波澜不惊。

而对面的沁惊羽,也讶异于她如此精湛的心思,短短一习话,她已将沁阳的局面说得透彻,她比他想象的要心思玲珑得多。

他一直认为她只是个会耍心计和小手段的狡黠女子,没想到,如此多的心计后边,为的只是一片安宁与自由。

为了她的一片安宁,她付出的代价还真不小。

他看得出,她并不是个贪恋权势的女人,她只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有时候看人真的不能看表面,等真正了解,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当初有多么的错误。

可是,他从不是希翼女子帮忙的男人,他想要的东西,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得到。

至于女人,那是用来保护,而不是用来利用的。

靠女人稳固江山,得到天下,并不是他沁惊羽的风格。

思及此,他微微抬眸,清浅的目光掠过一脸正色的璃月,清润道:“我可以与你合作。你要的权力我可以给你,你可以安守你的娴静与自由。我不需要你帮我巩固地位或者得到江山,我的女人,只要活得快乐就成,上杀场,是男人的事。与你交易,我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璃月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竟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不屑靠她得到天下。

以前在21世纪的时候,她和过太多男人合作,那些男人和她合作,不是为了金钱就是为了权力。

只有面前双眸淡漠的男人,虽然样子冷漠,却对女人有种天生的保护和疼惜。

他认为女人只要活得快乐就行,意思是不用活得太累,能有这样心思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和他合作,她是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两人各取所需,做表面夫妻,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但,她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要什么?”璃月淡然看向沁惊羽,目光如星,璀璨清洌。

男子微微打了她一眼,目光直抵她的衣襟处,淡启朱唇道:“我要它!”

它?

璃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处,心里微微溢出一股凉意。

稳稳睨了沁惊羽一眼,璃月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道:“好,我可以给你。”

说完,她轻抚下胸前的头发,慢慢闭上眼睛,玉手滑到胸前腰带处。

右手轻轻一拉,腰上的玉带立即随风散落。

玉手轻轻挑开肩上的薄纱,薄纱缓缓滑落,露出她精美白玉的锁骨,白碧无暇的身体。

璃月一剥落衣裳,男子眼里立即闪过一抹微愣,他怔怔然的看向那期待已久的地方。

可是,那玉胸处洁白无暇,下面润泽晶莹的酥胸处也一片白净。

那朵琼花胎记呢?

她怎么没有!

想到这里,男子眼底攸地闪过一抹痛苦,目光紧紧盯着那白皙的胸膛。

为什么那里没有琼花胎记?

为什么?

她的眼神明明很像星儿,就是刚才脱衣裳那空灵淡漠的眼神,都像极了星儿,可是,事实告诉他,她不是星儿。

开始的期盼变成浓浓的失望,面前这个眼神很像星儿的女人,不是星儿。

想到这里,他玉靴轻点,抖地挑起地上的朱红宝剑,剑尖攸地挑起那件薄纱,利落的披到璃月身上。

璃月感受到凉凉的薄纱,迅速将双眸睁开,发现他并没有做什么。

心里陡地思忖,看来,她猜得没错。

从在医馆那里,沁惊羽想撕她衣襟开始,她就在怀疑。

之后听到风麟关于沁惊羽一直寻找琼花胎记女孩的传言,又看他第一次看到南宫幽若胸前胎记所表现出的惊愕,外加之后在温泉他撕她衣襟的事实。

她敢断定,沁惊羽并不是想轻薄她,而是想知道她身上有没有琼花胎记。

据她所知,只要沁惊羽觉得有可疑的女人,他都会命人查看,连只蚊子都不放过。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星儿,但是,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他都会探查,有那样的动作也不奇怪。

她本是不敢再谈爱的女子,一切与爱情有关的她都会逃离,自由才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沁惊羽太危险,被他爱上只会令自己多增束缚,将来不能全然而退的离开。

所以,为了自己的自由,也为了不碰爱情那杯毒酒,她早就用一种遮暇的药膏将胸前的胎记遮住。

胸前的琼花胎记因是天生的,她用药物去不掉,只有用遮暇膏挡住,以造成没有胎记的假象。

不过这遮暇膏遇水即化,每次洗澡之后她都得涂抹,有些不方便。虽然不方便,总比和沁惊羽纠缠的好。

现在看来,她得到了可以与太后制衡的权力,以后可以安静的呆在广离宫,过自己自由舒适的生活。

随着沁惊羽走到正殿,璃月漠然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寐生迅速从殿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只宝蓝色锦盒。

一走到沁惊羽面前,寐生忙将锦盒打开,把里面闪闪发光的金印拿了出来。

璃月看着寐生手里的金印,眼里也蕴含着些许微光,这是什么印,和她的玉印有什么不同。

看那金印,上面写着汉文玉箸篆,印鉴上方是条盘旋蜿蜒的金龙。下方是金色平台,约方四寸,方四寸,通体皆由黄金打造,拿在手里一定实沉。

沁惊羽将金印拿在手中,淡然递向璃月,“孤王要的东西你已经给我,可惜,不是孤王想要的。这是于菸母后传下来的‘王后之宝’金印鉴,也是沁阳王宫除了孤王金印的唯一一方金印。金印是以证王后身份和地位的证据,统管太后玉印和王后玉印。无论是谁,只要见了金印,如见孤王,就算拥有玉印的太后,都得听你的。除了将‘王后之宝’金印交给你,孤王会加派五百侍卫保护你,侍卫们受你支配,只听命于你。”

沁惊羽说完,当着沁惊鸿、寐生、黎副将和大批宫女的面,将金印交到璃月手中。

璃月缓缓接过这沉甸甸的金印,心里也很是紧张。

难道,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拥有的权力?

果然,一看到她手中的金印,后边的所有宫女、侍卫全都低下头,包括晴姑姑她们,也满脸惊慌的低着头。

现在王后有了实权,以后明面上想要制她,恐怕比登天还难。

因为,先王曾经下过圣旨,整个沁阳国,拥有金印就相当于拥有王的权力。金印只有两方,都由王管理,王愿意把它交给谁,谁就是沁阳后宫真正的主人。

而玉印的权力远不及金印,就像皇后的权力再大,也不及皇帝一样。

这两枚金印,王后的权力同样远不及诸侯王,一印压一印。

璃月握紧手中金印,恭敬的朝沁惊羽拂身道:“臣妾谢过王。”

沁惊羽淡漠扫了璃月一眼,目光犀利的扫过大殿中众人,眼里有抹淡淡的复杂,朝寐生吩咐道:“传令下去,派人重重看守金库,加紧追查刺客。”

“是,王。”

等沁惊羽带人离开后,璃月看了看手中漂亮的金印,目光朝晴姑姑等人看去,发现她们都微微低头,虽然低着头,眼眸里似乎还有不服气。

不服气是吗?

好,有了这个东西,还怕立不了威?

“全都给本宫退下,本宫要休息了。”璃月把玩着手中金印,目光深沉的睨向低着头的宫女。

这些宫女,似乎还没有给她下过跪,都是因为有个嚣张的老太婆在。

好,很好!

她会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众人一听王后吩咐,又瞥了眼她手里权力无边的金印,忙恭敬的退了下去。

沁惊羽赐的五百侍卫也会在今晚之内落实,只要以后她开口吩咐,这些侍卫全都得听她的。

等众宫女退下去之后,璃月赶紧把雪儿、无心叫过来,朝温泉殿里走去。

刚才之所以敢和沁惊羽在寝殿商量合作的事情,因为寝殿里没有墨曜,墨曜早被她移到温泉殿去。

她把墨曜藏在温泉殿,故意以沐浴的名义吸引沁惊羽注意。

如果刚才沁惊羽要去浴桶里检查,是什么都检查不到的。这叫声东击西,也叫唱空城计。

一踏进湿泉殿,璃月迅速朝屏风后走去,听见男子嘴唇苍白,一言不发的捂住胸口坐在地上。

即使受了重伤,面前的男子依然面若中秋之月,唇若三月桃花,俊美不输往常。只是现在的他,多了股病弱书生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