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会掉下去?”沁惊羽高大的身影仿若被一团亮光罩住,淡然伫立在地,显得挺拔俊秀。
南宫幽若悠悠的看着沁惊羽,又看了眼璃月,发现她依旧淡漠的伫在原地,她只好软软道:“都怪我不小心,和妹妹拉拉扯扯开玩笑,船弦太矮,一不小心,我就摔下去了。”
这话说得巧妙,把她掉下去的事情说成是不小心,又加了句和璃月拉拉扯扯,如果稍微精明点的人,肯定会往璃月身上想。
“既然是不小心,下次注意点。”没想到,男子没有半点猜疑,冷峻的挥手道。
他竟然连怀都不怀疑璃月一下,南宫幽若虽然愤怒,即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恹恹瘪了瘪嘴,看来,刚才的苦肉计白演了。
南宫幽若脸上的每个表情都被男子捕捉在眼里,既然要和他玩阴招,他岂是傻的?
忽地,男子看着南宫幽若的目光有一刹那的深邃,接着,他慵懒出声:“来人,好好照顾南宫小姐。寐生,连夜赶回沁阳,不用面见皇帝了。”
什么?一听这话,南宫幽若的心立即澎湃起来,原来刚才那招苦肉计真的有用,沁阳王竟然派人照顾她。
可是,她搞不懂璃月为什么要撕她的衣裳,也不知道沁阳王为何对自己突然变了脸色。
璃月刚才说,如果她想得到沁阳王,就别声张。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璃月不和她争,甘愿退后?她可不相信她有这么好的心。
“王…属下遵命。”寐生有些不解,想问什么,却不敢多言,难不成面前这个南宫幽若,真是王苦寻多年的星儿?
因为她是真的星儿,所以王不进宫拒婚,转而答应这门婚事?他有些搞不懂了,怪不得皇帝要将南宫幽若一起赐给主子,原来因为她胸前那朵琼花胎记。
可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南宫幽若,不像王心心念念多年的星儿,她虽然长得妍丽,却没有灵性,有的只有一副空壳的美,没有半点清灵脱俗的气质。
主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透?一联系到风麟,这些事就迎刃而解,也许主子想将计就计,反利用这两姐妹也说不定。
被沁惊羽的丫鬟们一打扮,南宫幽若换上一袭轻灵的白纱,站在众人面前,眉眼中似乎多了股灵性。
她心里很高兴,自己的计策终于成功了。
果然,男人心里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沁惊羽虽然表面不在乎她,对她总是一脸冰冷的模样,恐怕他的心早就为她悸动了吧?
刚才那招苦肉计用得真好,现在沁惊羽铁定以为璃月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说不定过几天,他就会派人来南宫府提亲,自己将会坐上沁阳王后的宝座。
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兴奋,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终于要来了。
殊不知,表面的幸福,说不定是走向灭亡的终点。
临下船的时候,沁惊羽高大俊秀的身子凑近璃月,邪邪一笑:“刚才你姐姐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怎么你一扑过去,就多了个洞?”
说完,不待璃月回答,他嘴角溢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声音邪魅且慵懒,淡然踏下游轮,又一个轻灵跃上金轿,翩跹的白袍飘然飞舞,似乎他刚才的内伤已经缓解,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
沁惊羽邪邪的一说完,璃月就迅速保持镇定,想想刚才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依她的设计,沁惊羽现在应该把南宫幽若误认成了星儿,然后关心她、爱护她、疼惜她才对,怎么他临走时连招呼都没幽若打一个,反而凑到自己耳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刚才你姐姐的衣裳明明好好的,怎么你一扑过去,就多了个洞?”
这句话很明显,他看出来了,他看到她刚才撕碎幽若的衣裳了。
这个沁惊羽,果然不能小瞧,她千方百计想的办法让他忽略自己,没想到,还是被锐利的他给捕捉到了。
这个该死的沁惊羽,真是只狡猾诡谲的狐狸!
下午,璃月和雪儿、无心、南宫幽若沿路折回南宫府,在经过银城大街的时候,雪儿、南宫幽若喜欢那些漂亮的衣裳和小玩意,两人走到哪里都要摸一摸、看一看。
一路上,南宫幽若一直在仰头大笑,心里仿佛喝了蜜似的,一脸兴奋的模样。
走到一家上等绸缎庄,南宫幽若一看到里面花花绿绿的衣裳就冲了上去,尤其是大红色的,她就一把拿到胸前比划,还一边侧身问雪儿:“雪儿,你说这件大红绸布,可以用来做喜服不?”
“五小姐恨嫁了么?”雪儿打趣的看着南宫幽若,笑眯眯的给她选了件丝绒红绸布,递到他面前。
不得不说,这雪儿也是个挺会伪装的角色,和璃月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背后不知道精成什么劲。
雪儿一句话说得南宫幽若害羞起来,脑子里总浮现自己在船上和沁惊羽对视的一幕,他的眼神很深邃,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摸了摸滚烫的小脸。
不过,她又有些忌惮的看了眼璃月,那璃月的眼神,硬是邪邪的,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刚才从水里救起来,她和璃月都没提那件事。
是她先想扯璃月下去,但璃月也扎了她的腿,让她抽筋。这一仗,她输了,璃月没提,当着雪儿她们的话,她也不提,反正日子还长着呢,看谁阴得过谁。
等她哪天嫁个王爷之类的人物,做了人上人,一定第一个给璃月指婚,把她嫁给那些又老又丑的穷光蛋,看她还也和自己作对。
就在众人选得津津有味之时,店铺外面突然停下几辆软轿,软轿里下来几个身着宫装服饰的姑娘,璃月一看她们的着装,便猜到她们是宫里的人。
不知道宫里的人出来是为哪个妃嫔采购礼物来了。
一看到璃月几人站在店铺面前,前边两名高挑纤瘦的宫女立即阴森的走过来,鄙夷的睨了南宫幽若几眼,又扭着屁股朝里间走去。
一看是经常来光顾的熟人,后台不小的皇宫,店老板哪敢怠慢,急忙亲自抽空出来招待她们,又吩咐小厮们给她们拿最好的布匹来。
两名主宫女模样长得不赖,一边翻看那些最上等、最精细的图案,一边和店老板说话,老板去招呼她俩,竟然把璃月她们忘记了,璃月也不恼,自个儿随意看看。
南宫幽若满脸的愤怒,只是两个宫女,拽什么?
“老板,要两套喜服,一套做工必须精细,得用南海最上等的冰蚕丝绸,总之处处都要用最昂贵的材料。另一套,样式能普通就尽量普通。”
店老板有些不解,疑惑问道:“姑娘,又是哪家姑娘要出嫁,这待遇怎么截然不同?”
左边的宫女轻哼一声,不屑的道:“身份不同,当然喜服就不同了。差一点的只是个侧妃,侧妃相当于小妾,能嫁给显赫贵人都是她的福分,哪里还奢望这么好的喜服?”
“两位姑娘,要不一件喜服挑大红色,另一件喜服挑淡红色?”好奇的店老板轻声问道。
“嗯,这也行,总之,一定要将那件大红色的做得贵气。妾哪里能跟正的比呢?要是我,宁肯做个穷人家的正室,也不做富人家的小妾,那得受多少气?”
“也不能这么说,做有钱人家的妾,比做穷人家的正媳好一百倍。如果那妾会斗法的,只要能将丈夫的心死死拴住,还怕斗不过正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都是围着小妾和正妻来说的,听得璃月有些无语。而边上的南宫幽若,虽然面上不太高兴,不过感觉她们说的正妻就是她,心里便有些得意起来。
两名宫女这么一说,南宫幽若她们一致认为,有两个女人要嫁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命好,嫁去做正室,一个命薄,嫁给人家做小妾。
璃月冷忖,恐怕连那两个宫女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以为自己是百晓生,乱说了出来。
突然,璃月抬眼看见对面有块漂亮色润的红布,饶有兴味的走到那里,手才将红布拿起来,一只手迅速从她手中把布抢了过去。
等她抬眸一看,正是刚才那两个宫女,既然她们喜欢,她们就拿去吧。
璃月将目光移向边上的其他布匹,不再理会这两个嚣张的宫女。
咦!其中一名身着蓝衣宫装、个子高些的宫女瞅了璃月一眼,发现她气质出众,温柔娴雅,明眸皓齿,竟有些忌妒起来。
璃月又看中一块紫色的绸布,正要伸手去拿,那名蓝衣宫女霍的一声抢在她前头,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挑衅的睨向璃月。
璃月眉梢微转,目光变得有些冰冷沉着起来,小手也微微动了动。
可是,这次,她还是没和她们计较,她不容易有闲情逸志选点布料,她不想惹太多事。
她走到另一边,开始观察那些的白色绸布,后边的雪儿、无心早就看不下去了,无心双手握着剑柄,真恨不得一剑架到那宫女的脖子上,雪儿也生气的咬着唇。
只有南宫幽若,脸上透着得意的微笑。最好,那两个宫女马上冲上去找璃月的麻烦,这就好玩了。
这次,璃月又看中一块白布,她还没伸出手去拿,那两名宫女就率先给夺了过来。
见璃月神情依旧淡漠,高挑点的宫女转了转眼珠,将手里的布晃了晃,炫耀道:“你算老几,敢和我们抢布。我们看中的布料,可是皇上赏给沁阳王的王后的,凭你,你也想抢王后的衣料,是个什么东西?”
边上的宫女急忙接嘴,讪笑道:“她恐怕想做沁阳王的王后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别以为长得漂亮,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奉劝你一句,别痴心妄想了,咱们沁阳王后有人选了,她可是南宫家的小姐。听说,长得挺端庄秀气的,哪像你,冷着一张脸,搞得别人欠你什么似的。”
“两位姐姐说什么,沁阳王的王后是南宫家的小姐,请问是哪一位?”南宫幽若听到此话,忙殷勤的走到两个宫女面前,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王后是谁。
见幽若一脸谄媚的模样,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她知道自己是侧妃,恐怕会为刚才巴结两个小宫女的事后悔,应该这两个宫女反过来巴结她才对。
真是的,一点贵阁千金的风范都没有。
那蓝衣宫女白了她一眼,突然思忖了下,用手拍着头道:“我没有看清楚,好像…叫什么幽若的,宫里都在传。总之过两天圣旨下来,整个银城就都知道了。”
“啊!”南宫幽若激动得大叫起来,这一叫,边上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她。
还没下定论的事,她可不能先说出来,所以,她忙朝两位宫女笑道:“原来是这样,太好了。”
两名宫女又白了她一眼,不屑的道:“王后又不是你,白高兴什么劲。”
南宫幽若眸光闪过一抹阴冷,冷哼一声。她现在不和她们计较,等圣旨下来,她会让这两个宫女吃不了兜着走。
思忖完,又得意的睨了眼璃月,发现她一脸平静淡然,似乎对这事不感兴趣。该不会,她是忌妒,被气得没有表情了吧。
雪儿惊讶的瞪大眼睛,打死她都不相信,沁阳王会娶南宫幽若为王后。
刚才不是说有两个新娘吗?怎么只说了一个。那另一个做妾的,是嫁给哪位官爷,又是哪个小姐?
还没思考完,两名宫女得意的迈着小碎步,甩着小手绢,吩咐老板仔细挑选后,朝门口扭着屁股走去,末了,还转过头睨了璃月一眼:“你们啊!再修五辈子,也没别人的福气。还是乖乖的找个男人嫁人,别觊觎人家位高权重的王爷。”
晕,璃月无语,她有觊觎吗?从头到尾,她就没吱一声好不?她真佩服这两个宫女夸张的想象力,她们可以去唱大戏、编剧本了。
…
在回府的路上,南宫幽若一直都很激动,两只小手一个篡着白手绢,不时咯咯的轻笑,或者阴阳怪气的看着璃月。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慢慢走到璃月身侧,拐了拐她,“妹妹,刚才那两个宫女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可是未来的王后。以后你对我,可得尊重些,不然,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讲姐妹情分。”
璃月未答话,只是淡淡的回望着她,目光深沉冰冷,暗芒涌现。
“五小姐,圣旨还没下,婚事也没定,你怎么以为自己真的能当上王后?”雪儿轻哼一声,一手将璃月扶稳,白了南宫幽若一眼,拉着璃月进门去。
后边落下的南宫幽若冷哼一声,得意的睨了三人一眼。就让她们现在嚣张几天,到时候,她有了权势,会让她们好看的。
一进府里,南宫幽若和风姨娘就手拉手站在边上,两人兴奋的在那里说悄悄话。一边说,还时不时的睨了璃月几眼。
而花厅中间,南宫立正和柳姨娘在下围棋,两人下得不亦乐乎,偶尔传出一声轻笑。
南宫立更是将满心的喜爱表现在脸上,他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柳姨娘,偶尔还伸手在她白嫩的小脸上划了几下。
边上一直杵着的风姨娘心情本来差到极点,但她听见南宫幽若的悄悄话后,一脸的阴霾立即散去,自己女儿有机会嫁给沁阳王做王后,这是她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她当然开心了。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有这个苗头,应该差不了多少。
万籁俱静,夜凉如水,整夜南宫府仍旧十分热闹,几房里都热闹得不得了。
璃月和无心在琉璃苑研究如何使用那两颗夜明珠,秦氏和南宫招弟躲在大苑里,两人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自从秦氏主母位置被废后,她就再也没脸去争些什么,虽然心里嫉恨,也只能偷偷躲在大苑骂两句,然后再想如何扳回局面的计策。
边上的梅香见夫人可怜,摇摇头道:“夫人,你之所以斗不过那几个小妖精,就是因为你性子太直了。要是你适当温柔点,平时佯装大方懂事些,还不把那几个小妖精给比下去?”
一听此话,秦氏轻叹口气,单手拍了桌子上道:“我难道没温柔过?可是每次都被风婉清那小蹄子坏事,她伪装多年,我哪及得过她?她一挑衅我,我就恨不得剥了她的皮,这样老爷一看,又偏向她那边。再说,那女人生得一副狐媚子样,我如何和她比?”
“夫人,你大可将自己也改变一下。你看七小姐,以前多讨人憎恨,是街上人人喊打的角色。如今,她不也扳回来了?她现在冰雪聪明,老爷欢喜得不得了,她那种劣底子都能改变,夫人你有底子,怕啥?”
梅香说完,秦氏果然把镜子扳过来,这柄明镜,她已经多久没照了。但见镜中的她,一脸老态,神情萎靡,眉心紧皱,就连她自己都讨厌这副模样,也怨不得老爷不喜欢了。
梅香急忙将秦氏一头绾起的头了给解了下来,对着镜子比了比,笑道:“夫人,你看,你这脸多小,真像瓜子。”
“瓜子?哼!倒立着的南瓜子还差不多。”边上一脸闷气的南宫招弟实在听不下去,冷冷插了句嘴,再将手中瓜子放进嘴里,啃得“咳咳”的响。
秦氏立即睨了眼南宫招弟,冷笑道:“死丫头,你也好不到哪点去。我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个这么祸胎,罢了,你给老娘滚出去,省得见着心烦。”
“滚就滚,我还不爱呆在你这儿。”南宫招弟气呼呼的站起身,把手里那把瓜子哗地一甩,拍了拍衣裳和小手,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去,这个赔钱货。千万别做些祸事回家,要是她敢和那些野男人鬼混,看老娘不废了她。”
秦氏骂骂咧咧,梅香见她烦躁,忙又将她头发梳了梳,安抚道:“夫人别生气,女人生气易老,你越是生气,三夫人肯定越开心。”
一听此话,秦氏犹如醍醐灌顶,一边命了个小厮出去跟着南宫招弟,一边继续对镜梳妆。
突然,梅香研究了一下秦氏的脸,试探着问:“夫人,你这额头平窄略尖,如果没有刘海的话,看着会显得脸大。要不,我给你弄点刘海下来,看能不能将脸衬小点。”
“真的?这样能行?”秦氏这一辈子都没剪过头发,听梅香这么一说,她又联想起风婉清平素整的那些发型,当即同意让梅香帮忙。
过一会儿,梅香剪好之后,满意的瞧着秦氏,秦氏看着镜中年轻十岁的自己,高兴得满脸堆笑,“这招真绝。”
“如果再配上贤淑的笑容,不愁老爷不喜欢您。只是,夫人以后有什么想法,千万别在老爷面前显露出来。咱们要来,就来阴的。明面上虽然当时解了气,可会令老爷厌烦的。”
“好,就听你的试一回。”秦氏满意的摸着自己的新发型,赏给梅香二两银子,对着镜子整理一大半天。
璃月刚才向无心学武,学得太累,就准备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娘亲,就没带上雪儿和无心。
走到流云苑门口,突然,她看见娘亲的贴身丫鬟环翠鬼鬼祟祟的,手里捧着一包东西,东瞧瞧西看看,发现四下无人,迅速钻进苑子里去。
警觉有事发生,璃月迅速跟了上去,见环翠偷偷溜进娘的房间,仍旧在四处张望。这时候娘应该不在房间,可能是和爹用膳去了。
那环翠偷偷摸摸进娘亲房间做什么?
璃月先没有声张,只是悄悄躲在苑子角落,等环翠一偷偷摸摸的关好门出来,走出苑子之后,璃月迅速闪了过去,一把推开娘亲的房门,再将门紧紧关上。
环翠该不会被风姨娘她们买通了,要弄什么东西来陷害娘吧?
她悄悄走到里间,四处翻了翻,均一无所获。
突然,她靠近娘亲的紫色大床,慢慢掀开床上的被褥,一掀开,她就看到下面埋得有一包用灰纸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璃月好奇的将它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堆白色粉末,她将它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
这不是那种药么?在现代这种药称为伟哥,就是提升男人能力的药物。
她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药没什么大碍,只是能在房事上助兴,并不会伤及人命,这才松了口气。
原以为娘亲比较木讷,没想到在这方面,她也会耍点小心眼。
哎,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丈夫的宠爱,娘亲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她觉得她太可怜,为了争宠,这么绞尽脑汁。
想至此,她将这包药细细拴好,又将它放到了被褥下,然后偷偷溜出房间。
正走到苑子中央,她突然听见娘亲和爹的声音,不知怎的,一个机灵,她偷偷潜进角落的葵花丛里躲了起来。
这苑子里没人,如果她贸然出去打招呼,可能会被娘亲察觉什么。
不可否认,娘亲是极爱她的,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洞悉了她的秘密。
等柳姨娘和南宫立走进苑子,后边随侍的两名小丫鬟便坐在苑子里看门,接着,两人手牵着手进了正房,遂将门关上。
璃月就躲在小丫鬟她们背面,向日葵很高很密,将她挡了个严实。
小丫鬟们一坐下,边磕瓜子边捂嘴偷笑,这才刚天黑呢,老爷和姨娘就等不急了,又进屋办事去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那令人脸红的申吟声,羞得两个小丫鬟将头埋了起来。
这声音一直持续了一柱香的时候,站得璃月腿脚有些发麻。
半晌,里面两人终于起床,丫鬟们甚至能听见老爷爽快的呼了一声。
接着,柳姨娘把门打开,吩咐她们进去伺侯。
见柳姨娘满面红光,一脸娇媚,完全就是才受风雨洗礼的幸福女人,小丫鬟们也跟着高兴起来。
南宫立穿戴好,拉小柳姨娘的小手摸了几下,最手还依依不舍的亲了一口,活像情窦初开的小公子。
然后,在下人们的簇拥下,他去正房看点帐簿,反正最近晚晚都歇在柳姨娘房里,一会肯定还会来的。但两人还是像初恋情人般,不舍的挥手惜别。
南宫立一走,璃月忽然瞧见,在苑门口的角落里,一名过来偷偷打探的小丫头迅速离去,朝三房苑子走去。
小丫鬟把事情告诉了风姨娘,风姨娘气得咬紧下唇,手中稳稳握着剪子,唰的一声,把玉案上的花剪成了两截。
不一会儿,风姨娘准备好一篮瓜果,特意打扮得十分诱人,穿着一件微露香肩的粉色纱裳,脸上略施粉黛,头发解下来,在发尾随意扎了根绸带,显得清纯可人,一下子如同年轻四、五岁。
这说明,女人如果想争宠,都必须把自己尽量往年轻的方向打扮,男人十八岁喜欢十八岁的女人,三十岁喜欢十八岁的女人,六十岁同样喜欢十八岁的女人。
这不,一打扮,顿时就成了朵清爽娇俏的雏菊,提起一盏漂亮的兔子宫灯,风姨娘双手交叠在胸前,领着丫鬟们落落大方的朝流云苑走去。
刚才偷窥流云苑的小丫鬟将老爷宿在那里的事情一说,风姨娘脸色立即变得揪了起来,“那个小妖精,平素看不出她这么厉害,现在倒会耍手段了。大傍晚的,两人也不害躁。”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在吃醋。
一走到流云苑,柳姨娘就领着丫鬟走了出来,看到突来到访的风姨娘,柳姨娘赶紧朝她下拜,恭敬道:“妹妹给姐姐请安,这大晚上的,姐姐怎么想起来妹妹这里了?”
哼,她倒是会装。
风姨娘脸上露出个不咸不淡的微笑,冷笑一声:“妹妹近日得宠,可谓风声水起,似乎把我这姐姐忘了,所以,姐姐便来看看你喽。”
“姐姐请坐。”柳姨娘忙叫丫鬟们将石凳擦干净,叫人摆上瓜果点心。
刚才风姨娘的丫鬟小蝶才鬼鬼祟祟的离去,不一会儿她就领人来了。
璃月站在黑夜里,淡淡注视着苑子里的几人,看来,风姨娘是有备而来,娘亲如果不机灵,可能会吃亏的。
风姨娘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目光瞟到对面那间大厢房上,想起刚才柳心茹和老爷就在里面那个,她气得稳稳捏紧拳头。
两人又继续唠了回磕,风姨娘和小丫头使了个眼色,知道是时候了。
接着,她赶紧站起身,将丫鬟后里的一篮点心递向柳姨娘,和气的道:“妹妹,我知老爷平素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点心,这点心能不能麻烦你转交给老爷?”
柳姨娘是个性情和善的,一听此话,立即点头道:“姐姐真是巧手,怪不得能得老爷一辈子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