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自责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怎么去补救!!”真相虽然已经大白,但是这样的丑事又该怎么处理,公诸于世是万万不可以的,那么又要怎么去洗刷陛下的冤屈。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让沉浸在自责深渊的莫布赫然清醒,沾着鼻涕和泪水的老脸瞬间凝重起来,他看向站在角落的努旺达二世,眉宇下意识的拢成一条直线,在路斯比的扶持下颤然起身,然后对着还趴跪在地上的其他官员喝道,“今夜的事,谁都不可以说出去,听到没有。”

众人抬首,惊见他眼中的冷冽,明白今夜的事无比重大,齐声回应道,“是,莫布大人。”

莫布松了口气,转首看向角落,“努旺达二世…”他顿了顿,眼神微变,称他陛下是不可能了,但他毕竟是皇族后裔,只得作揖恭敬的喊道,“努旺达二世殿下。”

听到他的称呼,努旺达二世眼神闪出一抹苦涩,他能看出莫布眼中的意思,他已经不是皇帝了,称他殿下,算是给他薄面了,否则以他的任意妄为,不被唾弃已经是万幸,他已不苛求什么了,只是…他望向殿门,萨鲁可会原谅自己。

神殿里,官员们正提出善后的事宜,阿尔缇妮斯没有兴趣去搅这趟浑水,她该做得已经做了,剩下地就不是她所能干预的了,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萨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半晌后,莫布和路斯比像是打成了某种默契,来到她身边,极其恭敬地将拟订的提议告知于她。

她微微诧异,既然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又何须告诉她。是她的错觉吗?怎么看起来他们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正纳闷着,耳朵里也听到了那所谓的提议,听完,怒火瞬间扬起,“这就是你们商量了半天的结果!?”她简直不敢置信自己耳朵,这帮老家伙竟然以有损国体为由,打算隐瞒真相,她不可不管人民怎么想,她所做的只是为了还萨鲁一个清白。

她视线转向路比斯,不用问,单从他的神色看,她就知道他是站在哪一边的。

路比斯垂下眼帘,有些心虚,但为了帝国,这件事绝对不能昭告天下,“露娜,我知道你是在为陛下抱不平,但兹事体大,事实要是传了出去,必定会造成民心混乱,甚至会影响到军队的士气,所以…”

“所以,你们便打算牺牲萨鲁,就为了所谓的国家颜面。”她打断他的话嗤之以鼻的说道。

“不!不!我们并没有打算牺牲陛下!”莫布急忙开口道,自从真相被揭开后,他是满怀愧疚,牺牲皇帝这种事,他是绝不苟同的,但国家的颜面也很重要,思来想去,他想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我们可以从死牢里找一个替死鬼。”

阿尔缇妮斯冷哼了一记,已经猜出他的打算了,“找个死囚来冒名顶替,亏你想得出来。”

“露娜,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想想,如果人民知道苏皮利卢乌马斯一世陛下和莱娜皇妃的丑恶行径,对皇室的尊敬之心会变得如何?另外,玛尔索斯城的那些贵族会怎样?这些都是我们要考虑的。”

路比斯口中提到的玛尔索斯城是赫梯帝国皇室的庶出的贵族集居地,即非正统皇室,这些人大多为历代皇帝的私生子,不被载入皇室族谱,没有实权,但有凌驾于一般贵族的地位,这样的身份下,难免会有一些野心勃勃的人存在,而其中更有一个是苏皮利卢乌玛斯一世的弟弟安提利卢亲王,他的母亲是个侍女,所以在皇室,他的身份很低贱,但野心却是比天还要大,他就是当年煽动萨鲁的皇兄们争位的罪魁祸首,三年前,他更是因萨鲁继位而怀恨在心,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可想而知,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阿尔缇妮斯蹙起眉,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她也知道,但她咽不下这口气,“你们怎么安置努旺达二世。”既然找死囚代替凶手,也就是说他们除了还萨鲁一个清白之外,其他的一概都打算隐瞒,其中更包括了‘死’了三年的奴旺达二世。

想到此,她眉峰一凛,“你们想软禁他?”他们绝不可能杀了他,那么软禁他会是最好的办法。

“这点,奴旺达二世殿下已经同意了。”路斯比回答道,刚才送他去休息的时候,自己和莫布已经开诚布公将地告知。

“他同意了!?”她惊叫,真是为之气结。

“是的!”

“很好,真是好极了!!”她说得咬牙切齿,“你们真是一群了不得的忠臣!”

她话里的讽刺,莫布当然听得出来,但为了帝国,这一切是必须的。

莫布和路比斯互看了一眼,同时开口道,“请女王陛下首肯。”

阿尔缇妮斯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征求她的同意,疑惑之余,只见众官员齐齐下跪,“请女王陛下首肯!”

这是第一次,这些官员对她如此尊敬,以往他们对都对她冷言冷语,何时像现在这样背弓屈膝的,她更为迷惑了,但不管如何,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想到此,她愤而拂袖离去。

她离开后,莫布握住路斯比的肩膀,一改先前的颓废,显得有些兴奋,“老朋友,你说得对,她的存在,会使我赫梯帝国迎来千秋万代的辉煌。”

“我很高兴,你终于想明白了。”路斯比握住肩膀上的手,“为赫梯的繁荣。”

“为赫梯的繁荣。”

下一秒,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精锐地眼眸里有着相同的信念。

这一案就此了结,但阿尔缇妮斯绝不会想到,正是因为此案,她得到了赫梯贵族和官员们的肯定,皇妃之位非她莫属。

第一皇妃 ⅠⅡ 卷七 悬案侦破篇 权力与守护

夜已经很深了,如圆盘般的月亮硕大无比,依然在天空上高挂,照亮了通往皇帝寝殿的走廊,月光下,阿尔缇妮斯重重地踩踏着光亮可鉴的大理石地板,像是在泄愤似的,脸色阴沉。

她踏进寝殿,发现寝殿内并未点灯,漆黑地如一座没有出口的黑洞,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怒火稍息,一边适应着黑暗,一边摸索着前进,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突兀地发现前方的椅榻上似乎有个人影。

“萨鲁?”她不确定地唤道。

只见人影微微动了一下,又不见动静了,她朝着烛台走去,打算先点燃烛火再说,手刚拿起火褶,就听到一声嘶哑的喊声。

“露娜,不要点灯。”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他颓废的卷缩在椅榻上,动也不动。

“过来好吗?”

她依言走了过去,刚站定,就被他一把抱住,脸颊紧紧的贴在她的腰腹上,“露娜…”他呢喃着她的名字,隐约能听到一丝哽咽声。

她任由他抱着,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怎么了?”

怀里的他摇了摇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我只剩下你了,我只有你了。”边说,身子也略微的颤抖着。

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不会离开你的。”

“即使我是个不被任何期待的生命,你也不会离我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尽管洗清了冤屈,他却没有喜悦,他是芙莲娜公主被强暴后才生下的生命,如果不是她神志不清,或许他根本不会存活在这个世上,他是那么地污秽。

她搂紧他的头颅,知道他在痛苦什么,“或许没有人期待你,但我很庆幸能遇到了你。”她已经浪费了千世,不想再浪费了。

他一震,全身都为之颤抖地愈发激烈,然后更加用力地搂紧她的腰身。

突兀地,她感觉腰腹上一片湿热,她心疼不已,弯身垂首,轻吻着他的发顶,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由他来承受的。

“振作起来,你是皇帝,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你。”

是的,他是皇帝,但今夜,他需要把心里的哀伤和愤恨倾泻,此刻他需要是她温暖的怀抱,“让我就这么抱着你,好吗?”

她心疼他的一切,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没有人可以给他一双温暖抚触地手,所以,她要给他最温暖的抚慰。“我会陪着你的,不管有多久。”

他紧紧贴着她,不再说话,只有在她面前,他的无助和懦弱可以毫无保留,现在他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渴望被爱的男人,在她怀里,他可以用泪水来宣泄一切。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阿尔缇妮斯拥着他,亲吻着他,抚触着他。

“哭吧,把一切都哭出来。”

泪水决堤,他埋首在她怀中痛苦失声,哭泣声中有着浓浓的哀伤,还有一种莫名的揪心。

不知道了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有宣泄后的平静。

她抚触着他的俊美的脸颊,轻吻着他未干的泪痕。

他回以一笑,啄吻着她的小手,一个使力,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放松身体地埋入她的颈间,叹道,“有你在真好!”因为她的存在,他才可以面对这一切。

她侧首,刮弄着他的鼻子,见他心情好转,她也就心安了。

“我打算下令修葺母亲的陵墓。”他突然说道,语气里不免流露出些微的伤感。

她察觉到他的哀伤,温柔地拍抚着他的大手,“这是应该的,只不过…”

“嗯?”他嗅闻着她的体香,她总能让他平静下来。

“元老院并不打算把真相公布于众,打算找个死囚代替凶手,至于努旺达二世也同意了他们软禁的提议。”她愤愤不平地说道,“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承认芙莲娜公主的身份,你打算用什么名义修葺她的坟墓。”

她以为他会惊讶,会愤怒,但谁知他脸上平静得好像早已知道了似的。

“他们这么做是对的。”

“你也认为是对的?”她平息的怒气又被点燃了。

“别生气,事实上,为了帝国理当如此。”他安抚道。

“你太平静了,三年的冤屈,你就这么放下了吗?”她是想让他忘了一切,但却不是这么不当一回事。

“我的母亲是谁,我心里知道就行了,至于冤情,你已经替我洗刷了,谁做凶手有什么所谓吗?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一个大乌龙,公布了真相,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柔情蜜意的凝视着她,“我已经得到非常珍贵的补偿了。”

“你真是大傻瓜。“她有些羞涩地说道。

他莞尔一笑,将她拥得更紧,“至于修葺母亲的陵墓,我会想办法,这是我应该尽得孝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幽幽地叹口气,想到芙莲娜,她就感慨无限,“你的母亲是个苦命的女人,被权力害得遍体鳞伤,你父皇为了权力抛弃了她,又用权力想夺回她,而莱纳更为了权力至她于死地,权力,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也只有你会这么想。”权力对她而言比粪土还不如。

“萨鲁,你也觉得权力很重要吗?”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耸了耸肩,觉得问了个蠢问题,他是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权力与他本就如影随形,又岂能用重要还是不重要来划分的。

问了也是白问,她困乏地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累了?”

她点头,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他横抱起她,迈步到内殿的床榻边,让她躺下,“你是该好好休息了,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好好睡过。”他替她盖上被子,然后躺在她身侧。

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阖上眼,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萨鲁用拇指摩挲着她细致的脸颊,将她搂进怀里,享受着她的温暖,视线移向床榻旁小桌上,那上面放着的一副卷轴,踌躇了好久,他起身将卷轴拿起,唰的一声,画卷被展开。

他抚摸着画中的芙莲娜,暗哑地低唤道,“母亲…”他想看得再清楚些,奈何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让他看不真切,只好拿起画卷走到外殿的窗户旁,朝向月光。

他看着月光透过绢丝,折射出淡淡的珍珠色,使得画身泛出一层光晕,猝然间,他发现画中芙莲娜身旁的莲花池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定睛细看,猛地瞳孔收缩,又瞬间张开,连带着脸部的肌肉也抽搐起来,下一刻,他将画卷拥紧,身子禁不住地在颤抖,神色大变,那是骇然,是惊异,也是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您是为了保护我,才会…”他颤着唇低喃着,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一眼画卷。

月光萦绕,画卷上本该是在芙莲娜身旁的一波池水,竟隐约显现出一抹人影,萨鲁的脸在银光下与画中的半张脸重叠,那五官的模样丝毫不差,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从惊愣中转醒,勾起一抹笑容,张狂得像是一种报复后的快感,透着一股子魔性。

“惩罚,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没有什么可以比这个更让他们痛苦的了。”他狂肆的在黑暗中低语。

良久,他才逐渐沉寂下来,狰狞的眼眸在看向内殿正沉睡的阿尔缇妮斯时,不自觉地眼光放柔,然后他忽然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开眼后,他走到烛台旁,点起一缕烛火,将画像点燃,雪白的绢丝很快星火燎原,化为一片灰烬。

风吹起,烟尘飞散,消失在空气里…

他的耳畔响起了阿尔缇妮斯先前说过的话。

“萨鲁,你也觉得权力很重要吗?”

他握紧拳,看着飞扬在空气中的灰烬,答道,“是的,很重要,权力可以让我能够守护你。”

话落,他眼里闪过一道阴鸷,为了要守护的人,他绝不能重蹈覆辙,绝不容许丝毫的威胁存在。

“你不送他吗?”站在城楼上,阿尔缇妮斯看着远去的马队,那看起来像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商队。

由于背着光,萨鲁的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那支商队是他安排侍卫假扮的,用于护送奴旺达二世去边境的罗布斯塔,那里会是他软禁的地方,终生不得离开。

“你觉得我该送他?”

“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皇兄。”这一别估计是永不相见,她不希望他有遗憾。

“我对他没什么可说得。”他说得无情,但也于情于理,奴旺达二世的母亲莱纳杀了他的母亲,这个仇,不是说忘就能忘得。

她明了这一切,安抚性地从他身后搂住他,“一切都过去了,别想了。”

他颔首,望着逐渐消失在城门口的队伍,眼里闪过一抹阴沉,但阿尔缇妮斯并没有发现。

“我也该走了。”他转身,挑起她的下颌,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你会想我吗?”

她揪着他的衣襟,用手指绕了一圈又一圈,垂下双眼,咕哝道,“你又不是出远门,有什么可想的。”

“我可是要去七天,你真的连一丁点的不舍都没有。”他低下头,想看清楚她脸上那朵红晕是不是为了他。

“去吧,去吧,没你在,我觉得轻松多了。”她用手捂住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羞涩。

三天前,弑皇案终于在死囚处于绞刑后正式结案,他也以神的托梦会由,下令修葺芙莲娜的陵墓,这可算是一条绝妙的理由,这个时代,凡是神说得都得照着去做,没有人会去怀疑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而他也为了能尽孝道,决定去陵墓里守墓七天,七天内他不会出陵墓一步。

自从承认爱上他后,她就从未和他分开过,觉得七天蛮长的,她又不能陪他,心里难免有些郁卒,不过她是不会说出来的,那太丢脸了。

“你还真是无情呐。”他摇头说道,语气里却是浓浓的揶揄。

她用手扯了扯嘴角,扮出一张鬼脸,“要你管。”说完,她推着他走,“去吧,别让路斯比爷爷等太久了。”

他俯首,在她脸颊上偷了一个香吻,在他耳畔呢喃道,“想我的话,来陵墓找我。”

她瞬间涨红了脸,刚想出口反驳,他又在她脸颊上烙下一吻,然后大笑地扬长离去。

她不禁呆愣在原地,脸红得好似火在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神智,站在城楼上看着他向皇陵的方向策马而行。

她羞红着脸,对着他渐行远去的身影呢喃道。“我会想你的。”

风在空中盘旋着,卷起的沙土将所能看到的景物都笼罩上了一层土黄色,风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包裹着萨鲁,他看着眼前的陵墓,眸色暗淡,这里是他的生母芙莲娜公主的陵寝,看得出当年她下葬的时候有多仓促,陵墓的外表相当简单,但墓门上的漆色依然光亮如新,看的出定期都有人上色,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洗礼而逐渐淡去。

“陛下,食物和水都已准备妥当。”路斯比身穿着白色的祭司服来到他身边。

他点头,打开墓门,独自走了进去,“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踏进陵墓一步。”

“是!!”

他举步来到最底下摆放棺木的殿堂,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前为了修葺陵墓他也来过几回,只不过独自前来却是第一次。

环视四周,除了棺木是黄金打造的外,这里的陪葬品少的可怜,残破地摆放在一隅,完全不符合一个公主安葬的规格,

他俯首将脸颊紧贴在棺木上,在人前他是皇帝,无法表露出任何情绪,而此刻只有他一人,便不再需要伪装,冷漠的外表也瞬间瓦解。

他抚摸着棺木,流露出对母亲的思念和哀掉。

回想着那幅被他烧毁的画像,画中的母亲是那么甜美和慈爱,又是那么纤弱,很难想象,在纤弱的表象下,她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为了腹中的他,她活了下来,却活得凄惨无比,在乳母哈比的帮助下,她忍辱偷生,甚至装疯卖傻。

是的,她是故意装疯卖傻的,那幅画像里隐藏的秘密让他知道了一切,他并不是苏皮利卢乌玛斯一世的儿子,而他真正的父亲正是那名卖绢丝的商人,也正是那幅画像的作者。

但这个秘密却不能让人知道,因为他需要权利。

“母亲,我爱上了一个女人,我爱的如痴如狂,但她却不是我能掌握的,为了她,我不惜任何代价,您会不会觉得我很疯狂,疯狂也无所谓,她值得。”

他抽出腰间的剑,银光闪亮,透着嗜血的森冷,回想过往,他失去得够多了,他绝对不容许命运再夺走他任何的东西,父母的前车之鉴,让他明白为要保护最珍贵的东西,权力和地位无疑最有效的武器,因此他要站得比谁都高,比谁都要狠。

他换上早已暗藏在这里的衣服,走到殿内的一隅,使力一推,松动的石块顷刻间倒下,赫然是一条早已挖掘好的通道。

他不再犹豫,握紧手中的剑,直奔而出。

烈日高照,沙漠里的高温几乎可以烤熟一只鸭子,让人全身乏力,连移动的体力都没有。

努旺达二世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酷热让他食不知味,“还有多久才能到罗布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