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其他人面色各异,卢氏正要说话,女儿楚惜莲扯了扯她衣袖,“娘,您就别掺和了!”

卢氏瞪了她一眼,哼声道:“惜情如今也真是伶牙俐齿,现在大嫂和颜丫头还躺着呢,一句话就算打发了?”

楚惜情挑眉看向她,卢氏这般不依不饶,却是为何?

她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一边的楚惜忧闻言上前跪倒在老太太跟前,“祖母,大姐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因为前阵子的事,也不可能这样做的。因为大姐一向心怀坦荡,之前她在庵里呢,哪里会知道府里的事?”

柳姨娘忙道:“你这孩子不要乱说话,这儿哪轮得到你说话?”

“柳姨娘说得对,我说惜忧呐,你可不要感情用事,你就知道没人打听了厨房的事,有心安排了下来?娘,这事肯定是要查清楚的,不然我楚家的家风何在呢?”卢氏在一边叫道。

楚惜情半眯起眼睛,这一个个唱红脸唱白脸的,倒是演得热闹!

她躬身给老太太磕了个头:“祖母,二婶说得好,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免得真有人借着此事兴风作浪。”

老夫人点点头:“查自然是要查的,唉,你母亲和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正好后日要去给武昌侯夫人祝寿的事怕是不成了。”

“孙女留下照顾母亲和二妹,到时候就有劳惜忧,惜莲妹妹去了,也实在是巧了,赶在这当口,只能劳烦二婶去了,到时候也是公侯夫人聚集,颇为热闹,二婶就要操劳些子了。”

楚惜情微微一笑。

老夫人若有所思,卢氏脸色有些不好,皮笑肉不笑地说:“看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么。”

楚惜忧忙道:“这怎么好,我也留下照顾母亲和二姐。”

“我也不去了。”楚惜莲说。

卢氏便骂女儿惜莲:“胡闹,都不去了成甚么样子?”

演得真真的

楚惜情淡淡道:“妹妹们都是颇负才情的,惜忧一早就开始为寿宴做准备了,怎能不去?惜莲妹妹你也要去,你是叔母的嫡女呢。至于我如今却是最不中用的,在事情没查清楚前,就不出门了。”

说罢,便对老夫人道:“祖母,孙女儿想去照顾母亲,先过去瞧瞧。”

老夫人没反对,摆摆手让她去了。

“姐姐,我也跟你去。”楚惜忧说话间也是跟了上去,楚惜莲和楚惜兰也要去,老夫人摇头道:“你们都不要去了,一堆人挤屋里,反倒不畅快,都回去等消息吧。”

待人都离开了,老夫人半靠在迎枕上想着事,王妈妈进来回话:“老夫人,奴婢去厨房查了,说是今个恰有新鲜的韭菜,夫人去看二姑娘,就在这用了饭,厨房的人就进了韭菜,原是单子上没有的…”

老夫人半耷拉的眼皮抬了抬,忽然重重捶了一拳头桌面,冷笑道:“作吧,他们就作死吧,哪日不气死我才算罢休。你瞧见没有刚刚的样子,惜情丫头不过就送了个蜂蜜方子,转眼间就有人能给弄出这么一个局来。老二媳妇自以为聪明,三丫头也是个心胸狭窄善妒的偏偏还演得真真的,为的居然就是个去赴宴的名额!他们就那么想上杆子巴结武昌侯家?”

王妈妈忙上前给老夫人捶背顺气:“您消消气,这事儿不是还没定数么?”

老夫人哼了一声:“我吃的盐比他们走的路都多,这点儿把戏,竟在我眼前耍一个个真当我老婆子瞎了眼!依你看,这事跟惜情有没有关系?”

王妈妈虽然是老夫人的心腹,但这种话题还是不好回答,想了想只道:“惜情小姐性情温柔,虽然出了那件事,也没见她怨过谁。”

老夫人颔首,片刻道:“那丫头要真这么厉害,还能让惜颜算计了去!你仔细问清楚她这几日在山上都做些什么。唉,绍兴到底不比金陵,难怪这些丫头眼皮子变得这么浅,若是在京城,怎么也不该为了个武昌侯世子就如此胡闹。”

“老爷总还是要回京的。”

“你回头叫他来,我有话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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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信你,这件事定跟你无关的。”楚惜忧在跟楚惜情转道去荣寿堂东厢房的时候如此说。

楚惜情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多谢妹妹还信我。”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倒是二婶很是过分,怎么能那么说呢,我瞧她就是不怀好意,哼,本来没她什么事的,这回倒是代替母亲去给人贺寿了,姐姐你说,她是不是想给四妹…”

“这些话不要乱说了,怎么好议论此事呢?”

“哦,妹妹只是随便说说。”

两人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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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

楚惜忧心情不错,这时候忽然道:“对了姐姐,前些日子从你那借来的鹤望兰花样子,昨个不小心被我丫鬟采月给在掉到火盆子旁燎了个洞,竟不能看了。妹妹气得不行,怕姐姐生气,正想自己再做一副还给姐姐…”

“哦?”楚惜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道:“这都是小事,妹妹过些日子再给我便是,或者我自己得空再描罢了。”

“回头定还给姐姐。”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东厢房之前安置楚惜颜的地方,刚进门就感觉到屋中气味混杂难闻,热气扑人,几乎让人喘不过起来了。

楚惜情皱了邹眉,进屋一瞧,正堂里她父亲楚旭正在跟说话,脸色难看,见她进来,不由得怒斥道:“你倒知道回来了!”

楚惜情握拳,隔着垂花隔断,低垂的宝相花帘子里但见屋中床和塌上各躺着两人,正有丫鬟婆子在身边来回照顾,楚旭这一声吼,屋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事情还没弄个清楚,他就是这种反应?

躺在宝蓝三屏绣团狮子榻的楚惜颜猛然睁开眼睛,好像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忽然便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眼睛凹陷,此刻却忽然双目射出仇恨的目光,愤怒地挣扎着骂了起来:“是你,就是你害我跟娘的,爹,您要给我做主啊,楚惜情她要谋杀母亲和妹妹!你个假惺惺的贱蹄子,还来干嘛,是来演戏吗?”

她骂得难听又尖酸,叫楚旭皱了皱眉,而楚惜情却只是红着眼圈哭道:“父亲,女儿真的不知道此事,之前在祖母那已回过话,祖母让我来侍奉母亲的,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是怀恨在心!”楚惜颜乌发散乱,狂乱地骂道:“你恨我抢走了朱昂是不是,你恨娘没给你主持公道,你就是故意的…”

楚惜情走进内室在她床边蹲下,她伸手想要似乎想安慰楚惜颜:“妹妹你别这样,你身子还不好,姐姐真的没有嫉恨你。你哪怕跟朱昂成亲我也绝无二话,难道我是那样恶毒的人吗?”

“你滚开,别假惺惺的了!”楚惜颜急怒攻心,竟是挥手狠狠推开楚惜情!

楚惜情眸中精光一闪,趁她大力挥手半个身子都弹出软榻外时只一个轻轻使劲,竟直接把楚惜颜也给带了出来。

“哎呦!”

砰的一声巨响,楚惜颜直接从软榻上跌了下来,而楚惜情则被她甩开,整个人直跌在地上,手腕上竟擦破了皮,流出血来。

“哎呀,大姐流血了。”楚惜忧急忙上前扶她,一边忙跟楚旭道:“爹,这事儿真不怪大姐,祖母都审过了。这就是个意外,大姐之前在庵里呢,哪知道府里发生的事?大姐自请在家里照顾母亲和二姐,她的心意可是真真的。”

“你闭嘴,楚惜忧别给我装好人了,她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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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恨交加

楚惜颜这下摔得不轻,被丫鬟婆子慌乱扶起来时,连腰都快折了,直痛得冒冷汗。

楚旭看这混乱的场景脸色铁青,大怒道:“够了,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你一个女儿家,说的那些话如此恶毒,难道就是你从小的教养?”

一边的张氏微微掀开帘子,她脸色苍白,一边咳嗽一边说:“惜颜,不要再闹了,我想惜情这孩子不会这么做的。”

“母亲!”楚惜情扑到张氏身边啜泣起来,手腕上还鲜血淋漓的:“女儿没有想害您的意思,这方子确实没有问题,女儿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禁忌,都是女儿的错,如果不是我献了方子也不会——”

尽管张氏心中恨得牙痒痒,她深深怀疑此事跟楚惜情有关,但是现在看她表现却又不太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好孩子,这事不怪你,也怪母亲没注意,不该饭后就用,不然兴许无事。”

张氏慈爱地说道。

楚惜颜还是怒目而视,她这几天被关在佛堂抄写佛经,每日辛苦得紧,而楚惜情呢,却跑去龙山享福去了,今日之事,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她直觉现在的楚惜情有问题!

现在朱昂也不理她了,这一切都让楚惜颜对这个姐姐嫉恨交加,恨之入骨,今日更叫她吃了这般大亏,焉能罢休?

“定是她安排人放的韭菜!”楚惜颜还不依不饶的,楚旭已经怒道:“够了,你祖母既然审过了,用不着你再多话。”

楚旭还是相信自己母亲的眼力的,既然她放楚惜情过来,想是没有问题,说实话,楚旭也着实不太相信这个女儿能干出这种事来,她要真有这么厉害的心机,之前还能被惜颜给耍了?

楚惜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脸色阵青阵红,直恼得胃里翻江倒海,扭头又对着痰盂吐了起来,只是这回却是胃里都吐空了,只剩下酸水了。

楚旭头痛得紧,正好王妈妈使人过来请楚旭去老夫人那,楚旭便先离开,留下姨娘柳氏跟魏氏两人照顾。

屋中一阵忙乱,楚惜颜吐得没有骂人的力气了,柳姨娘叫人拿了金疮药给楚惜情上药包扎,魏姨娘是六妹楚惜兰的生母,如今也在服侍大夫人张氏。

张氏倒比楚惜颜好些,这会子正半靠在米色折枝梅花大迎枕上,由楚惜情喂药。

“母亲先忍忍,药有些苦…”

半晌,待吃了药,她又说:“祖母说您跟妹妹现如今体弱养病,后日去钱家寿诞的事就不能去了,我想照顾您跟妹妹,请二婶带着惜忧她们去。”

张氏一时愣怔了下,她这是病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忘了这事儿,一听楚惜情这么说,手上动作微停了停,看了看柳姨娘跟楚惜忧,表情很是阴冷,“那倒是辛苦弟妹了,回头还得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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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大雨点小

楚惜情递了茶给她漱口,一边道:“母亲且好好休息便是。”

楚惜颜心中抑郁,但见楚惜情这般模样更觉厌烦,正好此时楚惜梦在丫鬟婆子帮忙下也过来了,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话,楚惜颜便甚是不满地呵斥道:“你也跟着来捣什么乱,这大晚上的,万一再摔着,到时候不是更乱!”

楚惜梦顿时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怯懦地说:“我,我就是担心娘和姐姐,想来看看——”

“你不添乱就好了!”

“胡说什么!”张氏不满地瞪了楚惜颜一眼,和颜悦色地招呼楚惜梦到跟前来。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张氏还不至于嫌弃女儿,把她叫到身边安抚了几句。

“女儿也陪在您身边吧,平日都很不孝了,这会子娘就让我尽些孝道吧。”楚惜梦哀求起来。

“这怎么行,你身体惯是不好,若再病了,岂不糟糕?”

“是啊,五妹,这儿有我呢。”楚惜情也说道。

楚惜梦却怎么也不肯走,张氏见她坚持,便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人把西侧间收拾好,准备床铺,免得晚上再冻着。

夜色渐深,楚惜忧几个被打发走了,只剩下楚惜梦和楚惜情,还有守夜的柳姨娘跟魏姨娘两个。

楚惜颜闹了半日,早已经困倦不堪,再没力气跟楚惜情争执,沉沉睡去了。

张氏也是睡下了,只是不时翻身,看样子还在想今天的事情,偶尔看看柳姨娘,目光阴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旭也来了一趟,见妻女睡下,便自回去了。

梅香服侍楚惜情洗漱,散了发髻外袍,一边给她揉nie着酸痛的肩膀,低声埋怨着:“二姑娘真真没理,当初要不是她…哼,看把姑娘摔得,手腕子都破了。”

楚惜情半闭着水眸,半晌忽然问道:“梅香,你跟惜忧她院里的人熟么?”

“不怎么熟,倒是碧柳有个干姐姐绿汀是三姑娘的丫鬟,关系很好。”

“哦?”楚惜情睁开眼睛,黑眸光彩夺目,在烛光下有些慑人的暗彩,她指尖轻扣着桌面,想了片刻道:“这样,你去叫碧柳找她干姐姐打听打听,最近三妹都在做些什么,她拿了我的绣帕都是干什么了?”

“问这个?”梅香有些讶异。

楚惜情黑眸流转,“对,让碧柳给我仔细查清楚了,回头我有赏。”

“奴婢省得了。”

楚惜情心中暂时按下此事,夜深人静,她也颇为困乏,便先自睡下不提。

第二日上午,大夫再来诊脉,只开了药,说是要静养,注意饮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为了此事,老夫人杖责了厨房里许多人,有几个当日正好负责的厨子被赶了出去,丫鬟婆子更是凄惨,直接杖责之后被发卖了,对外也只说是意外,并不提其他。

试探

知道这个结果,张氏只是冷笑了一声,并不说话。

楚惜颜却很是不满,现在她对楚惜情便是冷言冷语的,楚惜情却好心情地不予计较,仿佛一个大人在应付耍脾气的小孩子,这种感觉让楚惜颜恼羞成怒,心里窝火,干脆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生闷气。

到下午,老夫人忽然叫了楚惜情去,说是有事找她。

楚惜情才一走,楚惜颜就发飙了,跟母亲张氏抱怨起来:“娘,您就看着这个小贱蹄子耍威风!这事儿我可不信跟她没关系,您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算了?”

张氏正吃着燕窝粥,闻言冷冷扫了眼女儿,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从昨天我忍你到现在,既然你祖母都发话了,你再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是她做的你说这些话不过让人家心里乐呵,不是她做的,你说这些话不过徒惹人厌,有半点好处没有?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楚惜颜一愣,接着便嘤嘤哭了起来:“咱们母女都被人害成这样了——”

“是谁害的还不好说呢!”张氏微眯起眼睛:“都打得如意算盘,竟是当我好相与的么?”

——

“惜情啊,你也是个好孩子啊,昨个的事我都知道了,手腕子的伤怎么样了?”老夫人招手叫楚惜情到榻边的小杌子上坐了,一边伸手查看着她左手的手臂:“唔,还好不严重,委屈你了,襄荷,把我那瓶金丝膏给拿来。这东西抹上,伤口好得快,免得再留下疤便不好了。”

“祖母,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嗔道:“祖母的东西都是留给你们的,拿去便是。”

“谢祖母。”

“昨个的事闹得一宿没怎么睡好。这不明个儿是钱夫人的寿诞么,我想着你们姐妹都去了,你也去吧,你母亲和妹妹只是静养就行,倒不必你在跟前伺候。”

“祖母——”楚惜情有些讶异。

老夫人叹道:“你既说不愿嫁给朱昂,既然如此,那不如去寿诞吧,到时候绍兴的名流夫人也都是在的,以你的品貌,便是武昌侯世子夫人也做得。”

“祖母,这…惜情不想这么急着就嫁人呢,只想陪在祖母身边伺候祖母才好呢。而且现在母亲正病着,去不去也无妨——”

“怎么,你是还惦记着朱昂?”

楚惜情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眼角瞥见老夫人面无表情,眸中有厉光闪过,顿时心中一凛。

试探,这是在试探她!

如果她拒绝不去,那代表她心中还有朱昂,嫉恨生事,昨天的事就很难跟她无关!

楚惜情低垂羽睫,她握紧了粉拳,好半晌才摇了摇头,拿起帕子拭泪:“祖母,我怎会还想他,你道他这番做法,我不心寒么?现今我早已经是对他死心了,今生是绝不会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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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算盘

老夫人似乎暗地里松了口气,语气就缓和了很多,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背:“唉,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祖母定会给你选个好夫婿的。明日你还是去寿宴吧,便当是散散心也罢。”

楚惜情哪还能拒绝,她低垂眼瞳,文静温柔的样子就像个与世无争的仙女,谁也不知道她微嘲的嘴角带着怎样的心思。

这样的家人,也实在是让人寒心。

楚惜情很厌烦这种感觉,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她怀念21世纪的父母,家人,那时候她是多么快乐,为什么要把生命浪费在这里跟这些人勾心斗角?

可有些事,她忘不了!

老夫人赏了一匹缎子,楚惜情面无表情地回去照顾张氏,只字未提。

到了晚间,老夫人过来看大夫人和楚惜颜。

正好厢房里热闹得紧,卢氏等人都在,她的姐妹更是一个不少,老夫人便轻描淡写地说了让楚惜情跟着去的事情。

楚惜忧的脸色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她失神了片刻,才勉强笑着说:“大姐也去呀,那敢情好。”

怎么会呢,祖母好端端的这是闹得哪一出?

楚惜莲温柔地说道:“大姐一贯做事沉稳,有她在我倒是安心了。”

她从来都是这般温柔安静,总也瞧不出点别样情绪来。

卢氏有些不快,脸色便不太好,笑吟吟地说:“娘就说疼这丫头,上次就听武昌侯夫人很是喜欢惜情呢,指不定将来还能做了亲家呢。”

楚惜忧脸色一白,她握着的粉拳紧了紧,半晌没说话。

张氏却是玩味地看着这一幕,冷笑地打量楚惜忧和柳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对于卢氏的话她倒是有些心思,只是默不作声罢了。

楚惜颜只是暗地里瞪着楚惜情,若是目光能杀人,兴许楚惜情早已尸骨无存了。

楚惜情看戏也似地瞧着,曲终人散,各回各家,不知道多少人要睡不好了。

回到湘园,碧柳来给她回禀事情。

“…三姑娘最近常去柳姨娘处,听说是找柳姨娘讨教想做个屏风,整日价神神秘秘的。姑娘您借给她的花样,她叫人拿去描了,但好像也没见做什么东西出来。”

楚惜情勾唇一笑,“柳姨娘那儿?”

她心思一转,忍不住半嘲讽半玩味地笑了起来,一边品起了龙井茶,笑眯眯地说:“三妹真是忙得紧呢,记得柳姨娘的绣工可是极好的。”

“是呢,奴婢也听说是如此。”

楚惜情赏了碧柳一个荷包,你好好给我办事,必不亏待了你的。这些你且拿去吃茶罢。”

碧柳喜上眉梢,收了东西,磕头退下了。

楚惜情莞尔,想到楚惜忧,哼了一声眸光转而凌厉起来。

“她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可我楚惜情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么,那么好利用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