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师傅,我家姑娘就是想看看外面是不是能看到越王台…”梅香冲那小尼姑解释着,一边问道:“小师傅法号是什么?”

那小尼姑冲着她笑了笑,一边伸手指着自己嘴巴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话…”

小尼姑点点头,又指指那边几条狗,忽然跑了过去,正在二人疑惑的时候,没想到小尼姑一上前,那几条大狼狗就欢快地围着她转个不停,小尼姑伸手抚摸着大狗的脑袋,这几只原本凶悍的大狗瞬间变得温顺无比。

梅香看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上前问道:“这狗是你养的?”

小尼姑摇摇头,又点点头,楚惜情见这小尼姑年纪不大,约莫十四五岁年纪,她的眼睛生得很美,纯净一如初生的婴儿般干净澄澈,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心灵莫名地沉静下来,感觉灵魂似乎都在一瞬间变得宁静起来了。

她很爱笑,一笑起来,仿佛让人的心都温暖起来了,使人不知不觉就喜欢跟她在一起,觉得她可亲。

这是个让人无法讨厌起来的女孩儿。

见两人不解的样子,小尼姑急了,便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写起字来:“我叫婴宁。”

“婴宁——”楚惜情一愣神,看着面前的女孩,想起蒲松龄聊斋里面那个爱笑的狐妖婴宁,一时有些怔忪。

梅香好奇地问:“你叫婴宁呀,你是啥时候到慈静庵的?”

“是静安师父带我来的。”

“啊,那你来了没几天吧?怎么这些狗都这么喜欢你呢。”

婴宁有些腼腆地笑着:“不知道,它们都喜欢我。”

楚惜情问道:“婴宁这个名字很好听呢,是静安师父起的吗?”

“不是的。师父说,我是一个雨天,师父在路边的花丛里捡到的。那时候我的襁褓里放着一块玉,上面刻着婴宁两个字,师父就给我起名叫婴宁了。”

梅香同情地说着:“你真可怜。”

婴宁摇了摇头写道:“不可怜,师父对我可好了。”

---婴宁是本书比较重要的一个配角,很喜欢聊斋里那个小狐妖婴宁,所以在这里写了个小尼姑婴宁。

又遇柳裴然

楚惜情一怔,面前的女孩儿真的不是怨天尤人那种人,她是那么善良,这样纯净的女孩子,或许也真就只适合留在佛门净地了。

“婴宁,咱们想出去游玩一会儿,可是又怕家里的嬷嬷发现,你有没有好法子?”

婴宁点点头:“可以的,阿黄他们可听我的话了,不过你们出去的话,女子还是危险些。”

楚惜情眼珠一转:“那我们换了男装不就成了?”

于是没过多久,梅香去拿了披风和衣裳来,婴宁领她们到自己住的地方去换了衣服,梅香低声道:“姑娘,我是跟她们说您想在这儿读书,不过这时间也不能耽搁太久。”

楚惜情应了,换了身青色莲纹湖绸直缀,外披着秋香色八团喜相逢滚花狸毛披风,玉面朱唇,好不风流潇洒。

婴宁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她指了指外面,又用手做吃饭状,楚惜情便笑道:“放心,我去不多时就回来。梅香你先在这儿等着,怕待会有人来找,好应付一下。”

“啊,那样不是很危险么?”

“没事儿,我一个男人能有什么事?”楚惜情笑着打趣道。

梅香一想也是,便由婴宁开了门,送楚惜情到后门口去,细细叮嘱她快些回来。

楚惜情出了慈静庵后门,些许功夫便到了越王台附近,正想穿过越王台去紫竹林,不想便听得有人在喊她。

“上面那位兄台,停一停!”

楚惜情回头朝下看去,便见一个少年急匆匆沿着石阶追了上来,离得还远,只见得穿着一身白底胡青紫葳蕤团花的夹衫,外披着宝蓝色湘绣兰花的出毛披风,到近时便见他儒雅俊秀,笑起来灿若朝阳,“真是你,可叫我好找呢!”

“是你!”

楚惜情这才认出这是那日赠了她名箫的柳裴然,不曾想竟在这儿重逢。

“原来是柳兄。”

“我小字梦白,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那日我赴朋友的约会,回去后吹你那曲子,总是不得要领,颇有几处感觉不对,正想跟你请教呢,苦于无处寻觅,不想今日竟在这里遇上。”

楚惜情一愣,问她的名字?

她忽然想起什么来。

她这么个女扮男装,若是外面有个男装的身份,行事怕是更方便些,而且她也想在府外办些事情,平日里在楚家她找不到什么外援,若是…

楚惜情心中思量片刻,笑着拱手道:“在下楚玉,字少秋。”

这时候山道上又上来几人,其中一个是个公子哥儿,另外几人俱都是仆役,这锦衣公子生得玉树临风,穿一身湖青色莲花纹茧绸直缀,乌发束着方巾,这会子正急促喘息着叫道:“梦白,你跑这么快作甚?是遇到谁了?”

“继之,这就是我那天跟你说的赠箫给他的人,楚玉楚少秋,这位是我的好友程昱程继之。”

---\(o)/~三更完毕…

突然遇袭

“啊,原来是楚贤弟,久仰久仰,啧啧,我听梦白说起那天的事,钦羡不已,这可真是一桩风流雅事,足可名传千古了!”

程昱笑着拱手,他生得一双桃花眼,天生几分风流姿态,倒是很热情地邀请:“正好我跟梦白两个要去越王台赴会,楚贤弟要是不嫌弃,不如一道去会会朋友?”

楚惜情摇头道:“今日我还有事,怕是不怎么方便,改日吧。”

柳裴然还有遗憾:“这样呀,我就住在继之外祖山阴徐家,少秋得空便去寻我,正想跟你讨论音乐之事。”

楚惜情应了,这才知道程昱的外祖是徐家,跟两人寒暄两句,便先离开了。

“姓楚,莫不是楚家的人?”程昱见她离得远了说道,他仔细瞧楚惜情走的样子,心中但有些疑惑:“这位楚公子生得可真是脂粉气颇重,她行走步态,瞧着跟女儿家似的…”

柳裴然挑眉:“继之你是欢场中人,惯是嬉风弄月的,可不要胡乱猜测人家。”

程昱笑道:“我这双眼睛可是很毒的,好了,这也是随便说说么,不过若是真的,那可就有趣了,当真是你小子的一桩艳福了。”

柳裴然不以为然。

这边楚惜情去了紫竹林找药婆婆,药婆婆很讶异她这会儿出现,楚惜情便说了自己现在在慈静庵里暂居几日。

“那倒无妨,慈静庵里平日也会寻我给她们治病,若是有机会我自会过去的。你出来不容易,以前我也教过你一些识别草药的法子,你可都记着的?”

“嗯,我都记着,只是我只能识别药草,但要说用药,诊脉则是不行的。”

药婆婆点点头:“这些年你也常来这里,想是都熟悉了,我年纪大了,不知还能在这里呆上多久,正好,就把我此生的心血交给你。”

说罢便是拿出一卷书来,却是手订的,名为《千金方药》,打开一看但见上面记述了药婆婆的诊脉经验和一些多年一来积累的疑难杂症的治疗办法,着实价值非凡。

“婆婆,这太珍贵了…”

药婆婆笑道:“我是把你当孙女儿看的,这个只要你给我好好地传下去就好。现在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先教你些东西。”

楚惜情心中感动,先记下了。

快到晌午时,她才不得不从药婆婆那出来,要准备回慈静庵去。

踏步山间,路过越王台,远远瞧见那边有歌舞管弦之音,楚惜情没多少功夫停留,虽然她对柳裴然也颇有些好感,但是若被人看穿了女扮男装的事情,倒不好解释了,便悄悄过去。

山路并不崎岖,楚惜情横穿而过,路过一片松树林子,再过去不多远就是慈静庵了。

不曾想斜刺里一道寒光扫过,接着便是一股大力传来,有人狠狠将她拦腰制住,一把泛着冷光的刀便横在了她腰间。

-----下一章…是顾渊童鞋,对手戏很有趣哦…

末路枭雄

“别动,小子!”

那人宛如阴鸷的毒蛇一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楚惜情顿时宛如五雷轰顶,扭头一看,便正对上一张满脸阴鸷,眸光带着杀气的彪形大汉。

这人目光看着她便好似看着死人,透着阵阵的寒气,楚惜情一时脑中空白,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一时只想到之前梅香说的话,脑子里只冒出一句话:这个乌鸦嘴!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竟会冒出个半路劫道的?

在绍兴城内,竟有人敢拦路抢劫的?

她一时不敢置信,正在这时,便听得耳边轰鸣,有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带着铠甲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呵斥声。

楚惜情这才发现他们居然被一群官兵给从山下围住了,为首的人对着这大汉呵斥道:“李福如,你还不束手就擒?”

这大汉警惕地一手挟持着她往后警惕地退去,选择了一个不易被攻击,而能居高俯视的有利地形,一边对着那为首的将领冷笑道:“你李爷爷岂会投降你们这群狗官?我告诉你,这小白脸看着也是富贵人家的,你们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这厮还示范性地用他手里的刀割了割楚惜情的脖子,顿时一道血痕闪过,直接让楚惜情痛得脸色煞白。

还好她死都经过了,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此刻也是冷静下来,只觉得今日的事怎么看怎么怪。

“你,本官劝你把人立刻放了,我告诉你,今日无论如何你是别想逃走了,李福如你敢谋反,就该知有今日!”

那为首的将官是个游击将军,穿着鸳鸯战袍,铜环百子扣,手上提着宝刀,正跟身边的小校讨论,楚惜情瞧见他们神色不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哼,笑话,这天下便是陆家的吗?”这大汉仰头大笑,姿态猖狂,“他日我李福如总也要名留青史!”

李福如这个名字听着甚是耳熟,楚惜情一时想不起来,这时候忽然想起他的身份来,便是大惊失色。

李福如,不是前一阵子,江西那边闹白莲教匪患,竟有个白莲教分教无生教的教主自立为皇帝,攻打县城,把个江西闹得鸡犬不宁,因此上前一阵子大景朝皇帝陆景初便派了大将过去主持剿匪事宜,没过多日便把这些乌合之众打得溃不成军,有少部分人逃到了浙江这一带,据说有人活动在太湖和鉴湖上。

楚惜情以前也曾听说这事,毕竟当时官府还发放过悬赏告示呢,这个李福如,便是那个无生教的教主!

楚惜情大惊失色,居然是一个敢谋反的人物,他岂会在意自己性命,而这样重要的人物,官兵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一个不知是谁的人放弃呢,须知抓到他可能会升官发财,且这是皇帝点名要的人物,谁也担不起放跑了他的责任。

一想到这点,楚惜情心顿时凉了半截。

----话说…每日顶一下还是容易的嘛,咖啡也不要钱。文名改了…凤凰斗:第一嫡女,囧,跟庶女是系列文,欢迎围观。

英雄救美(1)

她手脚发软,好半晌才冷静下来,眼瞅着那底下的游击将军面色不善地跟旁人打了个手势,楚惜情顿时毛骨悚然,急中生智,喊道:“且慢,你们可知我是谁?”

游击将军傅广德皱了皱眉,他之前仔细瞧楚惜情面生,并不似绍兴名门公子,这时候听她的口气,倒像是什么大来历似的,如此,便是有些投鼠忌器了。

“我是山阴楚家的人,将军想必听过,家祖是太子太保、户部尚书,家父是礼部侍郎,今日我游山,家人就在附近,马上就会过来!”

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提醒傅游击不要轻举妄动擅杀了她,二也是让李福如觉得她还大有价值,暂时可保得性命。

李福如眸光一亮,而傅游击则是面色变了变,山阴楚家他当然知道,也是名门望族,若是真的杀了人家的公子,哪怕是为了剿匪,也是必定得罪狠了对方。

可是他又绝无可能放走李福如,就在进退两难之际,又有一批官兵赶至,为首的一个英气勃发的小将,穿着银蓝罩甲,头上戴着红缨盔,手里拿着大刀,身边跟着跟丈八汉子,铁塔一般,正使一对抡锤,两人走近便听得楚惜情在说话,那小将抬头一看,瞪圆了眼:“怎么是这小子,啧啧,铁牛,你说巧了不是,怎么回回都让咱们撞见他?”

顾炎这话一说,旁边的铁牛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是这个小白脸。喂,我说李福如,你他娘的挟持个书生作甚?有胆的过来跟你爷爷单挑三百回合!”

楚惜情也瞧见这二人,心中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是他们,若是他们在,指不定她今日真能逃过去了。

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怎么没来?

李福如哼了一声,“你还不值得李爷出手!”见这些人投鼠忌器,而且还跟着两人认识,显然不会射杀楚惜情,便动了心思想挟持楚惜情逃走。

“这位好汉。”楚惜情压低声音道:“你肯定是想逃是吧,但是这些官兵可担不起放你的责任,他们肯定会铤而走险,所以我想,待会你挟持我往上面走,再找机会逃走。”

李福如思量片刻,慢慢往后挪动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楚惜情点头,她的眼角忽然扫过刀身上反射出的一道亮光,那是——

她抬头一看,正看到附近一颗巨大的古松树中,浓密的针叶遮挡住了一个人黝黑的双眸,他手上挽着弓,一动不动,仿佛死人一般。

楚惜情心中惊讶,忽然反应过来,阳光洒落细碎的光点,斑驳细碎,那人目光扫向她,不知为何只是一个眼神,楚惜情就认出了他来!

是他!

她微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身子,心跳加快:“当然是真的了——咱们先假装投降,这样可以降低戒心。”

“我凭什么信你?”

-----还有一章哦,有木有评论啥的呢…o(n_n)o~

英雄救美(2)

福如哼了一声,不得不说,楚惜情的确是刺中他心中担忧之事。

“投降就不必了。”李福如也是极其自傲的人,只是对下面人吼道:“不准上来,否则我立刻要了这小子的命!”

李福如既然自视甚高,便没把楚惜情放进眼里,这边厢只一移动,便下意识地把刀移开了,一手扣住楚惜情的肩背,往后退去。

底下铁牛又开始大骂起来,楚惜情眸光扫过那颗松树,忽然低喊起来:“坏了,南边也有人过来了!”

“在哪?”李福如下意识朝南边看去,但觉正午阳光刺目,一刹那间造成了他瞬间的失明。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这千分之一秒眨眼间的功夫,一支乌森森的狼牙箭便从倏忽而至,擦过空气,似乎瞬间连空气都燃烧呼啸起来,伴着一道锐光陡然而至!

李福如瞳孔微缩,下意识就要拉身边的楚惜情挡箭,偏偏这时一阵钝痛传来,一根银簪子恰狠狠穿进他肉里,他手一缩,楚惜情便就地一滚逃了开去!

“该死!”李福如狂怒挥起大刀挡箭,此刻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不过瞬间耽误了功夫,那支箭便直接插进他胸口!

心口中了一箭,李福如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单用刀撑着身子,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臭小子,老子杀了你!”李福如大恨楚惜情,竟要挥刀砍人,此刻又一箭射了过来,直射在他肩膀上,直喷了楚惜情一身的血。

此刻下面的官兵已经蜂拥而至,铁牛一锤就把他拦住了。

到此时楚惜情才后怕起来,浑身软得爬不起来,虽说前世她经过不少事情,对生死都看淡,但如今日这般惊心动魄的情况,倒还真是少见得紧。

李福如被官兵锁了起来,一边还大声叫骂,但见得老松上一人身形利落地从树上落下,脚步落地巍然不动,身上只穿着一套银丝软甲,棱角分明的脸庞,冷硬的线条,薄唇紧抿,黑沉沉城的眸子扫了眼李福如,轻描淡写地说:“带回去找大夫治他,好歹留了性命。”

顾炎正扶楚惜情起来,一边笑道:“刚刚瞧你那般英勇,这会儿怎么软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几分能耐,遇到这种事还能这么冷静,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惜情苦笑,她不着痕迹地躲开顾炎的手臂,看到披风上全染了血,忙解开来,蹙眉看着。

顾渊迈步走来,忽见那少年发髻微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眸如秋水,脸色苍白,颇像只楚楚可怜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女气十足。

顾渊顿足,黑眸微眯,仔细打量过去,此刻没了披风的遮掩,便把她身段瞧了个一清二楚,不过两三眼的功夫,他心中已是起了波澜。

朝四周看了看,显然无人注意到这点,众人都在关注着李福如这个钦犯。

顾渊便上前,不动声色地询问:“可有受伤?”

----哈哈,期待明天的对手戏,不知道我有多爱顾渊这个闷骚又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我送你

楚惜情连忙上前道谢:“没有,多谢大人相救,小生铭感五内——”

“不必如此,若非是你,倒也没这般容易拿下他,你很机智。”他打量着面前的人,眸光流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人说笑了。”直面这男人,楚惜情有些喘不过气来,压力,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样,她心底实际上还残存着对这个男人的畏惧,尤其此刻他一身战甲,那种威压便越发重了,直让她浑身不自在。

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是已故太子太保楚尚书的孙子?”旁边顾炎问了起来。

“也不算,只是楚家的旁支,刚刚只是借个名头。在下楚玉楚少秋。”楚惜情撒了个谎,万一人家打听楚家的事儿,知道楚家没她这么个少爷,那可怎么是好。

“算你聪明。”顾炎嬉笑道:“都说读书人骗起人来才是最厉害,今日可算见识了。我是顾炎,这是我兄长顾渊,这个是铁牛,大名叫铁世成,不过大家都叫他铁牛,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儿算是交你这个朋友了。”

顾炎性情直爽,见楚惜情方才表现得机智勇敢,颇为欣赏,便起了结交之心。

“将军客气了…”楚惜情看了眼一边的顾渊,总觉得这名儿很是耳熟来着,一时却想不起来了,但看时候不早了,心里着实着急,这回去晚了被人发现可就糟糕了。

“几位大人,在下是来探亲的,这时只怕家人等急了,便先告辞了。”

顾渊一边瞧着,忽然慢条斯理地蹦出一句话来,直叫几人呆滞:“这时离开尚有风险,怕不会有乱党出现,你要去哪?我派人送你。”

楚惜情怔了怔,“这个,这个就不必了吧,很近的,就从这边穿过去,到对面的慈静庵…”

顾渊抬头朝她说的方向一看,果然算不得太远,忽然不动声色地说:“离得倒近,这样,我送你过去。”

“大哥?”顾炎惊讶地看着他。

“都督,俺送楚老弟过去呗!”铁牛嚷嚷道。

顾渊也不待人反对,便径自下了决定,“不必了,你们把人犯送走,派人再搜山查查。”

说罢,便是迈步朝慈静庵走去,叫楚惜情跟上。

楚惜情心中纠结不已,这厮怎的非得要送她,不知道她怕他吗?

见他如此专断,她心中恼怒,只是低头生闷气,跟着他往前走去。

顾炎跟铁牛两个一头雾水,只能叫人按顾渊的吩咐去办。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林子里正有两人藏着,不是柳裴然和程昱却是谁?

“她真的是个女子!”程昱低声道,语气带了些兴奋:“我说梦白,你可真是厉害,刚来绍兴就结交了一个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