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等明日!”隋帝大概是真的气坏了,得了鱼非池这句话就果断起身,踢开了椅子拉开了大门快步走出去,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像一个胖子。
上央见着隋帝走远了,这才苦笑着看着这对年轻人:“差不多就得了,真把隋帝惹火了,你们谁也担待不起。”
石凤岐支着额头:“你回去陪着他吧,我怕他把他自己给气死。”
“你也知道,你把气着了?的确不成体统。”上央笑一声,摇摇头。
上央看了一眼门外,豆豆正探着脑袋往里面望着,大概也是被刚刚这屋里的争吵声给吓着了,毕竟不是谁都像石凤岐那样,面对着隋帝的滔天怒火还敢继续作死往死里撩的。
上央起身,说:“鱼姑娘,希望你明日会给一个好结果,公子的时间,你们七子的时间,再也耽误不起了。”
然后他便牵上豆豆的手,带着她坐上马车,回去了。
喧闹的面馆里又归于安静,陡然来的安静让人心绪越发不宁,石凤岐心虚地握住鱼非池的手:“你…你…”
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最后只是叹了声气。
鱼非池笑看着他:“怎么结巴了?”
“你跟我回邺宁吧?”石凤岐很是无奈,他的确不能再跑了,早就该回邺宁城的,也的确如上央所说,他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再耽误下去,真的来不及了。
以前,他以为他再也找不到鱼非池,所以想着大不了大家十年期到一起死,谁怕谁啊?可是现在找到了她,石凤岐也想拼一把,不是怕死,是怕活着的时间不够长,与她在一起的日子不够久,会成遗憾。
鱼非池拍拍他肩膀,笑声道:“我说了明日会给你答案,就一定会。”
其实好像,也可以这样,鱼非池继续在这里开着小面馆,过着她的小日子,而石凤岐就在不远处的邺宁城中呼风唤雨,剑指天下,两人只要能见面,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是怎么可能呢?
如果要与他在一起,就必须足够强大,才能陪着他走完一条艰苦的路,而平凡的百姓生活,只会使鱼非池成为石凤岐的软肋和弱点,被人攻击。
要么,足够强大地与他站在一起,要么,再次彻底不见。
第四百零八章 麻烦你,以后一直爱我吧
住处院子里的桃花已经开到快要败的时候,繁密的花瓣重重叠叠,纷纷扬扬,四人坐在花树下喝了一壶酒,闲聊着些并不重要的闲话,偶尔会发出轻笑,偶尔也会沉默。
夜深的时候,鱼非池对南九与迟归说:“天色晚了,你们去睡吧。”
南九倒是无所谓,他已经把石凤岐引了过来,能不能把鱼非池带走,就看石凤岐自己的本事。
但是迟归显得有些挣扎,迟疑了许久之后,还是南九把他叫走的。
他频频回着,看着花树下坐着的鱼非池与石凤岐,抿紧着嘴唇。
“最重要的事情是,小姐过得开心。迟归,你说对不对?”南九突然轻声说。
迟归看着南九,苦笑道:“是,最重要的是小师姐自己开心就好。”
“你也是,如果你一直留在这里会不开心,我想,小姐不会责怪你离开的,尤其在这里受折磨,为什么干脆离开呢?”南九对迟归说。
迟归转过身子正对着南九,认真地看着他:“小师父,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是不会离开小师姐的,就像你不会离开她身边一样,没有人可以把我赶走,包括她也不行。”
南九眼神微微疑惑,像是不太能理解迟归的执念,南九一直都知道,迟归是个很聪明的人,为什么聪明的人也会有这么固执,固执得近乎愚蠢的时刻呢?
但他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屋子四周,他打开衣柜,捡了常用的衣衫打了个包袱放在桌上。
他知道,小姐会跟石凤岐走的。
石凤岐手指轻轻磨酒杯口,一圈一圈,他没有看鱼非池,只是问:“你下了决心了吗?”
问这问题的时候,他心挺虚的,实在是鱼非池的心思太难把握,鬼才知道她的内心会作何打算。
石凤岐甚至已开始掂量,这几年还算是勤于练功的,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对上南九跟迟归两个,能不能打得过,一定要打得过才好,不然鱼非池一声“南九,弄死他”,自己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又跑掉了。
鱼非池瞅着他一个人闷头胡思乱想的样子,莫名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石凤岐恼火道。
“我在笑,就算我不答应跟你一起去邺宁城,难道你就不会把我强行绑过去吗?”鱼非池晃着杯中的酒水,懒懒地看着石凤岐。
石凤岐眼神乱一乱,清一下嗓子:“那…那也好过你又跑不见了。”
“行绑架之事你还挺有理?”鱼非池鄙视一声。
“那你跟我回去我不就不会绑你了嘛!”石凤岐嘟囔一声。
“让我跟你回邺宁也行,答应我几个条件。”鱼非池抬眼看着他。
石凤岐一听有戏,赶紧放下酒杯,坐得笔直笔直,瞪大了双眼看着鱼非池,“说,一百个我都答应!”
鱼非池看他这一脸急切的样子,有些好笑,干脆站起来,走到桃花树下,负手在后,一如当年,动作老气横秋。
她比出一根手指:“一,我不住宫中。”
“没问题,我在邺宁城有宅子,够大够宽敞随便你怎么撒野撒泼都没人管着你,你就是女主人,妥妥的!”石凤岐满口答应。
她比出二根手指:“二,我不受制于任何人,我始终是自由之身,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任何人不得拦我。”
这个问题就要容石凤岐想一想了,要是她前一天进城,后一天就跑,自己这答应了不是上了她的当?
所以石凤岐想了想,说:“那得有期限,起码在多少年之内,你不准离开,不多,一甲子吧。”
鱼非池转过身来看着他:“石凤岐你混帐!”
“那就五十年?”
“石凤岐!”
“四十五年,不能再少了!”石凤岐正经八百地给出底线。
“你能到四十五年之后再说吧!”鱼非池气道,不过这也算是变相答应了石凤岐的条件。
“第三个是什么?”石凤岐笑得脸上开花,花比这桃花树上的桃花还要灿烂,笑得一脸稀烂。
“你说的四十五是吧?行,四十五年之内你不得娶任何女人,不管这个女人对你有多大的用处,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会让大隋得到多大的好处,你都不能娶。”鱼非池偏头看着他,有些刁蛮跋扈的样子。
“没问题!四百五十年我不娶别的女人都没问题!”石凤岐答应得果断干脆,这算什么条件,就算她要求自己娶别的女人,自己也不会答应好吗?
“第四,如果有朝一日你大权在握,我的说大权是指整个须弥大陆,你须废除奴隶制,从此这世上再无奴隶这一说法。”鱼非池脸色认真起来。
石凤岐也不再开玩笑,他知道这是鱼非池在为南九,为天下奴隶讨一个公道,而要使这公道实现,本就需要滔天的权力与强横的手段去推行。
但恰好石凤岐也不是很赞成奴隶生意这变态的行当,所以郑重应诺:“我答应,若有朝一日我大权在握,第一件事便是废除天下奴隶生意!”
“记住你说的话。”鱼非池看着他,目光清亮,在月色下有着坚定的色彩。
“答应过你的事,我永远不会忘记。”
“第五,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面对七子厮杀,你需答应我,用最正大光明的手段与他们为敌,绝不行宵小之事。败,坦坦荡荡的败,赢,磊磊落落的赢。”
鱼非池的声音渐低下去,只要离开这小镇,回到邺宁,早晚是要面对这一切,不如早些说好,免得到时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分歧,闹得不愉快。
石凤岐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抬起手指着天:“好,我起誓,若与各位师兄师弟之间有决裂之日,绝不使阴暗龌龊手段,绝不行卑劣阴险之事,绝不会让你看不起我。”
风吹过,满树的桃花籁籁而落,落在他的肩头,公子他长身玉立,袍角翻飞,越来越坚毅的轮廓映着他的内心,也越来越坚定。
他深深地看着鱼非池,等着她最后一个条件。
她说了五个条件,一个比一个难做到,他在等,最难的那一个。
鱼非池伸手拂过石凤岐肩上的落花,目光没有停留在他脸上,只是清清浅浅地平视着,她说话的声音也轻轻淡淡着,没有多少下定决心之后的坚定,也没有多少为难的挣扎之色,她说得很平静,很寻常,她——
“最后,麻烦你,以后一直爱我吧。”
石凤岐指着天的手猛地放下,重重地将鱼非池抱进怀中,力气大得吓人,死死地箍着鱼非池,像是害怕她会反悔一样。
巨大的欢喜与激动让他大脑一片空白,长久以来的担心与害怕,他此时终于可以把提着的心稳稳放下,他终于得到了鱼非池第一次明确的应答:她不会走了,她会留在自己身边,她答应了。
她是那种,哪怕与她有过了肌肤之亲,有过了海誓山盟,甚至有过了生死与共之后,依旧可以狠心转身的人,她不受任何人胁迫与摆布,她如果执意要走,石凤岐真是捆不住她的。
就算真的用一根铁链子把她绑在屋中,十个百个人的看着她,只要她想,她还是逃得掉。
你见过谁,可以把天上的云,无影的风,握在手中?
除非她自己停下,她心甘情愿来这人世里滚一身红尘污秽,否则谁也抓不住她。
鱼非池被他箍在胸前,侧脸吻着他胸膛,听着他急促剧烈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微微轻颤的身体,半垂着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挣扎。
然后她快速闭上眼睛,踮起脚尖,丰满而柔软的双唇贴上石凤岐,双臂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
平日里虽然她也从来不小气羞赧,与石凤岐亲吻时也是大大方方,但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主动得令人诧异过。
头一回,她的亲吻也显得凶狠猛烈。
石凤岐抱着她细腰的手越来越紧,紧得快要折断她腰身,手指紧紧地抓住她的腰,拽得她腰间薄薄的衣物都变了形,死死地攥在掌心中。
这个吻并不甜蜜,甚至带着痛苦的味道,石凤岐心里很清楚,鱼非池在用这样的方法强迫她自己去放下过往的种种,强迫她自己走出来面对她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她徒手生撕了她自己的翅膀,从九天之上重重摔进泥土里决定与石凤岐在一起。
这样的强迫是痛苦的,她舍弃她最重要的自由,她背叛她自己的血海深仇,她说服自己心甘心情愿。
可是,依然不想放手啊,明明知道她会痛苦,会难过,自私的石凤岐依然,不想放手。
他抱起鱼非池,快步走入她的闺房中,合上门窗,剥落的衣服像是剥去了全部的挣扎与束缚。
交缠到不愿意有一丝一厘分开的身体像是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中,灼热的呼吸与滚烫的热吻混合,织出靡靡的低唤,极致的痛快与微微桃花色的苦楚缠绵不分,亲吻过的每一片肌肤都是他此生所征伐得来的最富饶的疆土,守一生一世不嫌多。
就让一切都淹死在抵死相缠的欲望中吧,哪怕未来会被业火烧得粉身碎骨也不要在乎了吧,如果命运要一再地戏弄他们,就让他们一起死在沉欢至灵魂堕落的愉快中吧!
只要在一起,由他天崩地裂,洪水滔天吧!
第四卷:荡天下
第四百零九章 入邺宁
次日,小镇上的面馆再未开门,听人说,是那位年轻的公子舍不得他家小娘子天天受这些累,带着她回家去享清福了。
也听说,这面馆被人买下,不再外租,街坊邻里帮着打点照看,免得有不怀好意的人把这里占为己有。
年轻的姑娘们羡慕黄老板寻得良人,可以享一世清贵,却不知道,这清贵路不好走,步步是杀机。
来接鱼非池他们的是声势浩大的一行人,三辆马车,宝车华盖,五十仆人,华衣锦服,训练有素,立在金色的晨光中,看着颇是吓人。
上央站在那处,豆豆立在他旁边,两笑看着他们家公子携着鱼非池的手走出来,上央拱手作揖:“上央见过公子。”
豆豆也抬手至腰间行礼:“豆豆见过公子,见过鱼姑娘。”
鱼非池对豆豆点点头,她并不习惯豆豆给自己行礼,还这么毕恭毕敬的样子。
“得了,少来这些虚的,不是,你弄这么多人来干嘛?”石凤岐有些恼火,搞这么大个阵势把他家宝贝娘子吓着了怎么办?
上央直起身来,笑声道:“是陛下安排的,公子,请。”
上央抬手,请石凤岐上车,他抬手所指的是最前面那辆,最华贵的马车,恭敬的仆人早就跪在地上,等着石凤岐与鱼非池踩着他们后背上车。
鱼非池抬抬眉,吐吐气,心里喊一声妈了个鸡。
看来以后这日子,嗯,是些个好日子。
“走吧。”石凤岐拉着鱼非池上马车,并没有踩着仆人的后背上去,这挺不人道的。
迟归与南九这两个死活都甩不掉的拖油瓶上了最后那辆车,豆豆也上央坐中间,豆豆撅着小嘴奇怪地看了一眼上央:“先生,你昨夜就备下了这些马车还打理出公子的旧府,你怎么知道,鱼姑娘今日一定会答应跟公子回邺宁呢?”
上央轻笑:“因为没有女子抵得过咱们公子这死缠烂打的劲头,烈女怕缠郎,鱼姑娘性子再倔,也倔不过咱们公子。”
上央还有句话没说,那位鱼姑娘机灵聪颖,在经历旧白衹与旧西魏两国之事,她看得出,这天下若想一统,凭另外几位七子,是绝对做不到的。
不说别的,单拿西魏与白衹这两国来说,旧白衹之事的处理手法要比旧西魏的高明得多,稳当得多。
因为鱼非池在看着眼下之事,还能顾全整个天下大局,而公子与韬轲两人,或者再加上一个苏于婳,他们都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的目光无法顾及到更远的地方。
他们是走一步看三步,而鱼非池能看到十步以外的地方。
这种能力上的差距上央并不知道鱼非池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如果鱼非池希望天下一统,希望能多活上几十年,希望她这些老朋友都不是因长命烛时辰一灭而死去,她就必须站出来。
除了她,没有人能做到。
除非她想死,想让七子全部都死,想让石凤岐也死,她才会躲下去。
否则,再痛苦再绝望,她也要站出来。
而公子石凤岐,不过另一个重要的因素罢了。
上央先生,他目光之毒辣,无怪乎无为山上的鬼夫子都要赞叹一番。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五十随从三辆华车的阵容,在邺宁城这个地方是要受一番侧目的,天子脚下,虽多有权贵,但没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摆阔。
毕竟近来律法严明,毒手上央最忌奢侈纵欲之事,权贵们也只敢低调做人,不敢肆意铺张。
所以整个大隋上下都是过着很清简的日子,鲜少看到像这一行人这么夸张的出行阵仗,免得让上央拿了把柄斩了脑袋。
不免会有人猜测,马车里坐的人是谁,有人说是拿下了西魏的大隋贵人,也有人说隋帝从远方请来的为大隋出力的高人,还有人说不过是隋帝在外面养的女人,这会儿准备接进宫去了。
百种说法,都说得有模有样的,马车里的人听不见这些声音,听见了也只会付之一笑。
忙碌的上央哪怕是在马车上,也在抓紧着时间处理公文,其中一折公文说:“二皇子石牧寒昨夜已到邺宁城。”
按说,他最少还要五日才会赶回来,如今这么心急着往回赶,怕是也知道了石凤岐要回来的事,而能给石牧寒通风报信,并能催他抓紧时间赶路的人,也只能是王宫里的那位林皇后。
以陛下的眼力,林皇后做这事儿定是瞒不过他的,所以,林皇后的通风报信,是陛下故意放的水,由着林家与石牧寒早做准备。
有石牧寒这个饵在,石凤岐就一定会咬钩,只要一咬钩,就再也别想溜走了。
为了把石凤岐绑在邺宁城,隋帝陛下也是用尽了苦心。
上央先生笑一笑,看来这安静了许久的邺宁城,要好生热闹一番了。
鱼非池昨日夜里被石凤岐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实在是累得不轻,想着这回去起码也还得一个多时辰,干脆靠在他腿上打起瞌睡来。
石凤岐挑开一丝窗子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他下无为山以后,在外面浪了三年多,最后,终于还是回来了。
挺值得的,三年的时间换了一个膝上正睡着的人。
他把玩起鱼非池的头发,看她苗条欣长的身子躺在软榻上,莫名其妙嘴贱一句:“话说,这半年多你吃得不错啊,比之前在月郡的时候,又大了些。”
“什么大了些?”鱼非池闭着眼睛问他。
石凤岐伸出一根手指,认真地戳了戳鱼非池的…胸,贱得令人发指地语气说道:“我记得以前你很平的,胸口碎大石碎多了都很平的,现在…好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其实他不用这么紧张的,鱼非池又没有拿着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是不是?
鱼非池只是坐起来双腿分开坐在他腿上,随着马车一摇一晃,她身子也一动一动,只是一只小手伸进他衣服里捏着他胸前,又在他小腹打着转画着圈,只是一脸天真可爱纯洁无暇的表情,带着几分懵懂神色地看着他,而已嘛!
所以说,这有什么的,石凤岐这么紧张做什么?
“姑奶奶我真的知错了,你别这样…”鱼非池是石凤岐的克星,别的女人脱光了摆在他面前,他眉头都懒得抬一抬,可是鱼非池她只是随随便便一撩,年轻气盛火也旺的石凤岐就把持不住,心头那个什么火难耐。
鱼非池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红得发烫的耳垂,满脸的“我根本不懂这样做你会有什么难受的反应”的表情,烂漫又纯情地问他:“你怎么啦?怎么这么烫啊?发高烧了么?”
“我发…骚了。”石凤岐摊开双手头靠在马车壁上,喉结滚一滚,尽量让自己不往歪处想,免得越想越难受。
“是吗?来我看看骚在哪里。”鱼非池贴在石凤岐耳边轻轻呵着热气,石凤岐又痒又难耐,别过头去忍得辛苦。
“你再这样我可要把你就地正法了。”石凤岐说着毫无威胁性的话。
“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石凤岐一把搂过鱼非池身子让她紧贴着自己胸口,这个脸,他的这个好看的俊俏的脸,就正好停在鱼非池这个近来涨得有点快的胸前。
这个姿势,不雅,不雅得很!
“可是这是在马车上,若是让人知道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鱼非池低着头,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看着他,那眼神有毒,看得只想把她按在身下往死里蹂躏。
石凤岐觉得自己命甚苦。
有本事你平日里趁没人的时候也这么撩拨我啊!
他一把抱着鱼非池把她推倒在软榻上,压在她身上,恨得牙根发痒:“今日这仇我是记下了,你等着,日后我总会向你讨的!”
“谁让你满脑子龌龊思想的?”鱼非池戳了戳石凤岐胸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不正经我好几年前就把你办了,我等得到今日?”石凤岐挠着她腰间痒痒,算是报复她这么撩拨自己又不能帮自己,让自己被她折磨得不轻。
鱼非池怕痒笑得全身乱动,想要把他的手拍开。
她越乱动,石凤岐挠得越起劲,两人笑闹着从软榻上都滚到了下面,稀里哗啦打成一团,衣衫也不整,面色也发红。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羞耻吗?简直令人痛心,万分痛心!
赶着马车的下人感受着这马车他晃得厉害,正纳闷着里面出了啥事,见到他们公子被鱼姑娘一脚踹出了马车,跟他们挤在一起坐。
“没事,那个,你们夫人她想睡了,嫌我吵着她了,我就出来坐坐。”石凤岐强形解释。
下人很识趣地低下头,再默默地捡落挂在他头顶上的一只耳坠子,默默地递给他。
石凤岐眼一闭,脸一红,提溜着那耳坠子扔进了马车里面,扶着额头不大乐意见人。
下人都是过来人,懂的懂的,看来是公子太心急,这才让那鱼姑娘一脚踢出来了。
不过想想,那鱼姑娘也是个厉害的人物,把公子治得这么死死的。
第四百一十章 疑云未解
并不是一条很远的路,鱼非池一恍然的时间马车就到了邺宁城城门下。
她在邺宁城郊外的小镇上住了好些日子,一直没有来过这里,距上一次到邺宁城,她与石凤岐一样,已是好些年前了。
那时候是冬天,跟着司业们站在这里等着隋帝来接待,结果冻得鼻涕直流,也只等到了上央先生。
她记得不远的地方有一株柿子树,她在马车里打开窗子望一望,那柿子树依然生得茂盛,在这春天的季节里满树绿叶,等到秋冬一至,怕又是要挂一树的红通通的柿子,映着白雪,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石凤岐打开马车门,抱着鱼非池跳下来,握着她的手,看着高耸的冰冷的邺宁城城墙,说:“到了,进城吧。”
鱼非池笑着与他反手相握,等着上央他们过来,一同进城。
这声势浩大的马车不可过城门而不下人,这是邺宁城的规矩,除了隋帝,没有人可以坐在马车进城,连骑马都不可。
一行人走到城门前,见到等着他们的有两人。
丑面太子石俊颜自是不必说,他跟石凤岐自幼就关系匪浅,自当来接他,身后也没带多少仆从,看来并不想用太子的身份来接他的好兄弟。
只是他看着石凤岐的这个脸色着实不能算好,之前因为石凤岐的胡闹,他已经险些好几次被隋帝赶出东宫,玩完小命了。
所以这会儿他看着石凤岐的眼神很是复杂,最后他一手叉着腰,另一手对石凤岐招了招:“你过来让我打一拳,我心里痛快点。”
石凤岐心想着也是自己不厚道,任性了那么久,把这大兄弟几次置于危险中,上央也不出手帮衬一把,怎么说都是自己不对,想着想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也就上前一步,闭上眼睛挺起胸膛,对石俊颜道:“来吧。”
石俊颜卯足了力气,抡起了拳头,猛地一个冲拳就冲石凤岐胸口砸去,砸出一声闷响,石凤岐痛得身子一弓,睁眼骂道:“你还真打啊!”
“我打不死你!”石俊颜跳起来就冲他背上噼里啪啦揍过去,若真要努力找一点石俊颜与隋帝相似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这种时候的性格了,毕竟隋帝也是跳起来要掐死石凤岐的。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个这打法是打不死人的,就是石俊颜发泄心头的火气罢了,石凤岐跟他对打也跟过家家似的。
鱼非池看了一眼觉得好笑,由着他们两个胡闹,自己走到了另一人面前。
“苏师姐。”
“小师妹。”
“多谢三师姐在武安郡以退为进之事,逼得我不得不现身,被他找到。”鱼非池苦笑一声,这也不知是该谢苏于婳好,还是怪苏于婳好。
这个胆大又可怕的七子老三苏于婳。
苏于婳打量了一番鱼非池,比在南燕见她的时候,她越发丰满有韵味了,傲气不减,艳色渐浓,若她是幅画,该是丹青手用了最浓烈的色彩所描就。
她抬手正了正鱼非池挂得有点歪的那个耳坠子,笑声说:“我只是知道,你早晚会来的,所以,我不如卖一个顺水人情给石师弟。”
“师姐这是准备留在大隋了吗?”鱼非池问她。
“正是,与师妹师弟一同携手,再加一个谁也看不透他底细的老七,我们四人,难道不足以扫平天下?”苏于婳言语之间颇是狂妄,不过倒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