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得那么近,气息轻洒在他唇上。她还要解释,他却控制不住突然就封了她的唇。其实,只要一句“喜欢”就够了,无需解释过往,无需承诺将来。他要的是她现在。
他封住了她的唇,停了片刻。
他似乎努力在控制自己。可是,他终究没有控制住。他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俯身而下,直接侵入她的唇齿,激烈而疯狂。她明明有些承受不住,却努力地回应他。唇齿交缠,难分难离,彼此却都还觉得不够,恨不得融为一体,不再分离。
当他们放开对方的时候,彼此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他双手摁在她两侧。两人一边气喘吁吁,一边看着对方。她明明都红透了脸,却没感觉到羞,她冲他笑,发自内心的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笑。
他的嘴角亦噙着笑意,这辈子似乎都从未这么笑过,笑得那样纯粹,那样好看,那样…满足。
他道,“再说一次。”
她毫不吝啬,“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不停地重复,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温软,似水温柔,“我的荣幸。”
她还在笑,却渐笑渐羞。
是的,她终于感觉到羞赧了,她轻轻咬了咬唇,有些羞,也有些小可怜,她低声,“君九辰…”
他爱极了她这模样,他等着她说下去。
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示意他靠近,挨在他耳畔低声,“我没有力气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很快就抱住了她,笑得都停不下来。她本只是有点羞的,见他笑成这样,就羞得不敢看他,埋头在他胸膛上,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怎么可以这样?竟能被他吻到浑身发软,连站都没力气站!别人说的下不了塌,莫非就是这种感觉?
孤飞燕还在羞。君九辰笑着笑着,就不笑了;抱着抱着,就越抱越紧。他看得出她瘦了一圈,抱了之后,更感觉她瘦了很多很多。他不在的日子,她到底承受了多少不该承受的?
他问说,“燕儿,我被困了多久?”
他在结界中,也就感觉只过了一会儿。他不清楚自己到底离开了她多久。
孤飞燕连忙问,“你是怎么出结界的?”
他越发认真,“我被困了多久?告诉我,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都有谁欺负你了?”
一个月又十七日。
天炎的内忧外患,北疆的暗涛汹涌,身世的重重迷雾,重重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逼得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可是,这些,都比不上他的缺席。
哪怕全世界都静好,只要他不在,她的世界都是灰暗的。而他来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哼,除了你,谁欺负得了我!”
孤飞燕笑着,她像之前那样,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明明是特别难熬的日子,却被她说成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山开路,逢水搭桥的趣事。
她最后压低声音,道, “放心吧,我连水路都封了,他们一个都休想逃掉!”
君九辰知道承老板不简单,但是,得知他出自云空唐家之后,还是震惊了。当然,他不傻,听得出其中艰难艰险,他也不道破,只将孤飞燕拥得更紧。
他亦是轻描淡写地将自己在永生结界里遇到的事情说给孤飞燕听,他也没说自己闯了几场幻境,只说梦夏给他指路,放他出来。
孤飞燕非常意外,她没想到梦族还有那样厉害的结界,更没想到除了凤之力,竟还有两股上古神力。她想,逐云宫的目标必定不只冰海和凤之力,必定还有其他两股力量!瑶姨都不了解的事情,凌护法又知道多少?而承老板他们呢?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
这三股神力背后,必定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冰海之谜,怕只是冰山一角吧!
在弄清楚这一切之前,他们必须先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他们面对的,多少是敌,多少是友!
孤飞燕道,“我们快回去吧。”
君九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孤飞燕连忙道,“放我下来。”
君九辰淡淡而笑,连声音都温柔了好几分,“有力气了?”
孤飞燕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脸,瞬间就又红了。她睨了他一眼,索性由着他抱了。
他们出地宫后,护卫已经备好雪橇车候着了。一坐上雪橇车,君九辰就将孤飞燕拥入怀中。他拉起她的手,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有伤,血已经止住了。
他心疼急了,小心翼翼托着,问道,“还疼吗?有药吗?”
这点伤孤飞燕可没放心上,她握住他的手,在他怀中寻了最舒服的位置赖着,她道,“不疼,你就是我的万用药。”
他轻吻她的头发、额头,眸中写满了无奈与宠溺。她仰头看他,他的吻便落在她鼻尖上,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他着实忍不住,渐渐地又封了她的唇。
车队远去。
此时,在梦族地宫的石室里,顾云远正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石板上的血迹。他的脸色苍白,身子似乎依旧很虚弱。他将血迹全都擦干净了,才起身来。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眸光有些许悲伤,亦有些许惆怅…
第484章 他并非衷心
孤飞燕和君九辰回到雪族的时候,已经是旁晚了。雪族粮仓的火还未灭,偷猎白羽鹰的猎队也还未被抓捕到,可谓是兵荒马乱。但是,孤飞燕交代的事情,芒仲等人都办得妥妥的。梦族雪地再怎么乱,百里明川和承老板他们都休想逃出去!
孤飞燕和君九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由护卫引路直接去了牢房,审凌护法。他们迫不及待想知道凌护法的影术是怎么来的。
凌护/法是由芒仲亲自关押的,被五花大绑于刑架上,双脚上还绑了巨大的铅球。他那顶玄色面具已经被摘下了。
他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单眼皮,一副好皮囊。虽然不是一看就惊艳的那种类型,却颇为耐看美男子。而令人过目不忘的是他眼中死寂,他明明什么露出什么情绪来,却给人一种特别绝望的感觉。这样的眼睛若是看久了,会令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他在绝望,还是自己在绝望。
其他人质,若是铁了心不开口,基本都是低下头的。但是,凌护/法并没有,他看着君九辰和孤飞燕走进来,无动于衷。
护卫早就搜身了,只搜出一枚令牌来。君九辰看了一番,就将令牌递给孤飞燕。这令牌差不多成人的手心那么大,为圆形,玉质。令牌的正面是一个“云”字,背面是一个药鼎的图案,神秘古朴。天下药鼎的款式诸多,孤飞燕也见过不少。可是,令牌上这种款式的药鼎,孤飞燕却从未见过。
这令牌明显是逐云宫的令牌。孤飞燕想不明白,令牌背后为何会是药鼎图案。莫非,逐云宫是个炼药之地?亦或者,逐云宫主是个药师?
孤飞燕问道,“怎么,你家主子也是个药师?”
凌护/法看着她,却视若无睹,一点反应都没有。
君九辰原本要亲自审的,见孤飞燕先开口,他也就不动声色了。孤飞燕审人还是很有一套的,他喜欢旁观。
孤飞燕将令牌收好,认真说,“瑶姨那等人物都不了解逐云宫主,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吧?你姓凌,年纪轻轻的,跟逐云宫主什么关系?你的影术,莫非是逐云宫主所教?”
凌护/法无动于衷。
孤飞燕却自己回答了自己,她说,“不,你的影术绝非逐云宫宫主传授,而且你还瞒着逐云宫主你会影术一事。你对逐云宫主,绝不衷心!你是另有所图,又或者你是被逼无奈!”
凌护/法在万不得已的情况才使出影术,孤飞燕自是如此推测了。
然而,凌护/法依旧无动于衷。
孤飞燕也不着急,她继续说,“传授你影术的人,同本王妃同姓,姓孤,对吧?”
这件事,自然是君九辰刚刚告诉她的。君九辰是从梦夏那里得知的。孤家确实有孤云远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影术正是孤云远所创。
孤云远将影术传授给孤氏的几位后辈,由几位后辈传承下来。然而,千年来,影术是如何在玄空大陆销声匿迹的,是否早已外传,他们都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孤飞燕忽悠凌护/法。
果然,听孤飞燕这么一问,凌护/法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立马浮出了惊诧的色彩。孤飞燕看到了,君九辰亦看到了。
孤飞燕垂眼往凌护/法的双腿看去,又道,“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废了双腿,永远被囚禁在此;第二,同我们结盟,咱们一起寻找凤之力、噬情、乾冥,这三股神力!至于逐云宫主,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们都助你!”
听了这话,凌护/法眸中再次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也怪不得凌护法会意外,君九辰若非在结界中遇到梦夏,他们也不会知晓这些千年前的秘密。
孤飞燕并不给凌护法思考的余地,她道,“本王妃数到十,你若再不开口。本王妃就废了你的双腿!”
终于,凌护/法朝君九辰看去,问道,“教你影术的人,也姓孤?”
君九辰并不确定,他沉默不语。
凌护/法等了许久,道,“给我三日的时间考虑。”
孤飞燕没有猜错,他对逐云宫主并非衷心。他受够了那个老女人的侮辱,恨透了那个老女人。他不是逃不掉,而是不想逃。他此生已然绝望,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同那个老女人同归于尽!这也是他隐瞒影术的原因。
他若以影术劫持孤飞燕,一旦将孤飞燕交给逐云宫主,他也就暴露了自己。在地宫中,他已是万不得已了。
即便孤飞燕猜透了原因,他也不想妥协的。逐云宫主神秘而强大,他再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动手的,更不会背叛。
但是,当孤飞燕提到影术的时候,他就动摇了。当年那个教他影术的人,救了想轻生的他,却连姓名都没有留下。这些年来,他一直想寻找,却毫无线索。
然而,真正让他动摇的并非影术,而是孤飞燕提到了“噬情”和“乾冥”。他没想到孤飞燕他们也会知晓这两股力量的存在。他不得不重新评估他们,或许,他真的低估了他们。
“好,你好好考虑!”
孤飞燕心中大喜,她暗想,自己的猜测应该对的。凌护法这双死寂的眼睛里一定有故事,这个故事一定同逐云宫主有关!
离开牢房,孤飞燕正要往前走,君九辰就拉住她的手,牵着。孤飞燕回头看去,突然就挣脱开了。君九辰立马蹙眉,然而,孤飞燕却挽住了他的手臂,颇为小鸟依人。
君九辰分明都忍俊不禁,却轻咳了下,认真说,“也可以。”
孤飞燕的幸福全写在脸上,她一边同君九辰往前走,一边问,“你说那家伙是被逼无奈,还是有所图谋呢?”
君九辰道,“无论如何,都是不忠。我更好奇,教他影术的人是谁。”
凌护/法说不说实话,还得等三日后才有答案。而这三日,孤飞燕他们可不会闲着。
孤飞燕取出了一块手帕递给君九辰,这手帕上绣着的正是她背后那个凤羽印记。这是孤飞燕准备用来试探承老板的东西,只可惜,在地宫里她并没有拿出来的机会。
现在,她打算把这东西送去玄空商会。
承老板等人被困,总会有人着急的,她这东西送过去之后,想必他们会找上门来。
孤飞燕和君九辰刚走出牢房,芒仲就迎面而来了,他道,“二位主子,属下有要事相禀。”
芒仲得知唐静是细作之后,就派人到处寻找唐静,而送凌护/法回来之后,自己也去找。如今,终于把人找着了。
他自是要亲自来禀此事…
第485章 细作,将计就计
芒仲一将唐静是细作,险些杀掉秦墨的事情说出来,孤飞燕和君九辰就都震惊了。
孤飞燕可以说是懵掉了,君九辰倒是冷静,立马问道,“现在人呢?”
芒仲答道,“属下派人找着之后,不敢擅自惊动,一直令人跟踪着。这会儿正在回来的路上。依属下看,殿下和王妃娘娘不妨将计就计。”
芒仲的意思是打算利用唐静寻到承老板他们。这个办法,君九辰是认可的。唐静既没有跟承老板他们入地宫,那说明唐静是他们最后的退路的。唐静要么会自己救他们离开,要么会找来援兵,里应外合。
把唐静抓起了审问未必能审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将计就计跟踪她,必定会有所发现的。
见孤飞燕还懵着,君九辰就示意芒仲先离开了。
他见她懵掉的样子,颇为心疼。他轻轻抬起孤飞燕的下巴,说道,“这件事,你别管了,这口气,我替你出。”
孤飞燕这才缓过神来,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恶!我真心待她,她居然骗我!”
孤飞燕震惊、愤怒同时也是失望、难过的。亏她还一直担心唐静,一直催唐静离开,没想到唐静居然是个细作!她真是该庆幸呀,正是因为她待唐静的好,不想唐静卷入到麻烦中,也才没跟唐静透底。否则,事情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孤飞燕越想越气愤,甚至都有些暴躁了。
君九辰不自觉蹙眉,他拉住她的手,也暂时不聊唐静,而是说,“先去瞧瞧秦墨吧。”
孤飞燕这才冷静了一些。
秦墨住的冰屋,就在孤飞燕附近,唐静的也在孤飞燕附近。为了瞒着唐静,芒仲早就将秦墨安排到别处养伤。
孤飞燕和君九辰抵达的时候,天都黑了,秦墨仍旧昏迷不醒。
他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他十分清瘦,平素看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如今看来就像是纸片人似的,随时都能被风吹走。他太虚弱了。其实不必多问,都能猜得到他伤得有多重,否则,如何能诈死,骗过承老板他们?
孤飞燕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些怒火,而一看到秦墨这副模样,她心中的怒火就又控制不住,蹭蹭蹭往上冒!
她迟迟没做声,却暗暗握紧了拳头。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有多凌冽,别说其他下人了,就是芒仲见了,都心惊胆战,不敢招惹。
唯一敢招惹她的,也就君九辰了。他亲自递上了药方,道,“看看。”
这时候,洛太医趁机上前开口,“王妃娘妃娘,救得及时,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明日应该能醒。这贴药已经喂过一次了。雪族的药库都被烧了,依属下看,最好把人送去普明古城去,抓药也方便。”
孤飞燕吐了口浊气,她接过药方,在一旁坐下,认真看。
最后,她重新写了一份药方交给洛太医,洛太医见状,又是称赞又是为难,“王妃娘娘,您这药方的药效强过下官的数倍,只是,这几味药,怕是连普明古城都没有吧。”
孤飞燕认真道,“我这药方既可用,就用我的。回头我会令人送药过来。其他事务你不必操心了,把秦墨照顾好便可。若是伤情变化,需要调整药方,随时令人来禀。”
孤飞燕再气愤,面对用药之事,她都是冷静谨慎的。
正说话着,秦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芒仲第一个发现,惊喜不已,“秦护卫醒了!”
众人回头看去,皆是惊喜。孤飞燕箭步上前,连忙问,“秦墨,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秦墨虽虚弱,可那双干净的眼睛,依旧平静。他似乎无力回答,他很快抬眼朝其他人看去,而当他看到站在孤飞燕背后的君九辰,他眸光一怔,竟忽然露出了笑意。
这笑意浅浅淡淡,似有若无。可是,大家却都看清楚了,毕竟,在大家的印象中,似乎都不曾在他平静的眼中见过什么波澜。
他看着君九辰,看着看着,就又陷入了昏迷。
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君九辰能回来而高兴。而实际上,他只是为孤飞燕不必一天天硬撑着而高兴。这二者,还是有区别的。
洛太医连忙替秦墨把脉,他大喜,“王妃娘娘,放心吧。就这情况,绝不会有大碍了。”
孤飞燕没有耽搁,她同君九辰离开之后,立马回屋去,从小药鼎里取出所需要的药材来和几位丹药,让下人立马送到洛太医手上。
这事刚刚交代完,芒仲就过来了,“殿下,王妃娘娘,唐静求见。属下试探过了,她并不知道殿下回来了。”
孤飞燕立马起身要出去,君九辰将她按回去,他道,“告诉她,秦墨被杀了,燕儿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唐静既不知道他回来了,那就是还未同承老板他们碰过面。且晾着她几日,看看她到底会做什么?
见孤飞燕迟迟没做声,芒仲才领命。
君九辰追问了一句,“顾云远呢?”
芒仲答道,“一直令人盯着,顾大夫似乎又被吓病了。从冰鱼宴上逃出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说是不舒服。”
君九辰点了点头,芒仲才退下。
屋内就剩下君九辰和孤飞燕二人,安静急了。君九辰正要开口,孤飞燕突然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
唐静是原本就跟承老板他们一伙的,还是后来被上官夫人收买的呢?
若是一开始就是一伙儿的,那唐静是有意接近她了?因为孤家出现过凤凰虚影吗?若是被收买的,莫非是在她和君九辰大婚那一回被上官夫人收买?
孤飞燕起了唐静住在孤家时的种种。唐静对孤家的家族史特别感情戏,还有,那日才荷花池边,唐静是故意将她推下水池的。
孤飞燕越想,越绝对不对劲。
她道,“君九辰,唐静跟他们就是一伙的,他们一直在查我和孤家!还有,唐静介绍的那个密探钱多多,极有可能也是他们的人!他们是冲着凤之力来的!他们…”
君九辰道,“是友最好,若是敌,正好利用唐静,一网打尽!你那帕子,暂时不必送了。”
唐静至今才回来,想必已经报信求援了。他们再送出那块手帕,只会暴露他们自己。承老板若是唐家的正主,那再好不过;若不是,唐静必定会找来正主。
这一回,不把冰海之战的真相弄清楚,他们在不会离开的,相关的人也都休想离开!
孤飞燕的眉头还是锁着,君九辰轻轻抚平她的眉头,柔声道,“累了一日,早点休息吧。”
第486章 已经欺负了
夜深人静,是该休息了。
君九辰抚平了孤飞燕的眉,打趣地说,“孤大药师,可否赐些药,本王药瘾犯了,想泡个药浴。”
孤飞燕原本给君九辰准备了一些特制的药丸,不必熬煮,可以直接放入浴汤中使用。然而,见君九辰疲惫的神色,她拿出药丸之后,又启动了小药鼎,想多添几味药材。
从储药空间里拿药对于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岂料,这一回,她竟费尽了好大的劲,才从储药空间里拿出药材来。她也没在意,只当是自己最近太疲惫了。
君九辰一下子就看出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孤飞燕将药丸和药材都递上,还是很诚实的,“嗯。”
君九辰宠溺地揩了揩她的鼻子,低声,“你先休息,不必等我”
等他?他还要来?
孤飞燕榻上那枕头都放了一个多月了,可是,听了君九辰的话,她心里头居然还咯噔了一下。显然,她已经忘了那个枕头了。而当她洗漱了一番,换了衣裳,坐到石榻上,她才想起了那个枕头来。
她愣愣地看了好久,莫名地想哭,却又不自觉笑了。幸福,大抵就是如此吧。她枕着那个枕头,侧躺着。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哪里睡得着呀?好一会儿,君九辰才回来。她也不说话,就在看着他,眸光柔柔的,甚至有些痴傻。
君九辰换了一身白色衣裳,依旧给人孤冷疏远的感觉。而在孤飞燕看来,他一点儿都不冷,也一点儿都不远。
见孤飞燕还未睡,君九辰走过来,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了一吻,道,“且别想那么多了,放心睡吧。”
孤飞燕没出声,只点了点头。那眼神,真真是从未有过的乖顺,让君九辰都忍不住又落了一吻。他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回到了自己之前睡过的那张罗汉榻上。
就如同上一回那样,孤飞燕躺在石榻上,君九辰躺在罗汉榻上,灯火被吹灭,就留下一盏小油灯,一室归于寂静。
君九辰仰躺着,眸光流溢,分明还精神着。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孤飞燕侧躺着,看着君九辰。她咬着唇,眸光流动,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寂静与昏暗中,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
君九辰思索着思索着,突然侧了个身,立马发现孤飞燕正盯着他看。而孤飞燕一看到他发现了自己,她连忙翻身仰躺。
窸窣声之后,一室又归与平静了。
君九辰蹙了蹙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正要起身,哪知道,孤飞燕突然坐起来,下榻朝他走过来。君九辰不动了,就看着她靠近。
孤飞燕不言不语,挨着他就躺下,后背往他怀中蹭,逼着他靠后给她腾位置。她还拉来他的手,圈在自己腰上。
她嘟着嘴,有些哀怨,有些任性。
君九辰的嘴角无声无息扬起,有些宠溺,也有些无奈。他也没做声,却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榻上走去。
他将她放在榻内,这才注意到榻上有两个枕头,他微微愣了。见他那表情,孤飞燕只当他误会了什么,心一急,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给你准备的!”
君九辰立马朝孤飞燕看来,眸光那叫一个深邃呀!
孤飞燕更急了,“我,我…”
她索性不解释了,直接扑他身上,把都有些发红的小脸埋在他怀中。君九辰轻轻吻她的头发,忽然就将她推倒在榻上,倾身而去。他双手按在她两侧,将她压在身下,俯看她。他的眸光变得更加深沉了。
其实,从吻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想拥有她了,却还是顾及她的身子和心情,不想累着她。之所以那么自觉去睡罗汉榻,还不是怕自己失控,他经不起她一丝丝主动,更别说是投怀送抱了。
他看着她,吻就落了下来。
孤飞燕由着他吻,心跳跳得有些快。她只是想他睡在身旁,只是想被他拥着,安安心心睡一觉,没有其他想法呀!这家伙,不会以为她有什么想法吧?
很快,孤飞燕也无暇多想了。君九辰的吻是那样温柔,轻易就让她投入,着迷,意乱情迷。而她一回应,君九辰立马变得霸道。他甚至沿着她的玉颈流连而下,亲吻她的锁。骨。
孤飞燕又一次被吻得浑身无力,她若不是躺着,想必又会站不住了。她浑身软绵绵的,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种不满足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心里还是身上,总觉得有点空虚,像是少了点什么,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君九辰要退开,她立马搂住了他的脖子,蹙眉看他,不许他走。
天知道君九辰有多隐忍,才停下这个吻呀!他低头,额头抵着孤飞燕的额头,柔声道,“燕儿,你再不放手,我一定会欺负你的。”
孤飞燕就是不放手,这样搂着他,似乎不会那么难受了。她的语气颇为抱怨,“你已经欺负我了,我,我…我现在铁定下不了塌了。”
君九辰愣了下,随即就乐了,差点给笑出声。他想起了之前夏小满打的小报告,他身下这个未经人事的女人,看似很懂,其实什么都不懂。他甚至怀疑她当初跟他约法三章里的有名无实,仅仅是指不同塌而眠而已。
他着实忍不住,轻笑,“那你腰疼吗?”
孤飞燕被他欺在身下,多少要承受些他的重量,她还是有些压力的。她有些羞赧,语气却仍是有些小抱怨,她道,“也有点吧。”
君九辰终于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无比庆幸,她这幅傻样,只让他一个人见着了。他恨不得马上占有,可是终究有些舍不得,舍不得累坏她,更舍不得如此轻率就破坏了这份纯粹的美好。
孤飞燕还真不懂那么多,她见他笑,只当他嘲笑她。她恼羞起来,心底那陌生的躁动感也消散了很多。她给了他一拳头,很快就背过身去,“睡觉!”
君九辰躺在她背后,将她捞到怀中,紧紧拥着,他柔声,“燕儿…”
“干嘛?”
“从此以后,你都是我的了。人也是,心也是。”
“从今往后,你,你…你也是我的!”
“早就是了,傻瓜。”
夜深人静,唐静却在自己屋里,着急地睡不着。她已经决定了,明日若见不着孤飞燕,就寻个借口潜入冰原却找舅舅他们…
第487章 他想下海试试
这一夜,睡不着的岂止唐静呀!
承老板和上官夫人,苏夫人躲在白玺冰川北侧的一个隐蔽的冰洞中。这是承老板在冰原中五个据点之一,也是最北的据点。
这里距离海岸已经非常近了,在月光下,都可以看到海面上的浮冰了。白玺冰川的北侧,也是玄空大陆的最北端的这片海域,被称为北海。海面茫茫,
苏夫人本在弓箭队的埋伏中受了伤,再加上百里明川那一掌,伤势颇为严重。但是,她已经清醒了。了解了当日的情况后,她颇为诧异。按理,能困住君九辰一多月的结界,是没那么容易被他自行开启的。然而,当日她并没有下到密室去,并不知道那个结界到底是个怎样的结界,故而,她也无法做更多推测。
此时,她正盘坐在洞内疗伤。虽然她一开口就没好话,可实际上她是个颇为寡言的人。即便脸色苍白,颇为虚弱,可是,她仍旧绷着脸,一副熟人勿扰,生人勿近的脸色,极其不友善。
承老板和上官夫人就坐在洞口,上官夫人靠在承老板肩膀,问道,“鲛族怎么就不能入海了?”
承老板道,“云空大秦国曾有一支海军,由鲛族掌控,亦为百里一氏,这些年来都杳无音信。他们同玄空这百里氏,怕是同族不同系。玄空鲛族血统中有金鲛,银鲛、玉鲛和黑鲛四大血统,金鲛为尊,黑鲛为贱。百里明川为玉鲛一系。据他所言,不入海只是玉鲛一系的规矩,并非全族,说是玉鲛祖上有诅咒,但凡入海者,皆不得好死。”
上官夫人越发纳闷了,“诅咒?难不成只能都没有玉鲛族人入海过吗?”
承老板道,“家族禁忌,规矩,使命,绝不容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