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汉人遇上了?”夏候彻拧眉道。

怎么就那么巧?

他将那么多人藏在百鬼密林深处,做了那么多准备,却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萧昱,看来朕还真是小看你了。

“现在百鬼密林山上的大火还烧着,我们的人是断然过不去了,便是将来大火熄灭了,那里也能再成为蔽身之地。”送信的人说着,垂首道,“我等有负皇上重托,请皇上下旨治罪。”

夏候彻紧紧攥着手中的奏折,这是方湛的请罪折。

“罢了,既然已经失手了,问罪也是徒劳,你们暂且留在白璧关大营,朕即刻拟一道圣旨,你带回白璧关,由方湛全权主理白璧关一带所有军务。”夏候彻说着,负手带着人前往书房拟旨。

这个关头,与其费时间去追究罪责,不如放心思在怎么对敌上。

他原是想处理完傅家之事,亲往榕城先除掉那个南唐小皇帝,再对付北汉这个强敌,只是如今素素有孕在身,他不能将她带出宫,却又不便将她一个人留在宫里。

他有多希望这个孩子出生,这宫里宫外就还有多少人盼着这个孩子死。

沁芳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不由望了望凤婧衣,“主子…”

凤婧衣面目平静,默然地继续用着晚膳,虽不知公子宸他们是怎么处理的,不过应该还没有引起他对自己的怀疑。

如果她所料不差,他应该会把白璧关交给方湛。

如此一来,南宁城有容弈,白璧关有方湛,两个都是沙场谋略的老手,萧昱一人要应付两个,若还要顾及到南唐那边,只怕真的应付不来。

这也正是一直以来,北汉老皇帝所顾忌的,萧昱掌权不久身边可用的信得过的人太少,而夏候彻多年的积累,已经有一大批的忠臣良将。

朝政有原泓能主理大局,军中有方家有容弈相助,只要他运筹帷幄,岂有不胜之理。

如今楚王又被他盯得紧,想有什么动作很难,只靠这个孩子绊住他御驾亲征也不可能长久,还要再想办法再成。

关雎宫,自禁足令下达之后,这里已经死寂得如同冷宫一般。

傅锦凰愤怒地砸掉了宫内所有的东西,她难以接受这样的失败,不管是前世的她,还是成为傅锦凰的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踩在脚下过,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她。

她不爱夏候彻,即便他是九五之尊,万人景仰,但她也无法爱一个妃嫔无数的男人。

可是,她享受因为他而来的荣华富贵,她喜欢这样人上人的生活,可她也不曾想到,这个带给她一切荣耀的男人,会这样毫不留情地废弃她…

然而,一天一天在这样的寂静中,她也不得不冷静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她输给了上官素。

之前传旨废她皇贵妃之位的太监说,傅家害死居心叵测害死了兵部尚书上官敬,可是她的人并没有杀死上官敬,那个所谓的南唐长公主也没有杀上官敬。

那么,在黑衣卫的保护下,在密室之中的上官敬还有谁能杀了他。

她想,除了夏候彻,便只有他自己。

夏候彻为了上官素不会杀他,那么上官敬的死…

她一直觉得卞嫔这个南唐长公主的身份来得有些奇怪,暴露得也有些刻意,夏候彻只以为是傅家的杀了上官敬,可是她自己知道,傅家并没有杀他。

如果上官敬是自尽,而他所中的毒又是与那刑部大牢之中死的南唐人是一样的,如此一想,那些人恐怕根本就是被他杀的。

他先前就任刑部尚书,要给卞嫔做好安排根本就是易容反掌的事,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杀了那些南唐人又自杀,为什么卞嫔偏偏在这个时候…

她猛地站起身,从满狼藉中找到了那张纸,那张靳兰轩死前未完成的遗书,“是她…一字是她…”

一寸温柔一寸凉23

她不知道是谁布的这个局,但是…一定是从很久以前,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刑部大牢那些南唐人的死,上官敬的死,卞嫔身份的暴露,最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真正的南唐长公主。

所以,那个时候她的目标是没有错的。

真正的南唐长公主,不是卞玉儿,根本就是上官素。

当时如果没有卞嫔的出现,不管上官素怎么回到这宫里,她依旧会有嫌疑,可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卞玉儿成了南唐长公主,于是她就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宫里栎。

“娘娘,你在说什么?”秋月走近,问道。

主子最近越来越奇怪,有时候在屋里来来回回走几个时辰,有时候又是一动不动一坐几个时辰,有时候嘴里又是这样念念有词,谁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

自关雎宫被禁,她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去甫。

傅锦凰紧紧捏着那张纸,咬牙切齿地道,“上官素,本宫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你会是她啊!”

她说着,蓦然一阵发笑。

不仅她没有想到,便是一向被誉为睿智无双的大夏皇帝也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要杀的南唐长公主,尽然一直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就在他后宫之中步步高升,受尽恩宠。

“主子,你…你在笑什么?”秋月带着几个宫人站在边上,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发笑,不由一阵汗毛直竖。

莫不是…莫不是主子承受不住打击,得了失心疯了吗?

半晌,傅锦凰停下了笑声,一双眼睛幽暗冰冷得可怕。

“主子,你…”秋月战战兢兢地上前,想要说些什么。

“闭嘴,不要说话!”傅锦凰沉声喝道。

这些都只是她的推测,她并没有确实的证据,皇帝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傅家现在倒了,她被禁足在这关雎宫里,根本就没有再去揭穿她的势力。

所以,她要想办法,她要出去,再继续待在这里早晚会死在别人手里。

上官素,本宫现在治不了你,但这宫里想要你命的人多的是。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诡异的笑,突地站起身收拾起宫里的金银物件,秋月几人看着却又敢上前去多问。

半晌,傅锦凰收拾好了东西,扭头问道,“宫里还有酒和油之内的东西吗?”

“有,还有,都在小厨房里。”秋月连忙回话道。

虽然宫里大多都有御膳房负责膳食,但每个宫里也都有小的厨房,以供一宫之主凭个人喜好让自己宫里的人准备膳食糕点什么的。

“去,全部都给我拿出来!”傅锦凰道。

“主子,你要这些干什么?”秋月不解问道。

“问这么多做什么,都去给本宫拿过来。”傅锦凰沉声训斥道。

“是,是。”秋月连忙带着宫人去了厨房搬东西。

傅锦凰一个人站在空旷华美的大殿,四下望着宫里的每一处陈设,这里是个好地方,也是她喜欢的,可是现在已经成了她的牢笼。

不一会儿功夫,秋月已经带着宫人将厨房里的酒和油都拿了过来,放在殿中道,“主子,能找的都找来了。”

傅锦凰缓缓走近,望着放了一地的东西,决然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泼到屋里,快点。”

秋月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敢再多问,带着然人将找来的酒和油都洒在了屋里各处地方,做完了之后方才回话道,“娘娘,都泼完了。”

“都出去吧!”傅锦凰道。

“是。”秋月带着宫人出了关雎宫大殿。

傅锦凰端起桌上的烛台一步一步朝外走,走至大殿门口回头望向里面富丽堂皇的宫室,狠狠将手中的烛台掷向了里面,烛火一沾上里面的酒液迅速蔓延起大火。

“娘娘!娘娘!你这是干什么?”秋月惊声大叫道。

傅锦凰站在殿外,望着里面越烧越旺的大火,眼底泛起深冷的笑意。

她被禁足在关雎宫出不去,只有这里失了火了,外面的人才会进来。

这样的大的火,定然也会惊动皇极殿和清宁宫,这样她才有机会出去,才有机会寻找到帮手…

“去叫人救火吧!”她平静地说道。

秋月等人赶紧跑向紧闭的宫门前,拍着门板慌乱的叫道,“来人呐,快来人,里面着火了,快来人救火!”

外面看守的侍卫也看到了火光,赶紧从外面打开了宫门,一边吩咐人来救火,一边让人去向皇极殿和清宁宫禀报,却也不忘让人紧紧看守着里面的人。

皇极殿,东暖阁。

夏候彻靠着软枕还在看着边关送入京的军报,内侧的人已经熟睡,他一向没有这么早就寝的,却又担心她一个人又会做恶梦,便不得不早早放下书房的事陪她就寝。

北汉和南唐步步紧逼,他本是打算御驾亲征的,可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了孕,边关若是失了城池,他还可以再夺回来,可他若错过这个孩子的出生,那将是他一生的遗憾。

半晌,他叹了叹气合上手中的折子,侧身吻了吻熟睡的人,习惯性地将人拥在怀中准备就寝。

说实话,他总是有些不安。

明明她就在自己身边,明明一抬眼就能看到她,可是他好像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喜怒哀乐,好像…她快要永远的离开她。

他想紧紧抓住,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他闭上眼睛还未来得及入睡,孙平便在帐外急声道,“皇上,关雎宫那边出事了。”

夏候彻抿了抿唇睁开眼睛,起身下床掀了帷帐出去,方才问道,“怎么了?”

“回皇上,关雎宫起火了,这会儿整座大殿都烧起来了。”孙平回话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了火?”夏候彻说着,疾步走到窗边,推开窗瞧了瞧。

果真看到关雎宫的方向,夜色之中火光冲天。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还好在人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傅皇…傅美人要怎么办?”孙平问道。

原本是禁足在关雎宫的,如今关雎宫出了事,自然还得他来定夺。

夏候彻沉默了一会儿,道,“让皇后处置就行了。”

“是。”孙平应了声,准备退下。

“等等。”夏候彻叫住他。

“皇上还有何吩咐?”

“以后这样的小事,不要大半夜的向朕禀报。”夏候彻说着,已经掀帐进了内室。

“是。”孙平在帐外低声回道。

夏候彻回去,原本睡着的人已经醒了,凤婧衣问道,“出什么事了?”

“关雎宫失火了。”夏候彻说着,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凤婧衣抿了抿唇,关雎宫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火,难不成傅锦凰又在打什么别的心思。

“皇上不用去看看吗?”

夏候彻钻进被子里,长臂一伸将她掬入怀中,道,“这样的小事也要朕操心,那朕一天忙的过来吗?”

凤婧衣微微皱了皱眉,大约也猜测到了关雎宫失火的背后意义。

傅锦凰如今被禁足关雎宫中,不能与外面的人接触,要想脱身就必须从里面出来,只要关雎宫起了火,她自然就不能再被禁足其中。

只是,她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她现在还没有想到。

“皇上还是去看看吧。”凤婧衣仰头望他道。

夏候彻却闭着眼睛,在她脸上吻了吻,道,“皇后会去的,朕现在要操心的只有你和你肚子里这个。”

他说着,摸到她的肚子上摩挲着,似是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她腹中孩子长大。

凤婧衣抿唇沉默,夏候彻不去,清宁宫那边肯定是会去的,希望墨嫣会妥善解决吧。

“素素,朕得把你养胖一点,省得到时候生出来的家伙,瘦得跟个猴崽子一样。”他抚着她纤腰处,咕哝着说道。

凤婧衣沉默,望着近在咫尺的温柔眉宇,悄然别开了目光。

清宁宫那边,皇后也刚刚就寝,便有人前来禀报关雎宫失火。

这样的事,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只得又起来更衣整理仪容,吩咐人将关雎宫一众人带来问话。

“傅美人被禁足关雎宫才不过些时日就平白无故失了火,只怕是她存什么别的心思想出来。”墨嫣一边替皇后更衣,一边说道。

“她现在无权无势,本宫看她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邵皇后无缘无故被扰了清静,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她刚刚更衣好,宫人已经在门外禀报道,“皇后娘娘,关雎宫的人都已经带过来了。”

“知道了。”皇后淡声道,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仪容,方才从寝殿出去。

傅锦凰被带过来,已经在清宁宫外跪了小半个时辰,寒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皇后站在白玉阶上,俯视着曾经风光无尽如今却一身狼狈跪在自己面前的傅锦凰,眉眼间掠过一丝冷然的笑意。

“傅美人,你是关雎宫的主子,宫里起了这么大的火,你总该给本宫个解释。”

傅锦凰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人笑了笑,直言道,“火是我放的。”

“你放的?”皇后凤眸微眯,冷冷道,“当年关雎宫可是皇上花费无数为你建的,你一把火就烧了,倒是舍得。”

“嫔妾要面见皇后娘娘,又出不了关雎宫门,便是只有这一条路才能到这里来了。”傅锦凰道。

方才听去皇极殿禀报的人说话,她也知道了上官素如今身怀有孕,皇上便没有过来。

上官素有了孕,只怕皇后比她还更想她死了吧。

皇后望了她半晌,扫了眼周围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墨嫣,你把关雎宫的宫人也带下去。”邵皇后道。

傅锦凰不会无缘无故冒这么大的险来见她,必然是有要事相商的。

墨嫣望了望皇后,将秋月等宫人都带了下去,只留下了傅锦凰一人还跪在原地。

邵皇后一步一步从玉阶走下,站在傅锦凰的面前,“说吧,你这么费尽心思来见本宫,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傅锦凰跪在她脚边,仰头望着她说道,“嫔妾是来告诉娘娘,真正的南唐长公主,还在这宫里,还在皇上身边,嫔妾想娘娘应该猜得到是谁?”

邵皇后面色了无波澜,冷冷说道,“这样的话,你应该去对皇上说。”

“嫔妾没有证据,便是告诉了皇上,皇上也不会相信。”傅锦凰道。

“皇上都不相信你,本宫又何必要相信你的胡言乱语。”邵皇后冷然一笑,说道。

“因为,皇后娘娘和嫔妾都有一样的目的,我们都想那个人死。”傅锦凰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只要皇后娘娘答应送嫔妾离开皇宫,嫔妾定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让你除掉心腹大患,后位稳固无虞。”

邵皇后沉默了许久,道,“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傅锦凰起身道。

她以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骄傲的资本了,当下是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你说南唐长公主还在宫里,又有何证据?”邵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朝清宁宫的大殿走去。

傅锦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说道,“嫔妾没有证据,但是上官敬不是嫔妾和傅家杀的,但他也不是卞嫔杀的,他是自尽而死的。”

“自尽而死?”邵皇后回到殿中,在凤座之上坐下问道。

“难道皇后娘娘不觉得,从刑部大牢的那些南唐人,到上官敬,再到以南唐长公主之名处死的卞嫔,这些人都死得有些古怪吗?”傅锦凰跟着进了殿,坦言说道。

“有什么古怪?”邵皇后端起茶抿了一口,淡声问道。

这些陈年旧事,她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她关心的只是怎么才能让上官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无法出生成为大夏的第一个皇嗣。

一旦那个孩子出生,她这个清宁宫的皇后,就真的形容虚设了。

“原本,最受嫌疑的人是上官素,这些人都死了,她却反而脱了罪名,嫔妾猜测这些人的死都是为了保护真正的南唐长公主,也就是…上官素。”傅锦凰咬牙切齿地说道。

邵皇后闻言抬眼望向她,依她的话细细一想却又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是,这样的话,没有确定的证据,便是告诉了皇上,皇上也未必会信,更何况上官素还怀了皇嗣,皇上更不可能轻易怀疑她。

“本宫你信不信你的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样让皇上能相信你说的话。”邵皇后道。

傅锦凰直直望着凤座之上的人,唇角勾了勾,“皇后娘娘是不想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是吗?”

邵皇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算是默认了她说的话。

“其实,就算皇后娘娘不动手,她那个孩子也活不了。”傅锦抽决然说道。

上官素在大夏与北汉南唐起了战事这个关头有孕,根本就是别有用心想拖延时间阻止皇上御驾亲征,她明知这是一心要杀她的仇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生下他的骨肉。

孩子,不过是她为了缓和南唐的战局所走的一步棋而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邵皇后道。

傅锦凰的话固然有几分道理,但也不可全信。

墨嫣在外面,凝神听到殿内两人的对话,眉眼一片深冷的沉静。

那个人果然预料不错,是该防着傅锦凰这个女人。

一寸温柔一寸凉24

因着免去了她一早去清宁宫请安,她便也是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夏候彻天刚亮的时候的时候便早朝去了,沁芳端着茶送到了内殿,在帐外问道,“娘娘,醒了吗?”

凤婧衣睁开眼睛,应了声,“进来。”

若不是有事要说,沁芳不会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进来。

沁芳掀帐进去,床上的人已经坐起身靠着软枕,接过她递来的茶问道,“昨晚关雎宫那边是什么事?烨”

“墨姑娘说,是傅美人自己放了火烧了宫殿,似乎…她已经知道了主子的真实身份。”沁芳低声说道。

凤婧衣微震,却并没有慌乱之色,“她还说了什么?”

她知道傅锦凰早晚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傅家刚刚出了事,她不好在夏候彻身边插手,否则以他的警觉定会怀疑她与隐月楼有所牵连涡。

所以,傅锦凰废了位,禁了足,她也没有冒然动手针对她下手。

毕竟,这宫里今年出的事太多了,一桩一件都与她有牵扯,总会让人起疑。

“皇后似乎有意要袒护傅美人,怕又是想借刀杀人。”沁芳低声说道。

凤婧衣低眉抿了口茶,淡淡一笑,“傅锦凰这把刀又岂是那么好借的。”

傅锦凰便是猜测出了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什么证据,她自己也很清楚,没有确凿的证据便是她向夏候彻说了,他也不会信。

所以,她所暂且不会向夏候彻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