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御林军校尉江大人出殡,咱们避着点,以免沾了晦气。”孙公公回头道。

“出殡?”凤婧衣神色讶然,说道,“我回府那日,江大人还到国公府探望,怎么短短几日就…”

孙平叹息,说道,“说来可怜,年纪轻轻地坠马中风,宫里的御医和盛京城里的大夫都瞧过了,也没撑过十天。”

“英年早逝,真是可惜。”凤婧衣望着缓缓与自己马车擦身而过的送葬队伍,幽幽说道。

公子宸说,猝死太过引人注目,这样死最是合情合理,果然是让人合情合理地死了。

只怕,江陵至死也不知自己为何丧得命。

江府的送葬队伍一过,孙平立即催促队伍回宫,一进了宫门便道,“皇上此时还在与各位大人议政,咱家先送才人回凌波殿可好?”

“孙公公回去伺候皇上便好,素素入宫按理应当先去清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才是。”凤婧衣下了马车,说道。

孙平想想也是,这是后宫妃嫔之间的礼数,于是便道,“那才人就自己过去,咱家先回皇极殿了。”

“孙公公慢走。”

沁芳一见孙平带着人走远了,说道,“这会儿妃嫔们都在清宁宫请安,那些人没几个安好心的,何必去?”

凤婧衣扶了扶发间的琉璃钗,眉眼带笑,“走吧。”

她们没安好心,她又何尝安了好心。

清宁宫暖阁,各宫的嫔妃都聚在此处,一来是给皇后请安,一来也是等着瞧新入宫的上官才人会不会过来请安。

凤婧衣进门解下披风,含笑行礼道,“才人上官氏见过皇后娘娘千岁,见过各位姐姐。”

“我可当不起妹妹的礼。”宁美人面目带笑,眸光淡冷地起身朝她欠身道,“按位份,也是我这个姐姐向才人妹妹行礼才是。”

她入宫一年也还是个美人,她这一进宫就封了才人,位份在她之上,心中焉能不怨。

“上官才人起吧,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嫔,当上下亲和,齐心伺候好皇上才是正事。”皇后说着扫了一眼宁美人,道,“墨嫣,看座。”

“谢皇后娘娘。”凤婧衣谢恩,起身落座。

刚一坐下,外面便传来声音,“皇贵妃到——”

凤婧衣唇角色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来的还真是够快的。

皇贵妃协理六宫,位同副后,早就免了向皇后请安的礼数,今日想来是冲着她来了。

入宫2

傅锦凰到来的目的,凤婧衣知道,在座的其它人也知道,于是都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静嫔面无波澜地搁下手中的茶盏,与众嫔妃一起起身冲着来人见礼,“见过皇贵妃娘娘。”

傅锦凰自进门,目光便一直落在凤婧衣身上,冷锐如刀,淡淡道,“都起吧。”

“谢皇贵妃娘娘。”

凤婧衣与一众嫔妃刚起身,傅锦凰又道,“本宫听说今日是上官才人进宫的女子,特意过来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妇子,竟让咱们的皇上这般上心,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凤婧衣依言抬头,眉眼带笑,“多谢皇贵妃娘娘垂爱。”

静嫔扫了一眼两人,说道,“我记得,皇贵妃娘娘当年入宫也是被封了才人呢,上官妹妹还是继皇贵妃之后第一个圣上亲封的才人。”

钟灵秀雅的女子,话语字字温柔如风,可是在座的谁听不出言下之意。

皇贵妃当年是才人位入宫,如今的上官素也是才人位,岂不是暗指将来皇贵妃要被新人替代之意?

傅锦凰抿了口茶,冷冷道,“本宫还记得,当年与苏妹妹一同入宫,妹妹为贵人,本宫为才人,再后来本宫为贵妃,妹妹为嫔,算算也是多年姐妹了呢。”

看似是在追似往昔,实际却是在道,你我一同入府,我傅锦凰已贵为皇贵妃,多年过去你苏妙风还是一个嫔位,谁高谁下再清楚不过了。

“当年一同入宫的姐妹,如今也只剩下你我了,确实是难得。”苏妙风淡笑说道。

当年一同选秀入宫的十几位姐妹,要么死了,要么疯了,要么被打入冷宫了,若不是她苏妙风时时提防,只怕如今也落得了一样下场。

“罢了,本宫也乏了,若无事就各自回宫吧。”皇后一见气氛不对,起身道,“上官才人新入宫,离静嫔你最近,平日多照拂些。”

“嫔妾记下了。”静嫔起身与众妃嫔一起向皇后跪安,见皇后走了,望向凤婧衣道,“我宫里新进了几盆金丝菊,今个儿开得正好,妹妹可要一起去瞧瞧?”

“好。”凤婧衣含笑道。

傅锦凰走近,发钗上的明珠摇曳生辉,状似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妹妹若是得空,也多到关雎宫多走动走动。”

凤婧衣感觉到尖锐的指甲几近刺破皮肉,微微皱了皱眉,道,“素素一定多到皇贵妃宫中听从教诲。”

傅锦凰冷笑,几分挑衅几分讥讽,“本宫就看看你在我眼皮底下能翻出多大地浪来。”说罢,扬长而去。

凤婧衣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向沉默少语的青湮站在边上说道,“杀了她,一个时辰。”

一般人她可以时间更短,但这是皇帝宠妃,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势必是要费些功夫,不过一个时辰也够用了。

凤婧衣回头望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三年公子宸都让她干了些什么。

“走吧,去静嫔姐姐那赏花去。”

傅家是她动摇大夏必须要借助的力量,傅锦凰是要死,但也要在合适的时候,为她的计划带来最大的利益。

她不喜欢毫无价值的死亡,即便是她的仇人。

夺宠

秋风清寒,夜色沉沉。

凤婧衣窝在榻上执着白子落下,望向对面的青湮道,“该你了。”

灯光下,对面的女子眉目婉约,姿容秀美如画,若非是相识多年,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青湮手中黑子一落,道,“我输了。”

凤婧衣叹息地摇了摇头,“公子宸这三年还真把你当摇钱树了,除了杀人的本事,别的一样没见长。”

“不怪她,只有我的剑够快,才能有朝一日为他们手刃仇敌。”青湮道。

她之所以听命于隐月楼,是凤婧衣答应要帮她查出灭门仇人,只是每每追查到一丝线索,总会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将其抹杀,以至于数年来她都一无所获。

沁芳进了暖阁,提醒道,“才人,刚刚孙公公差人传话,皇上翻了你的牌子,稍后会过来,你该沐浴更衣了。”

“知道了。”凤婧衣搁下手中棋子,望了望对面青湮道,“你输了,老规矩,一会儿给我讲个笑话。”

一向杀人不眨眼的青湮有些为难皱了皱眉,“可不可以…换个别的。”

沁芳想起她昨晚面无表情讲笑话的样子,不由掩唇失笑,“才人,你就别再为难她了。”

凤婧衣笑着摇头,而后说道,“青湮,你要学着笑一笑,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青湮看着笑着离去的人,父母惨死,夫君身首异处,就连一岁的女儿都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还怎么笑得出来?

浴房内,凤婧衣仰面坐在漂满花瓣的浴池内闭目养神,对于皇帝将要驾临凌波殿,并没有一丝的期待和紧张。

良久,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她道,“沁芳,怎么了。”

沁芳沉默,没有说话。

“上官才人,皇上来的途中遇上皇贵妃娘娘,这会儿去了关雎宫,说是今晚不过来了。”一名太监禀报道。

“前日皇上翻了凌波殿的牌子,皇贵妃病了把皇上拉过去也就罢了,今日又这样,存心为难我们才人吗?”沁芳有些忿然道。

“皇上要去,哪是我们这些奴才管得上的,谁让皇贵妃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呢。”太监阴阳怪气地说道。

言下之意,怪只怪你家主子没本事把皇上拉过来。

“你…”沁芳气愤不已。

“才人若是无事,小的就先回去了。”

“有劳公公走一趟了。”

算算日子,她入宫已经一个月了,宫中上下原以为她这个才人身份入宫的能有多么得宠,结果不仅一个月未承宠,就连皇上的面儿都未曾见上。

“这个月皇上翻了凌波殿三回牌子,三回都被皇贵妃拉去了关雎宫,她就是存心跟才人过不去。”沁芳道。

“罢了,你去做些点心,我有些饿了。”凤婧衣说罢,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沁芳?”

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肩膀,那是一只宽大又布满老茧的手,是一只…男人的手。

不请自来的男人

凤婧衣顿生警觉,扭头一看,“你怎么进来的?”

青湮在宫里,他竟然都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当真是可怕。

男人的手轻轻揉nīe着她的肩头,说道,“入宫都一个月了,你都不找我,我只有自己来找你了。”

“皇宫重地,被人发现了,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凤婧衣低声道。

男人俊眉微挑,“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我只是为我们彼此的安全着想。”凤婧衣道。

一旦被人发现她跟他有关系,他是天子宠臣尚不会危及性命,可是她这个还不受宠的才人就必然会被赐死。

“是吗?”男人起身,走到屏风前宽衣,宛如在自己房中一般悠然自在。

凤婧衣盯着他的背影,眉头深深皱起,却又无可奈何,她现在还不能得罪他。

男人宽衣完毕,步入浴池,背对着她道,“给我捏捏肩膀。”

凤婧衣咬了咬牙,还是伸出手去照做,在宫里不仅要应付皇帝,还要提防傅锦凰一派的人,还要对付这一个,实在有些焦头烂额。

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转身问道,“还想不起我是谁?”

“重要吗?”凤婧衣扬眉道。

男人唇角微扬,低头吻上娇艳的红唇,手悄然探向女子柔软的腰际,呼吸渐渐灼热。

凤婧衣一把推开,后退了几分道,“别…”

男人一伸手勾住她的腰际猛地一带,她整个人撞上精壮健硕的胸膛,“怎么?还没侍寝就想为皇帝守身如玉了?”

说话间,火热的手熟稔地游走于她周围敏感之处,对于怀中的身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凤婧衣呼吸渐渐不稳,这个人等了数月,今夜她是绝对逃不过的,既然躲不过,不如早些打发走了,于是便渐渐顺从了下来。

正值情浓之际,青湮在门外道,“才人,沐浴完了吗?”

她想,青湮大约也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才会过来。

“一会儿就出来。”她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无异,空虚的身体突地传来灼热饱胀的感觉,她猛地咬住唇,抑住快慰呻/吟。

听到青湮离开的脚步声,她妖媚的缠上男人精壮的体魄,安静的浴房内只有男女压抑的喘息久久不息。

一场欢爱过后,凤婧衣软软靠男人怀中,面上情潮未去,却已然冷冷道,“你该走了。”

男人一脸餍足的惬意,低头吻了吻她的肩头,道,“明晚到碧花亭西侧的园子来找我。”

“嗯。”凤婧衣点头应道。

男人起身上岸更衣,看到一旁小几上放着的荷包,伸手拿过,“男人的东西?”

凤婧衣紧张地上岸,随手抓起袍子一披,“给我。”

男人深深地望了望她,手一松任荷包掉在地上,一脚踩过离开,“别让我再看到。”

凤婧衣蹲下身捡起紧张地按在心口,咬唇仰头望着屋梁忍住泪水,“会回去的,我们会回去的,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蛰伏

次日夜深,凤婧衣换上沁芳准备好的太监服准备前去赴约。

“要不我帮你杀了他。”青湮面无表情地说道。

凤婧衣绾起头发戴上帽子,回头望了望她,道,“别再动不动就杀人,有的人要杀,有的人不能杀,有的人又要在合适的时候合适的时机才能杀,这里可不是隐月楼,说杀就能杀。”

“他死了,就不会找你麻烦。”青湮道。

昨晚进去就看到她一个人蹲在地上,那一身暧mei的痕迹,发生过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死了,我的麻烦更大。”凤婧衣理了理衣冠,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青湮知她一向睿智过人,这么说自有她自己的打算,便也不再多加追问。

凤婧衣趁着夜色赶到了碧花亭西侧的园子,男人正伏在书案作画,抬头打量了一番她一身的装束,薄唇一勾笑道,“今天的打扮倒是别致。”

“叫我过来什么事?”凤婧衣站在书案前问道。

男人搁下画笔,伸手道,“过来。”

凤婧衣绕过长案,刚一走近便被人勾进了怀里,知道挣脱不得便就由了他去,只希望今晚的折磨能早些过去。

男人低头望了望她,低笑道,“看看,像不像你?

凤婧衣望向桌案上犹还溢着墨香的画,画中之人正是自己,眼神表情都栩栩如生。

男人低着头,下巴抵在她的右肩,声音似叹息似愉悦,“你这妖精给我施了咒,一天看不到就想得我心痒痒的。”

她算不得世间绝色,也没有一般女子的乖巧动人,却有着她不为人知的动人之处,彭城斩杀叛将的犀利冷酷,金陵为救他人屈服于他的断然决绝,身为女子却有着男儿的气魄襟怀,总是让他难以忘怀。

“我要能施咒,就送你见阎王了。”凤婧衣冷哼道。

“真是无情的女人。”男人低笑,在她侧脸落下一吻,“进宫都一个月了,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有何感想?”

凤婧衣想了想,说道,“我没皇贵妃漂亮,也没她床上功夫好。”

男人失笑,低头吻着她的耳垂道,“你床上功夫也不差,别有风情。”

话落,她便被拦腰抱起放上了软榻,衣衫层层而落,渐生一室旖旎。

之后,皇帝再没有翻过她的牌子,她却每每于夜里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如花绽放…

虽然她未承宠,然而接连都是皇帝出入关雎宫的消息却并未让傅锦凰过得有多舒畅,便是扳不倒她,找她麻烦的也不少,其中自然少不了分布在各宫嫔妃那里的南唐宫人出了主意。

凤婧衣落了清静,一面暗中摸清楚宫中和朝中各派势力,一面蛰伏着准备一举获得皇帝青睐的机会…

暗箭难防

关雎宫。

秋月带着宫人鱼贯而入,走近帐前问道,“娘娘,起了吗?”

傅锦凰掀帐而出,面上并未有独占圣宠的风光之色,洗漱完坐在镜前任由宫人伺候着梳妆。

秋月抿了抿唇,问道,“皇上昨夜又没有留宿吗?”

“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傅锦凰道。

秋月一边替她梳着头,一边纳闷道,“皇上最近是怎么了,自从南征回就甚少留宿在关雎宫了,可也没见他去别的妃嫔宫里啊?”

宫里上下都以为关雎宫独占恩宠,哪知道皇帝每每来了都是下盘棋,说会儿话就走了。

傅锦凰对镜摸了摸自己的脸,叹道,“秋月,你说…是不是本宫已经不美了,还是皇上已经厌倦了本宫?”

“娘娘是大夏第一美人儿,自然是最美的,皇上他…也许是最近政务繁忙而已,毕竟南征之后,要把南唐纳入大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秋月连忙安抚道。

傅锦凰望了望镜中已经妆容精致的面容,漫不经心问道,“凌波殿最近有什么动静?”

“上官才人除了每日向皇后请安,或去静嫔那里,其它就在凌波殿不曾外出,不过…”

“不过什么?”傅锦凰扶了扶发间的宝石钗,问道。

秋月想了想,说道,“奴婢前个儿一早去御膳房吩咐早膳,看到有人从西园出来,身形倒有些像上官才人。”

“西园?”傅锦凰皱了皱眉。

“当时出来的是个太监,可是确实是像上官才人的样子,只是西园是皇上留宿朝臣的地方,宫中嫔妃一向都是敬而远之,以免有损清誉,也许…也许是奴婢看错了。”秋月道。

傅锦凰抿唇思量了一会儿,吩咐道,“最近几日留意着点,给本宫看清楚了,出入西园的是不是她,若是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宫中妃嫔私会臣子,那可是死罪。

秋月一连在碧花亭附近暗中盯了两日,确定看清楚了对方的面貌,方才欢喜地回去禀报了傅锦凰,“娘娘,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就凭她出入西园这一条罪名,就够她在冷宫待一辈子了。”

傅锦凰倒是不急不徐,一边修着指甲,一边问道,“近日皇上留宿在西园的是谁?”

“军师容大人,娘娘准备怎么做?”秋月问道。

军师一向与傅家不和,若能一箭双雕对付了军师和上官才人两个,那是再好不过了。

“本宫什么都不用做,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宁美人就行了。”傅锦凰说着,眼底掠过一丝深冷的笑意。

宁美人嫉恨上官素已久,一定会乐意去抓她出入西园的把柄,可即便抓住了,以皇上对军师的倚重,想来也不会将他怎么样,可不管是她还是傅家现在都不宜得罪那个人。

所以,借宁美人之手,方才上策。

暗箭难防2

凤婧衣若是知道自己不过那日被某人多压了两回,从而耽误了回凌波殿的时辰被关雎宫给盯上,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回了宫简单沐浴了一番,便梳妆赶往清宁宫请安。

她从来不敢在那个男人身边放心睡的,于是每天请安的时候便是格外难熬,只希望早些完了回宫睡大觉去。

“上官才人最近是怎么了,精神头总是蔫蔫的,夜里没睡好吗?”宁美人望了望她,含笑问道。

她这么一说,皇后也跟着望了过来,“才人可以凌波殿有何不便之处?”

凤婧衣起身行了一礼,微低着头乖巧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嫔妾在凌波殿住得很好,只是宫中各位姐妹个个都是才艺过人的,嫔妾无事近日也想学些诗书字画,故而未曾休息好。”

她跟某人也确实赏画看书什么的,只不过多数最后是看到了床上去。

“你想学这些是好事,只是也别耽误了休息才好。”皇后不甚怜惜地安抚道。

这上官才人当真是个能忍,在这后宫之中最大的耻辱莫过于皇帝翻了你的牌子,却宿在了别的宫中。

皇帝也翻了上官才人几次牌子,最后却都去了关雎宫,这若是一般女子早就坐不住了,这上官素却还日日过来请安,完全像个没事人一般。

宁美人冷冷地笑了笑,谁知道她背里勾搭朝臣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不过她上官素在宫里的日子,今日也该到头了。

凤婧衣哪里知道宁美人问那番外话的意思,皇后一说跪安,她便直接回了凌波殿睡大觉去了,一觉睡到夜里方才起来,用了晚膳又要去西园赴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