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相似乎有点明白潘辰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又最后问了一句:“但这也不能完全肯定不是侍卫啊。”
祁墨州和傅宁也跟着点头:“是啊,但凭时间短这一点,的确难以完全证明不是侍卫。”
潘辰摇摇手指:“我有证据证明啊。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后宫女人的衣服很复杂的,就是天天帮后妃穿衣服的宫女,也得花半刻的时间,别说一般的侍卫了,可能那些侍卫连后妃穿几件衣裳都不知道吧,宋婕妤既然能把衣服好好的穿回去,那就说明不是暴力撕衣服,而是一件件好好的脱下来的,这凶手可能是处女座的。”
潘辰最后一句说的很轻,大家没怎么听得清楚,也免去了她和他们解释什么叫‘处女座’。
傅宁想了想后,不解的对潘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凶手也可能是宫女?”
潘辰依旧摇头:“不是宫女,宫女没那么大力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宋婕妤从云溪殿挪到如意殿的假山林中去。”
傅宁和甘相这才一同点头,表示完全理解了潘辰的意思:“潘昭仪所言确实有理,这么看来,那傅统领麾下的侍卫们都能洗清嫌疑了,可臣依旧不明白,那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潘辰摸着下巴想了想之后,抬眼看了看祁墨州:“可能是有人看不惯宋婕妤,想折辱她一番,事发之后宋婕妤并不敢声张,若非这回和赵婕妤打了起来,那人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宋婕妤穷尽一生在后宫里都抬不起头来了,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可怕。”
潘辰说这些的时候,特意盯着祁墨州,想用意念对老板表达自己对工作环境的不满情绪,可是老板装死,不予理会,潘辰也很无奈啊。
提及后宫之事,傅宁和甘相都不好插嘴,李顺从殿外走入,就看见两个大臣,一个妃子蹲在龙椅前,而他最敬爱的皇上坐在龙椅上,弯下腰,以一种高难度的姿态与其他三人围成一圈,那样子,就好像是街边的顽童,几人一堆,围着个陀螺看的样子,在庄严奢华的太和殿中出现这一幕,着实违和,李顺有那么一瞬间,都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皇上,淑妃娘娘说拿到了新的证据,宋婕妤当晚穿的衣裳被刨出来了,特派人来请皇上移驾后宫观看。”
李顺的话说完,几个蹲在龙椅前的人都站了起来,潘辰抖了抖腿,无奈的摇头,这个淑妃想见祁墨州想疯了,刨出一件衣裳就以为是大功一件了,只见祁墨州坐直了身子,对李顺回道:“让她全都调查清楚了再来回朕。”李顺无端受了一回气,不敢停留,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李顺走了之后,祁墨州葱龙椅上起身走到潘辰面前,对她说道:“你也回去吧,先前你的猜测不需要全部与她们说出来,可以想办法引导她们自己去查,有把握吗?”
潘辰仰视了一眼祁墨州,小声嗫嚅:
“回皇上,没把握,这也太让人为难了。”
老板不懂员工的需求,图钱不给钱,图名不给名,一味的要求员工加班出业绩,久而久之,员工的工作热情都没有了,还怎么出业绩呀。
祁墨州这回像是脑子灵光了,看着她的表情,立刻就接了一句:“你办成了,朕让你和你姨娘见一面,还让司农部把你要的种子都给你。”
潘辰眼前一亮,又大又黑的眼珠子里满是惊喜,看的祁墨州心中一动,这黑亮亮,清澈澈的目光就像是一颗绝世珍宝,像是夜明珠,无论多黑暗的地方,总能绽放耀眼的光芒。
“皇上说话算数。”潘辰虽然有点意外,自己跟司农部要种子被拒绝的事情祁墨州怎么知道的,单就他提出这两点好处,就已经成功抓到了潘辰心里的痒痒肉。
祁墨州略微勾唇一笑:“君无戏言。”
潘辰得了这句话就退后两步,行想行礼告辞,却被祁墨州喊住:“你还没跟朕说想怎么引导她们调查。别暴露了自己。”
至此甘相和傅宁才知道,原来这位潘昭仪并不是普通的后妃,而是皇上安插在后宫里的一颗钉子。怪不得想法新奇,是个有才之人。
第46章
潘辰看了一眼祁墨州,然后又扫了一眼一旁的甘相和傅宁,有些为难的说道:“我的办法,说出来可能不太好听。”
祁墨州好了伤疤忘了疼,看着她这乖巧可爱的小模样,早就把先前的尴尬抛诸脑后了,勾唇笑道:“你还能说出什么来,尽管说好了,反正现在甘相和傅统领也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胚子了。”
潘辰暗自啐了祁墨州一口,然后也不扭捏,直言道:
“这事儿其实也好办,宋婕妤不是一直坚信自己给侵犯了吗?找个婆子查查她是不是处子,不就能把事情引回正道上了吗?只要宋婕妤依旧是处子,那有些事情,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潘辰的几句话,成功让太和殿中的气氛再次凝固,而她说完之后,便轻描淡写的对三个石化了的男人行礼,轻描淡写的走了出去,想着能和姨娘见面,想着能拿到很多司农部的种子,潘辰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很多。
而反观殿内的几个男人,甘相僵硬着脖子转头,对祁墨州说了一句:“潘昭仪这法子,听着还不错的样子。”
傅宁也跟着附和:“的确不错,的确不错。”
祁墨州:…
*****************
潘辰回到了康寿宫中,潘筱坐在主位之上,两个宫婢,一个替她揉头,一个替她捶腿,一副等候良久,十分疲累的模样,宁淑妃和沈淑媛坐在一起喝茶,闫昭仪和苏婕妤看见潘辰进来,就动了动身子,苏婕妤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潘辰坐,潘辰坐下之后,闫昭仪就凑过来对潘辰问道:“皇上招你去为的什么呀?问了宋婕妤这事儿吗?”
潘辰点头回答:“问的可不就是这事儿,宋婕妤的事情闹大了,就连御前侍卫统领都给皇上喊去问话,说是要彻查当天晚上值勤的所有侍卫,还叮嘱傅统领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把那幕后下手之人揪出来呢。”
她和闫昭仪说话的时候,那边潘筱和宁淑妃也是侧耳听着潘辰说话呢,沈淑媛站出来对潘辰问道:“怎么宫里这么多人,皇上偏偏问你?”
语气酸楚,不服气的样子。
潘辰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沈淑媛对潘辰总是侍寝这件事早就已经耿耿于怀,所以有个什么机会都想把潘辰给拉下来说几句,潘辰每次都不予理会,因为她知道沈淑媛这样的性格,其实并不是多讨厌,至少她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没有像那些心机深沉的人一般,掩藏在心里,表面上对你和风细语,实际上可能背后还要扎你的小人呢。
比如这位宁淑妃,此刻正笑吟吟的往潘辰这里走来,在她面前站定,说道:“沈淑媛稍安勿躁,皇上偏宠咱们这位潘昭仪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怪咱们没本事,没有潘昭仪厉害,将皇上服侍的高高兴兴的,是不是啊,潘昭仪。”
潘辰对宁淑妃也是笑脸相迎,站起身来,对她行礼,然后说道:“淑妃娘娘实在太抬举臣妾了,臣妾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先前淑妃娘娘派人去请皇上来后宫,那时候皇上还与臣妾说过,放眼整个后宫之中,也就是淑妃娘娘最是端的住,到底是出身好,见识也高,办事效率也叫其他人望尘莫及。”
这些好话,说的宁淑妃心里舒坦了些,回想刚才派过去太和殿的人回来说的话,宁淑妃的心都要凉了半截儿,以为找到了个证据,皇上只要对此事有点关注,那么一定会来后宫看一看的,可是没想到,传话的人带回了那么个消息,可把宁淑妃气死了,如今这潘辰说的这些,虽然她知道有一半未必是真的,但是至少她有一点说对了,皇上对她的出身必然是另眼相看的,放眼整个后宫,谁的身份有她高贵,血统有她纯正?就包括潘筱在内,不过就是清贵了些,哪里比得上她金枝玉叶。
抚了抚鬓角,嘴角带笑,潘辰知道自己这些话算是马屁拍到了点子上,宁淑妃也就不和她为难了,调转了话头,对潘辰问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倒是把皇上说了些什么话,全都说出来,既然招你去问宋婕妤的事情,那皇上有什么指示没有?”
潘辰故意想了想后,对宁淑妃回道:
“皇上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只说宋婕妤这事儿蹊跷,未必就是侍卫干的,御前统领也在皇上面前保证了又保证,说自己麾下之人,绝不可能做出此等恶事,皇上看着像是信的。”
沈淑媛听到这里,又忍不住插嘴道:“你是说,皇上招你去,竟然没避着御前侍卫统领?”
这又是一条不平,沈淑媛看着潘辰春风得意的模样,简直要一口把她咬进肚子里去,长了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偏入了皇上的眼,迷的皇上再也不去别的妃子宫里,如今居然还对她这般放纵,就连御前侍卫统领都不用避开!真是叫人越想越怄!
宁淑妃的关注点明显和沈淑媛不同:“皇上为什么说未必是侍卫干的?就因为傅统领保证,他的保证难道就不会出错吗?”
潘辰故作无知:“这个臣妾就不知道了,反正皇上和傅统领说了很多话,我在旁伺候,也没一句句的都听清了,只听说傅统领也派人查过那假山林,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地方,所以还有些怀疑宋婕妤说的是不是真的,还说,宋婕妤也许根本就没有被侵犯什么的,我也没怎么听得懂,就听了个大概吧。”
宁淑妃一跺脚,表情很急的样子:“哎呀,这种事情你怎么也不知道听听清楚呢?这么一句一句的,说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去做了。”
潘辰看着宁淑妃的脸,总觉得她焦躁的不在点子上,莫名的烦躁感,就好像潘辰没有挺清楚祁墨州的话,是一件多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而此时潘筱闭目养神的眼睛忽然睁开了,让伺候她的宫婢退下,她亦来到潘辰面前,对她冷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和傅统领果真那样说的?宋婕妤没有被侵犯?”
潘辰看着潘筱,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也没听清楚,只断断续续的听了这么一句,我想宋婕妤不至于这么糊涂吧,连自己有没有被…都不知道吗?”
对于潘辰的话,潘筱倒是没打算在意,转过身就喊了太后身边伺候的嬷嬷过来,对那嬷嬷吩咐了两句话之后,那嬷嬷便离开了花厅,往外走去。
宁淑妃走到潘筱身旁,对她问道:
“贤妃娘娘这是想干什么?”
潘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继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单手撑着头,让宫婢们继续替她服务,闫昭仪和苏婕妤坐在潘辰身旁,宁淑妃和沈淑媛见潘辰她们都不说话了,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厅中的气氛一度沉静起来。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个受潘筱之命的婆子也回来了,对潘筱与众位后妃行礼过后,才把自己的调查结果说了出来:“回禀贤妃娘娘,婆子们去查了,那宋婕妤根本就还是完璧之身…”
嬷嬷之言让整个花厅里都炸开了,宁淑妃和沈淑媛对视了一眼,潘筱也坐直了身体,闫昭仪和苏婕妤连同潘辰,三个人做出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来,只听潘筱说道:“哼,这种事情居然也能搞错了!去把宋婕妤和赵婕妤都给我押进来,这回看看她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将这么些人戏耍了这么多天,她们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潘筱难得生气,在潘辰的印象之中,潘筱几乎就没什么脾气,这倒不是说她脾气特别好,而是因为潘筱眼高于顶,根本不会为了自己看不上的人去发脾气,而这回她第一次助理后宫之事,虽然上面还有个太后撑着,但太后明显是不太愿意搀和她们之间的事情,就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潘筱身上,潘筱入宫之后,一直无宠,她当然也想凭着这一次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奈何宋婕妤和赵婕妤的话让她没有头绪,就是想表现也表现不出来,只能让宁淑妃她们去病急乱投医的瞎整,潘辰就是看中了潘筱这一点,所以才会故弄玄虚,将这些意思,从侧面以祁墨州的口吻说出来给她听见,潘筱立刻就想到了症结,然后派人去做了这件事情。
几天的功夫,让曾经貌美如花,艳压后宫的宋婕妤变得憔悴不堪,整个人仿佛被抽了丝一般,了无生气,再加上刚才又被那些婆子检查了身子,想当然,那些婆子对她的动作绝对不可能很温柔,又是一段摧残,看着也是可怜的。
潘筱此时终于来了精神,一拍椅子旁边的茶几,厉声怒道:“宋婕妤,你可知罪,这样的事情你也敢胡说八道?居然将我们戏耍了这么多天,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宋婕妤如果如她所言在后宫之中出了事情,那么出于人道主义,祁墨州看在她外公的面子上,也不会杀她,可是她说谎欺骗大家,这件事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宋婕妤此时也是莫名其妙的,不住摇头:
“我,我不知道,我,我一直以为…可是那天确实…我,我不知道啊!贤妃娘娘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哭诉完之后,宋婕妤就趴在一边哭泣起来,就连同罪的赵婕妤也是懵了:“这,这怎么可能呢。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她衣衫不整回去…”
潘辰此时此刻,不得不对这位糊涂的宋婕妤抱以最诚挚的同情了,也为这个时代的女性捏一把汗,生理教育课实在太重要了,她想起了现代有一个新闻,就是夫妻俩都是高材生,可是结婚很多年却没有孩子,然后去医院查也没什么问题,最后两人才曝光出,说是都以为只要睡在一起就能有孩子,睡的确是睡,可也得看看怎么睡了。
宋婕妤的生理教育课必然是不合格的,当然她也没有机会知道就是了。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是再敢隐瞒,就别怪我禀报太后了。赵婕妤,你说!是不是你们两个串通起来骗人,或者说,根本这件事就是你弄出来的?为了勒索宋婕妤,你故意骗她是不是?”
宁淑妃素来厉害,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害怕的,赵婕妤一听这事情居然给拉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吓得冷汗直流,连连摇手:“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我当时鬼迷心窍,就只是想勒索一番宋婕妤,我连她是否真的遭遇了那些事情都不知道,后来,后来我是骗她,说她怀孕什么的,可是那也是她平日里太过嚣张,我想惩罚惩罚她,让她今后不敢在我面前抬头,可我真不知道,她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啊!”
宋婕妤听赵婕妤这样说话,像是一个疯了一般,冲向了她,掐住赵婕妤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我到底与你有何仇怨,要让你这样害我!我如何骗你了?用这种事情骗人,我是疯了不成?你勒索我那么多东西,那么多钱,我,我若知道的话,还会让你勒索吗?你是想彻彻底底的害死我吗?我现在就掐死你!”
潘筱怒道:“放肆!还不给我拉开!”
赵婕妤给宋婕妤掐的眼睛都开始翻白眼了,才给旁边的婆子拉开,潘筱见事情闹得这样大,实在不好再继续审问下去,便对众人挥袖道:“都先回去吧,这件事情还是要太后亲自出面才行。”
第46章
宋婕妤的事情把后宫弄得翻天覆地,一波高潮接着一波高潮,谁能想到,宋婕妤自己会搞出那么大的乌龙来?太后闫氏也被这个结果给震惊了,潘筱把这么个结果送到了太后面前,然后甩手不管了,潘筱是聪明了,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判决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烫手山芋,接不得,就让太后出面解决,可把闫氏给气坏了,再对潘筱提要求的时候,潘筱就开始对外称病,连太后也拿她没办法。
潘筱撒手不管,其他人不能啊,又跟着太后做了几天的布景,太后犹豫不决,只能求助祁墨州,祁墨州倒是没有刻意为难她,上午问他,他下午就给了答案,只说杜老将军思念外孙女成疾,让宫里把宋婕妤的名字除了,宋婕妤完璧送出宫去即可。
太后虽然觉得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宋婕妤挑起来的,把整个后宫都惊动了,还让她吃了这么多天的苦头,就这么把宋婕妤放回去,似乎有点不太甘心,可祁墨州发话了,太后闫氏就算心中不愿,也只能照做。
祁墨州发话了,潘辰她们终于可以回自己的宫殿,潘辰躺在内廷司给她特意制成的摇摇椅上,舒舒服服的咬了一口嫩瓜,满齿清香,再吃一口桂花糕,终于把这些天的郁气给呼了出去。让月落将两片新鲜的胡瓜片儿敷在两只眼睛上,一边做保养,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宋婕妤这件事在她看来,也算是个巧合中的巧合。
幕后黑手一开始的目的,也许只是为了吓吓宋婕妤,让宋婕妤今后在后宫里抬不起头,是想折辱一番宋婕妤的,可谁知道,宋婕妤太傻太天真,对男女之事最多只是纸上谈兵的水准,实战经验为负,以为衣服脱了,那就是丢了贞洁,本来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她自己穿了衣服回去躲在被窝里哭一宿,然后夹着尾巴做人就成了,可谁知道,偏偏让赵婕妤看见了她的狼狈,一问之下,宋婕妤自己又没绷住,把自己的猜测对赵婕妤说了。
说了就说了,要赵婕妤不贪心的话,这事儿也闹不开来,可巧就巧在,赵婕妤是个特别贪心的人,以为自己掌握了第一手情报,今后就能完全拿捏宋婕妤了,对她予取予求,宋婕妤心虚,不敢拒绝她,当然了,如果这件事情没有给潘辰猜到,就宋婕妤和赵婕妤那种周瑜打黄盖的相处方式,两人也闹不起来,可事实上,潘辰猜到了,并且猜的十分准确,她略微用汤药试探了一番宋婕妤,就把赵婕妤骗宋婕妤怀孕的事在宋婕妤面前揭穿了,在宋婕妤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因为她开始怀疑赵婕妤,潘辰接下来的小动作才能成功。
赵婕妤欺骗宋婕妤在先,让宋婕妤清楚的知道了,赵婕妤不是好人,给了她一种‘赵婕妤不可信任’的心理暗示,然后潘辰让张能和李全递去锦绣宫的那张纸条,就是点爆宋婕妤心中怀疑种子的小火苗,让一直受赵婕妤压迫的宋婕妤瞬间怒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容忍赵婕妤对她予取予求的唯一条件,就是让赵婕妤不能告诉别人她的丑事,可是突然有一张纸条从天而降,说她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宋婕妤的矛头指向赵婕妤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了。
潘辰用了点手段,让宋婕妤和赵婕妤斗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意外的给捅到了太后面前。
也许那个幕后之人当时陷害宋婕妤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样大,大的已经没有办法收拾了。不过,潘辰还是觉得,这个幕后之人的手段确实有点高明,就从他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却没有暴露任何线索来看,就知道他一定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并且…很可能是个处女座。
而这个人最终为谁效力,潘辰不敢确认,但多少有点直觉。
祁墨州走进柔福殿的时候,就看见潘辰像个二世祖似的,躺在摇摇椅上,悠闲自得,闭目养神,眼睛上贴着两层薄片片,左手一根嫩胡瓜,右手一块甜点心,边吃还一边哼哼。
月落一回头就看见了祁墨州,刚要跪下请安,就被祁墨州给抬手阻止了,李顺上前偷偷的把月落给拉扯了下去,月落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自家娘娘,又一次为自家娘娘的运气默哀。
张能和李全也给隔离在外,心中不由得高唱:我滴个娘娘诶,您可长点儿心吧。
潘辰抖了抖脚,又咬了一口脆瓜,口齿不清道:“月落,给我换一片贴的,都要干了。”
半晌月落没反应,潘辰又嘀咕:“臭月落,走也不跟我说一声,还得我自己来。”
潘辰将眼睛上的瓜片儿取下,在手背上整体蹭了蹭余汁儿,还没转头,就看见了一双暗底龙纹的靴子站在一旁,潘辰心中一个咯噔,猛地抬头,就看见祁墨州那似笑非笑的俊脸,而诺大的柔福殿院子里,其他人就跟蒸发了似的。
都是一群没有义气的家伙,走之前,哪怕嚎一嗓子啊。也不知道祁墨州站在这里看了多久了,想起自己刚才的浪荡模样,潘辰的心在翻白眼。
第47章
祁墨州居高临下看着潘辰,勾唇笑道:
“想怎么贴?朕帮你。”
潘辰:…
抓了抓额头,潘辰从摇摇椅上站起来,识趣的把位置给让开了,祁墨州也不客气,坐上了她让出来的位置,往后一躺,椅子就摇了起来:“挺舒服,你倒是会享受,怎么没给朕也做一张?”
潘辰勉强一笑,看着自己被抢走的椅子,还有那个抢她的椅子抢的理所当然的男人:“臣妾想着,皇上勤于政务,日理万机,该是不愿耽于享乐的。此等害人之物,臣妾怎敢敬献给皇上呢。”
祁墨州哼了一声:“巧舌如簧。”
潘辰又是狗腿一笑,然后搬了凳子坐到了祁墨州的肩旁,学着那些宫婢的模样,给祁墨州按起了肩窝子,祁墨州将她上下打量了几圈,又在她替自己按肩膀的柔夷上扫了两眼,不禁收起了严肃的表情,失笑出来。
潘辰见他笑了,心里松了口气,黑亮的眼珠子一转:“皇上,宋婕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姨娘呀?”
祁墨州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潘辰警觉问道:“皇上不是不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吧?”
潘辰的质疑,让祁墨州挑了挑眉,潘辰只觉得她可以看透很多人的心,但眼前这位在她眼里就好像是蒙了一层纱,总带着难以剖析的神秘,祁墨州沉吟片刻后,说道:“中秋吧,朕去白马寺祈福,着你伴驾,百官随行,朕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潘辰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现在是七月,中秋是八月十五,还有一个多月,点点头,表示这个可以有,却仍有疑惑:“可中秋祈福这样大的事情,皇上着我伴驾…不合适吧。”
后宫里位分比她高的一抓一大把,大家一口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祁墨州倒是无所谓:“你觉得不合适啊?那算了?”
“当然不!只要皇上觉得合适,臣妾就觉得合适!”
让那些唾沫星子喷去吧,反正她现在已经高坐墙头,成了众所周知的靶子,就算她低调,那些唾沫星子也不会少喷一点的,通过今年的见宫日,潘辰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孙氏在潘家做主母一日,估计她想要在见宫日看见柳氏,几乎是不可能的,孙氏想用柳氏威胁潘辰,潘辰若是不帮着些柳氏,那柳氏在潘家的日子就难过了。
潘辰瞬间就做好了决定,让祁墨州很满意,闭上眼睛,享受服务:“宋婕妤那事儿还没完,你既然猜到是太监所为,那你可猜的是谁想教训宋婕妤?”
潘辰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祁墨州,斟酌回道:“臣妾猜不到,能猜到是太监所为,那是有切实证据的,但那证据也只能说明一个身份,仅凭太监这身份,宫里少说也有近千人吧,宋婕妤又没瞧见那人的长相,没有任何线索,臣妾可猜不着了,皇上猜出是谁了吗?”
祁墨州这个老狐狸肯定心里有数了,偏他不说,来问自己,想让自己说,潘辰才不会上他的当。
料到她会这么说,祁墨州好整以暇:“少跟朕装蒜,你会猜不出来?”
潘辰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蜜茶殷勤的递给祁墨州:“皇上喝茶。”
祁墨州睁开眼,就瞧见她笑吟吟的给自己递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甜腻滚在舌尖,不愿再喝第二口:“太甜。”做出了嫌弃的评价,潘辰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自己也喝了一小口:“不甜啊,只放了一点点蜂蜜。”
祁墨州看着她那丰润的唇瓣被茶水湿润之后,想的更加粉嫩光泽,嘴唇微微上翘,仿佛勾着人,唇瓣间贝齿洁白,一颗颗的像是小贝壳,小珍珠,想起那糯米团子般软糯的触感,祁墨州心中一动,对潘辰说道:“把水放下。”
潘辰不明所以照做之后,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给抱到了祁墨州的身上,像是抱孩子似的,给他抱在了怀里,然后不由分说,就欺身下来。
祁墨州不是个会让自己压抑的人,对潘辰他是真挺喜欢,至少在后宫这么多女人中,他愿意亲近的就只有她,虽然不能说今后他不会看上别的女人,但至少现在,并不想换。
潘辰紧绷了身子,感觉两人间这种亲密的举动特别违和,僵硬的像根木头,这还是祁墨州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亲她呢,青天白日的,也太不好意思了。
祁墨州将她松开,拍了拍她的后腰:“放松些,眼睛闭上,嘴张开。”如今气氛正好,祁墨州亦想难得放纵一回。
潘辰却闭嘴摇头,然后挡住嘴,表示了自己的不情愿,祁墨州轻柔的拉开她的手,继续刚才的动作,潘辰拗不过他,只能放弃抵抗,祁墨州亲了一会儿后就分开,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对怀中人蹙眉问道:“什么味道?”
潘辰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指了指一旁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一个茶杯,两只碟子,一只碟子里放着桂花糕,另一只碟子里放着两根翠绿的胡瓜,一根被潘辰咬了一半,胡瓜下面就是酱和…
“蒜!”潘辰掩着嘴巴,难为情的笑了起来。
祁墨州:…
所有的兴致都被她给浇灭了,祁墨州后悔极了,想用水漱口,却又发现,那水也是他不喜欢的蜂蜜水,从潘辰的摇摇椅上站起来,祁墨州一边擦嘴,一边对潘辰递去了一抹冷冷的眼神,吓得潘辰直捂嘴,两只眼睛乌溜溜的,让祁墨州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最后无奈指着那蒜头,恶狠狠地说道:
“再让我发现你吃这个,我…我…”
我了半天,潘辰都替他着急,祁墨州最终也没‘我’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潘辰退后两步,才敢把挡在嘴边的手给放了下来,嘟嘴委屈道:“你也没说你要来,吃颗蒜怎么了。”
那委屈的小眼神让祁墨州简直想对天翻白眼,想用话驳斥她,可仔细一想,她说的也没错,谁也没规定,宫里的女人不能吃蒜啊!
连自己都没话说了,祁墨州又用手点了点潘辰,像是警告般,然后就转身拂袖离去,潘辰觉得他这气生的太冤枉了,自己多委屈啊,再次对着祁墨州离去的背影比了个‘凸’的手势!
皇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谁也不敢问,李顺夹着尾巴跟在祁墨州后头,回了太和殿。
月落,李全他们从外面回来,见潘辰坐在摇摇椅上大口大口咬着蘸酱胡瓜,月落上前问道:“娘娘,皇上怎么走的时候好像不高兴啊。”
潘辰看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月落,不知道怎么回答,从酱碗旁边拿出了一颗蒜头放入口中,咔擦咬了下去,传出一股似乎带着味道的声音,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潘辰端着她的蘸酱蒜头和胡瓜,走上石阶回书房郁闷去了。